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世界之我心安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土星喵呜
“没事,端木,你也试试看,这样看星星很有趣呢。”她笑道。
端木围着她飞了两圈,见她仍不起身,遂也真就在旁边仰躺下来,抱怨道:“这椅子硌人,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机甲仰躺,他们在里头坐的样子就往后翻了九十度,的确挺怪异,但是这样在机甲里头躺水面上看星星可不多见,回头得问问霍斯北,椅子可不可以改成自动坐正状态。
“走啦,回去了,早上有课。”端木招呼她。
她心里腹诽,端木一定是个实在人,和浪漫完全搭不上脉,他压根不懂得欣赏星空的美丽,没奈何跟着就回去了。
在她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霍斯北终于回来了,星期六下午一到校,简单洗漱一番后,马上联络伊兰:“伊兰,我回来了,现在过来找你。”
伊兰知道他今天要回来,但想着他回来得先休息,两人明天见面就好,于是自己抽空回了宿舍打扫,听了这话忙道:“我在宿舍这边。你今天不要过来了,先休息一下吧。”
霍斯北根本不搭她这茬,只说道:“等我。”就挂断了。
伊兰笑眯眯地叹口气,加快速度一通收拾后,有点坐不住。好容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跑下去接他,没有她带路,他连电梯都不能坐。
霍斯北没啥变化,只是满脸倦意。伊兰一见他这样,就絮叨着埋怨上了:“叫你不要过来,这样多累,待会儿你坐一下就回去休息,我也要回观察点那边。”
霍斯北只笑着看她,并不说话,进屋后才紧紧抱住伊兰,徐徐吐出一口气。伊兰也不说话,任他抱着。良久,两人才分开,伊兰又要赶他回去休息,他只是摇头道:“我在沙发上坐一下就行。”
伊兰无奈地看着他,比赛完就搭航空舰回来,下来后回宿舍不休息,又开悬浮车过来,能不累吗?看他的样子在航空舰上一定没有休息好,迟疑地说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床上躺一下,今年我很少回来睡,刚刚收拾过的。”
霍斯北居然没有推辞,直接进卧室躺下了,伊兰又不好收回刚刚说出口的话,干瞪了一会,只好给他轻轻带上门,自己退回沙发上坐着等。这一等,就等得伊兰心急如焚。天色都暗下来了,霍斯北还没醒。她本来打算收拾完宿舍就回观察点,这下回去要很晚了。
后来她肚子饿了,偏生没随身带营养剂,只得下楼到一楼大厅的便利店里买了几种口味,自己吃一支,其他都留给霍斯北醒来吃。卧室还是静悄悄的,伊兰不忍心催,就耐着性子再等,还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惊动他。她对上星网闲逛也不热衷,等着等着就歪头睡着了。
“伊兰,伊兰。”是霍斯北的声音,幸亏她睡眠浅,一叫就醒了。
“你醒了。”伊兰仔细地打量霍斯北,他睡过一觉后精神了不少。然后她再一看时间,就惊讶地坐正了身体,竟然已是半夜十二点。
“你比我还能睡。”伊兰免不住抱怨了一句,看见霍斯北歉然的目光,又说道:“我到楼下买了几支营养剂,你先吃掉,赶紧回去再休息。”
“伊兰,你最近好不好?”吃完营养剂,霍斯北还磨蹭着不肯走。
“挺好的,你呢,比赛怎么样?”
