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当道

许天佑心中一诧，看向王福强。只见王福强向校长方向打了个眼色，许天佑仔细一看，赫然发现那校长在整理书架上文件的时候，背面的肩膀竟然有些颤抖。
觉察这有些古怪的细节，许天佑停下说话，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往回扯，同时吼道：“你倒是说话呀，你哑巴了吗！哼，还是被我说中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你这个……”
这时，许天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在他将校长扳过来，面对自己的时候，许天佑愕然的发现，校长此时已经老泪纵横，正在止不往的抽泣。
这画面，让许天佑和王福强倍感惊讶。由他们以往打击坏人的经验来看，像这类胡作非为的人意志坚定的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是个哭泣呢？
莫非……他是故意扮出哭脸，演了一出苦肉计以乞求许天佑放过他？





权色当道 0561 突如其来
可是，不论怎么看校长的眼泪都是情真意切，由心而发。不是假装的，那他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己当真认错了人？
校长泪流满面，伸手拼命的想要止住泪水，但根本停不住。被水花浸湿的眼眸里，有着几分无奈，有着几分悲苦，摒弃他的身份职位不谈，他现在却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可怜老人。
许天佑默默的看着校长，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拉着他，一起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你……”许天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校长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克制自己的情绪，稍稍将哭声降低了些。他目光忧愁，阴沉没有生机，看起来其中的确深有隐情。
许天佑扭头望了眼王福强。王福强心领神会，走到门口，探出头左右观察了下，见没有人，忙将门关起来。
“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心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吧，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校长的悲伤是真心实意的，许天佑不再怀疑，反而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校长看了一眼许天佑，长长唉叹一口气，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唉，其实要是说起来，我这个当校长的的确也有一定责任，毕竟是发生在自己学校的事情！不过，你要俱我当时真的是尽力了啊，怪就怪我的力量太小吧！”
原来在之前，校长便对自己学校的这个小霸王张泰的底细极为清楚，而对他背后老爹的势力也很了解。当年张泰入学时，他家就对校方管理层没少贿赂，只是校长当时没收钱财，他们便威言恐吓让校长多加“照顾”张泰。说白了，就是对张泰的一些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进行纵容。
校长没有什么背景，只能委屈求全。而也由此，校长亲眼见识到护佑张泰势力的庞大，并给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当初在张泰强*暴窦诗兰的事情发生之后，校长是第一时间、第一个赶到窦家的。他苦口婆心的晓以利害，劝解苏碧云一家不要深究，并明白的告诉对方：如果继续纠缠不休，那么不单单是已经受到伤害的窦晓琳，他们一家都有可能掉入深不见底的沟渊，从此永无宁日。
当时校长内心的心愿，就是推己及人，劝说苏碧云一家忍一时风平浪静，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毕竟人家的权势摆在那里，这些平民老百姓跟他们掰手腕，不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又是什么？
岂料苏碧云传统观念根深蒂固，认为女儿受了欺负，当父母的无论如何也得给讨回个公道来，愣是非要找小霸王家拼命。
期间，校长也给了苏碧云很多帮助，只是在历经无数次的告诫没有成效后，他心急如焚，只好开始另想办法。校长在社会上混的久，知道这里面的黑暗，于是每当苏碧云到学校来找他时，他都狠着心尽量躲着藏着，想用这种手段让她知难而退。
