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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这东西运到沪都港口之后卸船就得是一毛钱的价钱起步,我都让六子打听过了,没得错!”
王东虎点点头。
沪都的海货自然比县里头贵一些,改革开放后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少人干起了贩子的生意,从福海往沪都进行贩卖。
现在农副产品跨地域出售价格差距还不是很夸张,贩子们主要就是赚个辛苦钱。
毕竟投机倒把罪还在生意人们的头顶上悬挂着。
毕竟打投办还有人在上班呢。
在海边水更深处取泥沙后,收获的毛蚶果然多了起来。
有时候一网兜上来里面有十多个。
见此,王祥海皱起的眉头终于松开了,脸上也露出笑容:“好,我就知道梅花滩下能有毛蚶!”
现在外岛毛蚶资源还比较丰富,甚至可以说这生产处于顶峰时期。
从过了正月十五开始,天气回暖,寒风转春风,然后藏在海滩深处和水下的毛蚶就开始往上爬。
到了清明节开始,浅滩处的毛蚶就已经比较多了。
这种情况下散户收拾毛蚶都是找海滩上、浅滩处等类似地方,便于寻觅。
但那时候的毛蚶是便于寻觅,但不便于大规模收获。
到了现在的五月份,浅滩处的毛蚶多数被人已经收拾走了,那么他们就得到水下去捕捞。
确定水下有可观的收获量,王祥海便安排劳力开动了。
三艘机动船敞开,几艘小舢板重兵云集:
王祥海在小小的舢板上安插了六个人,两个是老劳力、四个是年轻劳力。
老劳力要带年轻劳力干活,传授经验,负责指挥。
而年轻劳力负责出大力气,帮助师傅们减轻体力上的压力。
老中青结合,经验和力气全到位了。
顿时,他们这边海上干的热火朝天起来。
老劳力先凭借经验找毛蚶富集的地方,找到了年轻劳力就用绳子拖动带网兜的耙子在树下取泥沼。
‘嘿哟嘿哟’的喊声有节奏的响起。
随着汉子们肌肉一次次绷紧又松弛、松弛又绷紧,于是一兜接一兜的泥沙被拉上舢板倒入其中竹筐里。
两辆机动船在舢板之间穿梭,收集竹筐,将里面泥沙倒入船上再将空筐子放回去。
有人用铲子将泥沙产入卷扬机内——渔家说的卷扬机不是工地上用的那种驱动卷筒、卷绕绳索的机器。
这机器也有卷筒,但不是卷绕绳索,是用来抛洒泥沙。
卷筒跟渔网一样多有小孔小洞,于是卷绕过程中成了离心机,把细腻的泥沙都给抛洒了出去,最终只留下毛蚶。
一筒泥沙扬出去,剩下的便是毛蚶和石头海藻之类。
有人倒出来,完成一个劳动过程。
王祥海指挥,秩序井然,热火朝天。
王忆看了一阵后说道:“这活需要技术和力气,技术是在放下耙子的时候怎么能勾起一网兜的泥沙,力气是把网兜给提起来。”
王祥海抽着烟随意的说:“对,是这么个事。”
他没把王忆的话放在心里,因为这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王忆说道:“那可以不用耗费这份力气,红树岛上有滑轮,咱们用滑轮和绳子可以组装一台起吊机。”
“自己组装机器?”王祥海听后认真起来,“组装的起吊机是不是得用发动机?”
王忆说道:“不用,这种起吊机可以人力操作也可以发动机操作,人力操作的话能省一半力气。”
“舢板船上没有发动机,所以人力操作,咱们机动船上有卷扬机,这个卷扬机要转动,也可以绑定绳子用来将竹篓竹筐从舢板船上拉到机动船上。”
王祥海迟疑的问道:“是不是有点麻烦了?”
王忆说道:“说的时候有点麻烦,因为得给你们说明白了,真要操作起来就很简单了。”
“那咱们得先去一趟红树岛,耽误时间啊。”上来歇工的王东权抹了把汗水。
王忆指了指众多的赶海人说道:“这么多乡亲,还用咱们自己回去?”
“你们找个熟人让他们帮忙去岛上传个话,让队长安排个人去红树岛拿来滑轮,咱船上有吊绳,待会就能组装起一台起吊机。”
活跃的王东权立马说道:“对,我真是脑子僵化,竟然连这个主意都没有。”
“那你们忙活,我去找人!”
