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枭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元庆慢慢游上岸,此时他的两只手臂酸痛无比,尽管他已经练了三年,但在水中挥刀一千下还是使他的肌肉酸软得难以忍受,元庆没有任何抱怨,这就是筑基,既然张须陀幼时也是这样过来,为什么他就不能承受。
不过如果元庆知道,张须陀像他这么大时,每次在水中只需挥刀七百下,他恐怕当场要晕过去,张须陀把所有的训练量给他加大了四成。
这时天色已蒙蒙亮了,远处的水潭没有完全冻住,开始有贫穷人家的主妇在水潭边浆洗衣服,石槌在冰面上敲得‘砰!砰!’直响。
元庆靠在河边一棵柳树后,背对岸边,他从颈下小瓷瓶取出一颗绿色的丹药服下,他又盘腿闭目打坐,浑身肌肉放松到忘我状态,注意力凝聚于脑海中一点,让药力慢慢在身体中发散,他感觉到体力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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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 第十四章 府门遭遇
天蒙蒙亮,元庆回到杨府西北门,西外院是杨氏族人聚居之地,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面一块约五亩地是族学,有两百余名杨氏子弟和亲戚的孩子在这里读书,元庆在五岁时曾呆了三天便被退学。
北面一块则住着几十户杨氏远房族人,都是小户人家,杨府按照每月十吊钱的标准给予补助,但十吊钱显然是不够日常开销,他们又各自找了谋生之路。
有的赶马车,有的经商做生意,但最多还是去参与管理田庄,杨府在京城附近有好几座大田庄,占地一百三十顷,都是杨氏子弟在打理。
元庆的家在西外院里算是最穷一户,不仅是正房夫人郑氏有意克扣他的月钱,而且他们家中也没有男人,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着实很艰难。
穿过一条小巷,前面便是他住的院子,元庆迎面见一人笑眯眯跑来,是刚刚被提拔为帐房主管的马管事,元庆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的老婆,他老婆就是那个身上很臭的猫头鹰管家婆。
这个马管事极为好色,由于杨府的仆妇大多有几分姿色,每次见到漂亮女人,这个马管事就会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府中人对他很反感,元庆也非常厌恶他,尤其最近妞妞告诉他,这马管事对婶娘的眼光有些不对,令元庆心生警惕。
“马管事,有什么事?”元庆拦住他。
马管事长得又瘦又小,他有点怕元庆,连忙陪笑道:“我来给你们送月钱。”
“给我!”元庆手一伸。
马管事无奈,只得把五吊钱交给元庆,他想偷偷看一眼院内,但他个子矮,看不到院中情形,他眼中闪过一丝恼火,转身悻悻离去。
元庆望着他走远,冷冷哼了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吧!”
他转身回院子,刚走到院门前,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向他身上疾速射来,随即传来妞妞的尖叫声,“快闪开!”
元庆一抬手便轻轻巧巧抓住了射向他面门之物,是一把用破剪刀头做成的飞镖。
妞妞练的是沈秋娘的武功,确实不适合元庆,都是小巧之武,比如轻功、暗器还有剑术,而元庆学的却是沙场征战之武。
“元庆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妞妞跑过来向他道歉,妞妞和他一样,已经八岁了,肌白如玉,双眉如画,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双瞳如葡萄般黑亮,鼻子和小嘴都精致异常,小美人的模样已经出来。
元庆笑了笑,“我知道,那条癞皮狗已经被我打发走。”
“哼!便宜他了。”
妞妞恨恨道:“他若敢有坏心,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那副小身材,就算给他一百个胆,也谅他不敢!”
“元庆,快去吃早饭。”
沈秋娘拎个布包从房里匆匆出来,布包里是她抄的三十本金刚经,她要赶去书铺换钱,见元庆回来,便催促他,“芋头糜粥已经煮好,你和妞妞自己去厨房盛,我今天要去城外采药,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如果中午我没回来,你们自己热饭菜,碗橱里都有现成的,妞妞,听见没有?”
“娘,我听见了。”
妞妞听说娘中午不回来,高兴得向元庆偷偷眨眼,元庆连忙把五吊钱递给沈秋娘,“婶娘,这是这个月的月钱。”
“嗯!你放进柜子里,我要赶时间。”
沈秋娘急着要去交书,又叮嘱他们两人几句,便匆匆走了。
见母亲一走,妞妞立刻眉开眼笑道:“元庆哥哥,你不是说有时间会教我射箭吗?今天正好有时间,我们出去练习射箭。”
元庆挠挠头说:“恐怕今天我没时间,听说有族祭?”
