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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但金士麒破这个问题——他造的是“火箭”,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之前那些“火箭”,只是在普通箭矢上增加一个火药管,因此它的价格永远降不下来。金士麒的目标是把火箭当作压制武器来用,那就要使用机器成千上万地生产,而且价格要低廉。因此,他必须进行一场技术革命,针对火箭的特性来重新设计。
金士麒的设计需求是:高精度、低成本、可规模化生产——不能指望大雁什么的。
他要制造的,是工业时代的火箭,是“机制火箭”。
新式火箭的箭杆用木料直接锯成,无需“刨边”、“打磨”等环节。没错,就是一根方条木杆。火箭不需要径向旋转效果,方形的截面也没问题。另外,火箭承受的不是来自弓弦的“压力”,而是火药的持续“拉力”,所以箭杆可以做得更纤细,省了大量的木料。
新式火箭的药筒也不再一根根单独卷制,而是用卷纸机械一次性卷出尺长一条,然后再切割成6段。药筒的前缘呈斜面,这不但能减小了空气阻力,还可以把部分推力转化为升力,使飞行弹道更平直。
金氏火箭的最大特色就是“箭羽”,不再使用鸟毛。箭尾安装的是一种“环形尾翼”,就是一截空心纸管,成本低廉得要命。而且环形尾翼与药筒的外径尺寸一致,因此火箭具备了“前后一致”的规则外形,在发射轨道上滑行时的不会弹跳。
最核心的技术往往最隐藏,那就是一系列“火药技术”。
要让每根火箭的弹道都相同,每根箭的火药装量和性能就必须一致。
谁都知道火药是用硝、硫磺、木炭混合而成,这三种物质都来自大自然,必然含有杂质。每一分杂质就会影响一分威力。根据金士麒的计算,火药威力相差%,火箭的最大射程就相差2步(米)。你瞄准了一位将军的肚皮,射中的却是他的膝盖,那真是太可悲了。
明代的工匠们摸索出一番火药提纯的方法,将硝和硫磺分别处理,还使用石灰、草木灰、油脂、狗血等五花八门的添加剂,这在各营卫的兵工图谱上都有记载。
金士麒也粗通化学,那些资料他几眼就领会了——硝提纯,就是“融化再结晶”的方法。硫磺提纯,就是“蒸发再凝结”的方法。那些添加剂可以促进再结晶、再凝结的过程(为了世界和平,不能说太细)。而木炭则是简单了,应选择指定的木材种类,规范烧炭的工艺,并对木炭进行精细研磨。
金士麒对已有的技术反复试验、选其精华、去其糟粕、规范操作步骤,逐渐确定了火药的制造工艺。
火药不仅要提纯,还要配置成多种型号。
兵工所需的火药,分为:推进药、爆炸药、燃烧药、引信药等几大类。每种火药的硝、硫、炭比例都不同,还要再加上不同的添加剂,起到钝化、黏着、助燃等作用。譬如金士麒在辽东时就用了面粉作为钝化剂,制造了慢燃速的引信。
迁江机械所机密技术:新式火箭中,灌装了两种火药推进剂。
火箭武器特性,导致它必然有一个加速过程,达到高速之后才能穿透目标。因此一个月前金士麒被小瑶迎面射了一箭,他胸口上只留下豆大的伤,被众人误解为神仙附体。同样道理,以后两军接战时,火箭武器对于近距离的敌人也是无效的。
为了缩短这个“无效距离”,就必须让火箭加速更迅猛,因此金士麒在药管中装填了两种火药。首先燃烧的是“威力型”火药,装药钱,可以迅速将火箭加速推出。此时火箭处于发射管中,物理结构可以校正飞行轨迹。随后被点燃的是“持久型”火药,装药5钱。虽然推力略小,但其燃烧稳定,避免灼穿药管,弹道也更规整。
金士麒还有一种“重型火箭”的设计,其定位类似于“重机枪”。不但个头大、装药多,它的药管中甚至有第种装药:“爆炸型”火药。可以在最后关头再狠狠来上一下,使火箭带有穿甲效力。
金士麒苦心琢磨,思绪飞扬,他从大处着手,从细微处调节,终于缔造了全新的火箭设计。他火箭箭杆和尾羽极廉价,制造环节也简化,又使用机械加工。因此他的火箭成本极低,甚至与普通的箭矢成本相近:两银子可以造0根箭。