王祥海叮嘱他:“你小子靠谱点,要找靠谱的人。”
王东权这人看起来跳脱,实际上他做事还是挺靠谱的。
他找了金兰岛一个黄姓人,这人正好赶海结束要回家,便给天涯岛上带了个口信。
这个时间岛上人都在上工,有空闲的是老人,于是上午没有课的黄有功自告奋勇去红树岛讨要了滑轮给王忆送来。
王忆笑道:“黄老师你怎么来了?队里不能找不到个闲散人员吧?”
黄有功笑道:“还真找不到啦,现在岛上太忙了,又要干企业、又要盖房子、又要种地种菜还要收拾卫生环境。”
这点王忆也知道。
得亏天涯岛是个大生产队,人口多,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这才能把一切工作给同时推进。
黄有功此次自告奋勇过来也有别的目的。
他挎了个包,包鼓鼓囊囊,打开后里面有酒瓶子。
王忆问道:“你这是准备中午在这里吃饭了?”
黄有功摇头晃脑的说:“芍药五月鲜,不及芍花蚶。把酒渔家坐,品来醉忘还。”
“牛逼!”船上正在用滑轮组装起吊机的几个劳力鼓掌赞叹。
王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行,芍药倒是五月开,但它跟鲜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是芍花蚶啊?”
涉及到学术问题,黄有功很认真:
“王老师,芍药是一味中药,也可以趁着新鲜的时候摘了花瓣炒菜吃,味道还是很鲜美的。”
“芍花蚶可不是我自己杜撰的名次,你问问他们,咱这里的毛蚶是不是也被叫做芍花蚶?”
王祥海听着他的话点头:“是,野芍药开花以后,外面一圈是紫红色的,里面是白色的。”
“咱的毛蚶蒸熟以后差不多的样子,以前确实有叫芍花蚶的。”
简单的起吊机很快组装起来,舢板船上架起木杆挂上起吊机开始吊起耙子和网兜。
这样一来工作流程就变了。
船上有个人来专门负责拉起网兜,其他人只要把耙子给插入海水中即可,绳子扔到船边可以不用再管,让负责拉起网兜的来将绳子挂上起吊机给吊起即可。
很方便。
更方便的是舢板船往机动船上转移竹篓竹筐。
机动船上的起吊机都是连在了转筒上,转动转动筛掉泥沙的时候,顺便把竹篓竹筐给拉了上来。
不必单独开动机器耗费油料。
一举两得。
如此一来工作效率大增。
特别是机动船从舢板船上吊起竹筐速度很快,舢板船上的人根本跟不上机动船的速度。
这样另外一艘机动船也出动去从海里捞起泥沙,还有两艘带着卷扬机的机动船也派人在船上捞起泥沙。
如此一来,他们干活速度提升很多,收获也多了起来。
王祥海见此对王忆更是佩服。
看来,干工作是必须动脑子啊!
十一点钟开始,黄有功这边馋不住了,他刚过来那会便拿了一些上好的毛蚶、文蛤之类放入盆里吐泥沙。
吐了两个钟头,他觉得吐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去烤毛蚶吃。
正好梅花滩还没有完全涨潮,他便准备带着他的贝子下船。
王忆问道:“你带着木柴吗?”
黄有功嘿嘿一笑,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挎包,面有得意之色:
“你猜我里面是什么?”
王忆说道:“虽然毛蚶很容易熟,但你带的木柴未必够吧?”
黄有功拉开挎包给他看:“木柴是引火的,真要烤蚶子哪能用木柴?得用这个!”
包里有木炭……
他准备的很齐全。
船上有小锅,王忆便拿起小锅和支架跟他踏上海滩。
支架撑起小锅,这样可以煮毛蚶。
黄有功摇头:“烤着吃、咱们烤着吃,更好掌握火候,哪个张开口了哪个就能吃,第一时间吃!”
