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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伦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斋能臣
入夜,月色迷蒙,冯远悄悄的离开了冯家,来到了池龙镇上的金家后门,从身上拿出一片钥匙,轻轻的开门走了进去。
金家的宅子,虽然占地不小,但金家并没有多少个人,加上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金家的家里,除了能听到几声夏日鸣虫,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冯远走到了一个卧室的门口,看到门口上方有一个八角形的小镜子,知道这卧室就是黄宣儿对他说过的地方。
卧室有些特别,共有两扇门,右边的门小一些,门口朝里开,人进去之后就可以从里面把门关好插上,别人想从外面打开是不可能的。和右边的门相隔着一根木头,还有一扇门,这扇门是从外面打开的,上面还挂着一把铜锁。
这种门,被称为不知门。意思是你看着这种门,你不知道门后的屋子里是不是有人,因为人进去之后可以从里面把右门关上,人出来之后又把左门锁上,这种门,除了军中常见,官宦人家也常有,金大仙是个强盗出身之人,他的家里,凡是他常住的屋子,全是这种门,你想看门口就知道他在不在里面是不可能的。
冯远悄悄的把左门上的铜锁打开,走进了屋子里,再从里面把右门打开,人走出来后,把左门的铜锁重新锁上,又从右门走进去,把右门从里面插上。
卧室有两扇大窗,月光从大窗上透进来,把屋里照亮了,冯远看到屋子的一角,有一个大木床,垂着帐幔,知道那就是黄宣儿的卧床了,人轻轻的走了过去,钻到了帐慢里。
一双小手伸了过来,把冯远的双手抓住了。
冯远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不是黄宣儿还有谁?
“我猜你今晚可能会来,你果然来了。”黄宣儿一边柔声的说着,一边把身子向里面移去,让冯远在床上躺下。
“没想到我冯远这么无能,连自己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让别人知道。”冯远说着,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别灰心,你这样的人,穷困只能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出人头地,你哥哥冯书玉没有眼光,竟然让你这样的人上山放羊,真是一种悲哀。”黄宣儿说着,把小荷和周广平已经平安的离开池龙镇的事告诉了冯远。
听完黄宣儿的话,冯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于哥哥冯书玉的翻脸无情,冯远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方宗旺死了之后,方家很快便重走陈家之路,把家里的家产全部变卖,就连家里的丫头佣人,也是能卖掉的卖掉了。
方宗旺的两个儿子,正准备从后妈的手里接过银子时,一场大火忽然在半夜里着了起来。
大火把方家烧成了一片废墟,方家的三个佣人被烧死了,方宗旺的两个儿子,还看到了后妈被烧死在屋里,那情形,惨不忍睹。
方家变卖家产的所有银子,也在大火之中没有了踪迹。
方家的大火,惊动了贵县衙门里的县令孙正民,孙县令亲自来到池龙村,在方家的断壁残垣中查看了三天,最终无功而返。方宗旺的两个儿子,再也不敢在池龙村呆着,带着老婆孩子,远走他乡去了。
本来有陈、冯、方三家富户的池龙村,现在只剩下冯家了。
冯远的心里,不详之感越来越重,他总感觉接下来池龙村的冯家也难逃陈方两家同样的命运,偏偏冯书玉一点也不着急,在冯书玉看来,陈方两家之所以会走到家破人亡的境地,那是因为他们两家命运不好。
自从上次在茅草屋后面看到那个灰脸的高大影子之后,冯远再也没有看到那影子,也没有再听到那瘆人的声音在冯家的院子里响起。
难道冯家真的没有事了么?冯远的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
夏天虽然酷热难耐,但冯远还是比较喜欢夏天,因为在夏天里,像他这种没有衣服穿的人,也不会担心会受冻。
一场大雨下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时,到处都是水,池龙村前面的池龙河里,不但水变浑浊了,还比平日里多出了三四倍之多。
早上冯远把羊赶上山时,五个粗壮的汉子忽然出现了,二话不说,把冯远打倒在地,一条绳子把冯远给绑了,一条毛巾,把冯远的嘴严严实实的堵上了。
冯远不认识这五个人,但他知道自己的噩梦就要开始了,他只祈求自己的弟弟不要出怎么事才好,让他伤心的是,没到半个时辰,另外的五个人把五花大绑的冯羽扛到了他的面前。