两人喁喁聊着,时间已到了一点,伊兰再次催他回去,她自己是回不去了,只好明早再说。
“伊兰,我不回去了。”霍斯北把伊兰抱在怀里,轻轻说道。
伊兰靠在他胸前,眼珠子乱瞄了一阵,没应声。室内太静谧,很久之后伊兰居然鬼使神差地低声说道:“以后你不走,我也不会走。”那句话更好听的版本是什么来着,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随。生死谈不上,但她愿意把他们俩的将来静待他来选择。
霍斯北收紧了双手,将下巴搁在伊兰额头低喃道:“伊兰,我不会走。”
“那你现在回去啦。”伊兰抬头笑看霍斯北,把方才情意缱绻的气氛给破坏了干干净净。
霍斯北没好气地扯了扯伊兰的头发,解释道:“夜深了,没几个小时就要天亮,我回去后还要来找你,路上太浪费时间,你去床上睡,换我在沙发上睡,明天一早我送你回种植基地。”
伊兰摇摇头,坚持说道:“你在这里我睡不好,也怕你睡不好,回去吧,明天大家都起晚一点。你不要说话,没得商量。”
霍斯北看着她,半晌才无奈起身:“为什么每次妥协的总是我?”
伊兰笑了,很无辜地说道:“本来我想妥协的,结果你先妥协了,你每次都比我快一点点。”
霍斯北又气又恨,一把扯过伊兰,把她的头发揉得象一团鸡窝,才肯走了。
隔天霍斯北过来,脸色还是不愉的,拉过伊兰就开始细细盘问,昨天时间短,他只是问了大概情况。
“你很多次都在晚上出去观察数据,不知道不安全吗?”
“都没有人,有什么不安全?再说,花要在晚上开,我有什么办法?”
“换朵花不行吗,找朵白天开的。”
“我观察这朵很久了,不能换的。”
“花不都一样,怎么就不能换了?”
“人不都一样,要不我把你换了?”
“你……什么都敢说。”这个话题上霍斯北完败。
“鱼长大了吗?什么时候要用机甲?我来帮你。”霍斯北换了个话题,免得她又说出什么戮心的话。
“还不算大,不过已经用上机甲观察数据了,你放心,我会的。”伊兰老老实实回答。
霍斯北半晌没说出话来,他才走一个月,她就自己用上机甲了。“你怎么用的?”本来他要问和谁一起用,但临时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
“就这么用啊,我发现农业机甲不难呐,教官都有教过的。你不用担心,老师让我和端木一起下水,如果有什么事,相互都有照应。我和端木差不多每天都去一下,已经很熟练了。”伊兰对机甲正是感兴趣的时候,一提起就叽叽喳喳地讲起来,未尝没有要显摆求表扬的心态。
霍斯北觉得自己没法再问下去,再问下去他不是气自己就是把伊兰再气一回。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们现在回你那边,你把机甲开出来给我看看,我来教你,以后有什么问题,你找我。”别找端木。他忍着把最后一句吞了音。
“我没有问题,哦,是有一个问题,我有一次让机甲躺在水面上看星星,可是座位不能调整,人就很不舒服,端木也这么说,有办法使座位调一下吗?”
霍斯北觉得自己快吐血了,伊兰话中的信息量太多,他都不知道该先拣拿一个来责问。“你让机甲躺水面看星星,和端木一起?在晚上?不是要观察数据吗?星星也是数据?”
“对呀,我们是去观察鱼类休息的生理数据,当然要晚上了,在水底呆两个小时,黑乎乎的,我和端木动都不敢动,怕惊醒了鱼,出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那时候的星空真的很美,我就躺下来看了一会,端木也试了一下,美中不足的是椅子不舒服。后来没多久,端木就拉我回去休息,第二天有课。”伊兰也怕霍斯北乱想,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霍斯北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问呢,她说得越清楚,他越难受。想想两个人在黑暗的水底呆了两个小时,既然一起,就不会离得太远。出来还一起躺水面看星星,还觉得很美,还嫌椅子不舒服,还拉回去一起休息,第二天还一起上课。想起她昨天硬是把自己赶回去了,可是她和别人却时时刻刻成双入对在一起,再想起前面那个帖子里有人羡慕地说他们两个是你种地来我耕田,他就越发受不了。知道他们是同学关系没别的,可是理解归理解,感受归感受,他真的连听听都难过,更不用说还会自行发挥想象呢。
他一直沉默,没甩开伊兰的手,也没看伊兰。伊兰叹了口气,上前环住霍斯北,解释道:“我和端木一起用机甲,是老师要求的,是为了安全。我知道你会不舒服,如果你的搭档不是阿熙,而是一个女孩子,我也会天天和你闹。一开始选地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邻居的问题,是我的不对,当时没想到这么多,本来就没有心思又怎么会介意?军训的时候我们男男女女都上下铺,离得更近,不也没什么吗?”