王忆说道:“你要吃张嘴毛蚶啊?别,这样不卫生,里面可能会存在一些细菌病毒,还是正经煮熟吧。”
江南一带的人吃蚶子都喜欢吃半熟蚶子,壳子刚刚张开就要吃,所以叫做张嘴蚶子。
毛蚶血蚶他们都喜欢这么吃。
结果就吃出了甲肝……
所以王忆肯定不能这么吃。
他在锅里倒澹水,把吐过泥沙的鲜活蚶子和贝类扔进去,旺火煮。
海风吹的火焰摇曳,锅里的汤汁咕冬咕冬的冒泡泡。
为了掌控火候——蚶子煮时间长了肉会变老,口感全无——黄有功得不断的开锅看看情况。
于是锅子一开,鲜味飘荡。
黄有功吞了口口水,拍着膝盖学古人击节吟诗:“豆登霜柚,充庖载海鲜。洞箫吹月下,玉树立风前!”
“意吁嚱,可惜可惜,咱们有这么多海鲜有王老师你玉树临风,却没有吹箫客。”
王忆听到这话眉开眼笑。
我就喜欢听人家说实话。
他说道:“吹箫客是没有,但是学校里有李老师会拉二胡!”
“可别吧。”黄有功赶紧摆手,“李老师最喜欢拉大出殡,咱吃的是海鲜宴,不是白宴!”
“来来来,校长,你先来一个。”
王忆伸出快子夹了个大毛蚶。
毛蚶不是什么珍品海鲜,可是在海边吃刚出水的鲜货,滋味还是令人很心动。
海鲜,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鲜’,原汁原味的鲜。
蚶子肉挺大的,肥硕饱满中含着一股水,放入口中牙齿挤压,滚烫的鲜汁溅射,那感觉真是爽。
不用任何配料,只吃一个鲜味就很好了。
如果口味重的可以蘸点酱油,如果喜欢吃酸的可以蘸点醋。
王忆吃在嘴里连连点头,并随意的跟黄有功聊了起来。
美食美酒,得有聊天搭配。
他问道:“李老师脑袋瓜子挺机灵的,他应当知道《大出殡》这曲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最喜欢拉这个呢?”
黄有功用手托了个大蚶子用小刀切着吃,如同内蒙草原上的牧羊客用刀切牛羊肉。
吃相粗犷,吃法魅力十足。
他说道:“因为他这个曲子拉的最好啊,人都是这样,要展示自己的本领,那就会展示最好的一面。”
王忆觉得这个有道理。
黄有功挑了个最大的蚶子,往里倒入一点酒和一点香醋,递给王忆说:“校长你这么吃吃看,味道可好了。”
王忆用刀切下一块蚶子肉。
很肥。
它的芍花蚶之名在这蚶子肉上体现出来,这蚶子肉个头大,煮熟后外面一圈的红色。
很美艳。
这蚶子肉有酒有醋,鲜味难免被压制,不过这样的味道很别致。
给王忆的感觉很好。
初夏阳光已暖但未晒,享受着海风听着海浪,坐在礁石上跟好友聊着天喝着酒吃着小海鲜。
惬意!
不远处能看到一艘艘渔船在劳作,更多的小海鲜不间断的出现在船上,在船后甲板逐渐堆积成小山。
这种收获的感觉。
让人满足!
黄有功的感觉更好。
他举起酒杯美滋滋的抿了一口,慨然长叹:“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李太白者,诚不我欺!来,校长,一起来一口!”
王忆笑道:“好,来一口,你现在是诗仙了。”
“我是酒中仙。”黄有功满意而又感激,“校长,我跟着你是真沾大光了。”
“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哈哈,天天喝便宜酒,谁家有酒就不要脸的去人家家里蹭一口。”
“当时就想着,乱七八糟的喝着吧,喝吧喝吧,指不定啥时候就把自己喝死了。”
“到时候正好,杯子一扔腿一蹬,这辈子就这么回事!就是刚才李太白的那一句诗——但愿长醉不复醒!”
他说着冲王忆举起酒杯:“认识你了,跟你沾大光了,整个人生一下子变得充满希望了。”
“现在这样的日子啊,我以前梦里都不敢想!”
王忆也举杯:“那么,祝我们的未来,越来越好!”
