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巢
作者:依山尽
半年前的一场车祸,改变了罗筱的生活。
当她好不容易从车祸的阴影中走出时,却觉得她的生活似乎那里不对。
在本应只有她与丈夫的家中,似乎还有一个叫罗悠的人与他们生活在一起。
她,是谁?
(+依山尽书友群60318114)
鹊巢 001 惊醒
深夜,城郊外一所精致的别墅中,罗筱正从梦中惊醒。
她惊恐的发现,似乎除了呼吸之外,她竟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动一下,哪怕只是想睁开眼睛也做不到。
耳中听到两个呼吸声,急促的是她自己,另一个均匀绵长的,是她的丈夫张浩。他就躺在自己身边,这个时间,应该睡的正香。
“又是这样!快些睡过去,睡过去就好了。”罗筱有些懊恼的想着,同时安慰着自己。‘鬼压床’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从小到大没少体验过这种滋味,尤其是半年前那场车祸之后,更是频繁。
这种折磨,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以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尝试着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摆脱这种痛苦的感受,可却从未成功过。到现在她也懒得做那无用的挣扎,只希望自己能快点睡着。
恍惚间,不知从哪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
“呵呵……呵呵……”
罗筱的心脏猛的一跳,那声音好像就在脑海中响起,却又好像是从床边传来。她只觉得浑身冰凉,感觉自己似乎正被什么人注视着,心底泛起一阵强烈的恐惧感。
可她依旧无法动弹分毫,依旧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只能任凭心底的恐怖蔓延全身。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家里只有自己和张浩两个人,虽然住的是别墅却没雇保姆,还安装了十分可靠的防盗系统,进贼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么,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应该只是‘鬼压床’产生的幻觉而已吧。
罗筱如此安慰着自己。
冷不防,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的……是我的……”
比之前的笑声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冰冷的气息拂过耳廓。罗筱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如果说之前的笑声只是幻觉,那此刻如此清晰的一句话,还能是幻觉吗?
脑海中无法控制的描绘出一幅画面:漆黑的身影站在床边,看不到五官相貌,却能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在注视着你。可偏偏她此刻一动也不能动,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惊悚的感觉逼疯掉。
猛然间却觉得身体一晃,她竟然能睁开眼睛了。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罗筱眼珠转了转,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感受到一阵微风拂来,竟然有些凉意,才发现自己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是不是做噩梦了?”张浩支起身子,关切的问道。他刚才忽然惊醒过来,发现罗筱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才用力把她摇醒,让她从那种状态中挣扎出来。
“不知道……”罗筱翻了翻身,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感觉,好像有人在床边站着似的。”
张浩笑道:“哪有什么人,你肯定又做噩梦了,是头痛了吧,我给你按一按。”
半年前那场车祸,罗筱受到了惊吓,这半年来经常做噩梦,而且因为头部受到了撞击,落下了头痛的毛病。幸好有张浩悉心照料,最近一段时间睡眠一直很好,已经不怎么做噩梦了,不过时不时的,还是会头痛。
“可能吧。”罗筱此刻不想多说话,让张浩按了几分钟太阳穴,便一翻身怀里钻去:“我有点冷。”
“那我去把窗户关上吧。”
“不,抱我一会就行。”此刻罗筱依旧心有余悸。刚才那恐怖的感觉太过真实,可此刻身边除了张浩之外,的确没有任何人。罗筱也不敢确定,那到底是噩梦还是幻觉了。
张浩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把她抱在怀中。罗筱很享受这种感觉,觉得这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怀抱更加安全,更加温暖。
可她的内心却很不平静,脑海中翻腾着的,全是刚才那个奇怪的声音。而那个声音说道的‘是我的’,所指的又是什么?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在脑海中:“是你!”
罗筱如遭雷击一般霍然起身。
“哎呦!!!”
