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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师姐的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书虫子
高胜寒对待敌人和叛徒的标准,从来比邢铭要严酷得多,为这事儿俩人没少干架。但私下里鼻青脸肿是一回事儿,外人面前,就是邢铭要他自捅一刀他都不带眨眼的。
疑问在嗓子里转了一圈儿,又被高胜寒吞回肚去。吐出来一个“是。”
那几个弟子顿时连哭带嚎的改口,“弟子回去定苦练功法,回来报仇!”“弟子对点擎苍忠心耿耿从未有一刻离弃之心!”
邢铭微笑:“重点是记得跟你们掌门告状。”
机灵的马上反应过来:“必然原原本本复述实情,绝不敢有所偏向。”
“这做菜么,还是添油加醋的好。”
“……弟子就说……李长老死得特惨特冤?”
邢铭终于点头,“去吧,以后记得,做人不能忘本,欺师灭祖什么的少做。也不枉你们来我昆仑受过熏陶。”
高胜寒:“……”
操,老子明白了。
几人拾掇了地上的尸首,屁滚尿流的跑了,看就知道邢铭那话是白说的。只有最开始发话女子,把严枫的人头珍而重之的捧在怀里,一双眼睛枯木似的看着杨夕:“我会给他报仇的。”
杨夕正在包扎她又绞烂了的手指头,闻言一顿:“他有取死之道,我杀人问心无愧。”抬头正视那姑娘:“你想报仇,我等你便是。”
女子露出个冷冷的笑,捧着那颗淋漓滴血的脑袋,下山去了……





(修真)师姐的剑 第73章 专业坑爹〔≫;_≪;〕
接下来的典礼,进行得便顺利多了。各大门派的代表,都是见惯了世面的职业厚脸皮。众人谈笑风生,热热闹闹,好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
修仙门派的入门大典,有一个很重要的仪式,便是“散发”。男去冠,女散髻,并由师门长辈亲自剪下一缕以火焚之,以示斩段尘世羁绊,从此踏入仙门。
是以大多数有门派师承的修士,都是披发在肩,或者干脆剪成短发。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仪式,杨小驴子却出了幺蛾子。
这小畜生蹲在地上,捂着她的包包头,死活不肯松手。
高胜寒拿着把剪子,怒瞪杨夕:“你给我站起来!”
高胜寒在门派中自然是辈分够高的,所以他也是一百多位执行“散发”的师长之一。可他行止间都靠灵力挪动一把躺椅,杨夕这一蹲下,他就够不着了。
这不是欺负残疾人么?!
“嘿你个小驴蛋子,我还治不了你了?”高胜寒一扇子对着杨夕的爪子拍下去,带着凌厉的剑气。
杨夕两眼一闭,一动不动。
高胜寒这一扇子拍到杨夕手边儿上,看着那刚刚打架伤得斑斑驳驳的十根嫩手指头,到底是没下去手。
一口气儿就堵在嗓子眼儿里,这病娇体弱的修士好悬没把自己给气死。
“这谁家的熊孩子,让谁自己来搞,没人管就顺着昆仑山道扔出去!”
杨夕是白允浪的徒弟,白允浪常年不在山上,自然是没有人管的。其实本来大门派中,弟子“散发”本也没有一定要师父执行的规距。高胜寒这就是不待见白允浪,那话呛人呢。
杨夕这边儿听说要被扔出去,急了:“不散不行么?我保证明天自己剃个秃子,不梳现在这个头发了!”
高胜寒:“……”
你这头发到底是有多不能见人?
幸而有无色仙子九微湖(1)及时过来解围,“来来,我看看怎么回事儿?”九微湖蹲在杨夕身边儿,摸摸杨夕顶在头上的小手爪子,“昆仑的男人,怎么就长不出一个怜香惜玉的呢?”
高胜寒瞪她:“离幻天的男人怜香惜玉,你怎不去那做峰主?”
“少提跟我那野鸡门派,全派都打扮的跟野鸡似的,害得我一看见就想抓一只来吃!”九微湖嘴角一撇,露出个国色天香的嘲讽。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男弟子要么看着她两眼发直,要么就闭着眼睛念“清心咒”。“哎?杨丫头,你这神识怎的涨了这么多?你这是吞过谁的么?”
