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犀

“到了。”灵晞看到了钟应钧家的花园，企图收回手。
钟应钧没有松手。
“钟大哥？”灵晞语气微微有些急了。
“抱歉。”钟应钧笑了一下，“我暂时不想松。”
“你……”灵晞以为他说了抱歉就会松开，没想到……
“我刚刚的话并不只是讲给他们听的。”他拉着她的手、身体慢慢贴近，呼吸喷薄在她脸颊上方。
灵晞低下头，他却忽然松开她的手，退到安全距离以外，低头看了眼腕表，道，“九点钟了，我送你回去。女孩子呆在外面太晚，不好。”
**





心有灵犀 第十八章
**
灵晞回来后一直心不在焉，开始菲菲方哥还有心逗她开口讲话，当她把《夏目友人帐》错听成夏日有蚊帐并问了出口以后，两个人再也不想搭理她了。
方哥刚刚放下手头的文献，对菲菲说：“我刚刚看到文献上说，狗会跟它的主人越来越像，原因是两者身上会携带同样的微生物。看来微生物的影响很大呀，唉你说，两个人常常在一起，是不是也会越长越像？”
“有可能吧，”菲菲拍着爽肤水，“所以说交朋友还是得看颜值。”她瞄了眼方哥的脸，叹了口气，又瞥向灵晞，立马凑到她身边道，“灵晞，你一个人睡冷不冷？臣妾为您暖被窝吧。”
灵晞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
菲菲咳了下，回到自己的位置，“她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她忽然傻了吧，又不像，可要说不傻呢，也不像。我估计是为情所困吧。”
“不会是跟陆勉分手了吧？”
“……”菲菲觉得方哥可能真相了。
她们之间的交谈，灵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一直在想钟应钧，想他讲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想他放她下车之前微微笑着说的那句好梦。
灵晞果然没有像钟应钧祝福的那般，她辗转反侧到凌晨四点钟才勉强有了睡意。第二天，灵晞用完早餐，大脑依旧处于神游状态，结果就是——她将餐盘直接端出了餐厅。
当她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餐盘时，已有不少人投来莫名其妙的目光，灵晞顿觉五雷轰顶，脸冒热气地将餐盘端了回去。
她从来没想过，她到了现在还会受一个人的影响这么大。
这天没有实验安排，灵晞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发了会呆，开始一天的工作。中间被导师派去找领导签了几个字、盖了几个章，一上午很快过去。
灵晞去吃午饭之前，实验室里一位师兄说中午要用一下她的电脑。这位师兄从她进实验室做毕设那天便对她表示过好感，但灵晞明确拒绝过，他说什么不做情侣做朋友也好，不要闹得太僵。灵晞也觉得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僵不好，可她一直很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尤其是手机跟电脑。
她电脑是设了密码的，于是照实说了，师兄说不介意，灵晞抿了抿唇道，“我介意。”
一旁的师兄师姐打圆场，“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是因为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秘密吗？”
灵晞想了想，还是顺水推舟地道，“是啊，我电脑里很多秘密，不想外泄。”
那位师兄这才放弃用她的电脑看球赛的念头。
当灵晞坐在学校食堂独自用午饭时忽然想到，当这位师兄最初对她表达出好感时，她没有任何犹豫迟疑地拒绝，可当对象变成钟应钧，她想的不是如何拒绝他的心意，而是她究竟要不要接受。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清楚钟应钧在她心里是有些不一样的。
想通了这点，灵晞没再把餐盘端出食堂好几十米了。
**
灵晞网购的电子秤到了，一个寒假没有控制食欲，她在上称之前其实是犹豫害怕的，站上去以后才发现刚刚的犹豫害怕是应该的，她变重了，还重了不少。
感到心灵受到了伤害，灵晞摸着胸口下来，又摸着胸口发了一条状态：[大哭][大哭][大哭]今天上了称，重了六斤！
钟应钧恰好刷到这条状态，眼角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因为他把“称”看成了“你”。
