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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玉缜则折
月若盈冷笑一声道:“教主可没说过这东西不能用在魂奴身上。”
“怎么会。”月重阳笑了笑,忽而摆手道:“放开他罢!”
下人听了,忙放开韩馥。韩馥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月若盈。月若盈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退下了。”
月重阳默然点头,算是同意了。月若盈冷笑,拉起韩馥正要走出大殿。正这时,忽听宋妄叫道:“慢着!”
月若盈秀眉一蹙,冷冷道:“宋圣使连教主的命令也不听了么?”
宋妄脸色微变,急道:“教主在上,姓韩的这厮所用神通诡异无比,比起教中**还要恶毒,您若这么让他走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月重阳一皱眉叹道:“罢了,这事我不想追究。”
月若盈闻言嘿笑一声道:“宋圣使,教主都不愿多问,你难不成又想越权么?更何况这阴玉龙究竟是谁杀害还没个定数,你怎能就确定是韩馥所为?”
“你……”宋妄脸色一黑,却忽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月若盈冷冷道。
宋妄笑了半晌,这才道:“月圣使,若是我能找出认证,证明是韩馥杀害阴玉龙的又如何?”
月若盈心底“噗通”一跳,暗叫不好。脸上却兀自强撑道:“宋圣使,你随便找个不相干的假证,也想骗我么?”
“嘿。”宋妄笑了笑道:“是真是假,月圣使能否和我赌上一赌?”
月若盈明知宋妄使得是激将法,但她性子高傲,决不愿被宋妄胜过一筹。她登时冷笑道:“赌就赌,宋圣使要赌些什么?”
宋妄冷笑道:“就赌若是我能找出人证,证明韩馥有罪,那这‘炼魂免死令’便不作数,韩馥一样要受到处罚。”
“你……”月若盈脸色微变。
“敢不敢?”宋妄狞笑道。
月若盈一咬牙,叫道:“赌了!”
“好!”宋妄抚掌大笑,忽而叫道:“上来!”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从大殿入口处走进来。月若盈和韩馥一望,登时齐齐变色,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人。那人年约十八,生的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是清秀可人。“小游……”韩馥痴痴念道。
小游神色黯然,缓缓走上殿前。月重阳眼神一冷,缓缓问答:“来者何人?”
小游默然半晌,忽而拜倒道:“小女子小游,乃是月若盈的魂奴。”
月若盈黑着一张脸,眼中尽是惊怒之色。月重阳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来此作甚?”
小游沉默良久,这才道:“宋圣使唤我前来,要我揭露真相。”
“真相?”月重阳眉头一挑,冷笑道:“你指的什么真相?”
小游一咬嘴唇决然道:“关于阴圣使死亡一事的真相。”
“小游!”月若盈大怒道:“你竟敢背叛我?”
小游望了眼月若盈,眼中尽是绝望。月重阳捋了捋胡须道:“真相如何?”
小游沉默一阵,却没能发言。宋妄见了,不由得急道:“还不快说?”
小游又沉默一阵,忽然“砰砰砰”朝着月若盈磕了三个响头,月若盈只是冷哼一声,却不瞧她。“教主……”小游缓缓道:“阴玉龙之死乃我一人所为,和韩馥毫无关联!”
话音刚落,便听宋妄大怒道:“你找死么?”
谁料宋妄还没说完,便听“噗哧”一声,小游心口处已多了把匕首。她踉跄几步,摔倒在地。“韩公子……”小游吃力道:“归根结底……还是小游不好……”
“不!”韩馥大叫一声,猛地推开众人,奔到小游身边,将她抱入怀中。
“小游……”韩馥急道:“小游!你这是做什么?”
小游摇了摇头道:“是小游不好,小游一直以来都背叛了你……也背叛了小姐……”
月若盈俏脸已是惨白一片,她浑身颤抖,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什么背叛?什么背叛?”韩馥将小游死死揽在怀中,泣道:“你胡说什么?你哪有背叛过我们?”
小游捂住了韩馥的嘴,吃力道:“我……我……我从小就被……宋……宋……买来,当作奸细训练……为的就是……就是监视小姐……”
月若盈身子一颤,死死盯着宋妄。
“可是……”小游费劲全身力气道:“可是……可是我越在小姐身边……我就越明白……小姐……小姐苦极了……她……她从未有过朋友……也不知该怎么爱人……她一直好孤独……好孤独……”
月若盈闻言,霎时间泪流满面,猛地捉住小游的手掌道:“你胡说什么?我……我哪孤独了?不是还有你陪在我身边?”
