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的小仙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刀寒
虽然不少学生放假期间都跟着父母去过了,但学校组织的么,气氛都不一样。
接下来的一周,课余时间基本都在讨论春游。
有些班真的准备起了野炊,也有比赛爬山的,还有说鹤溪庙许愿特别灵,一定要爬到山顶去许愿的。
戚映和岳梨都属于不爱运动体质,两人打算就随便踏踏青看看山玩玩水,吃吃零食就好了。春游前一天放学,相约超市买了不少熟食,第二天到学校集合时,书包都装得鼓鼓的。
学校安排了大巴,直接把十几个班的学生全部拉到了山脚下的停车场。
然后各班点名,又着重交代安全须知,过了免费检票口进山之后,就让学生自由活动了。
检票口守了几个老师,防止不听话的学生乱跑。
戚映刚跟岳梨上了第一段台阶,站在小水潭边看鱼,就收到季让的电话,问她在哪。问清楚之后,没几分钟就找过来了。
岳梨一看见他就苦下脸。
摆明了大佬要跟小仙女约会,她是多余的。
岳梨自觉地给后座同学打电话:“小禾你们在哪啊?等等我!”
戚映一脸抱歉地看着岳梨跑远了。季让没背包,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戴了个黑色的棒球帽,高高帅帅,很有型。
不少女生都在偷看他。
戚映问:“你怎么不背包呀?一会儿吃什么?”
他伸手拎过她背上的书包,帽檐下薄唇勾着笑:“吃你的。”
戚映默默掰指头,计算包里的东西够不够吃。
季让快被她的小表情萌死了。
爬山是一件很累的事。起初的兴致勃勃逐渐拜倒在望不到尽头的石阶下,一路走过去都是就地坐下铺开毯子开始吃零食的学生。
屈大壮几个也在,找了个坡度平缓的地方在打扑克。看见他们热情地打招呼:“让哥!来打牌啊!”
季让哂笑:“你他妈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要爬到山顶去许愿保佑自己考上大学吗?”
屈大壮:“我想通了,拜神不如求己,明天回去我就开始好好学习。”
周围都哄笑,季让偏头看旁边的戚映,低声问她:“累不累?”
她摇摇头,软绵绵问:“山上的庙,许愿真的很灵吗?”
季让不信这个,想了想说:“心诚则灵吧。”
她牵住他衣角,眼眸亮晶晶:“我想上去许愿。”
他笑:“好,我们上去。”
于是两个人开始爬山。
越往上爬人越少,大多数学生爬到半山腰那个野炊营地就停了。隐在参天大树下的石阶幽静深远,每上一个台阶,山风都更清凉一些。
戚映累得气喘吁吁,但一想到自己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心诚则灵,又鼓起勇气继续往上。
后来就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只有季让陪着她。
他看上去半点都不累,还有力气逗她说话,“叫一声让哥哥,背你上去。”
戚映羞恼:“不要!”
中途停下来好几次喝水吃东西,临近下午,才终于看到那座隐在深山中的古刹。
鹤溪庙其实一点都不大,香火也并不算旺盛。庙门前有一个池塘,水面铺满了莲叶,果然有白鹤在水中嬉戏。
戚映好开心,逗了会儿鹤,又去请香,乖乖地跪在金身佛像前,捧着香默默说:佛祖,谢谢你把将军送回我身边,请一定要保佑他平安健康呀。
季让就在旁边看着,虽然不信这些,但不妨碍他愿意陪她做任何事。
拜完佛,两个人又在庙里逛了逛,这庙不大,十多分钟就逛完了。
下山还需要时间,晚点还要集合,两个人准备离开。
走出院门的时候,有个青衣僧人正在扫地,季让明明避开了他,但僧人手中的扫帚却像长了眼一样直往他脚下窜。
季让觉得这和尚故意搞他。
他对外人哪有什么好脾气,停住步子,压着火气问:“想做什么?”
