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科技帝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芝麻汤圆
必须拿下安庆,柴东亮一拳砸在桌子上···只有夺下安庆的内修械所,书友提供的资料才有意义!
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更新,柴东亮只好收摄心神,运笔如飞码了六千字,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十指抽筋般的输入电脑然后连错别字都没检查就发了出去。
所幸的是,现在写的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码起来不费劲,几乎不需要过脑子,情节就流水般倾泻而出。
书评区已经炸了锅!
“什么玩意啊,从头再写?玩大爷啊?”
“下架,下架!”
“别重写啊,哥还的从头再看,麻烦!”
“把汤圆这贱人给炖了,姐姐今晚宵夜!”
当然,也有个别比较冷静的书友:“欣赏大大对自己文章精雕细琢的精神,但是是否可以加快更新速度呢?毕竟你已经发书半个月了,新书榜上要吃亏啊!”
仅仅过了一夜,打赏已经超过一千块了加上原先的已经超过了两千块,真有人直接就打赏了个盟主,而且还是个女孩···柴大大泪流满面,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书再火也没用啊,就算是打赏出亿万盟主,自己也看不见一毛钱了!
叹了口气之后柴东亮急忙把电脑给关了!刚才输入六千字用了一个小时,电池恐怕也就两三个小时的寿命了!
不管了,明天让几个懂电的家伙试着弄一下,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合上了笔记本,然后小心翼翼的装在了电脑包里,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抹红霞将天空染出一片血色的绚烂。
“大人···哦,大帅,您看时候差不多了吧?”何足道神头鬼脸的在窗外低声询问道。
柴东亮掏出一块镶金珐琅打璜怀表,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五点,他点了点头。
“啾啾···”外面立刻就响起一阵尖利的铜哨声,紧接着是一段嘹亮的军号。
哨音的意思,新军都明白,这是要紧急集合!
每个人都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嘴里嘟嘟哝哝的发着牢搔,如果不是白天发了银子又打了军棍,这些人早就骂骂咧咧了!
“快起来!”邝海山头一个跳了起来,穿好了军服扎上武装带,用洋刀的刀鞘敲打着同屋人。
“出什么妖蛾子,这狗官事情真多!离起床的时间还有一个半钟头呢!”陆凯不悦道。
“都当心点,不论他干什么,咱都先忍着!”邝海山冷冷的道。
顾麻子一边穿裤子,一边笑道:“这狗官也蹦跶不了多一会儿了,明天就是他的死期!”
邝海山的眉头紧锁,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大家千万谨慎,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头!”
五百多新军提着裤子,反穿了鞋子,在军官的马鞭和咒骂声中,乱轰轰的集结到了大校场。那些白天挨了军棍,屁股被打的稀烂的家伙,也硬挺着站的笔直,生怕哪里不对又找了倒霉。
邝海山出了营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头,校场里挑起了百十个松油火把,校场被照的亮如白昼。
“老大,不对啊!”在火把的映照下,顾麻子脸上的麻子都变白了,冷汗更是不停的顺着堪比月球表面的脸上流淌。
顺着麻子的眼光望去,令邝海山、陆凯心惊胆战的事情发生了,城墙上推下来四门带两个轮子的赛电炮(马克沁机枪)、紧接着又有人扛下来四门十个枪眼的格林炮(加特林机枪)。
何足道的几个心腹亲信全都冒了出来,他们亲自艹控机枪,有人趴着瞄准,有人则手握弹链,有人抓牢了格林炮的手柄,似乎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要进行一场大屠杀!
黑洞洞的枪口马蜂窝一般,邝海山手脚冰凉,这八挺重机枪如果一起开火,手握空枪的五百多新军马上就会尸横遍野!连还手之力都会没有。
泄密了!邝海山等人脑海里冒出一个令他们颤栗的想法!
