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禾九九
允冬海忙应了声,退下去办事。
五人瞧见贺靖逸突然走出去还深觉疑惑,叶琮还悄悄踹了周剑鸿一脚,小声斥责:“就你毛病多。”
转眼瞧见贺靖逸动作,各个心中大惊,几人跟着贺靖逸已有数年,常友道更是从他五岁时就开始教他功课,可谓看着贺靖逸长大。
这么多年相处,他们何曾见过贺靖逸如此关心爱护一个人,贺靖逸生性冷漠孤高,深藏不露,原来也有如此贴心呵护的一面。
众人只觉异常新奇,待贺靖逸走回座位时,看他的眼里也多了不少笑意。
皇后为上 第十章
贺靖逸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正在傻笑的周剑鸿。
周剑鸿身旁的叶琮再次踢了他一脚:“继续说啊。”
他声音很轻,比之前降了不少音量,周剑鸿心里有数,也降低了音量说话:“去年秋天,成都府一代陆续来了一些外乡客,这些人时不时在当地做做善事,混迹在贫民,甚至乞丐之间,久而久之有了一定影响,之后他们就开始宣扬他们的教义,声称能带他们脱离苦海,享受荣华,因着早先的善举,得了不少教从,粗略调查,已有几百人加入。”
王时初道:“没有向朝廷登记过的教派是不允许招收教徒的,剑南道节度使竟未发现?”
“他们在贫民与乞丐间游走,动作也小,节度使并未发现,这些还是我们派去的密探查到的。”周剑鸿顿了顿,悠悠叹道:“短短数月间就得了几百人,这几百人可是能组成一支军队了。”
“这和失踪的农户,还有北斗七星有什么关系?”叶琮好奇问道,又看了眼贺靖逸:“太子怎么知道有异教徒的?”
贺靖逸淡淡开口:“我猜的。”
他一句话说得叶琮差点没噎死,眉尾抖了抖,拱手道:“太子猜都能猜这么准,臣佩服。”
花南锦好笑的摇了摇头:“我猜那异教的标志就是北斗七星。”
周剑鸿一拍手:“南锦说得不错,正是如此,那些人的袖口的都绣着北斗七星。”
叶琮推了他一下:“小声点,当心吵醒太子妃。”
周剑鸿瞧了贺靖逸一眼,见他脸色没变,放了些心,忙点点头道:“好,好。”
常友道捧着茶盏,仔细的听他说完,才将这杯进贡的蒙顶甘露举到嘴边品了一口,“可知道他们的教名是什么?”
周剑鸿忙回:“紫金教。”
常友道放下茶盏:“紫金教?哪个紫金?”
周剑鸿回答:“紫金花的紫金二字。”
几人听罢默不作声,叶琮纳闷道:“就跟什么莲花教差不多嘛,那既然是紫金教,为何他们袖口不绣紫金花,却绣北斗七星呢?”
他说完想了想还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为了方便才选了北斗七星?”
周剑鸿接口道:“我也对此有疑惑,想必其中有什么深意,南锦,你最识花卉,你如何看?”
花南锦在手心轻轻的敲了敲随身携带的那把竹丝腰扇,缓缓开口道:“紫金花又叫紫兰花,紫薇花,夏日开花,此花寓意好的运气,却不知与北斗七星有何联系?”
“莫非不是指花,而是其他?我记得有个地名也叫紫金,或许是这异教的起源地也说不准。”
几人低着头仔细思考着,一直没有开口的贺靖逸嘴角微微勾起:“他们想叫的恐怕不是紫金,而是紫微吧。”
常友道一愣,忙侧身看向贺靖逸问道:“太子,此话怎讲?”
周剑鸿也道:“若叫紫薇也同是一种花罢了,与北斗七星何关?”
贺靖逸微微抬了抬下巴:“不是紫薇,是紫微,紫色的紫,细微的微。”
花南锦反应迅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叶琮坐直了身子,将视线移到他身上,急切问道:“怎解?”
“紫微也就是北极星,乃帝王之星,北斗七星则是围绕在其身边的守护星。”花南锦说道此眯了眯双目:“看来此教目的不简单。”
常友道心下大骇:“如此说来,此教竟有谋反之心了,需得禀报圣上,早日取缔才好,否则按照这般吸收教徒的速度,恐怕会危机江山社稷。”
周剑鸿为难道:“剑南道节度使已经加入此教的民众监视起来,但那些外乡人却消失不见,抓不到他们就更别提抓到此教的主事人。”
贺靖逸垂了垂眼睑,看着眼前地图上那七个用红叉标记的位置,幽幽:“放心,既然故意让我们知道,迟早会出现的。”
周剑鸿不解的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地图也明白了。
王时初点点头道:“太子说得不错,他故意选这七户农户,为的就是一个目的。”
叶琮稀里糊涂的听着他们的话,身子向他倾去:“什么?”
