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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伦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斋能臣
冯远一惊,他没想到大元朝竟然没落到了这个地步,三百两银子就能弄一个从九品的官位。知县孙正民,也只是一个正八品的官位,这中间虽然还隔着从八品和正九品。但从九品对冯书玉这个倒挂三天没有半滴墨水滴出来的小民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官位了,难怪他现在就开始对同事王天海示好,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官路打实基础。
晚上,冯远刚睡下不久,又看到一个影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出现了,女子的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白领子窄袖小袄,一件水绿色的裙子,裙子下面是一对黑布鞋,鞋面上还绣有血红的花,和女子那灰白的小脸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一身的衣服,冯远立即就想到了小琪,只是当女子走近时,冯远看出来了,来者并不是小琪。而是刘应珊。
“我还以为是小琪出现了,原来是你,你是刘应珊,是陈老员外新娶的小妾,对吧?”冯远终于想起这女子是谁了,脸上有些不高兴:“你是陈老员外的小妾是不错,可是你已经死了,你还到我冯家来干什么?”
刘应珊说了一句怎么话,冯远没有听清。
“以后你别再穿小琪的这一身衣服了,我看了心里难受。”冯远说。
刘应珊点了点头,好像又说了一句怎么话,冯远还是没有听清。刘应珊很快走开了,走开一阵之后,又回到冯远的床前,她身上的衣服换掉了,冯远又看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头上的黑发,编着弯弯的细辫子,小脸儿圆而微长,鼻子小小的向上翘起,一双凤眼,就在鼻子的上方,很漂亮。只是女子的脸色太苍白了,两片小嘴唇黑黑的,像涂过锅底灰一样。女子的身上,穿着柳绿色碎花长袖褙子,长长的垂到膝盖处,褙子下是一挂浅黄色襦裙,轻盈飘逸。襦裙下,是一对新绣花鞋,也是浅黄色的,鞋面上绣着红得耀眼的小花朵。
大概是看到冯远的脸上表情变缓和了,刘应珊对着冯远笑了一笑,嘴里还说了一句怎么,冯远依然没有听清,只是看到刘应珊的嘴在动。
“喔喔喔……”又是早晨的鸡鸣声响起,冯远心里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了?
睁开了眼睛,冯远在淡淡的晨色中又看到了一个曾经看到过的房间:陈老员外的房间,而冯远自己,仍然睡在陈老员外的大木床上。
身上的被子和昨天不一样了,这只是一床很普通的被子,只是这被子里同样也有一股女子用过的脂粉香气传到冯远的鼻子里。
被子的边上,昨天冯远放到柜子里去的那套衣服又出现在冯远的面前了:柳绿色碎花长袖褙子,浅黄色襦裙,还有一对新绣花鞋,浅黄色的,鞋面上绣着红得耀眼的小花朵。
衣裙上面,依然有一朵红色的小花,那是一朵新摘下来不久的花,花骨朵还很鲜艳。
床头上的衣柜,也再次打开了。
窗外,一抹晨光已经出现,冯远知道天就快要亮了,人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床前的鞋子,把床上的被子和衣服又抱回床头边的衣柜里,关好柜门。
走到了房间门口,冯远停了一下:昨天打开门时就看到刘应珊的影子,身上还穿着寿衣,今天不会再看到她了吧。
双手拉开门,冯远又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门外,身上穿着一身的白色寿服,白色鞋子,腰间还束着一条白色的巾带,女子的脸上,一片灰白,和昨天冯远看到的刘应珊一模一样。
和昨天不同的是,冯远一开门,刘应珊的影子便一闪不见了。
冯远匆匆的离开寂无一人的陈家,回到了冯家的门前,看到冯家的大门依然和昨天一样,开着一条很细的门缝。
走入冯家的院子中间,看到一个影子静静的站着,冯远吓了一跳,他看清站着的是小荷时,小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了:“二爷,你又到门外上茅房去了么?”