“越来越好!”黄有功仰头就干了下去。





我在1982有个家 541.大鱼海下有沉船
傍晚时分,渔舟唱落夕阳,海上作业组的一支支船队碾破了橙红的海波回到天涯岛。
外岛的气候很好,每年的夏天都不会很浓烈。
夏天的海洋总有蓬勃流淌的生机,阳光很好,却很少有炙烤。
初夏的傍晚更是如此,只是今天暮色深沉时候有火烧云横挂西天。
那一片云像大团烈火,烧红了碧宇清空,让天气显得炎热了一些。
澄净的海水被火烧云给映红了,它们成了烧过的琉璃,渔船披挂着这片橙红从西边乘风破浪而来,让人不能直视。
王忆回头看向西天,指着火烧云赞叹道:“真是太美了!这就是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
黄有功没在这里,否则他肯定会接王忆的话,他甚至会朗诵整篇的《滕王阁序》。
夏天来了,白日时光变长了,大片的火烧云久久的悬挂在天空,风吹而云变,但变的是形状不是色泽。
船头有人叫王忆,王忆走过去,晚风吹得他衣袂飘飘。
艳丽的火烧云之下,风好像都成了玫瑰色。
船头上红旗歪了,王东权叫王忆过去帮忙扶正旗杆。
旗杆竖直,只见海风阵阵、红旗飘飘,王东权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高高竖起飘荡着的红旗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忆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这小子虽然做事咋咋呼呼,为人喜欢吹牛,但爱国之心是坚定的。
这是个可以培养的小伙子。
丝丝缕缕的风终于吹走了夕阳,夜色将至,海风将凉。
他们的渔船停靠上码头,归来的渔船上都是熟悉面孔,码头下、海滩前忙活的也都是熟悉面孔。
一些妇女下工后洗了衣服在门口晒衣服,也有妇女在门口晒冬天的鱼鲞防止发霉。
看到自家男人回来,她们便招呼家里孩子去接人。
孩子们纷纷跑出来,踏着最后一缕斜阳余晖飞驰向码头。
还有些孩子已经写完了作业正在海边趁着海水初暖下海捞小鱼摸螃蟹。
他们戏水闹浪,看见老爹回来便爬上码头去抓父亲早上带走的网兜,里面是饭盒碗快。
带着老黄在等待王忆的秋渭水扭头看到这一幕,她最近恰好在学习摄影,便急忙给开心奔驰的孩子们来了一张照片。
他们脸上笑意盈盈,他们头顶有暗红余晖,他们衣衫被风吹得飘荡……
对于海边的娃娃们来说,风与浪是他们关于童年关于夏天最常见的伙伴。
而染红了风浪的阳光——无论朝阳还是夕阳,都是他们童年时代最常见的底色。
王忆下船,说道:“你不用每天都来接我,哈哈,放心好了,我出海很有数,不会出事的。”
秋渭水欣然说道:“我知道,今天我过来可不是单单为了接你,还是为了向你通报一个好消息!”
“你有了?”王忆调侃她。
秋渭水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能掐会算——是野鸭子回来了!”
一听这话,王忆小吃一惊:“野鸭子回来了?”
他们说的野鸭子自然就是小黄们的奶妈,也是王状元曾经抓到的那只野鸭子。
野鸭子属于候鸟,在自然条件下,它们会在秋天南迁越冬,春末经华中到华北甚至到东北去生活。
王状元当初弄断了野鸭子的翅膀,野鸭子不能飞翔了——不要小看这种鸭子,它们迁徙时候飞翔时速能达到110公里每小时!
所以它们一旦翅膀出了问题,那就没法迁徙了。
王忆曾经以为野鸭子会长久的留在天涯岛,然而并没有。
野生动物特别是禽类的恢复能力很惊人。
野鸭子最终还是长好了曾经断掉的翅膀,然后去年初冬时节,在一个令人不知不觉的天气里,忽然飞走了。
王忆发现野鸭子不见了的时候,还不知道它是飞走了几天呢。
他曾经以为双方再无相见之日,毕竟野鸭子是野生飞禽,它们不是被驯化的什么物种,应该对人、对其他物种没有特殊感情。
然而并非如此。
秋渭水现在告诉他,野鸭子回来了!