若是凑一箱“百虎齐奔”,再加上发射箱,成本也不过两5钱。他从辽东带来的老型号的标价是5两银,二者的差值就是硕大的利润。
知识就是白银,技术就是黄金。
军队就是市场,战争就是机会。
所谓“技术在手,天下我有”,那些匠人们只要根据金士麒的天才设计做出成品,就大功告成、开工生产、推向市场赚银子……这段话,纯属扯淡。
真实的情况是:设计一件成功的产品,是一个非常艰苦、不断反复的过程。
更何况金士麒不是武器专家转世,他是半路出家的小教师。
金士麒的图稿只能算是一种“概念设计”。他苦苦思索、他灵光一闪、他提笔草就、他反复修改、他信心慢慢。但他的设计交给各个“项目组”之后,工作还刚刚开始。
各组的人员在他的创意上进行反复论证、测试、修改,甚至彻底推翻、揉成纸团丢到垃圾箱里重新勾画新设计。各项设计进展顺利的话,也要十天半月,不顺利的话甚至要数月才能获得一个“可行的”的工业样品。
那段日子,金士麒很忙、很充实,他轮番与5个项目组的人员过招。吃喝起居在一起,开心时拥抱呼喊,争吵时面红耳赤拍桌子。
“金老爷,你想把煤磨碎了充当木炭,嘿嘿……你不知道那煤里也有残渣吗?”
“金都司,你这里画错了吧,两个人一起踩水车?那一个快一个慢是不是会崴了脚?”
“不成啊!甘蔗的渣滓泡不烂,没法造纸,真不行,饶了兄弟们吧!”
“啥?把马放在后面推车?后驱马车?金千户,你很傻很天真啊!你想过马的感受吗?马是一种傲气的生灵,它不愿居车后啊!”
“呀,使用蒸汽的力量?金都司,这你也想得出来!快说,你莫不是几百年后的能人托生了?”
那段日子,金士麒过得很幸福。
在这个过程中,“迁江机械所”也逐渐发展着,人员的专业素质飞速提升,各种设备也层出不穷。在机械所的毗邻区域,开始规划试验场所和制造场所。
譬如,针对于武器开发,金士麒就规划了两个新的测试场:“爆炸测试场”和“弹道测试场”。
“爆炸测试场”是为开发各种手雷、炮弹、火箭弹而准备。它建在城外的山谷里,是一个半径50步的圆型阵列,宛若一个小型体育场。中间是开阔地,坚石铺设的地面上撒着厚厚的细沙。围绕着爆炸圆心,在不同距离上设置大木板,以测试各种炸弹的杀伤效果。
“弹道测试场”是一个长达200步(40丈)的“长廊”,未来还可以扩展到400步,测量各种箭矢和铅弹的飞行轨迹。为了避免风的干扰,使用最廉价的竹席搭建而成。长廊中间隔20步吊挂一张大宣纸,总计0张。箭矢和铅弹射出后,将逐一穿透那些宣纸。汇集每张纸上的孔洞高度,就可以拼凑出弹道曲线。
金士麒还想造一座“风洞”……好吧,这个计划有点太超前,等以后研究真正的火箭弹再说,那大概是天启0年的事儿。
规划中“爆炸”和“弹道”测试场,可谓是整个大明帝国独一份的先进事物。金士麒信誓旦旦,但却迟迟无法开工建设。这不是因为银子和地皮的问题,而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人力来建设。
藏宝港已经陷入了“用工荒”。
他们曾向各寨雇用了6000山民,建设藏宝港新城。南边胡扶龙造反之后,查应才被迫从山民中招募了600人充实军队,还向各寨的大王们多缴纳了几千两的酬劳。本想请各寨再补充些人,但各位大王们全都拒绝了。
当前时值农忙季节,藏宝港的山民们担心自家的收成,更担心缴纳不起各寨大王的租子。他们多有离散逃跑的,连军队里也开始出现了逃兵,留下来的也人心惶惶。
现在藏宝港的建设速度被大大延迟了,几座千户府、岳王庙、码头,还有预留的工厂厂房都处于半停工状态。金士麒都急坏了,他现在还住在迁江县的临时小宅里。那老房子的隔音很差劲,晚上想痛快地喊几声都不行。
金士麒从辽东带来的2000户军民,二分之一是兵士,四分之一要种田,真正搞生产和技术的只有四分之一。
金士麒的“迁江机械所”总计有00名匠人,他们都忙得稀里哗啦,根本没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生产和建设。金士麒本盼着这批产品设计定型了,就大规模制造赚银子,恐怕都要延后了。
