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小孙和大炮可能不了解,其他人都了解我这个人,我向来是反对大吃大喝的。但是最近岛上确实是好事接二连三,多喜临门,特别是来了小孙和大炮这两位同志,让咱小学多了两位教员,更是大喜。”
“这种情况下,王老师办一个宴席我是赞成的,那么咱们现在就为了这些喜事来一杯吧。”
王忆一怔。
来一杯?
不是来一口吗?
结果包括孙征南和徐横在内所有人一起端起杯子,然后整齐划一的一饮而尽。
王忆这边只抿了一口。
他很怂的低着头谁也不去看,像草窝里的野鸭子。
徐横却不放过他,问道:“王老师,你杯子里那满满当当的是什么?是水吗?要养鱼吗?”
王向红帮王忆解围:“王老师是大夫,待会指不定还有人来找他开个药,他少喝点、咱多喝点。”
大迷糊转了一圈,又给倒满了酒。
而大家伙纷纷抬起筷子朝着心仪的好菜下筷子。
王向红又站了起来:“按照规矩我带三个酒,现在来带第二个,我再说两句。”
满桌子刚拿起筷子准备开干的人讪笑着放下筷子。
王向红说道:“按理说大喜的日子不该说白事,可是前几天马寅初同志逝世的事情咱们必须得提一提。”
“马寅初同志是咱们外岛的老家人,他早年留学美帝攻读经济学,一生都在为人民的解放事业而努力奋斗,是一位同反动派进行了英勇斗争的著名的民主战士。”
“我还记得1948年,他在我党的帮助下冲出反动派统治区,经港岛来到咱们解放区,你们可能不知道,因为我是马同志的老家人,所以当时……算了,继续往下说吧。”
“从此之后马同志在多所名校任教,并任首都大学校长。更先后担任了第一、二届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政协第一、二、三、四届全国委员会委员,第二、四届常务委员等职务,在为发展我国文化教育和经济事业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
“这样一位人才的逝世,真是国家的损失、社会的损失、民族的损失!来,同志们,我们为马校长来一杯送行酒,干了!”
众人心情沉重,他们这一刻和王向红一样,为祖国失去了一位了不起的人才而感到难过。
生产队是小集体,国家是大集体,他们都是集体的一份子,都是集体的主人。
所以大集体失去了一位了不起的同志,他们这一杯酒喝的是长吁短叹。
大迷糊倒酒,王向红这边又要开始第三次讲话了。
此时多数人脸已经绿了。
好饭好菜就在眼前却吃不着,着急啊!
王忆便劝说道:“支书,咱们第三个酒先压一压,吃口菜吧,这热菜都要凉了,先吃菜。”
王向红说道:“行,那先吃一阵我再说几句。”
寿星爷第一个出筷子。
跟傅红雪出刀一样。
快准狠。
夹起一块肥肉就塞进嘴里。
其他人不甘示弱,顿时,稀里呼噜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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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88个新冠病毒感染新增……娘咧,弹壳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封城封小区所需的食物了?有没有指点一下的?买点啥啊?
我在1982有个家 170.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祝大家身体健康)
猪头肉油腻喷香。
王忆特意买的老式炖猪头,这种猪头肉便宜,因为制作工艺已经淘汰了。
它过于油腻,现在市场上热卖的猪头肉都是要通过烘烤或者蒸煮的方式去油脂的。
而82年的人就喜欢肥腻,不肥不香,不腻不过瘾。
寿星爷尤其爱吃肥肉,社员们夹猪头肉的时候都会避开最肥腻的那块,这要留给寿星爷。
于是寿星爷吃的嘴角往外流油。
这是真的流油!
王忆服气了,老爷子这么吃没三高?胆固醇不高吗?
不过他再仔细一想,这辈子老爷子可能没吃过几顿这样的肥肉,那去哪里找三高?
满桌子硬菜,众人顾不上说话喝酒,都先赶紧往肚子里填啊。
猪头肉受欢迎,盐水火腿和烧鸡也很受欢迎。
王忆想将一条鸡腿给寿星爷。
寿星爷挡住了,他拿起来递给了徐横:“给大炮这小同志,我听说了,小同志表现的很勇猛,他第一个上了岛屿去拿下了刘大彪和一个坏分子,是不是?”
