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就这样,浑圆带眼的蜂窝煤球便平稳地落到了地上。
王忆看着觉得还挺新鲜。
22年没多少打蜂窝煤的了,起码城里很少,都是农村里冬天有些人家打一些蜂窝煤越冬。
这几年环保查的严,农村打蜂窝煤的也少了,环保专家说这东西不环保。
王忆觉得这话说的对,烧煤球是不环保,可他娘的大冬天那么冷,老百姓总得烧个什么东西活下去吧?
不能说为了环保牺牲老百姓的幸福生活吧?
要不然让老百姓烧专家?
说不准还能烧出砖家来呢。
这样也挺好,杜甫同志说过,安得砖家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人多力量大。
学生下课来帮忙。
很快操场上原本晒鱼鲞的地方堆放起了一块块错落有致的蜂窝煤,蔚然壮观。
还有小运输船过来,船上是烧土。
要不然说以后各岛屿上的老百姓都搬家去了市里,生活在外岛真是不方便,除了海水和鱼虾不缺真是其他的什么都缺。
烧土在外岛跟煤炭一样,都是战略资源,得掏钱去买,买了还得找运输船来送。
煤炭贵,烧土也不便宜,根据质量一吨要4到6元钱。
这价钱单看好像不算贵,生产队一冬能用多少烧土?十吨二十吨的了不起了,顶天就是一百二十块。
可问题是运送烧土得付运输船的运输费用,这比烧土花钱还多,平均下来运送一吨烧土跑一趟得加上十块八块的运费。
从这点再一看,烧土价格都快赶上煤炭的出厂价了!
另外在改革开放之后,社会上还出现了很多歪风邪气,就拿租船运送煤炭、烧土这回事来说吧。
本来老百姓花钱付运费,运输船收钱送烧土,双方是买卖关系。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刮起的歪风,外岛的运输船给各岛屿上送烧土的时候,买烧土的人家还得给他们准备点礼品。
现在常规的是一条烟和四斤面粉。
烟不用好烟,经济就行,一条烟没几个钱,但这种事的性质跟钱多钱少没关系,就是让王向红这种老党员感到膈应!
然而不给还不行,说起来人家运输船的船东还不愿意收他们的钱,他们想帮天涯岛义务送烧土。
他们想要天涯岛的人情!
现在天涯岛社队企业的生意做大了,又是卖食品又是做衣服后面还要烧砖瓦,更别说还有义务打井和义务放电影这两回事了!
各生产队、各公社都愿意跟他们搞好关系,他们知道天涯岛这块大方,只要能拿到天涯岛的人情,以后很多事情会好办,有的是便宜可以沾。
王向红也明白他们的心思,看到最后一船烧土送到,赶紧去门市部拿了一条经济烟、包了几斤面粉给送上船去。
这样断断续续的,送上山顶的煤炭、烧土还有打好的蜂窝煤越来越多。
煤炭和烧土还能堆成堆,这蜂窝煤必须得分散开进行风吹日晒。
于是随着送上来的煤按快、面分开,烧土聚拢,蜂窝煤散开,这广阔的操场迅速变得空间紧张起来。
随着最后一船烧土全推上山顶,王向红招呼社员们休息:“先歇歇、歇一班,煤球打完了,剩下的是打煤糕。”
“咱们歇息以后一鼓作气把它给干完,然后就收工。”
“收工准备好吃的。”王丑猫说道。
听到这话,大人们便笑:“你们在学校吃的就是好吃的,回家还能吃上比学校更好吃的?”
王凯得意的说道:“我家升起炉子来以后,天天晚上烤蜜薯,那蜜薯真好吃,昨天我表弟他们过来,看见我可以天天吃蜜薯,哈哈,他们哥仨馋的哭!”
有妇女问王向红:“队长,快过阳历年了,咱生产队好几年没过阳历年了,今年过不过?”
看着社员们充满期待的目光,王向红将烟袋锅在地上磕了磕,说:“过,好好过!”
“杀猪吗?”大家伙立马问道。
王向红摆手道:“不杀猪了,看把你们给美的,以往一年到头顶多杀一次猪,去年都没杀上猪。”
“今年王老师领着咱们过好日子,你们过娇惯了,隔三差五的就想杀猪吃猪肉?想得美!”
