裂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玉缜则折
“怎么不同?”韩馥奇道。
月若盈冷笑道:“耀月宗讲究一脉相承,循序渐进。时候越长,神通越强。但咱们圣教炼神之法,讲究不拘一格。这鬼隐七脉一分为七,却无前后差别。修炼者修炼顺序不同,练就神通也就不同。是以咱们圣教功法如百花齐放,各有千秋,不同于耀月宗千篇一律,无趣至极。”
韩馥想了想问道:“那你练就的神通又是什么?”
“我的么……”月若盈妩媚一笑,突然出手,向着韩馥咽喉袭来。韩馥一惊,魂力应运而生,闪电惊起,向后疾避。谁知他眼前一花,月若盈速度诡奇,竟不可思议的绕到身后。她出掌如电,用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在韩馥心口上一拍。
韩馥登时心神巨震,坐倒在地。月若盈微微一笑道:“现在知道了么?”
韩馥感受着剧烈的心跳,觉得眼前一幕如梦如幻,他炼成初虚脉络以来,从未这么简单输过。“你……你速度为何如此之快?”他不禁乍舌。
月若盈笑道:“你猜对了,我练就的神通只有一字,那就是:快。”
“快?”韩馥一愣,“还有这等神通?”
月若盈道:“静如松,疾如风,你没听说过么?鬼隐七脉练法不同,所成神通也就不同。”
“原来如此。”韩馥点点头道:“那这神通可有强弱之分么?”
月若盈摇头道:“鬼隐七脉炼到顶尖之处,任何一种神通都有超人之能,但神通虽然没有强弱之分,却也有合适或不合适一说。”
韩馥一愣,奇道:“这怎么说?”
月若盈悠悠一笑道:“你可还记得洛媚儿么?”
韩馥闻言一震,当即想起那日洛媚儿刺瞎崔三之事,他面色铁青,咬牙的点了点头。月若盈瞧他面色不善,反而展颜一笑道:“洛媚儿练就之术,乃魅惑心法,这心法专门迷惑男子,虽对我来说没有用处,但对你们男人来说,杀伤力可谓巨大。”
韩馥点头,听月若盈又道:“可这心法若是让男人练了又该如何?”
韩馥一怔,月若盈已捂嘴窃笑道:“那可要贻笑大方哩……”
“这种人也有么?”韩馥奇道。
月若盈笑了笑道:“到了教中,你自然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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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四十四 一正一奇
“好了。【26nbsp;】”月若盈精神一凛,正色道:“咱们言归正传。”韩馥点头,听她又道:“你已有了魂力,按理来说第一步应该不难,鬼隐灵脉一分为七,分别是:同殊、印冶、盗椎、芜计、蒙蜕、幻昉、蜀殓。”
月若盈见他听的认真,不禁嫣然一笑道:“这七脉各司其职,能力不一,你现在仔细记住名称,我再同你述说其修炼之法。”
韩馥点头应了,不出一盏茶的时候,这七条脉络他就全部记熟。月若盈瞧他用心,心里也是十分欢喜。她思索一阵,又问道:“这七脉练法不同,修炼口诀自然也就不同。我圣教炼神之道高深,一时半刻内无法一一说清,现在由你来选,这七条脉络你选择哪一条?”
韩馥想了想问道:“哪条威力最大?”
月若盈摇头道:“无法用威力大小形容,鬼隐七脉小成,神通自显。人与人魂魄有异,就算用同种顺序修炼出来的神通也不尽相同,实难辨别其威力大小。”
韩馥听后嘿嘿道:“那哪种上手最易?”
“就知道偷懒。”月若盈白他一眼:“就算你初期避过困难的,那后来不一样要练么?”她口上虽这么说,但仍是指着‘芜计’道:“芜计连通神经,在鬼隐七脉中与人体关联最多,所以修炼起来也就最为简单。”
韩馥点头,正犹豫是否要选,忽然他眼前一亮嘻嘻笑着问月若盈道:“你又选得哪一条?”
“自然是幻昉了。”月若盈冷笑。
“幻昉很强么?”韩馥挠头问道。
月若盈傲然笑道:“强也未必,最难倒是真的。”
韩馥闻言一凛:“初期选择最难,危险也是最大,你何苦如此?”
“你懂什么?”月若盈冷笑道:“圣教讲究弱肉强食,我幻昉大成,足可以叫他们刮目相看,这样一来,又谁敢轻视我了?”
韩馥登时不语,过了片刻才问道:“你在魔教里很受轻视么?”