“三弟,你们绑冯羽的时候没有人看到吧?”一个像是小头目的人对扛着冯羽来的人问道。
“没有,二哥你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仅此而已。”来者把冯羽扔到了地上,拍了拍手之后对小头目一样的人说道。
那小头目一样的男子说:“好,大家依计行事。你们几个,把冯家的牛和羊悄悄的赶走。我和一个兄弟把冯远和冯羽处理掉,晚上在池龙山上会合,好好的喝酒吃肉。”说着,自己先扛起了冯远,又让另一个人扛起了地上的冯羽,翻过了后山,来到了后山脚下的池龙河边,把冯远和冯羽背对背的绑到了一起,还在两人的身上绑上了一块大石头。
小头目一样的男子,蹲到冯远的面前,伸出右手轻拍了一下冯远的脸,嘴里说道:“冯远呀冯远,不是我哥俩想要你的小命,而是你小子太过聪明了,你不死,我们就没法开心的喝酒吃肉!所以你只能死,你死了,我们才安心!你放心好了,昨晚刚下大雨,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所以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死在池龙河里,将来别人看到你们的白骨,不会有谁再认出你们是我扔到河里去的。”
男子说完,和他的同伙把已经绑到一起的冯远和冯羽推进了池龙河里。
浑浊的河水,汹涌的冲着冯远和冯羽兄弟两人向前滚动,还不停的向冯远和冯羽兄弟两人的鼻子里灌来,窒息的感觉,立即就把兄弟两人包围。
水底的一根粗枝,把冯远的右胳膊划伤了,还把冯远嘴里的毛巾扯掉了,苦涩的河水,不停的向冯远的嘴里涌来,冯远想问弟弟冯羽怎么样了,却无法在水里开口,更无法在水里说话。
两人继续被滚滚的河水向前冲去。
水底的一块尖石,把绑在兄弟两人身上的石头刮落到了水里。冯远兄弟两人更惨了,轻飘飘的被水冲着,快速的向前漂去。
身上的石头被刮落时,冯远的心里还高兴了一下,心想身上的石头没有了,自己应该可以浮到水面上去了,哪里想到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冯远和冯羽两人的手脚依然被绳子绑着,一点也不能动,他们哪里会浮到水面上来?不但没有浮到水面上来,两人在水里被冲走的速度更快了。
这是天要亡我冯远啊!冯远心里暗叹,人在水里和弟弟冯羽不停的被河水冲刷着,向前翻滚而去。
冯远忽然想起了小琪对他说过的话,还想起小琪说把她的精血留在冯远的左右舌头上。
动了动舌头,冯远果然感觉到舌头左右两边都和从前一样,各有一个硬硬的小东西,也不多想了,上下牙猛的咬了一下,把舌头左边的一个硬的东西咬破。
那硬硬的东西一咬破,一股冰冷的气息便从冯远的嘴里向外涌来,冯远在浑浊的水里怎么也看不到,但他却感觉到自己能呼吸了。
连咳了两声之后,冯远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前没有水了。
“三弟你怎么样了?”冯远问了一句,只听到冯羽啊啊的回应,知道冯羽嘴里的毛巾还在,无法回答自己的话,但无论怎么样,能听到冯羽这啊啊的声音,就说明他现在还活着……
汹涌的河水,仍在把冯远不停的冲向远处,还好的是,冯远现在在水里能呼吸。
河水仍在不停的把冯远冲起又摔下,冯远和冯羽身上的绳子,还在把两人结结实实的绑着,冯远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意识也慢慢的变得没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远感觉到身边热热的,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火堆,还看到了天上的太阳,全都热热的。
“我这是在哪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冯远无力的说了一句。
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了冯远的话:“小伙子,你没死。还活着哩。谁这么狠毒?把你们两个五花大绑的扔到河水里?”
冯远看到了一个男子,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男子的个子有些矮小,瘦瘦的,下巴处还有一撮黑胡子。
“大叔,这是怎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冯远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力气,只好放弃了。
“你现在身体很弱,先不要动,我替你查看过了,你没有怎么大问题,过些日子就能恢复过来。”男子说:“我姓韦,名法进,小伙子,你叫怎么呀?”
“我叫冯远。”冯远说这话时,忽然想起了弟弟冯羽,连忙问韦法进:“韦叔,我弟弟冯羽呢?他怎么样了?”