谁知道苏碧云的性格太过倔强，依然不肯放弃，想方设法要替女儿出气。果然，情理之中的，没过多久她自己也遭陷害被关了进去。
“……后面的一些关于她们的家的惨事，我也略知一二，其实这些，跟我一开始所料想的一样。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作对，始终离不开这个下场的，哎——如果她当初听我的该有多好，起码还能保全几个人的性命，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呀！”校长摇头叹气，沉默不语。
他神色间说不出的苦涩，两道干涸的泪痕印在脸颊上，平添了几分沧桑。
听完这一切，许天佑惊愕的无以复加。他没想到校长竟然是这样的好人，与自己先前听到的、通过种种迹象推测的截然不同。
一想到自己刚才那通乱骂，许天佑便感觉到深深的汗颜，忍不住开口，轻声道：“校长，真是对不起，刚才我的话太过分了！那个……只怪我自己将事情想的太简单，误会了您！”
校长无力的摆摆手，回复道：“我看的出来，你也是因为太过在意苏碧云她家的冤情，才会那个样子。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实，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拯救他们在努力时，我……我真的很高兴啊！”
他泪眼婆娑，望着许天佑，眼神闪烁，竟是分外激动。许天佑心底仿佛被什么力量悄然触动，忍俊不禁抓住校长的双手：“校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案件调查的水落石出，还窦诗兰、还苏碧云一家一个公道的！”
校长连连点头，心底里已经极度信任许天佑。“我替那些受迫害的学生，谢谢你了！”
随后，许天佑继续询问了一遍事情始末，又仔细问了些大大小小的细节。在对第二中学发生的情况有个大致了解后，两个人这才拜别校长，出门而去。
一踏出校门，只见乌云压的更低了，空中暗云滚动，翻卷奔腾。空气里透着些潮意，有些闷闷的味道。树梢的枝叶像是静止的图画，一动不动。也许，这就是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王福强抬头扫了眼天空，转头问道：“天佑，下面……我们去哪？”
许天佑眺望着远方天空，略显烦躁的揪了揪头发，许久，才道：“去法院。那里很可能有线索。”
王福强应了声。两人随即赶往路边停车的地方。就在王福强的钥匙刚刚插进车门时，只见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范静蓉，怀中抱着个女学生，急匆匆的往门口跑来。
瞧她神色慌张、气喘吁吁，许天佑和王福强对视一眼，赶紧的凑上前去：“范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范静蓉愣了愣，香汗淋漓的也来不及细说，“毛毛被班里的一个男学生弄伤了，学校医护室里的老师恰好请假不在，我正着急送她去医院呢！”
许天佑低头，看向范静蓉怀中抱着的小姑娘毛毛。她脸色苍白无血，额头上一处伤痕，向外汩汩冒血。由于血液太多，少数已经凝结，阻拦住视线，根本无法判断伤口大小。而毛毛个人情况也极为糟糕，应该是吓的有些神智恍惚，此时不喊不叫，眼珠阵阵翻白。
许天佑不敢耽搁，忙挥手招呼着让她上自己的车。此时王福强已经打开车门，等待着她们。
范静蓉也顾不得感谢，连忙抱着毛毛，钻进了绿色qq的后排。王福强没有迟疑，等许天佑上车后，立马直往附近的医院赶去。
一路上，范静蓉一脸担心，不断的轻轻拍着女学生的脸庞，嘴里不停的呼唤着：“毛毛，不要睡，不要睡，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坚持住啊毛毛！”
直觉告诉许天佑，这女孩子受伤不轻，至少相对于学校环境下的程度而言，绝对算的上是一次事故。许天佑不觉间皱起眉来，心中暗暗思量：现在的学生都怎么了？怎么逗玩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势？
这次有伤者坐在车里，王福强不敢轻易飙车。稳稳当当的赶到医院后，许天佑二话不说，连忙抱起学生，径直奔向医院大厅。范静蓉在后面紧紧跟着，而王福强停好车后，也跟了上来。
许天佑一进大厅，直接挂个急诊，将毛毛抱往急诊室。经过外科大夫清洗、缝针、包扎一系列手段，随后运往看护病房。
范静蓉望着躺在轮滑病床上的毛毛，心急如焚，问道：“医生，毛毛……哦，就是刚刚送来的那个小女孩，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一边摘下塑胶手套，一边回答道：“经过初步诊断，是中度脑震荡，至于其他的……




权色当道 0562 令人发指的兽行
“至于其他的，不太好说，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范静蓉一听，捂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许天佑好生安慰几句，扶着她的肩膀，前去看护病房。
