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偏偏这个石红心威名远播,他们未必能打得过!
热闹了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晚上有去王东峰家里闹洞房的,不过石红心收拾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时,发现母亲肖大丫还给她收拾了一把刺刀。
石红心抚摸着这把刺刀感慨说:“这是我17岁参加民兵队伍的时候,省里武装单位的一位领导送给我的礼物,说这是我的尚方宝剑,遇到叛国投敌者、武装破坏者等坏人,可以先斩后奏!”
听到这话,有心要好好闹一闹的社员们老老实实的跟他们小两口聊了天、送了祝福,然后早早回家睡觉去了。
王东峰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去找王向红汇报开凌梭鱼群的洄游道详情。
正所谓叫花子再穷也有自己的打狗棍,外岛的渔家经过千百年对海洋的探索,不同家族都知道一些富渔海域。
这种富渔海域往往从外面看没什么,只有了解内中详情的才知道某个时间会有某个鱼群经过,这时候来捕鱼,往往便有好收成。
所以渔民也管它叫野渔场。
就像天涯岛的黑礁海,那地方很适合张网捕鱼,每当渔汛结束,他们就会在黑礁海张网捕鱼来增加收成。
石红心家里就知道这么片海域,别看她家这些年落魄了、受到欺凌了,实际上石红心的父辈以及爷爷辈都是外岛渔民里能叫得上名字的好汉子。
这点看石红心的身板和性情也能知悉一二,肖大丫只是个寻常的渔家妇女,如果不是她男人的基因好,石红心姐妹两个哪能有这好身板和勇勐性情?
石家的野渔场本来是有讲究的,说的是‘衣钵虽小但传儿不传女,传里不传外’。
介绍到这里,王东峰遗憾的说:“可惜了,我故去的岳父命不好,就生了俩闺女,没生出儿子来。”
“你这叫什么话?让石红心听见了,晚上不让你上床。”王向红严肃的批评他。
这小子都结了婚的人,可说起话来还是随口瞎咧咧,成长性还比不上漏勺这些以前的大落后呢。
王东峰受到批评后感觉委屈,说道:“这不是我的话,是我媳妇当时这么感慨的。”
王忆说道:“行行行,你继续往下说,那既然这野渔场的位置是传儿不传女,那你媳妇怎么知道的?”
王东峰说道:“我岳父他后来不是生病了吗?那病一天天的拖下去,他后来感觉情况不好了,就把位置告诉了我媳妇,最终拖着病躯领着她去看了看。”
“现在我媳妇嫁进咱王家了,她觉得这野渔场该属于咱们大集体所有……”
“好!”听到这里王向红精神抖擞,“小石这个同志呀,没浪费我的期望,确实是个好同志。”
“这样,正好大胆现在当了建筑组的组长,以后得忙活咱们岛上的建筑工作,那民兵队队长的职务先让你媳妇兼着吧。”
王东峰听到这话一愣:“队长,我也是民兵队的一员呀。”
王向红说道:“对,我知道。”
王东峰急了,赶紧拉了他一把说:“你知道你还让她当我们的领导?她成我领导了?不是,队长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她成我领导了!”
王忆说道:“对,她成你领导了,这还不好吗?有事领导干,没事干领导,你多爽啊。”
王东峰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但随即反应过这句话里的含义,顿时咧嘴笑了。
他冲王忆挤眼问道:“你说的那个干,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王忆嘿嘿笑道:“你说呢?”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王向红没好气的说:“大清早的你俩说什么流氓话?看看你们那一脸的资本主义笑容,有个当干部、当民兵的样子吗?”
他对王东峰说:“按理说你媳妇刚进门,咱不该让她去上工,可是开凌梭的捕捞季快过去了,咱们是不是得抓点紧?”
