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王忆说道:“可以根据远近距离来按照比例出钱?”
李双水摇头:“那隔着近了的庄子出钱多肯定不乐意,因为有了码头谁家还差那点路上的路程,对不对?”
王忆说道:“那就你们庄子来修建一个码头,其他两个庄子的人要用得交钱。”
李双水继续摇头:“他们就是不给钱呢?不是,他们就是没钱,那些没钱户怎么办?你就说死了不让人家用?人家真用了你还能去打人家,是不是?”
“到时候弄出些矛盾来,肯定会让外人说闲话的!”
王忆看着他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心里也感觉这件事很复杂。
得了,自己还是别冒充大脸猫在这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了,多宝岛的码头问题还是靠以后政府投资建设吧。
现在岛上三个村庄,这是标准的三个和尚没水喝的困局。
多宝岛的打井地他已经选好了,对照着扩印地图上的详细位置,他去给打井队划好了区域。
当然,这个过程不能随手画个圈,他得一番研究、各种琢磨。
有时候皱起眉头,有时候倒吸凉气,有时候激动的拍手,有时候为难的挠头……
总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他的演技比尹桂兰那两口子可好多了,李双水和李家庄赶来看热闹的人都被他演了。
他皱眉的时候,大家伙跟着着急;他为难的时候,大家伙跟着揪心;他激动的时候,大家伙跟着高兴。
总之最后当他画了个圈定下位置后,李双水带头开始热烈的鼓掌。
有人担心的问:“这能行吗?能出水吗?”
李老古也来看热闹了,他对王忆的能力有着迷之信心:“肯定能出水,王老师打井它能不出水?”
王忆说道:“应该能出水的,试试吧。”
李双水大为欣喜、饱受鼓舞,赶紧让社员挂上鞭炮、给打井队的员工准备上热茶。
他又挥手请王忆去办公室喝茶:“走,王老师,外面天气冷,今天这风吹的跟小刀刮人一样,咱去办公室里烤火喝茶。”
王忆摇摇头,说道:“我是打井队的领队,队员们都在这里干工作,我怎么能自己离开呢?你们先歇着吧,我来帮点忙、打个下手。”
他挺愿意跟社员们一起干活的。
这次可不是演戏来收买社员的心,他是真的喜欢劳动。
劳动有成就感,还能锻炼身体。
他在岛上选择的打井地点都是在22年找地质勘查队和专业打井队共同调查后的位置。
现在地质勘查队和打井队被他半雇佣了起来,他们在考察县里各岛屿的水井情况。
把水井建成年代、出水量、储水量还有地质情况都做了考察记述。
22年各岛屿上但凡有人住便有水井,从八十年代到新世纪的二十年代,四十年的跨度让各岛屿多了好些水井。
不少人家都是自己打了一口水井,然后安装上家用抽水泵来供应自来水。
王忆在多宝岛上选择的打井地都是最优质的那种,地质合理、不易坍塌,地下水丰富,容易出水。
从半上午开始忙活,到了中午头吃饭之前水井就已经钻出来了。
这时候抽上钻头下一个小铁桶晃一晃,上来的时候便是满满的泥沙水。
李双水和赶来看热闹的人见此又兴奋的鼓起掌来,等到小铁桶里的水沉淀的差不多,李双水拿着一个酒杯上去舀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天气冷,水冰凉。
可是李双水喝完后却感觉浑身发热。
高兴的发热、亢奋的发热:
“好啊,是淡水、是淡水!王老师和打井队的同志给我们打出了一口淡水井啊!”
一听这话,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噢噢,出水了!”
外岛老百姓对水、对粮食有着深入骨髓的追求。
夏天干旱,当时多宝岛就因为一口井引发了一场械斗,前前后后送入监狱的不下十个人!
好几个人抢先挤上去要尝尝这桶水,抢到了酒杯的用酒杯来舀,没抢到的直接聚拢手指用手掌舀了一点。
他们喝到嘴里纷纷感叹:“甜啊,这口井的水真甜呀!”
李双水上来握住王忆的手使劲的摇晃,脸膛激动的通红:
“王老师啊我的好王老师,我的好同志啊!你帮我们庄子立大功了,你是帮我们好大的一个忙!”