月若盈身子猛地一颤,大怒道:“你胡说什么?”
韩馥摇了摇头又叹气道:“不提这个啦,芜计的炼神法诀又是什么?”
月若盈脸色极差,青一阵红一阵的,胸口起伏不定,过了许久才将怒火压住。她瞪了韩馥一眼,将口诀仔细说了。韩馥听后依言照做,约莫半个时辰便将口诀记熟。月若盈心绪不佳,也就失了谈话的兴头,她索性将韩馥晒在一旁,自己坐到一边,双眼瞧着天空怔怔发呆。
韩馥无奈,他知月若盈喜怒无常性格古怪,心中倒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将口诀又默诵几次,就将意识沉入心中,开始炼神修脉。
韩馥练过地灵七脉,魂力已有不错根基。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月若盈所说的‘芜计’脉络,韩馥不敢怠慢,照着口诀修炼,芜计脉络窄而悠长,贯穿人体大**位。韩馥心无杂念,一心发力。
魂力所到之处,竟是畅通无阻,一点就破。他心中虽是大喜,却不敢忘上次教训,一面收拢意识,又一面加大魂力,希望能尽快冲破芜计脉络,给月若盈一个惊喜。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此时已达晌午。月若盈心绪恢复,这才记起韩馥尚在修练。她心有歉疚,转过头来为他护法。韩馥不负她望,进境之快,称得上‘迅捷’二字。短短时间内,他已打通芜计脉络大半。
他依照口诀修炼,芜计脉络中的难点已尽数跨过,余下的都是平坦大路,并无什么难点。他正自狂喜,想着说不准一日内就能练通这条脉络。这当此时,忽然一道大力从初虚脉络袭来,似是洪水滔滔,万马奔腾一般。
韩馥登时招架不住,内息一岔,喷出一口血来。
月若盈见状大惊,赶忙渡气相助,并不停地呼唤韩馥名字,希望他及时停住,别再冒险。可谁知韩馥入坠梦魇,无论月若盈怎么叫,韩馥都未响应。
其实并非如此,韩馥此时耳聪目慧,月若盈一举一动,他都能尽收眼底。可不知怎的,体内竟同时生出两股力量,这两股力量一正一奇,在他体内斗得不可开交。韩馥苦不堪言,只好运足魂力,将这两股力量归一,如此一来,他只好闭口不言,不去理会月若盈。
月若盈见他不答,心中更急,神通源源送去,如泥牛入海,竟无半份响应。纵使她平日来精于算计,可遇到这等情况,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为韩馥祈祷,干着急罢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已是半夜时分。韩馥修为停滞不前,体内两股神通斗个不停,他一心两用,分别控制两股神通。可这两股神通就似两个顽皮孩童,只好韩馥稍稍松懈,立即就会脱离掌控,在体内游走不停。
这样一来,韩馥是苦不堪言,时间一久,他魂力消耗加剧,已没有太多体力。长此以往,他必定会被这两股神通活活逼死,可换句话说,若不想出一个方法,就这么耗下去,那也是无止境的事情。
他却不知,这两股力道是地灵七脉与鬼隐七脉自然形成,耀月宗和炼魂教水火不容,修炼功法自然也是面面对立。耀月宗讲究一脉传承,神通步步为营,扎实牢靠。而炼魂教不拘一格,意到而力到,
所以两家的神通对立的也极是厉害,别说韩馥不懂,这事恐怕就连炼魂教和耀月宗的名宿前辈也未必知道。
如此一比,就好比两股神通在他体内各占据一方,互相攻讦,将韩馥体内当成了一个演武场。若非韩馥强行控制,只怕他早已被这两股神通生生震死了。
韩馥知若再不控制这两股力量,自己势必身亡,情急之下倒也激发了他的勇气。韩馥想反正也没有办法,他就索性赌斗一把,将一正一奇两股神通分别引入初虚、芜计两条脉络。奇入正,正配奇。
初时他有所顾忌,只敢引入一部分,但就在刹那时间,韩馥只觉两股力道登时衰弱不少,他瞧见希望,登时大喜。将两股神通一下子灌入两条脉络。只听“嗡”的一声,韩馥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一半冷一半热,竟是说不出的难受。
他大叫一声,仰天便倒,一时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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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四十五 不进则退
韩馥正昏迷不醒,忽而觉得一股热流顺着脉络源源注入,他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唔”的呻吟一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正是月若盈焦急的面孔。【26nbsp;】她一见韩馥好转,登时喜道:“你没事了?”
