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不乖,王爷滚过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暗香
明明人家清雅端方,偏偏自己看出几分妖冶来,可真是……
元昭很快就落笔了,一手字写的是龙飞凤舞,大有破纸而出的气势。不管答案对与不对,只看着这一笔字,叫好声便轰然传来。她自然是十分得意的,她自幼便跟着爹爹习字作画,没有学得爹爹的内敛沉稳,倒是将他骨子里压着的奔放豪迈学了个十成十。她爹说了,这世上是再也没有让她受委屈的人,所以不需要学着旁个女子低眉敛目规行矩步,不需要言斟字酌方敢开口。她是大晋这一朝唯一的大长公主,要有皇家气派,威严尊贵,唯一不能有的便是小家子气的猥琐。
叫好声在耳边骤然响起,岳怀逸扭头观望,便一眼落在了那窗边小几的纸上。看得那字,忽而垂目一笑,这人性子跋扈,字如其人真真是一点假不得。这样的字由眼前这个富家少爷写出来,怎么看都有种令人眼前惊艳的感觉。素来高官深府出纨绔,没想到他不仅嘴巴刁,字画方面的造诣也真是不可小觑。
心里似有根绳牵着,不由的就走了过去,将那张纸轻轻地托于掌心,还不等他看一看上面的内容,就听到元昭在他耳边笑着问,“我这字如何?”
“……”岳怀逸一时微囧,哪有人这样亟不可待的让别人夸赞的,但是不忍心打击她的兴致,微微沉吟便说道:“这字写得好,一笔一划都透着欢快的气息。”那兴奋欢愉之意,几要透纸喷薄而出,让人感受到他的快乐,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与他不同的。
”我心里快活的很。“能有一个人与她前头有怨,后头就能援手与她,还能将身上最值钱的宝贝给她作抵押,这人虽有几分书呆气,却难得品性高端。
岳怀逸一怔,心里快活的很,便能从字上施展出来,这样的纯真可真是难得了。
这世上人心最杂,他少小失楛,最能体会人心冷暖跟复杂。这般单纯的人,竟是生平第一遭遇上。
低头一笑,这玉倒是拿出来值了。
浮财身外物,难寻一童心。
那边那富家少爷也写完了,大家一拥而上,将两张纸放在一起,便开始对比起来,一一比对下来,众人皆是吃了一惊,两人纸上所书字画来历,竟只有一幅存疑,其余十几个来历写的是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元昭倒也真真切切的吃了一惊,瞧着对面这纨绔似是不学无术,不想竟是打了眼,原来是个有真才的。
这可好玩了。
存疑的是一副画,元昭写得是戴文进的《问道图》真品,那富家少爷同样写得是《问道图》只是却是认为乃赝品。时人作画皆爱仿,曾有一典故,五百年前一大家姓原,最爱画山水,且笔锋与众不同自成一派,短短十数年便名声斐扬,引起世人争相效仿,临摹其画者数不胜数。然则临摹者千千万,却只有一女子临的其精髓,画作流出一幅,竟连原主都一时分不出真伪。后接连打听才知乃是一闺秀闲暇仿来自得其乐,不想却被家中下人偷拿出去卖掉换银,因此这幅画才能被人看到。这画闻名于原主竟一时不识真伪,引无数人争相一观。后原姓大家倾慕其才,三顾求亲,成就一段佳话。
“戴文进画作留世虽多,然则未必出现一幅便是真品。他得诸家之妙,道释、人物、山水、花果、乃至于翎毛、走兽无所不工。正因为其诸法皆学,才别具一格。这幅图明显匠气太重,少了其飘逸之感。”那富家少爷洋洋得意,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家里就有一副戴文进的画,看得多了自然就明真伪。
围观之人皆为学子,此言一出,多人附和,明显是认同这富家少爷的话。
元昭轻挑眉峰,却先看向岳怀逸问道:“岳大哥,你认为呢?”