由于伤处是在额头，院方在缝合伤口时，事先注射了麻醉剂。药劲没过，加上毛毛之前受到惊吓严重，此时她依然处在昏迷之中。
病房内，范静蓉搬着凳子，坐到了病床边。她双手握着学生的手，凝望着熟睡中她的脸庞，眼里不知不觉间泛起泪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看管好他们，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事都怪我……”
许天佑心头不忍，在背后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范老师，你别自责了，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有工作，又怎么可能分分秒秒的看住她们；再说你只是一个人，学生有那么多，你也不可能照看的面面俱到的。”
望着头顶缠上厚厚绷带的毛毛，许天佑同样的心疼不已。
范静蓉心里稍安，但依然靠在床边，小声啜泣着。
这时，看护病房内房门打开，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医生，与推着一些设备的护士走了进来：“能不能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们得给病人进行检查。”
许天佑按按她的肩膀，“走吧，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医生工作了！”
范静蓉双眼垂泪，轻轻点了点头，视线又在毛毛脸上流连一番，这才跟着许天佑走了出来。
病房外，范静蓉踮着脚尖，由房门上的方形玻璃窗向内看。她望着自己的学生，脸上梨花带雨，愁苦万分：“哎，自己班上的学生发生这种事情，我该怎么跟她的父母说呀？她的父母将活蹦乱跳的孩子交给我，如今孩子落成这幅模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许天佑目露忧愁，在旁边想了想，说道：“这事不怪你呀，伤都伤了，现在还能怎么办？现在也只能让她父母来，跟他们说出实情了，相信毛毛的父母不至于为难你的！”
听到这，范静蓉越发哭的厉害。她转过头，双手捂着脸，已然泣不成声：“我……我说不出口啊！我……我真的说不出口，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不过是小孩追打闹玩时发生意外受了点伤，但瞧范静蓉六神无主、悲痛欲绝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的意思。王福强感觉有点太那个啥了，不以为然，大大咧咧的道：“我说范老师，反正这孩子伤都已经伤了，再伤心也不能改变事实呀！你这老师当多久了，也太矫情了点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一五一实的告诉人家，这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许天佑听着语气有些冲，连忙用眼神制止王福强，让他别再说了。王福强捏住嘴巴，偏过头去，但还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范静蓉。
他双手轻轻扳住范静蓉的双肩，转向自己，用温柔的嗓音微笑道：“孩子现在不是没有事吗，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而已。没啥不好说的，就算是她的父母知道了，也一定会原谅你的，没事了啊！”
范静蓉猛的抬头，直愣愣的望着许天佑，眼眶里星光点点，宛似深邃神秘的宇宙，不可捉摸。许天佑这一瞥间，那对幽黑双眸化成黑洞漩涡，将许天佑的心吸引过去，无法自拔。
许天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师，还真……漂亮……
范静蓉静静的盯着许天佑看了一会儿，才缓慢的说道：“你们不明白，我所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
许天佑不知所云，纳闷道：“范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这事，那还能有什么事？”
范静蓉脸上红晕一闪而过，轻声嗫嚅：“我……我说的是毛毛被那男同学强……强暴的事情。”
“什……什么！！？？”虽然范静蓉因为脸面原因，音量极低，但距离特别近的许天佑，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登时，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难不成有人还能在全班几十个人面前强暴同学？？？
