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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荷游月
赵玠慢吞吞地哦一声,眉峰上扬,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他虽未表现出愤怒之意,但是却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为了父皇的声誉?我看并非这么简单吧,五弟近来与忠义伯走动得勤快,如今还想把英国公府也拉拢进去么?”他薄唇噙笑,凤目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若是本王没记错,那英国公府的四小姐才十三岁,五弟未免太操之过急了。”
赵璋脸色变了变,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猜中,又被毫不留情地说出来,让他一时哑口无言。
崇贞皇帝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握着紫毫宣笔的手紧了紧,盯着两人,目光混沌又犀利。
许久,他问赵璋:“老五,有这回事?”
皇帝最忌讳皇子跟大臣们拉帮结派,私底下密谋朝堂之事。那会让他有种自己还没死,自己的儿子就迫不及待要取代他的感觉。是以赵玠和赵璋即便真的拉拢大臣,也从未让他知道,都是极其隐秘地行事。如今赵玠这么说,让他不得不对赵璋多了一分警惕。
赵璋面露惊惶,忙一掀锦袍跪下道:“回父皇,没有这回事。”
话虽如此,他私下里跟忠义伯宋柏业联系却是真的。不仅联系了,每一次拜访都登记在一本册子里。那本册子里记载着所有与他来往过的大臣名单,原本只是为了留个证据,以防万一,没想到如今却成了自己的死穴。
他把那本册子隐秘地藏起来,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赵玠方才的语气那般笃定,莫非知道了什么?
赵璋很不安。
他们两个都有各自的拥趸,赵玠与底下大臣联系时,从未留下过任何蛛丝马迹。他的行踪不定,难以捉摸,赵璋即便想找到他的把柄,也无迹可寻。
从这方面来看,赵玠比赵璋更棋高一着,赵璋落了下风。
崇贞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斟酌道:“既然没有,那日后就更加安分一些。至于宋晖的婚事,等殿试以后再议吧……”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离去。
赵玠和赵璋前后走出御书房,往宫门走去。
宣德门门口。
赵玠手持缰绳,翻身上马,低声命令一旁的朱耿:“想办法把老五那本册子弄到手,誊写一份,送到本王手中。记住秘密行事,不得被任何人发现。”
朱耿跟了他这么久,眼下总算有了有点难度的事情让他做,立即爽快地答应下来,“王爷放心,属下定当办得漂漂亮亮。”
*
英国公府。
这日下起小雨,雨水打在廊庑的琉璃瓦上,淅淅沥沥落进土壤里。雨不大,却有种绵延不绝的架势。魏昆去了翰林院,魏箩洗漱一番,换了身月百合天蓝冰纱小袖衫,下面系一条蜜合罗裙子,穿着高底儿鞋,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位于松园正堂后面,是魏昆办公的地方。平常魏箩很少来这里,今日若不是为了姜妙兰的画像,恐怕也不会涉足。
书房门口无人,她推开直棂门,来到黑漆嵌螺钿细云纹翘头案后面。上回她看到魏昆把那幅画收入后面的书架里,她试着找了找,果真在最深处找到一个用楠木锦盒封存的画像。她拿出来,解下红绸缓缓展开,里面的女人正是她上回看到的模样——
杏脸桃腮,眉目含笑。
这就是她娘么?
魏箩盯着看了片刻,目光往下,寻找画上有没有别的线索。可惜她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画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个模糊的印章和一句题诗。那首诗是魏昆的笔迹,大抵是情到浓时、如胶似漆的时候填上去的,看得魏箩一阵牙酸。
她什么都没发现,只好把画收起来,放回书架中,离开书房。
回到松园正堂,那里有一个穿碧色衫裙的丫鬟早已等候她多时。见她出现,忙迎上来道:“四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魏箩偏头,不明所以:“有事么?”
那丫鬟点头不迭,汲汲皇皇道:“宫里来人了,邀请您到宫中一趟!”
她微楞,下意识问:“天玑公主邀请我?”
“不是天玑公主。”丫鬟摇摇头,继续道:“是皇后娘娘请您入宫的。”
陈皇后?