咕咚一声,张浩捂着鼻子直接从床上跌了下去。
“老公!”罗筱如梦初醒一般,这才感觉到手肘微痛,原来她刚才猛的一起身,挥手间竟然狠狠的撞上了张浩的鼻子。“老公,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张浩被撞的眼泪直流,却是趴在床边摆了摆手:“我没事,老婆你到底怎么了?”
“我……”罗筱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的确没人,脑子里也再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总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我……刚才好像睡迷糊了,对不起啊老公,你快上来。”
“你没事就好,快睡觉吧,早上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得早起。”张浩爬上床,揉了揉鼻子,还好没见红。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说道:“只能睡两个小时了,我得抓紧……对了,你今天在家无聊的话,就找幼琳逛街去吧,你都好多天没出过门了。”
“嗯。”罗筱应了声。那次车祸后,她辞去了美术老师的工作,一直在家休养,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最近一个月才逐渐多了起来。
齐幼琳是罗筱的闺蜜,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在家休养这段时间,张浩要工作,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齐幼琳在陪她。其实即使张浩不这么说,罗筱本来也是这么安排的,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闺蜜了,倒也怪想她的。
迷迷糊糊的,罗筱总算再次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一直被张浩抱在怀中,这一觉睡的非常安稳,而那个让人惊悚的声音,再也再也出现。
天明,罗筱被手机吵醒,睁开眼睛发现张浩已不在身边。罗筱伸了个懒腰,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果然是齐幼琳打来的。
“幼琳,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找你,先给我打过来了?”罗筱懒洋洋的说道。
“筱……筱筱,你还在生我气吗?”电话那边,齐幼琳的声音似乎有些怯怯的。
罗筱倒是很奇怪:“生气?生什么气啊?”
鹊巢 002 血迹
齐幼琳言语闪烁:“就是……就是你那天看到的……”
罗筱更觉得迷糊:“我看到的?什么啊,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吧?”
电话那边,齐幼琳似乎有些惊讶:“筱筱,你的意思是……”
罗筱打了一个哈欠,倒也没注意到齐幼琳的语气异样,自顾自的说道:“哎,先不说那些,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想去逛街。”
电话另一边竟然沉默了片刻,罗筱耐不住催到:“喂?幼琳,你在听吗?我今天想去逛街。”
“哦……好,那我……一会去找你?”
“等你。”罗筱挂了电话,把手机随便往床上一丢,再次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虽然已经入秋,不过这南方的气候,还会热上好一阵子。但毕竟秋高气爽,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罗筱心情不错,早已将昨晚那不愉快的经历忘在了脑后。
一起身,顿觉身体有异,被子里面似乎有些潮气,心底顿时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可还没来得及查看,目光一侧,却是心里突的一跳。
床边的地板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暗红色的血迹衬在原木色的地板上,显得格外醒目。一行沾血的脚印,从床边一直延续的窗口,又折了回来。
罗筱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天,然后赶紧掀开被子。
果然,被窝里星星点点,梅花朵朵开,罗筱嘴角抽了抽,心里大叫晦气。
早上起床发现大姨妈来临,大概是每个女人都曾有过的经历。可罗筱明明记得自己的日子,应该还有一周多呢,怎么忽然提前了这么多天?
而且绝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心有感应及时醒来,罗筱也不例外,却没想到自己这次睡的那么死,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
可是,如果自己没醒过来,那一串脚印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张浩?他踩到了血却没发现?好像不太可能。
罗筱赶紧下床伸脚比了比那脚印,眉头又皱了起来。那的确是她的脚印不假,张浩的脚可要比她的脚大的多。其实就算她不去比较脚印大小,脚底星星点点干涸的血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这血,也太多了一点吧?被窝里的就不说了,这满地板的血迹看着也太吓人了,就算是大姨妈第一天来临,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血。关键是,罗筱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起过床,更别提她是怎么把血流到满地的了。
“到底……怎么回事?”罗筱觉得脑子乱乱的,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缺少了某一部分。尤其是那一串脚印,看着让人心里毛毛的,如果记得是自己踩的也就罢了,可她却是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醒过。
正费解着,手机再次响起,罗筱找来手机看了看,这次是老公张浩打来过来的。
“老婆,你起来了吧?”
