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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你少来,王老师你别说这个。”童不鸣坚定的打断他的话,“你们是来义务打井,所以我们很感激你们,但我们不可能说是真把你们的劳动当做理所当然,那样的话像话吗?不像话啊!”
他对队员们说:“同志们,你们来帮我们打井,我们很高兴,请大家放心,我们不会让大家流汗又流泪,一定不会委屈了大家!”
王东宝笑道:“有童领导你这句话,我们不管后面遭遇啥事,心里头都不委屈!”
他们在黄土乡至少要待个十多天,所以乡里得给他们安排宿舍。
童不鸣领着他们去宿舍,是一个三间的房子。
里面放置了学校宿舍用的上下铺铁架子床,床上有被褥、房间里有暖壶有火炉也有烧水壶,准备挺齐全。
这样队员们放下行李收拾好行头,就要跟着王忆开工了。
童不鸣笑道:“先坐下喝口热水歇歇吧?”
王忆说道:“今天天好,没有雨没有雪的,趁着有好天先干活,后面指不定哪天的天气不行了,我们打井队就得歇着了。”
童不鸣说道:“好,那得辛苦同志们了,现在咱们先去哪里?要怎么个流程?”
王忆指向海边方向,说道:“那边有片土山是吧?过去看看,我看着那边能有水。”
他所说的土山叫背芒山,因为山前山后、漫山遍野的长满了芒草。
当地人把芒草叫背芒,大冷的天,山上其他草木都已经枯萎了,只有背芒还长的高大健壮。
这地方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山坡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芒草,冬日的芒草抽穗飘白,风一吹这片白色铺天盖地的起伏,风不吹的时候人的眼睛里都是一片白花花,像是东北的大雪地。
王忆领着打井队爬上山坡,身边是白草茫茫,眼前是海水无边。
风卷起浪花涛涛,海洋烟波浩淼,蔚然壮观!
有些人冬天没事干,得知来了打井队就过来看热闹。
他们跟着王忆上了背芒山,有当地人便难以置信的问:“这里能打出井来?不可能,这里就是海边呀,海水早渗透到山下了!”
“绝对的,要不然这里能长这么些白背芒?白背芒才能在海水地里生长。”
童不鸣也说道:“王老师,这地方恐怕不好出淡水,不说隔着海边近吧,你看这地方——不光是你站的这片山坡,还有山上山下四周围的,都是白背芒呀!”
“这里以前有过其他花花草草,六十年代垦荒的时候也有人把目光放到这山坡上,结果辛辛苦苦垦地,最后根本种不成庄稼更别想种上蔬菜,怎么回事?因为这下面都是海水、盐碱水!”
王忆雇佣了勘探队在全县各地区考察水井使用情况,从打井年代、出水情况、使用年限到当地土壤条件、水源条件等方面都做了记录。
其中关于背芒山的记录最详细。
王忆为什么答应要给黄土乡打十几口井?
因为背芒山有主岛上最大的水脉!
这地方在二十一世纪头几年的时候发现了庞大的淡水资源,先是打了九口井,后来到了2011年县里直接整合了这些井进入全县居民用水系统,用来给县里居民用水。
所以肯定得在这地方打井,这里水源太好了。
王忆沉稳的说道:“童领导、各位乡亲,你们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首先,这里为什么长不了其他花花草草?因为芒草太多而且芒草的竞争力太强,其他花草在这里活不下去……”
“那不可能,如果这下面淡水多,背芒不可能把淡水都吃了吧?其他的花草还能连一点都抢不到了?”有人摇头笑道。
人群里又有人说道:“老五你快别瞎嚷嚷了,这是长龙公社的王老师,他有文化,人也好,他说的你听就行了!”
王忆定睛一看。
哟呵。
开口力顶他的是个熟人:老虫子。
打井队的队员们更是力顶他,性子冲动的王新才指着老五说道:“你懂个屁,这是专业打井工作,你不懂别瞎嚷嚷!”