“你不是最讨厌祭祀吗?反正他们也不注意你,不参加也没关系。”
妞妞话音刚落,刘二叔便笑呵呵出现在院门口,“元庆,帮我去挂灯笼吧!我一个人有点吃力。”
刘二叔就是元庆初进杨府时那个老管家,其实是长得老相,他才四十余岁,他是杨府的四管家,这些年他和妻子刘二婶一直对元庆都很关照。
“好!”
元庆答应一声,便跟刘二叔走了。
妞妞见元庆不肯陪自己去射箭,她撅起嘴满脸不高兴,半晌,她一跺脚,“你不陪我,我自己去。”
。。。。。。。
正门口,刘二叔和元庆正在安装灯笼,新年期间,大门口已经装了四个大红灯笼,但今天有族祭,按照杨府的规矩,必须安装十八个红灯笼,灯笼颇大,每一盏灯笼都仿佛一只磨盘大小。
刘二叔扶着木梯,元庆站在梯子顶上,将一盏盏灯笼挂上铁钩。
“注意!右面钩子有点松,得小心了。”刘二叔在下面提醒。
‘咳咳!’
大门内有人咳嗽两声,走出两名年少公子,两人相貌有些相似,都长得面如冠玉,神采飞扬,他们便是杨玄感的两个嫡子,长子杨峻,今年十三岁,在京城国子学读书,次子杨嵘,十一岁,跟随父母在宋州读书,准备明年满十二岁后也进国子学。
今天是正月初三,两兄弟各得十吊钱的赏钱,打算出去买书。
两兄弟都身着锦袍,头戴金冠,丰神俊朗,仪表不俗,尤其杨峻是嫡长孙,深得祖父杨素的喜爱。
元庆虽然也受杨素器重,但这种器重和杨素对杨峻的喜爱不太一样,对元庆的器重是一种偶发现象,没有系统性,主要受到杨素情绪的支配,杨素情绪好时,会非常重视无晋,情绪不好时,则会将他抛之脑后。
而杨峻则不同,他是嫡长孙,是杨素的第三代法定继承者,杨素至始至终都在关注他,给他最好的教育,从他五岁起,便请名师培养他,现在他师从国子学大儒王隆,已是满腹经纶,深得杨素宠爱。
或许是受母亲郑氏的影响,两兄弟对元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不太喜欢,杨峻知书达理,还不表露于颜面,但杨嵘对元庆的鄙视,根本就掩饰不住。
杨嵘瞥梯子上的元庆一眼,撇撇嘴对兄长道:“大哥,我发现有些人天生就贱,心甘情愿去做下人之事,难怪别人瞧不起他。”
杨峻哼了一声,“二弟,下午还有族祭,我们得快去快回。”
元庆在他们头顶上装灯,他对杨嵘的讥讽就当没有听见,他对这两兄弟没有好印象,平时既不往来,也不理睬,如果是从前杨嵘讥讽他,他肯定会反唇相讥,骂谁在放屁?
但自从练武后,他的克制能力已经大大加强,对这种族人的讥讽已是处惊不乱,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他都会心中淡然,一笑了之。
旁边刘四管家却暗暗赞赏元庆有涵养,他是看着元庆长大,知道他小时候是惹不得的人,性子刚烈,从前谁敢这么辱骂他,他早就棍棒打过去,但现在他却能一笑了之,他知道这孩子不是软弱,而长大有出息了。
相比之下,杨氏兄弟虽然读很多书,却没有元庆这种心胸。
刘四管家笑了笑,给两兄弟打个招呼,“大公子,二公子,你们出去啊!”
杨嵘傲慢地一抬头,不理睬他,杨峻稍好一点,向他点点头,表示回应。
就在这时,一辆镶有银丝的马车飞驰而来,周围奔驰着十几名杨府骑卫,马车嘎地一声,停在府门台阶前。
杨嵘脸色一变,惊恐道:“是祖母来了!”
