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君约
陆繁气息微乱,“什么?”
“你忘了?赵佑琛说我既喜欢女人,又喜欢男人,说我跟小天在一起,又撩他,说我恶心变态,”倪简觑着他,“你呢?陆繁,我也撩了你,我还把你吃了,你也觉得我恶心变态,令你作呕么?”
陆繁一震,目光微愕。
倪简盯着他,“你也这样觉得,是么。”
陆繁摇头。
倪简逼问,“摇头是什么意思,你说话。”
“我没这么觉得。”陆繁说,“我没这么想。”
“没这么想?”倪简扯扯唇,笑了一声,“那你怎么想?”
陆繁一时说不出话了。
她这样亲密地抱着他,彼此呼息相闻,但她却又这样红着一双眼睛咄咄逼人。
她究竟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样的答案?
陆繁闭口不言,倪简心里涌出诡异的愤怒。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愤怒从何而来。
那些难听的话,她分明从来都不在意的。
就算他和赵佑琛一样想她,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倪简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
这个晚上,倪简把陆繁搞糊涂了,也把她自己搞糊涂了。
她松开了陆繁,从他身上退开,一个人往前走了。
陆繁站在原地,看着前面单薄的身影,目光浓得化不开。
他的脖子上还残留她的温度,这一方空气也有她身上的香气,但她就这样松手走了。
她从来都是这样,走得毫不犹豫,从不回头。
让他想喊一声都无从开口。
这就是倪简。
她现在本事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安安静静等他的小丫头。
她想走的时候,连挽留的时间都不会给他。
繁简 第22章
倪简早上七点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屋里又只剩下她一个。
她懵头坐了一会,记起昨晚与陆繁的不愉快。
即使闹僵了,她还是同陆繁一道回到这里过夜,只是,陆繁整晚都没进房间。
倪简想起昨晚出去上厕所时,看见他把那张好一阵没用过的折叠床又拿出来了。
他这么主动地分床睡,倪简也没什么好说的。
厨房里依然有陆繁做好的早饭,但倪简一口也不想吃。她到阳台上把衣服收了,装好就走了。
陆繁中午回来时,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拎着菜走到阳台,发现她的衣服都不在了。
倪简在家窝了两天,周五下午去南区供电所见倪振平。
倪振平请好了假,跟倪简一道去了医院。
复查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没什么问题。
倪简把倪振平送回去,到了楼下,倪振平叫她一道上去吃了晚饭再走,倪简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小区外面不远处有一条小街,那里有个花鸟市场,上次回去时陆繁骑摩托车载她从那里经过。
倪简凭着印象找过去,挑了盆仙人掌。
倪简住的屋子除了她没有其他生物,以前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怪怪的感觉是这两天才出现的。
大概是太冷清了。
她想起陆繁家阳台上那棵种在破碗里的仙人掌,每天晾衣服收衣服时她都会看两眼,拔根刺玩玩。这两天没看着,似乎有点不习惯。
所以她自己买了一盆。
倪简拎着仙人掌穿过小街,看到那头巷子里走来两个人。
倪简认出拎着红书包的是倪珊,她旁边有个穿黑t恤的男生,黄头发,个子挺高。
倪珊很生气地说了一句什么,拎着书包就跑,那男生两步就追上了她,拽住她的手,倪珊立刻甩开了。
男生似乎也生气了,突然抢去倪珊的书包,往里头塞了个东西,丢给她,志得意满地笑起来,在倪珊低头翻书包时,他凑上去,飞快地在她额发上亲了一下,转身跑了。
倪简看到倪珊冲着男生的背影跺脚,接着猛擦额头。
倪珊转回身,一边在书包里翻找,一边往回走。
她看到倪简时,手正好摸到了包里的手链,脚步顿住。
“你怎么在这?”倪珊收回手,把书包抱在怀里,脸色不太好看。
倪简看出了她眼里的戒备和敌意,淡淡说:“路过。”
倪珊看了她一会,有点不相信,说:“你去我家了?”
倪简说:“没去。”
倪珊不说话了。她把书包背回背上,走到倪简身边的时候,说,“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倪简:“你说呢。”
倪珊咬了咬嘴唇,硬声说:“你不许告诉爸爸。”
见倪简没应,她顿了顿,又说:“你要是说了,我就把你跟陆繁哥哥的事说出来。”
倪简一愣。
“我跟他什么事?”
倪珊挑衅地看了她一眼,“你们不是在谈恋爱么?”
谈恋爱?
倪简扯了扯唇,差点笑出来。
她跟陆繁在谈恋爱?
倪珊这眼神是有多不好,除了睡过,他们什么时候像在谈恋爱?
倪简也不想跟倪珊解释,正想走,倪珊又说,“你们偷偷摸摸的,不就是怕人知道么,你都没跟爸爸说过吧。”
倪简有点儿好笑:“知道我多大了么,我谈恋爱需要跟爸爸交代?你确定要拿这个威胁我?”