霍斯北心道怎么没什么呢,他就是因为伊兰在他上铺,每天即使无心也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不知不觉才记下了她这个人,后来因缘际会才一下子那么轻易就上了心。可是这些话他只能腹诽,心里再急也不敢说出口,就怕点醒了伊兰,以后她有样学样,现在她每天和端木门对门住着,光是早晚打招呼都要比别人多亲近几分,要是有意识地再去多看端木两眼,端木长得又不赖,据说还是学霸,看在眼中都是优点,两年住下来不知演变成什么样,他简直想象不出那后果。
伊兰体会不到霍斯北的烦恼,还在那里兀自说道:“端木是个很好的人,可是你,是我心中不一样的人。我不会想念别人,我会想念你。”伊兰自认为这是她说过的最煽情的话了,她不想让他心中有根刺,如果以后他们必然要分开,她希望理由是无法阻挡的天意,而不是这些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误会。
霍斯北反手抱住她,很久才闷闷说道:“我希望阿熙是个女孩子,好让你知道我现在的感受。”
伊兰瞅了他两眼,神情认真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有让我难受的机会,”她顿一下,垂眸说道,“希望你那时候象我现在这样愿意给我解释,我能接受的。”
霍斯北怒视着伊兰:“乱想什么?”
“那你还乱想吗?”伊兰特别可怜地盯着他。
霍斯北低叹一声,语带不满地说道:“我要补偿。”伊兰不解,霍斯北继续说道,“假期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那怎么行,你要回家的。”伊兰不意霍斯北的思路一下跳到假期,下意识就劝阻道。
“我会安排好的,在莫斯星呆一个月,回家呆一个月。”霍斯北坚持道。
伊兰犹疑了一下,“这样不好吧。”
“那我们回莫斯星一个月,处理好农庄的事情后,你再跟我回图朵主星一个月,有空我带你去海边。”霍斯北期待地看着她,这条建议更过分,等于两人整个假期都粘在一起。
伊兰只觉得头很大,她怎么能和他一起回图朵主星?让她那一个月住哪里?难道跟他回家吗?她想都不想就摇头:“假期里我必须呆在莫斯星,农庄有很多事要忙。”看着霍斯北一副不肯放弃又隐约失落的样子,心里一软,解释道:“我不是不让你和我一起回莫斯星,假期本来就不长,你走来走去也会累,你家人也会担心你,我们开学不是很快又见面了吗?”