但机械厂、榨糖厂可以延迟,兵工厂却不能等。战争明年三月就要开始,兵工生产其实就是战争的一部分。金士麒估计兵工厂初期需要00至200名工人,半年内甚至要扩展到500人的规模,可是他目前连0个人都挤不出来,真是急人。
比用工荒更让人发愁的,是银子的问题。
金士麒回到迁江之后,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多来自爱晚楼兄弟会中的“中低”阶层。公子哥儿们抱怨:来迁江小半年了,只到你们花银子,却没有什么收益,这不是做吃山空嘛。
金士麒的“榨糖”计划虽然挺诱人了,但技术还没成型,市场更没铺展。即便有收益,也至少在一年之后,现在只是画饼一张。金士麒的柳州水营虽然确实成立了,但也只能维持运营,未能向爱晚楼兄弟集团输送利润。
本来大家万里迢迢来迁江,是来赚钱享福的,现在银子没着落,反而又要打仗了。迁江陆营奉命出征,更是彻底的赔钱买卖。
南丹卫总部分给迁江陆营的银子只有万,根本不够用。兄弟们早就计算过:若是以原先关辽军的那种装备和军饷水平,而且迁江营“实打实”地奋勇作战的话,那么银粮消耗需2万两、马匹装备2万两、弹药杂用万两,总预算5万两。若是柳州水营也做些大动作,大概还要增加2万两。
那些兄弟们发出感慨:战争到底能给我们什么!
打仗固然可以让将领们功成名就、升官晋职,但最关键要“发财”才有意义啊。即便不发财,咱们至少把出征的费用5万两赚回来才行啊。
开始时,金士麒以“战争促进技术进步”来解释,之后又以“工业化和长远利益”来劝慰那些兄弟。但基本上,没什么效果。毕竟每个人的眼光都不同,每个人的耐心都不同。
直到9月24日,柳州水营军情司把总——冯虎回到了迁江,他给兄弟们带来了一个最有诱惑力的“战争目的”,兄弟们又全都亢奋起来了。





明末火器称王 第107章 良田百万
两个月未见,冯虎瘦了。
而且他更苍老了,一副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模样——疲惫、厌倦、麻木,浑身的腥气。他才6岁,一张蜡黄的脸变得黑灰,鬓角已经冒出银丝,牙齿也缺了好几个。这一个月来,他带领水营军情司的20名情报人员和精锐的“夜莺”侦察队在浔州探查军情,把那几百里山河走了一遍,历尽了凶险和坎坷。
在金士麒手下当差,不容易。
但这一个月的成绩很丰厚:冯虎在“浔州府城”和战争最激烈的“贵县”设立了两个联络站,招募了0几个线人。以后每过0天,就会有新的军情传到迁江来。
冯虎还整理了一份厚厚的报告,包含了浔州的地理、航运、人物、敌我兵力、事态来龙去脉,全方位地勾画出了整个浔州战场的惨象。
在天启六年九月末的当下,南丹大军还在操训,甚至武器还在研发、造船场还没动工,但水营的情报人员就已经开战了。一个月里,有4名人员死在那片土地上。
金士麒没着急那份报告,他也不必说感激的话。他对冯虎的信任、依靠,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就是他最大的奖励。“冯把总,把那死个兄弟的名字抄给我,他们可以入英武祠立牌位。我会用胡扶龙的血祭他们。”
“都司,他们不是山贼杀的,是被浔州卫的人害死的。”
“浔州卫?”金士麒惊问。搞什么嘛,那不是咱南丹卫的兄弟单位嘛!
冯虎压着怒火,简单说了他们一行人抵达浔州之后的艰辛。几次险遭战火也就罢了,他们还处处受到当地卫所军队和各级官衙的掣肘。那4个兄弟就是被浔州卫的人故意泄露的身份和行程,死于叛贼的偷袭之中。
“都司,他们在排挤我们。”
金士麒忽然想起两月前去广州的船上,吴永博也有过一番告诫:让他不要插手南边的事情,他还拿“驯象卫”的惨痛例子吓唬金士麒。如此来,浔州那边的军队和官府必然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冯把总,你心里还藏着什么话,尽管说。”
冯虎道:“官府是在逼胡扶龙造反。”
“此话何来?”