元庆在梯子站得高,他早就认出那辆马车,那是杨府主母贺若云娘的马车,也就是杨素的妻子。
贺若云娘是上柱国贺若弼之妹,开皇五年,杨素前妻郑氏因病去世,而贺若云娘才二十九岁,正寡居在家,由独孤皇后牵线,贺若云娘再嫁给杨素为续弦,进入杨府至今已有十二年。
隋朝的妇女地位一向很高,这是延续北朝的影响,在北朝,由于‘将相多尚公主,王侯娶后族,故无妾无媵,习以为常。’从北魏开始,到北齐时形成高潮,以至于‘举朝既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
当然,妻妾成群者也不乏其人,只不过只娶一妻已是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潮,追根原因,这是恒代之遗风,受鲜卑拓跋人的社会风俗影响。
而南朝则完全相反,妇女处于社会底层,婚姻之家,数十年不相识,惟凭信命赠遗成婚。
而北朝妇女,为子求官,为夫诉屈,上交下游,夫唱妇随,里里外外,全靠‘女强人’,如此,丈夫怎么敢和妻子叫板,因此惧内之风盛起,所以杨坚家有妒妻,杨素家有悍妇,都是极其正常之事。
虽然隋朝建立,标志着一个统一王朝的出现,但隋朝的本质依然是鲜卑王朝的延续,这种胡族妇女强势的遗风远远没有消亡,甚至一直延续到唐朝武则天以后,随着武则天严厉打压关陇贵族,妇女的强势地位才开始逐渐减弱,直到宋朝理学之风盛起,妇女的地位才彻底被压制回底层。
贺若云娘有着胡人血统,长得身材很高,又肥又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座肉塔,据说她年轻时很美貌,但元庆却不太相信,一个长着扫帚眉、三角眼的女人,就算再年轻,也美不到哪里去?
不过如果说贺若云娘性格暴躁,他却相信,贺若云娘的傲慢和脾气暴躁在整个杨府都出了名,不懂得低调做人,这一向是贺若家的传统。
马车停下,贺若云娘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下,从马车里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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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 第十五章 杨府争权(上)
贺若云娘头上梳着高达一尺的高髻,头发上珠光璀璨,脸上涂得雪白,一张猩红薄嘴在雪白的脸上格外刺眼。
她身上穿一条淡紫色的六幅拖地长裙,后面还有一个小丫头帮她提着长长的裙边,下马车时,她浑身肥肉颤抖,使得几名骑马侍卫都忍不住扭过头去。
在她身旁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干瘦妇人,元庆认识她,正是他小时候进府时那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猫头鹰妇人,也就是帐房马管事的老婆,她姓豆,叫豆三娘,但大家背后都戏称她为‘隔夜豆腐’,暗讽她身上酸臭。
元庆从木梯上跳下,站到一旁去。
而杨氏两兄弟想躲开已经来不及,杨峻杨嵘只得硬着头皮,万般不情愿地跪下见礼,“孙子叩见祖母!”
贺若云娘微微点头,她那肥厚的眼皮抬一下,露出她三角形的瞳孔,目光落在杨家两兄弟的身上,她对杨玄感极为憎恶,自然对这两兄弟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你们两人,不好好在家读书,想到哪里去野玩?”
两兄弟心中暗骂,却又不得不恭恭敬敬回答:“回禀祖母,新年先生给我们放三天假,今天正好有族祭,因为还有半天时间,我们便想去书店买书,准备祭祀后读书。”
两兄弟无论仪礼回答都无懈可击,贺若云娘也找不到他们的岔子,她的目光移动,落在了元庆身上,但她没有过度关注,她见元庆身着一袭布衣,便以为是一名下人的孩子,她不感兴趣。
但旁边的豆三娘却认识元庆,她在贺若云娘耳边低语:“夫人,他就是玄感的那个私生子。”
“哦——”
贺若云娘长长地哦了一声,这私生子她是知道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鄙视,这种鄙视既是针对元庆,也是针对杨峻和杨嵘兄弟,她和丈夫几个儿子的关系都很恶劣,彼此暗斗了十几年,尤其和杨玄感的关系是水火不容。
“你就是那个杨元庆,玄感在颖州生的儿子?”
她虽然没说私生子,但意思很明显,元庆躬身行一礼,淡淡道:“祖母说得没错,我就是那个私生子。”
元庆的回答让贺若云娘一愣,她脸色露出一种嘲讽的笑意,冷冷哼了一声,“那你见我为何不跪?”
