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炮兵
来之前,就猜想郑鹏日子过得不好,有句话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郑鹏以前花钱如流水,还喜欢喝花酒,大手大脚惯了,就是有钱也留不住,当郑程听到郑鹏还买了一个小婢女,心里顿时就放心。
怎么说呢,听到你作死,心里就高兴了。
没想到,郑鹏的生活,比自己想的还要潦倒贫困,那宅子破破烂烂,郑家养牲畜的房都比它强十倍,那门,不对,那叫门吗,一推就破,这住的什么地方?
门是一个宅子的脸面,门都这么差,里面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要不是三叔在这里,郑程都想仰天大笑了。
郑鹏也有点尴尬,崔希逸撞烂了自己的门,看中他那匹马,就没让他赔门,想着自力更生搬出去,也不让郑福换门,让他随意补一下就好,不料破得比自己想像中还严重,一推就烂。
看到有些发呆的绿姝,苦笑一下,拍拍她的肩头说:没事,去煮热水。
绿姝俏脸一红,小声应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跑到厨房生火。
郑福一家都让郑鹏打发去建卤肉加工坊,那马也让阿军牵里,方便有事能快点通知,家里就郑鹏和绿姝二个人,要煮水泡茶,只能绿姝动手。
三叔的脸色有些触动,轻叹了一口气,率先走进大侄子住的地方。
郑鹏和郑程走在后面,看到三叔在前面拉得有些距离,郑程突然把脸凑过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嘿嘿,我的好大哥。
小乔**吗?郑鹏突然开问口问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被郑鹏摆了一道,小乔那张被口红眉笔弄得一塌糊涂的大胖脸,成为郑程忘不掉的恶梦,郑程最近发现自己在某方面都有些障碍了,没想到郑鹏又提起这事,一脸小白脸瞬间就变得涨红。
都是郑鹏害的,还敢提?
要不三叔郑元兴在这里,而这事不能让家里知道,郑程还真想跟郑鹏拼命。
郑程知道郑鹏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咽回肚子里,一脸嘲笑地说:哈哈,郑鹏,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活该!
郑鹏没正面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郑程,一脸认真地说:小乔**吗?
你你郑程指着郑鹏,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来,好像有一股液体想涌上喉咙,好不容易才吞下去。
差点没吐血。
053 据理力争(求收藏)
进到里面,郑元兴左右打量一下,有些生气之余,心中泛起一阵婉惜。
院子里有一股很大的夹着肉香的味道,在墙跟处放着很多陶缸,这坐实郑鹏转作卖肉商贩的事,原来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沦落做小贩,不知是哀其不幸还是怒其不争。
进到大堂一看,同样的破落,没一件像样的家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最合适不过,风一吹,寒气真往屋子里灌,冷得人想跺脚,可家里连一个火盘都没有,别提多寒酸了。
想到养尊处优的大侄子,生活得这么艰辛,刚才还怒气冲冲的郑元兴,内心不由软化了一点点。
三郎君,请先用一些糕点,水很快就烧好。绿姝把几块早上剩下的糕点奉上。
本来就有些简陋,难得来了亲戚,不能就这样干坐吧。
郑程一看到绿姝,眼前一亮,笑呵呵地说:这个婢子不错,勤快听话,大哥,得花不少钱吧?
什么是郑鹏的软肋和弱点,郑程非常清楚,很巧妙把话题引回绿姝身上,准确来说,是攻击郑鹏死性不改,为女≈色放弃学业。
还没完没了,郑鹏知道郑程故意使坏,心中火冒三丈,可是面上不动声色地说:也没花几个钱,主要是路上碰上一个傻瓜,非得送钱给我花,相当于白捡的,呵呵呵。
讹了郑程十贯,把他的扇子玉佩等物全抢了,得钱超过二十贯,正是钱来得容易,郑鹏在帮绿姝时,花起来也不心痛。
是吗?大哥还能碰上这等好事?听三叔说世途险恶,小心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郑程面带笑容地说。
笑是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主要是他是咬牙切齿地说的,以至笑得不自然。
挨了一板砖,让那个看到都反胃的小乔糟塌了一晚,全身值钱家当全抢光还背上一大笔帐,郑程一想起就气得浑身发抖,不过郑程不敢服输,特别是郑鹏面前服输。
让你先得意,不就是一二十贯吗?等我做了家主,整个郑家的产业都是自己的,家业才是西瓜。
兄弟二人话里藏针,各打机锋,可是郑元兴并没有留意这事,目送绿姝走后,这才冷着脸对郑鹏说:鹏儿,三叔问你,为什么要沦落到做卖肉的小贩?
郑鹏苦笑地说:三叔,你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侄身无长物,又没一技之长,总得过日子吧,换哪个愿意放着小郎君不做,跑去做商贩呢?
