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想起这件事他有些疑惑。
潘锦华不是说昨天下午就能送玻璃取牛仔服吗?为什么今天都还没有来?
王东喜在门口刷喇叭。
王忆问道:“怎么又把喇叭给卸下来了?”
王东喜笑道:“这不是你昨天建议给它弄个雨罩子吗?上午支书让祥高老叔给弄好了,这会给它安上,另外支书想起咱库里还有油漆,拿出来给它刷一层油漆,这样不怕风吹雨淋。”
王忆说道:“库里还有油漆?这个好,你能不能给学校支点?我给外墙刷点字。”
王东喜犹豫的说道:“这得支书批……”
“那就让他批!”
“行!”
王忆想起午饭时候队长说的话,便问道:“对了,文书,什么叫尿素裤?”
王东喜诧异抬头:“你不知道尿素裤?”
他又恍然:“也对,你们大学生讲面子,怎么可能穿尿素裤?我看报纸上说国家给你们批了人造棉,可以穿人造棉衣裳对不对?”
王忆含糊的说道:“我不太在意穿着,你给我讲讲。”
王东喜说道:“这个有什么好讲的,你不该比我了解的多吗?我就是看报纸上说国家发明了人造棉来代替棉花纺织布,据说这个比棉布经久耐穿,但产量小。”
“国家照顾大学生,就向你们每人发了一张‘购买人造棉证明’,凭证购买,你没买吗?”
王忆避而不谈,说道:“我不是问你人造棉,人造棉我当然清楚,我是问你尿素裤。”
“哦,难怪,”王东喜恍然,“尿素裤你不了解很正常,这是农村的东西,现在不时髦了,以前、七几年的时候,嗯,七几年的时候这东西可厉害了。”
“是72年开始有这个的,这事我去县里开会时候听人说过,小鬼子首相田中角荣跟咱签了合同,咱开始用煤炭换他们的尿素。”刘红梅见两人在聊天便也走了过来。
王东喜听到这话生气起来:“小鬼子坏透了,我听说他们岛上没有煤炭,从全世界各地买煤炭,然后都埋在他们家门口的海湾里,等着世界上的煤炭挖光了……”
“继续说尿素裤吧,咱不提小鬼子。”王忆知道小鬼子往东京湾埋煤炭的事是流言,不过他不知道这流言在82年已经出现了。
“噢,继续说尿素裤,”王东喜说道,“当时咱农村布少,娃娃长到七八岁夏天光屁股的还很常见呢,后来咱国家跟曰本建交了,从曰本进口了尿素,他们有钱,尿素袋子都是化纤布的,而且那布很结实,做裤子可好了。”
“不过得染上颜色。”刘红梅又插了一句,“要不然土白色可难看了,上面还有字,染上个蓝色黑色就好看了。”
王东喜笑道:“那可不有字吗?当时有顺口溜就说这事,干部见干部,比比尿素裤,前头曰本产,后头是尿素。”
“还有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尿素裤,有黑的,有蓝的,就是没有社员的。”
王忆说道:“什么叫‘没有社员的’?穿尿素裤的不是社员?”
“不是社员是干部,社员哪穿得上?”王东喜摇头,“没有关系穿不上,咱农村是公社管理,化肥农药的采购、使用都是公社和各生产队负责,当时尿素分下去,尿素袋就让干部们私下里分了。”
“后来有人把这事告县里头革委会了,革委会就出规定,这个不准自己分,得往外卖——不便宜,那年头就得一块钱一条袋子!”
王忆疑问道:“既然这样,那队长家里怎么会有尿素裤?”
王东喜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咱支书跟徐社长关系好,徐社长知道咱队里困难,偷偷给批了一批尿素袋给队里。”
“可支书和寿星爷特别痛恨小鬼子,咱王家以前可没少让小鬼子祸害,这样他们怎么会穿这东西?队长家实在穷,他就把尿素袋要走了。”
刘红梅说道:“一共十条尿素袋都给他了,他也因此得了个外号叫‘五个媳妇’。”
王忆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刘红梅说道:“金鱼岛上有户人家穷,孩子说不上媳妇儿,结果有一年县里领导老婆难产需要血,恰好这人家的老子是o型血,就去给领导老婆献血,换到了两条尿素袋。”
“你不知道,一条尿素袋做不成裤子,得两条才能做成,所以他家就给儿子做了个尿素裤。”
“结果他儿子穿尿素裤去相亲,相亲那闺女也傻,看他穿着尿素裤以为他家是干部家庭,就让他糊弄着睡了……”
王忆明白了:“两条尿素袋骗了个媳妇。”
“对!”刘红梅拍手,“十条尿素袋可不是五个媳妇儿吗?”