小游摇了摇头道:“小姐……我不行啦,你让我把话说完……”
月若盈身子一颤,只有无言点头。小游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道:“但……但……但自从韩公子你来了以后……小姐就不同啦……她……她会笑了……会发怒……会开心……不再是以往的她……你……你……你对小姐十分重要。”
韩馥一震,连同月重阳一起,脸色变得极其古怪。小游断断续续又道:“韩公子……”
韩馥一听,赶忙抹去泪水,握住小游冰冷的双手道:“我在!我在!”
小游朝他展颜一笑,忽而道:“别恨小游……更别恨……别恨小姐……”7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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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二十三 末路
二十三末路话语落下,小游身子逐渐变冷
烟花易逝,花儿凋零,香消玉殒。╠fěi3asuzw26nbsp;╣韩馥抱着小游尸身,终于放声大哭。月若盈萎顿在地,怔怔不语。
“教主。”宋妄一拜到底道:“韩馥此人居心叵测,非我族类,您若不严加惩处,只怕教中弟子不服!”话音未落,宋妄身后百十名弟子齐齐拜倒道:“请教主严惩韩馥!”
月重阳叹了口气,蓦地站起身来,盯着韩馥道:“韩馥,你可有什么话要说么?”
韩馥并不理他,只是抱着怀中渐渐冷去的人儿。月重阳神色一黯,朗声道:“韩馥祸乱圣教,罪大当诛。但炼魂免死令在手,可免去他一条死路。故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从今日起将韩馥关入‘封魂绝狱’,有生之年不可离开半步!”说着,月重阳一挥手冷冷道:“将他拉下去!”
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弟子走上来架起韩馥。谁料韩馥抱着小游一动不动,谁去碰他一下,都要被韩馥用神通跌出三丈之远。“韩馥!”月重阳神色一冷,厉声道:“你竟敢反抗?”
韩馥瞳孔涣散,对月重阳理也不理。宋妄见了,狞笑道:“教主别动怒,待属下将他擒了就是!”说着,宋妄手腕一转,朝韩馥拿去。“仓啷!”一声脆响,宋妄倒退几步,冷笑道:“月圣使,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若盈手持短剑,脸上泪渍未干,她冷笑一声道:“今天谁想动他一下,就得问过我手中的短剑!”
“好!”宋妄冷笑道:“那就让我来领教月圣使的高招罢。”
“住手!”蓦然间,韩馥大喝道。
月若盈一愣,听韩馥缓缓道:“这是我的事情,与别人无关。你想要擒我,就冲我来罢。”
“韩馥!”月若盈惊道:“你胡说什么?”
韩馥却不理他,盯着宋妄道:“你不敢么?”
“嘿!”宋妄倏的出手,朝韩馥肩头拿来。韩馥眼神一冷,足下左三步右三步一错,立时转到宋妄身前。他信手一挥,一道风箭陡然放出,朝宋妄咽喉攻去。宋妄脸色一变,忙后退数步,冷笑道:“这可不是魂奴该有的功夫。”
韩馥面无表情,什么也不回答。宋妄无意间瞧了眼阴玉龙的尸骸,冷笑道:“是从阴圣使那夺来的本领么?”他话锋一转,狞笑道:“就算如此,你仍然不如我!”
说着,宋妄身形一晃,朝韩馥攻来。谁料韩馥不闪不避,只是微微一笑,宋妄出手极快,转眼间便将韩馥拿在手中。他哈哈一笑,运足力气照着韩馥胸口一掌。韩馥登时呕出一大口鲜血,跪倒在地。宋妄狞笑道:“服气了么?”
韩馥默然半晌,忽而道:“若不是你,小游就不会死了。”
宋妄一愣,狞笑道:“那又如何?”
韩馥缓缓摇头道:“终有一日,我要拧下你的狗头,祭奠小游。”
“大言不惭!”宋妄陡然大怒,举起拳头重重给了韩馥几下。直打得韩馥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嘴角、眼角都溢出献血,他才停手道:“就凭你么?”
韩馥恶狠狠的盯着宋妄,仍是一言不发。宋妄被他瞧得心中没来由的一凉,正要挥拳再打。谁料却听月重阳叫道:“够了!”