王忆笑道:“大家听我耐心说,我可以解释你们的疑问。”
实际上不是他能解释这些疑问,是人家勘探队给的资料翔实。
他继续说道:“这里确实藏着很多淡水,可其他花草确实抢不过背芒,这两件事不冲突。”
“为什么?因为水是立体保存的,背芒的根系扎的最深,能汲取到的水会比其他花草更多。”
“而其他花草的根系能扎入地下的深度没有背芒深,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在抢一定深度范围内的淡水,它们抢不过背芒不是正常的吗?”
“另外你们看背芒长的多高?一米多啊!它们会挡住阳光,而花草没有阳光更长不好,它们就靠阳光来生长……”
“不是吧,花草粮食庄稼都是靠地里的肥力生长的。”当地人立马又质疑起来。
王忆笑道:“这事我不跟你们犟,因为这事解释起来很复杂,牵扯到光合作用和土壤中元素对于植物生长过程中起到的作用等多方面问题。”
“不过说到这里我可以解答你们为什么开垦了农田却长不好庄稼,就是因为这里土壤中一些元素含量超标而另一些元素含量太少!”
童不鸣点头说道:“哦,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之前来过的那位省城农业学家也说过。”
“我们公社土壤中元素分布很不均匀,有的富钾有的富硒——算了,其他人别嚷嚷,听王老师安排就行了!”
王忆拿出扩印的地图找具体位置画了个圈儿,示意打井队可以准备了。
队员们精神抖擞的上阵,该挖坑的挖坑、该准备机器的准备机器、该准备用材的准备用材。
一切有条不紊。
特别是他们着装统一,而且着装又正式,看起来更是像模像样,让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比前两年省城来的专家和学生们更像回事。”
“你们看人家那衣裳,那是牛仔布,欧美外国的洋人工人才能穿这样的工作服……”
“74年来的勘探队都没有他们正规,天涯岛现在真是好,啥都像话。”
听着老百姓的讨论,王忆好奇问童不鸣:“童领导,以前有勘探队和打井队来过你们公社?”
童不鸣笑道:“嗯,74年,那时候你没回来,你没经历那场大旱情,你们打井队的同志肯定记忆深刻。”
“绝对深刻,”王东方心有余悸,“那年我还是小伙子呢,都说今年旱,跟74年不能比,74年是遭遇严重大旱——这不是我夸张,是我听广播里说的。”
“对,严重大旱,持续九个月只下了几场毛毛雨,没有下过一场能使地表水汇聚成涓流的正经雨水。”童不鸣叹气说道。
这时候听见他们的聊天,老虫子等人也纷纷开口聊了起来:
“当时咱们县里供水水源主要靠长飞湖、下飞湖、海防水库、东海水库这几个人工水库,靠这些水库能截流住溪流地表水来储存供水。”
“因为这长时间的不下雨,溪流都干枯了,全县多少公里的环岛渠道根本没有一滴水流入库内,水库底下没有多少水了。”
“县里没办法,定量供水了,定量供水也不行,水库已经干了个底朝天!”
“王老师你知道当时咱们县里百姓怎么喝水吗?”
王忆问道:“怎么喝水?一小杯一小杯的喝?”
老虫子积极的说:“当时那是真没水了,为了供应水,县里领导研究决定雇佣一条万吨轮从市里装水往咱县里送,一立方米的水光是成本要十二块!”
“1974年的十二块呀!”
提及往事,在场的人纷纷唉声叹气。
那回忆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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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挺好的,挺风和日丽的。
海风虽然三吹六哨、五马长枪的整得挺猛烈,可吹的是北风,他们在背芒山的向阳面,这样可以避风,人在山坡上晒着太阳聊着天还挺滋润的。
围观人群聊起了往年岁月中那些灾年,王忆听着他们聊,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临近中午的时候黄中强回来了。
他得知打井队已经来到背芒土山开工了,急急忙忙的拎了两壶热水赶过来,到来后便赶紧招呼众人歇息、喝热水。
就和公社里其他人一样,他发现打井队是在背芒土山上忙活的时候也有点不信任。
但他没有直接去质疑王忆和打井队的选择,他先偷偷问童不鸣:“老童啊,挖出水来了吗?”