花南锦接口回答:“挑衅。”
贺靖逸眯起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危险,开口道:“那件事查的如何?他们的残余势力如今何在?”
周剑鸿忙回道:“暂时没发现他们的踪迹,也未发现与这件事之间有何关联。”
贺靖逸点点头:“盯紧些。”
周剑鸿拱手说是,王时初瞧了眼神色未动的贺靖逸:“太子对今日朝上御史大夫弹劾吏部尚书收受官员贿赂的事怎么看?”
贺靖逸看着他不答,王时初看懂了他眼神,笑了一声:“五皇子这个人,我们平时倒是小瞧了。”
贺靖逸微微勾起嘴角:“随他去吧。”
常友道也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微笑:“吏部尚书那个墙头草锄了也好。”
周剑鸿转了转他那颇露精明之色的眼瞳:“太子,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将他收做我们所用?”
贺靖逸摆摆手:“贺明博如此煞费苦心,吾怎好让他失望。”
周剑鸿点点头笑道:“是,反正吏部侍郎是我们的人,让他多盯紧些。”
几人心照不宣的轻笑了两声,各个眼中意味不明。
贺靖逸察觉到师玉卿动了动身体,起身对几人道:“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起身向他行礼道别,贺靖逸摆摆手,先一步走到了师玉卿在的房间,几人瞧着太子心思全在一个人身上,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路的步伐,感慨不已的退了出去。
叶琮边走边发出啧啧的声音,花南锦好笑的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嘴里嘀咕什么呢?”
叶琮也不恼,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感慨道:“我只当我们太子冷得跟块冰似得,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太意外了。”
周剑鸿手背在身后,听见他们的话也插口道:“是啊,惊得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王时初微微笑道:“可见太子是动了真心了,不过我们太子妃性子也颇为沉稳,我们议事最少也要一个时辰以上,他竟也坐得住。”
花南锦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悠悠道:“我看太子妃模样年纪虽小,却已有文人的风雅,想必惯是读书的,他每次拿书品读的样子也颇为认真,可见是个爱读书之人,没看太子原先那件摆放墨宝的屋子都改成了书室吗?许就是给太子妃用的。”
周剑鸿抬起低头看路的双眼,朝他点点头:“还是花兄观察入微。”
常友道走在几人前面,听见几人说笑,侧过身斥道:“莫拿太子太子妃取笑,没了规矩!”
几人知道他只是唬唬自己,忙拱手笑道:“是,太傅,学生们再不敢了。”
常友道无奈的白了他们一眼,甩了甩袖子继续向前走去。
贺靖逸坐到师玉卿身边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悠悠转醒,看着他睁开迷蒙的双眼,不自觉伸手揉眼睛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
他摆了摆手,早已等在外头的陆福连忙端着一碗茶水走了进来。
贺靖逸接过茶盏拿开盖子,递到师玉卿唇边,低声温柔道:“渴不渴?喝点水。”
师玉卿刚睡醒,意识还很混沌,迷迷糊糊的配合的被他喂下了茶水。
贺靖逸等他喝完了,将茶盏放回陆福端着的盘子里。
他看着师玉卿乖巧喝水的模样,心里痒痒的,低头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师玉卿眨了眨眼睛,屋里烧着炭火,他身上裹着裘皮,又被贺靖逸抱在怀里,稍稍感觉有些热,他动了动身子:“殿下,什么时辰了。”
“快到申时了,你中午没睡,要不要再睡会?”
师玉卿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不自觉在贺靖逸怀里拱了拱:“殿下,我有点热,想出去走走。
贺靖逸嘴角溢出一声轻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对站在一旁侍候的允冬海道:“把炭盆撤了。”
允冬海立刻让人去办,贺靖逸又柔声道:“你刚睡醒,现在出去吹了风可能会着凉,再坐会。”
师玉卿听他说得有理,乖顺的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他的怀里。
珠桐和秋芷端了些糕点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
师玉卿睡醒确实有些饿,见送来的又是自己喜欢吃的龙须酥,拿起一块尝了起来。
“你今天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师玉卿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糕点残渣拍掉,笑了笑道:“没什么。”
他不会说谎只好隐瞒不说,贺靖逸一眼看穿,“你来宫里也有七日了,可还习惯?”