岳怀逸听到元昭先来问他,眉眼带着几分柔和,缓缓说道:“戴文进一生所学尤其杂,世人对其后半生作品皆为熟悉,后期其作品取法于郭李,遒劲苍润,顿挫有力。然则世人对其前期作品多有陌生,这幅《问道图》中山谷险道通往洞天,左侧峰突兀,右边长松茂蔚。山石用斧劈皴,人物作琴弦描,结构严谨,笔法秀劲,系院体画法,属于戴文进前期比较精微、优秀的画作。”他边说边指着画作上的细节给众人看,语调柔和,面色平静,所言有物,一言一语皆有出处,若无真才实学,实难随口就来,毫不晦涩。
因为大家都是学子,并无有威严名望之人坐镇,此时出现争议,便连忙派人去请这画舫的主人前来评判。画舫的主人三十余岁,乃是书画痴人,听到有争议便急忙赶来,问清楚前因后果,且不论孰对孰错,当头一句便是,“我这书画可不卖的,除非以画易画。”
原来这斗口大会便是自家携带画作与人斗口,这画舫的主人拿着自家的画开出这样的条件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一来,元昭跟那富家少爷的打赌却有了变数。元昭不怕这个,先放到一边,便直接问那主人,“这个且不说,你先来说说这画谁评得准便是。”
那富家少爷也着急,立刻附声,“对,先评对错,再讲规矩。”
周围众人皆起哄,岳怀逸立在元昭身后面带浅笑,低声对元昭说道:“你必然赢定了。”
“那当然,我这是慧眼如炬,再没出错过的。你眼光不错,晓得厉害。”
这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惹得周围人侧目频频。元昭却是得意一笑,浑然不惧。
岳怀逸摇头一笑,这人也不知道谁家教出来的,这般的狂妄却又让人处着舒服,也是个奇人。
那画舫的主人听到大家催促,也不卖弯子,直接指着元昭说道:“这位小哥讲对了,这画的确是戴文进的真品。”
那富家少爷倒也痛快,对着元昭就说道:“这五百两银票是你的了,可是这些画主人不卖,你提个条件出来就是。”
输了不耍赖,倒也是君子风范。岳怀逸来京都求学也不愿与人结怨,更何况这个元昭处事略有莽撞,倒不如趁机大家交好,以后见面还有几分情面,想到这里就轻轻扯了扯元昭的袖子,低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人倒是心善!
元昭心情极好,也就不为难人,大大方方的把银票接过来,就对着那富家少爷说道:“我这兄长说了,你人爽快,愿赌服输,敬你人品,这画就算了,大家交个朋友吧。”
那富家少爷闻言倒是一愣,抬头看了看岳怀逸,便拱起手来,道:“这下可好了,不用担心回去挨一顿竹笋烧肉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如此一来岳怀逸跟元昭倒是看着此人颇为顺眼。有些才学,也不仗势欺人,言语还风趣。大家索性结伴同游,有了五百两银子做底气,元昭一条船一条船的赌过去,没把输的人脸色赌白了,倒是让那富家少爷白了脸,扯了扯岳怀逸的袖子低声说道:“你这小兄弟可真了不得,怎么懂这么多?这一路横扫过去,简直是大杀四方,气吞山河啊。”
岳怀逸也是大感意外,虽然心里有些准备,但是元昭这气势还是让人心里惊骇。
“梁兄过誉了。”除了之外,他也不晓得还能说什么好了。
这姓梁的其实也不是外人,正是锦荣伯夫人最小的儿子梁启,因为少小离家求学,今岁才归,所以并不识得元昭,这也没什么稀奇之处。此时听着岳怀逸之言便继续说道:“不用替他谦虚,我求学十几载,今岁才归来,不想才刚要出风头,就遇上这么个浪头打过来,真是出门不看黄历。不过我是心服口服啊,回头还要买几幅戴文进早期的书画看看。”
“那倒不用买了,我家有几幅,借给你看。”元昭正走回来恰听到这句,伸手拍拍梁启的肩膀,她心情大好,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又抬头看着岳怀逸,“一饭之恩,涌泉相报,这些你可不许嫌弃铜臭之味,我是用自己的本事赢来报答你的。”说着就将手里捏着的一个大大的荷包塞进了岳怀逸的手中。
这荷包很是沉重,最上头还有几张银票,岳怀逸摇头,“你只还我五文钱就是。”君子好财,取之有道。
梁启伸头看了一眼,惊呼道:“这么多?我说岳兄你就不动心?”这么多浮财,只怕一般人是拒绝不了的。
“动心。”岳怀逸坦诚的说道,“我来京都银钱拮据,困守明岁春闱,实乃艰难。然则为人处世,大丈夫岂能被金银蒙了眼睛,迷了心智,忘记了读书初衷。”
梁启:……
他一直觉得书呆子是个词,只在书上见过,不曾想今儿个见到一个活的了。
“你这朋友我交了,走走走,我请你们吃酒。免了我一顿准笋炒肉,这一席酒是一定要吃的。”虽然书呆子气重,委实是个难寻的端方之人。梁启自幼生于公侯之家,见过了那些尔虞我诈,越发觉得岳怀逸这样的人万里难得。
元昭抬头看看天色,都正午了,难怪肚子饿。自己这么跑出来,也不晓得家里是不是在找她。不管了,反正是太子不对,总把她当成米虫养着捧着哄着,这会让他知道米虫也是有追求的。
只是这个梁启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
元昭眯眯眼,看着梁启突然就问道:“你跟梁纬什么关系?”