杨夕一脸憋屈相:“哎,可能是刚刚吞的一只野鸡的。”
高胜寒:“……”
九微湖一顿,哈哈笑起来,“吞得好!最烦的就是他们,丫头,看在你帮我出气的份儿上,回头在门里给你介绍个差事!不过你得先把头发散了,怎么样?”
杨夕:“给钱么?”
九微湖:“当然!”
杨夕:“那还得管饭,我就干。”
九微湖笑嘻嘻的,“可以。”
杨夕:“好吧。”
于是乖乖的站起来,把脑袋递给高胜寒。
高胜寒:“……”
就是因为满地都是这种节操被狗吃了的女人,所以昆仑的男人才怜香惜玉不起来的……
九微湖倒是被杨夕那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逗得直乐。不过很快她就乐不出来了。
九微湖依然蹲在地上,默默的仰视着杨夕散开的头发:“……”
这种头上长两只角的即视感是肿么回事……
杨小驴子头发硬。
平时扎成包包头或者双环髻,只能看见脑门儿前边儿一个逆璇儿,后边的头发支愣着翘出毛来,一般人也只当她梳头手艺不好,或者不认真打理。可是如今散开了,这头发居然直接在脑袋上翘起三寸高,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垂下来。加上平时总是把头发分成两半来梳,现在这翘起的头发就在脑袋顶上聚成了剑拔弩张的两束。
杨夕木着脸:“不许笑!”
一时间周围已经散发的,和尚未散发的弟子们,不停发出“噗——”“噗——”的憋笑声。
高胜寒这么个万年死人脸都憋红了:“咳,咳……那个,你这个情况……好吧,就原谅这次违抗师门。”
九微湖一脸纠结,摸了摸杨夕的“角”,“孩子,这么多年,你活得也不容易。”
杨夕面无表情的任高胜寒给他剪了一缕头发,施了个小火焰,却是点不着。
高胜寒:“……”
这脑袋上长的其实是铁丝吧。
九微湖见杨夕脸上马上就要裂了,当机立断祭出天狐妖火,才算把这坑爹的散发仪式搞定了。
昆仑本次开山,恰逢多事之秋。新晋弟子比往届少得多,只有不到一万。现下,这一万人又被根据各人志向分成了一百多队。其中剑修最多,约有千人上下。
杨夕因为个儿矮,杨夕顶着她的“羊角”站在了剑修弟子的头一排。最先得到了门派派发的一个“昆仑随身包·挂”和“昆仑随身包·剑”。
总算平衡了一点被围观嘲笑的黑暗心里。
毫无意外的,两个包包里面又是各有一套衣服,一块芥子石。
杨夕算算,自己除了打大蛇的时候搞烂了一件,手上还有四件,如今加上这两件,就有六件衣服可以换着穿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同时拥有过这么多衣服……虽然这些衣服长得都一样……但是想想还是有点小开心呢!o(n_n)o
然后“昆仑随身包·挂”里面,还多出了一张符箓。而“昆仑随身包·剑”里面,则多了一瓶灵药。
杨夕很少享受到丹药类的高级东西,所以拔开盖子先喝了一口。
没什么味儿。
全身好似被水淘洗过一遍,却没有增长灵力的感觉。
杨小驴子有点纳闷。
然后听见剑修这边的带队师父一边继续给后面的人分发包裹,一边介绍。
“这张符箓,是真正解封昆仑玉牌的灵符。有了这个,以后你们上课也好,做工也好,都会在玉牌上直接提醒。另外,两个凑在一起以灵力激活,还能彼此留下印记。以后可以互通讯息。解封后的玉牌,是你们昆仑身份的标志,也是你们日后在昆仑修行的根本。”剑修师父顿了一下,笑道:“毕竟,昆仑弟子太多,而师父太少。”
那师父笑得不大好意思,杨夕却很领情。
如果昆仑肯像其他门派那样,只把低阶弟子当个长工来使用放养,又何至于这么麻烦?
大家纷纷摩挲着这块好宝贝,不少人试验起“传信”这个功能。可以节省好多“传讯符”什么的,真是太特么经济实惠了!