宋妄悻悻一哼,这才住手。月重阳叹了口气道:“来人,将他带下去罢。”
“是!”“是!”立时便有两名弟子上前,从宋妄手中接过一滩烂泥般的韩馥,将他拖了下去。临到出门之前,韩馥忽然抬起头来,望向月若盈,朝她深深一笑……继而他眼前一黑,就此昏厥过去。
“今日之事……”月重阳站起身来,俯瞰着四周弟子道:“就此作罢,将阴圣使妥善安葬,待良辰吉日,再选出下一位圣使!”
他目光到处,映照着众人的表情。宋妄的得意、月若盈的绝望、洛媚儿的阴霾、以及颜书行等人的冷笑,各式各样的表情汇入月重阳心间,他重重一叹,走下宝座。
分割线也不过了多久,韩馥这才悠悠转醒。他呻吟一声,吃力道:“水……”
话音未落,便听有人冷笑道:“这小子醒了!”
韩馥迷迷糊糊,只觉得喉咙中火辣辣的,他仍是叫道:“水……”
那人呸了一声骂道:“一个囚犯,还想要水?”
旁人一听,立时不悦道:“别神气了,他要是死了,你我都不好交差。”
那人冷哼一声,只听一阵摸索之声,便有一个水囊递到韩馥嘴前道:“喝吧。”
韩馥一喜,抓过水囊“咕咚咚”一饮而尽。那人冷笑道:“瞧不出这小子到了这步田地,还能喝的下水。”
另一人叹了口气道:“也难为他啦,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宋圣使。一到了这‘封魂绝狱’中,可是神仙也插翅难飞。他这一辈子,算是交代啦。”
那人“呸”了一声骂道:“老李,你还有闲工夫可怜他?咱们还自身难保呢。”
另一人听后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
正说着,韩馥已逐渐恢复了神智。他左右一望,见四下一片漆黑,只有笨重的铁链声和腐朽的水滴声。他忍不住奇道:“我这是在哪?”
那人冷笑道:“在哪?自然是在‘封魂绝狱’中了,你小子运气不坏,这十多年来,你还是头一号人物。”
韩馥一惊,忙道:“谁在说话?我怎的瞧不见你的身影?”
那人冷笑道:“你带着头套,能看见我才有鬼了。”说着,那人又骂道:“你既然醒了,就不必老子抬着了吧?还不下来自己走?”
韩馥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人抬着。那人冷笑一声,将韩馥甩在地上,韩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爬了起来。那人“呸”了一声骂道:“老子可真是倒霉,竟摊上这么一个差事,要把你护送到那封魂绝狱当中,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另一人骂道:“你就少说两句。”
那人哼哼两声,这才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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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二十四 封魂绝狱
二十四封魂绝狱韩馥听了一阵,这才问道:“‘封魂绝狱’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有人听了微微一叹道:“说起来算你倒霉,竟被关入这有死无生的‘封魂绝狱’这‘封魂绝狱’乃我圣教两大禁地之一,专门负责关押罪大恶极的囚犯,你一进去,就再也别想出来啦!”
韩馥听的心中一沉,却听另一人冷笑道:“不单单是你,就连我们这些守卫,也要跟着倒霉,这封魂绝狱建在万里之深的地底之中。【26nbsp;】咱们走一个来回,少说也要一天的功夫,从今往后,我们还要负责给你送饭,你说我们倒不倒霉?”
韩馥听后颇为歉疚的一笑道:“对不住啦。”
那人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另一人叹道:“罢了,罢了。说这个作甚?反正咱们加入炼魂教起,什么差事都做过了,比起那些事,这个反而干净一些。”
那人嘟囔道:“说的也是。”
三人有一搭无一搭说着,一路朝地底走去。韩馥双手双脚皆带着镣铐,行动颇为不便。加上他深受重创,胸口处还时不时隐隐作痛,是以每每走上一阵,他都要停下歇歇。这半天的路程,直让他走了整整一日,还没能走完。好在那两个守卫都不算恶人,一个嘴上虽然讨人嫌,但心肠仍算不错,纵然嘟嘟囔囔,却没有一次真的虐待韩馥。通过聊天得知,这二人一个叫李松,一个叫张正,都是寻常炼魂教弟子。
三人边走边停,越走越深。韩馥蒙着双眼,目不能视物。他只觉四周越来越热,似是到了地心当中。正走着,忽听张正骂道:“妈的,这鬼地方老子再也不愿来了。”
李松道:“少说废话罢,这也没多远啦。”
张正哼了一声,又问道:“对了老李,你记不记得上一个被关进这‘封魂绝狱’的是谁?”