梁启一时不妨元昭突然问话,头也不回的下意识回道:“兄弟。”
元昭:……
梁启:……
“你认识我哥?”梁启狐疑的打量着元昭,他哥那是锦荣伯府的世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结交的。不过看着元昭不是那种坑蒙拐骗之徒,只是怎么会认识他哥哥的?他家没有跟什么元家有来往的,且京都也没有听说元家这户人家啊。
“哼,没想到今儿个倒是打劫了个自家人。”元昭也觉得有趣,这人海茫茫的,偏偏就有了这样的巧合。眼珠一转,便看着梁启问道:“既然不是外人,你便替我做件事情吧。”
梁启:……
你说不是外人就不是外人了,你特么的到底是谁啊?这话刚从脑子里滑过,忽然之间浑身一个机灵,元昭……难道他是……说完狐疑的打量着元昭,尤其是在耳朵那地方猛瞧。
元昭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看什么看?”
梁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个磨人精!
他就说出师不利,没看黄历!
元昭其实不叫元昭,她原来叫做承昭。当今即位之后,第一件事情封后,第二件事情就是给昭懿大长公主更名,承字改为元字!
元者,始也,昭告世人大长公主之尊贵,之圣宠,无人可及。
梁启有些腿软,心里想着亲哥一定要来救救他啊。
嫡妃不乖,王爷滚过来 第426章 元昭还是很好的
元昭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锦荣伯府的小少爷,顺义伯夫人跟令国公夫人与她娘亲亲厚,连带着她们几家的孩子也来往频繁。在她年少的时候,京都很是动荡了一番,有一年不知道多少勋贵人家受到波及。就比如方才她想到的令国公府就很令人唏嘘,当年令国公全家被贬为庶民,令国公的爵位当年虽没有被罢黜却也被收回了,等到她爹爹登基施恩天下之际,看在佟太贵妃的面上,又加上娘亲跟楚大少夫人关系亲厚,便将这个爵位重新给了楚家,只是袭爵不再是当年被贬的长房,而是二房。佟太贵妃的侄女娘亲的好友佟姝夫人就顺利成章的成了令国公夫人,她后来也时常去令国公府玩的,国公夫人待她可好了。
此时瞧着佟启跟他哥哥锦荣伯府的世子佟纬简直是南辕北辙的性子,又想起锦荣伯的威严,方才听着他讲少一顿竹笋炒肉,这事儿倒是真的。因为之前几大国公府倾覆的先例在前,如今锦荣伯治家甚严,所以此时元昭就很想逗逗佟启。
佟启此时心里如擂鼓,万头草泥马心尖上跑过,可是他不敢跑,谁知道自己溜了这个大公主会不会给他爹告状,他千不怕万不怕,就怕他爹的晚娘脸。
不过他也不傻,看得出这个岳怀逸还不知道大公主的身份,而且好像还不知道她是个女的,又瞧着大公主待他很是不同的样子,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性,他就哥俩好的腻歪在岳怀逸的身边,想来大公主看在岳怀逸的份上也不好意思死命的为难他。
岳怀逸听着元昭的话,他也笑了笑,今儿个这桩事情倒真是一桩奇事。看着佟启一副鬼见愁的模样,颇有些躲着元昭的意思,他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元昭还是很好的,不用怕。”
佟启泪奔。
元昭闻言就得意的说道:“算你有眼光,我自然是极好的,别人说这话我只当拍马屁,你当我谁的话都乐意听的吗?”
岳怀逸失笑摇头,对着佟启调侃道:“佟兄别介意,他就这性子,倒不是目中无人。”
佟启这会儿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个什么表情才是对的,分明大公主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可是这话大公主真不是目中无人啊,人家就是这么高端的身份。岳怀逸这会儿不知道还好,若是将来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想来想去,只能傻笑一声蒙混过去,连忙说道:“这会儿都晌午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大……元哥哥你想吃什么?”