“此话……都司啊,我们整理这么厚的一堆资料,每一张纸都染着血,你倒是呀!”
“喔!”
那胡扶龙是浔州山民大族,祖上曾拜从三品的“宣慰使”土官。他过着悠然自得的日子,家有农妇成百又上千,生活乐无边,更有良田数十万,幸福赛神仙。
农妇也就罢了,他那些田产是全广西最肥沃的土地,就位于郁江两岸。赤脚踩在上面,趾缝中冒出金灿灿的油脂;埋下几粒种子,第二天就能长出参天的大树。
于是,那些田被官家中了。官府的逻辑简单而粗暴:只要胡扶龙造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杀了他,收了他的一切。
胡扶龙当然不会主动造反,他又不是傻子。但官府有办法:用“辽饷”来逼他。辽饷是当时的农田附加税,用做辽东作战的军费。名义上每亩地征收9厘银子,但各级官家层层加码之后,实际征缴的达到了半两之多。
胡扶龙是山民土司,一向享受“免征辽饷”的待遇。但去年官府就通知他了,“缴纳辽饷,人人有责”。更可恶的是:从今年开始,明朝还实行了“辽饷预征制”,每年十月预征次年的三成辽饷。上面的法令到了基层,更是变成了“全额预征收”。再连同其它的苛捐杂税,每亩地赋税总额超两5钱银子。
两5钱银子啊,把田里的收成全卖了也换不来啊!要到贴啊!
胡扶龙怒火,为了农妇和田,他做出了英明决定:反!
胡扶龙开始造反的时候,浔州府的官僚们很开心,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后来他们才发现情况不妙。他们原以为胡扶龙只有几千人的队伍,没想到这家伙名声很大,竟然一呼百应。大藤峡以南各寨各岭各峒首领们怕胡扶龙倒下之后就轮到了他们,都跟着起事了,聚集了三万多兵马。
熊熊战火覆盖了整个浔州,并波及到附近的梧州、柳州和南宁各地。胡扶龙的大军还曾攻占了贵县,把县太爷以下几百官吏都杀光了。
所谓“玩火**”,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战争中,最苦的还是百姓。浔州那边十室九空,百万亩良田废弃,成为一片死地。数万计的流民散布在郁江沿线,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
残酷的战争,就像一场巨大的赌局。
胡扶龙在战场上押上了他的全部身家,还有那些山寨盟友。据冯虎的计算,全部造反势力可调动的资源是土地00万亩,人口20余万,贼兵万,大小炮200余尊,大小船只00余条。
这就是胡扶龙的赌注,说实话,很有诚意!
但金士麒深信:现在官家虽然落了下风,但最终能赢得赌局。因为官家的本钱大,大到可怕。官家不怕输,因为他可以不停地押注。驻守浔州的2支卫所军败退了,但广西还有支卫所军,广东还有5支,实在不行还可以调集湖广、云南的兵马。现在帝国南方20万兵马都开始了作战准备,他们都将成为这场赌局的筹码。
但金士麒不想成为别人的筹码,他要成为这场赌局的赢家。
他手里有半个南丹卫,他不是来当炮灰的,他要抢戏!
一支军队千里迢迢赶赴沙场拼死拼活才打下一块疆土,难道你说声“辛苦了、真是万分感谢、以后再联络”就可以把它赶走吗?
军队是暴力集团,一旦从笼中释放出来,就要吃肉喝血。
金士麒很理解浔州那2支卫所军的卑劣行径,他们接连败退,还苦苦挣扎着,他们为把持战场的主动性不惜排挤友军,甚至为此杀人。因为牌桌上堆积的筹码是在是太诱人了——胜利者,将重建浔州的秩序,获得那百万亩田产的利益。
没错,这就是“圈地”。虽然胜利者不能在那块地上插上旗子,更不能在地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但胜利者可以用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它。00万亩的土地,实在是太诱人了。那里的人为自己所用,那块地上的产出为自己所得。无论是种粮食还是种甘蔗,都是百万级别的财富!
“去浔州一战,不再是皇帝派下来的苦差事!”金士麒终于找到了他的战争目的,“我们要去夺肉!”