找回正确思路以后，他发现其实如果真的是“你”，逻辑居然也讲得通（……）。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等她发状态，这时看到她没有被他昨晚的“表白”搅乱心绪，一面放下心来，一面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丝挫败。她未被他轻易影响，说明她心里并不那么在意他。
其实灵晞发这条状态，潜意识里是想要通知钟应钧——我现在在，你有什么话就问吧。在她的观念里，一个人如果对她有好感，他们要么不可能，那么她会快刀斩乱麻，绝不会拖拉给人幻想，如果有可能，她不想无缘无故处在这样尴尬的关系里，什么都不说明。
可如果她在他之前联系他，又像是一种心照不宣——我对你不反感，你可以继续追求我。那不是灵晞想要的，所以，她在等他。
不知道钟应钧是不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十分钟以后便发了消息过来。
“所以你现在有86斤了？”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钟应钧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来，“可能是称有问题。”
“没有，”灵晞解释，“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比之前胖了，小肚子上的赘肉多了，牛仔裤也紧了许多，就连脸都变短了。”
“……”“所以说节食没效果？”
“反弹很严重，看来需要运动辅助，我要办健身卡。[奋斗]”
“嗯，慢跑加仰卧起会比较有效，饮食上注意不要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油炸食品少吃，早午餐照常、晚餐可以少用，但一定要吃，否则容易造成胃病。”
“为什么你连这个都知道？难道钟大哥之前也减肥过？[哈哈]”
“还是学生的时候想更有男人味，所以常常健身。”
灵晞懂了，男生们总想练出点肌肉吸引妹子的，没想到钟应钧以前也干过这事。记起那天他说起以前恋情的事，灵晞打字过去，“该不会是……为了那时的女朋友吧？”
钟应钧三分钟没有回复，灵晞自觉说错话，守着手机屏幕沉默。一会以后，她收到他的回复：“为了以后的女朋友。”
灵晞忽然想，他刚刚其实一直在思考怎么回复来噎她的吧？那么他成功了。灵晞好半天没反应，钟应钧又发消息过来，“下班后有聚餐，有事打我电话。”
灵晞条件反射般回了一个好字过去，网速太快，她连删除都来不及。
钟应钧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收起手机对同事说：“晚上有点事情，就不跟大家一起聚餐了，一会好好吃、好好玩。”
有同事问：“总监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吗？这么早回去干嘛？”
“是啊是啊。”
“不会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情况吧？”
王雨也在其中，扯着难看的笑容看着钟应钧的方向。
钟应钧昨天会让灵晞跟他们几个见面只是想让王雨打消某些念头而已，他并不想如此早地将他们的关系公开，更何况，她心里恐怕还没有对他准确定位，到底只是朋友，还是以后的恋人。
但王雨在场，他只好说，“等时机成熟了，就带过来。”
他这么一说，倒是令本来热闹起哄的气氛安静了不少，因为除了王雨，谁都没想到总监真的有了交往的对象。
趁大家愣怔的功夫，钟应钧闪人了。
**




心有灵犀 第十九章
**
灵晞慢跑完40min，忽然收到钟应钧的短信：“早上六点钟起得来床么？”
“应该可以吧，怎么了？”灵晞回复完短信，走出体育场。一直慢跑时还不觉得，现在下楼梯时才发觉整个人有点飘。
“六点五十我过来，不见不散。”
灵晞怎么都想不到钟应钧会大老远跑来a大跟她一起晨跑。踩着朝阳的剪影并肩跑完五千米，钟应钧脸上沁出细汗，更有汗珠挂在发梢，整个人朝气蓬勃地，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灵晞仰头望着他的脸，心里有点感动。之后两个人去了食堂用早饭，灵晞怕他有洁癖，将他面前的餐桌仔仔细细擦拭了好几遍才让他坐好，结果惹来食堂收拾餐具的大妈频频侧目。
钟应钧虽然很享受她的特殊招待，还是解释说，“其实你们食堂卫生不错，而且我没有那么执着的……洁癖。”