王忆叹了口气。
王东喜又说:“不过那都是老辈儿的事了,早没有人穿尿素裤了,现在家家户户好歹有衣裳裤子穿。噢,也不对,72年、82年,这满打满算也才十年,嗨,咱国家现在发展真快啊。”
王忆暗道国家发展确实快,但现在可看不出来,得把时间线拉长以十年为单位——如果他把二十年后国家的工业化告诉当年的人,他们肯定会认为自己说瞎话、编故事。
我在1982有个家 76.网捕野鸭子(后天上架哈)
在他们闲聊中,王向红溜达着也来上班了。
王东喜把学校支取油漆的事说了出来。
王向红问王忆:“王老师,学校用油漆干什么?”
王忆说道:“第一是描点班级牌,现在一间间屋子上连个年级标志都没有;第二是我准备在外墙上写点字,这么白的墙壁不写点标语可惜了。”
王向红说道:“这是好主意,以前部队在的时候都是有标语的,风吹雨打的给弄没了。不过往墙上描字需要技术,你能描好吗?”
王忆说道:“给我点报纸,用报纸剪裁出字样,这样刷报纸就行了,印出来的油漆就是字了。”
王向红点点头:“报纸咱队里有的是,那我批了,把库里的油漆都给学校提过来吧。”
他双手反掐着腰看向校舍。
雪白的墙壁和平整的屋顶让他心情愉悦:“咱的学校越来越像模像样了,真好!”
王忆说道:“对了,支书,给学校修个厨房吧,有时候我可以给学生们加加营养。”
王向红说道:“那行,让民兵队修完屋顶去把你宿舍旁边的房子修成厨房,加上烟囱。嗯,闲置的两口大锅也搬过来吧,学生多了,一口锅怕是不够用。”
他把大胆叫过来说了一下设想,大胆说道:“那行,明天我就领着人修厨房!”
王东喜把两桶油漆和一摞报纸送了过来。
油漆一红一绿,报纸有《人民日报》有《江南日报》有《南方晚报》等等,品类挺多的。
王忆将油漆收好,随便翻阅了一下报纸。
《旗帜鲜明的支持巴铁人民斗争》
《鹿城‘八大王’——是经济先行者还是投机倒把犯》
《征订中央电大1982级新生教材,补充征订1982秋大专教材》
《牢记祖国人民嘱托,胸怀振兴中华大志——我留学人员勤奋学习为国争光》
他正在翻看报纸,王东喜又跑了过来:“王老师,学习呢?”
王忆铺开报纸随口说道:“不是,正在看你送的报纸,看到有一篇介绍出国留学人员情况的,我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我同学的报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
收获了王东喜敬仰的目光。
出国留学啊……
王忆问道:“文书你现在过来有什么事?”
王东喜说道:“哦,是这样的,支书让我通知你一声,过两天开个会讨论一下把灯泡分配给哪些地方,你琢磨一下这个事。”
“还有支书说大迷糊现在在你那里睡,他打呼噜吵人,问你要不要趁着这次修厨房给你听涛居修一修,里面加一面墙,给你弄个正儿八经点的卧室……”
王忆说道:“这好呀,可以可以。”
王东喜笑道:“看来王老师是饱受大迷糊的呼噜之苦了。”
王忆有耳塞,对呼噜声不太在乎,他需要的是一个隐私空间,而且要是听涛居内修新卧室那就得安装一扇门。
有了这扇门他要穿越就更方便了。
王东喜把情况给大胆说了一声,大胆说道:“咱岛上砖头不够,修个厨房可以用石头,反正垒起来就行,给房子里修墙可不行,肯定得用砖头。”
王东义说道:“对,用石头不行,我奶他们屋的墙就是石头,结果有一次起夜她走的急撞上了,当场脑袋开了个窟窿!”