“我和你回莫斯星一个月,再自己回家一个月,你也不要说话了,没得商量。”霍斯北盯住了伊兰强硬地拍板定下方案,他人比伊兰高,此刻俯首正色说话,犹如在下最后通牒。
伊兰一时不敢和他争,他刚刚还在气头上呢,反正离假期还有一段时间,她慢慢说服他。
未来世界之我心安处 054 穿新衣约会要不得
伊兰最终也没有时间去说服霍斯北,她更忙了,霍斯北也很忙。机甲友谊赛后,离假期就只有两个多月。霍斯北除了坚持正常训练,还要忙期末考核。其中一个主要的考核项目是机甲各种形态变化的无障设计,是个小组项目,因为他之前参加机甲友谊赛的关系,很多前期工作落在了其他组员身上,这时候回来了,就要担起责任来。他从缇拉大学回来后还和伊兰在周末两天都见了面,再后来就只能见一天了,实在前期进度拉下太多。
伊兰有一次闲聊时听他提起过,很诧异地问他:“你的搭档不是阿熙吗?你们分开了吗,怎么不一个组?”霍斯北就向她解释,他和阿熙不是一个专业,他学机甲设计,阿熙是机甲操作系的。在同一年级的机甲战队里,他俩是搭档,一起训练,但平时上课学习都是各管各的。伊兰点点头,难怪她学农业机甲时离心舱训练那次遇到霍斯北,仿佛并没有看见阿熙和他在一起。小组项目司空见惯,伊兰听了一耳朵就过去了。
她自己忙得昏天黑地。专业课要准备考试,这个倒不打紧,考过肯定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是成绩一般和很好的区别。关键是她实验田的作物要进入收割期了,植物的生理生态数据波动大,现在她几乎一有空就盯在田头。这些数据很重要,六年级的种植实践项目就要根据五年级的观察数据调整种植系统,她必须不能错过记录任何一个数据点。餐厅的工作占据了她晚上时间,幸亏有端木,在她上班的时候会帮她盯一下。所以端木偶尔没空时,她也尽量帮端木观察记录他的数据。
植物生长可不管你星期六星期天,有时候霍斯北好不容易抽空过来,她也只能拖着他去田头陪她,还顾不上和他说话。刚歇口气,没容霍斯北张口,就急急拉着他去端木田里。
“这不是你的田吧。”霍斯北跟着伊兰看过实验田,一眼就认出了。
“端木的,他今天出去了,我帮他记录一点数据。”伊兰头也不回地观察着抽出来的穗芽,指使着种植机器人采样。
没有啥回应,伊兰自顾自忙着。
“你什么时候忙完?”霍斯北终于忍不住问道。
“哦,再有一会就好了。”伊兰随口应着,手中不停。
霍斯北默默地守在一边看,期间似乎走开接了一个视讯,然后过来说道:“伊兰,我得走了。”
“这么早?”伊兰倒是诧异了一下,她紧赶慢赶的,还没忙完,他就要走了,他们还没说上话呢。转头一想,霍斯北也忙着呢,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就耗去了小半天,他自己还有项目没做完,还要训练。
她面上就带出了歉意,对着霍斯北软语说道:“今天正好事情太多,我下次陪你一整天好不好?”霍斯北微叹口气,想上前抱抱她,看到她仍蹲在那株碍眼的植物面前,只扭着头和他说话,顿了一下,就无奈地离开了。
晚上,伊兰把当日的数据整理好,复习了一下专业课,霍斯北还没有视讯来,她猜想今天大概见过了,所以不通话了吧。伊兰失望地洗漱睡觉,可一时睡不着,心里把明日要做的事排了排,突地冒出一个念头来,立时兴奋起来。她想了想,主动给霍斯北拨过去,霍斯北很快接起来,伊兰眼尖地瞄到他背后的架子上摆满了机甲模型,原来他宿舍是这样的,看不出也挺乱的嘛。
伊兰心里暗笑,对他说道:“明天你过来吗?”