“也对，大家都是上过大学的，这些筷子勺子啊，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消毒，这么多年都不怕被传染上甲肝乙肝，桌子什么的都是小事。”
钟应钧笑了笑说：“其实人类有种东西叫疫苗。”
灵晞点头，“说起来那个乙肝疫苗打在身上可真疼，也不知道是疫苗本身的问题还是校医院的阿姨打针技术不行。我早餐是不是吃太多了？”
钟应钧对她谈话思维跳跃之大已经见怪不怪，“属于正常成年人的正常饭量吧。早上起这么早，觉得能适应吗？”
“今天可能会困，慢慢就好了。”灵晞忽然往前凑了一下，指了指脸颊上的一颗痘，“那天我在皮肤咨询网站上面问了一下，医生说我这是长期熬夜导致的内分泌失调，再加上平时吃辣、油腻食物太多，容易留痘印。现在正好，早睡早起身体好。”
钟应钧因为她的忽然靠近愣了一下，听她讲完，道，“那就好。”
“不过钟大哥，你开车过来也是不短的车程吧？那你是几点钟起床的？”
“五点一刻以后吧，不太记得了。醒来就起床了。”
灵晞赞叹了一声，“你跟我爷爷奶奶一样唉，那你晚上是不是九点钟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钟应钧咳了一下，“晚上……有活动的话休息时间不固定，通常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十一点之前吧，一定会休息。”
“哦，”灵晞咬着筷子，“那你平时一定不常加班吧？”
不常加班吧？这种鄙夷跟不赞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钟应钧按了下额角，沉吟了下微微笑道，“白天工作效率足够高的话，晚上是不需要加班的。”
灵晞将小米粥喂进嘴里，“那平时在你办公室、会替你接各种电话的妹子，你加班的时候，她也会在吗？”
钟应钧吃饭的动作停下来，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开始想她问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是只是随口问一问，还是觉得……晚上他跟异性一起加班令她觉得担心、没安全感了？
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钟应钧垂了垂眸，顺着灵晞平时的思路想了想，明白她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他想的另一层意思，由心底又浮起那股熟悉的轻微失望，他轻叹了口气，道，“需要我亲自加班的情况下，设计部的同事也一定在通力协作，争取早些完成任务。”
灵晞点了下头，下一句果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钟大哥你不爱喝豆浆吗？”
钟应钧看一眼她的表情，“有点烫，我不太习惯喝太烫的东西。不然你带去实验室、等凉一下再喝？”
灵晞纠结地看着他，“这样真的可以吗？”
钟应钧好笑地将豆浆推到她面前，“那有什么问题。”
两人在食堂门口分开，互道再见。灵晞转身走出去几步，忽然记起今天是有东西要交给他的，又匆匆折回去，却发现钟应钧还站在原地，见她折回，对她笑了笑。
灵晞站在他面前，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他，“我不懂养胃的话要吃些什么才好，所以昨晚我打电话问了一下我妈妈，她有同事多年胃病，靠吃这上面的东西症状减轻了许多。”
怕她看不懂，她一样样指给他看，“前三样超市就有的卖，后面这几样可能比较难买到，a市附近的农村人家可能有人会种，对了还有这个，这个我们家有的，我妈妈说她过几天就寄过来，到时候我带去给你。”
再抬头的时候，灵晞发现他的视线根本没落在纸上，而是一直落在她脸上，灵晞教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道，“你有没有认真听啊，昨晚我匆忙记下来，许多字我自己都认了好半天才知道是什么，如果我一会忘了，不能怪我啊。”
钟应钧轻轻笑了下，“不怪你。”
不知道为什么，灵晞总觉得他这句“不怪你”充满了浓浓的调戏味道。校园里，人正慢慢多起来，灵晞小幅度地朝他挥了下手，“我走了，你路上开车小心，还有，今天工作顺利。”
钟应钧笑了笑，“好。”
**
一整个设计部的人都看得出今天总监心情很好，平时就不是爱板着脸的人，今天笑得尤其多。陈勐在洗手间听到消息，迅速过来钟应钧办公室找人。
