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师姐的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书虫子
杨夕纠结的说:“这回的内容,可能是邢师叔问我,驴妞,那你为什么至今没死?”顿了一顿,又说:“也可能是高堂主骂我,牲口,你怎么还不去死?”
薛无间似乎点亮了语法领悟的技能,很机灵的跟进了一句:“是不是也有可能是白允浪问你:孽畜,你到底为什么要去作死?”
杨夕一噎,“也是……有可能的。”
沈从容捂着嘴乐:“不管怎么说,幸亏他们问了这个问题,我们才好传达。万一他们有疏忽……”
薛无间一笑,摇了摇头:“不会,剑道六魁之间,带队指挥的风格还是忽有了解的。邢铭的特点,历来是周密,他在战斗中给手下弟子传达的命令,甚至能精确到每一个动作。其实多奇迹的战斗倒也没见他打过,但就是方正大气,阳谋为先。且不论出现任何形势,遇见何种意外,你总会发觉他事先准备了第二套、第三套、第四套的应对方案。时间久了,就好像算无遗策一样。”
薛无间弯了眼睛,感叹道:“其实只是比旁人更理智,更谨慎,更肯花精力啊。”
杨夕没听过这些,她一个小小弟子,此前接触的都是个人战斗的内容,兵法战术怎么带队,真没轮上她过。
“那薛先生您的特点呢?”
薛无间笑笑,隐隐有自豪:“奇兵。”
常年一手烂牌,不出奇,如何制胜?
剑道六魁中,能赢过邢铭那种方正大气的不多,薛无间有幸,斗剑大会赢过他两次。
杨夕挠挠头:“我们高堂主,也有风格么?”
薛无间咧咧嘴:“茅坑石头流。又臭又硬,打不动,不换招,什么计策也不吃。就按自己的步调走……啧啧,这他娘任性的。不过,最克我就是了。”
他一次也没赢过高胜寒。
杨夕又道:“我师父呢?我师父当年肯定也带过队的。”
薛无间露出个沉痛的神色。
那饱经沧桑的质感,一看就是被什么凛冽的风霜,严酷摧残过。且不止一次。
“白允浪吧,打仗没什么鲜明的风格,倒是个人爱好十分特别。他爱好阵前劝降……”
杨夕:“?!”
“当年剑道六魁清剿蜀山的时候,你师父非要分出来谁能回头是岸,谁该千刀万剐……”
杨夕:“然后?”
薛无间脸色臭臭的:“蜀山三十多个妖女,追在你师父身后,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说只要白允浪了娶了,从此就改邪归正。而且甘愿共事一夫。”
杨夕:“!!??”
卧槽,帐前收美女,师父你人格魅力不要不要的!
薛无间赶苍蝇似的一摆手:“从那以后,我们再出门办事儿,就坚决不带他了!”
杨夕神情有点微妙,总觉得师父他,在男女关系上好像也悄悄的,背叛了昆仑师兄弟呢……
继杨夕对“牲口,你为什么还没死?”这个问题,选择了三张饼——“其它”之后。
昆仑又传来了新的问题。
“怪的原因,一张饼。”
“外力原因,两张饼。”
杨夕想了想,拿了三张饼。
昆仑那边似乎是以为出了差错,重新又问了一遍。
“怪的原因,一百仰卧起坐。”
“外力原因,两百仰卧起坐。”
薛无间根本不用招呼,老老实实躺下仰卧起坐了。一边做还一边问:“怎么不做俯卧撑了?”
杨夕想了想:“大约是,邢师叔觉得,锻炼身体还是应该全面一点。”
沈从容:“……”
……
其实,杨夕这次真的猜错了。
白允浪在地上仰卧起坐,呼呼呼。
“邢铭,你能有点人性么?胳膊扭了你不说替我,改仰卧起坐?”
邢首座擦了擦脸,特意把手背上的面粉蹭了一点在脸上,这使他那张苍白脸色黑嘴唇的尊容,奇妙的平添了几分贤惠。
“呵呵。”
白允浪:“……”
一个没点生活技能的高玩号,即使上了红名排行榜,无限风光的背后,依然是说不完的眼泪。
白允浪做到二百八十九个仰卧起坐之后,传送阵光华一闪。
高胜寒拍拍白允浪的肩膀:
“大师兄,最近有点虚啊。薛无间那边三百完事了。”
白允浪:“……”
谁来告诉他,老处男怎么虚,撸多了么?