霍斯北很高兴伊兰联络他,又欣慰又苦恼地说道:“我明天有事,项目截止期快到了,明天要赶一赶。你早点睡,下个星期我过来看你。”
“好吧,下次见。”伊兰笑眯眯地挂断了,她敢打赌霍斯北不知道她说的下次是什么意思。
隔天周日,伊兰因为昨晚睡得早,起来倍儿神清气爽,她先往田头兜一圈,下午就没事了,出个门晚上回来正好能赶趟再观察一回。她回到住处屁颠屁颠地收拾了自己一通,仔仔细细地照了镜子,唔,没有黑眼圈泡眼皮,皮肤也不干燥。平时她也不打理自己,说实话也不知道其他女孩怎么打理,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干净自然就好。左右看看,没有不妥,从自己有限的衣服里翻翻拣拣,找了一条长袖束腰连衣裙来穿。
平日里在田头,她都穿着系里发下的工作服,同学们戏称为农夫装和农妇装,都是灰色长袖长裤长靴,紧身束腰扎袖,方便干活,系里知道女生爱干净,还给农妇装配个大罩兜,一发好几身,上课下田全穿着,根本用不上自己的衣服。种植专业的同学嫌难看,吐槽的时候说到养殖专业的服装就歇语了,人家是蛙人服一样的,靴子不是靴子,是脚蹼鞋,方便水中作业,见过一回之后就把大家笑得不行。
伊兰前几年手头不宽裕,光想着能混过吃喝就谢天谢地,根本顾不上穿着。幸亏有正式的统一校服和系里的常日校服,碰到重要场合,比如系里开个迎新会什么的,约定俗成一律穿正式校服,平时上课基本上就是系里的常日校服,再不然和农妇装轮换着穿,倒松了伊兰好大一口气。去餐厅上班也有工作服,私人的聚会什么的,反正她和同学也没亲近到那个地步,一般也没有,所以不大操心服装的事。当然,遇到假日,大家穿上自己的服装出去游玩聚餐,但也有学生嫌麻烦一年到头穿校服的,所以伊兰这样也不打眼。
女孩子天性中总有爱美之心。伊兰对容貌不是很在意,一半原因是她的心智已经过了这个臭美的阶段,知道生活不易,肚子永远比脸面更紧要。另一半原因是她知道自己长得挺过得去的,反正不会拉低平均水平,也就不特特操心了。对容貌已经是这副随便的态度,对穿着就更不经心了,反正有钱了自然能穿好的,没钱眼馋再多也是枉然。
早两年她拿到第一个行业资格初级营养师证书后,餐厅的报酬提高,她稍稍能缓口气,也给自己添置了几身,那也是因为好多年没换新的了。孤儿院时不提,在莫斯星农庄近三年她就没给自己买过衣服,都用旧衣服紧巴巴撑着,来上学前才咬牙买了两身,准备到学校替换穿的。后来因为有校服的关系,这两身衣裳穿的机会倒不多,假期里反倒多些,就这样一直凑合过来。她自己都看不过眼去,她也是个女孩子好不好,被生活的艰辛压迫成这样,连衣服都不敢买,她在憧憬自己的梦想时实在没想到这一层,所以在生活重担稍微轻点的时候她一气给自己买了几身。
和霍斯北相处后,起先忙着吵架和好,再忙着实践项目和初级点心师考证,心思倒动过一些,早两年买下的那几身衣服确实也旧了,就是没时间上网看。直到初级点心师资格考出来,餐厅工资又往上涨一些,她还有种植实践项目的补贴,开始计划存钱,心头才又活泛起来。一个女孩子没有出门约会的衣服,该是多悲惨,灰姑娘还给了双有时限的水晶鞋呢。这么一想,前阵子趁着点心师考完后的高兴劲就给自己添置了几身。女孩子买东西都知道,一开始就停不下来,她看自己哪儿哪儿都需要,要不是默念着存钱存钱,她险险没刹住车,也是几年来被压迫狠了。
这时换下农妇装,穿上新买的连衣裙,镜中的姑娘也有了明眸皓齿的颜色。将长发盘起又放下,又盘起又放下,伊兰皱着眉哀叹,她不会打扮自己。就这样吧,霍斯北连农妇装都看惯了,还在意这个?然后朝镜中的自己展颜一笑,真正是女为悦己者容,她想不到自己还会有为装扮愁苦的一天。
看看自己左转右转的时间都快够去田里再兜一圈了,伊兰没敢再磨叽下去,开上悬浮车就出发。霍斯北以前一直说要带她去他宿舍,结果发生了帖子事件后没去成,但地址早就告诉了她。存了要给他一个大惊喜的心,伊兰也没给他通气,准备先摸去他楼下。
第一次开这条路线,真还是挺远的,比她去餐厅还要远些。霍斯北来一趟真不容易,好几回端木走没多久他就到了,那得要起多早,昨天还白来了一趟,都没说上话。伊兰想想就觉得自己很不好,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要去了解霍斯北的情况,他的家人、朋友、学习情况,她一概不问,她知道她在害怕。