冯远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不想把自己夜里莫名其妙的到陈家去的事说给小荷听。小荷是个姑娘,听到这样的事她会被吓坏的。
“我夜里睡不着,就起来了,在门外走了走,看看月亮。”冯远说着,又想从小荷的身边走过去,小荷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二爷,你骗人,我半夜里就去西厢房看了,你的床上是空的,没有人。”
看到冯远还是不愿意和自己说一句怎么,小荷又对冯远说道:“二爷,你忘记了?黄秀儿父女就死在我们家门前的池塘里。”
冯远知道小荷话里的意思,笑了笑对小荷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冯远拉开小荷的手,向西厢房走去,小荷的声音却从后面传了过来了:“我无法放心,今晚我就到西厢房去看着你,不让你在夜里出去。”
冯远听着小荷的话,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人继续向西厢房走去。
到了晚上,冯远还没睡下小荷就到西厢房里来了,嘴里还对冯远说:“我今晚就守在西厢房里,不许你半夜再出去了。”
“半夜出去?”冯羽闻声走了过来,嘴里问冯远:“二哥,你是不是半夜一个人到陈家的宅子里去了?”
“陈家宅子?”小荷听着脸上立即就白成了一片白云:“二爷,陈家闹鬼闹得那么凶,你怎么能一个人半夜里到陈家宅子里去呢?你要干什么呀?你没被陈家宅子吓出事我都被你吓出事来了!”
“没多大的事,就是走一走而已,今晚不去了,小荷,你回去睡觉,三弟,你也去睡去吧。”冯远说。
冯羽倒是走了,可是小荷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就在冯远的床边坐下了。
知道小荷今晚是赶不走了,冯远只好自顾在床上睡下,不再去劝小荷。
在床上睡下不久,冯远就感觉有个女子的影子从门口走进来了,十八九岁的样子,头上的黑发,编着弯弯的细辫子,小脸儿圆而微长,鼻子小小的向上翘起,一双凤眼,就在鼻子的上方,很漂亮。女子的脸色很苍白,两片小嘴唇黑黑的,像涂过锅底灰一样。身上穿着柳绿色碎花长袖褙子,长长的垂到膝盖处,褙子下是一挂浅黄色襦裙,轻盈飘逸。襦裙下,是一对新绣花鞋,也是浅黄色的,鞋面上还绣着红红的小花朵。
不是刘应珊还有谁?
“刘应珊,你怎么又来了?”看到刘应珊走到自己的床边,冯远想坐起来和她说话,刘应珊却伸手按住了冯远,示意冯远继续在床上躺着,她却跪到了冯远的床前,嘴里说道:“冯公子,我看出来了,你不但人胆大,还义薄云天。今晚之后,我刘应珊的阴魂怕是要散了,刘应珊不敢有怎么奢望,只求冯公子将来一定要替我报了冤仇,来生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冯公子的恩情的。”
“冤仇?你有怎么冤仇你要说给我听,不然我没法替你报仇。”冯远心想,陈家果然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过,不然这个刘应珊也不会这样给自己下跪让自己为她伸冤。
刘应珊听了冯远的话,一边摇头一边对冯远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有些话我是不能说出来的,总之冯公子若答应替我报仇,我的仇就一定能报。”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起来,不要再跪着了。”冯远说。
刘应珊却摇了摇头:“冯公子,你就再让我给你跪一会儿吧,一会儿之后,我的冤魂就散了,想再给你下跪也没有机会了。”
冯远想问刘应珊出了怎么事,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还不停的摇动自己的胳膊。
“二爷,二爷,你醒一醒。”冯远听出来了,是小荷的声音。一睁开眼睛,眼前的刘应珊便不见了,冯远看到的,是小荷。
“怎么啦?”看到小荷正弯下身子摇着自己的胳膊,冯远问。
“你睡着之后一直在说梦话,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你在说怎么,我担心你睡不好,就把你摇醒了。”小荷对冯远说。
冯远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瘆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嗬……噎……,嗬……噎……”
“这是怎么声音?”冯远看到小荷也在听那瘆人的声音,于是开口问她。
小荷笑了笑,对冯远说:“这种声音我小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些年,更是年年都能听到。小时候,我娘说,这是一种鸟的叫声,这种鸟,名叫报死鸟,专门吃腐烂的动物尸体,所以声音特别的难听。人快要死的时候,身上会传出一股气味,报死鸟闻到了,就会飞来鸣叫。”
“你是说这种鸟的叫声一出现,就有人快要死了,对么?”