徐横双手接过鸡腿哈哈笑:“谢谢寿星爷,我那事没啥,分工不同而已,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撕扯了一口鸡肉。
妈的。
真香!
寿星爷对他却大为赞赏:“大炮这个小同志一看就是一条好汉呀,你们看看,多勇猛?放在古时候这叫什么?这叫先登营!”
王忆说道:“对,来,先登营的猛将,我给你来一碗白菜炖豆腐,尝尝我的手艺。”
徐横毫不客气:“王老师你给我来块那个大油渣啊,那东西看着哆哆嗦嗦的真馋人。”
小酒造起来、大块肉吃起来,氛围顿时热闹。
小老鹰点着赞过来凑个热闹,王忆悄悄扔给它一块鸡胸肉,它叼住了慌忙往后跑,又跳上灶台钻进了它的小锅子。
老黄则围着饭桌转圈,有人扔下一块鸡骨头它就嘎嘣嘎嘣吃下去。
夜间海风吹动树上枝叶哗啦哗啦响,岛屿四周都有浪涛声传来,时不时风势大一些,便有雪白的槐花飘落下来。
落在众人身上、头上,也没人去打理,不用打理,这是能吃的东西。
然后王忆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短视频上那句网红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娘咧,自己跟好些人共白头了!
他们喝酒喝得晚,秋渭水上来说了一声,然后跟秀芳回去早点睡觉了。
王忆挺过意不去的。
姑娘主动找上门来,结果自己两天不在家,回来后晚上还要请朋友吃饭,虽然姑娘也有约,可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于是他道了个歉,说招待不周。
秋渭水失笑道:“这怎么也要道歉?本来我没有提前通知便来找你,这算是冒昧了。”
“再说,昨天凌晨你带领民兵队抓捕威胁你的刘大彪的事我听说了,民兵队的同志们这样热忱的帮助你,你当然要请人家吃个饭,这是礼节。”
“这种情况下你如果来陪我反而不去管队伍上的同志,那我才会感觉你这个人好没有礼貌,好生过分。”
她这一番话说的轻声细语,却让王忆大受感动。
82年的姑娘太能体谅人了。
爱死这个年代也爱死这个姑娘了。
于是他约着秋渭水明天早上一起在岛上逛逛,给她介绍一下天涯岛,秋渭水欣然答应。
她上来跟寿星爷和王向红打了个招呼说天色不早她要歇息了,然后翩然而去。
寿星爷抹着嘴巴上的油水说道:“好姑娘,这是好姑娘,王老师,你必须要珍惜她,尽快娶她上咱岛上!”
王向红点头赞同:“小秋同志确实是好姑娘,这次上门不光给老人们带了礼物,昨天和今天还帮咱队里上工去除草、修小苗!”
“这门婚事,我同意!”
“我也同意。”徐横夹了块豆腐吃的‘嘶嘶嘶’。
孙征南瞪了他一眼:“人家是王老师的长辈要同意,你一个被王老师管辖的临时教师有什么好同意的?人家的婚事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不用。”徐横说,“但我就是同意。”
其他人纷纷笑,跟着喊‘我同意’。
王忆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事为时尚早,我和小秋同志认识的时间还比较短,了解也不深……”
“确实是为时尚早。”寿星爷兴致勃勃的说道,“别的不说,咱队里还没给王老师准备好房子呢。”
王忆家里有祖宅,这个他是去看过的,不过已经没法住人了。
还有大迷糊家里也是这种情况,海草房有人打理能挺好,一旦缺少打理那房子很会就塌了。
王向红习惯性叼起烟袋杆说道:“对,寿星爷说的对,咱们队里是该给王老师准备一间新房子了。”
大胆叼着一块火腿说道:“支书你下命令,我们民兵队能给王老师去盖房子。”
“你们不行。”王向红摇摇头,“我认为王老师的房子应该是三间红砖青瓦房,咱队里是时候该起一间红砖青瓦房了。”
外岛要建起红砖青瓦房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因为县里甚至市里都没有砖石厂,要盖房砖瓦都得从内陆走货运,这运输费用就是一笔大钱。
再一个外岛因为一直是住海草房,导致了缺少砖瓦房的工匠、师傅,要请施工队又是一笔大钱。
这就导致了在外岛能盖红砖青瓦房的都是牛人,谁家能盖起红砖青瓦房那就说明谁家日子过的好,哪个生产队能添置上更多的红砖青瓦房就说明这个生产队更先进。
王忆第一次见徐进步的时候就听他批评过天涯岛好几年没添新房子的事,因为这种事在外岛就是个衡量生产队先进与否的指标。
王向红的话一开口,大胆等民兵顿时颓然丧气。
天涯岛家家户户穷,梦里都不敢盖红砖青瓦房。
寿星爷说道:“不用非得盖红砖青瓦房嘛,咱老辈儿传下来的海草房不好?不好也住了上千年、养活了咱祖祖辈辈这么些父老乡亲,海草房就好,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心不足蛇吞象!”