看着佟启讨好的笑容,元昭白他一眼,这没出息的劲儿,比起他哥哥来差远了。自己明明是个善良温柔的人,让他这么一哆嗦,好像自己是个母大虫一样。
“反正你请客,去得闲舍吧,好久没吃他家的狮子头了。”现在有付钱的人,何况自己荷包里也不差钱了,元昭死再也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她与吃食上倒不是十分讲究,但是一定要个滋味,京都要论狮子头哪家做的好,得闲舍当属第一。
佟启才回京不假,可是得闲舍的大名也是听过的,听着元昭这么一讲,顿时苦着脸说道:“那分明是你二弟的地盘,你还要我付钱。”不敢说出二皇子的名讳跟尊称,只能这样含糊过去。
“正是自家生意才要格外的照顾。”元昭笑眯眯的说道,“你不舍得?”
“不敢不敢,不要说一顿,便是你天天吃,我也舍得。”笑话,要是不舍得三个字被二皇子殿下知道了,绝对能从他身上榨出十倍的银子出去,可不是要冤死了。
岳怀逸自来京都,混的都是学子圈,像是得闲舍这种地方一顿饭几十两银子的地方是去不起的。因此听到两人谈到得闲舍因为没听说过也没去过,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听着元昭开口就讲狮子头,就想起她早上吃豆花来,这人好像对吃的东西格外的有兴趣。
从碧云湖到得闲舍走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在碧云湖边上,图的就是湖的风景,要的就是一个雅致。
当立在得闲舍门外的时候,岳怀逸脚步就停了下来,不用去看里面,只瞧外头这装潢就已经告诉人这是个花银子的地界。心里迟疑一下,元昭的弟弟能开得起这样的酒楼,想来家里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富贵些。另一边的佟启家跟元昭家交好,应该是家世差不多许,看着佟启对元昭的态度,应该是元昭家更胜一筹。与两人比起来,自己不过是百姓布衣,这种地方一顿饭,只怕都抵得上他一两年的开销了。
看着岳怀逸停了下来,元昭就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岳大哥,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太富贵了,我不过是百姓布衣,贫寒学子,当不起。”岳怀逸苦笑,时人交友也要看个家世身份,况且与人交友来往,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不是他有傲骨,也不是他自居傲气,而是现实在面前,他也不能无视。
元昭就愣了愣,当不起?什么叫做当不起?不过一顿饭,怎么就当不起了?
元昭不太理解,但是佟启却明白,心里却想到这个岳怀逸还真是个明白人,倒也坦荡,这样的话换做别人就算心里想嘴上未必讲出来。更何况多少人想要巴着认识他们都来不及,他倒是有些意思,竟是要推拒。
大公主不高兴,这可是大事,佟启不敢惹她,只能对这岳怀逸讲道:“岳兄,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我既然交了朋友,那就要坦诚相待。我请你用饭,以我的力量若是去那小馆子反而是对你不尊重。我请你来得闲舍不是显摆我富贵,而是要用我真诚的心表达我对你的敬重。若是换做岳兄请我,便是瓦片当头,街边小吃,你尽了心我也高兴相陪。交友可不是交的家世,交的是一片心。”
元昭先前不明白,佟启把这话讲出来,一来是讲给岳怀逸听的,二来是点给自己的。这才恍然大悟,是她自己没想到这一点,一时间就有些讪讪的,忘记了文人的自尊心。她只想让他吃好吃的,报答他早上的情谊,这会儿却有些不上不下的,心里憋闷得很。
“我其实就是觉得这里的狮子头真的挺好吃的,没别的意思。”元昭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对着旁人她都能浑洒自如,可是偏偏就在岳怀逸面前……“你要不喜欢,咱们换一处就是了。”
佟启:……
岳怀逸看着元昭有些委屈的神色,一时也怔了,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人活在什么层面上,就做什么事情。但是看着元昭这样子,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这样的感觉真是古怪极了。
佟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也着急啊。大公主好像对这个岳怀逸挺有好感的,自己也不敢得罪,况且他也真的挺喜欢岳怀逸的性子,大公主更是得罪不起,心里急得抓心挠肝的。
就在这个时候,岳怀逸开口了,“那倒不用换了,若是换了地方,佟兄反而会认为我无诚意,交友交的不是心,而是那些个俗世心思了。”
躺着也中枪的感觉,佟启觉得累觉不爱,关他毛事啊!