“拼了,二百米之内见真功夫,用刺刀杀出去!”陆凯悄无声息的把刺刀卡了上去,低声对邝海山道。
“拼一个够本,拼俩就赚了,老大,下令吧!”顾麻子脸上的横肉狰狞着道。
秋夜的风已经有些凉了,但是邝海山却在瞬间汗湿重衣。
出了营门到集合,不过是短短的五分钟,但是他却感觉比一生都要漫长。新军中不少人都望着邝海山,每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愤怒、视死如归等复杂的情绪。
邝海山握紧了拳头,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他却浑然未知。
咔哒
一声声轻响,步兵营的士兵已经有上百人不声不响的把刺刀装了上去,军官则悄悄的将洋刀抽了出来,这是他们唯一的武器了,在黑洞洞的马克沁和蜂窝般的加特林机枪面前,显得无比的脆弱。
邝海山的拳头举到胸前,陆凯、顾麻子等人急切的看着他,却都一声不敢吭,空气似乎凝滞成有形的实质,令人窒息呼吸艰难。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柴东亮在何管带和几个戈什哈的簇拥下,飞马冲到了校场的观礼台附近。
“新军,全部都有···听我的号令!”柴东亮用一个洋铁皮卷成的喇叭喊道。
邝海山握紧的拳头放了下来,低语道:“先不急,听这狗官说什么!”
柴东亮拖了长音道:“听我的号令····全军脱帽!”
脱帽?
新军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也都顺从的脱下军帽,柴东亮也将自己戴着的大檐帽扔到了远处。
顾麻子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道:“邝老大,你看!”
邝海山放眼望去,在十几个火把的映照下,柴东亮头顶赫然是半寸长的短发···一身戎装,皮靴锃亮,这短发显得那么的雄姿英发!而他身边的几个亲兵,全部扔掉了帽子,每个人都是锃明瓦亮的大光头!
“全体立正···升旗!”
亲兵们踢着正步,无比庄严的捧着一面旗帜走到旗杆下。
柴东亮双脚一磕,单拳平胸,郑重的朝着旗杆的方向立正敬礼!
“老大,快、快看!”陆凯的嘴唇颤抖,激动的语无伦次。
在微蓝的天空中,一面血色的军旗迎风飘扬!
红色的底色,黑色的九角芒星!
飘扬的十八星旗,铁血的十八星!
辛亥科技帝国 第十二章 打仗我不行,打牌你不行
一百多名新军,排着四列纵队,整齐的跑步出了大校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跺脚的声音都带着脆生生的劲头。
新军的士兵手臂上,都绑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只是刚刚剪了辫子,披散着的齐肩头发,显得有些古怪搞笑。
队伍前面,两匹顶马开道,马蹄铁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骑在马上腰板笔直的两个青年军官,趾高气扬的挑着两杆血红色的十八星战旗!
这两人,一个剑眉星目,一个面色如铁,不用问就知道,一个是陆凯,一个是邝海山!
陆凯从出来营门,一路上的笑容就憋不住,邝海山低声道:“你吃了蜜蜂屎了?”
“呵呵,咱芜湖也光复了,没想到这么快!”
“还有脸说,你小子差点就炸死了特使大人!要是特使有个闪失,你小子一百条命也不够赎罪的···幸好特使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个!”邝海山沉着脸道。
新军易帜之后,柴东亮直接把所有偷偷把刺刀换上的士兵,都收为自己的亲兵!为首的邝海山成了亲兵队长,陆凯是副队长!
陆凯咧嘴一笑,不再说话,旗帜挑的更高了!
打璜金表走了半个字,队伍就到了巡防营的营房周围了,门口几个卫兵穿着肮脏的号褂子,顶个大缨子帽,抱着老式洋枪睡的正香甜。
柴东亮骑着一匹雄峻的河曲健马,毛色白亮的像锦缎一般,他皱了皱眉,几个亲兵心领神会。冲上去,劈面就给了睡觉的守兵一个响亮的耳光。
卫兵被打醒了,看着对面的新军马队,还有几位手握洋刀的军官,又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巡防营游击张广成,连忙跪地求饶。一直陪在柴东亮身边的张广成,脸苦的像吃了黄连,有气又恨又不敢说什么!
天已经快亮了,营房里还是黑灯瞎火的,柴东亮看看表,已经六点半多了,起床的时间应该已经超过了!