韩馥摇了摇头,挣扎坐起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月若盈面色一红,支吾道:“你刚才炼神不当,昏过去啦。”她不知韩馥体内正奇交战,还当因自己没去替韩馥把关的错。
月若盈正自责时,韩馥拍了下脑门道:“原来如此,我方才是昏过去了么?”
月若盈点头道:“你用力试试,看有没有受伤。”
韩馥点头应了,魂力从手掌起,顺着肢体流走,从头到脚转了一周。他发现畅通无阻,体内也没有半点不适之感,不由得长吁一口气道:“我没事。”
月若盈脸上喜色一闪而过,转眼间变成了冷笑:“若是你下次再胡乱炼神,死了也是活该。”
“嘿嘿。”韩馥装傻充愣,他不敢告诉月若盈实情,只好佯装失误。月若盈瞧他嬉皮笑脸,不知怎的,心头一阵闺怒,她冷笑道:“既然无恙,就别想偷懒。”说着,她看了眼天色道:“今日时辰已晚,咱们就此作罢,明日一早你再同我上山,若是练不成这‘芜计’脉络,你休想离开此地。”
说着,二人检点行装,这就下山去了。韩馥心有忧虑,一路下来少了往日那般嬉皮笑脸。月若盈瞧在眼里,不禁忖道:“这惫懒的家伙今日怎么转性了?莫非是我方才说他太重?”想到这,她有些歉疚,故意咳嗽一声又道:“我圣教‘鬼隐书’博大精深,岂是短短数日便能练好?这鬼隐七脉晦涩艰深,能统统练全之人在教中也不过两人,你若想一步登天,可是痴心妄想。”
她这话有意提点韩馥,盼他悔改,谁知韩馥心不在焉,左耳朵入右耳朵出,竟似没听到一般,不过“嗯”了一声全当作答。月若盈见了登时大怒,冷哼一声,抢在韩馥前头下山去了。
可韩馥却不自知,他满脑子都是一正一奇两股力道之事,下山之前,他曾偷偷试过,一旦两脉同时开启,那两股神通必然现身大斗。眼下他身子虽然无碍,可初虚、芜计两脉已经受损,魂力经此一转,他必然感到针刺般恶痛。
照常理来说,耀月宗与炼魂教各占一方,实力难分高下。他们的炼神绝学,也是不分伯仲,韩馥无论练好哪一方的功夫,都能笑傲世间。可坏就坏在他已有耀月宗的底子,现在初虚脉已开,就再难闭合。加上炼魂教的法门与耀月宗冲突,韩馥没法两者齐修。
可慕沛凝并未留下地灵七脉其余脉络修炼的法门,韩馥守着初虚脉络固步自封,就算练得再强,也不过是世上末流。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忧心如焚,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地灵、鬼隐二脉合而为一,如何驯服那两股神通。
想着想着,他已来到山下。此时正是寒冬,虽无冰雪,但夜半时月朗星稀,山下人迹罕至,河水未冻,潺潺流水欢快淌过,韩馥听了精神不由得一振。他本就乐天,登时将烦恼抛诸脑后,他哈哈一笑,脉起大步,朝着茅屋走去。
月若盈正生闷气,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前,瞧着星辰发呆。远远的,韩馥迈步而来,月若盈不由得美目一亮,却又迅速暗淡下去,她冷哼一声道:“回来了?”
韩馥嘿嘿一笑,挽起袖子从她身边跨过。月若盈一愣,旋即怒道:“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么?”
“自然听见了。”韩馥哈哈一笑道:“小人为求原谅,主动生火做饭,月大小姐可满意么?”
