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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家福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依月夜歌





祈家福女 105拒宴
九月听到游春说的第一句,她便哑口无言了,怪不得祈愿说恨,祈丰年今年也不过五十三岁,而那个陈老爷却已五十九岁,嫁的人比自己的爹年纪还大,祈愿心里能愿意?可当年,为了家人能活下去,祈愿无可奈何的接受了。
九月心里对祈愿多了一份钦佩,能为家人做到这一步,不易,要是换了她,便肯定做不到。
“那陈老爷对经商颇有手段,陈家那些家产到了他手里,已然扩充了数倍,我们门下大半的绸缎生意倒都是出自他的手,这些年,他有了儿子,倒是更安份了,生意上的事大多交与手下掌柜去办,若不是我这次去问,还真不知晓他与我还有这层缘份。”游春去问了韩樵,才知道九月这个二姐夫居然就是那个与他们来往颇密切的绸缎商,此时说起不免觉得好笑。
“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九月也在感叹这世界真小。
“嗯。”游春点头,含笑说道,“你二姐在陈府的地位,无人能撼,陈老爷待她如宝,她又聪明,对陈老爷陈夫人甚是敬重,为人谦和好学,这些年倒是颇受陈夫人看重,这自然是好消息了。”
“那倒是。”九月点点头,深以为然。
“只不过……”游春看了看她,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九月瞪大了眼,有些急切的想知道这坏消息是什么了。
“半年前,陈老爷数年来头一次出远门,带回来一个落难女子,此女相貌平平,却是楚楚动人,陈老爷便收为八姨太,此后,便独宠此女,没多久,陈夫人抱恙,两位公子以及家中姨太们便都有各种不顺,相传,种种迹象全系有人争宠而为,而所有矛头都直指令姐。”游春似笑非笑的看着九月,“你那位姐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这次来除了省亲,也是为寻周师婆的帮助而来到。”
九月听到这儿,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也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户人家才这么多麻烦事。”
“九儿,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游家可从来没有这些事。”游春忙为自己辩解,“不过,九儿,这种事你帮不上忙,还是少掺和为妙。”
“我知道。”九月点头,她原本就没想掺和,也没那个能力掺和。
两人闲聊了一番,便各自洗漱歇下。
次日,忙完了琐事,九月腾出精力考虑开香烛铺子的事,她把自己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自从游春联系上韩樵他们后,平日的吃食花用都是游春带回来的,不过,饶是如此,她自己赚的也并不多,全加在一起也不足二两,而她又不想动用游春的钱和外婆给她留下的那点儿嫁妆钱。
看来,目前想开铺子还是不现实的了。
九月叹了口气,又把所有钱都收了起来,转身去取出经文版样,慢条斯理的印刷了起来,落云庙虽然香火不错,可一年到头需要的经文全加起来也不过百多部,而按她现在这印的速度,两三天就能搞定,还有香烛,她费上了两三个月就能包揽了落云庙一年所需,这样一算,这一年中还有九个月多她将无所事事。
“在想什么?”游春砍了竹子在削篾丝,里屋那几个用来晾香烛的扁篓有些旧了,用来晒菜不太合适,他便想着做几个新的,还有灶上用的笼屉,过年了,总是要蒸煮不少东西,也得早些备着。
在这点上,游春虽是贵公子,可经历过那段艰苦的岁月,他比九月更像个会过日子的寻常百姓,反倒是九月,前世不曾接触过这些,这世前十五年有外婆操持家务,对这些细节的东西,反而没想到。
“我在想,要不要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庙宇,光落云庙一家,未免太闲了些。”九月俐落的掀起一页纸,晾到了一边凳子上,接着取了一把刷子沾了少许的墨轻柔而均匀的抹在木板上,然后把一张干净的纸用另一把干净刷子轻轻的刷了上去,再掀下,如此反复,说话间已然印了几张了。
“你又何必这般辛苦……”游春叹了口气,一开口便被九月打断了,她睨了他一眼,说道:“你又来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游春无奈的摇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她为何坚持不用他的钱,在他看来,她已经是他的人,那么,他养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九月笑盈盈的解释,“如今有阿安他们在,有许多事我不用出面就能办了,我也不求生意有多好,只要有点儿事做就行了。”
“我说了给你指个人,你偏又不同意。”游春还是无奈,“阿安毕竟不是生意人,有许多事未免能处理得来。”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从不会到会,慢慢学呗。”九月并不在意,她享受的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至于阿安他们,她也是有心想搭把手,再说了,严格说起来,还是阿安他们帮了她大忙呢。
“也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游春失笑,明白了九月的真正意图。
“就是嘛,你老说让我用你的钱,为什么就不想着多教些唬弄人的本事呢,到时候,我也好多骗些钱回来。”九月开玩笑似的接话,可在她心里,还是不怎么愿意当个神婆骗钱。
“那可不行。”游春笑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可不做那亏本的买卖。”
“小气。”九月哈哈大笑。
“有人来了。”游春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九月面前戏谑的睨了她一眼,“笑这么得意,也不怕人听见奇怪?”
