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苏若雪

“抱歉，是晚辈唐突了。”
沈浪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即道歉。
金蝉子摇头道：“对我而言，生死不过虚妄，你无需在意。”
沈浪沉默了一阵，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
金蝉子似乎看出了沈浪心中所想，笑道：“天选者，我知你心中定有诸多疑问，不妨说出来吧。”
“好！”
沈浪微微点头，率先问道：“请容晚辈冒昧一问，不知那如来佛祖现在何处？”
金蝉子右掌一抬，身侧的肉身佛陡然泛起灿若烈阳的金光。
紧接着，肉身佛口中飞出一颗金灿灿的宝珠，飘落至金蝉子的右掌之中。
那宝珠如鸡蛋般大小，通体金黄色，表面涌动着灿若烈阳的金色佛光，散发着一股深邃飘渺，却又不失威严的气息。
“这是……佛祖舍利！”
沈浪大吃一惊，眼前的这颗舍利子与燃灯古佛留下的那颗佛祖舍利截然不同，但舍利子中的佛光能量以及愿力丝毫不弱于燃灯古佛的那颗佛祖舍利。
由此来看，这颗佛祖舍利的主人，十有八九便是那如来佛祖了！
“如来，终究是明白了佛的真相，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却是有些高了。”
金蝉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叹气道：“要解释清楚这些事，还需从如来的身份说起。”
“身份？”
沈浪暗自疑惑，难不成这如来佛祖还有其他什么身份不成？
金蝉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混元时代无始真祖创立佛教，但只收过两位弟子，大弟子名‘接引’，二弟子名‘准提’。”
“彼时，佛教尚无佛祖之类的称谓，两人皆以道人自称。如来的原身正是那‘接引道人’，说起来，如来的确算是无始真祖的亲传弟子。”
金蝉子这番话信息量着实不少，沈浪震惊不已。
他曾在古书中见过关于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的些许描述，这两位大能据说是封神时代鼎鼎大名的道祖天尊，足以与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之流并列。
但古书关于两人的描述十分模糊，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称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在封神之役中立有大功，得获封神之位。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描述了。
想不到这两位传说中的大能，居然是无始真祖的弟子，更想不到那如来竟是接引道人！
金蝉子继续说道：“接引道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求佛的真谛，试图达到无始真祖那样的境界。但他始终未能踏出这一步，修为难有寸进。”
“同为无始真祖弟子的准提道人也止步于此，最终他看空佛法，转修道法，两者算是踏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封神之役结束后，接引道人化身为如来，在灵山建立雷音寺，传授佛法，积攒信仰之力，还算是积善成德。”
“只可惜，自从他发现了古佛石板，以及燃灯道人正是无始真祖的转世灵童之后，心中的妄念逐步放大。”
“如来认定无始真祖还滞留在蒙界，便极力相邀我前世‘燃灯道人’入灵山，目的不过只是想进入蒙界窥得佛法真相。”
“我前世早就洞悉了如来心中的妄念，为了化解如来妄念，便以燃灯古佛的法身加入了灵山，并交出了古佛石板，但并未告知进入蒙界的方法，如来得了古佛石板却也无用。”
“燃灯古佛待在灵山修行无数年，修成佛祖之位。他深知如来妄念不断放大，为防如来为妄念所控，便在对抗血神子之战中，以自身性命为代价与血神子同归于尽，留下的那颗佛祖舍利中封印了灵柩宫灯。”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指引天选者，顺便将灵柩宫灯留给后世的天选者，二是为防如来得到此物。”