倪珊被堵住了话,张了张嘴,又闭上,脸都憋红了。
最后,她冷着脸丢出一句:“反正你别多嘴,你又不是我亲姐,没资格管我,也没资格跟我爸告状。”
倪简眯了眯眼,笑了一声,“说的跟我多想做你姐似的。”
她说完转身走了。
倪珊站在原地,恼羞成怒地咬紧了嘴唇。
倪珊回到家时,李慧已经做好了晚饭,她正在跟倪振平商量给倪珊买钢琴的事。
“昨天沈老师又打电话,说珊珊的钢琴还是不要荒废了,她有这个天分,那几年在沈老师那儿学得也挺好,现在的女孩子多点才艺吃得开,珊珊自己又喜欢,那时候沈老师走了,没法子,珊珊偷偷哭了几回,趁着现在手头还有点钱,我看要不就先把琴买了,我前两天才透了个话影儿,孩子听了都挺高兴的。”
倪振平半晌没吭声,面色有点严肃。
李慧摸不清他的心思,又问了一遍:“振平,你看呢?”
倪振平说:“过几个月吧,年底我工资应该够了。”
李慧一愣,想了想,试探着说:“那天……倪简不是没要那钱么?”
她这话一出,倪振平脸色就变了。
“那钱不能动。”
李慧怔了怔,脸色也不好看了:“珊珊也是你女儿,你不能这么偏心,你瞧瞧倪简,出国读书,高材生,又会画画,这不是培养出来的吗?你怎么就不为咱们珊珊考虑考虑,倪简赚钱那么容易,赚得又多,你没看出来么,她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你好歹是她亲爸,用一点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倪振平也火了:“我说了不能动,就是不能动,给珊珊买琴的钱我会攒,这不是咱们的钱,你别打这个主意。”
李慧气得抹泪,指着他说:“倪振平,你老实说,你这么一门心思为倪简,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们母女俩呢,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当年那女人可是毫不留情地给你戴绿帽子,倪简不也是跟她走了,你看看她们母女是怎么对你的,你再看看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太过分了!”
倪振平一听她又说这些,烦躁得不行,“够了,你别每次都说这些,我跟程虹的事都过去了,这跟小简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简怎么说都是我的女儿,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倪珊在外头就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她赶紧开门进屋,一进去就看到倪振平吼得脸红脖子粗,李慧被他骂得哭。
倪珊刚刚听见了倪振平提到“小简”。她就知道一定又是因为倪简。
倪珊本来就是窝着气回来的,看到这副场景,烦得不得了。
“你们又在吵什么?”
李慧看到她,哽咽着喊“珊珊”,倪珊没心情说什么劝架的话。
她把书包丢下来,走过去对倪振平说:“爸爸,你有我跟妈妈还不够吗,为什么你非要让一个外人来破坏我们家?我不喜欢她,妈妈也不喜欢她,你能不能不要再跟她联系了?”
倪振平一震,难以接受倪珊居然这么说。
他皱着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倪珊,“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女儿,是你姐姐。”
“她不是!”倪珊吼起来,眼睛发红,“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姐姐?你看看我,我身体健康,她是一个聋子,我哪里来了一个聋子姐姐,她比我乖吗,比我听话吗,她哪里好了,你干嘛这么稀罕她,她就是个聋子啊!”
倪珊的话音还没落,一声响亮的“啪”打断了一切,紧接着就是李慧的惊叫。
倪振平惊愕地盯着自己的手。
他被那一连串掷地有声的“聋子”砸痛了心,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倪振平最不能容忍别人喊倪简“聋子”。
倪简小时候有一阵总被大院里的一群男小子嘲笑,倪振平每回听到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别管上一刻心情多好,总是立刻就被激出了火,拎着骂人的孩子直接送到对方家里,骂得整个大院都能听得到。几回一闹,谁也不敢当面欺侮倪简了。
这会儿倪振平就像突然回到了那时候,听到这些不能触碰的字眼就昏了头。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了倪珊。
是李慧的骂声和倪珊的哭声让他清醒过来。
倪珊捂着脸跑进了房里。
李慧跟进去。
倪振平站在那,手足无措。
*
倪简有三周没有见过陆繁了。那天她从他家离开,把衣物都带走了。
他没有发来只言片语,她也没有联系他,只是偶尔会看手机。
但什么都没有。
她晾衣服的时候,盯着阳台上的仙人掌看了一会,不知怎的,心里空的厉害。
她不想承认她有点想陆繁了。
但这好像是事实。
倪简是怎么确定这个事实的呢?