“嗯,刚醒。”罗筱一边说着一边找出干净的衣裤,就要往洗手间去换洗。不管是怎么回事,总要先把脏衣服换掉再说。
却听张浩说道:“老婆,你早上说要吃披萨,我已经给你做好放在桌上了。锅里还有煮好的粥,记得喝点。”
罗筱停下手上的动作,奇怪道:“我说要吃披萨?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啊,我起床的时候,你迷迷糊糊和我说的,你不记得了?”
“我……可能又睡迷糊了吧,不记得了。”罗筱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却一无所获,根本不记得张浩起床的时候自己也醒来过。
“老婆,先不和你说了,我马上就要开会了,中午你和幼琳一起在外面吃吧,我晚上才能回去。对了,别忘了吃药啊!”
罗筱本想问问地上那些血和脚印是怎么回事,可她知道张浩真的很忙,也只能应了声便挂了电话。猛然想起自己昨晚还‘鬼压床’过,好像有个奇怪的声音和自己说了句什么。
回头看看地上那些血迹,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罗筱越发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真的有什么人来过吧?”罗筱揉了揉太阳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且从昨晚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好像很多做过的事都不记得了似的。
啪啪啪,罗筱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语道:“罗筱,打起精神来!”然后冲进洗手间,火速清洗更换完毕,又拿着拖把回到了卧室中。
不管这血迹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要先擦干净再说。看看那一串脚印,罗筱顺着脚印一直来到窗前,向外望去,正好是别墅的大门。
难道自己早上迷迷糊糊的走到这里,目送张浩去上班了吗?罗筱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副画面,正是穿着纯白色睡衣的自己站在窗口,望着丈夫的车子驶出大门。
“倒也不是没可能。”罗筱安慰着自己,其实她记忆混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学生时代她曾一度有个外号叫‘迷糊大王’,犯迷糊一直是她的强项。
想着一会儿闺蜜就要来了,到时候少不了换几套衣服让她参考,还是赶紧把卧室收拾干净才对。罗筱拿着拖把先擦起地板来,然后还要把那印上了朵朵梅花的床单换掉。
可她才刚擦了两下,就觉得不对劲。那些血迹被水浸湿后,并没像预想中那样,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而是散发出一种极其特殊的,她十分熟悉的味道。
“这是……颜料?”罗筱提起鼻子仔细闻了闻,甚至用手指粘起一点‘血迹’仔细看了看,又在指间碾了碾,无论是那特殊的气味还是在手指摩擦的细腻质感,都证明这的确是画画用的水粉颜料。
罗筱心中大惑,又赶忙去检查那还没来得及换的床单,果然那也不是什么血迹,同样也只是颜料而已。
“这怎么可能呢?”罗筱心中更是莫名,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身,赶忙又跑进洗手间去检查一遍,结果正如她预料一样,所谓的大姨妈根本就是虚惊一场。
被窝里那些血迹,想必是因为她的脚沾了颜料,带进被窝的而已。
罗筱本来是个美术老师,最大的爱好自然是画画,甚至在家中都有一间专门的画室,各种颜料自然不会少。可那颜料,都是放在画室里,怎么跑到卧室来,还染了她一地板一被窝?