你不是摆字摊吗,就是摊字摊,也比卖贱肉强吧。
三叔,字摊不好做,到处都有,挣不了几个钱。
啪的一声,郑元兴一掌拍在桌上,大声骂道:挣不了几个钱,也比做商贩强,你不是说没钱,要过生活吗,那个婢子怎么会回事,少说也要十多贯吧?你不要说是路上白捡的,十几贯省着点花,够一个人开销二年,只要用心读书,说不定二年就能考上举人,郑鹏,你太让我失望了。
郑鹏被赶出家门,可也不是一无所有,老爷子给他一张地契,算是有居身之所,还答应让郑元家给他收拾衣物,就是傻的都会猜到郑元家夫妇会暗中给儿子塞点钱,没想到郑鹏就是被赶出门,还不忘女≈色,转头就买了一个漂亮的小婢女。
没有这个小婢女,就是没钱,摆个字摊也能养自己,哪里需要卖贱肉那般不堪。
大哥郑程再次站出来,一脸痛心地说:一笔写不出二个郑字,切肉连着皮,无论是大父大伯父我耶三叔和四叔,都还是关心你的,你就不要执迷不悟,惹三叔不高兴。
说到这里,郑程眼珠子一转,假装关切地说:大哥,夫子说得对,要想成就一番事业,需要清心寡欲心无旁鹜,这样吧,这婢子就交给我带回去,让小弟替你照顾她,大哥安心读书,等你高中之日,小弟一定说服大父,中开大门欢迎你回家,你看怎么样?
还要脸吗?
郑鹏一听就不爽了,这个郑程,算计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连绿姝也算计,明明看到绿姝标致,就想据为己有,还说得那么伟大好像替自己背黑锅的样子,绿姝落在他手上还想过得好?
照顾个屁,想抢绿姝,做梦。
郑鹏刚想开口反驳,没想到端水进来的绿姝正好听到这话,吓得她脸色发白,啪的一声,手中的水壶掉在地上,一下子摔个粉碎,也顾不得捡,飞快跑到郑鹏身边,语带哭嗓地拉着郑鹏的衣袖说:少爷,不要,不要把绿姝送给别人,绿姝不要离开少爷。
在绿姝的眼里,郑鹏早已成为自己的唯一。
放肆郑元兴忍不住大声训斥:你这个贱婢,怎么处理你,你家小郎君自有主张,哪里论到你说三道四,什么少爷,就是怎么叫主人也不会,一点规矩也没有,看你就会媚惑主人,要不是你这浪蹄子,鹏儿也不会沦落到做商贩,哼,要是在郑家,说不得用家法好好教训你,再卖到窑子里。
郑元兴骂得声俱厉,绿姝那张小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大哥,不就是一个婢子吗,何必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婢子担误前程,也让关心你爱护你的亲人寒心呢?郑程一脸情真意切地劝说。
住口,郑程,你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郑鹏指着郑程,厉声地喝道。
实在不想再听到这个讨厌的声音。
要不是三叔,郑鹏就是门都不让郑程进。
郑鹏郑元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听不进一句劝?小程为了你,在大父前替你说好话求情,还山长水远来看望你,希望你早日振作,好心换来驴肝肺,我问你,你是不是就自甘堕落?
强忍着捏死郑程的冲动,郑鹏平静自己的心情,耐心地说道:三叔,说这么多,你就不喜欢我做商贩,对吗?
没错!郑元兴斩铁截铁地说:做商人没前途,没出息,只要你用心读书,不做商贩,就是有个小婢女侍候,也不算什么大事。
为了让侄子学好,郑元兴甚至作出了让步,不再追究郑鹏买小美婢享用的事。
郑鹏有些不服气地说:三叔,侄儿并不这样认为,商人也是靠自己双手吃饭,不偷不抢,不拐不骗,光明正大,可以调节商品有无,可以活跃社会经济,做商人并没什么不好,再说了,三叔你不是经营家里的买卖吗,同是商人,三叔应该有体会才是。
要是别人不理解,郑鹏还没觉什么,郑元兴本身就是一个商人,怎么他也不谅解?
体会?郑元兴突然有些悲愤地说:某体会到,无论什么事,都论不到我说话,无论什么宴席,我都是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去哪都受到别人的白眼,就是登个门,还得看下人的眼色,你不是说要体会吗,这就体会,怎么,你还要做商人吗?
就是知道做商人地位低下,郑元兴才不想侄子走自己的旧路。
看着暴跳如雷的郑元兴,郑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郑元兴发过火后,柔声地说:鹏儿,只要你答应,不再理会那些贱肉,不再碰什么买卖,回去后,三叔舍着脸皮不要,向你大父替你求情,怎么样?