师玉卿微笑道:“殿下对臣很好,臣很适应。”
“那就好,若是觉得闷了可以出宫走走。”
师玉卿一下坐直了身体,惊喜的睁大了眼睛道:“我可以出宫吗?”
贺靖逸点头道:“我同你一起去。”
他说着身体朝师玉卿倾了倾:“是不是想家了?还是宫里待着闷?”
师玉卿抿了抿唇羞赧的笑了笑,贺靖逸知道自己猜对了,“后日我无事,陪你出宫一趟,你想出去逛逛也可,回韶国郡公府看看也可。”
师玉卿心中大意,开心道:“真的吗!谢谢殿下。”
贺靖逸凝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另一只放在他腰上的手缓缓向下移到他的臀间,低沉的嗓音听起来诱人:“这里还疼了吗?”
师玉卿唰得一下红了脸,僵着身体,低着头道:“不疼了。”
贺靖逸朝他凑得更近:“那便好。”
他简单的一句“那便好”,让师玉卿腰酸背痛在床上爬了一整天。
师玉卿享受着贺靖逸的按摩,心里闷闷得想着:太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节制呢,一次不就好了嘛,怪不得说他后天才有空,早就算好了的。
贺靖逸耐心的陪在床边,看着他酸软无力靠在床上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皇后为上 第十一章
师玉卿想着今日要出门起了个大早,他一早眼含期待,神清气爽的样子,引得贺靖逸心情也愉悦了很多。
两人收拾妥当正要出门,允冬海来报:“徐亭禄来了。”
贺靖逸让他进来,徐亭禄被允冬海带进了殿内,他躬身请了安,起身后道:“太子殿下,皇上有急事请您去勤政殿商议。”
贺靖逸闻言瞧了眼师玉卿,顿了顿点头道:“我即刻就去。”
徐亭禄一拜道:“那老奴先告退了。”
原先的计划看来需得取消了,师玉卿心中难免失望,但也知贺靖逸身为太子必定事务繁重,看他每日都要去上书殿与人商量要事便可知道。
师玉卿微微笑道:“殿下快去吧。”
贺靖逸看着他露出失望的双眼,手指轻轻抚了抚他的面颊:“你来宫里已近十日,还未离开过紫宸宫去别宫看看。”
师玉卿不解的看着他,安静的听他说话。
“勤政殿离御花园不远,玉卿要不要去逛逛?等我从勤政殿回来,我们再一同出去。”
师玉卿眨了眨眼睛:“我们今日还出去吗?”
贺靖逸牵起了他的手:“说好的今日,就今日。”
师玉卿不想他为此耽误正事,便要开口劝劝,他刚落下一个“殿”字,贺靖逸的食指便堵上了他的唇瓣。
“走吧。”
师玉卿看了眼他移开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被他牵着往御花园去了。
贺靖逸将师玉卿送至御花园,命陆福、秋芷等人好生伺候,自己带人去了勤政殿。
御花园是皇宫里最大的一座园林,四处山石奇珍,各色珍贵花草,因着紫宸宫里的畅和园倒也有不少珍贵花石,只是没御花园这般品种多,师玉卿惊奇发现竟有许多奇珍异兽,让瞧着颇为开心。
秋芷带着他边走别介绍御花园的各色景色,师玉卿疑问道:“秋芷姑姑是玉明殿的掌事女官,怎么对紫宸宫以外都如此清楚?”