钟应钧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过来不是为了工作的事，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工作了。陈勐在他跟前走来走去，最后得出结论：“你脸上写了两个字。”
钟应钧头都不抬，“什么字？”
陈勐故意扯着嗓子道，“荡~漾~”
钟应钧抬手将一份文件扔到他身上。陈勐精准地接住，笑道，“恼羞成怒啊？快跟我说说，这一大早的，发生什么好事了？艳遇？”
“我不是你。”
“那就是那个小姑娘吧？”
“……”
“我都听人说了，你那天带了一个姑娘去公园散步，昨天还丝毫不知羞耻地说要带人来给我们看看，人呢？”
“她比你忙。”
“理工科的研究生嘛，可以理解。”
钟应钧一个眼刀过去，“你知道的倒多。”
“那必须没有你多，”陈勐识相地拍起马屁，“最近进展不错吧？也是，世上哪个姑娘能被你追求还不动心啊？有貌有房有车还没女人，这条件，要我是女人我也答应。”
“别以为任何人都跟你一样。”钟应钧抬头看了他一眼，下逐客令，“为c大实验室设计的新模式有思路了？”
“还没，”陈勐瞬间一个头两个大，“我先去忙，等哪天忙完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婚期逼近以后，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八卦了，真是压力大啊。”
“这话你别让你女朋友听到。”
“这我当然知道，我真走了啊，到时候我要忘了问，你别忘记提醒我。”
“好。”
“说定了啊？”
“说定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心有灵犀 第二十章
**
慢跑效果显著，肚子上的赘肉慢慢消失不见。有一天她欣喜地向钟应钧汇报进展，“钟大哥，我现在肚子上一点赘肉都没有了唉。”菲菲戴着耳机，正在看视频，她以为灵晞在跟自己讲话，大声说：“不仅肚子，你胸上也丝毫没有赘肉了！”
灵晞：“……”
电话那头的钟应钧：“……”
过了一会，钟应钧慢慢地说：“那……到底还要不要恭喜你呢？”
灵晞羞愤欲死，顾不上不礼貌，对着手机匆匆讲了句“喂喂喂我要进电梯了改天再说”便挂了电话。菲菲回头看了她一眼，“原来你在讲电话啊。”灵晞奔上去掐菲菲的脖子，“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乱说话？”
“我说什么了？”菲菲回忆了下，“哦，你说胸啊，那就是小了嘛，我说的是实话啊。”灵晞抱着菲菲的脖子晃了几下，不想搭理她了。
过了一会方哥回来，站在门口亮了个相，“怎么样我的新发型？”
灵晞跟菲菲循声望去，都是虎躯一震。方哥之所以是方哥，就是因为她一直特别的爷们，但她这会的新发型又妩媚又知性，气质有点像半夜劝你不要分手不要自杀的电台节目主持人。
菲菲上前扯了扯方哥的发梢，愣道，“这是假发吧？是假发对不对？”
也不怪菲菲诧异，因为以前方哥的头发是那种能把眉毛扯起半厘米、撩起刘海露出额头的扎法，站出去说她三十了都有人信。
方哥特别不高兴这会别人碰她头发，一跺脚一瞪眼，“乱摸什么乱摸什么，刚刚做完的头发要被你们一个两个的摸出油了。”
方哥一开口，灵晞觉得非常幻灭，不过她的头发倒是该打理一下了。
**
灵晞一直光顾的理发店，价钱越来越贵，店员对顾客的态度却越来越敷衍，本在为你剪发的理发师被人随手一召唤就能跑去为别人剪个刘海，回来记不记得起你还得另说。灵晞早便想换一家理发店，无奈在这家店的会员卡里充值的三百块弃之可惜，她想了想，决定周末做个头发。
店员看她气质，推荐她发尾烫卷，灵晞一直是黑直长，心念一动、欣然同意。几个小时以后，灵晞望着镜中变得成熟的自己，虽有些不适应，但觉得这样的改变也挺不错（至少以后发尾都不用梳了orz）。
理发店旁边的服装店里新上了夏装，灵晞本想随意看一看，在店员的强烈推荐下换上了一件深蓝色长裙之后却改了主意。店员在一边赞不绝口，“这条裙子又显瘦又有仙气，其他姑娘来试了都很喜欢，就是没有她们要的size，你看你一穿上这衣服就跟是你的一样，要不干脆穿着走？”
她最终将长裙买了下来，隔天在街上闲逛时遇到了陈勐。
他一个人站在马路对面打着电话，看到她时唇角扬了一下、示意她稍等一下。灵晞不清楚他要她等一会是要做什么，掖了掖教风吹起的长发，垂头站在路边。之后好几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来，问她去哪里，灵晞有些尴尬地摆手，“我不打车，谢谢。”
过了一会，陈勐穿过马路，垂头打量了她一下，笑道，“我给应钧打了电话，他说一会就赶过来，既然遇到了，一会一起吃个饭。”