小荷点了点头。
冯远的心里却多出了一个疑问:不久前,自己明明听到这个瘆人的声音是从那个高大的影子嘴里传出来的,又怎么会是鸟叫声呢?这个声音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在冯家出现了,不知道今夜为什么又响了起来。
“嗬……噎……,嗬……噎……”瘆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是一连串的声响。
“这鸟叫声,好像是从方员外的家里传过来的,难道是方员外的妈妈快要不行了?”小荷细听了一下之后自语说。
冯远和小荷不同,他分明听出那瘆人的声音是在自己家东边的院子里响起来的,虽然方员外的家就在冯家的东边,但离这瘆人的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还有着一定的距离,冯远不知道小荷听出这声音是在方家传出来的准确,还是自己听出这声音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传来的准确。
“嗬……咔!”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时,却忽然冲断了。
“谁这大半夜的起来赶这种鸟?”小荷的话刚一落下,就听到外面有吵杂的声音响了起来。





古伦庙 22.第22章 小真明打灰脸鬼
冯远吃了一惊,不知道出了怎么事,人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了鞋子,向房间外跑去。
站在院子里,冯远看到院子外面一片红红的火光照亮了天空,连忙打开院子的大门,人向门外跑去。
小荷也跟着跑出了冯家的大门。
不远处,一片火光冲天而起,着火的地方,冯远一眼就看出来了:是陈老员外家的宅子。
“陈家怎么忽然着起火来了?这夏天才来不久,物件到处都是湿湿的,不应该呀!”比冯远更早跑到门外来察看情况的邻居们,不知道谁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传到了冯远的耳朵里,证实了冯远的想法是对的,确实是陈家宅子起火了。
“回去睡吧,陈家的宅子没有人住,已经快两个月了,起火也是正常的事。”小荷拉住了冯远的手说。
冯远忽然想起刚才刘应珊对自己说,她的阴魂就要消散了,难道说的就是这场火?冯远脑子里想着这些事,和所有的邻居们一样,没有去陈家灭火,任由着小荷拉着手,向冯家走回去。
进了冯家,冯远还在想刘应珊的事,小荷单手把门关好,一只手还在拉着冯远的手,只是两人还没向冯家的院子里走几步,小荷就忽然放开了冯远的手,人停在了那里。
冯远连走了十多步,才注意到小荷没有跟上来,刚想回头去叫小荷时,一个如破锣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小荷,外面出了怎么事?为什么那么吵?”
是冯书玉的声音。
冯远心里一惊,他不知道小荷怎么会知道冯书玉来了,快速的放开了自己的手。
若让冯书玉看到小荷和冯远拉手,那冯远不死也要脱九层皮了。
听到了冯书玉的声音,刚才还慢步走的小荷立即快步的走到冯书玉和陆金菱的面前回答说:“陈老员外家的宅子忽然起火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让家里的人去救救火?”
“一个空宅子,烧了就烧了。”听到是陈家的宅子起火,冯书玉立即没有了兴趣,和陆金菱回去睡觉去了,小荷也走了。
自始至终,冯书玉都没有拿眼睛看一眼冯远。
冯远站在那里,半晌后才忽然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里少了一些怎么,许久之后才弄清是空气里少了一股烟草味,从烟鬼冯书玉身上传出来的烟草味。
冯远明白了,刚才小荷就是闻到了这一股烟草的气味才知道冯书玉来了,好聪明的姑娘。
走进西厢房时,冯远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小琪消失的那个晚上,自己的身边也有一股浓浓的气味,冯远知道那是女人身上传出来的胭脂昧,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如果不是今晚闻到了从冯书玉身上传出来的烟草味,冯远说不定把那胭脂味的事都忘掉了。
回到西厢房,冯远一整夜没有再入睡,清晨他早早的起床,来到陈家的大门外,看到昔日气派的陈家宅子,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一些余火,还在不停的冒着黑烟,冯远心里为这么好的宅子被火烧掉而痛惜不已。
连空宅子都烧成了灰烬,陈家算是非常彻底的退出了池龙村了。
这天晚上冯远放羊回家,看到家里灯火比平时亮堂出许多,家里的丫头们还进进出出的十分忙碌,心里正觉得奇怪时,小荷看到了他,走到他的身边来,悄悄的对他说,镇上的金夫人今晚带着小真来冯家吃宴,冯家的人个个都有份,让冯远一会儿也到偏厅里去吃宴去。
“吃宴我就免了,有些好饭好菜吃就行。”冯远知道过两天大哥冯书玉就要把小真娶入冯家,现在估计他是心里高兴,所以搞了这么一个大餐,让大家都在心里羡慕他。
“今晚个个都去吃宴,没另外做你的饭了,三爷已经洗脸洗手先去了。”小荷看到冯远不愿意去偏厅吃东西,便又这样说了一句,冯远无奈,只好也简单的洗了一洗,向冯家的偏厅上走去。