开凌梭从立春就出现了,外岛的第一个渔汛往往是从捕捞开冰后的梭鱼开始。
不过梭鱼再怎么说也不是优秀经济鱼种,开凌梭好吃得趁新鲜,这鱼一旦冰冻了没了鲜甜滋味,那味道就要不行了。
所以在外岛各大经济鱼种里它价值不高、产量也不高,跟带鱼、大黄鱼小黄鱼、乌贼、海蜇的渔汛不能比,它不够看。
也就是石红心知道一条梭鱼群的洄游道——梭鱼洄游就跟候鸟迁徙一样,都是有固定路线的。
有了洄游道,这收获便非比寻常了。
所以王向红想组织一支队伍去下底撩网试试,能不能多弄点开凌梭回来。
就像王东峰两口子考虑的那样,梭鱼大批量捕捞后难以趁着新鲜出售所以很难赚到大钱,但要是能做成罐头鱼的话则不一样了。
梭鱼体型比较圆滚滚,截段之后适合做成罐头鱼。
王向红安排了一大两小三艘船出行。
三艘机动船。
另外天涯二号的船舱里还有几艘小舢板、小竹筏,这东西不算船了。
海上作业人员的主力都在天涯二号上,石红心受邀上船,她落落大方的跟社员们打招呼,社员们也亲热的招呼她。
别看只差一天,可结婚前和结婚后就是不一样,社员们现在把她当自己人了。
特别是得知石红心一嫁进来就捐献了一座野渔场,社员们心里热乎乎的。
他们是实诚人,嫁进来的媳妇实诚的对待他们队集体,那他们所有人也实诚的对待石红心。
于是当石红心上船后,社员们的招呼声不绝于耳:
“小石,大清早的挺冷,喝一碗热水。”
“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二叔,二叔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喏,是个小水壶,哈哈,王老师奖励给我的,别看它不起眼,实际上它保温可好了。”
“红心妹子,来一支烟?”
“滚蛋!”王东峰笑着去踢王东虎。
石红心从王祥海手中接过一个保温杯,感动的向他道谢。
王忆对她招手说:“小石队长是一把摇橹的好手,应该也会开机动船吧?”
石红心豪爽的说:“多少会一些,在民兵队接受训练的时候学过驾驶小艇,再一个平日里有时候给人家船上帮工,也跟着学了开船的技术。”
王忆说道:“那你跟着我学习一下这个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的驾驶技术,以后你肯定得独当一面自己开船。”
石红心对此早就满怀期待了,听到安排立马上前。
王东峰弱弱的说:“咳咳,大家伙是不是忘记我了?我也来了啊。”
王东虎掏了掏耳朵疑惑的问四周:“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哪有?是蚊子叫而已。”
“哦,是蚊子叫啊,不对呀,现在刚开春哪里来的蚊子?”
“那蚊子大,熬过了冬天,现在来叫春了。”
社员们互相说着冷笑话,三艘船一起开动。
发动机破开海浪发出轰鸣声,带起三道水花迅疾奔驰向大海。
石红心看到这一幕颇为豪迈,说道:“你们生产队——不对,是咱们生产队现在这生产力真厉害,全是机动船呀?”
王忆说道:“大船里还有一艘半机动的风帆船,其他的大船要么已经橹改机了,要么正在准备橹改机。”
“不过小船里头还有很多会保持着摇橹作业的模式,没必要都改成机动船,花钱多,造价高,消耗大。”
现在他们生产队的柴油用量一个劲的飙升。
也就是他们有徐进步这层关系,换成其他村庄生产队是买不到这么多柴油的。
虽然改革开放了,可柴油、汽油和煤油这三大油依然是限量、凭票供应。
东海的风深受温带季风型大陆气候影响,立春后常刮西南风。
只要西南风吹起来,那无论是初春还是深秋,都满含暖意。
从天涯岛往东南方向行驶,一路逆风而行,开出去得两个钟头才抵达这片野渔场。
王忆感叹道:“你们石家的祖先也是很能吃苦耐劳呀,咱们机动船开了两个钟头,你说以前摇橹的话,这又是逆风又是逆流的,得多长时间才能过来?”
石红心说道:“六个半钟头,从我们石头岛来算的话是六个半钟头。”
王祥海在航海图上做标记,他皱眉说道:“这个地方我有点印象,以前来过,前面是不是有个小岛,叫爬叉岛?”
石红心说道:“是的,海叔你是老海狼了,咱福海肯定都被你游遍了。”
王祥海受到吹捧大为骄傲,又故作谦虚的摆手说:“哪有哪有?我对咱们福海了解的还远远不够呢。”
话是这么说,但他忍不住的炫了起来:
“这边的海域不太受欢迎,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因为这里最多的是爬虾。”
“爬叉岛本来就是叫爬虾岛,那岛屿四周的爬虾尤其多,后来慢慢的传成了爬叉岛……”
他从古代传说讲到海域渔业情况,尽显了自己的博学:
“……以前我来过这地方两三次,但是每次都是捕捞不到什么鱼,倒是爬虾真不少,也是神了,这地方爬虾怎么那么多?”