僧人扫地的动作没停,却笑盈盈道:“小将军,戾气不要这么重。”
季让觉得这和尚有病,拉着戚映就要走。
戚映却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僧人,小声问:“小师父,你叫他什么?”
僧人抬头看过来,眉眼含笑,很是温和:“这位小将军上一世英年早逝,身上杀孽过重,这一世才满身戾气不散,小施主可要看好他。”
戚映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对着青衣僧人端端地弯腰鞠躬行了一礼:“谢谢小师父,我会的。”
行完礼,又扯季让的衣角:“给小师父行礼道谢。”
季让嗤之以鼻:“封建迷信!”
戚映声音又乖又软:“这是礼貌。”
少年眉眼不羁。
可总有软肋。
他弯腰,朝僧人鞠了一躬。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早上十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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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佬的小仙女 59、【59】
下山的时候比上山时要轻松许多。
长长的石阶一路蜿蜒而下, 两个人走走停停, 上山时没顾得上欣赏的风景, 现在倒可以看个够。
只是戚映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从寺院离开后,眉眼一直微微皱着。
季让把她拉到旁边坐下, 拧开一盒酸奶递过去, 逗她笑:“小傻子, 你怎么这么迷信啊?政治课到底有没有好好学?”
她低着头嘬酸奶,回想刚才青衣僧人的话, 越想越难过。
将军上一世保家卫国的功勋,却成了这辈子的杀孽。他守护了江山百姓,献出了生命, 最后还要他来担这后果。
小姑娘突然扑进他怀里。
季让没准备, 下意识去抱她, 差点被她扑个跟头。
他感受到少女难过的气息,收起平时的吊儿郎当,低声问她:“映映,怎么了?”
她搂着他脖子,将小脑袋埋在他心口, 轻轻地抽泣, 好半天才带着哭腔说:“你以后……不要打架,不要做危险的事,要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好不好?”
她是在为他难过。
季让心里又疼又气。
臭和尚,说什么“英年早逝”吓他的宝贝!
他拍她后背,轻声哄她,声音柔得要滴出水来:“好,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她抬起脑袋,眼眶红红的,伸出一根小手指,翁着声音说:“拉钩。”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她纤弱的小指头,低声:“嗯,我保证。”
她总算笑起来。
下到山下,席地野炊的学生们也开始在收拾垃圾准备离开了,戚映遇到了岳梨他们,她正端着碗泡面在吃,兴高采烈地跟她打招呼:“映映,你们去哪了啊?”
戚映说:“我们爬到山顶,去鹤溪庙许愿了。”
岳梨一脸惊叹:“哇,那好高的,要爬几个小时呢,应该只有你们爬上去了吧?”
戚映自豪地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那里许愿真的很灵。”
有高僧在的寺庙,一定很灵。
岳梨眼睛放光:“那我下次放假也来爬!我要许愿考大学!”
不远处带队的老师喊:“都把垃圾收起来啊,爱护生态环境,不要乱扔乱丢,准备下山集合了。”
春游就在这闹闹嚷嚷的声音中结束了。
大巴车先把学生统一拉回学校,然后再让学生们各自回家。
明天还要继续上课,各班班主任都在车上训话:“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接下来就都给我把心收一收,还有三个月不到就是高考了,不要以为跟你们无关,到时候都做一下今年的高考题,看看自己的差距还有多大!”
爬了一天山大家都挺累的,懒洋洋瘫在座位上,任由老师训话。
车子摇摇晃晃,下午阳光透过车窗,照得人昏昏欲睡。季让虽然体力好,但爬了个山顶还是耗费了不少力气,头枕着靠垫睡过去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是漫天的火光,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将领,骑在黑鬃大马上,下令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士兵放箭。
那些箭头都点着火,像天降流星一样齐刷刷坠入前方的匪寨,四周厮杀吼叫不断,副将在他身边汇报:“将军,匪寨山门已破!”