王东喜为难的说道:“你们说的对,我去问问支书这个事怎么办吧。”
然后他很快回来:“支书说这个事他早有准备,昨天去城里卖肉的时候跟徐经理说了,会给咱岛上调拨一批砖头,就用这批新砖头修厨房、给王老师修卧室。”
“那行。”大胆点头。
学生们纷纷到来,王忆带他们继续去海滩上劳动课。
今天天气很好,是个艳阳天。
寒潮已经过去了,海上阳光灿烂,照耀的波澜泛着金光。
海洋开始有了春的味道。
王忆站在礁石上放眼向前看,海风烈烈,带着水汽从南方席卷而来,扑面湿润,有些淡腥。
北飞的海鸟越来越多,一群不知道是白鹭还是什么的白色大鸟挥舞翅膀围绕着礁石翻飞,它们时而落地,然后便有鱼虾活蹦乱跳的从水中被啄出来。
这些鸟很美,全身雪白唯有嘴巴和腿是黑色,特别是那腿,又黑又长就跟穿了黑丝的舞娘一样。
王状元带着一张破网来,他站在海边使劲一甩,渔网撒开落下又收回。
瞎猫碰着个死耗子,里面竟然网上了一条梭鱼!
王状元摇摇头,用草绳绑起来说要带回家喂鸡。
王忆说道:“这么奢侈?这鱼挺肥呀,怎么喂鸡?”
王状元说道:“梭鱼就冬天刚过去那会好吃,它们在海底吃烂泥,肉里有臭泥巴味,一个冬天不吃的话还行,肉里的臭味就没了。可现在它们又开始吃烂泥了,吃一个月了,已经不好吃了。”
王忆点点头:“对,初春开冰梭,鲜的没话说。”
他把这事给忘记了。
队长家五个孩子都来了。
穿戴整齐、洗刷干净。
他们五个都没念过书,只能全编入一年级。
王忆警告学生们不准彼此起外号,也不准欺负新同学,否则一旦让他知道一定会给予狠狠的教训。
本来一群勾肩搭背准备笑话招弟姐妹的学生顿时闻风丧胆。
王忆对王丑猫点点头,王丑猫挺起胸膛说道:“王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盯着这件事的!”
“很好,王丑猫同学以后就是咱们学校的纪律委员,专门帮助老师狠抓纪律。”王忆满意的说道。
不少学生冲王丑猫撇嘴,这是笑话他成为老师的跟班。
王丑猫不在乎。
一直以来他都是队里小伙伴们欺凌的对象,他从未想过得到他们的友谊或者尊重,只要不被他们欺凌就行了。
王忆拍拍手说道:“同学们听好,今天是最近一段时间最后一节捡海苔的劳动课,大家伙要珍惜最后的机会,都要老老实实的好好表现。”
学生们唉声叹气。
失去了海苔换糖的机会了!
然后他们纷纷下手干活。
王忆背着手走下礁石。
他不干活,他溜达。
王状元时不时的撒他那张破网,围绕着岛屿转了半圈他忽然一声欢呼,学生们跟着大叫。
王忆过去看,破网收回里面有只海鸟。
学生们高兴的喊:“野鸭子!野鸭子!”
王状元得意洋洋的拎起渔网,海鸟在里面拼命挣扎但挣脱不开。
王忆说道:“怎么回事?”
王状元举起网说道:“王老师,我抓到了一只野鸭子,今晚你去我家吃炖鸭子吧,炖鸭子可香了呢。”
透过乱糟糟的渔网王忆打量这只野鸭子。
它长得不好看,头和脖子是带着绿色金属光泽的黑褐色,后背也是黑褐色,尾巴是灰褐色,嘴巴是红色,脖子下缘一直延续到腹部的下方羽毛则是白色。
本来野鸭子是很警惕的,别说王状元撒破网,就是渔民撒好网也捕捉不到它们。
但这只野鸭子很倒霉,它的双脚被一只挺大的章鱼给缠住了,这让它无法踩水助跑起飞最终落网。
王状元得意洋洋的向其他人说:“我老远就看见它在瞎扑腾,一看就知道它有事,所以我赶紧撒网……”
“状元你太厉害了,你今晚能不能分我一条鸭子腿?”王新米讨好的笑道。
王状元斜睨他:“我分你一个鸭鸡儿你要不要?一个鸭子两条腿,我弟弟妹妹一人一条,我都捞不着吃哪里还能轮到你?”