谢三叔好意,小侄一直认为,做商人没什么不好,所以,书我会读,但买卖也不会放弃。郑鹏犹豫一下,有些妥协地说。
自己认定的事,需要坚持,而关心自己的家人,他们的情绪也要照顾。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次算某白来,白疼你也看错你了。郑元兴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小程,我们走。
郑程刚才还真怕郑鹏妥协,闻言冷眼看了一下郑鹏,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又有些贪婪瞄了绿姝一眼,这才跟着郑元兴大步离去。
有机会再报仇,三叔这么生气,回去一说,郑鹏这次彻底翻不了身,自己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至于那个小美婢先放过她,等地位稳固了再想办法,免得节外生枝。
郑鹏没想到郑元兴说走就走,想挽留也不知说什么,只能拱拱后说:三叔慢走,有机会小侄再向你请罪。
眼看郑元兴快要走出大门,没想到他突然站住,郑鹏以为他有什么要说,没想到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朝郑鹏远远一扔,冷冷地说:这是你弟妹让某带给你的一些吃食,现在给你,哼。
说完,也不等郑鹏应答,带着郑程就扬长而去。
054 理念冲突
少爷,都是绿姝不好,惹三郎君生气了。郑元兴和郑程一走,绿姝就开始自责起来。
郑鹏忙安慰她说:又在乱想什么,你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只是本少爷和他的理念不同,算了,这事也难解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由他去吧。
前任给自己背的黑锅太多了,不想老老实实走别人规划好的路也不想整天低声下气地过日子,还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哦绿姝应了一声,然后捡起郑元兴临走前扔下的那包东西,送到郑鹏的手里。
弟妹送自己的吃食?
郑鹏一拿过,就感到重量不对,沉甸甸的,打开不看,不由内心一暧:里面有一片金叶子三个金豆子还有一百多个铜钱,说是吃食,其实是用吃食的名义给自己送钱,加起来差不多有二贯。
这笔钱不算少了,能买一套暧和的衣服,省着点花,都能熬过寒冬,也不知是郑万郑里他们凑的,还是家里的长辈用他们的名义送的,虽说郑鹏看不上这点小钱,可内心依然很温暧。
在这个陌生的世上,还有人默默关心自己,这是一件很暧心的事。
明明怒不可恕,可临走前不忘把钱留下,虽说留下的方式有点特别,可并不妨碍郑鹏对郑元兴的敬重。
三郎君,是个好人,而程少爷,好像对少爷有点偏见。绿姝小声地说。
说完,看到郑鹏没多少反应,忍不住提点道:少爷,要不要追上去解释一下?
算了,由他们去吧,有些事强求不来。郑鹏有些头痛地说。
本以为三叔是商人,彼此之间会好说话,没想到就是郑元兴都看不起自己,更不用说理解郑鹏。
经过一代又一代洗脑式的教育,阶级观念在郑元兴心中根深蒂固,一时间很难扭转他的想法,再说身边还有郑程那个坏家伙在添油加醋,估计就是追上去也是白搭。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反正郑鹏也不打算哭求着要回到郑家当大少爷。
绿姝点点头,也不劝说。
一个要郑鹏放弃绿姝,一个要郑鹏把绿姝交由他照顾,在绿姝心中,把郑元兴和郑程归纳为坏人,郑鹏不跟他们走得太近反而是好事。
算了,没事我先睡一会,累了一天,还没好好休息呢。郑鹏的心也大,很快就郑程和三叔郑元兴的事抛在脑后。
不能睡啊,少爷,你忘了郭小姐约你去郭府,商量工程进展的事?绿姝提醒道。
郑鹏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说:让他们两个一闹,差点误了大事,绿姝,快,准备沐桶,累了一天,出了不少臭汗一,先洗个澡再去郭府,免得郭家小姐又冷嘲热讽。
是,少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郑鹏对说服不了郑元兴有些可惜,而郑元兴则对大侄子的知迷不悔感到莫名的愤怒,以至坐在马车里,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郑程心中暗爽,本想着怎么抹黑郑鹏,没想到郑鹏自己跳出来承认,还振振有词说做商人好,把三叔气得脸色都发青,真是自己作死。
不用说,回到家一说,家里的老爷子应该死心了吧。
对了,还得强调他是为美≈色自甘堕落,大父最反感就是这种事情,要是知道,就是没他把开除出族谱,也彻底对他断了念想,而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这次来贵乡县的目的,差不多完成,当然,要是另一件事也能成,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三叔临走时扔下一包,说是弟妹给郑鹏的吃食,可袋子砸地时发出沉闷的声音,打死郑程也不信当中没有猫腻,不过也不好指出,免得有人说自己对兄弟太苛刻。
哼,等自己手握大权时,再对付三叔这一房的人。
看到郑元兴还有些气愤,郑程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三叔,算了,大哥还年轻,性子轻浮听不进劝告,日后他会想通的,到时他会体会三叔的用心良苦。
色字头上一把刀,就看这刀什么时候掉下来,算了,人各有志,你大哥这辈子,算是完了郑元兴拍拍郑程的肩膀说:程儿,以后郑家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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