听到这里，沈浪这才明白当年燃灯古佛为何要以自身佛祖舍利来封印血魔丁影，看来燃灯古佛早就明白了一切。
金蝉子接着说道：“燃灯古佛身陨后，我作为古佛的转世灵童，被如来收做弟子。前世的另一法身燃灯道人此时依旧掌控着燃灯古佛的身躯。”
“燃灯道人为消除如来心中的妄念，与如来打赌，称金蝉子必定能成为超越他的存在。”
“如来起初并非答应，只因我质疑灵山佛法，自行接受了赌约，让他毁去了我的肉身和神魂，仅留下一丝慧根灵韵重塑成了凡人，灭苦证道。”
“正是因为这场‘灭苦证道’的赌约，才有了后来的西行之路……”
金蝉子娓娓道来，沈浪暗叹原来如此。
“话说西行之路上，我曾收过三位徒儿，想必我那大徒儿孙悟空已经与你见过面了。”
金蝉子目光渐渐转向沈浪身上，即便只剩下残魂愿力，他也能感知到沈浪身上那火之石的存在。
沈浪点头回应道：“晚辈的确见过孙前辈和悟空前辈，还身受过两位前辈的大恩！”





沈浪苏若雪 4573.第4573章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可怜我那大徒儿一生抗争，与人斗与天斗，到头来终究只是一场虚空大梦。”
金蝉子沉声叹气，眼神中尽是惋惜之色。
“金蝉子前辈，悟空前辈并未完全身陨，还留下了一缕残魂意志。”
沈浪心神悸动，将自己在葬魔海与悟空道人的残魂意志相遇的经历告诉了金蝉子。
“悟空前辈的抗争还没有结束，只要他仍然不屈服于既定的命运，就不能算是输！晚辈坚信，悟空前辈将来终有一日能打破宿命，重新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想到血魔丁影乃至骷髅大帝都能以一缕残魂意志存活这么多年，沈浪下定决心，倘若今后自己也有类似的能力，定会想办法让悟空道人活下去。
无关乎其他，仅为了报恩，沈浪也愿意这么去做。
金蝉子看出了沈浪心中所想，大笑道：“沈浪小友，你也算是菩萨心肠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倒是我那大徒儿之福。”
“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那孙前辈与悟空前辈究竟是何种关系？”
沈浪忍不住问道，他心中一直很好奇孙悟空为何有两具身体。
金蝉子解释道：“悟空道人正是我那大徒儿后天生出慧根后自行修炼出的分身，与本尊不同，这具分身能不受如来掌控。”
“掌控？”
沈浪眉头一皱。
金蝉子正色道：“不错，当年我大徒儿孙悟空被如来镇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多万年，如来早就在他身上种下了魂印，受其监视掌控。”
“我为让悟空摆脱如来掌控，授其佛法，点化慧根。好在悟空天资聪慧异常，很快就以自身慧根练就了另一具身躯。”
“悟空的分身本有资质成佛，但西行之路结束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佛祖之位，改成道人。或许正因如此，后来他才以道人自称。”
沈浪心中释然。
孙悟空和悟空道人的事迹他已经了解了大半，无所谓去深究其中，转而问起了如来佛祖，道：“金蝉子前辈，当年那如来佛祖被你带去了蒙界后，找到了佛的真相吗？”
金蝉子平静道：“他找到了，只是付出的代价有些沉重。”
沈浪面露疑惑之色，不禁好奇问道：“敢问金蝉子前辈，佛的真相到底是……”
金蝉子淡然道：“佛的真相，便是虚妄。确切来说，这是如来所看到的真相。”
“这……”
沈浪心中越发疑惑。
金蝉子继续说道：“如来一直以为无始真祖已然窥得佛法真谛，或许已经迈出了最后一步，臻至真神之境，隐居于蒙界，不问世事。”
“然而，现实却是，无始真祖早已陨灭！早在混元时代结束的那一刻，无始真祖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默默守护着真仙界，不为世人所知，卑微如尘土。”
“佛的真相，变成了自我牺牲和终归尘土。”
听到这里，沈浪不禁心生感慨。
心底里对无始真祖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生出崇高的敬畏之心。
“当然，这个答案并非是如来想要的。如来已经彻底迷失在妄念之中，妄想与我形神归一，便能继承无始真祖的衣钵，继续探寻佛的真相。”
金蝉子喟然叹气大道：“我知如来已经无法回头，直言愿意与他形神归一，只求他看到真相后能够幡然悔悟。”