社员们遗憾的叹气:“唉,猪肉好吃呀,谁不想多吃两口肥猪肉?”
王向红说道:“就猪肉好吃?鸡肉不好吃?阳历年发鸡,一家一户发一只白羽鸡,让你们用炉子炖上一锅的土豆鸡块,不一样满口香?”
社员们听到这话笑起来。
有肥鸡吃也行!
王忆说道:“今年元旦不炖鸡了,我给你们做烧鸡,到时候一家一户发一只烧鸡!”
他的话音一落下,好几个坐在地上歇息的劳力站了起来:“啊?发烧鸡?”
“生产队去县城里买烧鸡吃吗?行啊,这可好,烧鸡最好吃了,那家伙太香了,比猪肉还香!”
学生们听说有烧鸡吃更高兴:“哦哦吃烧鸡喽,可以吃烧鸡喽……”
王向红问王忆道:“你准备从哪里弄烧鸡?真去县城买?”
“还是咱能弄到烧鸡的烤炉自己做烧鸡?”
他已经摸到王忆的办事风格了,所以听说王忆要给社员发烧鸡便猜出了他的计划。
王忆说道:“就是买烤炉自己做烧鸡!”
“我已经给我天南海北的同学打过电话写过信了,不管有什么机器,只要是咱们队里能用上的,那就可以帮我买一台找物流捎带到市里去。”
“烧鸡的烤炉不是什么珍贵东西,我托人买一台,咱队里鸡多鸭子多,到时候不光做烧鸡还要做烤鸭。”
“首都全聚德烤鸭,听说过吗?咱可以自己做烤鸭!”
社员们听着他的话顿时心潮澎湃。
烧鸡!烤鸭!
王向红也很澎湃,说道:“对,王老师在首都念了书,肯定学会了怎么做烤鸭。”
“首都的烤鸭全世界闻名,我看《人民日报》上说,外国人来了咱们国家都要尝尝全聚德烤鸭呢。”
社员们跟着说道:“咱们外岛的鸭子能做成烤鸭?这可好了,首都烤鸭就是闻名,大会堂举行国宴就有烤鸭!”
“正好王老师养了个野鸭子,那东西不下蛋不看家,这次烤着吃了算逑!”
王忆本来在笑眯眯的听,一听这话急眼了:“别,我那野鸭不能烤,那是深黄淡黄它们四个的干爹,谁烤它们干爹,它们能咬人!”
社员们听到这话当笑话。
哄堂大笑。
聊了一阵,王向红起身招呼说:“来,加把劲、鼓鼓气,把煤糕打完它,咱们就可以收工了!”
推上来烧土有的已经成堆放下了,有的则还堆放在车上。
有人上去摸起一把烧土看了看,说道:“买一吨土还要花上十几块,队长啊,这样咱们还怎么烧砖头?咱外岛啥都缺,干工厂不合算。”
王向红说道:“少说话,多干工作!”
王忆解释道:“这烧土是从内地路途迢迢运送过来的,所以很贵,咱们砖窑厂烧砖瓦用的土是从相公岛运送的,隔着近,代价小,而且土也便宜。”
他们买的烧土还是最便宜的,被铁皮四周牢牢箍围在车板上,并没有都变成细土,有的还是土黄色的土块。
土块里夹着一丝一丝的白丝,这可是上乘烧土的标志,粘性好,打成煤糕的时候可以少用点水,靠烧土就能黏出煤糕来。
打煤糕是一锹烧土、两锹煤面的比例,堆积的煤堆像打谷场上的谷堆,从堆顶挖出一个圆坑,担上两三担水灌进去,再把煤堆周边的煤面小心翼翼的盖进去。
这个过程得小心,要防止煤堆漏水,一旦漏水跑水可就不好办了——打煤糕用水同样得按比例来,漏水之后谁也不知道漏掉多少水,这样怎么补水?