童不鸣愁眉苦脸的摇摇头:“哪有这么快?这地方背芒多,还得先扫清了一大片的背芒才能开始打井,打井没多长时间。”
王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道:“黄主任,你怕我们选错地方打不出水来?”
黄中强苦笑道:“王老师,你是专家、你有文化,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水源地质勘探工作,所以我不好去质疑你的工作。”
“不过我觉得在这个土山上打井是不是不合适?这地方能有水?”
王忆应付看热闹的社员可以用‘问题很复杂给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来搪塞其疑问,面对黄中强这样的领导可就不能这么说了。
他解释说道:“黄主任你放心,这里有水。”
“你看这个地形,它这山坡是上面一层土、下面是沙层,这种沙层便是截流地上水的自然水库。”
“周围背芒草长的丰富,根系旺盛而发达,这样有它们固定沙层可以导致水分不易蒸发。”
“再加上淡水相对水位要高于海水,这样虽然土山是在海边但淡水和海水之间互不渗透,完全可以在山坡下保存大量的淡水!”
黄中强听后恍然大悟:“哦哟,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他对童不鸣等人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懂的多呀。”
其他人跟着点头:“专业,这就是专业呀!”
“王老师的本事没的说,我是佩服他。”
“这都是大学生,王老师这个大学生不一样,是文曲星下凡的状元郎!”
就在一片夸赞声中,有人耿直的问了一句:“王老师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的不是很懂呢?”
大家伙沉默了。
都没有听懂!
不过不妨碍大家觉得王忆说的专业、说的高深莫测!
因为这话说的相当专业,相当高深莫测!
中午头,黄土乡管委会的食堂准备酒席款待一行人。
这年头人喝酒野。
压根没有什么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或者工作期间不能喝酒的说法。
恰好相反。
这年头不管干什么,只要是酒席就必须得喝酒——酒席酒席,无酒怎么成席?
王忆没法说什么。
入乡随俗。
他不能用22年的观念去要求82年的人,哪怕22年的观念更正确。
这次吃饭他们便用上了旋转餐桌。
黄中强、汪勇、童不鸣等干部们对于这餐桌很满意,落座后习惯性的倚在椅背上舒坦的扭一扭身子:
“王老师,不瞒你说,最近这几天我们又招待了两拨客人,他们对你弄来的这套桌椅那是赞不绝口。”
“何止赞不绝口,哈哈,上次请村干部们过来喝酒,他们一个个的眼睛都看花了。”
“好个几个人找我们要走了你的联系方式,说是也想找你买一套,哈哈,他们买得起吗?一般人可买不起呀!”
王忆看到这年头的乡镇干部们对旋转餐桌如此感兴趣,当即决定从22年带原材料过来,到时候让木工队进行二次组装即可。
黄土乡这边的干部们对他很客气,他投桃报李的指点了一下:
“你们要是喜欢这种场面上的东西,那可以把这房间给装修装修,比如重新吊个顶、比如安装个大功率主灯泡再在四周安装上几个彩色灯,比如墙边可以找木工打一套柜子,里面专门放酒用……”
他把22年随处可见甚至已经被淘汰掉的装修方式说出来,便已经赢得黄中强好些人的赞叹。
吃过这顿饭,打井队继续去打井,王忆这边将背芒土山一带打出来的九个井口全标注出来,让打井队后面继续来打井。
这打井的活是备受各生产队、各公社欢迎的活,现在不知道多少生产队在排号了,他们光给黄土乡打井也不行,打完这九口井就要回去往下一家走。
起码得大概轮一圈后,再回来重新给黄土乡打井。
王忆精确的规划完井口位置之后去黄土乡的批发市场买菜,他正要离开,第一口水井那边忽然传来欢呼声:
“出水了出水了!这里真的有水!”
“别挤别挤,这井在这里跑不了,都能看到……”
“停下!你们都停下,别都过来了,我们井口还没有加固呢,你们真大胆,不怕井口塌陷埋了人、埋掉这口水井?”
刚刚在酒桌上荣升为乡里打井工作负责人的童不鸣欣喜的把王忆叫过去:
“王老师先别走,快来啊,这口井出水了,哈哈,它出水了,你太厉害了,你真找对地方了!”