邢铭担当了主要脑力劳动,没他们那么闲。摸着下巴,抹得自己半张脸都是面粉。
“这意思是说,怪的问题也有,外力问题也有?”
邢首座周密谨慎,从不想当然。
立刻又确定了一遍,“两者都有,是,一张饼。否,连续两张饼。”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于是继续,“怪被外力拖住了?是,一张饼。否,两张饼。”
又一次得到了“是”。
“怪被什么拖住了?”
“常见的,一张饼。罕见,两张饼。”
唰唰唰,传走了三张饼。
邢铭皱起了眉头,这“常见”和“罕见”,怎么能两者都有?
白允浪坐特别的自觉:“再试一遍仰卧起坐?”
邢铭选择了更直接的办法,直接问:
“常见,罕见,都有?
“是,一张饼。
“否,两张饼。”
得到了一个“是。”
所以,没有传送的误差,杨夕是真觉得困住怪的方法或物品,既常见,又罕见。
高胜寒有点火大,“那丫头是没长脑子吗?”
邢铭盯着传送阵,沉思良久:“我们才是提问的人,而她只能选择。如果有错,也一定是我们问题错了。”
高胜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于是换个角度问。
“死狱原有的,一。旁人带进来的,二。”
仍然三张。
邢铭二话没说,又换个问题。
“人造的,一。天然的,二。”
又得到一个三张。
这回干脆不纠结什么东西困住的,以地点作为突破。
“怪被困在死狱里头,一。死狱外头,二。”
还是他妈该死的三张。
这回,连邢铭都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迅速划分范围的分类了。
交流陷入了僵局。
显然,不知道对面为什么被困住,他们是没有任何办法施以援手的。
于是邢铭又开始转圈搓地。
高胜寒又开始门口看天儿。
白允浪不做俯卧撑了,他仰卧起坐!嘿咻,嘿咻!
一屋子的胖厨子,都感觉到屋里昆仑三剑客的低气压,哆哆嗦嗦的挤到角落里装鹌鹑。奈何实在太胖,生生把可怜的小鹌鹑装成了肥鸭子。
朱大昌看一眼剩下的面粉不多了,站起来道:“我去搬一袋面粉来。”
却被邢铭一把扣住,朱大昌见到邢铭的面上笑着,眼睛里却是满满的肃杀:
“小猪,你歇歇,我去就好。”
邢铭转身去搬面粉了。
朱大昌左转右转,想不明白这邢首座连俯卧撑都要骗他师兄来做,怎的搬个面粉那么积极?
如果不是邢铭刚才的笑意实在太假,他可怜的脑筋,没准儿真以为昆仑邢首座礼贤下士呢。
再看到刑堂高堂主坐在门口望天,手上那把血淋淋的扇子,却一直没有合上。
临时来充壮丁的白断刃,呼呼呼的仰卧起坐,一直是守在厨房的窗户边没动。
朱大昌心里萌出一个念头——软禁。
他回顾自己一同工作的三十个老哥们,忽然冷汗涔涔。
终于明白,从邢、高二人进门的一刻起,他们三十一个厨子,就离不开这厨房了。
幸好这是昆仑,否则简直是个灭口的下场。
朱大昌开始由衷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平日沉迷做菜,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修仙界争斗的经验太少了。
邢铭搬了面粉回来,不死心的又确定了一遍。
“以上四个问题,都是两个选项都对?是,一。否,二。”
结果这一次,杨夕居然直接起走了四张饼。
高胜寒:“我……”好容易把个“日”字忍回去了。他到底还记着对面是个小姑娘。
就在昆仑三剑客要继续想办法的时候,杨夕那边却好像忽然疯了。
四张饼。四张饼。四张饼。每隔一百个仰卧起坐,必然取走四张饼。好像是非常急切的在向昆仑提醒这个数字。
四?