“大不了,我就说我在和外婆聊天。”九月挑了挑眉,不过还是收敛了笑声,看着他进了隔间,她才缓步踱到门口开了门。
桥对面,祈喜提着一个大篮子抱着两匹布艰难的往这边走来,看到九月开门,她忙喊道:“九妹,快来接把手。”
“八姐,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呢?”九月快步上前,接过了祈喜手中的大篮子,这篮子入手颇沉,也亏得祈喜拿得多这么多东西。
“这些都是二姐和四姐带来的,姐妹们都有呢,这是你的份儿。”祈喜高兴的朝九月示了示手中的布,一匹粉蓝,一匹青底粉花,都颇为亮眼。
九月瞧了瞧,想起游春所说的话,自己那个比她爹还大的二姐夫可是个极大的绸缎商呢,想来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布匹了吧,想到这儿,她微微一笑:“挺好看。”
“姐姐们都说这两种颜色给你一定好看,我就给你留了,你都不知道,三婶眼馋着呢,只不过,她没女儿,这布呀,她用不上。”祈喜想起余四娘的神情,忍不住不屑的撇了撇嘴,说起了昨晚余四娘的种种糗事,“九妹,你都不知道,二姐的那些丫环婆子们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呢,我都替她丢脸,真是躁死人了。”
“又不是你这样,用得着你躁啊?”九月听罢,也是无语了,不论如何,对祈愿来说总是娘家这边的的亲戚丢人,那些丫环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忠于祈愿,要是回去了,把话一传,祈愿只怕就要难堪了。
唉,二姐这一趟回来,只怕是来错了。九月心里暗暗叹息。
祈喜哪知道她的这些想法,把东西放到了九月屋里,她便坐到了桌边,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她所知道的祈愿的事,无非就是这二姐夫家里是做什么的,二姐在陈家如何,陈家人待二姐如何,说的都是些好的消息,九月一听就知道祈愿报喜不报忧,并没有把自己在陈府的为难说出来。
“爹也真是的,二姐四姐都回来了,他倒好,连个笑脸也没有,只管闷头和四姐夫喝酒,今天姐姐们都去落云庙了,让他一起去拜祭一下外婆,他也不去。”祈喜话锋一转,说起了对祈丰年的不满,“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没一起去呢?”九月当然没有劝祈喜什么“子不言父之过”的话,她己之前还曾当面和祈丰年撂过话,当然,她也没有和祈喜一起吐槽祈丰年的不是,只是转移了话题,“他们能找到吗?”