这就更让人疑惑了。自从她不当赵琉璃的伴读后,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陈皇后的面。她每次入宫都是直接去辰华殿,很少去昭阳殿,如今陈皇后特意请她入宫,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魏箩虽错愕,但也没有耽误,回屋让金缕重新梳了个翻荷髻,插上水精簪和碧玉簪,又从妆奁里取出一对嵌绿松石金耳环戴上,这才坐上入宫的马车。马车稳稳当当地朝着宫廷驶去,半个时辰后停在庆熹宫门口,门外有一位穿秋香色比甲的嬷嬷在恭候她。
魏箩走下马车,跟在她身后往昭阳殿走去。
昭阳殿门前有一道长长的廊庑,走过廊庑,终于来到昭阳殿门前。魏箩低头走入殿内,向前方的陈皇后屈膝行礼道:“臣女参加皇后娘娘。”
陈皇后身穿绿织金妆花云肩通袖龙纹缎夹衣,下面配一条黄织金云龙海水纹裙襕,坐在紫楠木玫瑰椅中,将她打量一番,笑着道:“起来吧,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的模样。”
魏箩直起身,抬眸往上看去。
这一看,她身体蓦然怔住。盖因陈皇后身边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赵玠!
赵玠身穿玄青柿蒂窠纹锦袍,以手支颐,含笑地看向她。
她愣了愣,忙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地坐在陈皇后下方的玫瑰椅中。可惜这个方位不大好,正对着对面的赵玠,她一抬头就能对上他的目光。偏偏他不知道收敛,乌黑瞳仁不时看着她,让她很有些不自在。
赵玠为什么在这里?传她入宫究竟是皇后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魏箩正不解时,陈皇后率先回答了她的疑惑:“再不久便是琉璃十五岁及笄礼,那天需要一个赞者帮忙主持笄礼。本宫想来想去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长生提起你,本宫这才想起来,你与琉璃年纪相仿,又情同姐妹,果真再适合不过。”末了含笑看向她,“不知你是否愿意到场?”
魏箩偏头,下意识问:“长生?”
陈皇后掩唇一笑:“这是玠儿的小名,从小叫惯了,本宫一时间忘了改口。”
哦……魏箩抬眸往对面看去,只见赵玠的脸色微微有点变化。没想到这么有威严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名,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她想了想,点点头道:“既然是琉璃的及笄礼,我定然愿意到场的。只不过我没有当过赞者,有很多事情不熟悉,到时候恐怕会乱了阵脚……”
陈皇后说这个不碍事,柔声安慰道:“笄礼前还要准备很多次,到时候你常入宫来,会有专门的赞礼教你如何做,你不必害怕。”
魏箩这就放心了,颔首迎上皇后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好,那就有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她懂规矩,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陈皇后见过她小时候的模样,如今她长大了,没想到出落得这么标致。方才她一进来,倒让陈皇后错愕了一下。
陈皇后见惯了美人,后宫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容貌。就连镇国公府的高丹阳,汝阳王府的李襄,都是盛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她们各有各的特点,本以为已是极漂亮的颜色,目下见了魏箩,霎时间便觉得她们略逊一筹,明显不够看了。小姑娘生得恰到好处,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端的是靡颜腻理,仙姿佚貌。再加上一把嗓音绵软动听,听得人心肠酥软,说是尤物也不为过。
陈皇后想起当年往事,粉彩描金花卉纹鼻烟壶,忍不住感慨道:“岁月真个不饶人,当年你和琉璃还是这么小一点……”她抬头在半空比了一个短短的高度,“如今都长得这么大了。”
魏箩弯唇,含笑道:“可是皇后娘娘还跟当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这张小嘴真甜,没有女人不爱听这样的话。陈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看她的眼神也慈爱许多,“你这孩子……本宫心里一直很感激你,当年琉璃不肯喝药,唯有你有办法治得住她。如今她身体大好,多半是你的功劳。今次把你召入宫中,也是存着这样一份心思,想对你说一声谢。”