罗筱只觉得满头的雾水,心中百般不解,下意识的向床下望去,伸手便要去掀开那遮挡视线的床单下摆。
可她的手却停在半空中,莫名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恐惧。这床下,该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吧?罗筱猛然间回忆起了昨夜‘鬼压床’时,那种正被什么人注视着的感觉。
鹊巢 003 幼琳
恐惧由心而生,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尤其是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总会在脑中勾勒出一幅恐怖的画面,幻想着最坏的情况出现,自己该怎么办。
这一瞬间,罗筱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可怕的画面,回想着许多在恐怖片中见过的场景。比如床下藏着一个陌生人,或者藏着一只鬼,或者干脆有一具尸体在床底下,手中抓着一个颜料瓶等等,幻想着自己会被惊吓到何种程度。
想着想着,她忽然笑了出来。怎么说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道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又何况现在是大白天,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敢出来。
还是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罗筱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把掀开那下垂的床单下摆。
几瓶水粉颜料堆放在床下,其中一瓶红色的却是翻倒在靠近床沿的位置。看旁边那酷似脚印的颜料痕迹,这瓶颜料大概是被踩翻的。
罗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总算那一地的红色颜料有了合理的解释。也想起了这几瓶颜料,是一个多月前她心血来潮在这卧室里画画后,随手放在床下的。
可是新的问题又随后而来,这瓶颜料,怎么会跑到这么靠近床沿的位置?又到底是谁把脚伸到床下,踩翻了这瓶靠近床沿的颜料?是张浩,还是她自己?
罗筱又仔细看了看床边那些脚印,明显十分的凌乱,就仿佛是有人脚上沾满了颜料,在这床边来回踱步一样。
罗筱不禁又觉得害怕了,就算自己早上迷迷糊糊的起了床,走到窗边目送张浩去上班,也不会在床边来来回回走了这么多步,却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吧?难道昨天晚上真的有人在床边注视着自己?
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依旧是自己最熟悉的卧室,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衣柜而已。但她刚刚才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物,真有人藏在里面的话绝对不会看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罗筱努力回想着,希望能找到哪怕一丁点有关今天早上的记忆,可是她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完全想不起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她忽然想起了家里是装了监控设备的,如果真的有人半夜跑了进来,一定会触发警报并且留下影像信息的。可昨晚警报并没有响过,足以证明昨晚并没有人‘非法入侵’。
那这瓶颜料,就只能是她自己或者张浩踩翻的了。罗筱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等着晚上张浩回来问一问了。
飞快的把卧室收拾一遍,该擦的擦,该换的换,忙碌起来的罗筱很快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在了脑后。
刚收拾完,便听到门铃响起,罗筱踩着拖鞋跑到门口,可视门铃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的闺蜜齐幼琳。
“幼琳,这么快就到了,差点被你堵在被窝里。”见到闺蜜,罗筱这一早上起来的诡异情绪顿时一扫而光:“快点进来,我还没吃早饭呢。”
“哦……好。”屏幕里,齐幼琳的样子似乎有点忐忑,情绪似乎不怎么好。罗筱只当她是起的早了,精神不好,也没往心里去。
这别墅的院子,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院内花园池塘、假山凉亭俱全,十分精美。这样一栋别墅,无论在任何城市都称得起是座豪宅。
罗筱的丈夫张浩,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身价不菲,年轻有为,而罗筱则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父母都是老师。
按照旧时的说法,她与张浩的结合算不上门当户对,并不被人看好。但现代人并不太注重什么门户出身,而且婆婆对罗筱也很满意,倒也没人乱嚼舌根。相反,还有很多人羡慕她嫁入了豪门,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当然,自从她与张浩结婚,许多以前并不算太要好的朋友、同学都主动与她亲近起来。那些人是什么心态,罗筱自然清楚的很,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能说他们就都是趋炎附势之辈。
罗筱并没有与那些人划清界限,而是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主动疏远。
唯有齐幼琳才是她真正的闺中密友,她们两个自小相识,小学中学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关系比亲姐妹还亲。而且在罗筱所有的朋友中,大概只有齐幼琳对她不抱有其他目的,罗筱也一直很珍惜这份友谊。
不过,罗筱忽然想起,好像从早上打电话开始,齐幼琳的语气就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很快,齐幼琳就走过了那华丽的院子,来到了别墅中。而罗筱则刚刚换下睡裙,随便找了套居家服穿着,反正一会儿去逛街也是要换的。
“幼琳,你站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来?”罗筱奇怪的问道,原来齐幼琳进了门便在门口站住,穿着一身素白长裙的她,飘逸而美丽,但却显得有些拘谨。罗筱又道:“快进来啊,我还没吃早饭呢,得等一会才能走。”
“哦。”齐幼琳应了声,这才换了拖鞋,又随罗筱到了餐厅。
这别墅是欧式设计,厨房与餐厅是一体的结构,以一个吧台隔开。张浩已经做好了披萨放在桌上,吧台上则放着洗好的水果与煮好的粥。罗筱掀开盖子,米粥特有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不过,这好像也太多了点吧?罗筱不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老公给做早餐是件很幸福的事,可这做的也太多了点,她怎么可能吃的完。
“幼琳,你吃没吃早餐呢?一起吃点吧,张浩好像做的多了,我估计他是把你的份也带上了。”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齐幼琳依旧显得十分拘谨。
罗筱不禁皱起眉头来:“幼琳,你今天怎么一直怪怪的?”