看到冯远想从地上起来,韦法进连忙按住了冯远,嘴里对冯远说道:“别动别动,你那弟弟也好得很,只是他还没有醒来,他能吃能喝,不会有事的。”
一问韦法进,冯远才知道这里是仙县的中部,离贵县已经有一百余里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冯远才知道自己在河里漂了两天三夜之后,被水冲到了岸边,恰巧被路过的地师先生韦法进救活了过来。
“你哥哥冯书玉也太狠毒了,怎么说你和冯羽也是他的同父兄弟,他怎么就下得起这样的狠手?”韦法进听冯远说没得罪过怎么人,把冯远绑住后扔到河里去的,估计就是冯书玉,嘴里骂了一句。
冯远不知道说些怎么好了。
一天过去之后,冯远终于能勉强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冯羽也醒来了,韦法进问冯远兄弟在水里泡两天三夜不死,是不是有怎么法术,冯远摇了摇头说:“我们能有怎么法术,大难不死,那是因为运气好。”





古伦庙 25.第25章 认亲古伦村
“运气好?”韦法进重复了一下冯远的话。笑着说道:“对对对,运气好运气好。我韦法进虽然是个穷地师,但家里也有十来亩薄田,膝下又无儿无女,你们两个若是愿意,就做我的干儿子,在我韦家耕田种地,怎么样?”
冯远兄弟以一听,立即对着韦法进拜了三拜,认韦法进为义父,一来感谢韦法进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有个安身之所。
拜过义父之后,冯远才看出自己处身在一条河边的小亭子里,这亭子,就在路边,看起来像是有心人专门盖起来方便路人的。
韦法进的身上,衣服也有些破破烂烂的,和冯远兄弟倒是十分的相称。他现在每天除了到河里去抓鱼上来给冯远兄弟烤来吃,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义父,地师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专门教别人种地的?”又是两天过去之后,冯羽身体也恢复了一些,人勉强能坐起来了,只是身上和冯远一样,到处都是瘀青,那是被绳子连绑了两天三夜留下来的。冯羽从未听别人说过地师,所以才有此一问。
“地师就是风水先生。”冯远告诉冯羽。
冯羽笑了一下,伸手挠了一下后脑说:“原来义父是干风水先生的活,专门骗那些傻瓜们拿钱吃饭。”
韦法进双眼一瞪:“你小子懂怎么?谁告诉你风水先生是骗人拿钱吃饭的。”
“人死了,埋掉就是了,还看怎么风水?风水又不会发芽也不会结谷穗,不是骗人吃饭是怎么?”冯羽说。
“懒得和你解释。”韦法进说:“我上个月在柳州,给一个大户人家相了一块地,不但有吃有喝,还有这个!”说到这里,韦法进从身上取出了一块银子,在冯远和冯羽的面前晃了一下。
“好大的银子,这户有钱人家人傻得可以,义父你应该多在他家弄些银子才对,傻瓜财主,不骗白不骗,我哥哥冯书玉就是个大傻瓜,平时心肠又狠毒又小气,人和拉犁的牛一样笨,你把他牵到京城,他还是牛,还是笨!这样的人,就应该多在他的身上弄些银子!”冯羽的话,说得韦法进好一阵笑。笑完之后韦法进问冯羽:“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些刀剑之类的东西?若是喜欢,过些天我们到了仙县的县城,我给你买一把刀或者剑怎么的,好不好?”