“你……”月若盈嘴角微微一扬,立时皱眉道:“就知道油嘴滑舌。”
韩馥听了更是得意,摇头晃脑的做了一顿晚餐,月若盈纵然不喜,却也拿他没有太大办法。二人用餐梳洗过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月若盈居于内室,韩馥睡在外边。疲劳一天,月若盈早就困倦,草草和韩馥打了招呼,这就回房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已是半夜。因白日天人交战,韩馥浑身上下处处透着酸痛。这酸痛无孔不入,搅得韩馥无法入眠。韩馥无奈之下,索性也就不睡,披上衣衫来到方才那条小溪前。
他发愣一阵,忽然想起今日学的法诀。韩馥不肯死心,想着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不如尝试一番,若是再出纰漏,及时制止就是。
当下,他立即盘腿而坐,心中默念口诀,转眼间已沉入识海。韩馥意识发散,朝着芜计脉络探去。这一探之下,韩馥登时大惊。原来他白天修炼之时,已冲开大半脉络,谁知晚上一瞧,这大半脉络竟已尽数闭合,韩馥又惊又急,赶忙驾驭魂力,从头来过。
但没想到的是,韩馥不仅一日努力付之东流,体内魂力竟也鬼使神差的减弱不少。他大惊之下,意识探入初虚脉络,这才发现初虚脉络中也有不少冲开的经脉闭合了。
韩馥大惊,没想到一日炼神,他修为不进反退,怪不得浑身上下处处透着无力酸痛,他先前还当身子受创,如此看来,才知道竟是神通退步的征兆。
韩馥惊怒之下,还不肯死心,魂力在体内一转,登时化为狂风。他先前神通不坏,狂风到处,摧花断木绝不在话下,可今日一试,想不到这狂风就连阻断小溪也甚是困难。
看到此,韩馥不由得又是悲愤,又是丧气。虽然拥有神通时候不长,但韩馥已深切的感受到了其之的重要,眼下神通退步,可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韩馥骂了一句,再不去练,索性仰面一躺,看着头顶璀璨繁星,心情也似星星一般,忽明忽暗,说不出疲惫烦闷。
“沙沙……”远处树丛动了动,转眼间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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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四十六 忽冷忽热
韩馥累了一日,这时早已疲惫不堪。【26nbsp;】他瞧着繁星闪烁,心儿不由得一松,过不多时便响起鼾声,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韩馥朦胧中听到动静,他这才茫然坐起。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一条皮衣,月若盈坐在一旁,正烧火取暖。
韩馥暗叫不好,忙一骨碌爬起,嘿笑道:“月大小姐,今个起来的挺早啊。”
“少耍贫嘴。”月若盈白了韩馥一眼,柔声道:“水烧开啦,你去附近小溪捉两条鱼来,咱们做鱼汤。”
“做鱼汤?”韩馥一愣奇道:“大早上的做什么鱼汤?”
月若盈面色一红,冷冷道:“我身子冷的厉害,想喝鱼汤暖身不成么?”
韩馥听了不禁有些不满,他嘟嘟囔囔道:“真是大小姐脾气,这一大早就会指使别人。”
“你去不去!”月若盈大怒。
“去去!”韩馥涎着脸笑道,挽起裤腿下河去了。月若盈瞧着他的背影,低声啐道:“这惫懒鬼。”
却说韩馥捉了一阵,此时临近冬至天气极冷,游水的鱼儿也少了不少。好在他有魂力傍身,站上片刻也不算难捱。但他站的久了,却也忍不住去想:“这月若盈平日来虽然骄横,但也从没提出过这等无礼要求,莫非她今日心情不好?”
想到此,韩馥偷偷瞧了月若盈一眼,见她面赛桃花瞳若剪水,当真是说不出的美丽,他不由得心底一颤,思绪飞到了另一边:“莫非是她瞧我在河边睡了一夜,心中替我担心,这才要炖鱼汤为我暖身?”
他不想还好,这么一想,登时心脏呯呯跳个不停。远远瞧去,月若盈两腮嫣红,如峭壁空花,韩馥双眼一阵迷离,只觉此刻为这女子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月若盈空守开水,百无聊赖之际,折下手边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她初时心情极好,地上画的都是山花雏菊,高山流水。可她不经意一个抬头,却发现韩馥正痴痴的盯着自己。
“噗通。”她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说不出是酸是甜的暖流缓缓流入心坎。她登时两颊染红,忍不住骂道:“瞧什么?没见过么?”
“我……”韩馥这才回过神来,他嘿嘿笑笑,故作轻松的吹了声口哨,这才别过头去专心捕鱼。月若盈心儿一甜,手中的树枝在地上一撇一捺,似乎在写着什么。凝神瞧去,她写的不是别的,正是单单一个韩字。
山风徐徐,划过谷间。
“咔嚓!”月若盈手中树枝猛地断成两截,韩馥一愣,扭头来瞧。却见月若盈神色极差,盯着地上默不作声。
韩馥心中奇怪,上岸来瞧。月若盈登时察觉,忙慌乱去抹。韩馥小孩心性忽起,抢在月若盈全部抹去前低头来看。他一瞧,登时奇道:“你好端端的写‘娘’这个字作甚?”
“哐当!”月若盈猛地出脚踢翻了开水,韩馥反应迅捷,一个侧身避过。开水到处,将地上字迹冲去。“谁要你管了?”月若盈大怒,“凭你也敢管我么?”