王忆赶过去,下午暖和,来看热闹的人更多,足足有四五十的人口围在四周。
他看到这些人着急的想往井口凑去看井道下的情况,便赶紧帮助打井队的队员们将人给赶开。
现在井口没有加固,确实很危险。
等到众人的情绪稳定一些了,不那么激动了,这时候井下的水也沉淀的差不多了。
有人直接搬了一个辘轳过来。
王忆失笑道:“不用上辘轳头,找绳子找小桶就能打水了,先打一桶水来看看情况。”
黄土乡的办事员立马将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和小桶递了上来。
一桶水很快拔上来。
童不鸣作为领导用手舀起水喝进嘴里。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叫道:“草他吗的,王老师真神了啊,他是真的神了!淡水!绝对的淡水!一点咸度都没有,喝在嘴里甜滋滋的!”
正瞪大眼睛盯着他看的众多老百姓听到他这句话后纷纷发出欢呼的喊叫声,还有人吆喝说:
“同志们、同志们!王老师和打井队的同志给我们立下大功了啊,咱们别吝啬,赶紧给他们呱唧呱唧!”
童不鸣喊道:“使劲呱唧!”
他一边喊一边自己奋力鼓掌。
水桶被人提出去,大家伙纷纷上手去尝尝这水。
有人搅和起了随着水一起打上来的沙子,后面的人喝到嘴里后也不气恼,纷纷说:“这沙子都甘甜!”
老虫子笑道:“童副主任,喝水不忘挖井人呀,这口水井得起个名,叫王老师水井怎么样?”
王忆赶紧奋力摆手:“别别别,不能这样起名,你们这样起名是让我坐蜡、是让我犯崇拜主义的错误!”
童不鸣兴致勃勃的说道:“叫王老师水井不算过分,可是这样确实难免会让人说闲话。”
“我觉得可以叫个黄天水井,黄天一号水井,我们黄土乡和他们天涯岛的友谊结晶水井!”
“不过这事咱们说的不算,我跟乡里党组反应一下,到时候我们开党组会议的时候正经的讨论一番,想出个好名字!”
第一口水井便打出了淡水。
这是开门红。
王忆去买蔬菜,童不鸣陪同他进入批发市场,什么蔬菜都是给批发价后的友情价。
天涯三号载上蔬菜离开黄土乡,乘风破浪回到天涯岛。
这会天涯岛上氛围一样很热烈。
有的劳动力是在垦荒,有的劳动力则在打蜂窝煤。
王向红穿着一件单衣正在领头干活,一边干活社员们还一边唱歌:
“解放区呀么嗬咳,大生产呀么嗬咳,军队和人民,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啰啰啰太……”
“齐动员呀么嗬咳,兵工队呀么嗬咳,互助组呀么嗬咳,劳动的歌声,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啰啰啰太,满山川呀么嗬咳……”
王忆开船回来直接上山,一上山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
社员们看到他后也纷纷跟他打招呼。
王向红眯着眼睛看看他,放下手里的家把什从地上拿起棉衣甩了甩又用手拍了拍,然后走向他笑道:“回来的挺早啊,怎么样,是不是第一口井出水了?”
王忆笑道:“人家都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队长你比秀才还厉害,什么事都被你给猜到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王向红知道他在拍自己的马屁,却还是高兴的仰头大笑:“哈哈哈,你小子这张嘴!我不是猜的,我是看你的表情后猜出来的!”
王忆一愣:“那这不还是猜的吗?”
王向红也一愣。
话里有漏洞?
王忆接着说道:“不过你猜对了,第一口井确实出水了。”
王向红往烟袋锅里填上烟丝,笑道:“不出所料,看到你轻轻快快、高高兴兴的回来,我就知道咱们打井队肯定在他们黄土公社显摆成了!”
王忆说道:“队里开始打蜂窝煤了?”