“义父真是好眼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刀剑之类的东西的?不过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喜欢刀剑之类的东西,但我没有钱买那些东西来玩。”冯羽听到韦法进要给他买刀剑,脸上很兴奋。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刀剑,不过你要记住我的话,将来你若是做了大官,记得要为民作主,不许作有辱良心的事。”
“义父你是说我将来能做官?”冯羽听了脸上兴奋不已:“将来我若是能做官,那我一定买多多的肉,每天和义父一起吃。”
“看你,人都比义父高出一大截了,尽说些小孩子的话。”韦法进看着冯羽,脸上是一脸的笑意。
“没想到义父不但懂风水,还会看相。”冯远说。
“我是会一些,不过和冯羽说的差不多,骗饭吃骗银子花的,你若愿意学这两门手艺,我可以教你。”韦法进说着,又认真的看了冯远一眼,嘴里笑着对冯远说:“你天庭饱满,双目清澈,双眉平而长,嘴方地阁圆,是个大慈大悲的好人相,你若学这两门本事,将来一定大有可为。”
“既然义父这样说了,那我就学这两门本事,将来说不定能和义父一样混口饭吃。”冯远说。
韦法进非常高兴,说等冯远的身体恢复之后,就教冯远风水术还有看相术。
草亭子的一边,是宽敞的大马路,另一边是几十丈宽的仙河,每天从陆路和水路进出仙城,贵县和象州、浔州、宾州、柳州的人,络绎不绝,冯远和冯羽不但看到了很多的大船,还看到了很多的大马车,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想想自己被河水冲到这么宽大的仙河里竟然不死,冯远不由的想起了小琪,看来小琪留在他舌头上的那两颗硬硬的小东西,还真不是平常之物。想到这里时冯远动了动嘴里的舌头,发现左边舌头上的硬东西没有了,但右舌头上的硬东西还在。
这路边的草亭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冯远和冯羽、韦法进三人,每天只能吃韦法进从河里抓来的鱼充饥,虽然偶尔也能用手里的烤鱼和过路的人换些米饭馒头之类的东西吃,但不多,三人吃的主要还是鱼。
五天过去之后,有三辆运粮到象州去的空马车路过,韦法进给了车夫几文钱,车夫同意让三人坐着马车一同去仙城。
仙城是仙县的县城,三人进入仙城时,没有住进客栈里,而是住进了仙城的一户人家。韦法进说,十年前他给这户人家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冯远看到这户人家并不富裕,不怎么相信韦法进的话,心想这户人家若是真的葬到了风水宝地,哪里还会这么穷?
看到主人对三人的到来虽然不说三道四,脸色却是不怎么好,冯远只好让韦法进给主人一些钱,并说自己的身体稍好一些就走,主人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韦法进没有食言,果然在仙城买了一把冯羽喜欢的短把朴刀给冯羽,花去了半两银子,冯羽高兴得不得了,天天把那短柄朴刀拿在手里,连身体不舒服都忘记了。
又是十天过去之后,冯远和冯羽的身体基本没有怎么大碍了,三人立即就动身去韦法进的家。
出了仙城,韦法进说再向西南走七十里就到家了。
“向西南走七十里?”冯远一听便问韦法进:“那不是贵县的地界了么?”
“好脑子,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就是贵县的地界,义父的村子,叫古伦村,就在贵县的西北角。”韦法进说。
七十里地本不算远,但经过的地方全都是一些高大的石山,结果三人整整走了一天的时间才到古伦村。
古伦村在一处小平地的中间,四周相隔不远,就是石山,不过石山也不算大,从远处看去,古伦村的四面全都通风,冯远忍不住对韦法进笑说道:“义父你不是会看风水么?这古伦村从远处看去,四面通风,不像是好的风水宝地啊!”
这些天,冯远每天都闲着,就从韦法进那里拿来了一些风水书籍来看,虽然只是粗略的弄懂了风水术的一些皮毛,但他感觉这古伦村,风水有些很一般。
“对风水你还没有入门呢!先别乱说,等你真正的把风水术学到手了,你就会懂得我们古伦村的风水奥妙之处了。”韦法进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村边的一处差点分辨不出来的小土岭对冯远说:“你看那小土岭,像怎么?”
冯远看着那长着不少野草的小土岭,许久过去之后感觉那地方怎么也不像,韦法进又指着村子另一边的一个同样差点认不出来的小土岭,问冯远那小土岭像怎么,冯远还是看不出来,韦法进又指着村子后面另一个更小的土岭问冯远像怎么,冯远同样也说不出来。
“我直接告诉你得了,村子两边的两个小土岭,是两只小麻雀,村后的小土岭,是一只小蚕虫,古伦村这个风水宝地,叫两只麻雀抢蚕虫,村子刚好在两只麻雀的嘴上,是一处上好的风水宝地。”韦法进说到这里,又对冯远说:“你回头看一看,那小石山像怎么?”
冯远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一座小石山从地上拔地而起,这次冯远算是看出一点眉目来了,嘴里笑着对韦法进说道:“我看这山和书上说的文笔山有些像。”
“对对对,这次你说对了,这座小山,就是文笔山,你看,他和书案上一支笔是不是很像?很像对吧?它就是一支笔,一支插在笔筒里,微微的有些倾斜的官笔。”韦法进高兴的告诉冯远这句话时,三人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处小院落,院落中间是三间一字排列开来的茅草屋,韦法进人还没走到茅草屋前,就对着茅草屋叫喊:“老婆子,我回来了,你快出来看,我给你带谁回来了。”
只听到草屋里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死老头子,你还没死在外面?还会回来呀?”
