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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除了出海的强劳力、进入社队企业工作的员工,其他劳动力都要参加垦荒行动。
王忆说道:“小爷现在是木工队的,他干嘛……”
“我主动要求的。”王真刚截断他的话说道,“我在木工队里活不重,所以队里要垦荒,我想去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王忆一听。
这真是老革命的觉悟。
他回到主岛上学校,王向红那边正在招呼人准备垦荒事宜。
今天开始垦荒但上午不会直接干活,而是先进行准备工作:需要的农具、评定的工分、人员分组分区域、粮食补贴等等。
这些准备工作挺多的。
垦荒可是一件大事!
学生们也在讨论这件事,教师们也讨论,全队上下、整个天涯岛都在讨论垦荒。
黄有功提到垦荒工作后有些慌张,对王忆说:“王老师,咱们教员也得参加垦荒工作吗?”
徐横这边受到昨天跟霍晓燕成功约会的鼓舞,真是特别有激情、特别有上进心。
他甩开衣服一挥手,豪迈的说:“当然要参加!王老师可是提出过口号的,天涯岛是我家,我们都要爱护它!”
“现在岛上要垦荒开出新农田,咱们作为生产队的一员怎么能不踊跃积极的参与其中呢?黄老师,我看你好像要打退堂鼓。”
黄有功颓了,嗫嚅道:“我、我是真害怕垦荒!”
他对王忆、对祝真学苦笑道:“我不怕你们笑话,60年底为了响应国家的‘老鸡带小鸡、旧田辟新田’的号召,我们生产队组织过一次岛上开垦农田的行动。’”
“唉,那年我刚好十八岁,算是刚成年吧,被当做壮劳力用,可当时缺粮食啊,当时为了让我们社员有力气开荒,起初是给供应馒头的——粮食里就馒头最扛饿、最能生力气。”
“二两的馒头啊,我不瞒你们,我最多一次吃了十二个!”
祝真学说道:“那会咱老百姓肚子里没有油水,就是能吃,你说的那种馒头我那时候一顿饭也能吃八九个。”
黄有功说道:“对,然后社员们太能吃了,真是八个九个不在话下,把队集体给吃怕了,就在第四天改了定量分粮食,一个人一个月给三十斤粮食。”
“三十斤的苞谷面!”
“可苞谷面这个东西做出来的饼子不顶饥,开荒一天光干活就得十个钟头,得十个钟头吧?”
他这话还是问祝真学,这里就祝真学体会过开荒的苦生活。
祝真学点头说:“是,怎么也得干十个钟头。”
黄有功苦笑道:“干十个钟头的活,一天吃三顿——干这样的活吃两顿饭可不成,会没命的!”
“一天一斤苞谷面呀,糊成饼子也就仨!一顿饭一个苞谷面,队集体能支援一碗野菜糊糊,我当年十八岁呀,这哪能够呀?”
黄有功无奈的看向众人说道:“不怕同志们笑话我,我真饿得受不了,就在晚上找野菜回家煮着吃。”
“白天不敢去,白天谁敢去?那年头连野菜都是队集体的!我就晚上偷偷去,结果那晚上没有月光,就弄到了碱草,吃下去后全身水肿啊,差点没命!”
“还好那时候队里穷是穷,但社员们之间感情深,队里人发现我不对劲后接力摇橹把我送去县里医院,由现在内科许主任给我手指头之间动刀放毒,才把我救回来。”
他摊开手给众人看,手指缝之间确实还有伤疤痕迹。
黄有功唏嘘说道:“我是真怕了垦荒的事,你们不知道,我从三岁学写毛笔字,以前写的真的好,结果就这手上一动刀,后来半年我拿不了毛笔、三年多再写不出好字来!”
王忆说道:“这事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
黄有功颓丧的点头。
于是王忆就说:“没事,这个垦荒工作吧不是咱们教员和学生的必须工作,全凭自愿参加。”
“我参加!”徐横郑重的说道。
孙征南疑惑的问他:“霍副队长给你吃啥迷魂药了?你小子从在连队里的时候就最能偷懒……”
“我现在改变了,我向诸位同事学习,变成了劳动积极分子!”徐横大义凛然的说。
王忆也疑惑:“霍晓燕跟你说什么了,把你弄成这样子?”