魏箩自然不敢承受,忙说没有:“皇后娘娘费的心思比我多多了……”
一句话说得陈皇后眼眶泛红。
这些年她为赵琉璃费了多少心思,大抵只有自己清楚。有时候夜里睡不着觉,担心一醒来琉璃就病重,那段时间每日担惊受怕,也不知怎么过来的。她为此颇为感慨,好在如今琉璃懂事了,会照顾自己,而且还有杨缜在她身边保护她,她很是放心。
陈皇后对魏箩另眼相看,只觉得越看越喜欢,这是个体贴懂事的姑娘,说话说到的心坎儿里。她让秋嬷嬷捧出一个紫檀浮雕盒锦盒,送到魏箩跟前道:“本宫没有别的东西,这副头面是我当年入宫是母亲送的,如今转送给你吧。”
盒子里面一套金累丝芙蓉头面,上面嵌着七颗透明的红宝石,一看便是价值□□。更难得的是陈皇后那份心意,魏箩一听说这副头面的来历,便有些不敢接受,开口拒绝:“臣女……”
陈皇后故意板了板脸,威胁道:“你若是不收,便是不肯接受本宫的谢意。”
她哪有这么想过?魏箩有点冤枉,只好收了下来,真诚道:“多谢皇后娘娘。”
说完这些,陈皇后又把她留下说了几句话,言语客气,神态温和,不像是皇后对臣女说话,倒像是长辈与小辈拉家常一般。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魏箩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陈皇后没有留她,毕竟外面下着雨,再晚以后便不好走路,担心她淋雨,还让秋嬷嬷打着伞将她送出庆熹宫门口。
同时,赵玠方才墨彩小盖钟,掸了掸衣袍站起来道:“母后,儿臣府上有事,也回去了。”
陈皇后没有疑虑,颔首道:“我记得你来时没有拿伞?你等一会儿,秋嬷嬷送来伞后再走。”
他颔首应下。
不多时秋嬷嬷从暖阁里出来,手里拿着两把伞,一把是给魏箩的,一把是给赵玠的。
赵玠将两把伞都接了过去,站在廊庑下,对秋嬷嬷道:“你回去吧,本王与四姑娘顺路,正好将她送出庆熹宫。”
秋嬷嬷没有多想,颔首应是,看了魏箩一眼,踅身往回走。
可是她怎么不想想,赵玠何时主动要求送过一个姑娘?
魏箩望着秋嬷嬷离去的背影,颇有些无奈。
赵玠垂眸看了小姑娘一眼,举步从她身边走过:“走吧。”
魏箩只好牵裙跟上去。他们走在廊庑上,外面是滴滴答答的雨水声,雨珠落在地上,溅到廊庑上,袭来一阵阵潮气。
赵玠脚步不快,大抵是照顾着她的步伐,始终不慌不忙地走在前面,既不跟她说话,也不回头看她。
终于到了廊庑尽头,前面便是出庆熹宫的路。魏箩快步追上去,停在他三步之外道:“靖王哥哥,给我一把伞。”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小小的,白白的手心伸到他面前,一点也不客气。
赵玠停步,踅身看向她,再看了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微微勾起唇,戏谑道:“站那么远,本王怎么给你?”
她想了想,只好迈开步子,往前走近一些。
谁知他依旧没有把伞给她,凝视她片刻,缓缓俯身。他漆黑的眼睛跟她对视,挨得极近,两人之间不过一指的距离。
魏箩下意识后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薄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你在躲我?”





宠妃使用手册. 第070章
这么明显吗?
魏箩心里疑惑,面上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直视他的眼睛,摇摇头面不改色地说:“没有。”
赵玠眉梢上扬,显然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
方才在昭阳殿的时候,她就坐在他对面,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一眼。她看似坦坦荡荡,实则回避在回避他的视线。她当他是摆设么?还是说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以前不会躲避他的目光,也不会客客气气地叫他“靖王哥哥”,更不会排斥他的碰触。如今她这么做,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那天在千佛寺,她没有睡着,或是中途醒了?
思及此,赵玠眸色一深,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魏箩对他探寻的目光视而不见,白白嫩嫩的小手始终没有收回去,又重复了一遍:“靖王哥哥给我伞吧。”
这一回赵玠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继续追究刚才的问题。他把两把伞中的其中一把递给她,顺口问道:“方才母后问你的问题,你回答的都是实话?”
魏箩接过四十八骨的紫竹伞,撑开打在头顶,举步走入雨幕,对刚才陈皇后的话已无多少印象:“什么问题?”