“如来与我的身躯融合同化，但我二者本源的慧根佛韵却有着天差地别般的冲突，最终合体失败，神形俱灭！”
“这股反噬或许来自于燃灯道人遗留在我体内的意志，如来终究还是输了，不过在陨灭前的那一刻，他总算是大彻大悟，明白了自己毕生所追求，的确只是虚无而已。”
“可惜，他明白太迟了。”
金蝉子微微摇头，满脸惋惜之色，道：“如来在临死前的大彻大悟，似乎也体会到了当年无始真祖牺牲自我的觉悟。他燃尽自己的生命，在反噬之力将我的肉身吞噬之前，以自身的舍利子护住我的肉身。”
“然而，我的魂体还是因为遭受剧烈的反噬而陨灭消亡，只留下了一缕残魂意志，保存在这大雪山灵柩洞内。那缕残魂意志，也就是沈浪小友你现在所见到的魂灵而已。”
金蝉子的佛光虚影指了指自己，报之一笑。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沈浪情绪略有些复杂。
如来临死前固然体会到了无始真祖甘愿归于尘土的觉悟，但金蝉子能以主动付出自己生命为代价点醒如来，这种觉悟已然超脱了生死，显然是更胜一筹。
“金蝉子前辈，难道佛的真相，真的是虚妄吗？”
沈浪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以前他肯定不会纠结佛法的问题，只是如今自己已拥有慧根，对佛法也有着自己的理解。
听完金蝉子与如来佛祖之间的纠葛和觉悟，他心中有着诸多疑惑。
金蝉子没有直接回答沈浪，而是和颜悦色的笑道：“沈浪小友，正好趁这个机会，你我论辩禅机如何？”
沈浪回了回神，尴尬抱拳道：“晚辈只是一个粗人，不懂什么是禅机。”
“大道至简，你无需谦虚，且让我来问问你吧。沈浪小友，你可曾听说过‘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金蝉子笑问道。
沈浪浑身一震，这句话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对了，当年金蝉子与如来的对话中，他曾说过这句话。
除此之外，他曾经还在斜月三星洞的方寸山主殿内看到过一幅画，画中就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一行字，似乎是菩提祖师亲笔字迹。
沈浪试着解释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或许是指那些功德圆满的大佛超脱了因果轮回后，能掌控世间一切，命由我造。”
嘴上这么说着，沈浪内心里却琢磨着，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还不就是等同于“老子天下第一”。
“哈哈哈。”
金蝉子大笑出声：“真是有趣，你这是以道门视角解读此语。如此解释，倒也不算错。”
“我也不卖关子，这句话其实正是无始真祖出世时，所说的第一句话，其中就暗藏着无始真祖毕生所传达佛韵禅机。”




沈浪苏若雪 4574.第4574章 融合舍利子
金蝉子这番话，不禁让沈浪想起了斜月三星洞方寸山主殿的那张字画。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句话既然是无始真祖所说，为何方寸山主殿的字画中也有这段文字？
沈浪突然想起金蝉子先前说无始真祖共有两大弟子，各是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
莫非，那菩提祖师的真正身份是……
沈浪不愿多想，朝着金蝉子抱拳问道：“不知这句话究竟暗藏着何等禅机？”
金蝉子笑道：“很简单，无始真祖的意思是这世间没有既定的真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意识和认知，一切皆有本我来决定。”
“也正是众生的客观意识活动，造就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万事万物没有绝对的定义和束缚，你认为对，就是对，认为错就是错。故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金蝉子双手合十，沉声说道。
“原来如此……”
沈浪豁然开朗，内心顿时有了一种明悟，不知不觉的心境似乎提高了一些。
“言至于此，沈浪小友可有体会？”金蝉子正色问道。