“我……我……”齐幼琳似乎欲言又止。
“先别你、你的了,先和我一起,把这早饭消灭掉再说。”
鹊巢 004 疑惑
没办法,齐幼琳只好在餐桌前坐下,罗筱满满的给她盛了一碗粥,又切好披萨放在她面前,笑道:“披萨配粥,中西合璧,也不知道张浩怎么想出来的。”
“张浩对你真好,这么忙还要亲自为你做早餐。”齐幼琳象征性的吃了两口。
“嗯,是挺好的。”罗筱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着自然的微笑,和自己的姐妹,不需要说什么‘还行吧、还好了’之类的虚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若是张浩对她不好,她也会实话实说,绝对不会在齐幼琳面前假装自己很幸福。
“他还说是我早上要吃披萨的,但是我根本就不记得我早上有和他说过。”罗筱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很无奈:“可是我根本不记得今天早上起来过,大概我那时候还没完全清醒呢。”
早上觉得很恐怖的事,现在说起来却觉得十分轻松,没有一点觉得可怕的地方。就好像有的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打死不敢看鬼片,但只要有一个人陪着,哪怕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也就什么样的鬼片都敢看了。
此刻的罗筱,大概就是这个心态,甚至还将今天早上误以为大姨妈驾到,以及床边那一地‘血’的事讲了一遍,倒也不怕影响齐幼琳的胃口,当年她们还是学生的时候,没少在吃饭的时候研究重口味的东西。
齐幼琳只是默默的听着,也不说话,明显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罗筱不禁再次问道:“幼琳,你到底怎么了,今天这么奇怪?”
“筱筱,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齐幼琳小声说道,却似不敢去看罗筱的眼睛,始终低着头。
罗筱挠挠头:“其实早上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说的到底什么事啊?”
“就是你前几天看到的……那件事啊。”齐幼琳也有些不解,如果说早上打电话的时候,罗筱脑子有些迷糊,一时没想起来还有可能。可现在她明明是清醒的啊,怎么可能把亲眼看到的事忘掉?
却见罗筱拍了拍脑门:“我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了,我们不是已经一周多没见过面了吗?你说的到底是哪一天啊?”
“就是……你真的不记得吗?”
罗筱皱着眉摇了摇头,又揉了揉太阳穴:“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有点健忘,对了,我得吃药!”
罗筱想起了张浩早上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叮嘱她记得吃药来着。
车祸之后,罗筱精神受到了刺激,整天紧张兮兮,时常头痛,晚上还经常噩梦不断。所以医生给她开了一些抗焦虑的药吃,效果很好,最近一段时间基本已经不做噩梦了。
不过就像很多生病的人一样,一旦病情好转就忘记了医生的嘱咐,没有把该吃的药吃完。罗筱明显就是这一类人,幸好有张浩一直替她想着,这药倒也没落下过。
齐幼琳看着罗筱将药吃下,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好吧,筱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