有小孩问:“这是什么鸭子?跟我家的鸭子不一样。”
王新钊说道:“这是野鸭子,肯定不一样,我叔给我说过,这叫秋沙鸭。”
这话一出口。
王忆呆住了。
秋沙鸭?
中华秋沙鸭?
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王忆赶紧反问他:“你叔跟你说这是中华秋沙鸭?!”
王新钊的父亲是王东美,他叔叔就是王东喜。
王新钊说道:“我忘记了,不过就是五个字,什么秋沙鸭!”
王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学生们则压根没听过这鸭子的名字,不过他们从两人对话中听出不一般。
王状元问道:“中华秋沙鸭很厉害吗?”
王忆说道:“很厉害,国家一级的保护动物。”
王状元嘿嘿笑道:“那我要是吃了它,那是不是就可以跟人家炫耀?”
王忆说道:“是可以跟狱友炫耀。”
他给学生们介绍:“野鸟不能乱吃,就说这只鸟吧,一旦它是中华秋沙鸭,那谁抓了它谁就要牢底坐穿,所以它还有个外号叫牢底坐穿鸟!”
王状元终归是小孩,顿时害怕了。
王忆也害怕,这鸭子又被章鱼缠住又被破渔网困住,惊恐之下它拼命挣扎,看样子两个翅膀已经挣断了。
他赶紧带着鸭子回大队委找王向红和王东喜,问两人这是不是中华秋沙鸭。
王东喜看着他手里的鸭子再听他的话便笑了:“中华秋沙鸭?怎么可能,那个多稀罕?这不是,这个叫普通秋沙鸭。”
王向红仔细看了看说道:“对,以前有研究鸟的专家来过,教我们辨认秋沙鸭的品种来着,他说咱这里是南下和北归的野鸟歇息地,中华秋沙鸭有可能会出现,但这个不是,这就是普通秋沙鸭。”
王忆恍然:“噢,普通的秋沙鸭?”
王东喜解释道:“不是,它的名字就叫普通秋沙鸭,专家说这鸟很多的,抓了可以吃。”
他想问问王忆要不要把这鸭子给炖了,可看看王向红又把话咽回去了。
王向红在盯着王忆。
王忆明白他的意思,立马挥拳说道:“坚决反对大吃大喝!我与大吃大喝不共戴天!”
王向红满意的点点头。
这野鸭翅膀已经废了,王忆把它暂时留在听涛居门口,然后他给了王状元一块钱和两个肉罐头,把野鸭给换到手。
放学的时候他又把招弟姐弟叫了过去,给他们拿出一个礼盒,里面塞着两只酱肘子、两只扒鸡、两包酱牛肉等等。
包括礼盒在内这些东西都是商家自己做的,没有年代和保质期这些信息,肉食用真空包装,很适合带来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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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上架,大年初一开始爆更!
我在1982有个家 77.供销公司的赞助来了
招弟抱着礼盒低头离开。
三个妹妹一个弟弟跟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
路上难免遇到熟人。
有他们的同学一起去打猪草,其中的王新米问:“招弟,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真好看。”
招弟不说话,只是跑了起来。
见此王新米勃然大怒:“好,你竟然敢不回我的话!走,咱去抢!”
王状元将篮子反手拎在肩膀上:“我才不去,欺负娘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新米不高兴,跟他嚷嚷起来。
有人说:“咱别吵了,再不追他们就上小离岛了!”
傍晚开始退潮,小离岛和天涯岛之间的海底就露出来了。
这段海底很结实,它其实是沙地,千百年来日日夜夜涨潮退潮冲刷出来的沉积沙地。
姐弟五个跑上沙地往家里跑。
王新米拔腿狂追。
他个子高大又是男孩子,跑的快,追的越来越近。
沙地尽头的小离岛上站出来一个老人。
老人抄着手站在小岛边缘冷漠的看着王新米和小伙伴,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阴阴沉沉。
几个小孩打了个寒颤赶紧停下。
王新米不服气,叫道:“招弟你等着,你这个地主家坏种,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老五好娃带着哭腔说:“大姐,明天怎么办?我不去大岛了。”
招弟回头冲王新米说道:“不怕,王老师会给咱们做主!”