王东峰说道:“爬虾多是好事,咱队里不是要办理个养鸡场吗?多捕捞点爬虾去喂鸡鸭嘛。”
王忆说道:“等等,爬虾是好东西啊,干嘛去喂鸡鸭?现在不光是吃开凌梭的季节,也是吃爬虾的季节吧?”
爬虾是皮皮虾的俗名,另外还有个俗名叫虾虎,外岛人随便叫,把它叫什么的都有。
不过叫爬虾的比较多,这东西在海里游泳的时候身体两边的小短腿便一个劲的刨水,跟在海里爬一样。
清明前后是吃爬虾的好季节,这时候爬虾很肥而且带籽,吃起来很香。
但外岛人不太喜欢。
吃起来太费劲了。
爬虾身躯一圈都是刺,不小心便被扎破手。
要说它的肉好吃,也未必有多好吃,是鲜嫩一些,可除非是大爬虾,普通的中小号爬虾身上肉不多,渔家人每年会尝几次鲜,然后就不要它们了。
去年王忆吃过爬虾,他感觉吃的不过瘾,这地方既然盛产爬虾那就抓呗!
吃不了的他往23年送,皮皮虾在23年卖的比寻常海鱼还要贵呢,清明爬虾贵过蟹这句话说的便是这回事。
石红心说:“是吃爬虾的季节,待会咱们下底撩网,肯定少不得捞到爬虾,王老师你爱吃的话,咱们弄点大的给他。”
王东峰跟石红心说过,王忆有个奇怪的爱好,不爱吃猪肉特别是肥猪肉,他爱吃海货。
石红心觉得他这是一种无私的自我奉献精神,他故意省下肉给学生吃,自己去吃学生不爱吃的小海货。
毕竟,谁能挡得住肥猪肉的诱惑呢?
这片海域有梭鱼群洄游,但不代表今天肯定能碰到鱼群。
众人都知道这点,王忆伸手接过望远镜看向海上,环顾之后说道:“我可以肯定,这里有梭鱼,而且不少!”
“今天就有?”王东峰惊喜,“那咱们的运气真不错。”
石红心有些佩服王忆:“王老师的本领才厉害,只是看看海洋就能判断出这里水下有梭鱼。”
王忆拍了拍探鱼仪的屏幕说:“也不是,我是从这上面看出来的。”
探鱼仪上光点闪烁,旁边有‘梭鱼’和‘鲈鱼’的字样。
探查到了梭鱼和鲈鱼。
王祥海出去做了个挥手的标志,两艘小机动船的船头船尾都有人开始操作起来。
他们提起了一张网,其实这东西叫罾,扳罾。
王忆见识过这渔具的作用,去年冬天遇到疍民欧人民一家的时候,他们正去防空岛捕虾,当时便用到了扳罾。
灯诱扳罾是捕虾的一个好手段。
不过更适合捕捞乌贼。
王忆现在的兴趣更多是在虾上。
他问道:“爬虾也是虾,是不是也能用这个东西给捕捞上来?”
王祥海说道:“肯定能,往扳罾里放点新鲜鸡肝鸡肠子之类的,有的是爬虾往里钻。”
“不过没必要,爬虾不值钱,没有捕捞价值。”
王忆暗道你这话真是说的外行了。
爬虾在83年不值钱,在23年却值钱。
就他们现在捕捞到的头鲜皮皮虾,大个的放到酒店里脱背上的壳蘸上面湖一炸,一条能卖四五百块!
扳罾捕鱼对现在的渔民来说是常规操作。
以往摇橹的时候,都是船尾的人摇橹而船头的人去操作扳罾。
现在渔船都进行了橹改机,于是当船尾发动机停下后,船尾也能加一张罾。
这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两根结实而有韧性的长竹竿十字交叉,在交叉点跟一条粗壮主杆的顶端绑一起,两根长竹竿十字交叉后有四个头,四个头上分别绑一张网的四个角。
其中主杆跟渔网分别在十字交叉竹竿的两面,于是当渔网装入沉重物体后,就把长竹竿给拽弯了,沉入水中。
等到有鱼进入渔网,通过拉动主杆快速收起网来,以此完成一次捕捞活动。
现在四条扳罾下入海水中,网子里有梭鱼爱吃的藻类叶片和一些零碎的鸡肝鸡肠等等。
后面随着罾起罾落,一条条梭鱼出现在渔网里。
另外渔网里还出现了爬虾也就是皮皮虾。
个头还不小,大的得有半斤以上,这种货在83年其实也有市场,只不过价格卖不上去,导致很少有人会专门去捕捞皮皮虾。
王忆却对这东西情有独钟。
小船上的社员也已经得到了指令,特意给王忆留下了皮皮虾。
他们只留大的,小的没时间去收拾,直接给扔回了海里。
天涯二号上的王祥海看到后忍不住摇头:“一个个的不会过日子,才跟着王老师过了一年好日子,就变得大手大脚了!”