直到第十六个四张饼被传送走,靠着面板的邢铭忽然直起身子。
“刚刚的第四个问题?是,一。否,二。”
得到了一个“是”。
邢铭周密细致,每一个问过的问题,都把一模一样的手语记录在了旁边纸张上。伸手扯过那张纸,“我们被自己套住了!”
高胜寒、白允浪同时问道:“什么?”
邢铭把那张纸一抖:“前几个问题的答案,是都有。然而第四个问题,虽然可以理解成里一半外一半,但更大的可能性……四儿,可还记得死狱里外之间有什么?”
高胜寒“吧嗒”一下掉了扇子,“断龙闸……”
白允浪蹭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他们原本考虑的所有方向都是什么意外的,不可知的东西拦住了上古神怪。甚至是上古神怪自己干起来也想过。
但真的没往那边想,居然是……断龙闸……芥子石……
邢铭指着上面的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对世人人来说不常见,但对我昆仑弟子来说常见。第二个问题,断龙闸是死狱里的,但它是我昆仑后加上去的,不是一开始就有。第三个问题,断龙闸虽然是人造物,但之所以能困住神怪,是因为芥子石,芥子石可是天然的。”
高胜寒听得一愣一愣的,良久,突然轻叹:“奇兵薛无间,不愧是常年打烂牌的男人……他当时要是在昆仑,也许我们根本就不用封山。”
对于怪这个东西,所有人都习惯了杀死。
因为这玩意困不死。
不用吃,不用喝,不用呼吸,没有灵智也不会疯掉。只是本能的攫取修士的灵力、血肉。
六道之外的生命,不知从何而生。历史上数次大型怪潮都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亡。
号称修士的劫数,世界的伤口。
甚至有危言耸听者说,每次怪潮的出现,都是修士数量最多的时候,而修士的数量一旦下降到一定程度,怪潮就会自然消失。
昆仑一定要力主抗怪,就是时刻担心着会发生几万年前的那种,修士自相残杀以期怪潮消失的恶*件。
在战场上,杀怪这个思路自然是没错的。
可是各家山门内部遭遇偷袭的时候,杀戮,显然不如困住来得更迅速,且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毕竟低阶修士太多,扛不住威力庞大的战斗。并且敌人总不能源源不绝的向昆仑输送上古神怪。
就算他们有足够的上古神怪,他们的合道修士难道还能全年无休的?
芥子石能否困住上古神怪,没人试过。但它既然可以阻住普通怪兽,当然是可以试试的!
邢铭终于叹息着承认:“昆仑太顺了,我不如薛无间。”
白允浪连连催促:“你倒是给杨夕传个信,确定一下?”
邢铭没好气道:“我倒是想,你让我想想‘断龙闸’这词儿我该怎么写。”
白允浪一琢磨,忽然白了脸。
战部手语里,是没有“龙”这个词儿的。
上古神怪没出现之前,这玩意儿基本都是强大妖修的法相。
所以,他们说起龙的时候,一般就用“掌门”代替。
断么,和拜断,折断,砍死,是一个词。闸这词儿也没,或者用“墙”,或者用“门”来代替。。
于是,字面翻译就是“砍死掌门的墙”。想想就觉得好可怕tat
……
最后,杨夕收到的是这样一套表述方式:
“芥子石”“监狱”“门”,是,一张饼。否,两张饼。
杨夕终于舒了一口气,开了一次食盒。取走了一张饼。
“成了。”
沈从容在一旁看得比她还累,拿了一条雪白的汗巾子,不停的擦汗。
“终于懂了,可他娘急死我了,”
薛无间那仰卧起坐做的,也是一身汗,“这么难描述的状况,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对杨夕比了个大拇指,“昆仑,了不起呐。”
又过了一会儿,杨夕再次开盖的时候,拿出了一张非常大的薄饼。看完之后直接惊掉了下巴。
“怎么?他们要直接派人来接么?”沈从容问。
“那是死狱里留了退路?”薛无间问。
杨夕自己一边说,一边觉得惊悚:“不是,这是一套法诀,用小块芥子石,收取大块芥子石。”
沈从容还是没懂:“啥意思?”