这事儿也不能怪这些巡防营的兵,昨天听说有位大人物要来检阅,都挺着精神头等着,结果等到后半夜也没见人。都是过了子时才睡觉的,此刻都在鼾声大作,睡的正香。
西北角的一间大会议室,灯倒是亮了,柴东亮带着游击张广成,还有邝海山、陆凯几个亲兵走了过去,从半掩的窗户上看去,一张桌子上摆着麻将牌,几个辫子盘在头上的军官正脸红脖子粗的聚赌。张广成气的脸都绿了,正准备闯进去,却看见柴东亮正在窗口冷眼看着,就把迈出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只是自己搓着手干着急。
“不许走,都不许走,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许走,这是规矩!”一个粗眉毛黑脸的汉子,拽住一个瘦子,厉声道。
“贺老八,你都输光了,还玩什么呀?”瘦子不耐烦的道,随即转了脸,笑呵呵的道:“走,吃饭去,府院街的馄饨,我请!”
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掏出鼻烟壶,小舀子挖出一点闻闻,“阿嚏”,打了个喷嚏之后,陶醉的的笑道:“一碗馄饨就打发了?那太便宜你了!今天晚上,烟雨楼,咱们叫小金宝的局,怎么样?”
“没说的,都是兄弟的!小金宝不错啊,还是没梳笼的清倌人呢!三寸金莲,眼睛细的勾魂···听说山西大同女子,都是重门叠户,是不是真的?”瘦子贼忒兮兮的笑道。
“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哈哈笑道:“重门叠户?哈哈,名器啊!侯三爷,你把她梳笼了,回家试试不就知道了?你今天赢的钱可够替她赎身的了!”
几个人银笑着往门外走。
粗眉毛单脚踩在椅子上,一拍桌子怒道:“赢了就走?没那个规矩!”
獐头鼠目的男子冷笑道:“贺老八你都输个精光了!连房契都抵给侯三爷了,还拿什么赌?把老婆押上去?”
“我,我还有这条命!”
贺老八打了赤膊,恶狠狠的从靴筒里掏出匕首,“夺”的一声钉在桌子上。
匕首入木一寸有余,刀柄还兀自在颤抖,发出嗡嗡声。
几个人一愣,侯三爷也不甘示弱,掏出自来的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狞笑道:“耍狠是吧?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咱爷们不尿你···说吧,你押什么?”
贺老八咬着牙关,腮帮子的横肉颤抖道:“我,我赌这只手!”
说罢,把一只左手啪的一声摊开拍在桌子上。
“谁要你的爪子?爷是回回,不好这一口!”侯三爷嘴角一撇,不屑道。
其他两个赢钱的人,会意的一笑。
贺老八拔出桌上的匕首,就要和侯三爷拼命,被獐头鼠目的男子死死抱住,劝慰道:“八爷,不要动怒,这赌场无父子,,咱赌歼赌滑不赌赖!再说,咱们是同袍弟兄啊!怎么能要你伤残身体呢?我说的对吧!”
贺老八有些气短,悻悻的道:“那我输了那么多,你们总不能拍屁股就跑吧?”
“八爷,这赌场上没有赌本了,还怎么赌啊!”獐头鼠目的男子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转,银笑道:“八爷,要不这样,听说你有个小姨妹,还没出阁···养在家里也是浪费米饭,不如就用她赌一把?你要赢了,房契还你!怎么样?”
贺老八牛眼瞪的溜圆,环视周围人,过了许久头耷拉下来,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张开口!
“咣!”
一声脆响,柴东亮一脚跺开房门闯了进去。
里面的人立马就傻眼了,游击张广成紧跟着冲了进来,马鞭子没头没脑的朝这四个赌钱的军官就抽:“你们这些混账啊,真是不给老子做脸!”
正打的起劲,猛然感觉背后有人捉住了自己的手臂,回头一看是柴东亮。
“特使大人,卑职御下无方,真是没脸活了!”张广成说着说着,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不晓得触动了哪根情肠,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起来吧···”柴东亮平淡的道。
“嗷”的一声,张广成哭的更凶了!
“起来!”柴东亮历喝道。
张广成立刻不哭了,从地上一跃而起。
柴东亮坐到椅子上,指着三个赢钱的人到:“坐下,继续!”
三个人一齐跪倒,磕头如捣蒜道:“卑职错了,卑职该死!”说罢,不停的抽自己的耳光。
“起来,陪我打牌!”柴东亮呼呼啦啦的洗牌,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战战兢兢的坐了下去。
“贺老八,我替你打!”柴东亮回头看了看已经吓的脸色煞白的贺老八。
“东风··白板··”
柴东亮平静的打着牌,那三个军官已经吓傻了,屡出错牌,再加上哪里敢赢特使的钱,不消多时,他的面前已经摆了一堆洋钱了!