王向红摇摇头,对寿星爷说道:“爷,咱不能光考虑咱父子爷们,也得考虑人家新媳妇儿,城里的媳妇儿住不惯咱的海草房。”
这话把寿星爷给说惆怅了,他也叼起自己的烟袋杆说:“红砖的大房子不好盖啊,买料还能找徐社长帮帮忙,人呢?盖房的师傅呢?这去找谁?”
徐横一抹嘴说道:“巧了,诸位爷们,我和我们班副会盖房子,楼房我俩不行,普通的房子没问题,我们营队的好些房子就是我们战士自己盖起来的!”
“你还懂这个?”民兵们很惊奇。
孙征南解释道:“这没什么,我们学过一些建筑学,也学过修桥铺路盖房……”
“修桥铺路都会?”这下连王向红都吃惊,“你们是啥兵种?这不是工兵的活吗?”
孙征南含糊的说道:“就是普通的侦察兵,现在又叫特种兵了,没什么。”
大胆赞叹道:“难怪,原来是特种兵啊,这名字一听就牛。”
寿星爷说道:“这可好了,两位部队上的同志就是来给我们应急的呀,好,支书,这件事你说说咱怎么办?”
王向红说道:“这件事提上日程,但不能说是咱在这里喝着酒就决定了,等开个党员和社员代表大会吧,会上来决议。”
“行。”其他人纷纷同意。
王忆愕然:“没人问我的意见吗?”
没人问。
大家伙又开始推杯换盏。
王忆并不想去住什么新房,他就觉得听涛居很棒,他把自己意见说出来,说我喜欢听涛居这个地角,上学校方便而且视野好、风景佳。
王向红一句话解决了他的意见:“那就在山顶上选个好地方给你起个砖瓦房,那样视野更好,看到的风景更佳!”
“来,喝酒!”
“喝酒喝酒,支书我敬你一个。”
“寿星爷,我和我班副一起敬你一个。”
“哈哈哈,好,今晚爷们都喝的高兴了啊。”
一顿大酒喝到午夜。
寿星爷的精力撑不住提前被送回去了,其他人最后也熬不住了,纷纷摇摇欲坠。
王忆终止了酒局,把剩下的菜连同没有切的整火腿、烧鸡一起给平均分配打了个包,民兵们一人一个包。
本来他还要给一人带上一身65军服,他已经把这衣服带回来了,先给民兵队一人配上一件。
看他们一个个喝成这熊样,王忆放弃了这念头。
等着明天下工再过来领吧。
照例是大迷糊收拾残局,王忆先行去睡觉。
喝了酒睡得快。
涛声依旧,习惯了这种白噪音后睡得更香,因为心里会莫名的感觉很踏实。
星期天下了雨,星期一阳光便格外灿烂。
今天不用晨铃声催促,王忆便爬了起来。
他出门伸了个懒腰,有晨雾随风轻轻荡漾,犹如一套薄纱盖住了天涯岛,空气湿润而清新。
风不光带来晨雾,还吹落了一些槐花。
满地白色小花瓣在风中打着旋,这就是飞花风中转。
王忆哼着小调去王向红家里见秋渭水。
此时支书一家自然也起来了,秋渭水同样起来了,她在帮秀芳烧火做饭,早上要煮槐花粥。
槐花粥没有标准配料,怎么煮都行,像秀芳就是用大米、小米混合了槐花一起煮,另外她还泡发了一些银耳和花瓣进锅子里,这样熬出来的粥有着异样的香甜。
支书家里是把秋渭水提前当自己人了,盛出粥之后给她的碗里舀了一勺白糖。
王忆跟着混了一碗。
没有白糖,给扔了几粒糖精……
说说笑笑的吃完早饭,王忆趁着还没有上课领着秋渭水在天涯岛上转了起来。
夏天就是不一样,哪怕是初夏。
朝阳跳出海面,阳光遍洒海上,气温升得很快,海上的清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能是昨天下过雨的缘故,海水比以往要更纯粹,是纯粹的海色,海蓝如晶,清美而纯净。
走在码头上,往东看是朝阳灿烂,往西看有岛屿碧绿,抬头可见蓝天白云,垂眸便有碧海清波。
浪花从远处奔涌而来,日夜不休,远处海天一色、天与海浑然一体。
雪白的浪花拍打着海岸礁石,码头上的船只在荡漾,早起的渔民们开始忙活起来,将渔网、鱼叉、塑料箱装上船,准备一天的远航。
王忆领着秋渭水走上码头,众人便热情的招呼:
“王老师吃过饭了?”