元庆依然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我若给祖母下跪,岂不是有辱祖母身份,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下跪的好。”
贺若云娘猩红色的薄嘴一撇,眯着眼上下打量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刻毒的笑容,她忽然回头问豆三娘,“你说我要不要他下跪?”
豆三娘连忙谄笑说:“夫人,他自己也说了,下跪有辱夫人身份,我觉得夫人就当他不存在吧!”
贺若云娘的脸上越来越得意,她最后仰头尖声大笑,旁边还伴随着豆三娘那猫头鹰似的喋喋怪笑。
她笑声一收,对元庆冷冷道:“还算知趣,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以后我都不需要你给我见礼,最好离我远一点。”
贺若云娘也不再理会杨峻兄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杨府大门,元庆望着她肥硕的背影走远,他淡然一笑,又对刘二叔道:“二叔,我们继续挂灯笼。”
杨峻兄弟爬起身,杨嵘冲着贺若云娘的背影重重‘呸!’一声,“这种女人也配叫杨府的主母?”
他又狠狠瞪元庆一眼,“你真是太丢脸了,没见过你这么下贱的杨家子弟。”
元庆不冷不热地自言自语说:“我的膝盖可从不给辱我之人下跪。”
杨嵘大怒,“你敢讥讽我?”
“好了!”
杨峻极不高兴地拉兄弟一把,“快走吧!耽误太多时间了。”
他冷冷瞥了元庆一眼,便快步离开了府门,等他们走远,刘二叔叹了口气道:“杨府真是一辈不如一辈了。”
“刘二叔,你在说我吗?”元庆笑嘻嘻问。
刘二叔哈哈一笑,给元庆的腿上一拳,“你小子除外!”
。。。。。。。。
贺若云娘虽然将杨玄感的几个儿子狠狠刻薄一番,但她心中依然不太高兴,她嫁入杨府已经十几年,一直没有像她的前任主母那样拿到家族内部大权。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和杨素几个儿子的矛盾,杨素的前妻郑氏病故后,杨玄感等嫡子便坚决反对父亲再娶新妇,虽然最后因为独孤皇后的做媒,杨玄感等儿子被迫答应父亲再娶,但并不表示贺若云娘就能强势入主杨家。
事实上杨家的家族大权就一直被杨玄感等几个儿子轮流所掌握,贺若云娘根本没有掌权机会,她很郁闷地过了十几年。
不过今年她的机会来了,她刚刚得到消息,杨素第三子杨玄纵将从军授车骑将军,这样一来,杨素的三个嫡子,玄感、玄奖、玄纵都将外放为官,府中便再没有她的死对头。
而眼下掌握家族大权之人正是杨玄纵,杨玄纵这一走,族权必将换人,这就是他贺若云娘夺取家族权力的最好机会。
但贺若云娘也知道,就算杨素三嫡子走了,但府中还住有杨素胞弟杨约的两个儿子,搞不好这个族权会落到他们手中。
贺若云娘闭眼坐在房内思量对策,这时,帐房马管事在门口探头探脑,他向站在贺若云娘身旁的妻子豆三娘招招手。
豆三娘悄悄溜出来,叉腰骂他:“老色鬼,又到哪里风流去了?”
“有你这样的娘子,我哪敢去风流,今晚账房几个同僚约好去喝酒,我可能回来晚一点。。。。。”
他话没说完,耳朵便被豆三娘一把揪住,恶狠狠骂道:“想去喝花酒,做梦吧!”
豆三娘的手又硬又瘦,像鹰爪子一样,揪得马管事疼痛难忍,他杀猪般地叫喊起来,“快松手。。。疼啊!”
马管事的惨叫音传到房内,把贺若云娘从沉思中惊醒,她知道这是豆三娘在教训丈夫,她丈夫是杨府账房的三名主事之一。
贺若云娘忽然眼珠一转,她有办法了。
“你们两个,都进来!”
很快,马管事跟在妻子身后,胆胆怯怯地走进房中,贺若云娘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马管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这么胆小?”
马管事连忙跪下道:“小人对老夫人从来都是又敬又怕。”
“不要叫我老夫人,叫夫人就行了。”
贺若云娘才四十一岁,她不喜欢别人叫她老夫人。
“是!夫人。”
马管事低下头,胆怯地回答,他身子瘦小,在身材胖大的贺若云娘面前,他感到格外自卑。
贺若云娘给豆三娘使个眼色,让她把门关上,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马管事,你妻子也跟了我好几年,算是我的心腹,所以我们也不用见外,有些话我就直说,好吗?”