很简单,她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梦到他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她上一次这样频繁梦到的人只有一个,是苏钦——她此生永远过不去的劫难。
倪简难得的有一丝心慌。
但倪简素来是个行动主义者。当她第五次梦到陆繁之后,醒来后,她就去找他了。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他的摩托车上已经坐上了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倪简认识。
倪简在超市见过她,还听小罗提过她。
倪简清楚地记得她叫孙灵淑,是电视台的记者。
看到那一幕时,倪简心里诡异地冒出一句话——婊.子无情。
她想了想,笑了出来,明明她才是那个婊.子啊。
繁简 第23章
30秒的红灯时间一晃而过。倪简的眼睛酸了,在她眨眼时,绿灯亮了。
静止的一切瞬间结束,陆繁的摩托车涌入车流。
倪简坐在出租车里,闭了闭眼睛。
她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司机一路开到湛江路消防大院。
车子照例在门口大树下停了。
“到了。”
倪简没动。
司机扭过头,“哎,姑娘,到啦。”
倪简低头掏钱,付了车费就下来了。
门口岗亭里依旧站着挺拔的哨兵,传达室门口有两个中年妇女,拎着鼓囊囊的袋子。
倪简站了一会,无意识地走过去。
年纪大的那个主动对倪简笑了笑,问她是不是也是来探亲的家属。
倪简还没说话,传达室里已经有人伸头出来:“咦,是小陆的对象吶,小陆不在啊!”
倪简点了点头,把手里两个纸袋递进去,里面的人看了一眼,问:“给小陆的?”
倪简顿了一下。
在那人要接过去时,她的手突然收回来。
她什么都没说,笔直地走到几米之外的垃圾箱,把袋子丢进去,大步离开。
*
陆繁送孙灵淑去了医院。
医生给孙灵淑检查了一下,说她的脚伤没有大问题,给她开了止痛剂。
陆繁取了药,送她回家。
看她进了门,陆繁把药递给她。
孙灵淑说:“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
陆繁拔步要走,孙灵淑伸手拉他,“我分手了。”
她拽着他的手,又说了一遍,“陆繁,我跟谢庆分手了。”
陆繁没吭声,他毫不迟疑地抽回了手。
孙灵淑心突了突,有点凉了。
那天在石元村,她暗示得那么明显,他应该看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这几天他的态度却始终平淡疏离,甚至比不上之前在超市意外碰面那一次。
他待她是客气的,这种客气和消防队的大伙儿一样,是纯粹把她当作来做采访的记者,没有任何其他的。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陈班长开口,他不会主动送她。
她离开两年,再回来时,他还是一个人。
她以为还有机会,但似乎不是这样。
跑新闻做传媒的人最不缺敏锐的嗅觉,孙灵淑知道,一定是有哪里不对了。
她平静地看了陆繁一眼。
他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真像一棵树。
在北京的那两年,被谢庆伤透了心时,孙灵淑总会想起陆繁。
第一次采访他时,她就被他这个样子吸引。
她那时25岁,跟着他们消防队整整半个月,大暴雨天在山间辗转,深夜出警救火,记下他们的每一天,那个记录片播出来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采访结束后,她还是频繁地往消防队跑,打着找素材的名头接近他。
后来,他们的确有了一点进展。
陆繁话不多,但他对她很好。
在她打算表白的前一天,台里给了她一个机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陆繁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苛责的话。
孙灵淑想起她走的那一天。
陆繁没有来,她在机场给他打电话,他低着嗓子说:“在那边好好的。”
她一瞬间就哭出来了。
但她并没有回去找他,她擦干眼泪上了飞机,在北京打拼了三年,跟谢庆分分合合,最终放弃在那边的一切,重新回到了这里。
孙灵淑想,如果重新来一遍,她不会选择离开。
不是不后悔的。
孙灵淑眼神渐渐暗了,对陆繁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没等陆繁回答,她把话接下去,“不管你信不信,这几年,我经常想起你。”
陆繁默然,看她两秒,淡声说:“不要说这些了。”
孙灵淑有点委屈了。
她很少哭,但陆繁这一句就让她的眼睛泛红了。
“为什么不要说?我在说真心话,你已经不稀罕了是么。”
陆繁:“说这些没意义。”
“为什么没意义?”孙灵淑固执地看着他,“你还是一个人,我现在也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行么?”
陆繁没回答行不行,他只是低声开口,指出她的错误。
他说:“我不是一个人。”
孙灵淑一震,表情错愕,“你什么意思,你心里有人了?”
陆繁顿了一下,然后点头。
孙灵淑的脸僵了。
半刻后,她咬着牙根问:“是谁?”
陆繁没有立刻回答,孙灵淑眯了眯眼,红着眼眶问,“你……那个妹妹?”