“大姐、大姐夫、三姐、三姐夫、五姐、五姐夫都去了,还有个三婶呢,这么多人带着,我去不去又没什么的,再说了,二姐说晚上要请自家人一起吃个饭,明天还要请乡亲们吃席面,几位堂哥已经带人去置办东西去了,我就留下看家,免得下午有人送东西来没有接应。”祈喜说着便站了起来,“九妹,你这儿可忙?下午去帮我一起吧。”
“让我去?”九月惊讶的看着祈喜,笑道,“还是别了吧,二姐和四姐又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去了,难免给他们添麻烦。”
“可是……”祈喜听她这样说,有些不高兴,“二姐说了后天一早就回去了。”
“八姐,陈府姨太众多,二姐在陈府未必就这么自在,我们帮衬不了她什么,可有些麻烦,还是能免则免吧。”九月摇头,笑道,“等明儿,我做几个福袋送她们,自家姐妹,心里记着就行了,不讲那些虚的。”
祈喜听罢,只好无奈的叹气,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rs




祈家福女 106打破牛角尖
祈喜回去后,九月又印了数十张经文,把这些挑选出来,一部部的撂好,才收了东西,寻出针线篓子,从祈喜刚刚送来的粉蓝罗布上剪下一小块来,裁了三个桃心小袋,细细的缝制了起来,她没有别的能送出手的东西,只有自制几个福袋赠给孝文孝武还有杨妮儿。
袋子做好,九月又细心的绘制了三张平安符,让游春帮忙调了几味合适小孩子用的益气提神香粉,想搓制成了丸子和平安符一起装了进去。
“你这福袋未免能解得了你二姐的麻烦。”游春看着她细心缝制,便提醒了一句。
“我又不是神仙,当然解不了她的麻烦,这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九月很有自知之明,她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回赠的东西,这才缝的这几个福袋罢了。
“你这袋里放了香,若被有心人利用,只怕还会给你二姐添祸。”游春沉默了一下,又道。
“嗯?”九月挑眉,惊讶的看着他,“这香,有什么问题吗?”
“有心人若想利用,没问题也会变成有问题了。”游春摇了摇头,不建议她放合香进去。
“那怎么办?”九月迟疑了一下,细想想也觉有道理,那些宫斗宅斗的电视剧和小说里不就有那样的桥段吗?她心里不由一凛。
“平安符是你的心意,至于这香还是算了吧。”游春可不想她的好意被人利用了,便提议道,“你若担心你二姐,我让樵伯通知下去,让人与陈老爷点拔一两句就是了。”
“这样能行吗?”九月怀疑。
“虽帮不上她什么,可有人若想动她,陈老爷也得掂量掂量了。”游春说得轻描淡写。
九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冲游春歉意一笑:“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这话……”游春眯了眯眼睛,威胁的看着她。
“不说。”九月忙抿紧了嘴,抱着线针篓子退开。
游春倒没有纠缠她,笑看了她几眼,脚步一转去了灶间。
九月还是听从了游春的意见,没有往福袋中添香,只把平安符装了进去。
当夜,祈家大院里一片欢腾,祈祝姐妹几家都来齐了,这边加上祈稻等堂兄弟们,个个拖家带口的,足足坐了六桌,而那些分到了祈愿带回来的糖果的邻里孩子们,更是高兴得如同过年般,在祈家院子外跑来跑去,各自分享着每种糖果的品尝心得。
相较之下,九月这边便清冷了许多,瞧着别人眼里,她独自一人吃过了饭便孤伶伶的关门休息了。
一时,怜惜的,叹气的,幸灾乐祸的,各种闲话悄然流传。
没一会儿,众人关注的祈家院子门开了,祈巧和杨进宝一个拎着篮子,一个提着灯笼缓缓下了坡,径自去了河对面的山岙草屋。
于是,又有人感叹这祈巧如何如何懂事,那时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卖自身去救一家人性命,如今总算熬出了头,嫁了个有出息的夫婿,算是修出了正果,也有人悄然指责祈巧不懂事,怎么可以带自己的夫婿去寻那个灾星,万一让夫家沾了那灾星的晦气,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
对这些情况,聚会中的祈家人不知道,独居的九月一样也不知晓,祈巧和杨进宝到的时候,她正坐在游春身边听他讲述合香的一些小细节,如今,游春会的几乎都教给了她,剩下的就是实践和一些小细节的领悟,以及怎么配合小把戏运用的问题了。
当然了,当初误调暖情香那样尴尬的大失误,现在是百分百不会出现了。
游春听到有人靠近,自然是避到了隔间,九月倒是不急,坐着收拾了那些让人看了会奇怪的东西,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来了。”九月缓步过去开了门,看到了门外的两人,不由惊讶的问道,“四姐,四姐夫,这么晚了可有事?”