“是!小人听着。”
“嗯!”
贺若云娘点点头,又问:“我记得你在杨府已经快有三十年了吧?”
“明年就三十年了。”
“三十年,日子不短啊!”
贺若云娘叹息一声,又进一步地诱惑他,“那你想不想做杨府账房的大管事?”
杨府账房有一个大管事和三个管事,大管事姓华,今年年底就要退职回家养老,这样一来,三个管事就有一人会被提升为大管事,马管事刚被提升为管事不久,一般轮不到他。
但他做梦都想做大管事,他咽了一口唾沫,“想,我做梦都想。”
“想就好,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你年底升为大管事。”
马管事激动地砰砰磕头,“我愿意,我愿意为夫人效劳。”
贺若云娘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爽快,她眼睛眯了起来,得意一笑,“那好,我知道杨家兄弟管家肯定有问题,你去帮我查账,只要你能帮我查出这些问题,我不仅让你做账房大管事,将来还会满足你三个心愿。”
马管事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夫人此话。。。。当真?”
贺若云娘脸一沉,“我是一家主母,是上柱国贺若弼之妹,难道我还会言而无信吗?”
“好!我相信夫人。”
马管事心一横,咬牙道:“夫人,我知道华大管事有一本秘密帐,是几个公子的一些额外开销,金额很大,都瞒着老爷,我愿意把这本帐偷出来。”
贺若云娘大喜,“你现在就去,你若能偷出来,我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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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 第十六章 杨府争权(下)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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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杨素也在府内,不过他心情非常不好,昨天朝中发生一件事,影响到了他的心情,突利可汗即将进京迎娶安义公主,圣上命他全权负责此事。
昨天杨素便去鸿胪寺客馆检查准备情况,却发现客馆院子里到处是马屎,还有二十几个仆人聚在贵客用的毡毯上赌博,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训斥一番便可。
但杨素因为和鸿胪寺少卿陈延有宿怨,便将此事暗中告诉了圣上,他原想让圣上训斥一番陈延,不料圣上竟勃然大怒,下令将鸿胪寺负责接待的主客令和参与赌博的二十几名仆人全部杖杀,陈延也被杖一百,打得奄奄一息。
这件事使杨素颇为懊恼,他并不想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新年初二杀人,这不是好兆头,而且今天要族祭,这让他心中更不舒服。
其实杨素也知道,这是圣上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去年十一月,圣上命亲卫大都督屈突通去陇西检查太仆寺掌管的牧场,结果查出没有登记造册的战马两万余匹,圣上大怒,要将太仆寺卿慕容悉达和各牧场的官员一千五百余人全部斩首,多亏屈突通拼死进谏,圣上才醒悟,饶了这一千五百余人。
圣上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使杨素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杨素坐在房内长吁短叹,今天杨府要族祭,可昨天被打死的二十几人冤魂未散,使他心中焦虑之极,他不敢开祭,如今之际,只有将族祭延期几日,先消弥那些冤魂再说。
“老爷!”
门口传来了妻子贺若云娘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杨素收起心思。
很快,一阵香风袭入,身材高胖的贺若云娘走了进来,她手拿着一个包,向杨素盈盈施一礼,“妾身贺若云娘参见老爷!”
杨素初娶贺若云娘还挺喜欢她,身材高而丰满,在床榻上很尽心伺候他,不过随着贺若云娘越来越胖,他对她的感觉也淡了,杨素有上百如花似玉的妻妾,他对这个贺若云娘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看在她兄长贺若弼和独孤皇后的面上,他表面上对贺若云娘还算相敬如宾。
他微微一笑,指了指坐榻,“坐下吧!”
贺若云娘性格暴烈,心中根本藏不住事,她拿到帐本,便立刻来找丈夫告状了。
贺若云娘坐下,便问:“老爷平时管不管家族钱款收支?”
杨素愣了一下,“不是有帐吗?每半年华管事会归集帐本,向我汇报一次,怎么了?”
贺若云娘从包里取出马管事偷到的一本秘密帐,递给杨素,“老爷看看这帐本上记载的东西,是否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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