“小虾不能留着吗?留着喂鸡啊!”
鸡很喜欢吃皮皮虾。
虾壳富含钙质,虾肉富含蛋白,吃皮皮虾可比吃贝壳好多了。
几次扳罾捕捞之后,王祥海就对海里的梭鱼群数量有数了。
有时候,老渔民的经验比探鱼仪还要好使。
不过有了探鱼仪的直观参考,王祥海便更了解海里的鱼情了。
有鱼群零散分布在这里,确实适合下底撩网。
底撩网也叫地撩网,它是从插网演化来的一种渔具,在23年时代早不让用了,这是非法捕捞渔具。
但在83年代还多的很,现在不说家家户户都有底撩网,那说一句每个村庄每个生产队能找出几十张来不算夸张。
布置底撩网得围绕岛屿展开,这时候需要小舢板小筏子出场。
天涯二号上搭载的筏子被推入海里,船上的社员们纷纷转移上筏子和舢板。
石红心不甘于后,虽是女儿身,表现却比男人还要积极。
端的是中华儿女多奇志,妇女能顶半边天。
王忆开船,不用去围绕海岛在海底布置底撩网,只要在船上拿着望远镜观摩即可。
此时他们已经算是身处东海深处,望远镜的镜头中,海面辽阔、波光浩渺。
今天是个好海,阳光灿烂,海风和煦。
爬叉岛的春日风情在这样的好天气下尽显无疑,海岛秀丽,已然挂绿,四周澄澈海水环绕,白浪翻滚叠放上沙滩,带起有节奏的哗啦声。
但这毕竟是海,无风也起三寸浪,如今多多少少有点风,海浪便比较大了,吹动筏子舢板的摇晃不休。
王忆有些担心,问王祥海说:“要不然用大船去放网吧,小船有点危险。”
王祥海凝重的目光扫过海面后轻松下来,说:“风刮不大,有点小浪正是鱼群起游下网的好当口,不用怕。”
王忆问道:“怎么看出风刮不大的?”
王祥海随口说道:“今天刮的是东南方,老话说的好,东风上了南,扛网就上船;东风上了北,刮得活见鬼,东南风刮不大。”
他接着想起王忆是来跟着自己学习出海作业一些知识的,便认真的指向海面说道:
“也可以看海水颜色,海岛边缘的海水颜色,很稳定,没有变化,海天一色的,那就起不来大风……”
王忆不是很明白这里面的原理,不过看王祥海的话音笃定,他便不再多心。
说起海天一色,福海水域不是常年如此。
热带海域终年水色一样,但福海的环境受到季风与洋流的影响很大,节气上四季分明,海水也是四季分明。
他们正在捕捞的梭鱼也是如此,四季肉质分明有差异,渔民们根据时令也给它们起了很有差异的名字:
初春的叫开凌梭,夏天的叫麦黄丁——那时候麦子黄了,秋天则叫高粱红,入冬了就称为滚浆梭。
四时梭鱼名字不一样,味道不一样,只有开凌梭最好吃。
像是麦黄丁的口碑就很差,正所谓‘麦黄梭、臭满锅’,这句话可就想当形象了。
所以要捕捞梭鱼必须得在初春下手,一过清明,梭鱼就不是这样只有新鲜滋味了。
渔民们知道这道理,不管在扳罾捕捞的还是放网的,都忙活的热火朝天。
春天大干一场,给全年开个好头,争取今年再来一年红红火火的好日子!