他勒紧缰绳,手中长.枪持于身侧,沉声说:“杀。”
马蹄声响彻山谷,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山匪负隅顽抗,但架不住朝廷铁骑的践踏,很快败退。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落下雪来。
白茫茫的飞雪中,他一眼就看见蜷缩在墙角下的小姑娘。
她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唯有那双眼睛晶亮,像围猎时遇到的小鹿,柔软又可怜。旁边有个山匪拽住她长发,丧心病狂提刀就要砍去,他握紧手中长.枪,猛地往前一掷,山匪被长枪穿了个透心凉,钉在了墙上。
献血喷洒了她一脸。
红的血,白的肤,晃了他眼睛。
她吓到失神,可没有哭,也没有叫,呆呆地坐在地上,手指拽着身上要掉不掉的衣裙,捂着胸口,双肩如雪,长发如瀑,直愣愣看着马上的他。
好乖。
他策马走近,她就一点点仰头,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他打量她一会儿,本来想说:山匪已被诛杀,别怕,安心下山去吧,可不知道怎么话出口就变成了:“可有去处?”
她摇摇头,小脸苍白。
他俯身,朝她伸手。
小姑娘有点迟疑,蹭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乖乖走到他跟前。
他弯下身,手臂环过她纤弱的腰,将她捞上了马。
小姑娘这才惊呼了一声,她小声说:“呀……”
他差点笑出来,抿住唇,又策马到墙边,拔出那杆长.枪,调转马头往回走。
副将从远处飞奔而来:“季将军,贼人皆已伏诛!咦……”看向他怀里的小姑娘,“这位是……”
他淡淡扫了副将一眼,取下披风,将怀中的小姑娘全部裹住,淡声说:“烧营,下山。”
雪已越下越密,覆住了山头。
他闻到怀中小姑娘身上清甜的淡香,像身后那漫山白梅。
他低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戚映。”小姑娘微微回头,露出半张乖巧侧脸,“将军,我叫戚映。”
……
季让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
动作太大,旁边的屈大壮都被惊动了,凑过来问:“咋了让哥?做噩梦啦?”
他急喘几口气,摇摇头,又靠回去。
闭上眼时,仍能看到漫天风雪中,他的宝贝衣衫不整差点被贼人一刀砍死的画面。
操。
都怪那臭和尚。
做的什么狗屁鬼梦!
大巴开回学校,下车后学生们纷纷转道回家,季让被刚才那个梦吓得不轻,一下车就给戚映打电话,跑过去找她。
她背着已经空下来只剩下一瓶饮料的书包乖乖等在校门口,穿着嫩黄色的春衫,整个人明媚又乖巧,他看一眼就安心了。
这才对嘛。
他走过去,拎过她书包,笑容清朗:“走,让哥哥送你回家。”
小姑娘羞恼地看了他一眼,乖乖跟在他身后走向公交站台。
……
随着春天到来,戚映送他的那盆山楂花也发芽了。
从来没养过花的大佬生怕把花养死了,一天要看一百遍,还关注了养花吧、养花博主、养花公众号,每天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花农。
临近四月,海城的天气就开始热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俞程跟戚映说:“映映,明天去学校了记得跟老师请假。”
戚映夹菜的手一顿,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俞程还自顾说着:“去燕城飞机来回要七个多小时,你请两天假吧。”
戚映垂着眸,乖乖点头:“好。”
第二天到学校,她拿着请假条去找刘庆华签字。刘庆华看了看,问:“事假?是有什么事呀需要请两天?现在学习时间很紧,还是尽量能少请假就少请。”
戚映抿了抿唇,轻声说:“明天是我爸妈的祭日,我要回燕城。”
刘庆华没想到是这样,立刻说:“哦哦,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把请假条批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戚映去找季让。
九班教室后门总是很闹腾,屈大壮看见她远远就喊:“让哥,你的小仙女来接你放学啦。”
一个空瓶子飞过来。
“你喇叭成精啊!”