但他也知道自己力量还太小。迁江陆营只有2000人……目前还没有武器,柳州水营只有000人……目前还没招满。想要在那块敌我兵力数万计的战场上夺得一块好肉,难度很大。
金士麒衡量着自己的力量,有一种“小狮子面对大野牛”无从下口的感觉。
他的“夺肉”念头刚刚产生,内心还在翻腾,思绪还很乱,他很想与兄弟们交流一番。尤其是查应才那老家伙,他一定能把金士麒跳跃纷杂的思绪理顺!可惜查应才在南丹卫的总部“三里屯”,正帮着白指挥使整编部队,履行他那“练兵都司”的责任。
金士麒又与冯虎讨论人力紧缺的问题。
现在水营正在柳州、梧州等地招募水兵。最近半个月的进展迟缓,只招募到了200多人。这批水兵到迁江后还要建设港口和造船场,没法从事兵工生产。更何况他们是来当兵的,只能临时使用,没法留在工厂里长期上班。
金士麒想到既然浔州百姓流离失所,正好可以去招募,给他们工作和银子,不是挺美好嘛。
冯虎却表示有些困难,浔州山路被叛军把持着,水路也被浔州的军队控制着,没法大规模召集。而且那些难民与我们之前招募的纤夫不同,他们都拖家带口。你召集200个工人,就要解决000个人的运输、吃饭、住宿问题,说不定浔州府还在“手续环节”卡你一下。即便你银子充足,时间也来不及。
确实来不及,金士麒的兵工厂一个月之内就要开工。
金士麒正在盘算着如何调配人力,忽然有亲兵进来报告:营里出乱子了!
“陆营还是水营?”
“陆营!”那卫兵忙说,“有士兵杀了人,逃上山了!”
……
那是迁江城西南的一座小山头,山本不高,林也不密,很不起眼,连名字都没有。迁江陆营的一个大队400多步兵已经在山脚下集结,正分作小队向山上摸去。
金士麒领着卫兵拍马赶到山脚下,正到千总魏广良在发号施令。迁江营里职务最高的三位军官,查应才正在南丹卫总部练兵,金士骏在柳州追姑娘,这陆营2000人全靠魏广良一人维持着,他急得一头汗。
金士麒见这搜山的架势很大,心里未免担忧,“逃了多少人?”
魏广良:“一个。”
“……”
“但那小子挺猛,好像会妖术……”
“……”
旁边有当值的百总忙过来报告:那个逃跑的小兵名叫罗昂,是“断角”寨的山兵。今日午时,他遭了同寨人的欺辱,被辱得挺惨。于是他就冲动了,把那两人都杀了……那小子好像会遁地之法,军营各处的围堵哨卡都没留下他,被他逃到这山上去。幸亏咱陆营的轻骑兵也在附近操训,拦住了山后的通道,现在那小妖怪应该还被困在山上。
金士麒黯然,无语。
他也亲眼所见军营里的训练之苦,还有一些肮脏阴暗的东西,尤其是底层士兵经常被殴打折磨,这在当时属于常态。这些日子里,由于种种原因迁江陆营里每日都有流血斗殴,偶尔也有逃兵,没成想今天闹这么大动静。
金士麒本来有些顾虑:陆营是查应才名下的部队,他不便过多干涉。而且陆营从召集到现在才一个月,总要有一个磨合的过程,让各种问题暴露出来。但此刻,有人死了,有人逃了……金士麒深感自己的责任还没尽到,他对陆营照顾不周,欠了那2000男人一份关爱。
是啊,只要把每天跟莫儿厮混的时间抽出来一半……去跟魏广良他们厮混,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此刻,那步兵大队的400多人分作两部,200人在山下各处布防,200人上山搜寻,没多久就在山顶上回合了。
折腾了半个时辰,那小兵没找到!
“妖术!”金士麒也惊讶了。
那只是一座直径不足百丈的小山,即便是只猫跑上去也应该被抓住了!
不但逃兵没被抓住,有两个追兵还被打晕了。
几个山兵正把被打晕倒霉鬼抬了下来,后面还有几个山兵破口大骂着,踢打着那些抬着人的士兵。这伙山兵都来自“断角寨”,他们鼻梁上横贯着一根黑色的木刺,大概是为了提高空气吸入量吧……也挺科学的。
但根据他们鼻子上木刺的形状和颜色,金士麒忽然明白了:而那几个扛人的汉子是普通的“赤脚兵”,是农奴。而那两个被打晕的家伙,还有后面那几个正在咆哮踢人的家伙都是“甲兵”,是山寨中的“武士阶层”。
金士麒恍然大悟,查应才从山民中征召的600兵,各寨还派来了00名甲兵作为“督官”,就是眼前这些嚣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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