“以后你不管有什么事,王老师,我把话撂在这里,同志们、社员们,都听好了,王老师以后又什么麻烦那就是咱们的麻烦,咱们就要帮他办!”
大家伙听了纷纷笑着喊:“对!”
“王老师的事就是咱们的事!”
不知道谁还怪叫一嗓子:“王老师的媳妇就是咱们的媳妇!”
人群顿时哄堂大笑。
李双水生气的说道:“谁在这里捣乱?”
王忆没去计较这句话,老百姓就喜欢开这样的低俗玩笑,没必要去较真,否则真没法跟老百姓去接触了。
就像22年网络上走红的那句话:我们没文化的人就是这样。
水井出水了,李双水招呼王忆先去办公室休息,然后跟打井队的队长王东宝说:“东宝,你们先在这里忙活一下子,我回去安排饭菜。”
“今天中午必须得吃香的喝辣的,肉我都准备上了,鸡鸭鱼肉都有,酒也准备好了,咱喝张弓酒!”
王东方笑道:“行啊,李队长,你这里还有张弓酒?是中原的张弓酒吧?”
“当然了,我一个战友转业后分配在张弓酒厂,这酒就是他给我邮寄来的。”李双水说道。
王东宝说道:“东南西北中,好酒在张弓啊!今天中午尝尝中原的好酒!”
王忆正要跟李双水走,人群后头有声音在招呼他:“嘿、嘿!王老师,王老师,王老师,我啊!”
谁啊?
禁书收集者、搞黄小能手、不图财不图权的咸鱼队长,丁家队长丁得才!
丁得才跟王忆私交不错,王忆挺喜欢他的。
他只喜欢看皇书,这人从皇书中看到了床递之欢愉,繁衍之魅力。人类算什么,金钱、粮食、渔船又算什么,不过都是蚂蚁、尘埃罢了。
他早就开窍了,得过且过,再无懊恼。他没贪污不受贿,又不想提拔升官不想赚钱发财,何烦之有?况且,他还有满满一柜子的禁书!
看到丁得才挥手,王忆便也挥手。
这是李家庄的地盘,夏天那会丁家背刺了李家差点配合王家把他们李家给推入海里,所以丁得才作为丁家的掌舵人在李家挺不受欢迎的。
丁得才知道这事,所以他混在了人群最外面,这会看见王忆要走才向他招手打招呼。
王忆跟他握手,笑道:“丁队长,你也是来找我们要打井的,是不是?”
丁得才给他使了个眼色,说道:“王老师,借一步说话?”
借一部说话??
王忆惊呆了,他跟着丁得才往外走了走说:“老丁啊,你不会是又要找我弄禁书吧?”
如果丁得才这次找他还是要禁书而不是为了打井的事,那王忆只能对他竖起大拇指了:
你可真是个24k一尘不染百分百纯渋畐!
丁得才听了他的话后还真是眼睛亮了:“王老师,你手里又有好货了?”
王忆无语。
直愣愣的看着他。
丁得才低声说:“你这么看我干嘛?那个我跟你说一个机密,别人我不说啊,咱俩是同道之人,所以我跟你说……”
“我草,谁跟你同道中人啊?”王忆恼了,“你这话有点污人清白啊。”
丁得才说道:“行行行,你高尚你清白。反正我跟你说,港岛那边有一些杂志叫咸湿杂志!其中有一种叫《老爷车》,还有叫《普雷保尔》的……”
“《普雷保尔》?什么啊,是外国杂志,叫《play-bay》吧?翻译成咱中文叫《花花公子》。”王忆下意识修正了他的话。
然后他看到丁得才用一种‘你懂我’的眼神看自己。
王忆顿时无语。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那么嘴贱干什么?
这下子真是紫菜蛋花汤落在拜登的裤裆里,全世界人民都说你又窜稀了!
丁得才嘿嘿笑道:“王老师,你什么人、我什么人,咱俩都清楚,咱俩在一起,这是屎壳郎开会,臭一块去啦!”
“我草!”王忆守着他真是忍不住的爆粗口。
他板起脸说道:“你少来啊,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找我就为了说说港岛的咸湿杂志这回事?”
丁得才说道:“那怎么可能?这是私事,还有公事,公事就是你能不能帮我们生产队也打一口井?”