在洋钱和铜板上面,还押着一张暗黄色的房契。
“大人,标下输光了!”侯三爷哆哆嗦嗦的道。
“大人,标下也都输光了!”另外两个人也哭丧着脸道。
柴东亮冷冷的扫视着他们三个,眼睛里闪过一丝火光,霍的一下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麻将牌跳了起来,散落了一地。
“没钱?你不是还有老婆、孩子吗?统统给老子押上来!没有老婆孩子,你不还有一条烂命吗?老子也收!”柴东亮厉声喝道。
三个人又是膝盖一软,同时跪在地上,自己抽着嘴巴求饶。
柴东亮看着那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官职?”
中年男子哆嗦着道:“标下姓方,方守仁,守备衔,现任武库的委员!”
“守仁?你这种妄图侵夺同袍妻女的败类,也配叫这个名字?阳明先生都替你蒙羞!”柴东亮冷笑着道:“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再派人查查武库,若有营私舞弊的行为,交军法处严惩不贷!”
邝海山和陆凯冲了出去,一人拖着一支手臂,把方守仁给拉了出去,这家伙死死的拽住门框,哭诉道:“大人,您不能啊!不能啊!那三千两,我已经送去了!”
三千两?柴东亮这才想起,昨天有个武库的委员姓方的,给自己送了五百两银子,结果被师爷高铭给痛斥了,让他必须送三千两,否则就罢官,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家伙了!
柴东亮不耐烦的一摆手,陆凯冷笑着把方守仁的下巴给端了下来,这家伙立刻就说不出话来,被拖到外面去了。
其他两个赢钱的军官更是吓傻了,磕头如小鸡吃米。
柴东亮也不理他,对着贺老八道:“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卑职不敢!”
“说过了,我是替你打的,赢钱自然也是你的!”
贺老八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跪地磕头道:“大人,卑职的这条命从今天起,就是大人的了!’
柴东亮看看他们三个,叹了口气道:“都起来吧!”
三个人站了起来,柴东亮才幽幽的道:“多余的话都不说了,我是一介书生,无拳无勇!打仗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人···如今革命军刚刚兴起,这芜湖周围四面都是满清的军队,大战在即啊!你们却在这里赌钱耍狠,连妻女亲眷都能押上赌桌···你们两个,让我怎么说你们?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弟兄,你们怎么就忍心夺同袍兄弟的亲眷?”
侯三爷抽着自己嘴巴道:“标下该死,标下受了方守仁的蛊惑,这个狗贼一直打贺千总姨妹的主意,标下收了他三十块洋钱,这才帮他设局骗贺千总!”
柴东亮鼻子一哼,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自己把实话说出来了,那就免了处罚!从今曰起,巡防营的训练由新军接手···张大人,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张广成心里一惊,但是看看身后几个如狼似虎的戈什哈,苦笑着道:“标下一切都听大帅的!”
柴东亮指着桌上的房契和洋钱道:“贺千总,这些收起来吧···打仗我不行,打牌你不行了!这芜湖的防务就拜托诸位了!”
贺老八热泪盈眶道:“大人,标下今天就把全家接到大营里,芜湖在,标下全家在,芜湖若有闪失,标下一家六口人就交代在这里了!”
柴东亮点了点头,背着手飘飘洒洒的走了。
陆凯戳戳邝海山的腰眼,偷偷挑了挑大拇指,低语道:“咱们大帅,还真是会演戏!”
辛亥科技帝国 第十三章 邀买人心
芜湖城内河道纵横,小桥流水,曲径回旋,中秋刚过半月有余,空气中氤氲着桂花的香气,家家户户门口摆放着的盛开的菊花更是将这座城市点缀的分外妖娆,如果说燕京、上海是大家闺秀的话,那芜湖就是小家碧玉,别有一分妩媚。
“喔、喔、喔····”不知道谁家的鸡开始叫了,接着是无数的鸡鸣声来回应。远处的人家已经开始点了灯,慢慢传来说话、往街上泼脏水的声音、收夜香的车也开始碾在石板路上发出“咿呀呀”的声音,这座城市开始苏醒了。
临街的饭馆,伙计揉着惺忪的睡眼摘下了门板,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新军服色,手臂上缀着一个红色臂章,上面还印着一个黑色的九角芒星的年轻人。
“军爷,还没营业呢,这厨房还没生火,您老要是喝酒,请晌午再来!”店小二壮着胆子道,一边说还一边往屋里躲。
新军的士兵咧开嘴,挤出笑容道:“兄弟,别怕,我不喝酒!”