灵晞惊讶地张了张嘴，他干嘛要把钟应钧忽然叫过来呢？不对不对，她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你别紧张，迟早是一家人的。”
灵晞：“……”
陈勐从口袋里掏了根烟，歪头问，“介意吗？”
灵晞摇了摇头，陈勐燃着烟，吸了一口发现灵晞被呛了一下，说了声抱歉就走到了下风向站好，“除了上次你们进警局我们见过，他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
“有……吧。”
“是么？”陈勐很意外，“他都讲我什么了？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没有啊，钟大哥说你在他心里像家人一样。”
“他真这么说？”陈勐又是不相信的表情。
“嗯。”
“嘿，想不到他真变化这么大，以前这种话他对谁都说不出口的。”
“以前？”灵晞挺想知道陈勐口中钟应钧的以前是什么样子，“钟大哥以前跟现在十分不一样吗？”
“是十一分的不一样。”陈勐将烟掐了，边走边说：“他以前吧，虽然也跟现在一样挺招女孩子喜欢，但是没什么耐心，脾气也不算好，占有欲很强，爱生闷气、跟人冷战。”
灵晞眨眨眼，这跟她认识的钟应钧……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陈勐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说道，“不过他现在好很多了，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现在的人品还是很值得人信赖甚至托付终身的。”
跟他一起单独聊天已经很尴尬了，他一定要把话题拐到这上面去么？灵晞纠结地看着他，正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陈勐又说：“一会他过来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否则我可能会挨揍。”
陈勐你还真是专业黑兄弟一百年啊，灵晞心里感叹了一句。两个人走了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在二人身边缓缓停下。
喇叭声响了两下，车窗被里面的人慢慢降下来。
“灵晞。”
灵晞跟陈勐一齐偏头看去，只见钟应钧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很自然地走过来、站在两个人中间，侧头打量她，一会后他微微笑道，“慢跑果然是有效果的。”
灵晞不知道他是指肚子呢……还是指别的，不过潜意识里她将钟应钧归为正人君子，于是很腼腆地笑了笑，“夏天了嘛，再不瘦就又要过冬啦。”说罢下意识地碰了下头发，就像换上新衣服会觉得自己不一样，她这会也有一种窘迫跟急切，怕他说什么，又怕他什么都不讲。
钟应钧第一眼便看出她换了新发型，他坐在车里，看到风吹起她长长的裙摆，露出白皙的脚踝跟小腿，看到她随风飘起的发擦过脸颊，比以往多了一点什么。下车以后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跟陈勐打招呼便开始打量她，生怕错过她变化的每一点细节，带着点年少时的躁动跟迫不及待。
还未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钟应钧已经伸出手顺了一下她绕起的发尾。灵晞脸上一热，急忙看了陈勐一眼，之后快速低下了头。陈勐脸上露出“呃”的表情，过了会干咳几声道，“你看我们一会去哪吃？”
“我们？”钟应钧挑了下眉毛。
有灵晞在场，陈勐大着胆子挺了挺胸膛，“怎么，你还不乐意啊？”
“没有，”钟应钧说，“我刚刚给柳璐打了电话，她说这会在家正好没事，既然你在外面，可以陪她逛街。”
陈勐咬了咬牙，“算你狠。”柳璐不喜欢他跟任何异性一起用餐，就算在员工食堂、有无数男性作陪也不行。
三个人站在车边等柳璐过来，陈勐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灵晞聊天，越是在她正要回答钟应钧问题时就越会忽然插嘴问一句毫不相关的话，灵晞一个头两个大。好在没过多久，柳璐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她见陈勐身边有女性，目光瞬间变得有些不和善，灵晞与她对视一眼，下意识地往钟应钧身后躲了一下。钟应钧则将她牵到身边，对已经穿过马路、眼睛一直盯着灵晞的柳璐介绍说，“钟灵晞，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