王向红说道:“嗯,今年咱队里烧蜂窝煤,主要是烧蜂窝煤,这东西好啊,耐烧,火好。一些煤土还有打不成蜂窝煤的煤渣混上烧土做煤糕,让社员们过个好冬。”
王忆说道:“那我过去搭把手……”
“先不用,张有信同志给你送过来一封信,你先去看看,是县里头邮寄的,县里头的卫生局给你的。”王向红招呼他进办公室。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通知书:
海福县乡村医生队伍建设研讨会。
王忆一目三行的看下去。
越过一堆没有什么意义的修辞句后他看到了主题,就是县里主持召开全县范围内的乡村医生工作研讨会暨表彰会。
王忆是天涯岛这边的赤脚医生,受到了邀请。他工作出色还要受到表彰,要作为模范上台发言。
王向红搞清楚这封信的主题后问道:“研讨会是什么时候举办?你要是有空,是该去参加。”
王忆说道:“肯定去参加,是下个礼拜的礼拜六,然后礼拜天还有赤脚医生们的集体活动,卫生局带我们去县医院进行参观学习。”
他是必须参加。
因为他要作为新时代的有文化乡村医生代表进行发言……
王向红笑道:“好事,这是好事,自从咱们队里的振生大伯去世后,你是咱队里又一位赤脚医生。”
“而且你给咱们队里、给老徐、给不少外队社员解决了好些困难,所以你应该去参加这样的会议跟同行们交流交流。”
“医术这个东西,不敢闭门造车呀,必须得及时交流、互相学习,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争取把医术磨练的更好!”
王忆将通知书收进办公桌,又跟王向红出去帮助队里打蜂窝煤。
这活不难,甚至可以说很简单,煤面子混上烧土搅和匀了堆成个小土堆,从上面中间挖开,往里倒水搅和起来,然后就可以用工具来做出蜂窝煤了。
做蜂窝煤的工具叫煤套子:上边一根立杆把手,下边是一个比蜂窝煤大一圈的圆筒模具,里面是12根纤细的圆铁柱。
不过这活简单却繁琐,还是有些准备工作要做的。
比如要想打好蜂窝煤,得用铁筛子将散煤过一遍,把煤石、杂物剔出来。
还有生产队刚买来了一些烧土,也得用铁筛子筛烧土——这种土很细腻,可以跟煤混在一起燃烧。
王忆到了操场后干的就是筛煤筛土的活。
这是脏活累活,社员们不忍心让他来干,对王向红说:“让王老师去调水吧。”
王忆自己摆手拒绝了:“别啊,这做蜂窝煤的质量跟煤质、掺土和兑水的比例都有关系,调水这活是技术活,有讲究,我就先不乱插手了,我干点体力活。”
“王老师你应该更会调和煤水土啊,你们东北不是常年烧煤吗?”有人好奇的问道。
王忆笑道:“不光是东北,城里人也得常年烧煤,要不然他们家里没有土灶怎么做饭?”
这年头城里厨房都是用蜂窝煤炉子来供火做饭炒菜。
他继续说道:“我们东北农村不烧蜂窝煤,我们那里山多,一年到头去山里砍柴储存柴火,一般用不着煤。”
“即使偶尔用煤了也不是烧蜂窝煤,直接烧煤块子。”
社员们不知道他在胡扯,纷纷恍然大悟:
“哦,这样啊,也对,东北有兴安岭,有的是山,柴火管够。”
“真好,东北好地方,啥都有,工业发达,资源也发达,有兴安岭也有煤矿油矿。”
调水调土的活是祝真学在负责。
老教师打了半辈子的蜂窝煤,他又是教师有文化,对煤、土、水三方面的调和比例深有心得。
这个比例很重要,土掺多了烧不着,掺少了煤烧的太快让人心疼;水兑少了煤土粘不到一块儿,多了新打的蜂窝煤立不起来!
有社员推车将煤土送上山顶,有社员去挑水,有社员筛煤筛土,也有社员跟着祝真学把煤、土、水按比例搅拌均匀。
剩下的就是用煤套子来打蜂窝煤了。
王向红带队干这活,他们手持借来的煤套子,等到煤、土、水调和好后,他们便将煤套子杵进去,塞满后掂到空地上,在圆筒上方用脚猛地一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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