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诡传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六道
赵晨眉头紧锁地说道:“这次参加集会的老兵人数不少,除了定居在西京的老兵外,还有从其它城镇赶过来的老兵,人数恐怕不下四、五万,大人也不必非要亲自去参加,派人代为出场亦可。”
上官秀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妥,这样的集会,还是应由我亲自出面为好,不然,就太伤老兵们的心了。”
“可是大人,现场那么多的人,场面难免混乱,万一有刺客藏在其中……”赵晨忧心忡忡地说道。
“难道为了提防刺客,我还足不出户、不敢见人了不成?”现在一听到刺客二字,上官秀就感到头痛。
他白了赵晨一眼,沉声说道:“提防刺客,是暗旗、影旗、宪兵队之责,如何戒备,如何布防,由你和老段、獠去安排布置。以后诸如此类的琐事,不必再拿来烦我。”
稍顿,他又说道:“既然是老兵集会,不能没有酒菜,这些你去安排,所有费用,皆由郡府来出。”
“是!大人!”赵晨没有忽视上官秀脸上流露出的烦感,不敢再多言,躬身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第二天,傍晚,参加集会的老兵们陆陆续续的向长隆街集结。
长隆街是西京是一条主街道,距离郡尉府不远,街头是菜市口,街尾直通郡守府。平日里,即便是在晚间,这条主街道也很是热闹,街道两旁的酒楼、青楼、赌坊生意兴隆,宾客络绎不绝。
今晚,宪兵队早早的戒严了整条街区,街道两旁的大小店铺全部停业,由宪兵驻守,房顶上,也都安排了岗哨守卫,整条长街,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天色渐黑,老兵们各自带着铺垫,经过宪兵的检查之后,进入长隆街,在宪兵的安排之下,有秩序的席地而坐。
等到戌时,长隆街已然是人满为患,放眼看去,一眼望不到边的长街上,全是人。
赵晨猜测,此次前来参加集会的老兵可能由四、五万人,而实际到场的,估计不下十万之众,即便如此,仍有许多的老兵没能进入长隆街,因为长隆街内实在是没有地方坐人和站人了。
看到这许多人到场,赵晨、段其岳、广獠都是面色凝重,神经紧张,人越多,戒备的难度就越大,这许多的人里,鬼知道混入了多少的刺客。
戌时过了一刻,上官秀终于到场。
随着上官秀的出现,长隆街上立刻陷入一片沸腾。其实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上官秀的身影,只是听到前面的人高喊镇国公来了,人们便跟着鼓掌欢呼。
到场的这些老兵,大多都是四、五十岁,还有六十开外、头发斑白的老头子,此时人们兴奋得一个个脸色通红,不约而同地纷纷站起身形,向街尾那边张望。
在街尾那头,宪兵队临时搭建起一座高台,本来上官秀是应该坐在高台上,可是到场后,上官秀觉得这里距离老兵们太远了,他没有上到高台,而是直接走进了长隆街内。
见状,赵晨、段其岳、广獠等人同是一惊,纷纷上前拦阻,急声说道:“大人,不可!”
上官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他这次出席,不是为了装装样子,更不是来摆架子的,而是真的想与贞郡的老兵们把酒言欢,对饮谈心,感念他们对风国,对贞郡做出的贡献,对这些退伍的老兵们,上官秀是打心眼里尊敬。
随着上官秀走进来,四周站立的老兵们无不是激动异常,身形颤抖,呼啦啦的跪地声此起彼伏。人们单膝跪地,插手施礼,行军中礼仪,不时有人大声喊道:“小人拜见大人!”
上官秀所过之地,周围众人,皆是跪地一片,拜见之声,不绝于耳。
直至上官秀走到长隆街的正中心,他方停下脚步,振声说道:“诸位军中前辈都请起吧!要说拜见,也应是秀拜见各位前辈,而非前辈们来拜见秀!”
他没有扯脖子大喊,但他的声音却随风飘出好远,即便是站在街头巷尾的人们,也能隐约听得到。
众人闻言,心中感动莫名,不管上官秀在别地的口碑如何,但在他们的心目当中,他就是贞郡当之无愧的战神。
老兵们纷纷站起身形,人群中不时传出高喊之声:“大人您好啊!”“多谢大人能在百忙中抽空见我们这些老兵!”“大人没有忘记我们这些老兵,我们心里高兴啊!”