基本每天上要上映这一幕,戚映笑了笑,等季让拎着书包走出来,跟屈大壮他们挥手:“再见呀。”
屈大壮捂心口,悄悄跟刘海洋说:“小仙女好甜,我好像恋爱了。”
刘海洋:“你怕不是想被让哥生剐活剥了吧?”
走出教学楼,戚映才轻声跟身边的少年说:“我请了假,明后天不来学校了。”
季让皱眉:“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抬手摸她额头。
戚映笑着躲开,声音软乎乎的:“不是啦,我要跟舅舅一起回燕城。明天是我爸爸妈妈的祭日,要回去拜祭。”
季让逗她的手一顿,有点僵硬的放下来,低声说:“知道了。”
两人没再说什么,一直到公交站,车子渐渐驶来,戚映跟他挥挥手,笑着说:“我走啦。”
小姑娘眼里有笑,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他没忍住,伸手拉住她,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来。
戚映小声问他:“怎么啦?”
他喉咙发紧,心脏也有点疼,指腹摩擦她脸颊,好半天才低声说:“有什么事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她点点头。
乖巧得让人心疼。
车门打开,陆续有学生上车。
戚映弯着眼睛朝他笑:“我真的要走啦。”
他也笑了下,松开手。
她挥了挥手,背着书包转身。
刚走了两步,又突然被季让拽住。
车门合上,公交车开走了,她僵着身子没动。季让拎着她书包带,低声说:“映映,转过来。”
她垂着头,不动。
他松开手,绕到她身前,手掌捧着她的小脸,强迫她抬头。
看到她通红的眼。
他就知道。
小姑娘抿着唇憋着眼泪的样子,让他心碎了一地。
他低下身子,轻声问他:“很难过是不是?”
她摇摇头,垂着眸,长睫毛微微地颤。
季让拿出手机,订明天飞燕城的机票。
他握住她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下,低声哄她:“不难过,我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在晚上八点半~!
穿成大佬的小仙女 60、【60】
戚映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受。
她一直都知道, 这具身体抗拒回忆有关父母的事情,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只要想起父母, 心脏都会绞痛。
从昨晚知道要回燕城拜祭爸爸妈妈开始,她心里就一直不舒服。自己尽量不去想, 背单词背课文背元素周期表来转移注意力, 可一直刺刺的, 像有根小针藏在角落偷偷地扎。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整天都强撑着, 看到季让的时候,才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她觉得有点点委屈,想躲到他怀里哭, 可又不想让他担心。一直强颜欢笑, 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
季让把她小手握在掌心, 轻声说:“我陪你走一走好不好?”
她点点头。
于是他就拉着她,沿着回家的路往前走。经过甜品店,给她买了草莓布丁,经过冷饮店,又给她买冰淇淋。他单手拿着手机给朋友发消息, 没多会儿就有人开车送了串糖葫芦过来。
听说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 她眼里果然也露出星星点点的笑。
吃完糖葫芦,嘴角都是粉色的糖渣,他用矿泉书打湿纸巾,蹲下来给她擦, 问她:“还想不想吃什么?”
她摇头,软乎乎说:“不吃了,还要留着肚子回家吃饭。”
他摸摸她小脑袋,说:“好。”
然后打车送她回家。
她抱着书包看他手机上航班确认的短信,小声问:“你真的要陪我去吗?”
季让笑:“机票都订了,还有假?”他把手机放到她手里,“地址写下来。”
戚映抿了抿唇,垂着小脑袋慢慢打字,打了一半,想到什么,又抬头问他:“我怎么跟舅舅解释呀?”