沈浪抱拳道：“谈不上有什么体会，只是感觉所谓的‘道法自然，去伪存真’，似乎与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是同一个道理。”
金蝉子点头笑道：“不错，看来你已经领悟了其中的真谛。”
“佛道本属同源，或者说任何试图阐释世间本源的信仰之力，皆属同源。追寻一种力量或是信仰的源头，终究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说，佛的真相，不过只是虚妄罢了……”
金蝉子的这番话，不禁让沈浪肃然起敬。
的确，与其追寻源头或是信仰，不如寻得真我，相信自己。
沈浪不禁想起了自己精神世界中频繁出现的那个头戴羊头骨面具的黑发青年，他也曾提示过自己要寻找轮回中的真我。
“沈浪小友，此番你受燃灯古佛指引来到蒙界，想必也是为了寻求解决问题的答案吧？”金蝉子突然问道。
沈浪抱拳道：“金蝉子前辈慧眼如炬，晚辈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晚辈还想请金蝉子前辈指点迷津。”
金蝉子正色道：“说来听听。”
沈浪深吸一口气，他将元始天尊所作所为，以及自己欲对抗元始天尊的计划事无巨细，完整详细的告诉了金蝉子。
“事情便是如此，晚辈已经走到了不得不对抗元始天尊的这一步，不知金蝉子前辈可否给出一些建议？”
沈浪恭恭敬敬地问道。
金蝉子淡然道：“当年燃灯道人已将太上道祖留下的那本预言之书中的内容尽数告知于我，拜此所赐，我也大致知晓你当下的处境。”
“天选者需克服诸多劫数，才能拯救世间，那元始天尊正是你劫数的一环。”
“阐教之所以名为阐教，意为阐释天机。元始天尊陷入了执念的旋涡，将预言之书奉为真理，一生只为阐释预言之书而证道。”
“说来，他与如来颇为相似，但如来不同的是，元始天尊的动机目的更为强烈。想要让他回头是岸，几乎是不可能之事了。”
金蝉子摇了摇头。
沈浪沉声道：“元始天尊试图以仿制版的周天星斗大阵吸收界面能量，此举已经严重威胁到仙界众生。晚辈想阻止他，消除隐患，也就只能想方设法将其诛灭。”
金蝉子坦言道：“既然你心中已有决断，那便下定决心照你方式去做吧。我的这缕残魂意志虽然无法成为战力，却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一落，金蝉子伸出右掌，掌心中舍利子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沈浪小友，我有办法能让你的魂体与如来的这颗舍利子融合，使得你能掌控这颗舍利子中的庞大愿力。”
“这股愿力虽未必能助你克敌制胜，但可庇佑你的魂体意志不受侵害。如此一来，那元始天尊就无法染指你的神魂意志，你也不必担心受其掌控。”
金蝉子这话一出，沈浪眼前一亮。
他最担心的就是被元始天尊以特殊手段控制，当年的阿修罗就是这样被利用的。金蝉子能消除自己的后顾之忧，沈浪就再也不用束手束脚了。
“晚辈何德何能，受金蝉子前辈如此大恩！”
沈浪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不必谦虚，助你便是助仙界。我的这缕魂灵在此等候你这么多年，目的也仅仅是遵照前世之约，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金蝉子温和笑道。
“多谢金蝉子前辈。”
沈浪眼中尽是感激之色，面朝金蝉子的佛光虚影躬身一拜。
金蝉子提醒道：“沈浪小友，先别急着道谢，你的魂体想承载如来这颗舍利子绝非易事，终归还是有着一定的风险，你可愿一试？”
“晚辈愿意一试！”
沈浪斩钉截铁的说道，为了消除隐患，冒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事不宜迟，你且即刻准备。”
金蝉子说罢，指尖迸射出灿若烈阳的金色佛光，在洞内画出一道佛光大阵。
沈浪照着金蝉子的指示，神魂出窍。
介于沈浪的魂体与舍利子融合的过程中，不能被任何形式的能量干扰，沈浪依照金蝉子的指示，将魂体内诸如火尖枪，广天宫，戮仙剑等各种仙宝取出，放置在灵柩洞洞口处，用阵法封印了起来。
随后，沈浪的魂体端坐于佛光大阵之中，摒除杂念，等待金蝉子施法。
只见金蝉子的佛光虚影居然直接携着如来的舍利子，径直钻进了沈浪的魂体之中！
“轰！”
一股磅礴浩瀚的佛光愿力几乎将沈浪吞噬殆尽。
无尽的佛光从沈浪的魂体中迸发，笼罩着整个灵柩洞。