“其他村庄的人都知道咱俩关系好……”
“你等等你等等,咱俩为啥关系好?不是,为啥其他村庄的人知道咱俩关系好?”王忆着急的问道。
丁得才说道:“我跟他们说的。”
王忆真的无语了。
这家伙!
他叹气道:“放心,肯定会给你们队里打水井的,不过得等几天,我估计给李家庄打完了水井,得去给黄土公社打水井。”
“黄土乡?”丁得才问了一句,“他们已经排上队了?”
王忆说道:“嗯,排上了。”
丁得才眨眨眼,又问道:“那放电影呢?他们也排上队啦?”
王忆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你怎么知道今天要在李家庄放电影?”
丁得才说道:“李双水昨晚上回来,然后就把消息传出去了,今天早就传遍周边了。”
“这样,王老师,你们生产队这次真是义务放电影?”
王忆说道:“对,这不是12月了吗?雷同志的诞辰是12月18号,然后我们队里向雷同志致敬,搞了个为人民服务月,出人出机器出片子给各村庄生产队放电影。”
“不过你们自己出柴油!”
丁得才高兴的说道:“行呀,没问题,给我们丁家村排上队,明天来给我们村里放,柴油给你准备好了!”
“不是给我准备好了,是给你们社员准备好了。”王忆翻白眼。
丁得水笑道:“对,不过好吃好喝的给你们放映队是真准备好了。”
王忆说道:“行,那明天晚上给你们生产队放电影,你下午去我们队里选片子吧。”
丁得水向他道谢,然后又压低嗓门问:“你在港岛有没有同学?”
王忆扭头就走!
他今天很忙的!
中午头吃了一顿美食,李双水还从县里买了一只烧鸡。
烧鸡是这年头外岛的头号美食。
谁家买一只烧鸡,那能让家里孩子激动好些日子!
李双水这只烧鸡拿出来,已经不缺吃的打井队队员们还是高兴不已。
王东方更是欣喜的说:“烧鸡配酒,绝活!”
王忆一看大家伙对烧鸡这么感兴趣,那他寻思着自己可以从22年往这边带个烧鸡烤炉。
反正生产队里鸡鸭多的很,烧鸡烤炉有滚轮可以推动,那他推一台烤炉回来烤烧鸡,到时候给社员们当过年福利,估计社员们会很高兴。
吃过饭后,打井队还要继续在李家庄忙活,王忆便坐船回了天涯岛。
学生们已经吃过午饭,孙征南给他们整队,按照王向红的安排要领着他们去县城。
生产队今天买的是第一批集体所属煤炭,不多,总共不到八吨,平均下来就是一户一百斤。
小学没有配额。
本来农业户口就没有煤炭配额的,只是渔民一辈子辛苦在海上,冬天天天冷也要出海,身子骨多多少少有些风湿上的毛病。
国家体贴他们到了冷雪天难熬,便以家庭为单位,每一户配一百斤煤炭。
王向红给了王忆一张票,白底黑字盖红章,上面一排是‘翁洲市农业户口购煤票’,中间是‘1982年,四季度’,左边是‘当季有效’,右边是‘过期报废’。
红章在反面,是物资保障局的章子,上面有一个个的表格。
最上面是煤场给填写法定配额,下面是填写领取了多少重量,可以分批领取,只要是在今年四季度来领取即可。
我在1982有个家 452.买煤引发的血案(求月底票)
船到码头,王忆先汇合了等在这里的三组长王祥雄,然后雇佣拉煤的大车准备出发。
他找了相熟的赵老鞭,通过赵老鞭又找了两辆驴车、两辆牛车。
这样他们分来回两趟就能把七吨多的煤炭都给运送回码头。
去的时候热闹了,学生们挤进车子里,坐在车上一个劲的喊‘嘚儿-驾’。
车子很脏,不过学生们今天没穿干净整齐的校服穿的都是破衣烂衫,这不怕脏,所以他们玩的很开心。
今天过来的都是男学生,五个大车装的满满当当。
充当挖煤劳动力的大人们可不能坐车了,他们得跟着车走。