季让说:“不用跟他说,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她大眼睛眨了眨,似乎觉得这样有点不可思议。
季让笑起来:“你知道就好了。”他眼神温柔,“我一直在你身边。”
心里面那根刺,好像淡了很多。
她弯起眼睛,乖乖点了点头。
俞程定的飞燕城的航班是早上九点的,到那边都临近中午了。季让的航班要早两个小时,他订机票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的飞机,直接定了最早一班。
早上起来,季让给刘尧打电话请假。
他以前都直接是逃课,这次居然还规规矩矩请假,刘尧简直不可置信,震惊过后欣然同意了。
反正不同意也没用。
他没带什么,今天去明天回而已,包都没背,兜里揣上手机身份证充电器,挂着一副耳机就出门了。
到达燕城,天阴,没有海城气温高。
他穿了件黑色的卫衣,把帽子戴在头上,站在到达口等她。
站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戚映和俞程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个头高高戴帽子的少年,还看到旁边有人拿着手机在偷拍,以为是什么明星。
她抿着唇偷偷朝少年笑了下。
他也冲她笑。
然后双手插在兜里,若无其事走过来跟在她旁边。
俞程还在念叨:“燕城比海城冷好多啊,还好让你穿了件毛衣。景林山上估计更冷,我们吃了饭再去吧。”
景林公墓就在景林山上。
季让偏头看小姑娘身上的黑色毛衣。
有点宽松,带了点蝙蝠袖的样式,胸口用白色的线绣了一个小兔子,她纤弱的身体藏在宽大的毛衣下,很乖。
他挨着她,走得好近。
偶尔肩膀都可以碰到。
戚映好担心舅舅会发现身边的少年,看都不敢往他那边看。但机场人太多了,舅舅压根没注意到他。
前面有家肯德基,俞程征求她的意见:“吃肯德基可以吗?景林山下估计没什么好吃的。”
她点点头。
进去之后,俞程问了她要吃什么,然后去排队点餐。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到少年站在门口拿着手机对着app扫码点餐,比俞程排队快多了,点完之后走过来,拉开她后面那把椅子,跟她背靠背坐下来。
她有点紧张,觉得这样好像在做贼啊,都不敢回头跟他讲话。
有两个打扮时尚的女生端着餐盘走到季让对面,笑吟吟问他:“你好,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戚映听见少年冷淡的声音:“不可以。”
两女生尴尬得不行,话都没说就走了。
戚映忍不住微微偏头,小声说:“你不要这么凶呀,要有礼貌。”
季让心想,老子没有喊她滚已经很有礼貌了。他翘着二郎腿,偏头笑:“怎么样才叫有礼貌?”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你可以说,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行。”他笑起来,“老子记住了。”
正说话,看到俞程端着餐盘过来,戚映赶紧回过头,正襟危坐。吃完饭,俞程带着她去坐出租车。
坐车的地方在排队,很多人,等她上车之后,已经看不到少年的身影了。戚映扒着车窗找了一圈,默默坐回车里,手机很快收到他的短信:“我在,别怕。”
她心里面暖暖的。
到达景林公墓的时候,天色暗了许多,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征兆。俞程在山下卖花的地方买了白菊和黑伞,领着戚映上山。
每上一个台阶,每接近墓地一步,她呼吸就越来越困难。
心里面那根刺又冒了出来。
这次不是一根,是很多,密密麻麻往她心上扎,疼得她发抖。
她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
可是不行,不能让舅舅发现她的异常,他一直以为她已经痊愈了,不能再次让他陷入没日没夜的担忧中。
她紧紧咬住牙,闭了闭眼,深呼吸,努力压下身体里翻涌撕咬的痛苦。
父母的墓地在半山腰,墓碑周围已经放了很多新鲜的花。
是今早爸爸的同事来拜祭过了。
她把怀里的白菊放下来,跪在墓碑前磕头,甚至不敢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她额头抵着冰凉的石碑,纤弱的身体微微发抖,小声地哭。
孤独又可怜。
季让就远远站着,恨不能冲过去,把小姑娘搂在怀里哄。
俞程也红了眼眶,坐下来跟长眠地底的姐姐姐夫说了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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