沈浪的意识开始模糊，渐渐迷失在耀眼的佛光之中，昏厥了过去。
昏迷中的沈浪，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很诡异的梦……
梦中的场景不同以往，不再是那片血海。
沈浪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浑浊不堪的幽光在周身徘徊，伸手不见五指，仿佛置身于黑暗深渊。
黑暗深渊的最深处，竟出现了一名他此前从未见过的神秘女子！




沈浪苏若雪 4575.第4575章 八部天龙
那女子身穿红裙，身形虚幻不清，看不清容貌，只勉强能窥其极其精巧细致的身材，似是貌倾天下，但却给人一种飘渺神秘，又极度危险之感。
不知为何，沈浪看到黑暗深渊中的这道红裙倩影后，心中竟生出莫名的悲伤和愤怒。
“杀了我，如你所愿……”
那红裙女子飘身而来，轻声呢喃道，如银铃般的声音充满了幽怨和凄婉。
沈浪胸膛突然一阵绞痛，感觉十分悲伤，这种悲伤……似曾相识，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杀了我，你便高兴了吗？”
在幽怨的质问声中，红裙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抚摸沈浪的脸颊。
此刻的沈浪，将再次化身成那名头戴羊头骨面具的黑发青年。
“为什么？”
他眼底里充斥着无尽的痛苦悲伤和愤怒，浑身颤抖的质问起了眼前的红裙女子。
眼前的红裙女子是那般熟悉，好似岁月酿成的苦酒，刻骨铭心。
“快回答我！为什么？”
沈浪化身成的黑发青年情绪仿佛在一瞬间崩溃，冲着身前的红裙女子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
血裙女子只是一声冷笑，并未回应沈浪，身形渐渐溃散消失。
紧接着，无尽的黑暗将沈浪吞噬淹没。
“啊！！！”
沈浪化身成的黑发青年仰天长啸，撕心裂肺，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痛苦。
这具身躯并非由沈浪掌控，沈浪好似一个旁观着，默默注视着一切。
但这名头戴羊头骨面具的黑发青年心中悲伤和痛苦，沈浪居然能感同身受。
沈浪并不知那名红裙女子是谁，但大致能猜到，这是自己精神世界中那道意志之力唯一的牵绊。
在那黑发青年咆哮嘶吼声中，四周的空间急剧扭曲。
沈浪的意识再度泯灭，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
沈浪才缓缓苏醒，他已然端坐在灵柩洞内，周身笼罩着一层温暖的金色佛光，好似温热的泉水般洋溢全身，沁人心脾。
在他睁开双眼的一刹那，沈浪的躯体中涌出滔天佛光，充斥着整个灵柩洞！
感知到魂体浩瀚磅礴的佛光能量，沈浪第一时间内视了一下自己的魂体，如来佛祖的舍利子果然与魂体融合，浮现在魂体的胸腹位置，释放出源源不断的金色佛光。
“成功了！”
沈浪大喜过望，舍利子已经与自身的魂体融合，看来是成功了。
只是灵柩洞内，已经找不到金蝉子的影子。
“金蝉子前辈！前辈您去哪了？”
沈浪环顾灵柩洞四周，没有发现金蝉子的踪迹，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立即起身，准备探查四周。
洞口飘来一盏散发着琉璃光芒的灵灯，正是灵柩宫灯。
浮空飘来的灵柩宫灯传来燃灯古佛的声音：“汝不必呼喊了，金蝉子为将舍利子封印进你的魂体内，已然耗费了所有的力量。你昏迷的时间太久，金蝉子来不及与你告别，只在洞壁之上留下了一行字迹。”
话音一落，灵柩宫灯灯盏上的莲花火焰射出一道琉璃光，照射在洞壁上。
只见洞壁之上，浮现起一行大字。
沈浪目光急忙转向洞壁，只写上面写着：
“沈浪小友，与你相识我很开心，你我相言甚欢，当属同类人，只可惜不能与你道别。还望小小馈赠能对你有所助益，庇佑你渡过此劫。前路漫漫，望你能砥砺前行，克服万难，终成正果。”
读完洞壁上金蝉子留下的这行字后，沈浪情绪一阵伤感。
自己还没来得及与金蝉子告别，金蝉子的残魂意志就已消逝，委实可惜。
“金蝉子前辈大恩，晚辈永世不忘！”
沈浪跪倒在洞壁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以表心中尊敬和感激。
金蝉子这么快就消逝了，沈浪一时间精神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