秋芷一低头和婉的笑了笑:“回太子妃,奴婢原是伺候端昭容娘娘的,娘娘去世后,太子将奴婢调到了玉明殿伺候。”
师玉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御花园景色优美如画,这些动物和花木,我原是在书上看过,但到底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有劳姑姑帮我介绍了。”
秋芷见他赏得开心,掩嘴笑了笑:“不劳烦,太子妃喜欢就好。”
师玉卿瞧着新奇,步子都迈得比平时大些,他左瞧瞧又看看,时而惊讶的睁大眼,时而高兴的扬起嘴角,一旁的陆福和秋芷见他如孩子般天真的笑脸,心里好笑他到底是半大的孩子,平时对人那股乖巧的样子此时全然不见,但却更添活泼。
师玉卿绕过一池荷叶,举起手轻轻的抚过一排垂杨柳枝,碧色绦丝在他手中滑过,浸在池水里带起阵阵涟漪。
他瞧着水里的红色锦鲤慌忙逃开被逗得笑了起来。
他身后跟着的陆福朝身旁的秋芷笑道:“太子妃这如同孩子一般的可爱模样,若叫太子殿下看见,定会开心不已。”
秋芷掩嘴道:“自从太子妃入宫后,太子殿下比以前开心了许多,奴婢们看着也觉得高兴。”
陆福赞同的点点头:“太子殿下一直不成婚,也不纳个良娣、奉仪,连皇上赏赐的宫女都未召幸过一个全给送出了宫,终日只知道劳心劳力的辅佐皇上,太子妃瞧着话不多,心思却单纯,两人如此琴瑟和谐当真难得。”
秋芷笑道:“公公说得甚是呢。”
两人正说笑着,忽然一声猫叫引起了师玉卿的注意,他寻着声源走去,很快在草地里瞧见一只被养的极胖的白毛狮子猫,圆鼓鼓的,霎是可爱。
师玉卿打小便喜爱这些可爱长毛的小动物,如今见了这只狮子猫登时眼前一亮,想抱起来摸摸它瞧着柔顺的长毛,遂朝那猫悄悄走去。
谁知猫灵动亦敏感,他刚走两步便回头发现了他,喵呜一声,朝前一跃跑了。
师玉卿一愣玩心大起追起了那猫,那猫灵巧的跳上了一座等人高的假山又朝前跳了下去。
师玉卿连忙走过去想要绕过假山,还未走到跟前,便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哪里来的畜生!险些伤了我,来人将它给我抓住!”
又听得几人恭敬的回“是”。
师玉卿正想要前去看看情况,迈了半步,想着这里毕竟是后宫,也不知前方是何人,想着自己初来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给贺靖逸带来麻烦,便在假山后停下了脚步转身要离去。
可巧陆福等人赶到,见他突然停下,不知所以,便躬身问道:“殿下,您怎么不走了?”
师玉卿还未回话,假山后的人似是听见说话声,人还未到声先传来:“谁在那里鬼鬼祟祟,还不给我滚出来!”
师玉卿一愣,心道:也不知是宫里的哪位娘子,说话声如此尖利呛人。
即是被人发现,也不好再躲藏,师玉卿理了理衣服,回身从假山后绕了出来。
陆福,秋芷还未开口,见他走过去忙紧紧跟着,走出去一看也吓了一跳,眼前身着玫红色艳丽服饰,头上插满珠钗翠环的,竟然是四妃之首的惠贵妃。
师玉卿抬头看着容貌娇艳冶丽,一脸怒容的美貌女子,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陆福待要开口提醒,惠贵妃身边的掌事女官早已厉声斥责:“大胆!见到惠贵妃还不下跪行礼!”
论理师玉卿无需给惠贵妃行礼,但他初到宫中诸多事宜不熟,加上又是知道惠贵妃家族显赫,又与皇后不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给贺靖逸添麻烦便拱手道:“师玉卿见过惠贵妃。”
惠贵妃原本因愤怒而紧皱的眉心逐渐舒缓开来,转而变成了疑惑:“你是谁?我从未在宫中见过你。”
师玉卿待要作答,却听见她身边的女官睁大了眼睛,声音也小了许多,惊讶的朝惠贵妃道:
“娘子,太子妃就叫师玉卿。”
惠贵妃一手扶着她,另一手扶着一名大太监,听见这话才侧过头正视师玉卿,她黑如玛瑙的眼瞳上下扫了师玉卿几眼,而后哼笑了一声,眼皮轻蔑从他身上扫过:“我当是谁?原来是太子新娶的太子妃呢。”
师玉卿听见她不善的口气怔了怔,想起在家曾听闻,惠贵妃是大皇子圣母,母家昌荣,父亲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她本人也甚为得宠,在宫中素来嚣张跋扈,连皇后都忌惮三分,今日得见她不顾礼仪尊卑对自己如此态度,便得知此话不假,此人并不好相与,他心中正兀自思量,遂闭口不言,亦不理她的冷嘲热讽。
惠贵妃眼眸轻转,嘴角勾起一抹算计:“太子妃刚入宫就想着如何讨好皇后了吗?要不怎得寻了这畜生想要害死我!”
师玉卿听见她突然的训斥双眉一蹙,顿了顿,解释道:“惠贵妃怕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害惠妃贵。”
惠贵妃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你说没有,那这猫是哪里来的?”