许天佑怔了怔，开口问道：“范老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静蓉望着许天佑，道：“班里有个男生拉帮结伙、无恶不作，是个典型的刺头儿！因为他的家境比较优渥，父母特别有钱，背景关系更是相当强硬，因此就连校长都要让他三分，更别提我们这些下级的教职工了！也正是因为我们的纵容，才造就了如今这样的事情——他越来越大胆，今天他向毛毛求爱不成，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在那群狐朋狗友的起哄下，真在班里做出那种事来！”
范静蓉说说都感觉恶心，捂住嘴止不住的哭泣着。
这是什么烂学校，怎么会教育出这样的学生来？听完，许天佑大惊，忙问道：“范老师你告诉我，那个男学生叫做什么？”
范静蓉静静的说道：“他叫张泰。”
许天佑心里一颤，猛然回想起之前在局长那听到的内容来。“什么！？是……是他！？”
范静蓉一愣，随即吃惊的望着许天佑，问道：“怎么，许先生，难不成……难不成你认识这个学生？”
“不认识？哼哼……”许天佑目光向前平视，流露出丝丝恶意，看样子恨不得将那张泰碎尸万段，“他可是‘威名远播’啊，起初我还不太敢相信世间上有这种人存在，毕竟充其量只是一个在校的学生而已，现在听你说，我算是明白了，有些家伙就算年纪再小，也更改不了他们本身就是渣滓的事实！妈的，他干的那些事，一定会有报应的！”
许天佑情不自禁爆出粗口，然而范静蓉却一脸平静，似乎没有在意。许天佑说话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她终归不太赞同。
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像是弱者自欺欺人的童话，就不应该存在这弱肉强食的残酷社会中。张泰在学校里惩凶作恶，也不是一天两天，校长也好，她自己也好，虽然看不惯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盲目的前去制止，只怕非但于事无补，还会将自己搭进去。他们所能做的，只能是以理智作为外衣，屈服于强权之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让纵容。
范静蓉微微点点头，转过头凝视着毛毛虚弱憔悴的病容，道：“唉，现在只是不知道毛毛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
许天佑抿了抿唇，安慰道：“放心吧，毛毛一定会没事的。”
半晚，毛毛作为中度脑震荡患者，范静蓉出于谨慎考量，只能一直陪伴在她身旁。
看着头扎绷带，嘴角青肿的高二女生，许天佑脑海不由的浮现出，当时在全班同学的嘲笑起哄下，一个女孩子多么无助的场景。而那些单独只为寻求刺激的局外人的哄笑吵闹，又将为这个女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灵创伤？
冷血无情、麻木不仁，这似乎已然成了毛毛那些同班同学的代名词。
许天佑目光灼灼，双拳握紧：这班上的学生，简直是……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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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当道 0563 初恋般的感觉
许天佑仿若置身于当时的环境，身边围着一圈肆意大笑的男女学生。
两个男生勾肩搭背，一唱一喝：“张泰，这小妮子给脸不要脸，假正经装淑女，你不治治可不行呐！”、“就是就是，我要搁作你啊，保准直接推倒霸王硬上弓啦！”、“就是呀张泰，我给你指条明道：女的都是这幅德性，没上她之前拽的跟仙女似的，上了之后保准像牛皮糖一样，你想甩都甩不掉！”、“我说，你该不会是不敢当场办她吧？哈哈哈哈……”
场地中央，表白遭拒恼羞成怒的张泰，在几句言语搅扰下，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牛，双眼被欲望充斥变的通红。
“操，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就上给你们看看！”说着，张泰边解裤带，边像恶狼扑食般，将魔爪伸向一旁花容失色的毛毛。
角落几个女生，因此而惊叫一声，装模作样的捂着脸偏过了头。视线却在指缝间穿透出来，盯看着内里的刺激场面，脸上腾起红云的同时，双眸中却迸发出一种渴望。似乎……这样子做也没什么……
这是个道德沦丧的班级，心智尚不健全的学生，过早的接触了社会物欲的冲击，从而令他们的本性，发生了质的变化。
不知是气愤还是惋惜，许天佑全身微微颤抖，心里说不出的憋屈。这时，好像一丝冰晶接触到滚烫的火焰，许天佑手背猛的一冰，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许天佑低头一看，这才惊愕的发现刚才想的入神，竟然没注意到范静蓉修长白皙的手，此时正搭在自己的手上。
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抬头看向范静蓉，发现范静蓉同时对望过来。“真的很谢谢你，许先生。”