“你问这个干嘛?”李松白了张正一眼道:“那会儿咱们才多大,谁能记得这个。”
“说的也是。”张正嘟囔一句道:“也不知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李松道:“五六年前就死啦,那里边黑糊糊的一片,又没个朋友,换了谁能忍住寂寞?我听说凡是关进去的,最后都自尽身亡啦!”
韩馥听了心中满不是滋味,忍不住忖道:“莫非我将来也要如此么?”
正想着,忽而韩馥身子一个趔趄,竟而朝下滚去。多亏张正手疾眼快,一把将韩馥提住骂道:“妈的,你要找死,可别拖累了咱们。”
韩馥神色一黯,赔笑道:“对不住啦!”
张正哼哼两声道:“走罢,再向下个百来丈,咱们就到啦!”
说着,只听“嘎啦嘎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来走了这么一阵,脚下的道路已从石梯换成了木道。韩馥踩在木道上,心中想道:“也不知月若盈怎么样了……小游这么去了,想必她心中也难受极了罢……”他一想到小游之事,顿时心脏一疼,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韩馥这才缓缓恢复,又想道:“说起来,小游临终前说要我别恨她,更别恨月若盈……她乃宋妄奸细,这我倒能理解,那不恨月若盈又是为了什么?”他左思右想,却想不到答案,这才念道:“也许是她临终前意识不清……这才顺口说出的罢……”
正想着,听张正哼哼道:“到啦!”
韩馥一愣,陡然听前方响起沉重的钢铁之声。他心中一凛道:“这是到哪了?”
“还能是哪?”张正冷笑道:“自然是监狱的大门啦!”
说着,却听“喀拉”金属扭动声音响起,大地陡然开始颤抖,眼前似是有什么巨兽醒来了一般,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待那声音停下,张正忽然道:“继续走罢,没几步了。”
韩馥点头应了,又朝前边走了不远,忽听张正道:“这就可以了。”
他刚刚停下,便感觉到张正解开了他的手铐脚镣。“这个……”韩馥不解道:“不需要这个了么?”
张正冷笑一声道:“再也不需要啦!”说着,他随手一挥,将韩馥眼罩揭去。韩馥陡然感觉一团光亮映入眼帘,立时什么也瞧不清楚。过了半晌,韩馥才渐渐恢复视线,眯着眼向四周瞧去。却见眼前站了两人,那两人身材不高不矮,相貌普通,均是手执火把。
“想必二位便是张兄和李兄了罢……”韩馥抱拳道。
张正冷笑一声,扭头便走。李松也只是长叹道:“从今往后,你便好自为之罢!每逢初一十五,我们都会为你送来吃喝。”说着,二人退后几步,伸出手在墙上一拧。却听“轰隆隆”声响大作,一座巨大的铁门从天而降,缓缓闭合。
韩馥脸色一变,也不知怎的,双腿似乎灌了铅一般,一步也不能向前,就这么看着铁门关闭,彻底与世隔绝。又过了片刻,韩馥这才回过神来,他哈哈一笑道:“张兄!李兄!你们还在么?”
谁料回声远远传来,门的另一侧却没人。韩馥心有不甘,又一连喊了数声,回答自己的,唯有那寂寞的回音罢了。时至此时,韩馥才确信自己被关入这不见天日的‘封魂绝狱’当中,从此往后唯有他独身一人了。
也不知怎的,韩馥心底一空,却是莫名其妙的轻松。他忽而哈哈一笑,拍手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从此往后就再没人烦老子啦!”说着,他朝地上一趟,感受着冷冰冰地面道:“老子先睡个好觉再说。”
这话虽是逞强而言,但韩馥到底还是身受重伤,精神极差。他躺下不久,便真的睡去。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直睡的韩馥四肢百骸透着凉意,他才缓缓转醒。韩馥刚醒,便觉得腰腹处刺痛无比,险些要疼得他叫出声来。韩馥用手一摸,这才发现腰间肋骨断了两根,他苦笑一声,骂道:“***,那姓宋的下手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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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二十五 绝望
二十五绝望韩馥说完这话,顿感一阵凄凉他不由得寻思道:“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牢之中,别说为一族报仇,就连脱困也是不能,更别提找宋妄晦气了,难不成我韩馥注定要在这终老一生么?”