师玉卿低眉一扫被惠妃身旁太监抓在手里的猫,淡然回道:“猫不是我的,只是恰好瞧见,觉得可爱过来瞧瞧。”
惠贵妃抬了抬下巴,眼里俱是厉光:“那便是了,你瞧见我在这,故意撵那只猫来伤害我。”
师玉卿莫名被冤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方才瞧着惠贵妃脸上脖子处并无抓痕,见没有伤到人还松了口气,可她这一句句的咄咄逼人,竟是说得他真似故意让猫伤他一般,他隐隐觉得惠贵妃此举是故意为之,想借机赖他伤人。
“那猫并非我的,我也不知惠贵妃在假山后,实属无心,请惠贵妃不要见怪。”
惠贵妃狠狠白了一眼依旧礼义自持的师玉卿:“你一口一个不是故意,如今我因你受惊却属事实,你一个不是故意就想哄骗我吗!你当我是傻得不成!”
师玉卿暗觉不妙,脑中千思百转的思量脱身的法子,可他年龄太小阅历又浅,更对宫中诸事不明,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他瞧着惠贵妃怒气颇盛,只怕不愿意轻易了解此事,他又不想惊动贺靖逸平添他烦恼,心下一急,便道:“若惠贵妃硬要说是我故意为之,我亦无话可说,若惠贵妃心底不平,我愿与惠贵妃去皇后殿下宫中,请皇后殿下予以决断。”
陆福与秋芷暗暗惊讶师玉卿对着气焰跋扈的惠贵妃如此冷静,倒是高看了他几眼,但想到惠贵妃之强势和盛宠,心底焦急不已,惠贵妃与皇后关系势同水火,连皇后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太子妃,如今看她这情形是铁了心要给太子妃教训。
“你少拿皇后压我!到皇后面前又如何?!”惠贵妃一听“皇后”二字顿时火起,瞧着他那副温润尔雅,气质非凡的模样,更是刺眼,冷哼道:你小小年纪家世也一般,不知怎么迷惑得太子,竟娶你做了太子妃。”
师玉卿听着她刺耳的讥讽之语,方才刚舒开的眉心又是一紧,心底又气又无奈,惠贵妃此话竟是连母后也不放在眼里,这可如何是好。他心中思量百转,安静的站着又是一阵沉默。
惠贵妃许是说够了,又睨了他两眼,见他没有丝毫惧怕与慌张,自己反倒如小丑一般失态,心中怒火更胜,嘴角向下一撇,朝身边的掌事女官道:“喜鹊,给我打。”
众人一惊,师玉卿直到此时才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知道惠贵妃颇受皇宠,却不料她为人如此跋扈,居然敢以下犯上。
陆福素日是知道惠贵妃为人的,一听连忙跪下道:“贵妃娘子使不得,太子妃位分只在皇后之下,您万万打不得他!”
惠贵妃听罢冷冷一笑,心道:位分在我之上又如何,若没有我父亲和我哥哥,皇上能成为皇帝?只怕元玉华没命做她的皇后呢!你们现在各个安生太平都是我父亲的功劳,还敢跟我和大皇子作对!我今日就是打了太子妃,反了这个规矩,皇上皇后又能奈我何?!
惠贵妃想到皇后心中揪紧,嫉妒之心盛起,她父亲浴血奋战,哥哥为救成英宗牺牲,凭什么元玉华是皇后而不是她!太子是贺靖逸而不是她的明成!不过是仗着她是成英宗原配,父亲是太师罢了,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成为皇后,让她的儿子成为太子。
秋芷急得额上尽是冷汗,手里的帕子也捏的变了形,她想悄悄离开去找太子,还未动弹,便听惠贵妃冷声道:“想去搬救兵吗?我是大皇子生母,有协理后宫之权,太子妃故意放猫伤害我,按照宫规理应受罚,就是皇上来了也不好怪罪我。”
师玉卿神色肃然抬眸直视惠贵妃,依旧是那般温润的语气,但是隐隐听来已有了冷意,“惠贵妃,你没有权利私自处罚我。”
惠贵妃双眼微眯的回瞪师玉卿,此话让她怒气更甚,她冷哼一声,甩了甩翠绿色的秀帕,朝身旁的喜鹊道:“还不快去!”
皇后为上 第十二章
喜鹊惧怕太子,又见太子妃对着咄咄逼人的惠贵妃没有丝毫怯意,被他的身份与态度所震慑,心里胆怯,她曾听闻太子那日大婚盛况,皆是帝后大婚规制,这太子妃必定十分受皇上皇后以及太子的重视,况且惠贵妃位分在他之下,她一个奴婢如何敢打,她踟蹰了下还是不敢,朝惠贵妃低声道:“娘子,论理你不能私自处罚太子妃,还请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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