徐横就说他自己要进步。
上课铃响起。
教师们不聊了,纷纷收拾了文件夹进教室去上课。
今天宣讲期中考试试卷同时下发名次表。
王忆这边看看手头上学生的名次,看到王状元竟然考进全班前十了,正好第十名。
要不是王状元在被灌了童子尿后表现极度用功,王忆都要怀疑他抄袭了别人的答案!
王状元的进步是实打实的,王忆指着他说道:“大家都要向王状元同学学习,他本学期的进步是最大的,我想期末考试他应该能拿一个最快进步奖!”
王状元沉着举起手。
王忆问道:“王状元同学,你要说什么?”
王状元傲然道:“期末考试,我要考第一!”
王新钊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的意思是老子不死,尔等皆为太子!
我外岛农村第一学神还在呢,你区区班级前十名好意思找我碰瓷吗?
王忆却鼓掌。
王状元有这个战斗意志那必须得鼓励!
前九名除了第一的王新钊老神在在,其他人都开始紧张起来:草鞋这货看起来不是闹着玩的,那自己得小心,别被他把自己成绩给超了。
后面上课的时候学生们那叫一个积极,学风之正,把王忆感动的都要掉眼泪。
太努力了吧!
他想起捕捞业中的哈士奇效应——
相传挪威人爱吃沙丁鱼,尤其是活鱼。于是挪威人在海上捕得沙丁鱼后,如果能让它们活着抵港那卖价就会比死鱼高好几倍。
但是由于沙丁鱼生性懒惰、不爱运动,它们被捕捞后会静止在水中导致缺氧而死。
这时候往里放一条哈士奇,哈士奇这狗东西最爱乱折腾,会折腾的沙丁鱼们活力十足,导致它们到达港口的时候依然活得好好的。
现在班级里就出现了哈士奇效应。
王状元就是那条哈士奇!
上午到了十点多,雨幕停歇,王向红等到中午看了看天气,看到天上阴云被风给吹散了,便开始在大喇叭里喊话组织垦荒行动。
垦荒是生产队的大事,要有组织、有纪律的开展。
首先得进行一个动员大会。
中午吃过饭,全体社员来到学校操场列队参加垦荒大会。
虽然只有劳动力参加垦荒行动,可老人们小娃娃们也得配合这项行动,比如老人要负责做饭,娃娃们要负责收拾家里卫生。
王忆让孙征南给学生们列队后并入社员队列,以后下午学生们不上劳动课或者体育课了,就去垦荒干活。
王向红先进行垦荒动员,他一手掐腰一手拿起铁皮喇叭喊道:
“各位社员、各位同志,今天大家伙聚集在这里的目的,你们都清楚,肯定都清楚!”
“是的,咱们今天开始要利用冬闲时节进行垦荒!”
“咱们岛上的农田少,粮食不够吃,以往咱们没有条件去开拓新农田,所以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现在王老师给咱们队里带来了打地机,那么咱们能不能好好利用起这件机器,给生产队再开拓出一部分农田呢?”
“我认为肯定是可以的,64年国家提出了‘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口号,咱们当年就响应国家号召,给生产队开垦了二十余亩的新农田,这事老少爷们都有印象吧?”
社员们回应热烈:“记得!”
王向红满意的点头,说道:“说起这个事咱们必须得再提一下大寨村。这个大寨村它本来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庄,当地修县志,哪怕大寨村离县城只有5公里,可县志上都没有记载大寨村的名字。”
“为什么?这大寨村自然条件非常恶劣,因此十分贫困,民不聊生啊。村子位于虎头山脚下,山坡上悬挂着层层土地。旧社会的时候每年多灾多难,老百姓经常努力工作一整年,却连最基本的填饱肚子都做不到。”
“因此咱们听广播、看报纸都知道,那时候大寨村有四多,讨饭的多,卖儿女的多,扛长工背短工的多,外出逃荒的多!”
“但是!”
他话锋一转,左手握拳使劲一挥:“但是在办起农村合作社后,大寨村在他们领导人的率领下,组织群众走集体化道路,率先向山中恶劣的环境宣战了!”