她声音说的很大,王新米和身边的人都听清了,然后纷纷露出畏惧之色。
王新米也害怕。
但他想了想忽然笑了:“咱明天不收拾她,你们看我的,等下次全体上大课我不用动手也能欺负她!到时候带全校同学笑话她!”
姐弟五个回家。
过了一会黄小花和队长说着话也回来了。
招弟赶紧跑着迎上去把箱子举起来。
队长疑惑的问道:“老大,这是啥?”
黄小花反应过来:“是王老师给你的?王老师中午说要给我送娘家的东西?”
招弟点点头:“嗯。”
得到答案,黄小花却陡然生气,她伸手去拧女儿的胳膊:“王老师给你你就要?王老师给咱家多少东西了你还能要他给的?”
招弟顿时泪眼汪汪,她举着箱子低下头委屈的不行。
老二来弟性子泼辣,跑过来喊道:“娘你别打大姐,你和爹说要听王老师的话,王老师让大姐带回来,那大姐听不听王老师的话?”
队长摘下烟袋锅说道:“行了行了,娃他娘你发什么火?王老师给咱东西,那咱也给王老师东西,老话说的好,礼尚往来嘛!”
“王老师有同学稀罕老钱,那你再去娘家给他找找,你娘家以前那么大的摊子,你爷爷可是资本家,他们家里能没有老钱了?肯定有,再去找找!”
黄小花嗫嚅道:“老钱能值几个钱?”
“人王老师给粮食给排骨,中午看咱家困难又给米面粮油的,还给了咱五十块钱,咱就跟人家一堆不值钱的老钱?”
队长蹲在地上叹气:“那能咋办?以后看看他缺啥咱有啥,只要咱有的他又乐意要,咱就给人家!”
人穷志短,不敢说大话。
黄小花想了想说道:“我爷爷当年有块老怀表,外国的,说是金子的壳呢,前些年形势不好家里说是扔了,我估摸着不能,要不我回娘家送东西的时候找找?”
“你找找,带金子的怀表那可值钱了,我看王老师没有表,咱送他一块表!”队长高兴的站了起来。
傍晚,外出觅食的公鸡带着母鸡回来了。
黄小花去拉出来一把猪草剁巴了扔地上,说道:“还有家里的鸡,王老师好大吃大喝,咱哪天杀个鸡给他送过去。”
五只鸡扑上去围着杂草啄起草籽。
最肥的那一只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队长说了声好接过闺女手里的盒子,他看着盒子上的红底大花说道:
“这就是王老师让你送去娘家的东西?这是什么?上面的图真好看,你看还有个老虎,还有字,写的是啥?”
一家七个人。
合计起来不认识一个字。
黄小花上手摸箱子:“这箱子真好,什么材料的?纸壳子?不是,摸起来真滑溜呀。”
队长打开盒子,里面满满当当的真空包装肉食品出现在他眼前。
黄小花跟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都是什么?烧鸡?大肥猪肘子!还有香肠……这都是什么好东西?”
队长小心翼翼的一样样掏出来,五个孩子围成一圈看的眼睛发直。
好娃指着一个包问道:“爹,那是什么?”
队长拿起来说道:“这是一整个的猪肝!”
黄小花拿起一只扒鸡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她吞着口水说道:“王老师都是从哪里拿来这些好东西?”
“肯定是首都的。”队长笃定,“首都可是共和国的心脏,那里都是干部,送礼讲究着呢!”
黄小花不舍得:“那咱真把这些送我娘家?忒多好东西,真要给?要不不给了,送排骨就很好看了,王老师还给了米面,我再挖点白面送过去……”
“给!”队长咬牙说道。
黄小花吃惊的看向他。
队长说道:“你娘家嫂子弟妹一直看不上咱,你每次回去都跟讨饭的一样,她们哪次不是夹枪带棍子的说你?咱不能一直让人瞧不起,这次你带这个东西去给她们,让她们知道咱也有好东西!”
黄小花还是不舍得:“爹娘还有娃娃都吃不上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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