杨夕倒没有尝试那昆仑玉牌,她人脉什么的还不大懂。自然也没想过传讯符的问题。她只是舔舔嘴唇,那瓶灵药剩下的半瓶也给干了。
只听那师父接着说,“至于这这瓶灵药呢,是剑修特有的福利,叫作【岁月催】。对于剑修来说,肉身的活力十分重要。男修二十到三十岁最佳,女修十八到二十五最宜。对于年纪已经偏大的修士,这一瓶【岁月催】,却是可保你们的肉身在五年之内都维持现状,不会随着年纪增长而继续变老……”
杨夕捏着她的空药瓶:“……”
∑(°△°|||)︴
药瓶“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剑修师父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了看杨夕脚下的瓶子,又看了看绝对没有十八岁,并且明显发育较常人迟缓的杨夕。
露出个同情的神色:“若是年纪偏小的修士,最好还是不要急着喝,否则就五年之内……都不会再长个儿了……”
周围年纪大的准弟子们,被这个逗比丫头弄得,都快要乐疯了。
而杨夕呆立当场,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不会再长个儿了……不再长个儿了……不长个儿了……
各自得到自己的入门配置之后,师父们又讲了几句勉力的话语。
然后便站在队伍的前方。
接下来,就是没什么意思的各门派送道贺。然后是新弟子的代表做一段发言。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代表居然是景中秀?
景中秀到底没有白当这个小王爷,口才竟是意外的好。
“敬之吾师,吾友,四方宾朋:今日得以作为代表在此发言,鄙人荣幸甚深。时光似水,日月如梭。昆仑山脚之激烈角逐,仿佛依稀昨日;昆仑书院之悬梁刺股,转眼竟有一年。在此鱼跃龙门之时……”
趁着景中秀口沫横飞之时,杨小驴子悄默声的跟剑修的领队告了假。借口说是人有三急。
领队看她一个小姑娘,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事儿抹不开面子,心情不好。便由着她脱了队。
杨小驴子顶着她的“角”,一路穿过十几只队伍。
偶遇选择了“灵食”做主修的朱大昌,朱大昌满脸震惊,而后转化为同情,盯着她的角:
“杨夕,你果然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
杨夕面无表情的路过这个职业吐槽,业余卖蠢,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死胖子。
一转脚,奔着各大门派停放坐骑的场子去了……
嗯,她决定给仙灵宫添点儿堵。




(修真)师姐的剑 第74章 雪龙“归池”
杨夕面前卧着的,是一条盘成小山的雪白巨龙。
一百零八道钢索捆缚着一身如冰似玉的鳞甲,它美得像一件被封印的神器。细细去看,却能看出来那美丽的龙身在钢索中轻微的颤抖。
巨大的龙头轻轻的搁在“雪山”顶上,玉树般的龙角直指苍穹,浑浊的龙眼却只能看着脚下。
杨夕知道,它其实什么都没在看。那双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蒸腾着雾气的眼睛里,杨夕只能看见孤独。
来参加典礼的坐骑、车驾,虽然都被停放在此,但除了这雪龙之外,基本都是些飞马、雪雁、大鹏之流的怪。毕竟,昆仑掌门是一位妖修,除了仙灵宫这种死对头,其他门派纵是瞧不上妖修,也没有那个必要上门来找不自在。带些拉车的怪兽也是一样的,或者干脆像仙灵宫那样,用飞行法宝出门,也就是了。
只有这一条被用来示威的雪龙,寂寞的盘卧在无色峰的灵兽广场上,在一群灵智不开的畜生中间,默默忍受。
杨夕小声的问:“老龙,老龙,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雪龙的身体微微静止了一瞬,浑浊的龙眼终于找到了焦点,默默的响起一道传音:
“人?”
杨夕最担心就是这龙一出声就是鸣雷般的声响,如今见这妖修竟还会传音,不由大喜过望:
“我叫杨夕,是昆仑的弟子。昆仑你知道么?就是和仙灵宫顶顶不对付的一个门派,我们掌门叫花绍棠,也是个修成龙形的妖修!”
“花绍棠……我知道他。”那干净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是我此生,最佩服的一只大妖。”
杨夕听见这话,不由得就有点与有荣焉。“老龙,我帮你跑掉好不好?不要留在仙灵宫了,来我们昆仑吧!我们昆仑不会用铁链子锁着你的……唔!”
“嘘——”
留下来看守龙宫的仙灵弟子,从白玉宫殿里转出来。“嗯?我明明听见有说话声的……”
抬起头来,除了一头无精打采的雪龙,附近就只有不通人性的驾车怪兽。不由得心里来气,扬起手中一条鞭子,在空气中“啪”的抽出一道闪电。
“哎,老畜生,刚才是不是你说话?果然就是头畜生,跟这些灵智不开的怪兽也能自言自语!怎么着,是不是几百年没配过种儿,给你憋到发.情的日子了?怎么着,看上哪头母兽了,道爷给你拉过来配一个?”