声音过去之后,一个和韦法进年纪不相上下的妇人出现在草屋的门口,妇人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簸箕,簸箕里有些稻谷,正准备喂鸡,看到和韦法进一起走来的冯远和冯羽,立即扔了手里的簸箕,跑过来拉着冯远和冯羽的手,看了又看,嘴里说:“这是哪家的小公子?俊秀着哩。”
“我们家的。”韦法进挺了挺胸口,把自己收冯远和冯羽两兄弟作干儿子的事对自己的老婆说了。
妇人一听,立即就乐开了怀,一边把冯远和冯羽拉进家,一边去选家里最肥最好的鸡来宰杀。
韦法进家里虽然穷,但韦法进和他的妻子都是好心人,这让冯远和冯羽这对兄弟的脸上少有的天天出现了笑容。
在古伦村住了一个多月,冯远和冯羽心情好,身体也就完全恢复了,冯羽更是把那短柄朴刀玩得花样百出。
冯远和冯羽离开古伦村,和韦法进一起向池龙村而来。
不容得下自己是一回事,花钱请人把自己绑住扔到河里淹死,那又是另一回事,冯远决定要向冯书玉讨回一个公道。
古伦村和池龙村,相隔一百多里地,冯远三人刚来到池龙镇上,就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在池龙镇上被一群小孩子追打,走得近了,冯远和冯羽才看出那女子是陆金菱。
陆金菱已经疯掉了,她衣衫褴褛,头发篷乱,脸上到处脏兮兮的,被一大群孩子追打时,也不会逃避,只是嘻嘻的傻笑着。
再到冯家去看时,才知道冯家已经在二十多天前发了一场大火,冯书玉和谭亚银、小真三人在大火中被烧死。
看到面前的冯家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冯远感觉到心里一阵阵的痛,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高大的灰脸影子,感觉池龙镇的陈方冯三家先后被烧,都和那高大的黑色影子有关联。
走上后山,冯远把从巨蛇腹里得来后一直藏在山上的银子取了出来。
银子还有三两,应该能应付几天了。冯远和冯羽、韦法进回到了池龙镇,发现陆金菱不见了,问了一下镇上的人,才知道陆金菱的父亲来带陆金菱回去三四次了,不但医不好陆金菱的疯病还总是看不住她,被她跑回了池龙镇上,现在陆金菱去了何处,谁也不知道。
“我看还是不找了,这个陆金菱,若把她的病治好了,她又会变成一个坏人,说不定又要害谁。再说了,他的父亲财大气粗都治不了她的疯病,我们三个穷苦人,又怎么治得好她的病?把她找到了,我们也就自寻烦恼而已。”韦法进对满街找陆金菱的冯远说。
“不管她有多么不好,她好歹也是我冯家的人,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吧。”冯远说着,仍满街的去找陆金菱,可是哪里还有陆金菱的影子?冯远三人找遍了整个池龙镇,依然没有找到陆金菱,问街上的人,还是没有人知道陆金菱去了哪里。
天黑了,冯远让弟弟冯羽和义父韦法进在池龙镇上的一家客站住下。独自一人悄悄的来到了金家,想找金夫人问问冯家失火时的情况。
让冯远意外的是,金家的大门洞开,从里到外一个人也没有,金家的家里,除了一些破旧的家什没有搬走之外,值钱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走进黄宣儿原来住着的房间里,冯远看到月光下的房间里空空的,就连黄宣儿睡过的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冯远刚想从房间里退出来时,忽然隐约的看到房间里的一面墙上,好像有字。
打着了火折子,冯远果然看到墙上真的有字。
字迹很娟秀,冯远一眼就看出那是黄宣儿的笔迹:
我知道你们兄弟俩一定是死了,我这一辈子想再看到你们,估计已经是不再可能。但我不甘心,更不死心,所以留下这些字来,希望上天可怜我,让你看到这些字,让你知道我去找你的老管家去了。这一辈子,我不会再嫁给别人了,我会等你,不管等得到还是等不到,都会等你。
这些字,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些人在胡乱涂写,但在冯远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从“让你知道我去找你的老管家去了。”这句话当中,知道黄宣儿到贵县县城去找小荷和周广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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