“今天还要小杂鱼吗?”
“王老师的对象真好看。”
海风吹起了秋渭水的棉布花裙,露出黑色的塑料鞋底小布鞋和笔直健康的小腿。
她每次迈步小腿上有颀长的肌肉线条拉动,充满活力。
码头上也有渔家的妇女,看见秋渭水的鞋子后妇女问:“小秋,你的鞋是不是双鸥牌布鞋?长征制鞋六厂的那个鞋子对不对?我看着挺像。”
王忆低头去看了看。
这种女式布鞋一直到22年也能看到,它是浅口设计,脚背上用一根带金属扣的扁带解决固定问题,能很好的显示出女性的柔美,一直到九十年代都会很受欢迎。
秋渭水往后收了收脚,说道:“是的。”
妇女问道:“是在哪家供销社买的?我去公社和县里都看来着,没有这个双鸥牌的呀。”
旁边的汉子叼着烟笑道:“嫂子你也买?这鞋子我看着不便宜。”
“是不便宜,要七八块一双呢。”妇女说道,“不过我幺弟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准备送女方一双双鸥牌,这样体面。”
秋渭水说道:“县里的百货商场有卖的,嫂子你要的话我给你捎一双回来,是要送给新人吗?那这鞋子有红底的,你可以送一双红底的。”
妇女摆摆手:“不用红底的,红底的塑料是回收塑料做的。”
秋渭水疑惑的问道:“是吗?”
妇女煞有介事的点头:“对的,没错的,广播里都这么说。”
秋渭水说道:“好吧,那你想要白色鞋底的吗?这个价格还要便宜一点,五元六角钱,红底的要六元呢。你要是需要我下次来给你捎一双,不过来得及吗?”
妇女听了她的话挺诧异,问道:“白底的还不到六元?为什么供销社里打听的都要七元多呢?”
秋渭水摇摇头,她不知道原因。
旁边的渔家汉子们见识多,倒是知道原因:“嫂子你肯定是没有票,没票的供销社就会多要钱。”
妇女说道:“唉,原来是这样。”
秋渭水笑道:“嫂子你要的话我可以五元六角钱给你捎回来,不用票,我买鞋子少,文工团发的单布鞋票没用上。”
妇女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那咋好意思?”
秋渭水说道:“没关系,嫂子,我听说现在省里供应上要改革,然后票证太杂乱了要精简,以后单布鞋票要取消,统一改成轻工业票。”
“这样我手里的单布鞋票就要作废了,给你捎一双鞋子正好是废物利用了。”
这话把妇女说的心花怒放,连声道谢:“好好好,今天中午下了工我去给你送钱行不行?”
秋渭水说道:“行的,我中午不走。”
妇女说道:“那太好了,等我幺弟结婚我给你捎糖吃,小秋你可真帮嫂子家大忙了。”
秋渭水笑着说太客气了。
王忆领着她在码头转了一圈离开,说道:“赶紧走吧,要不然找你带货的人就更多了。”
秋渭水说道:“好呀,我愿意给他们带货。”
王忆问道:“为什么?因为这样就可以更多的来见我了吗?”