按理说孩子们也不能坐车,因为他们要给人家的是两趟车的钱,孩子们坐这一路也等于一趟——
一车孩子重量不比一车煤炭轻多少,拉这么多孩子去一趟煤场应该收一趟活的钱。
不过王忆面子大,加上他见了五个车把式后就一人给发了两盒香烟,车把式们不好意思斤斤计较。
跟王老师处好关系可比拉一趟活的钱更有价值。
煤场叫西山煤场,顾名思义就是在县城西边,不过不在山里,叫‘西山’是因为这地方常年有煤炭堆积如山。
毕竟县里发电站全靠烧煤,所以煤场常年备着煤炭。
到了冬天煤山更高更多,天天有船从内陆运输煤炭到码头上来,再转乘拖拉机给送到煤场去。
走在路上他们便碰到了这些车,断断续续有车斗装满煤的拖拉机‘轰隆隆’的经过。
快到西山煤场的时候经过一条小路,路面坑坑洼洼,拖拉机在这里要减速。
然后路旁有一群手持铁锨、扫把的男女老少,每当遇到拉煤的拖拉机行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争先恐后地用铁锨往煤车上猛戳几下。
这样本来拖拉机就颠簸,加上他们用了工具,那自然会有一些煤从车上滑落下来。
每逢此时,男女老少们便会占领拖拉机离开后的路面进行抢煤。
随队的王祥雄便跟王忆说:“王老师,让娃娃们在这里下车吧,就在这里捡煤。”
王忆愕然道:“这是捡煤吗?这是抢煤吧?队长就是让咱们学生在这地方捡煤吗?他不是薅国家羊毛、挖国家墙角的人呀。”
王祥雄说道:“是,队长不是这样的人。咱们不去跟他们一样拿着铁锨扫把的上去扒拉煤块子,不占那个便宜。”
“不过你看这里地面多坎坷,拖拉机开过来就会颠簸,往里一直颠簸,颠簸之下是不是就有煤块子煤渣子掉低声?”
“所以咱们让娃娃们下车往里捡煤还有扫地上的煤灰土,他们干的是这个活!”
王忆恍然,问道:“那这些人为什么不往里去?”
王祥雄笑道:“煤场不让。”
“是这样的,来这里的偷煤还有捡煤的都是穷人,有购煤本他们也买不起煤,所以就趁着空闲时候过来捡点煤、偷点煤啥的。”
“煤场知道这事,以前打击过他们,后来你爷爷知道了,就让治安员同志过来暗访,看看是不是有组织的在偷煤。”
“要是有组织的那就进行打击,不是有组织的那就是穷老百姓过来捡点煤回去避寒,这种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他们干的不过火,比如别上车去抢煤,只是看着车来了戳个一下子两下子戳点小煤块下来,那司机就不管,要是过火了那就会让治安员来抓人。”
“可是往里就不行了,”他指了指往后的路径,“煤场有省里物资保障局的干部,人家不让老百姓去挖国家墙角。”
“不过咱们领的是一群学生,让学生去捡捡落在地上的煤块子、扫扫地上的土,他们一般不会管。”
王忆看向学生们身上的破衣烂衫。
他突然明白王向红让学生们穿成这样的意思,本来他以为是学生们来劳动,怕染脏了校服所以才穿破烂衣服。
可现在来看,王向红是让他们打扮的可怜一些,赢取干部们的同情心。
王祥雄说道:“今天过来的娃娃多,先把地面往里扫一遍吧,把煤灰土都扫起来,回去能打煤糕用。”
“然后等我安排一下,把煤炭买下来以后,我领上一帮子学生挎上小竹筐、拎上麻袋去国营食堂、粮管所、百货大楼、治安局这些机关单位外头倒煤灰的地方转一转。”
“这些单位富庶,煤灰里还能找到没烧干净的煤块啥的,我寻思下午也能收拾上一些。”
王忆听得这话相当心酸。
我王某人明明身家百万、明明有的是发财之路,却还要领着学生捡破烂?
但这就是82年的风潮。
艰苦朴素,勤俭节约!