一个个煤土堆里倒上水。
要等水自己渗出来,这时候才能赶紧上铁锨搅和煤土堆。
做煤糕也有模具,叫做煤糕抹子,社员们七手八脚上工忙活,将一个个煤糕做出来摆到地上有序排列。
煤糕比蜂窝煤干得快,两个晚上的风吹再加上一个白天的日晒,差不多后天就能开始烧了。
生产队打完了蜂窝煤和煤糕,剩下海上没什么活,便是集体忙活着垦荒。
王忆给划定了新农田范围,事半功倍,社员们垦荒效率变高了很多。
具体垦荒的活用不上他出手,而他又把讲课的工作分配出去,这样一时之间有空档了。
以往有空了他就往22年跑,这次不跑了,他留在82年,去时空屋把侉子偏三轮给开了出来,准备送去大众餐厅。
因为1982带鱼汛大会战的通知也送到了,就在乡村医生研讨会结束后第二天的大雪节气当天开始,到时候各船队县里码头集合。
王向红准备让王忆带队伍。
所以王忆要在最近几天把餐厅、把学校、把生产队和自己手头上的杂活都给忙活一下子,这样到时候他才能放心的带队伍去参加渔汛会战。
其中在这些杂活中,给餐厅送偏三轮算是比较重要的了。
不过去大众餐厅送车之前,王忆先开着侉子去公社跑了一趟。
他带上了一点礼物,去感谢公社的刻章师傅石德路,人家把珍藏的一枚章送给了他,他得承人情、向人家道谢。
同时,他还想着看看石德路的手艺,看看有没有雇佣必要:
石德路不光能刻章,还懂石刻、石雕之类的本领。
说起这个人,王忆还挺佩服他的,他天生的小儿麻痹,亲生父母发现他的病情后就把他给放进盆子里扔到海洋里。
公社的鳏夫石葫芦发好心,得知海上有个盆子飘着个孩子,他就去海边抱回家里。
左邻右舍跟他说:“这是个残疾孩子,以后长大了啥活也干不成,你养活自己都费劲,还要养活这么个残废?”
老汉闷闷的说:“唐僧就是飘在水里让人给捡到的,这样的孩子以后都有出息。”
“富人有富人养孩子的法子,我穷人也有穷人养孩子的法子,大不了以后我少吃一口,怎么着还拉扯不大个孩子吗?”
后来石葫芦老汉还真是把石德路给养活大了,石德路还真是挺有出息。
他确实小儿麻痹双腿不会动,但心灵手巧,学会了很多手艺活,特别是石雕石刻做印章,在整个县里都有名气。
石德路也很有良心,对石葫芦很孝顺,他是被人收养的,却比公社绝大多数亲生的儿子对老子还要孝顺。
他们父子爷们两人在公社是名人,王忆稍微一打听地址就打听上门了。
多年以来国家没有市场经济,石德路虽然有一手好手艺,却只能给各队集体、各公社或者县里各家单位雕刻个公章、雕刻点字,日子过的挺贫苦。
他现在能接到的好活主要是给墓碑刻字,毕竟刻公章、刻手章这种活不会常有,这东西不是消耗品,许多人刻一个手章要用一辈子。
王忆开车去他家。
偏三轮动力十足,轰隆轰隆的喷着烟就到了石德路家门口,这动静吸引不少晒太阳的人扭头看他,更有孩子看见后扔掉手里的泥巴木棍跑向偏三轮:
“三轮车跑得快,上面坐个老太太,要五毛给一块你说奇怪不奇怪。”
“三轮车,我最爱,常常骑它去买菜,买韭菜、买菠菜、买到一堆烂白菜……”
王忆从侉子的车斗里搬下准备好的礼物,锁上车后对跑来的孩子们说:“可以爬进车斗也可以坐在车上,但是不准乱轰油门,否则我就不让你们碰了,明白吗?”
孩子们只是过来看热闹而已,当然他们也准备在车主进屋后偷偷上车去坐一坐,没想到人家允许他们上车。
这让他们心花怒放,齐声说好。
王忆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谁要是说话当放屁,那他就是个小娘们,以后他就是公社里的小娘们了!”