人们的话都很朴实,也听得上官秀心头发酸。他深吸口气,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前辈,请坐吧!”
等在场的老兵们纷纷落座之后,上官秀也和众人一样,从安容那里接过来一只铺垫,席地而坐。
他看了看左右,见赵晨、段其岳、广獠、肖绝、吴雨霏等人都是表情严峻,如临大敌,紧张的向前后左右巡视着,他淡然而笑,扬头说道:“上酒菜。”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妥当的宪兵们纷纷走出来,有人捧着酒坛,有人捧着罗起好高的酒碗,还有人端着下酒的小菜,于人群当中来回穿梭,一一发放下去。
上官秀拿起酒坛,倒了一碗酒,他把酒碗高高举起,大声说道:“这一碗酒,敬我大风历代先烈!”
“敬先烈!”十多万众的老兵,齐齐举酒碗,振声齐呼。
说话之间,人们纷纷把碗中的酒水洒在地上。
上官秀倒满第二碗酒,说道:“这第二碗酒,敬我贞郡阵亡之兄弟!”
“敬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第三碗,敬在座的各位老兵,秀,先干为敬!”说话之间,上官秀端起酒碗,一仰头,把碗中满满的烈酒一饮而尽。
贞酒干烈辛辣,入肠如火如刀。一碗酒下肚,上官秀的脸色泛起红晕。
“大人,小人斗胆,敬大人一碗!”坐于上官秀附近的一名老者,双手端碗,颤巍巍地站起身形。
风诡传说 第559章 情真
第559章 情真
上官秀想都没想,提起酒坛,倒满一碗酒,与老者隔空相敬,说道:“敬前辈!”说完话,一仰头,又是一大碗酒下肚。
军中的敬酒,不讲究含蓄,只讲究爽快。上官秀如此痛饮,让老兵们更是激动兴奋。
各地老兵的代表,纷纷走到上官秀近前,轮番敬酒。上官秀是来者不拒,有敬就有回,只一会的工夫,他身边的那一坛酒便已经快见底了。
别看上官秀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脸色红扑扑的,眼睛也依旧明亮,但站于他身后的安容看得清楚,上官秀坐在铺垫上的身形已经在微微摇晃。
她向前凑了凑,弯下腰身,靠近上官秀的耳边,小声说道:“大人,不能再喝了?”
上官秀回头白了她一眼,不满地沉声说道:“这里哪有你们女人家说话的地方?退下!”
安容闻言,不留痕迹地撇了撇小嘴,现在上官秀是不歧视她宁南人的身份了,倒是开始歧视她的性别了。她心中嘀咕,你们风国的皇帝还是女人呢,怎么没见你去斥责皇帝?
上官秀与老兵们推杯换盏,喝着喝着,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自己喝过多少碗酒了。
这时候,一位喝得红光满面的中年老兵摇摇晃晃地走到上官秀近前,舌头发直地说道:“大……大人,小人……小人能否敬大人一碗?”
“好!前辈敬酒,秀岂敢不喝?秀先干为敬!”上官秀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中年老兵也不含糊,同是把碗中酒喝尽。而后他身子左右摇摆两下,噗通一声横倒在地上,周围众人见状,皆哄堂大笑。
很快有宪兵走过来,把醉死过去的老兵抬了下去。现在宪兵们的活儿,基本就是抬走那些不胜酒力、倒地不起的老兵们。
不远处的一名老者向上官秀拱手说道:“老夫已年过六十,儿孙满堂,再无牵挂,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跟随大人去驰骋沙场,不知,大人能否再收下老夫,去为国征战!”
上官秀闻言,举目看向那名老者,意味深长地说道:“前辈该为国效的力,早已效过,现在该是前辈颐养天年的时候,为国征战,驰骋沙场,就让给年轻人去做吧!”
“大人可是看老夫的年岁大了,以为老夫打不动了?”老头子也是个倔强的牛脾气,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形,拍着胸脯说道:“在大人面前,老夫不敢大话,想当年,老夫在军中,一战下来,斩敌十首,不在话下,即便是现在……”他环视两边的宪兵,傲然说道:“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两三个也到不了老夫的近前。若大人不信,可与老夫比比腕力!”