“我没管你啊!”韩馥急道:“我不过是问问。”
月若盈脸色一红,猛地扬起手臂,“啪!”韩馥脸上登时多了个五指红印。她一愣,韩馥已怒道:“你疯了么?”
月若盈身子一震,咬牙道:“是啊,我早就疯了!”说着,她腰肢一晃,人已进屋去了。韩馥捂着脸颊,怔怔盯着茅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这往后半个月间,月若盈在没和韩馥说上半句。韩馥生火做饭,她只管吃喝,韩馥上山修炼,她也在旁跟着,可无论韩馥怎么刻意讨好,月若盈就是不说上半句。时间点滴过去,韩馥鬼隐七脉仍停滞不前,他每练一次,体内两股力道就互起干戈。初时只是浑身难受乏力,但修炼越深,韩馥魂力也就消减越快。
他心中明白,若是再这么修炼下去,势必有一日体内两股力道互相中和,他就彻底的失去了神通。可月若盈日日在侧,韩馥不愿开口求教,只好咬牙强撑,想着若是哪日炼神致死,也算是一了百了。
这一日,韩馥修炼过后,浑身疲惫无力,下到山来,却发现月若盈竟将茅屋引燃,熊熊烈火之下,她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疯了?”韩馥大惊,“烧了屋子,咱们住哪?”
月若盈摇了摇头,半月来首次开口:“咱们该回去了。”
“回去?”韩馥一愣,顾不上欣喜:“回哪去?”
月若盈冷笑:“自然是回圣教去。”
韩馥心中没来由一紧,还没说出话来,月若盈已冷笑道:“走罢!”说着,她抢在前头,朝着远方行去。韩馥默默拾起行李,心情极是复杂,跟着月若盈身后行走。
二人走了两日,来到一处小镇,远远瞧去,小镇炊烟袅袅,阡陌相邻,极为平和。韩馥看了心情一好,忍不住和月若盈嬉皮笑脸。可月若盈不知怎的,一扫那几日的好心情,无论韩馥怎么折腾,她都是冷眼相对。
走了一阵,忽然小镇前遥遥迎来一位女子,韩馥一瞧,登时喜道:“小游!”
那女子身着绸缎绫罗绿袄,两腮染红,仔细瞧去,不是小游还是谁?她款款而来,走到月若盈跟前拜倒道:“小姐。”
月若盈“嗯”了一声:“事情办的如何?”
小游头也不抬道:“回禀小姐,一切都按小姐计划进行。”
“那是自然。”月若盈瞧了韩馥一眼,冷笑道:“你起来罢,咱们现在就回圣教去。”
“是。”小游拜了拜,这才站起身来,她瞧见韩馥,美目一亮低声道:“韩公子,多日不见。”
韩馥嘿嘿一笑,和小游说了些俏皮话。月若盈听在耳里,脸色更差,冷哼一声拔腿便走。韩馥一瞧,登时朝小游做了个鬼脸,逗得她咯咯直笑。
三人行了数日,转眼已跨过神州大半。这日一早,三人沿着山路行走。这山名曰‘太淮’,是出了名的颠簸陡峭,山路狭窄。到了艰难之处,已无三人行走的空间,只得一前一后爬上山腰。
走了一阵,山势减缓,道路宽阔。韩馥瞧着欢喜,忍不住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谈笑间,山路陡转,三人向前一望,脸色忽变。一人立在山道之间,白衣胜雪,手中长剑放着寒芒,剑柄上三个大字,触目惊心:耀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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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四十七 狭路相逢
这人四十来岁,英气逼人,一对剑眉威武入神,远远瞧去,便叫人不敢直视。【26nbsp;】韩馥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暗叫不好。
月若盈神色严肃,咬牙道:“来找茬的么?”
那人不答,望向韩馥,冷冷道:“你可是姓韩?”
韩馥一怔,奇道:“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了。”那人叹了口气,抱拳道:“耀月宗泰浩初。”
韩馥见这人彬彬有礼,还当他是楚笑白一流,忍不住笑道:“原来也是耀月宗的朋友。”
泰浩初听到‘朋友’二字,不由得眉头一跳,“仓啷”长剑出鞘,“既然你已知晓我名,那你死在我的剑下,也不算冤枉!”
韩馥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泰浩初猛地挽一剑花,月若盈尖叫道:“小心!”霎时间,剑光凛冽,将韩馥包围,泰浩初剑走游龙,下手半点不容情,转眼之间,就要将韩馥斩于剑下。
“魍魉怨!”月若盈大叫,怨灵铺天盖地落下,泰浩初眼皮也不抬,冷哼一声道:“魔教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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