男孩们听到这话赶紧下保证:“我绝对是男子汉……”
王忆点点头进推开门,然后就看到门内摆放着好些墓碑,有的是空荡荡的,有的是刻上字了。
说实话一进门就是一堆墓碑,这种场景挺渗人的,还好王老师是领袖同志的战士,信仰坚定,他只是吓得两条腿哆嗦了一下子然后就挺住了。
他推大门的时候有清脆的响声:门上连着一条铁丝,一直连到内门旁边墙壁上凸起的一根铁钉上。
铁丝上挂了一串自制风铃,于是大门打开风铃便‘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屋内有驼背老汉出来问道:“同志,你是找石德路的吗?是刻字还是刻章?”
ps:本书没有打算完结啊,什么王忆跟秋渭水结婚就完本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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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做了自我介绍。
不用说来意。
驼背老汉石葫芦赶紧把他请进屋:“哎呀,是王老师来了?上回你们王队长过来做手章,我们还聊起过你哩。”
他对屋子里喊:“水生,看看谁来了?天涯岛的王老师来了!贵客上门了!”
有个大龄青年用手划着地‘咕噜咕噜’的出来了。
他盘腿坐在一个自制的小板车上,木头底座下面是四个小木头滚轮,他在小板车上靠双手划地提供动力,跑的还挺溜的。
确实是个心灵手巧的好汉子,他自己给自己做了个代步小工具。
王忆这边也给带了个代步工具。
跟送给盛大贵时候一样的轮椅。
他拿到手章后就想着回送石德路一件礼物,得知他有小儿麻痹症后便想到了轮椅。
此时他手里推着的便是轮椅,他把轮椅上的大塑料袋给摘下来,说道:“石德路同志?我是王忆,哈哈,我听我们队长提起过你。”
“你还送我了一枚好手章,今天我上门来道一声谢,也还你一件礼物。”
石德路笑道:“王老师您好呀,老话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这话以前我不理解,现在看到王老师你,我是一下子明白了!”
“我早就听咱公社的社员说起过你,都说你有本事有能力有良心,一个劲做好事,现在见面了,你这人的气度气质可比他们传的更好,真是一位内秀外慧的好男子!”
“不过我送你的是个小手章,你这是带了?”
他看向这台矮小敦实、工艺精湛的轮椅,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所有腿脚不便者梦寐以求的礼物!
王忆拍拍轮椅推给他:“我在沪都城里的朋友送来的家伙,是个二手货,他以前腿脚受伤用过的,你要是不嫌弃,我就送给你了。”
石德路激动的说道:“不嫌弃、不是,我、我无功不受禄,怎么能收你这么好的礼物?”
他看着轮椅下意识的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作为残疾人,他早就知道轮椅这种工具了,他也在报纸上见到过图片。
可是却没见过这么精细的轮椅!
而且这轮椅说是二手货,但只是有点使用痕迹,所有配件都好好的呢,说是一件新品也不为过。
然而这已经是王忆让邱大年给他在闲鱼上买得‘有瑕疵’的二手车了……
22年的‘有瑕疵’跟82年真是完全不同的含义。
王忆跟石德路的关系与他跟盛大贵不一样,他跟盛大贵是交易,所以可以送一台新车也必须得给人家新车。
石德路是送他一台小手章,价值不大,这样他还人家的礼物如果太珍贵,人家是不会要的。
王向红跟他介绍过石德路,说这人很要强很讲究,不是个贪婪的人,不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
王忆不想跟石德路去客气的太多,没那个必要。
他直接把轮椅推给了石德路说:“这东西我没有用,石同志你别推辞,你推辞下去就显得我这人是来热脸贴冷屁股了。”
“你收下就行,要不然我得把你送我的手章还回来。”
石德路握着轮椅扶手,削瘦的手背上青筋鼓了起来:“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能行?爹,你看这个王老师,王老师这怎么能行呢?”
石葫芦没什么话。
他是贫苦人家,只知道自己姓石并没有正式的姓名,叫石葫芦是因为他从小性子沉闷不喜欢说话,被人叫做葫芦,最终新中国建立统计人口和户口,他就报了个石葫芦的名字。
此时面对儿子的求助,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挤挤眼、张张嘴,最后说道:
“王老师你坐下,我给你倒一杯水喝,家里没有茶叶,你别嫌弃白开水。”
王忆笑道:“行,石大伯,那麻烦你了。”
石葫芦嘀咕着说:“不麻烦不麻烦。”
赶紧去找杯子倒水。
石德路叮嘱他说:“爹,把水杯刷洗一下再倒水。”
王忆将车子推到了一边去。
石德路不好意思的说:“王老师,你能不能推回来?我、我想好好看看、摸摸,我都不知道现在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了。”
王忆又把车子推给他,笑道:“你这样就对了,我是来送礼的,你越是喜欢我送的礼物,我就越高兴。”
石德路说道:“喜欢、喜欢,太喜欢了,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呀!”