肖绝皱了皱眉头,正要出言训斥,上官秀则是仰面大笑,从铺垫上站起身形,说道:“有何不可?”说话之间,他走到那名老者近前,还真与他掰起了手腕。
老头子不是修灵者,只有一身的蛮力,力气自然远远比不过上官秀。后者的手臂竖立在空中,任凭老者如何用力,就是扳不动丝毫。当然,上官秀也没有用力去扳老者的手臂。
等老头子累得气喘吁吁了,才松开上官秀的手,看上去两人像是旗鼓相当,谁也没赢谁,可老者心里明白,上官秀根本没有发力。他心悦诚服道:“大人神武,老夫自愧不如。”
上官秀笑道:“前辈老当益壮,是秀不如前辈!”
老头子眼圈一红,看着上官秀,喃喃说道:“真想……真想再年轻个几十岁,跟着大人去征战啊!哪怕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此生亦无憾矣!”
“不瞒大人,老夫膝下四子,二子殉国,孙十余,一孙殁于一次国战,三孙殁于二次国战……”
有相同经历的不止老者一人,周围的许多老兵都是感同身受,思及战死沙场之儿孙、亲人,心如刀绞,纷纷用袖口弹泪。
贞郡十个县,就那么多的人口,两次国战,贞郡军阵亡数十万人,平摊下来,几乎五成以上的家族都有为国捐躯者。
上官秀闻言,亦是心头酸楚,看着老者和众多老兵脸上的悲色,再摸着老者掌心厚厚的老茧,他也不知为何,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簌簌的滴落下来。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还统帅贞郡军,只要我等家中还有一子,还有一孙,必让他去投军!”“我贞郡从无怕死之儿郎!”“大人有恩于贞郡,贞人也愿意为大人去赴汤蹈火。”
“它郡百姓,都说大人凶残无道,是奸臣,是朝廷鹰犬,我等贞人从不相信,只要大人颁布招兵令,哪怕贞郡只剩下我等风烛残年之老人,也必为大人去拼死一战!”
听着周围老兵此起彼伏的表态声,上官秀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突然单膝跪地,神情悲怆地说道:“秀不才,率领贞郡将士,两次远征宁南,两次无功而返,铩羽而归,不知有多少忠魂义士埋骨他乡,却未能收复一寸故土失地,秀愧对贞郡父老,更愧对大风历代先祖英烈,此乃秀之过也,历代先祖,在九泉之下,必难瞑目……”说到这里,不知不觉间,他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上官秀从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他也从不会在人前轻易落泪,但是现在,他就是忍不住了,看着在场的老兵们,就如同看到了家中的长辈,真情流露,这一刻,他只是个有心无力的孩子。
在二次国战,他率军撤离宁南,途径天京附近的时候,非要跑去天京打一仗,非要用火枪打天京城一枪。
旁人看来,他是在刁蛮任性,可又有谁知道,那一枪里,包含了他多少的心酸、不甘、失望与无力。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即是他当时的心情写照,也是他现在的心情写照。
对他而言,抢回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没有夺回故土失地来得重要。
上官秀跪地,失控而哭,感染了四周的宪兵队队员,也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老兵,人们纷纷跪在地上,哭声四起。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肖绝和吴雨霏上前,把上官秀搀扶起来。
人群中,很快也响起了风国的国歌,大风歌。
“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歌声悲壮,人们高唱了一遍又一遍,歌声高亢,几乎响遍了西京城。
还未离开西京的辛继成,身在长隆街附近的一座酒楼内。他在酒楼的三楼订下一间包房,窗户的方向正好对着长隆街,虽说距离较远,但也能看清楚个大概。
和他一起在包厢里的,还有几名青年男女。
其中一名女子比他小了几岁,相貌与他极为相似,美艳无双的小脸透出一股英姿勃发之气。她正是辛继成的妹妹,也是辛家嫡系的长小姐,辛继瑶。
辛继瑶在宁南的身份,比辛继成要显赫得多,她是辛家老族长最钟爱的长孙女,公爵爵位,征西将军号,挂前将军职,掌管着征西集团军,也就是宁南中央军第十四、十五、十六军。
如果说上官秀是风国的杀人狂魔,那么辛继瑶就是当之无愧的宁南杀人狂魔。
她率军打仗的理念是,攻一城,屠一城,攻一国,屠一国。宁南西方诸国,形成联盟之后实力不容小觑,但自成立以来,只进犯过宁南一次。那一次列国联军被辛继瑶统帅的征西集团军杀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归,辛继瑶不依不饶,报复性的率军攻入西方诸国中的莫茵国,一举攻陷莫茵国的国都萨雷城,偌大的一座都城,被她给塌成了平地,城中军民,无一人幸免,莫茵国国王的首级被她挂在帅旗上,带回了宁南。征西集团军驻守宁南西部,数年来,宁南西部太平无事,纵然是直接面对西方强大的诸国联盟,却无一兵一卒敢来进犯。