秋渭水不好意思的笑:“你少臭美,我多稀罕你似的。我这次来其实是见小黄们的,我挂念着四个小狗崽,怕你养不活它们。”
“至于为什么愿意带货?因为助人为乐!”
“我发现我在你们生产队情绪更好,昨晚睡觉的时候我还琢磨这个事来着,我觉得正是因为助人为乐,帮助了别人自己就快乐。”
王忆说道:“对,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把人类需求分为五级。”
“从层次结构的底部向上,第一级是生理需求,比如食物、衣服和……算了;第二是安全,比如工作保障、人身健康保障;第三是社交需要,比如友谊,然后还有尊重和自我实现。”
“你在我们天涯岛格外有价值,因为社员们有许多需求需要你来解决你也能够解决,这就导致你的情绪更容易高亢。”
秋渭水有些崇拜的看着他,说道:“你懂的可真多。”
她又问:“那我为了情绪,是不是需要更多的来天涯岛?”
王忆说道:“对,完全需要。”
然后秋渭水歪头狐疑的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是为了哄我多来而糊弄我呢?”
王忆说道:“别冤枉人,王老师从不糊弄人!”
他们沿着岛屿一边聊一边走,走过惊涛拍岸走上半山腰,山石上分布着松树柳树榆树槐树和好些不知名的野草野花。
爬山虎沿着山石生长,它们肆意攀爬,遮掩住了灰白色的山石显露出一片纯绿,风吹大片叶子摇摆,飘逸洒脱。
春天的颜色是稚嫩,夏天的颜色是鲜艳。
海的蓝色鲜艳,草木的绿色鲜艳,红花黄花鲜艳,连浪花的白色都格外鲜艳。
这跟蓬勃的生机有关,这种鲜艳是一种生机蓬勃。
上山后王忆带她去了英烈崖,将当年战士们不屈和刚烈讲给她听,最后是英烈崖上的大石头,也是前几天被误会成王东峰跳崖的那块石头。
王忆想爬上去再把秋渭水拉上去,结果他试了试不大好下脚,结果秋渭水明白他意思后自己连抠带蹭爬了上去……
当时王老师就想骂娘!
秋渭水坐在上面笑:“王老师,你是不是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看见我化着妆跳《天鹅湖》,然后就以为我是旧社会十里洋场那些弱不禁风的舞女?”
“那你可小看人了,我小时候跟随爷爷和父母是在一处农场长大的。”
“那农场条件可差了,我们小孩经常得爬树钻草窝去菜园里偷东西填肚子,所以我很会爬树——你怎么不听我说话?怎么老是低着头?”
王忆不好意思的说:“我、我抬起头就是挺流氓的。”
正在得意笑的秋渭水惊恐的摁住裙摆,可裙摆被风吹的猎猎抖动。
王忆赶紧从侧面把自己衣服递给她,问道:“你要不要下来?”
秋渭水把手伸下去:“还是你上来吧,这里看风景真是漂亮啊,一览众山小!”
王忆握着她的手也开始连抠带蹭,还算顺利的上了石头。
从这高处俯瞰岛屿和海上确实壮丽而秀美,可如果是长时间的凝视脚下,那随着意识一瞬间恍惚,让人很容易出现一种奇异的想法:
一切是从自己脚下所诞生,山峦在自己脚下往外延伸,绿树红花长在了上面、老屋建在了上面,山峦蔓延总有尽头,平缓的是沙滩、粗糙的是礁石,而陡峻的则是悬崖峭壁。
原本灰白的山石被海浪拍打不休,溅起的水花一直飞起老高,然后生长出来许多苔藓。苔藓越老颜色越深,于是这座山的山脚颜色复杂,有灰白有嫩绿有墨绿也有雪白和湛蓝——
雪白的是浪花,湛蓝的是海湾。
两人没有说话,任凭海风呼呼的吹。
王忆一直握着秋渭水的手,主要是他怕秋渭水在这地方生出自毁冲动,这里太高了,很容易让人生出这种冲动。
秋渭水也反握着他的手。
王忆扭头去看她侧颜。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女,零落依草木。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太阳很快升起来了。
大队委的喇叭里也传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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