这仙灵宫的弟子一边说,一边挥动长鞭,道道闪电从长鞭放出,没入巨龙逆鳞上钉死的一根长针。雪白法袍,飘逸马尾,衬得那脸上狰狞表情,说不出的讽刺。
他甚至还下流的拿着鞭子,往巨龙尾后一处突起戳去。
电光闪过,原本逆来顺受的雪龙猛的挣扎起来,庞大的身躯剧烈的颤抖,雾白的龙眼瞬间染上血色,龙尾狂摆,张开的龙口喷出阵阵寒息。可它每挣扎一下,穿过全身关节的钢索就会骤然收紧一次,钢索上亮起猩红符文,在雪白龙鳞上烫出一道道焦黑的印记。
杨夕被雪龙捂在一只龙爪里,透过趾缝看见这一切,眼珠子被这景象激得血红。
“老龙你放开我!我去帮你杀了他!”
清冷隐忍的呻.吟声,在耳边响起:“别……去……”
杨夕幼年时被人吊在房梁上鞭打却无力反抗的一幕幕,与眼前情景何其相似。杨小驴子只觉得激愤上头,什么偷偷跑掉,什么小心添堵,什么都顾不上了。满脑袋就是杀了眼前这人!
“你放开我!他凭什么打你?你明明就比他厉害多了!他要没有那鞭子,什么都不是!你辛辛苦苦修成龙,凭什么给他这么给他打?就因为你是妖?”
杨夕身边渐渐的就开始闪起电光,心魔将发,天劫将至。
耳边响起一声叹息:“进来说吧……”
杨夕眼前一黑,就进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熟悉的轻飘飘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这是识海,不是自己的,便只能是那雪龙的。
一个身穿残破白衣的年轻男子,盘坐在一片白色的中央。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雪白长发从消瘦的肩头披下来,搭在地面上。
一双瞳仁呈极淡的青色,几乎让人以为眼里只有一片雪白。
杨夕一见这妖修的样子,就呆住了。虽说相貌不同,可这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实在是天下间难有分号。
不由呆呆的问:“你也是蛇变的么?你有没有失散多年的兄弟?或者找了很多年找不到的爹?”顿了一顿,又加上一个实在很不想说出来的猜测,“……或者,你自己有在外乱搞,丢了儿子什么的?”
白衣青年沉默了很久,“我是鱼变的。”
杨夕一脸不可思议:“那你和掌门怎么会这么像?”
“同修龙形,多有相类。”青年白蒙蒙的眼睛闪出一点光彩:“但贵掌门强我太多,却是不敢相比的。”
杨夕诧异:“掌门的元神是四爪银龙,可我看你是五只爪子呢!”
青年道:“他肉身成人,走的剑修一途。我却是修的本体,没有人形。”见杨夕一副懵懂神色,又耐心解释,“六道修行,可走的路有很多种。但大体不过是修本体,修它途。修本体最为容易,进境也快。但若论起实力,却远远不如专修它途。你昆仑剑修的道统,比起常规人修的区别,便是走的灵修一路。”
杨夕张口结舌:“神马?”
“肉身修人道,同时以身为鞘,元神合剑,以人魂为剑灵。这便是同时有了人修的本事,也有了灵修的本事。不然同是剑修,又怎能强过他人那般多?”
杨夕琢磨了一下,觉得好像的确有道理。人剑合一,可不就是昆仑剑修的准则?再细细一想,忽然满脸震惊:“那掌门岂不是妖修修成了人的肉身,元神还修成个四爪银龙,然后又走了剑修的路……所以?”