薛无间懂了,表情跟杨夕一样玄幻:“就是,可以用杨夕和宁孤鸾的芥子石,直接把断龙闸收起来。”
沈从容:“……那……神怪……”
薛无间神色僵硬的点头:“大概也收起来。”
(修真)师姐的剑 第187章 绝地大逃亡(六)
“东区狱王”要收服上古神怪,这惊人的消息在死狱不胫而走。
尽管杨夕一直在解释:“不是收服神怪,是把断龙闸收起来,怪在里面。”
一群光头、疤脸、独眼、横肉们,仍然眼巴巴的望着她,柔情似水:“哦哦!好厉害!”
杨夕反复声明:“我说的是真的!而且这是昆仑本来就有得办法,不是我的本事!你们能别那么肉麻吗?”
光头、疤脸、独眼、横肉们纷纷转换成宠溺画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杨夕:“……”但愿这种不算桃花……
断龙闸前。
薛无间站在杨夕身后,手心有汗:“有把握吗?”
再往后是乌央央的人山人海。全死狱的人都挤在后面,等待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尽管光线昏暗、尽管地形所限、尽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站的位置根本就看不见。
杨夕是真的一点不紧张,她完全没觉得这是自己的本事,只认为这是昆仑的英明。昆仑会出错吗?或许也是会的,但绝不会在一个收服介子石的小法诀上出错。
两只雪白细腻的,玉雕一样的手,如乱蝶穿花一样连续捏出几十个手型。
——那也就是眼花缭乱的一瞬间。
杨夕把自己的芥子石往断龙闸上一贴。
“轰隆——”前方通道忽然失去了原本的支撑,发出挣扎的闷响,尘土簌簌落下。
待尘埃落尽之后,一条透出曦光的通往希望的出口,出现在众凶徒的眼前。
“嗷~嗷~出路啊,出路啊!”
“啊啊啊,老子终于可以出去了!”
一干凶人,跑圈的,拥抱的,抓起身旁人接吻的,活生生一群憋坏了的二百五。
也有稍微聪明点的,激动得往外冲。
不料,沈从容面沉如水,薛无间撒豆成兵。血红着眼睛的“断天门”尸傀,与沈从容座下三大元婴并立,排成一堵越不过的人墙。
二人身后,杨夕的天罗绞杀阵——织,张开一张满含杀意的巨网。
人群一顿:“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沈从容一笑:“意思很简单,虽说出了死狱就不再是囚犯,咱们几个也算不上狱王了。但从这里到真的安全出南海,还有好一段距离。为了让更多人能活着走出去,麻烦各位再听我等几天约束。”
“凭什么?”人群中马上有人高呼:“既然是逃命,就应该各凭本事!西区里还住一群巨帆城来的废物呢,难道我们还要等他们?”
无法无天,才是死狱诸人的特点。你跟他们讲道义,讲知恩图报,还不如跟牛讲“宫商角徵羽”来得快。
薛无间冷笑一声:“不是等,而是战力强者在前杀怪,保证老幼病残能走得出去。”
“你他娘做梦!你爱当英雄自己当去,老子听你的就是傻!”
杨夕是用了江怀川教给她的“八步蝉”,拈在网中中站住的。
“谁不听?”
一个黑塔似的莽汉,梗着脖子喊了一声:“我!凭什么……”
长剑“夜行”,嗡鸣出鞘。杨夕一个瞬行到他面前,当头一剑劈下去。
那莽汉惊慌一个倒仰,“夜行”贴着他的鼻尖儿,划下一道红痕。血流如注。莽汉阵脚大乱:“你……”
怎么招呼都不打,上来就砍?
薛无间拉了杨夕一把,也被吓了一跳:“杨夕?”
杨夕维持着长剑砍下,一腿蹲地,一腿侧出的姿势。抬眸:“我们不是在跟你商量。”
莽汉怔然后退。
杨夕缓缓站起来,剑尖儿依然指着那人鼻子:“门是我开的。我要带人走,以上就是条件。同意的,跟上。不同意的,我不介意再把断龙闸放回去,把你们留在里面堵死。”
一个女修惊叫:“你怎么能这样,你可是昆仑!”
放都放出来了,不听号令就堵死回去,这哪是正派魁首救人的风格?