“可是这轮椅太珍贵了,这是老干部用的……”
“得了,你又开始了。”王忆摇摇头,“就是个二手的旧东西,你喜欢就收下,我看你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吧?”
“恰好二十九!”石德路笑道。
王忆说道:“行,咱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打交道要爽快、要年轻气盛,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呀?”
石德路笑了起来,连声说:“好,好。”
他研究起了轮椅,王忆看房子里的布置。
不说是家徒四壁,但也差不多,房子里除了修补的桌椅和一些工具、书本报纸,另外没什么东西了。
石德路父子两人生活过的清苦,毕竟一个是上年纪的驼背老汉,一个是残疾青年。
王向红找石德路来雕刻手章主要就是想帮衬他一把,实际上县里会刻章的人有好几个。
石葫芦倒了一杯水毕恭毕敬的递给他。
王忆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双手握着水杯取暖顺便问道:“石同志,你现在生意怎么样?”
石德路推开轮椅用手撑地说道:“还行,乡亲们照顾我们爷俩,有我能干的活先来找我。”
“所以我们爷俩日子不错,从来饿不着肚子,偶尔还能喝一口小酒,很不错。”
“就是差个媳妇。”石葫芦闷声闷气的说。
石德路哈哈笑道:“爹啊,你快别说这有的没的了,你一辈子没有媳妇,不也把日子过下来了?还养大了我呢!”
王忆说道:“石同志你的心态很好,阳光乐观、积极向上,这点值得许多人学习。”
石德路摆摆手说:“王老师你可别夸我,我容易翘尾巴。”
“实际上我不是乐观,我确实生活的很幸福,我的命好啊——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吧?”
王忆点点头。
石德路说道:“你知道的话,那就应该能看出我命多大、运气多好!”
“当年我听人家说我在海上漂了得一天,结果我在个木盆子里愣是没翻掉,愣是靠岸了,还让好些乡亲给撞见了!”
“然后又碰到了我爹这样好心眼的人,要不是他捡我回家那我早没了。”
“小时候我又碰上饥荒,以为我们这样的家庭要饿死了,结果王队长联合公社领导去海里捞海带分给社员们填肚子,我家也分到了海带,吃着海带喝着汤,硬是捱过那三年!”
说着他大笑起来:“你说说、你说说,咱说句心里话,我这是不是运气好?我是不是命好?”
王忆跟着笑:“对,挺好,都挺好!”
石德路幽默的说道:“我的命运就跟咱们国家的发展形势一样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真的,你看我后来还碰到了名师,老师心好、善良,看我可怜就握着我的手教我用雕刀,教我刻字、雕刻。”
“我能走到今天,真是碰上好些好人——还有你王老师,你也是大好人,给我送来一台轮椅!”
“咱们公社腿脚残疾的不少,可是有谁用上了轮椅?没有!一个都没有呀!”
“如今我用上了!你说我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王忆笑道:“你运气好,但自己操作的更好……”
两人聊了一阵,石德路也没什么话题,便把自己做手章的材料都拿出来给王忆看,跟王忆围绕着雕刻和印章话题聊了起来。
他有些遗憾的说:“我手头上还有的这些手章材质多数是骨、石、塑料、有机玻璃、木头,没有什么珍惜材料了。”
“要是我师傅送我的那一方和田玉还在就好了,我给你做个和田玉的手章。”
王忆摆摆手说道:“你已经给我做了一个好手章了,手章这东西不图多,有一个结实耐用即可。”
他看向屋子里的石碑,问道:“你现在主要是给石碑刻字了?”
石德路点头:“对,给石碑刻字。”
王忆好奇问道:“怎么收钱的?”
石德路笑道:“一个字一分钱。”
王忆一呆:“一个字一分钱,你这样一天能刻多少个字?”
石德路笑道:“我刻的挺快,说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话,我的手艺真不错,要是我一天从早刻到晚,我能刻出二三百个字来,一天能进账二三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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