她这回出庆熹宫这回没有走那条僻静的小路,而是走在青石大道上。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皇宫是个安静的地方,走在路上几乎听不到声音,雨声反倒成了唯一的陪衬。听起来不算吵闹,反而让人心情平静。
赵玠撑起伞,举步走在她后面。
路上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偶尔有宫女和公公经过身旁,屈膝向赵玠行礼,他回一句免礼,继续跟在魏箩身后。
少顷,徐徐问道:“你平时在家喜欢养花?”
魏箩脚步微滞,陈皇后确实问过这样的话,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方才陈皇后与她拉家常,问东问西,似乎对她的生活很感兴趣,不仅问她平时在家做什么,还问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等等……
魏箩一一回答,没想到赵玠居然会记在心上!
她盯着脚下的路,心不在焉地说道:“嗯……爹爹在后院给我搭了一个花棚,闲暇时我就养花打发时间。”
赵玠看着前方小小的身影,又问道:“喜欢吃御和楼的元宝馄饨?”
她轻轻点了下头。
“好吃么?”
“……挺好吃的。”
赵玠把刚才她回答的问题又一一问了一遍,到最后魏箩懒得多做解释,他问什么,她就只管点头。不知不觉便来到宣德门门口,回府的马车就在跟前,她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刚走两步,忽然想起来什么,踅身朝他微微一笑,粉腮剔透,莹泽动人:“我先回去了,靖王哥哥就此别过吧。”
赵玠立在原地,在她转身时叫道:“阿箩。”
她看着他,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他挑起唇角道:“过几日琉璃要出宫,她让本王转告你,她想让你陪她一起。”
魏箩滞了滞,“她出宫有什么事么?皇后娘娘答应?”
上回陈皇后答应赵琉璃出宫已经是破例,没想到还有第二次。上次是因为赵玠为她求情,这么是为什么?
赵玠嗯一声,解释道:“琉璃及笄前只有这一个要求,母后答应了。”
哦……既然这样,那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她想起上回赵琉璃出宫的时候,说好是她们两个人,结果到了荣春坊一看,他也在里面!这次不会也这样吧?
她脸上的怀疑太明显,让人想忽视都不行。赵玠弯唇笑了笑道:“我要保护琉璃的安全,自然也会去。”
魏箩慢吞吞地哦一声,不好把抗拒表现得太明显,犹豫一番,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吧,我会去的,到时候让她来找我就是了。”
说罢同他道别,踩着脚蹬走上马车。
她坐进马车里,放下金丝绣太狮车帘,隔绝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赵玠目送着黑漆齐头平顶马车走远,许久才牵着马,从容不迫地在雨中慢行。朱耿跟在他身后,见他走的不是回府的方向,心中升起一阵疑惑。然而没有多问,王爷要去哪里,他只管跟着就是。
不多时,只见他停在西大街街头的御和楼门前,收起伞走入门内。
外面下着雨,大堂没有多少人,他索性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楼中伙计过来交代,笑着问他:“客官想吃点儿什么?”
他掸了掸肩上的水珠,说道:“一碗元宝馄饨。”
伙计说一声好嘞,见他不再要别的什么,便转身去了厨房吩咐。
朱耿拴好马来到大堂一看,他家尊贵的王爷竟坐在大堂里不紧不慢地吃馄饨。他错愕地上前,立在赵玠身后,张了张口,张了张口,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跟魏四姑娘……不打算说破么?”
朱耿跟了赵玠这么多年,赵玠的事情都不瞒着他,是以他知道自家王爷对那小姑娘的心思。忍了这么久,他在底下看着都着急,今天本来有机会可以说开,为何王爷却什么都没说?
他想不通,犹豫许久,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赵玠动作微顿,旋即放下瓷勺,想起刚才小姑娘一脸警惕的小模样。他掀唇,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缓慢道:“她已经知道了,你看不出来么?”




宠妃使用手册. 第071章
赵玠猜的不错,魏箩确实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而且决定跟他保持距离。
那天在千佛寺角门门口,他不仅亲了她,还在她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桃花林后面的温泉太舒服,以至于她昏昏欲睡,泡着泡着就不由自主地睡着了,后来赵玠把她抱上马背,她隐约有点印象。快到千佛寺时,他叫她的名字,其实她听到了,但是太累,不想醒来。谁知道他居然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太错愕,没敢睁眼,索性闭着眼睛装睡。可是下一瞬,他的举动让她更加吃惊,他竟然又亲上她的嘴巴!