“此后接近十年啊,他们凭着自己的双手和肩背,拿着锄头,背着箩筐日日夜夜辛苦地劳作,开始造梯田!”
“最终他们在不到2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种植了1000多亩的树木,翻新800多亩的良田,修建12公里的盘山公路,并建造6座水库、14公里的盘山水渠,铺设了3万多米的地下水管,成功实现了农业机械化和水利化!”
“同志们啊,以前我就多次说过,咱们生产队的这个情况跟大寨村是很像的,大寨村在虎头山下,咱们在天涯山下。”
“他们能靠肩挑手提的硬生生开辟出一个新天地,我们就不能吗?”
王忆听到这里眼睛都直了。
他知道垦荒是大活,但老队长这是啥意思?准备整活整出个特大的?
不会要垦荒垦上好几年吧?
还好王向红比他清楚当前形势,他继续说道:“在过去的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我们生产队已经多次开展过垦荒行动,并取得了优异战果,这种情况下今年咱们再次重启垦荒行动主要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重走开垦路、重学大寨精神、重提艰苦奋斗筚路蓝缕的精神!”
“第二个目的就是要垦荒!要开垦出农田!这个冬天要开垦出最少五十亩的新田来,来年全种上红薯,入秋以后家家户户多分它一千斤的蜜薯!”
“好不好!”
一听明年家里可以多分一千斤蜜薯,社员们真是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了。
喊‘好’喊‘干’的声音山崩海啸,大家伙都被触动了。
西瓜红蜜薯真是宝贝!
现在家家户户都舍不得随意吃,这东西都被晒成红薯干用来走亲戚的时候当礼物了。
蜜薯晒出来的红薯干好吃,社员们都说这些红薯干是用蜂蜜泡过的,结果亲戚们还真信。
因为确实香甜可口!
看到社员们的积极性被调集起来,王向红意气风发的喊道:“好,看到同志们这么有斗志,我非常满意!”
“现在咱们全体都有!立正!共同背诵大寨村的垦荒口号!”
有些东西因为接触的多,已经印入人的脑海深处。
大寨村的垦荒口号虽然已经有几年没人提过,但王向红开头后,社员们立马跟着回忆起来,然后呼喊声便越来越响:
“不需要国家的钱粮物资,上交国家的粮食不能少,群众的红利不能少,社员的口粮不能少!”
又是山崩海啸!





我在1982有个家 440.垦荒第二天,跑路
垦荒动员结束。
提前分配好的小队开始并队,队长将各自队员带好,然后带上上午准备好的家伙什奔赴岛屿各处。
第一波带鱼汛已经结束,后面几天海上没有什么活,所以壮劳力们没有出海,初期也要跟着垦荒。
王忆和教师们被编入了第一队,跟随王向红去垦荒。
教师们垦荒都靠自愿,然后除了黄有功和祝真学,其他人都自愿参与垦荒劳动,连漏勺都脱掉厨师服上阵了。
黄有功很尴尬。
祝真学领着他去烧水给社员们送水。
这好歹也给生产队垦荒贡献力量了。
如此一来黄有功轻松下来。
王忆本来觉得垦荒个五十亩新田不是大问题,他们和大寨村不一样,别看大寨村名声响亮,其实当时他们垦荒的时候人口很少,总共才一百多人不到二百人,所以花费十年时间才完成那些成就。
像天涯岛是大生产队,王家人口在整个县里都能排上号,他们光是户数就有一百几!
这样他寻思着,哪怕能动用的劳动力只有五百,那五百人一个冬天垦荒五十亩新田,等于十个人开垦一亩地,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有手就行!
但下午真开始干活了。
王忆眼神直了!
海岛怎么垦荒?他们要先开山,问山和石头要田地!
外岛的岛屿都是千千万万年形成的,无数岁月的积累,让岛上聚集了泥土。
但百万年的时光长度里,总会发生点山崩地裂的事情,导致岛屿上山峦崩裂,一些石头落下占据了土地。
他们要做的就是先把这些石头全给清理了,找到土地,然后再用打地机开垦土地。
这家伙工作压力可就来了。
他估摸着别说一个冬天了,就是一年能收拾出五十亩地来也算是好本事。
主要问题就在于找土地!