“我们见你没过去,便给你送了些菜过来。”祈巧提着灯笼,笑着指了指杨进宝手里的大篮子。
“我都吃过了。”九月让开了门,把两人让了进来。
祈巧退后一步,让杨进宝先进了门,自己提着灯笼进来,细心的吹灭了灯笼中的烛火把灯笼放到了墙边上,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笑道:“昨儿还不曾进来过,没想到九妹这屋子还这般雅致。”
“哪敢称一个雅字。”九月把两人让到了桌边,倒上了两杯热茶,“只不过是草屋简陋,我又图个省事儿,才用了这竹廉。”
“九妹就是手巧。”杨进宝把篮子放到桌上,接过热茶饮了一口,目光落在了墙上的画像上,“我们来了两日,八妹可是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又识字又会画像,又会制香制烛,会编竹篓,还会法术。”
“八姐惯会夸张,姐夫莫听她胡说。”九月微微一笑,袖手静立在一边。
“九妹,八妹给我看过她的小册子,说是你画的,你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张外婆的画像?”祈巧站在画像前拜了三拜,转身拉着九月问道,眉宇是带着淡淡的遗憾,“我记得小的时候,娘没空照顾我们姐妹,都是外婆抽空来帮扶,一年到头,倒是有大半的功夫是外婆与我们一起,反倒是奶奶,在我记忆里好模糊好模糊,这次回来,我还与你姐夫言道,要接外婆去与我们过一段日子,谁想……”
“当然可以。”九月点头,不过一张画像而已,而且,众姐妹中,除了祈喜,祈巧是头一个想要外婆画像回去供着的人。
“我们明儿就回去,你画好了下次进镇的时候给我捎带来。”祈巧高兴的拉着她的手,“等你来了,我们姐妹俩好好唠唠,这儿人多,也不便多留,你自己千万当心些。”
“四姐。”九月点了点头,从桌子下方取出那三个福袋,“这是我做给孝文孝武和妮儿的,里面装的是我自己画的平安符,我也没别的什么可送,就这一点小心意。”
“谢谢九妹。”祈巧接过,笑着收好,“你这番心意,比那些黄白之物珍重多了。”
“小玩意儿罢了。”九月谦和的说道,这确实只是小玩意,不过是动动笔费些朱砂罢了,图的只是个吉利。
“哪里是小玩意儿了。”祈巧却驳道,“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赵家兄弟那样子了,你几道符就把人给救回来了,要不是这次来,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家还有个这样本事的妹妹呢,还有,之前你一个小小的主意,可帮了你姐夫大忙呢,等你来了,姐还得好好设宴谢谢你。”
“帮了姐夫大忙?什么时候?”九月讶异的看着两人,难不成是上次腊八食材的事?
“就是你之前想的腊八食材,这次腊八节,不仅库存的盒子全用了出去,东家还让人制了各种材质的盒子,用同样的方法去卖,可着实赚了不少,东家高兴,把功劳记在了你姐夫头上,想来年后,他就能升任康镇所有杨家铺子的掌柜了呢。”祈巧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你姐夫之前来时就说了要借此机会好好谢谢你,谁知道,你居然就是我们家九妹,一家人。”
“一家人,又何来的两家话?”九月欣慰的看着祈巧,她当时也不过是无心之举,哪用他们谢。
“九妹说的是,倒是我们俩拘泥了。”杨进宝朗声笑道,看着祈巧说道,“我们先回吧,莫让他们等急了,你有什么话,等九妹去了镇上再可劲儿的说,不急在一时。”
“那倒是。”祈巧也忍不住莞尔,拉着九月的手再三叮嘱,“到了镇上,一定要来哦,自家姐妹本来就该多走动才是,你可不能再像之前用不方便的借口不与我们往来。”
“九妹,你也不必顾忌我家人会说什么,不瞒你说,我自幼进了杨家,三爷慈善,我才得以有今日,后又得老夫人怜悯将你四姐许给了我,又让我们俩都脱了奴籍,如今虽是为杨家做事,可平日里,却是单门独院与他们无关了,你到了镇上,只管来家里小住,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杨进宝七巧玲珑,早明白九月的顾忌是什么了,当下直截了当的说破,他自十三岁便跟着杨家三爷走南闯北,见识多广,对那鬼神之说很是不以为然,更何识,九月之前不经意的提点已经让他占了极大的好处,他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成见。
“四姐,四姐夫,快回吧,我都记得了,你们再不回去,他们该过来请了。”九月心里暖暖的,当年出生时那一幕让她记忆犹深,还以为世人个个如那时情形对灾星讳莫如深,可实事上,自她回来后,祈喜、祈稻、祈稷三兄弟、五子、阿安他们,对她可不就跟普通一样吗?