人刚走到偏厅的门口,冯远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胭脂味,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小琪,还有小琪说让人代替自己来做冯远新娘子的事,那天夜里,冯远闻到的正是这种胭脂的气味。
冯远心里吃了一惊,暗想难道冯家还真有女子用这种胭脂?自己都注意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发现?想到这里时,冯远脚下的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从偏厅里向外走了出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人很漂亮,肤色白皙,双眸明亮,小脸儿微微的有些圆,小鼻子高高的长在小巧的嘴儿上方,身材高挑,胸脯儿高高的,小腰和双脚,显得有些长,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褙子,盖去了一半的大腿,下面穿着一件折条的襦裙,儒裙是浅浅的绿色,和从裙下露出来的绿色红花绣鞋颜色相同。
大概是因为看到冯远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女子也停下了脚步,这时冯远清晰的闻到那股浓浓的胭脂气味,就是从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上传来的。
小荷刚好在这个时候走向偏厅里来,看到冯远和年轻女子在对望,立即走了上来,对两人说道:“金夫人,这是我们家的二爷冯远。”
“原来是冯二爷呀!”金夫人脸上笑了一下,露出嘴里细细的两排牙齿:“我就说嘛,冯家就是再怎么了不起,也不会有这样气宇轩昂的下人,刚才看到冯三爷,我已经吃惊过一回了,没想到现在又再次吃惊了,看来冯家还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呀。”
冯远被金夫人说得脸上发烧,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看到小荷走开了,便对金夫人说:“金夫人,你身上的这一身胭脂味真好闻。”
说完之后,冯远又觉得自己和金夫人第一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有些太过唐突了,不礼貌,脸不由的烧得更加厉害了。
金夫人看到了冯远的窘态,心里有些意外,嘴里回答冯远说:“我是穷苦人出身,不习惯用胭脂,我这身上的香气,不是胭脂,而是从我身上的小香袋子里传出来的,是一种香草的香味儿。我从小就喜欢这种香味,所以总爱带一些在身上。今晚来你们冯家吃席,我把身上的香草换了新的,所以味气儿就浓了一些。冯二爷是不是喜欢这种香草的味儿?若是喜欢,改天我送一些这种香草的种子给二爷,这种草对土地没有怎么要求,只是随便一洒就能生长并发出浓郁的香气。”
冯远心里大感意外,他一直以为从金夫人身上传出来的这种气味是胭脂味,没想到只是一种香草的气味而已,脸上更不好意思了,人摇了摇头,壮了一下胆子之后说:“我现在就一个放羊的人,哪里会喜欢怎么香气?我只是前些日子的某个夜晚,闻到了这种香气,所以就记下了。”
金夫人一听冯远的话,脸上愣了一愣,正要再开口说话时,一个全身穿着大红衣衫的女子从偏厅里走出来了,她就是小真。
不久之前,小真被当成礼物从冯家送到了金家,没想到几个月不到,她又马上以二夫人的身份回到金家里来了,这个姑娘,刚才是到偏厅里来走了一圈,专门找那些以前不把她看到眼里的男男女女人们说话来了,现在她就要成了冯家的主人之一了,在这偏厅里吃饭的冯家丫头和家仆们,谁还敢得罪她?个个都不敢说话,这让小真很是得意,她心里想,以后自己治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所以也全都是随便的对过去看自己不上眼的人说了一两句之后便走出来了,看到金夫人和冯远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搭理冯远,拉着金夫人就走。
冯远看出小真很霸气,她那神气的样子,和冯家的陆金菱没有差别了。
一走进偏厅,冯羽就走了过来,把冯远拉到一张空椅子上,和自己一起吃席,只是一整晚,冯远都有些神不守舍,总是莫名的想起金夫人来。
又过了两天,到了冯书玉迎娶小真的吉日了,冯家大摆宴席,一路吹吹打打,把小真娶进了家门。
冯远又看到了金夫人两次,只是全都没有机会上前去说话。
冯家这边是高高兴兴的了,方家那边却刚好相反,冯书玉娶小真进入家门的第二天,方宗旺的母亲死了。
方宗旺的母亲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她死了没有谁感觉到奇怪,奇怪的是方宗旺把母亲下葬后不到两天,也两腿一蹬归西去了。
正值盛年的方宗旺忽然死去,让人感觉很奇怪,池龙村里又有人说,一个灰脸的高大影子,在方家出现了,方宗旺就是被那个影子给吓死在床上的,方宗旺死时,睡在他身边的妻子也发疯了。
有了先前陈家的例子,方宗旺的两个儿子吓得半死,不敢再住在家里,带着妻儿住到了池龙镇的客栈里去了。
这可苦了方家的管家了。
方家的管家是方宗旺新娶不久的一个小妾,这个小妾虽然能干,却是刚嫁到方家不到三个月的,方宗旺死了,两个儿子又逃到了镇上去住,方家的这个小妾心里虽然委曲,却又不敢不把方宗旺的葬礼安排好。
又是灰脸的高大影子!