社员们辛辛苦苦的翻石头,有时候花费几天工夫翻下去,最终却翻出了山石层,这样就等于几天工夫全浪费了,得重新找一块地方再翻石头、再找农田。
王忆搞清楚这回事后当场就一个反应:
闹么?
这不是开玩闹么!
他赶紧开始开动小脑瓜子想歪脑筋,22年开荒的事他大概了解,那都是上大机器的,推土车、铲车、排石车等等,全靠机器来干。
这方面在82年是别想了,他不可能真弄一台汽车来天涯岛,影响太大,没法解释来路!
王忆挠挠后脑勺,还真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岛上开荒的难点在于什么?在于不好确定田地位置,这样的话自己干嘛不去22年直接看看后来的天涯岛上都在哪些地方有新农田呢?
以生产队上下对农田的这个执念,王忆相信就算没有自己介入,那未来生产队也会开垦出新农田。
这事是肯定的。
因为王忆把22年的天涯岛都逛遍了,他记得岛上的田地比82年要多,只是22年农田都荒废了,他也没有重启农田的心思,所以便没有在意22年岛上到底都是哪里有农田。
有了这想法,王忆便放松下来。
他先跟着社员们收拾石头,有的用铁镐、有的用锄头、有的用撬棍,一块块石头被敲出来搬出去,堆积在一起很快摞起来。
王向红没干活,他游走在各个小队之间强调安全:“一定注意撬起的石头情况,有连带的不要随意乱撬,特别是邻近山的地方,小心山石滚落!”
开荒是体力活,干了半个钟头小队长们就吹响哨声示意休息。
王向红回到一小队给社员们分烟,一些汉子凑上来共同吸烟放松力气。
王忆去给秋渭水送水,问道:“累不累?”
秋渭水笑道:“不累,我小时候跟着我爷爷他们在农场开荒过,当时是在西北,那地方条件才苦、干活才累呢!”
王忆问道:“你们当时是去了西北呀?我没怎么听你们说过。”
秋渭水倚在王忆背上跟他摆了个背靠背的姿势,轻轻叹息道:“我爷爷不愿意提,以前我父母坟墓在那边,我爷爷还领我回去一趟,77年的时候迁回老家去了,于是我们就再也没去西北。”
有人听到他们的话后好奇的问道:“小秋老师,你还去过祖国的西北边疆?听说那里可美了。”
王忆正要制止社员们提及秋渭水过去相关的话题,秋渭水自己倒是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嗯,我们农场当时在一条大河旁边,周围长了好多的野麻、梧桐、杨树、红柳。你们见过须要两人环抱的梧桐树吗?我们农场那边好多的。”
看到她侃侃而谈,又有人好奇的问:“你们在西北开荒土地?西北啥样?是不是不用像咱岛上这样撬石头?”
秋渭水笑道:“确实不用,那里石头不多,草多,要开荒就得锄草和砍树。”
“我当时就跟着我家里人锄草,那里的草特别密集,春夏秋三季都有蚊子和虫子,我最讨厌的就是牛虻,它们吸血太可怕了,很疼还容易造成感染。”
“小秋老师,给我们讲讲西北啥样吧,讲讲你们那时候怎么开荒的。”学生们感兴趣的围到她四周。
秋渭水抱着膝盖笑道:“好呀,我们当时是跟部队一样的编制,团、营、连、排、班,一层一层的安排任务。”
“当时活很累,可是大家工作热情很高,都会尽量的超额完成任务,如果谁白天无法完成任务,那还会晚上偷偷去干活。”
“我们开荒的地方隔着农场有段距离,每天干完活大家太累了,没人还愿意回农场,于是就会找平整地方拉起个帐篷,割来野麻铺好当床。”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
阴云已经被风吹散,有一抹湛蓝露出来。
秋渭水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笑容,说道:“野麻很粗糙的,但是那时候大家太累了,感觉野麻做床特别舒服,厚实、柔软、还能防虫,躺下便入睡了。”
“不过野地里条件还是不好,夏天蚊子太多,一晚上要被咬不知道多少个包,你们见过有人早上睁不开眼睛吗?哈哈,我见过,眼睛也被蚊子啄了,肿的睁不开眼睛!”