还有游春,他更是视灾星如无物,待她至诚至真,反倒是她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灾星的人却偏偏钻了牛角尖,时时拘泥了。
“待我得了空,我就去陪四姐住几天。”九月想到这儿,心境豁然开朗,含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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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家福女 107针尖对麦芒
祈愿在大祈村开了三十桌流水席,热闹风光了一把后,她带着人登车而去,祈巧和杨进宝也接着告辞回了康镇,九月没有去赴宴,只是在她们离开的时候去送了送。
人群散去,九月便径自回了自己的草屋,到了屋门前,目光无意间落到屋后的竹林,她却腾的想起这次无论是祈愿还是祈巧,竟都没有去后山祭拜周氏。
是她们没想到?还是有人阻止了?
九月微微皱眉,一时之间,心里不免有些唏嘘,当下回屋取了些香烛纸线和经文,告知了游春一声,又带上了些供品,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对于周氏,九月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感觉。
她们虽是这一世的母女,但,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在她降生之前,周氏便死了,她由外婆一手带大,她和周氏实际上并没有母女情份,在她而言,她只是觉得周氏是个可怜的女人,从小不知父亲是谁,想来也遭遇了不少人的白眼才成长,后又嫁给了一个刽子手,从此这一生,便只为了生儿子的大业努力着,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不仅没了命,还因为死后棺中生女被视为不祥被弃祖坟之外。
兴许是因为所谓的血脉亲情,又或许是是因为周师婆对她的百般爱护,九月的心里,对这位阴阳两隔的母亲满是怜惜和同情。
“你来了。”九月刚出竹林,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抬头,只见葛玉娥端端正正的坐在周氏的墓碑边上,看到她时,葛玉娥的目光闪闪发光,让她无端的觉得背上一寒。
九月微微颦眉,这女人在这儿做什么?还有,上次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九月的脚步也只是停停一顿,便继续走了过去,她看了看好端端立着的木碑,才看向了葛玉娥,淡淡的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来瞧热闹的。”葛玉娥仰视着九月,双目奇亮,“我想看看她那两个卖出去十几年的女儿会不会来看她,我在这儿等了好几天了,一个人都没有,咯咯,现在看来,她生了这么多女儿,还不如我儿一个,咯咯,不对,还是你这个灾星有点儿良心,可是,要不是你这个灾星,她也不会孤伶伶的在这儿了。”
九月皱眉,对她颠三倒四的话有些反感:“她们不来自有她们的道理,与你何干?”
“谁说和我没关系?”葛玉娥眼睛睁得大大的,吃吃的笑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说下去,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九月挎着的篮子上,她忽的站了起来,一把抢过九月的篮子,胡乱的翻了起来,“有什么吃的,给我。”
九月没防备到她会突然来抢,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葛玉娥把那些供品都翻了出来,兜起自己的衣服前摆都倒了进去,然后把其他东西往九月手里一塞,自个儿退回到木碑边上盘腿而坐,慌乱的捡了一块糕塞进了嘴里,这才嘀咕道:“你烧你的纸,这点心我替你母亲吃了。”
“……”九月哑口无言,对这样的人哪讲得清道理?再说了,瞧葛玉娥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她也说不出什么了。
算了,一点儿糕点而已。九月叹了口气,缓步上前,拿出篮子里余下的香烛点了起来,她原就不是多话的人,这会儿又有葛玉娥这么一个人在这儿,所以,点了香也没有过多言语,直接抖了纸钱慢慢的烧了起来。
于是,一个只管沉默烧纸,一个只管囫囵吞东西,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又诡异的相对着。
“咳咳咳!”直到葛玉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起,这种气氛才被打破,九月手上的纸钱也烧得差不多了,她一抬头,只见葛玉娥满脸涨红,双手不断的抚着自己的前胸,咳得整个人都佝偻了起来,满嘴的糕点渣子往外喷了出来。
糟!九月一惊,忙起身转到了葛玉娥身边,重重的拍向了葛玉娥的背,她这次来带的多数是干果和糕点,这些东西细嚼慢咽的还好,可吃得急了未免干渴,葛玉娥又是那样一番乱塞海咽,不噎着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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