王忆大为高兴,想要与她细说但又没法说:
现在码头上是一阵阵的闹哄哄,因为渔船就是一阵阵的返回停靠。
每艘渔船各有渔获,渔民们还要忙活着搬运装卸渔获。
这活很轻松。
因为天气暖和了,开始放电影了。
王向红家门口前面的沙滩上早就挤满了外队人。
现在天涯岛的日子过好了,不需要收一点柴油当电影票,今年看电影都是随便来看。
这年代渔民非常淳朴,他们感谢天涯岛的大方,也乐于帮助天涯岛干点活。
于是开始装卸渔获的时候,好多外队汉子上来搭把手。
王家人也不会让他们白白帮忙,至少递上两根烟,有的是熟人是好友是亲戚,还会招呼着一起回家吃顿好饭。
最终夕阳落下、火烧云散去,夜色合上了天地。
这时候码头上的一盏盏氙气灯便亮了起来,忙碌了一天的社员们总算得以清闲,可以去看电影放松一下了。
夏天电视就不受欢迎了。
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抽烟的抠脚的打喷嚏的,味道真是辣眼睛,哪怕是渔民们自己都受不了!
这时候王向红家门口的大片海滩成了好地方,吹来的海风掸去了夏天海岛上残留不多的闷热,让人可以惬意的享受欢愉。
岛上好些人家正在吃饭。
家家户户都有灯光。
有些关系不错的社员便你带一道菜我拿一瓶酒的在家门口摆上桌子,一起吃喝共同畅谈。
今晚最常见的菜自然是吃毛蚶。
毛蚶最常见的就是煮熟吃,大大的火把蚶子肉煮得软嫩爽口,鲜味十足。
但这种方法很考验经验,因为火候不到位的话,蚶子要么不熟要么就是肉会煮老。
当然蚶子不熟也不要紧,甚至可以生吃,不少人家就把吐了泥沙的蚶子肉抠出来,撒上白酒和一点左料,直接吃生腌。
再有条件好点的或者说来了亲朋好友的,会用蚶子肉炒个鸡蛋。
这东西是喷香!
到了饭点,岛上一家不管几口人都在饭桌上乐呵呵的吃一顿饭。
大人问问孩子的学业,互相探讨一下工作情况,在清澹温馨的氛围中就结束了一顿晚饭。
剩下的时间,老人会在门口在院子里铺上一张竹编席子,写完作业又看过电影的孩子枕在爷爷奶奶的腿上看夜空。
王忆让学校的小摄影家们特意去拍下这些照片。
哪怕光线不佳拍的不好也要拍。
他知道,几十年之后,自己这些学生长大后他们回头看这些照片,一定会热泪盈眶。
对于这些七零后来说,童年时代躺在爷爷奶奶身边看星空的时光,是他们回忆中最美好的那种东西。
王忆这边在研究野鸭子。
野鸭子飞回来后没有待在听涛居前等着王忆。
它没有那个智商更没有那个情商。
它回来后就跑去海边找吃的了,足足到了夜幕降临才回来。
这是它去年保持的生活习性,日出而觅食日入而回山顶睡大觉。
王忆看到它飞回来后一下子认出了它的身份。
不光是它有一只翅膀闭合后有些歪歪斜斜,还因为天底下恐怕只有它自己可以享受小黄们的爱戴:
野鸭子落下来,深黄第一个上去伸出舌头舔它的羽毛。
它对此很澹定,收敛羽翼安静的站在小灶台的前面。
丝毫不惧怕它身后的那口锅子……
漏勺习惯性的擦着手过来找王忆:“校长,嘿,一只野鸭子?就在灶台前啊,校长,今晚吃了它?”
王忆说道:“你敢吃了它,深黄澹黄它们以后恐怕会吃你的小孩!”
这可是小黄们的奶妈!
漏勺急忙摆手:“校长,别开这样的玩笑。”
王忆失笑:“是你先开玩笑的。”
秋渭水高兴的说道:“你不认识这只野鸭子啦?”
漏勺看着澹黄它们跑到野鸭子跟前献殷勤,总算回忆起来。
他吃惊的问道:“这鸭子竟然回来了?怎么个意思,也知道咱们生产队生活条件好,准备定居在咱们这里?”
王忆笑道:“咱们生活条件好,那今晚吃什么?”
漏勺说道:“你和小秋老师等一下,我给你们包蚶子肉饺子。”
蚶子肉水饺是外岛特色,这东西很鲜美,包水饺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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