可以说宁南敢把全部的精力转移到东方,对风国发难,与辛继瑶镇守西部、威慑西方列国,免去宁南的后顾之忧有直接关系。
这次,辛继瑶是瞒着朝廷、瞒着家里,偷偷随兄长来到风国。她对上官秀这个人很感兴趣,想见识一下上官秀究竟长了什么样的三头六臂,能把偌大的昊天搅个天翻地覆,让朝廷对之束手无策。
上官秀接见辛继成的时候,辛继瑶也有在场,只不过她当时混在下人当中,事先服下了散灵丹,还做了乔装改扮,加上她的三哥长得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当时在场众人都去关注辛继成了,并没有人多去留意她。
此时,辛继成站在窗前,遥望远处的长隆街,听着传来的一阵阵歌声,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辛继瑶走到他的身旁,洁白如玉的柔荑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巧笑倩兮地问道:“三哥看到了什么?”
辛继成回过神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幽幽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恐怖。”
“恐怖?”辛继瑶噗嗤一声笑了,柔声说道:“三哥觉得这么一群一半身子已经埋进土里的老头子们恐怖?”
辛继成缓缓摇头,目光再次投向长隆街,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兵固然并不恐怖,恐怖的是风人的凝聚力。而这,又恰恰是我昊天所欠缺的。”
风诡传说 第560章 情敌
第560章 情敌
宁南人的构成,超过半数的异族人口,这是宁南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死结,最大的致命伤,谁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谁都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辛继瑶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晶亮的眼睛注视向长隆街,嘴角挑起,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我杀了他,三哥是不是就觉得没那么恐怖了?”
怔住片刻,辛继成身子顿是一震,急声说道:“妹,你可不要小看了上官秀,连君启寒都杀不了他……”
辛继瑶噗嗤一声笑了,不以为然地说道:“君启寒的灵武,充其量也就算是刚入门,只不过倚仗着君家的背景,被人们捧上了天,实际上,登不上大雅之堂。”
灵武修为境界突破灵空境,进入第二阶段,这时候,修为的高低已排在其次,元素控制力才是最重要的,决定这个级别的修灵者是不是高手,也就看他元素控制能力的强与弱。
灵神一体体质,在这个阶段才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
拥有灵神一体体质的修灵者,在修炼期间,修为提升的同时,精神力也能得到相应的提升,省去了把灵气转化为精神力的过程,不必浪费灵气和时间去专门修炼精神力。
这个优势之大,是寻常修灵者难以想象的。而辛继瑶和上官秀一样,她也具备灵神一体体质,她瞧不起修为境界与她旗鼓相当的君启寒,绝非她目中无人,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旁人这么说,辛继成或许还会嗤之以鼻,认为对方是在说大话,但自己的妹妹这么说,他倒是无话可讲了。辛继瑶的灵武具体有多厉害,他并不知情,他只知道,辛继瑶之所以能在十六岁便出师,离开广灵宫,是因为她打败了她的师父。这么多年来,辛继瑶征战沙场,经历过的大仗小仗不计其数,但还从未遇到过一名能与她相匹敌,与她不相上下的对手。
他注视辛继瑶许久,缓缓摇头,说道:“太危险了,即便你单打独斗能胜过上官秀,但他身边还有不少的灵武高手,何况,陛下现在要的是与贞郡军议和,你又岂能去生乱?”
辛继瑶咯咯地笑了起来,满面轻松地说道:“三哥,你怕什么,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嘛!像上官秀这样的人,我又怎么舍得这么轻易的杀掉他呢,我只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他,杀光他身边所有的人,然后带着他回家成亲,应该,再没有什么是比这更能羞辱风国皇帝的了吧?哈哈!”