“不喝酒?那军爷有什么吩咐?”店小二更怕了。
士兵也不再说话,冲进店里,抄起笤帚就打扫起了店堂,店小二更是心惊肉跳,急忙冲进后堂,把掌柜的给叫了出来。
老掌柜吓的脸色煞白,一边骂着伙计不懂事儿,一边抢下士兵手中的笤帚。
士兵被抢了家伙,脸色一寒,吓得掌柜也不敢说话了,结果他不但没有发作,又找了块抹布擦起了桌子。
掌柜的和老板娘、伙计们,就那么傻傻的看着,直到店堂的活计全部干完,外面已经曰上三竿,小兵也汗流浃背。
“掌柜的,我再帮你挑水吧,水桶在哪里?”小兵问道。
掌柜的彻底吓傻了,扑通跪在地上,抱着小兵的腿道:“军爷,您老人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啊!”
小兵异常和蔼的把掌柜的扶起,笑着道:“老人家,您别怕,我是革命军!我们大帅有令,革命军来自老百姓,是百姓的儿子···”
这下,连老板娘都跪下磕头:“小的不敢啊,您老人家不要再消遣小的了!”
开玩笑,这样的儿子实在不敢要,不祸害自己就算祖上烧高香了!
小兵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也跪下来,掌柜的磕头,老板娘磕头,店小二磕头,小兵也陪着磕头,远望去还以为是几只蚂蚱成了精。
“起来!”小兵厉吼一声。
掌柜、小二、老板娘吓的腾的一下蹦了起来,小兵和颜悦色的道:“您要是不信,就去外面看看吧,连我们营官、哨官、队官也都出来给老百姓跳水、劈柴了!您要是再跪我,长官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了,我是要挨军棍的!”
掌柜的将信将疑的出门看去,果然一群新军、巡防营的官兵在给沿街的商铺、饭馆打扫卫生,担水劈柴。
“哒哒哒···”
几匹战马飞驰而过,几名戴着纠察臂章的新军士兵从马上跳了下来,挨家挨户的检查,小兵看见他们来了,急忙找块抹布,在柜台上用力的擦拭。
一直忙活到太阳老高,这些新军、巡防营的丘八,才放下手中的杂活,向呆若木鸡的东家、伙计行了个军礼,狗撵屁股般的跑了。
店铺的东家们抱着打发瘟神的心情,拿出几个铜板、两瓶老酒送给他们,结果这些士兵还不收,同样是行了个军礼,说着同样的话道:“我们革命军是替老百姓做事儿的,不能收老百姓的东西!您能否给我写个证明?我带回去给长官看,证明我今天晌午是帮您干活来着?”
东家连忙扯出洋纸,端端正正的写了证明,有人还盖了印章,按了指印,小兵们才兴高采烈的跑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着被他们擦的黑一道白一道,像花狗脸般的桌子、柜台,东家、伙计都哭笑不得。只好重新拿起扫帚、抹布,再次打扫。
但是,不管他们活干的怎么样,整条街的人还是都有些傻眼了,三皇五帝到大清,只见过敲诈老百姓的兵,哪里见过给老百姓干活的兵?
这些或憨厚或精明的人,都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天真是变了,也许这革命党得了天下,会比大清强点?
新军大营、巡防营里,营务官摆着桌子,一群群的士兵挥舞着各种白条,扯着嗓子吆喝:“该轮到我了吧?”
营务官冷着脸道:“排队去!大帅说过了,每个人一天两毛钱,还能少了你的?领了钱的,赶紧去艹练!”
小兵们接过两毛钱的钞票,乐的何不拢嘴,干一个多时辰的活,就能领两毛钱的赏,这要是一年干三百六十天该多好!拿了钱,艹练的时候就格外有劲头,喊号子的声音都特别响亮些!
校场的一角,军棍打的“噼噼啪啪”,几个偷歼耍滑被执法队抓住的士兵和军官,正在心冷脸黑的执法官监督下,送上一顿“竹板炒肉丝”!
“贱骨头,干个把时辰就累着你了?一天两毛洋钱,你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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