陆繁怔了怔。
单单听人提起她,他的心跳就急了。
陆繁想,够了,不用再冷静,不必再思量了。
他确定了。
他栽了。
*
倪简瞎逛了半天,回去时,天都黑了。
她在门口看见个人,眼睛睁大。
梅映天大老远看到她傻兮兮的样子,目露嫌弃,“愣着干嘛,还不来开门?”
倪简恍过神,掏出钥匙过去,“你怎么来了?”
梅映天白了她一眼,“我不能来?”
“你当然能来。”倪简说,“你等多久了,怎么不先告诉我?”
梅映天抬手敲她脑袋,“不联系你?我给你发了多少短信你知道么,打你电话居然是关机,你搞什么!”
“关机?”倪简一愣,“不可能吧。”她伸手进裤兜里摸手机。
居然没有。
倪简傻了。
梅映天好整以暇地靠在那,抱臂看她的傻相。
等了半分钟,发现倪简还呆在那,梅映天终于忍不住吐槽:“倪小姐能不能说说,这是你丢的第几个手机了?”
倪简张了张嘴,回过神,无比沮丧。
“真是日了狗了。”梅映天拍她脑袋,“你这失魂落魄的鬼样子,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是中国股民呢,你到底在搞什么?正事不做,天天与世隔绝,我要是,你再能赚,我也不想搭理你!”
倪简皱眉,茫然地问:“这是催稿的新花样?”
梅映天无语:“我赌迟早会被你逼疯。”
她说完就进了屋,倪简跟进去。
梅映天掏出手机,打开邮箱扔给她,倪简看了看,总算明白过来。
不过她对纽约漫展没什么兴趣。
“我不想去。”
梅映天哼一声,“由不得你不去,下午联系不上你,打电话到我那儿,我就帮你答应了,他已经跟主办方确定了。”
倪简脸色变了,“你为什么要帮我答应?”
梅映天愉悦地挑了下眉,说:“很简单,因为我想去啊。”
倪简:“……”
最终的结果很明显,倪简妥协了。
漫展时间定在10月4日到8日。
梅映天跟倪简敲定明晚出发,先去西雅图待几天,再转去纽约。
临走前,梅映天没忘催促倪简明天早上先去她家拿手机。
谁知道,她前脚刚走,倪简还没来得及关门,家里又来了个人。
是房东老太太。
倪简昏头昏脑地听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倾诉了半个小时,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倪简想起梅映天的吐槽,觉得这老太太应该没撒谎,股市大概真的挺糟糕。
得,她又得搬家了,毕竟人家要卖房子拯救倾家荡产的儿子,她也不能拦着啊。
第二天一大早,倪简没去梅映天家,而是立刻找了个中介公司直接看了对面小区的另一套房子,找搬家公司立刻搬过去了。下午两点,她收拾好一切,拉着拖箱去找梅映天,当晚她们就上了飞机。
*
陆繁从孙灵淑家离开,直接回了家,队里给他调了三天假。
晚上十点,他给倪简发了一条短信,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回复。
陆繁拨通了电话,提示关机。
她很喜欢睡觉,他是知道的。
他等到下午再给她打,还是关机。
陆繁等不下去了,傍晚的时候,他买了菜过去找她。
在上次倪简赶稿关机那事后,他特地问清了她的门牌号,记在了心里。
电梯一直不下来,陆繁爬楼上去,到门口看见里面有几个人,没有倪简。
他抬头又看了一次门牌号,没找错。
里头的老太太看到他,过来问,“你也是来看房子的?”
陆繁愣了愣,问:“这里……不是住着一位倪小姐吗?”
老太太反应了一会,明白过来,“哦,你是来找那姑娘的?她走啦,不住这儿了!”
陆繁懵了。
他紧紧捏着手中的塑料袋,问:“她去哪儿了?”
老太太摇头,“我不晓得啊,也没问。”
陆繁怔了一会,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他走到楼下时,给倪振平打了电话,但没有问到倪简的消息。
陆繁把菜放到车筐里,骑摩托车去了经纬公寓,也没有找到梅映天。
他想不到别的路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门卫室问了一句。
胖胖脸的保安大叔想了一会,眼睛亮了亮,“啊,那个梅小姐啊,我晓得,下午我还跟她打过招呼呢,她好像说要去美国,赶飞机去了!”
陆繁的心揪起来。
他咬了咬牙,问:“有人跟她一起么?”
保安:“有啊,就是那个长头发的姑娘嘛,梅小姐就是送她去美国!”
陆繁绷紧的肩一下子坍了。
繁简 第24章
第24章
陆繁半刻没说话,保安看了他一会,说:“你找梅小姐有急事不?她在我们物业那留过电话的,要不我给你问问?”
陆繁抬起眼。
保安很快问来了电话,陆繁拨了两遍,都提示不在服务区。
保安在一旁听了,恍悟:“哦,梅小姐这号码在外国不能用的吧。”
陆繁的手僵了僵,他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开了。
陆繁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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