青年安静的点头,“花绍棠同时修成人、妖、灵三道,纵然妖道上我比他走的远,但若论实力,我就是把失散多年的兄弟、一直没找到的爹、和不小心丢了的儿子都叫来,也绝不是一合之敌。”
杨夕:“……”
一脸认真的洗涮别人,老龙你不厚道。
青年脸上是微微的神往,提起花绍棠,似乎格外话多:“所以我才很佩服花绍棠,须知六道在修行之中,妖修最笨,却肉身强悍。人修最聪慧,却天生命短。灵修万古长存,却是修行进境最慢。花掌门他敢同修三道,又的确成了,这是大毅力,大勇气。”
杨夕也盘腿坐下来,这种跳出物种的修炼观点,不知是不是妖修特有的。但她以前从未听过,甚至“山河博览”也是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的。
“我明白了,掌门等于是放弃了妖修的强悍肉身,又没有人修的聪慧,灵修万古长存更是挂不上边儿的。三个种族的优点,全都跟他拜拜了,可他却同时得承受妖修悟性不足,人修寿命短,灵修进境慢三个缺陷。”
杨夕闭了上了眼,“上天规定了六道终生的修行方法,想逆着天道,得到比它规定更多的本事,定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隐隐的,随着说出这句话,杨夕心中便有了一点明悟。有些一直想不通的东西,一瞬间也就通了。
我为什么一直比身旁人都活得困难。要挨打,要挨饿,要随着老道士颠沛流离,要在十岁不到便双手染血。
杨夕从没和人抱怨过这些,但在吃饱了饭,不用挨揍的空隙里,又难免的想,这到底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我总想得到些天道没有分给我的东西。天道不予,我便只有跟天去抢……
天生万物,是为父。子与父争,焉能不难。
冥冥中,一年来历经风雷双劫却不肯进阶的境界,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杨夕在一条雪龙的识海里,陷入了顿悟。
“人修果然聪明,十几岁的小婴儿,竟然就能因这些天地大道顿悟。”雪龙化成的青年叹息一声,“却是不清楚,是人修的娃娃都能如此,还是眼前这一个,特别有悟性……”
过了许久,杨夕再睁开双眼。
黑眸中精光内敛,蓝眸中离火湍流。正是刚刚进阶,且境界极为稳固的表现。
练气五层,进阶!
“多谢先生指点,敢问先生名讳?”
杨小驴子,一向最识好歹。得人一番指点,称呼就已经变成了先生。略一迟疑,又道:“若如先生所言,妖修悟性最弱,那先生能有这等见解,必然是一方大妖,又是如何落得……龙游浅滩?”
这话当然是不大礼貌的。可杨夕觉得跟性情单纯的妖修打交道,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接一点。更何况,若不能确定眼前妖修是怎样的心性,她也不好执行自己的计划……
雪龙青年听了这话,又恢复了最初的沉默。许久,才平平开口:“吾名归池,能有这番见解,落得这番境地,皆是缘于一个叫归自去的——人。”
然后,杨夕便听到了一个,极老套的甚至与“背叛”都无关的故事。
数千年前,归池还是一家富户池塘里,一尾普通的雪鲤。
照理说,鱼若想化龙,都得是海浪波涛中成长起来的。区区池塘,实在不足以支撑一尾雪鲤成妖。
可这富户家中有一个不得宠的幼子,天生聪慧,悟性非凡。却总被长子欺压,得不到修炼的资源。于是每每恨恨难平的到这池塘边偷哭,然后又在这池塘边研读道法,修炼灵力。
小雪鲤懵懂的被这灵气滋养,道法感悟,慢慢的就有了一点灵智。雪鲤是个知道上进的好雪鲤,于是自己就开始颠三倒四的也努力修炼起来。
可是它修的方法很不适合妖修,终于把自己修成了个怪模怪样。那幼子一日无意中发现了它,只当它是个怪物,就要偷偷拿去炖了进补。
雪鲤吓坏了,情急之间竟然忽的说出了人话:“瓜娃子!”
幼子傻眼了。雪鲤自己也惊呆了。
雪鲤并不懂这话意思,只知道这家的长子经常这样喊亲弟弟。便以为这是个名字。它惊的只是自己会说话了。
那幼子却气坏了,把这小破鱼,很是从头到脚拍了一遍,几乎吓掉了一层鱼鳞。
这个富户的幼子,便叫作“归自去”。
归自去幼年虽有家庭,却一直精神孤苦,得了条会说话的小妖做伴儿,便偷偷的搞到一点灵液,养了起来。并没舍得“炖了”。
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归池”。意思是“归自去在池塘里捡到的。”
后来还找了妖修合适的功法,教它修炼。时时给这“笨蛋鱼妖”讲解道理。
待到这小鱼渐渐有了大鱼的本事,归自去便和它结了契。
雪鲤感恩,即使是主仆契约,也结得心甘情愿。
后来归自去年纪渐大,逐渐显出了本事。终于得到仙灵宫一位大能的赏识,拜入门派。大门派,并不是那么好混的,幼子因为幼年遭遇,性子独来独往,虽然天资不错,却也很是遭了一番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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