“到了冬天没有虫子了,可是天气很冷,早上醒来别说帐篷外面了,就是被头上都有一层霜。”
王忆轻叹道:“太苦了。”
秋渭水笑了笑说道:“还好,大家想着给国家开辟新土地、给人民能供应上粮食并不觉得苦和累,当时没怎么听过谁去抱怨。”
“特别是我们团长人很好,他跟孙老师是老乡,孔孟之乡的大个子,虽然是军人但一点不粗鲁,休息的时候还会给我们说书。”
祝真学捡了块石头扔出去,笑道:“那时候日子就是这样,我也去过西北。不过不是去开荒,是55年的时候棉花大丰收,西北的棉田农民不够用了,就从各地抽调人手去帮忙。”
“西北很干,我们翁洲营过去的顶多三天就要流鼻血,团里为了照顾我们,给我们格外多分点水——那里吃水比咱们岛屿上还要紧张!”
“我们当时用的水都是炊事员从好几公里外拉回来的,每天每人一壶开水用来喝、一瓢凉水用来洗脸收拾,只有每周六晚上才多给一瓢水,让我们洗头洗澡。”
“一瓢水怎么洗澡?”王凯问道,“你们那里没有咱队里的澡堂子吗?”
听到这话,祝真学哈哈大笑,仰天长笑:“你们这些小孩呀,也就是在咱队里过上好日子了,你去看看现在全公社除了咱队里哪里还有澡堂?”
“何况是55年呀,距今二十七八年喽!”
王向红给他递一根烟,说道:“祝老师别管这些傻孩子,他们是赶上好时候、过上好日子了,他们哪知道五几年六几年咱人民群众过的是啥日子?”
王忆听到这话也是哈哈大笑。
这年头的孩子是赶上好时候了吗?
也对。
相比前一辈人,他们已经是赶上好时候了。
其实共和国以十年为单位,每个十年的人都可以对后面十年的人说一句‘你们赶上好时候、过上好日子了’。
虽然共和国始终存在一些问题,但是不能否认,以十年为单位的话,国家发展很快、进步很大。
祝真学问秋渭水:“你们住过地窝子吗?”
秋渭水笑道:“住过,不过住的很少。”
祝真学说道:“我们住的多,当时在棉花田住的就是地窝子,十个人一个地窝子挨着睡。”
“大家伙劳动积极性高呀,有人故意装睡,等其他人睡着了他们就悄悄叫上身边朋友,一起去田地里借着月光继续拾棉花。”
“后来大家伙都发现了这回事,你不睡我也不睡,同志们都比着谁先到地里,到了地里不说话,挎着篮子努力干活——然后经常有拾着棉花就睡着的情况发生!”
“当时大家不睡觉是图什么?图给国家做贡献,也图自己能拿个‘拾棉模范’的荣誉,谁拿到了这个荣誉谁就扬眉吐气,连保护我们的戍边战士见了都要主动敬礼。”
祝晚安笑道:“我们亲爱的祝老师就曾经两度荣获过拾棉模范的荣誉,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社员们听到这话纷纷大笑也纷纷鼓掌。
祝真学提起这回事还真是意气风发,他徐徐的吸着烟说道:“那会大家特别有荣誉感,每次颁发了模范奖之后,第二天总有人不去伙房打饭。”
“怎么回事?前一天晚上难受的在棉花田里哭的厉害,把眼睛哭肿了,不好意思去见人呐,哈哈!”
听着过去的旧时光。
王忆有些感慨。
那些年代日子很苦,但那些年代的人真是活的有信仰、活的有劲头,身体上很累,可精神上会比二十一世纪轻松许多,周边贫富差距小,反而幸福感会更强。
幸福感这东西,多数是比出来的。
他很想回到那个年代去看看。
当然他也就是想,真让他回去他可不回去,死活不回去!
82年他还是当教师呢都差点累出横纹肌溶解症,要是回了52年、62年之类,那就等着玩命吧!
这时候远处响起哨声,然后哨声纷纷响起。
王向红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也吹响了挂在胸前的哨子。
又要开工干活了!
王忆跟着忙活一下午,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工作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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