因为对未来的种种不确定,因为怀疑他们有一天终归陌路,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想多去了解。可是既然舍不得放下,既然决定将未来交给他抉择并且不怨不悔,是不是也应该对他再好一些,至少不能把他对她的好视做理所当然坦然接受,至少不要让他觉得每次妥协的都是他,至少不要象昨天一样让他兴冲冲而来却一个人落寞而去。
伊兰一路谴责着自己,一路期待着见到霍斯北欢喜的样子,时而蹙眉时而微笑,后来醒过神来,想着幸亏车中只有她自己,不然有人看到她的样子,那得多惊怖?她自己不由笑开了,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
来到他楼下,伊兰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库,准备先找一圈,先看看他的车在不在。停车场里的车还是蛮多的,伊兰自己的宿舍楼以前也这样,逢到期末考核阶段,大家出去玩得就少了,停车场的车就多了。伊兰在里头兜兜转转,一时没发现霍斯北的车,想想自己真傻,本来时间挺少,还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车库,找不到车就得问霍斯北在哪里,找到车了还是要让他把她接上去,左右都得拨他视讯,真傻透了。她把车停好,准备拨他的联络号。
伊兰不知道此时正有一颗天雷朝她滚滚而来。她只是在抬手拨号之前无意识地朝前望了一眼,她要是预先知道,就绝对不会扫这一眼。就这一眼,她约摸看见从入口那个方向缓缓开进来一辆车,然后又是无意识地定睛一看,就认出了霍斯北的车。这辆车她经常坐经常看,当然远远地也能凭感觉确定了。她一笑,停下了拨号的动作,起了玩闹之心,准备看他上楼之后又把他叫下来。
霍斯北的车在另一头停下,不久他就走下车,唔,今天他也没穿校服,还挺少见的,不过他穿什么都好看。伊兰在车里隔着车窗偷看,自己在心里傻乐。
然后她就看见霍斯北绕过车头,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走下来一个女孩子,远远地看不清长相,但光是着装仪态,就能看出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她手中似乎还抱着一个袋子。霍斯北等她下车后,很绅士地关上车门,接着很自然地从女孩手中拿过袋子,女孩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也说了什么,然后女孩就笑了,样子很开心,两人并肩朝电梯走去。
伊兰一直注视着,等他们上去很久后,她还坐在车里。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裙,自嘲地笑了笑,在她以前,谁要是赴宴或面试相亲时特特穿上新衣裳,那必定被人暗地里笑话土老帽,她可不就是个土老帽。
启动车子的那瞬间,理智回来了,对她说,直接问个清楚吧,这么小一件事,不定就是同学或普通朋友一起顺个路。也许两人同一幢宿舍楼,霍斯北让她搭车回来,她自己和端木还住对门一起上下课呢。可心底有个很委屈的声音说,她从没有搭过端木的车,霍斯北以前说过没载过别人。理智又说,坐一辆车怎么了,人总要出去走动走动的,总要有个交往圈,平时载个朋友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自己和同学不也说说笑笑,和其他实验田的邻居不也串个门聊个天的。另一个声音又委屈上了,他在她面前从来都穿校服的,一不见面就换上自己的衣服了,还衣冠楚楚,他潜意识里在介意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介意在她面前的穿着。理智又说了,不过就是一件衣服,也就你这小性子,值得翻来覆去地想。人家不过是随手一拿,穿上就穿上了。然后那个声音就更委屈了,可我不是随手一拿,我是挑了很久的,根本挑不出来好吗,根本就是来献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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