杨夕呲牙冷笑:“我是昆仑没错,但是别忘了,你们可不是什么好人。这死狱之中,真正能让我这个昆仑动恻隐之心的,只有你们口中,那些巨帆城来的废物,而已。”
女修当即收声,死狱关得太久,众人如今又一直群策群力,她几乎忘了自己是被抓进来坐牢的。
自己正是被昆仑抓进来坐牢的!
杨夕把长剑转过去,正对着那张小巧的瓜子脸:“这位姐姐,人从第一次犯下罪行开始,就失去了好人给予无辜者的保护,恶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命运,都只能自己担着。”
杨夕露齿笑笑,因为虎牙有点大,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小妹言尽于此,希望把昆仑当成冤大头同义词的,赶快改改心思。而且这人吧,从不是你的立场可怜了,你就干净了。”
沈从容依然是温温的浅笑,其实他也没想到杨夕说砍就砍。但这不妨碍他给杨夕添柴助火:“另外有件事儿告诉你们,东区狱王一个人杀了饕餮。这就是她三年每有现身的原因,你们有谁想步饕餮后尘的,不妨试试。”
平地惊雷!杨夕剑尖儿指着的方向,眼看着呼啦啦一阵后退,让出一条通道来。
人们一听战力强大昆仑,都觉得是剑修。他们怕剑气喷出来。
沈先生稼秧子,杨夕自然得往上怕。冷着一张团团脸:“按照原来的区位划分,东南北三个区的人跟着原来的狱王不变,不许问目的,不许问方向,不许问计划。
“体修剑修在前,法修阵修靠后,只管跟着走!”
杨夕一转身:“西区的也都跟我走。”
死狱原本就有类似保长、甲长这种传话管事儿的,前面发生的事情,包括要求被一层层的传达出去。
很快,呼呼啦啦四千多人,跟着杨夕走出了死狱。在紧邻的地下空地上,哆哆嗦嗦的集合成一片。
宁孤鸾拨开人群走过来,“杨夕,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样一来,你带的这拨人实力最弱……“
杨夕一根灵丝搭上他手,直接闯进他识海。人则靠在他怀里一软。
识海里。
杨夕对着眼前的肥麻雀:“鸟师兄,我刚才说谎了。”
麻雀一扇翅膀:“真话是?”
杨夕:“邢师叔给我画的图,死狱是个铜钱。方孔的居住区以外,还有大片的怪区要过。死狱没有传出去的阵法,我们只能穿过怪区,从海怪进来的口子出去。”
宁孤鸾心下一凉:“海面那么多怪……”
杨夕:“不单海面,我们想要离开南海,还要从海面上,沿着地下走过一遍的路,再从地面上反身杀回来。蓬莱治下的南海海疆,邢师叔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这些老弱病残,绝对出不去。”
宁孤鸾翅膀都硬了:“那你……”
杨夕道:“我有八块芥子石洞府,一块装了断龙闸。还有七块可以装人。东区断龙闸里饕餮被我弄死了,底下也被我弄了个洞,还可以钻进去几个。鸟师兄你有多少空余的芥子石?”
宁孤鸾:“如果田地全放弃的话,有五十四块。”
杨夕摇头:“田地不能放弃,我们出去不知道有没有饭吃。就算能找到食水,蓬莱那个蛊……咱们也不敢轻易入口的。”
宁孤鸾咽了咽口水:“那我一块都没。”
杨夕早有所料,点点头道:“所以,我是想多跟他们相处几天,再确定一下,把谁装进芥子石里带出去……”杨夕眼睛里有一点迷茫:“这个决定,真的好难啊。”
宁孤鸾张了张口,“东区断龙闸,你不能多弄几个洞?”
断龙闸下,十七层间隔,饕餮挂了,能装不少人。可是开闸的阵盘随着当初犬霄的失踪,一块儿没了影子。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糟心。
杨夕摇头:“我试了好多次,不行。我昏过去的时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顿了一顿:“鸟师兄,一会儿我们都走了,你悄悄去把另外三个区的断龙闸也收起来。里面那么多神怪,邢师叔让带回去研究,别浪费了。”
宁孤鸾点头:“我知道。”
杨夕挠挠胖麻雀的肚子:“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也别被零散的野怪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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