我在1982有个家 527.振兴天涯岛规划书(祝周末愉快哟)
开凌梭的渔汛比不得带鱼黄鱼等四大汛那般迅勐,规模小。
可它终究是渔汛,鱼群一旦出现规模还是很可观。
梭鱼们已经苦熬一个冬天,肚子里缺乏粮草,而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鱼虾繁衍的季节。
所以它们一旦从远海深水区往浅海游动,就会来势汹汹。
再一个梭鱼进食有个习性,它们喜欢往陆地靠拢,或者说出现在浅滩地带,这也是人可以站在礁石上甩梭鱼的原因。
于是,围绕着爬叉岛下底撩网就来了收获。
等到傍晚退潮,渔家的汉子们再度驱动舢板、筏子开始收网,网里每每都有累累硕果。
在收起底撩网之前,天涯二号使用了大拉网。
这种大拉网要对渔船进行简单改造,需要在船舷两侧用支杆支撑出拖带渔网的杆子,杆子横向海面,上面绑着绳子,绳子上拖渔网。
于是俯瞰渔船的时候,这渔船就像在水面上展开两只翅膀的大鸟。
船舷两侧杆子拖拉渔网上开口,渔网的下开口是在船尾部位,下开口有沉子,会落入海底,于是它们带起的大拉网就像城里孩子捕捉蜻蜓和蝴蝶的网兜,把海底的鱼虾蟹贝全网进了网里。
收获更是丰盛。
王忆根据探鱼仪上提供的信息来指挥王祥海开船,捞起了一网又一网的开凌梭。
大拉网收获杂,除了梭鱼还有皮皮虾与白虾落入网里。
渔民们特别讨厌皮皮虾。
这东西背上的几丁质壳边缘锋利、腿脚又多,钻进渔网里后会拼命挣扎,损坏渔网不说,还容易伤到人。
与之相反的是白虾,渔民们都喜欢白虾。
之前岛上捕捞过白虾,王忆大概了解了它的身份。
白虾学名叫嵴尾白虾,个头不大顶多长到八九厘米,多数是四五厘米。
它们体色透明,微带蓝色,虾壳近乎透明,能看到里面的虾胃。
白虾喜欢待在浅海水域和岸基海边,春天的白虾干净,除了眼睛是黑色虾胃是灰色其他地方都是近乎透明的白色,可以为冰清玉洁代言了。
现在白虾肉质鲜美,个子不大但饱满,身躯鼓鼓囊囊像是秋天的豌豆,清水撒上盐巴煮成盐水虾,就能把老饕给喝醉。
但王家人更彪悍,他们用不着等着煮成盐水虾,收获之后他们挑选个头偏小的,弄到个碗里也不用水洗,直接拧开小酒壶盖子往里倒酒。
酒水没过虾,小白虾开始拼命挣扎,这时候盖上碗等一会,碗里没动静了打开盖子可以上手吃。
生腌,醉虾。
彼此不用招呼,他们擦擦手就要去捏着醉虾扔进嘴里。
王祥海拦住他们,递给王忆说:“王老师先来一口。”
王忆对生腌兴趣不大。
不过既然有人招呼自己那也不能不给面子,他便捏了一个虾进嘴里吃了起来。
虾壳本来就不硬,被酒泡过之后更软了,牙齿一碰可以连壳吃掉。
其他人见此便笑:“王老师不会吃醉虾。”
王忆随意的说:“还得把虾头给拽掉是吧?”
王祥海摇摇头,会吃小醉虾的人只吃肉不吃壳,吃的时候得吐壳。
就跟嗑瓜子一样,醉虾在嘴里用舌头挑一挑,挑出虾肉吐出壳子。
王忆觉得这可就太难了。
他看其他社员表演,结果大家伙能正经吐出虾壳的没几个,都是吐出碎裂的部分虾壳。
这让他感觉挺恶心的,社员们自己也嫌恶心,这样倒是正好成了开玩笑的点,大家伙拿着吃醉虾开起玩笑。
王忆看着石红心自己在专心研究船舵,就说道:“同志们先别光顾着自己吃,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请今天的大功臣吃点喝点?”
王东峰用肘子碰了碰石红心的后背。
石红心回过身道:“啊?说我吗?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爱吃生腌,这白虾我爱吃蒜味虾。”
“那我还爱吃炸虾仁呢。”王东虎哄笑,“蒜味虾肯定比生腌醉虾好吃。”
王忆说道:“这个简单,现在天色不早了,等咱回去家里人都吃完饭了,到时候一起去我们山顶大灶,咱做蒜味虾和炸大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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