元昭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就说道:“这话对极了,活在别人的眼睛里太累,自己开心就好。你瞧我就是觉得这里的狮子头好吃,想要让你也尝一尝,知道我的快乐,就这么简单。你若是想那么多,反而辜负了我的心意,就没意思了。”
“是,是我想左了。”岳怀逸道,遇上对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对的。遇上错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简单的事情,简单的人会想的简单,复杂的人会想的复杂。比起元昭的赤诚之心,岳怀逸倒是有几分羞愧,复杂的人心看多了,遇上简单的人也往往会往复杂去想。
元昭听着岳怀逸的话,之前那点郁闷转眼就消散了,对着佟启说道:“快去问问还有没有位子,还有记得不许跟他们说我来了,不然饭都要吃不好。”她今天偷着跑出来的,可不想被人发现。
佟启认命的去当跑腿的,所幸他回京时间不长,这得闲舍的人还不认识他,他又没有自报家门,运气不错还有一间包厢。出来带着二人进门,元昭就躲在岳怀逸的身侧,让他挡着柜台上的掌柜,一路溜了上去。
临湖的房间,推开窗子往外望去,蓝天碧水,荷叶田田,画舫点缀其中,宛若置身于画中,当真是好地方。
“你看,这窗子下面的木栅栏里种的花还是我亲手弄得了。”元昭扯了岳怀逸就让他往窗下悬空挂着的,呈长方形木框为边做成的花篮看去,“这里头种的花你识的吗?”
木盆里,点点蓝色花瓣迎风招展,鹅黄蕊芯明亮耀眼,一簇簇,一团团紧紧环绕在一起,顺着木盆边沿蔓延下去,倒似一道花墙。
“我们那边称之为星辰花。”岳怀逸是认识的,偏头对着元昭回道,不想恰逢元昭探身过来,他的唇几乎要擦着他的脸颊,不由往后一退,却又碰上了窗棱,发出一声闷响。
佟启:……
元昭没想到会这样,也往后退了一步,“我其实就是想要去摘一朵,没想到你突然转头。没碰疼吧?”
“无事。”岳怀逸也侧过头去,心跳得厉害,有点不太正常,鼻端现在还环绕着元昭身上淡淡的香气,香气不浓,却淡而不散。“我替你摘。”说完就略有些狼狈的探出身去,伸手将一朵小花摘下来,转身递给元昭。
元昭愣了愣,垂头看着那花,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
她娘说,这种花还叫做勿忘我,代表着永恒的爱,对爱情的坚贞与守护。
这花儿一时间就有些烫手,到底没扔出去。
大公主居然接了花,佟启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哥今天没能心有灵犀来救他,但是千万别拿把刀追杀他就行。
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他快步走过去,一把从元昭手里把花以抢的姿势拿过来,笑着说道:“给我也看看这花,我以前没怎么注意呢。你们坐,坐,咱们先吃饭,先吃饭。”说着话,就把花搁到身后去了。
元昭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向已经招呼着岳怀逸坐下的佟启,不过转眼工夫,那朵小花不知道被他弄到哪里去了。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亲手摘了她喜欢的花,当着面这样送她的,就算是只有一朵,那也是她的!
“花呢?”
“……吃了。”佟启面不改色的回道,“你要喜欢,我再给你摘一朵?”
吃了……吃了……吃了……元昭气的脸色都变了,“吃了也得给我吐出来!”
“那……也太不雅观了,我还是再给你摘一朵吧?”装傻总比被打死的好,佟启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有点硬骨头,不能被大公主一句话就给吓的怂了。
“哼,我看你的手是不想再写字了!”敢跟她耍迷糊眼,当她真的是傻瓜啊。
瞧着两人因为一朵花争成这样,岳怀逸也是晕了,傻乎乎的说道:“不然我再给你摘一朵?”
嫡妃不乖,王爷滚过来 第427章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因着一朵花,一顿饭元昭也没有个好脸色,连最喜欢的狮子头都没品出几分滋味。
佟启苦着脸,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这要是让大公主随随便便的就接了男子的花,这可怎么像样子。他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人在眼前也不拦一拦,这可是要亲命了。
岳怀逸一书呆子,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朵花,怎么就能平地升起波澜来。其实之前那朵没了,再摘一朵就是了,何必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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