冯远很想到方家去看一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怎么灰脸的高大影子出现,如果有,是不是和自己在家里见过的那个高大影子一样,甚至是同一个影子。
只是冯远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冯远的父母去世之后,方宗旺便不再把冯远和冯羽当成冯家子弟看待,他的家人,自然也和他差不多,冯远若是这个时候去方家,方家的人一定会以为那黑影子和冯远有着某种关系,所以冯远就算是再有心也不得不把去方家看一看的念头打消了。
“你们兄弟俩,一个是放牛的,另一个是放羊的,凭怎么住这么好的房子?立即给我搬回茅草屋里去睡!”小真嫁入冯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冯远和冯羽赶回茅草屋里去住。
“二奶奶,冯家以前经常有奇怪的声音出现,大老爷为了让家里安静,便让二爷和三爷到西厢房里来住,方便看守家里的前后门。”一看到小真要赶冯远和冯羽回茅草屋里去睡,小荷立即就急了,她不敢再叫小真的名字,这样对小真说了。
“那是以前,现在有本奶奶在,休再提怎么奇怪的声音,我不怕,大老爷在我身边,也不会怕,这两个人,你识相的最好立即就让他们回到茅草屋里去住。”小真瞪了小荷一眼之后说道:“还有你,别以为以前老爷说过要娶你做小房夫人,你就是小房夫人了,有我在,你休想!”
小荷被小真说得脸色发白,却又不敢和她相抗,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哭泣去了。
冯远搬出了西厢房,冯羽却不愿意:“她又不姓冯,我们为什么要听她的?”冯羽对冯远这样说,这话里的她,说的当然是小真。
“再忍一忍吧,等你满十六岁,我们就离开冯家。”冯远悄悄的对冯羽说,他知道小真这么做,一定能得到冯书玉的支持,自己若闹起来,恐怕只能是立即从冯家扫地出门了。
冯羽无奈,只得听了冯远的话,气恼的搬回以前的茅草屋里住下了。
还好的是,两人都从西厢房里带出了一些衣服,没有像过去那样穿得一身的破破烂烂。
人躺在茅草屋里的木床上,冯远还没有入睡,就听到了一个瘆人的声音在自己的茅草屋后面响了起来:
“嗬……噎……,嗬……噎……”
听到瘆人的声音在茅草屋后响起,而且听起来那声音离茅草屋还不到三丈远,冯远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不穿,就悄悄的推开茅草屋的柴门走到了屋后。
“嗬……噎……,嗬……噎……”瘆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冯远悄悄的走到屋后时,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站在一棵桂树的下面,脸色灰白,他发出那瘆人的声音时,好像还伸长了脖子,冯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却听得很清楚,听出那瘆人的声音就是那高大的黑影子发出来的。
冯远刚想冲过去把那黑影子打倒在地时,那黑影子好像是发现了他,身影一闪不见了。冯远心里更加不安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这黑影是个怎么来历,更不知道这黑影今夜为什么又在冯家出现。
“嗬……噎……,嗬……噎……”瘆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在冯远面前的桂树下,而是在冯家的主屋里,冯远还听出,那瘆人的声音,好像是从小真的卧室里传出来的。
冯远猜的一点也没错,那瘆人的声音,的确就是从小真的卧房里传出来的,准确一点说,是在小真卧房的门外传出来的,声音凄凉而且冷透人的脊背。小真和冯书玉刚刚睡下,一听到那声音响起,吓了一大跳。睡在床外边的冯书玉,本能的想跳下床钻到床底下去躲身,小真误以为冯书玉要到门外去查看那瘆人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立即就把冯书玉的袖子拉住问冯书玉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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