念及至此,韩馥心底一黯,困意登时滚滚席卷而来。▏ .fèisuzw.▏他长叹一声,又合上双眼,沉沉睡去。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也不睡了多久。韩馥一觉醒来,肚中已饿的咕咕直叫。他苦笑一声骂道:“***,老子饿了。”忽然间,一道饭菜香气钻入韩馥鼻中。他眼神一亮,寻着香气找去。石牢昏黑无比,目不能视物,韩馥全凭感觉,悉悉索索摸到一处。他用手一碰,发觉那里端端正正的摆放了一个竹篓。竹篓中饭菜清水一应俱全,足够他数日食用。
韩馥心中一喜,忙端出饭菜,随手抓了一个馒头塞入口中,大嚼特嚼起来。说起来这饭菜不过是青菜豆腐,平淡无比。但韩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哪还顾得了这些,有吃的已算不错。他风卷残云般将饭菜吃完,又喝了一大罐清水,这才算是舒服了许多。韩馥感受着肋间隐隐作痛,心知肋骨已断,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当下,韩馥解开衣衫,强忍着剧痛用神通将断骨扶正,又将那盛放饭菜的竹篓撕开,从中取了几根粗大的竹柳,将其固定在肋间,这才算是大功告成。他扶正断骨,已是疼得眼前发黑,这项浩大的工程做完,韩馥只觉浑身酸痛,再也没有半点动弹的**。反正周围空无一人,他索性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发呆了许久许久,韩馥忍不住想道:“我若在这里住的长了,会不会再也不能说话?妈曾说过,有些野孩子丢入山中,十年八载不见人类,那些人多半便忘记了语言,行事作风与野兽无异。我在这里呆久了,说不准也会象他们一般。”想到这,韩馥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后怕,他立即想道:“就算这没人,我也得自己跟自己说话,绝不能将语言忘了。”
他心意一绝,立时站起身来,开始朗诗诵剧。但韩馥从小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凭他的文化,仅仅能读懂几首脍炙人口的诗句罢了。时候不用多久,韩馥便词穷语错,读不下去了。他顿时脸色一红,呸道:“妈的,当初老子怎么没多学些诗歌?现在也好派上用场。”
想到这,他不由得又忖道:“当初老子逍遥快活,粟海城中第一,又怎能料到世事多变,竟会沦为囚犯?”这么一想,韩馥登时想起往年时光,心中又是开心,又是伤感。过了好一阵,韩馥才渐渐回过神来想道:“既然诗句不成,那老子唱歌总可以了。”说着,他便扯开嗓子,将记忆中的歌谣唱出。
韩馥无愧于当年纨绔称号,他混迹胭脂红粉多年,下流无耻歌曲一学就会。什么“十八摸”“妹儿情”“好哥哥”等下流歌曲张口便来,唱的是流利无比。但今时不同往日,韩馥一人面对无尽牢狱,心中凄苦自然可想,他唱这些歌时再无当年那股猥琐劲头,反而越唱越是凄凉,忍不住落下泪来。
唱了一阵,韩馥终于唱不下去,不由得坐倒在地,掩面哭泣。但饶是如此,韩馥仍是担心失去语言能力,口中依旧哼着小曲。他哼了一阵,泪水渐干,又强打兴头琢磨道:“这曲子有些不同,我是跟谁学的?”
他想了一阵,蓦地醒悟过来。原来方才他不经意间哼出的曲子并非是跟那些风尘女子所学,而是当年斗天蛛老人之前,慕沛凝日夜弹奏的琴曲。想到慕沛凝,韩馥心头微微一热,寻思道:“也不慕大美人儿伤势好的怎么样了?她师父会不会责罚她?”
想到这,韩馥不禁想起那日慕沛凝向他表白的情形,他不由得心口一暖,那日的情景就似梦幻一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韩馥就这般痴痴想了一阵,忽然惊觉过来:“我好胡乱想些什么?就算慕大美人儿对我再有好感,这十年八载一过,感情也要被冲淡的。更何况我韩馥无德无能,不过是个家破人亡的下贱男子,我又怎的配得上她?”
想了许久,韩馥越想越是难过,“是了。”他忖道:“慕大美人儿这么优秀,就算看上了我,也不过时一时之间,时候不久,她势必发觉。小白脸比我强上十倍八倍,实乃她的良配……到那时候,这世上岂不是再没有能惦记我的人?”
他迷迷糊糊想了一阵,又觉得方才所想太过荒唐。慕沛凝性子冲淡,又坚韧不拔,她所认定之事,是断无悔改之理。她既然向韩馥表白,那这一生势必无怨无悔,又怎会移情别恋,爱上他人?韩馥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却觉得又是羞愧,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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