魏箩彻底不好了,表面上睡得毫无知觉,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赵玠为什么会亲她?
她不傻,重活过一世,经历的比别人多,也知道那代表什么。
以前是不愿意往那上头想,赵玠对她的好,看她时专注的眼神,抱着她时灼热的掌心,她都自欺欺人地忽略了。毕竟他比她大九岁,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怎么可能会对她有这种心思呢?
可是现在想忽略都不行了,他亲了她,趁着她睡着的时候。那天他抱着她时,胸膛滚烫的体温几乎将她整个人融化。
她的大哥哥喜欢她,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不是把她当成小妹妹的喜欢。
魏箩一时理不清头绪,她敬重赵玠,也感激他。盖因他一直照顾她,帮助她,在她后面替她收拾烂摊子。可是要她猛地接受他这份感情,她实在无法做到,索性决定跟他保持距离。
以前走得太近了,赵玠是成年男人,她是未出阁的姑娘。男女有别,那么亲近总是不好的。
这就是她今天躲避赵玠的原因。
魏箩走回英国公府,本欲去四房看望秦氏一趟,才刚走进大门,便见白岚走过来对她道:“姑娘,平远侯千金来了。”
梁玉蓉常来找魏箩玩,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丫鬟们习以为常,每次她来英国公府,都会直接将她请入花厅等候。
魏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听白岚说她在花厅,便直接牵裙走过去。
梁玉蓉正坐在花梨木玫瑰椅上喝茶,茶是今年春天新送来的峨眉雪芽,茶汤晶莹,茶香馥郁。她正品得入迷,抬头见魏箩进来,忙站起来问道:“我听白岚说你入宫了,怎么了,天玑公主找你么?”
魏箩摇头说不是,“是皇宫娘娘召我入宫的。”
梁玉蓉端茶的动作一滞,赵琉璃时常找她入宫她是知道的,可是皇后娘娘也经常见她么?她好奇地问:“皇后娘娘找你什么事?”
魏箩便把天玑公主行将及笄,陈皇后欲命自己担任赞者,帮忙主持赵琉璃笄礼的事情说了一遍。
梁玉蓉听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是一件好事,她扭头仔仔细细端详魏箩两边,颇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很是欣慰:“这还不好么?那天肯定会有许多贵女到场,皇后娘娘钦点你,便是看中你的仪态规矩,说明你是所有人里最好的。天玑公主及笄礼后,肯定会对你的名声大大提升。”
魏箩一想也是,只不过她对及笄礼的规矩不大熟悉,始终有些担心,若是出错就不好了。
好在陈皇后说会让人仔细教她,才让她心里有点底儿。
说完这些,魏箩端起汝窖彩绘莲纹茶杯,偏头问道:“你今日你找我有什么事?”
梁玉蓉不是那种忸怩作态的姑娘,她性子直,有什么便说什么。她眨眨眼,不拐弯抹角:“上回你把点心糖果送给常引哥哥,他说什么了吗?”
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
魏箩兴致顿减,拖着腮帮子故意长长地“唔”了一声,佯装思考,许久才慢吞吞地回答:“没说什么。”
梁玉蓉面露失落。
其实她是骗她的,魏常引当时收下点心,笑容很温和,打趣道:“我只给她一颗糖,她却还我三包点心,看来这笔买卖很是划算。”
只不过这些她不会告诉梁玉蓉,魏常引的腿没好之前,她不想让他们两个有过多的牵扯。
梁玉蓉明亮的大眼睛顿时黯淡下来,没一会儿,不死心地继续问:“他没有说好不好吃,喜不喜欢么?”
魏箩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坦荡荡地道:“我把点心送给常引哥哥以后就离开了,没看到他有没有吃,自然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梁玉蓉泄了气,蔫蔫地坐回椅子里,被她打击得再也没问什么。
正说话间,花厅外面有一个小厮汲汲皇皇地走过,身后跟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儿。老头儿提着药箱,看模样应该是个大夫。魏箩走出花厅,把那位小厮叫住问道:“出了什么事,府上谁生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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