双瞳剪水，灿若繁星。她的眼里含着感激，如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荷，于混乱嘈杂的环境中，保持着最后一丝干净。看起来是多么的清澈无邪，在月光的映照下，便连漆黑瞳孔都变的愈发皎洁起来。
眼睛像会说话，勾魂摄魄，许天估望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渐渐的，脸上竟然极为罕见的浮现出一丝红霞。如果她摘掉眼镜，一定会非常的……迷人！
“呵呵……”范静蓉微笑着望着他，像是春风掠过悬在檐下的风铃，又像是沐雨低飞的黄莺轻啼，清脆悦耳，宛若天籁。
听到笑声，许天佑猛然惊醒。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感激低头咳嗽两声，目光极为刻意的瞄向屋门方向：“咳咳……呃，这个、那个……也不知道毛毛的父母来了没？”
王福强见连他居然也会脸红，在旁边惟恐天下不乱，奸笑起哄道：“嘿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咋的了，小朋友青春期心理萌发悸动，找回初恋的感觉啦？没事，跟叔叔说说，俺也是过来人的……”
许天佑微怒，连连摆手：“去去去，一边呆着去，这里有你什么事啊？”
王福强用相当夸张的举动，向一旁闪了两步，深情朗诵：“啊——青春即将逝去，同志仍需努力！爱情恒久远，追到才算完！”
不知王福强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淘换来的打油诗，乱七八糟，东拼西凑，直让许天佑示强性质的挥挥拳头，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见他们嬉笑打闹，像两个小孩一般，范静蓉抿嘴偷笑，没有说什么。她侧过头，轻轻抚摸着毛毛的秀发，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那缝针处，生怕碰疼了她，竟似触电般猛的收了回来。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范静蓉至今心有余悸：“唉，不知道像这类的事情，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啊！”
这话让许天佑隐隐听出些许内容和猫腻来。他心中疑窦渐生，暗自想道：难不成这种事情还有很多？在学校里层出不穷？
不过现在范静蓉连遭打击，内心脆弱到极点，许天佑也不会极不识趣的直接询问。他将双手缓慢伸出，轻压到她的双肩上：“放心吧范老师，这种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句除了实打实的安慰，似乎内里还隐藏着其他一些类似于承诺的涵义。范静蓉转过头，冲着许天佑微微笑了笑，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感谢。
笑不露齿，温文尔雅，却无疑是真心实意，毫不做作。范静蓉这一笑极富感染力，好像再大的苦难，再多的艰险，在这治愈系的倾城一笑面前都会化为乌有，随风散去。
一下子，许天佑心里升腾起阵阵暖流。仿佛置身于繁花开满、缤纷灿烂的季节，手里捏着幼稚的甜桶冰淇淋，头顶各种卡通人物画像的气球，正在缓缓飘向蔚蓝的天空。
许天佑不可自制，再度沉迷于这笑容间。只要能拥有永远这份笑容，哪怕前途是高愈万丈的深渊，许天佑也会义不容辞，勇往直前。
他恍然出神，放在人家肩头上的手，很久都没有拿下来。许久，当他感觉到范静蓉微微侧了下身子，晃动一下肩膀，他这才恰从梦中惊觉，不好意思的放开手。
瞄向范静蓉，她却似将全副身心都放在病床上安眠的毛毛身上，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让许天佑的心底深处，不由自主的升起淡淡的失落。
他没有说话，安静的转过身，拉了拉王福强，走了出去，留下范静蓉与毛毛独处。另外，两个大男人在场，也会打扰到她的休息。
夜已深，王福强和许天佑两个人没有走远，便呆在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王福强将外套解下，盖在自己身上，独自占了四个椅子位置，呼呼大睡。健壮的身躯，与狭窄的椅面相比很是憋屈，倒是委屈他了。
许天佑却怎样都睡不着。起初他坐着想了半天，因为张泰的恶行而愤愤不平，暗道像他那样的人渣，真该整改整改。只是当他倦意渐起，睡意朦胧时，脑海中却被另外一道倩影占据。
哭泣的范静蓉，微笑的范静蓉，各种表情的范静蓉。
不知怎地，一想到她，许天佑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睡意全无。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行程依然很紧，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所以强迫自己睡眠以获得休息，好以充沛的体能和旺盛的精力应对一系列事情。只是，这种做法却有点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