生产队的社队企业办得很好,不缺学生们来捡煤、扫煤土所节省下来的一点钱。
可一码事归一码事,生产队可以掏五千块买一台机器,但不能掏五十块买一吨多的煤炭然后让学生们坐享其成。
这不是王向红自己的观念,这是时代气质,现在哪怕城里的学校也会在冬天组织学生们在课后或者周末挎上小篮子去各机关单位捡煤的活动。
因为学校不光想要省钱,也想要用实际行动来教育学生们践行国家所提出的‘勤俭节约’口号。
王忆得尊重这时代的传统。
于是他说道:“三组长那你来调人吧,到时候你准备怎么着?是兵合一路秋风扫落叶,还是兵分多路各自突击?”
王祥雄说道:“兵分多路最省事,效率最高,可学生们跟这些机关单位不相熟,有时候得去机关大院里捡煤,人家不一定让进。”
“所以还是我领着吧,我跟国营食堂都熟,可以把学生领进去;治安局是咱们有庄局的关系,进去捡个煤渣这种事不算走后门,人家会让咱们进去。”
“粮管所和百货大楼那边有熟人,我认识他们两个单位的锅炉工,项玉环娘家大哥在百货大楼的锅炉房上班,他女婿在粮管所的锅炉房里。”
王忆听了他的话后明白了。
原来选的这些机关单位都是有关系的。
他想了想说道:“那县委大院呢?咱们也有关系,去他们煤灰里捡点煤渣、废煤球,这没问题吧?咱们是在践行国家关于‘艰苦朴素’的作风指令嘛。”
王祥雄笑道:“你爷爷早就践行了,县大院不用去了,里面煤都是烧彻底以后才会倒掉,煤灰里什么都没有。”
“真正有料的是县医院、铁具厂这些地方,他们是烧煤大户,又财大气粗……”
“那就去!”王忆说道,“县医院后勤副主任杨树秋经常来咱们队里买月饼糕点,我跟他相熟,过去捡点煤渣不是事。”
“铁具厂这边咱们也有熟人,他们看门大爷还有几个领导夏天吃咱们的海鲜凉菜、冬天吃咱们的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现在去捡点破烂他们不至于还不让咱们进门。”
王祥雄打了个响指说道:“好,这样咱们今天收获差不了!”
“走吧,咱们先进煤场开票买煤,钱都带上了?”
王忆拍了拍腰包。
里面鼓鼓囊囊。
西山煤场建在一片盐碱地里,四周用铁丝网围墙,大门口洞开,左右有荷枪实弹的战士在站岗放哨。
各地煤场是现在亡命之徒作案的重灾区,因为这地方有钱,每天来买煤的车水马龙,一进一出都是钱。
从78年开始国内出现多起煤场抢劫大案,都是歹徒持枪抢劫并杀人,性质很恶劣,所以各地政府借调来士兵守煤场。
煤场里车来车往、人多马杂,扬起的煤灰飞起几十米高,有煤炭堆积的十几米高,连绵起伏,真跟一座黑山似的。
除开一座座或大或小的煤山就是一些平房,王祥雄领着王忆等人去开票。
然而不管是私人还是单位集体买煤都在一个地方开票,队伍排起了长龙似的购煤大军,前进速度缓慢,让人焦急难耐。
王忆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然后便有个青年凑上来问道:“想快点买煤吗?走后门给十块钱,立马就能装车。”
黄牛来了!
王忆一听之下就气炸了。
医院挂号有黄牛,火车站买票有黄牛,这在82年买个煤开个票还有黄牛?
黄牛无处不在啊!
他剑眉一挑、怒气max,准备充当一回执剑人,好好的去扫清这世道上的不平事,以涤瑕荡秽、廓清寰宇,守护社会秩序!
王祥雄看到他要发飙赶紧拦住他,咬着耳朵低声说:“王老师你先别发火,你要干啥?”
王忆盯着青年说道:“这里有人当黄牛,不守社会秩序,我看不过去!”
他不怕王祥雄不懂黄牛的意思,因为旧社会的时候就有这个说法了,而且这说法最早出自跟翁洲邻近的沪都。
旧社会的时候车夫穿黄色马甲,做的都是累活脏活,每天低着头拉车跑,勤勤恳恳就跟老黄牛一样,而且收入不高,这点也跟黄牛一样,吃的是草,干的是重活,所以便别称之为黄牛。
后来汽车、火车出现了,交通发达了,车夫们经常在火车站和汽车站接活,时间长了他们熟悉了售票工作也跟售票人员认识了,有人就请他们帮忙去买票,额外加点钱当好处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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