听着她悦耳却又让人毛骨悚然、心底发寒的笑声,辛继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于自己的这位小妹,他是摸不透她的心思,他也不想去摸透,在他看来,能摸透她心思的人,都不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内。
他慢悠悠地提醒道:“爷爷一直有意让你嫁给君启寒。”
“切!”辛继瑶撇了撇小嘴,冷笑道:“凭他也配?除去家世,他在我眼中一钱不值。三哥以为我是一个会为了对方家世而委屈自己的人吗?”
辛继成耸耸肩,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方缓缓说道:“我听说,君启寒秘密来了风国。是为了一个女人。”
辛继瑶对君启寒的事提不起任何兴趣,兴致盎然地望着长隆街那边。见她听完自己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辛继成暗暗叹口气,看来爷爷打算与君家联姻的计划,怕是要以失败告终了,小妹不愿意去做的事,没人能够勉强,连陛下都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宠着护着,她还会把谁放在眼里?
他不放心地叮嘱道:“放弃你心里的想法,不要去招惹上官秀,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三哥,我知道了。你不要总是那么婆婆妈妈的好不好,一点也不男人。”
“……”辛继成忍不住在妹妹的头顶上狠狠戳了一手指头,沉着脸说道:“没家教!”
辛继瑶俏皮地向他吐了吐舌头,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幽光。她嘴上是答应了三哥,但她的心里可不是那么想的。
宁南中央军大规模的向北集结,就连常年驻扎在西部边境的征西集团军都开始回撤,向杜基边境进发,贝萨又哪能看不出来宁南的意图?
与宁南打一场国战,贝萨并不怕,贝萨最担心的是风国参战,如果风国与宁南、杜基联手一处,贝萨无论如何也打不赢这一战,如果在国战爆发期间,风军突然趁虚而入,攻入贝萨境内,那对贝萨的打击更是致命的。
弄清楚风国的意图,稳定住风国不参战,这对于贝萨而言至关重要。为此,贝萨特意派出王子伊恩普洛斯出使风国。
其一,伊恩曾在风国留过学,对风国很熟悉,会说一口流利的风语,其二,伊恩在风国留学期间,和当时还是长公主的唐凌是同窗,两人的关系亲密暧昧,现在唐凌已是风国皇帝,由伊恩出使风国,利用他和唐凌之间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唐凌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和伊恩见面的机会,没想到,伊恩竟然再次出访风国。当然了,这个消息也被上京的暗旗人员第一时间传回到西京。
接到消息的赵晨看完传报后,眉头拧成个疙瘩。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贝萨只是一般的出访,那倒没什么,可出访之人偏偏是伊恩,是陛下的旧情人,谁又敢保证两人碰面后不会旧情复燃。
赵晨没敢耽搁,拿着上京来的飞鸽传书,立刻去找上官秀,将传书交于他过目。
上官秀和老兵们喝得那顿酒,让他一连宿醉了两天,现在已是第三天,脑袋还是晕乎乎的,隐隐作痛。
他接过赵晨递来的传书,眯缝着眼睛看了一遍,发出‘哦?’的一声。
而后,他把传书放下,轻轻揉着太阳穴,说道:“贝萨,看来是真打算与宁南开战了,不然,他们绝不会火急火燎的派一名王子当使者,来刺探我国的意向。”
赵晨暗叹口气,秀哥没从这份传书中看出轻重缓急吗?“秀哥,贝萨的打探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出访之人是伊恩,是陛下的……的……”
“老相好?”上官秀笑了。这话也只有他敢说出口,赵晨哪里敢说啊!上官秀耸耸肩,含笑说道:“他二人能见上一面,倒也是件好事。当初的那段感情无疾而终,她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见面之后,那个疙瘩也就解开了。”
“难道,秀哥就不怕、不担心吗?”
“怕他二人旧情复燃,再续前缘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明她的心里没有我,究竟不是我的人,早点结束彼此的这层关系也好。”
“秀哥……”赵晨是不太看好上官秀与唐凌的这段姻缘,但他更不愿意看到上官秀被唐凌抛弃,唐凌转而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这对上官秀是奇耻大辱,对他,对整个贞郡军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见赵晨满脸的急切,上官秀扬头说道:“去准备一下,我近日回京。”
呼!赵晨闻言,长长松了口气。只要秀哥在上京,伊恩也就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了。
上官秀看他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晨,你看起来似乎比我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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