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玫果摇了摇头,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他耳鬓,“我只求你平安。”千言万言已表达不出心里的涌动,婉城到这儿昼夜不停也要半个月啊……
弈风环着她身体的手臂,越加的紧,嘴角边化开温柔的笑意。
小丫头抱着玫果的外袍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弈风弯身接过,调转马头,从铁骑军们自动让出的道路中走过。
铁骑军们等他们过去后,隔了近百步远,方跟在了后面,与他们始终保持着这段距离。
玫果的护卫也忙跟在的铁骑军后。
等离了弈园,弈风微低了头,仔细的端详她娇柔的容颜,怎么看也看不够,她是他唯一的牵挂,伏低头,吻向她的唇,久久不舍得离开。
心和身体某处都在膨胀,直到快超出他隐忍的极限才放开他,将发烫的脸埋进她幽香的秀发,闭上眼,脸面颊轻摩着她的耳鬓。如果没有战事,如果自己不是太子,他们都只是寻常人家的子女,该有多好。
他们可以成亲,养上几个孩子,一起在山边看星星,该有多狭义自在。
玫果感到他冰凉的铁甲在她的体温下变暖,心也跟着变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这样静静的依在他怀中。
过了良久,弈风才将抬起脸,静看着她,“果儿,我这次来看你,还有一事,你务必要听好。”
玫果见他说的认真,心下一惊,他不是嘴碎之人,说有事,定然不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听着呢。”
“普燕虞三国即将兵变,处境最为不利的便是玫家,我此番又回不得京,你务必劝下你的哥哥们,无论何事,定要避让隐忍,等我回来。”弈风神色慎重,玫果身份特殊,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但玫家却说不得了,玫家猛勇无双,被多少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父皇年龄越大,疑心却越重,唯恐玫家势力过大,助谁夺其位,即使自己是他亲子,又封为太子,都怕他会提前举兵霸其皇位,而百般压制,让他感到无奈。
他不明白为何父皇对他如此顾虑,却又不肯废他太子之位,立子阳,父皇的心思,让他越来越不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玫果也隐隐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弈风略为犹豫道:“北燕复出了……”
“北燕?”玫果打了个寒战,从佩衿那儿得知的情况,不能想到,寒宫婉儿有多恨普国的皇帝,只怕是噬其血,食其骨也难消她心头之恨……北燕复出只怕又有大仗要打了,“那你……”
弈风淡淡的笑了笑,看向她时,眼里又带了些歉意,“该来的总要来,谁让我身为太子……只是难为了你,我终日难顾得上你。”
玫果将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仰头亲了亲他的唇,“只要你活着,我就很好。”
要他不要冲锋,要他让别人做他的盾,要他不再管地下王朝的事,这些都是她的私心,但她不能这样想,更不能说,能做的只有毫无作用的叮嘱,只要他活着,什么也不重要,只要他活着……
俊男坊 第405章 正式交锋
他来不外乎是看看她,亲口提醒她多加小心,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二人不再说话,只是相拥着任马慢慢走完这一段路。
直到了快接近弈园所在的集镇,弈风才停了下来,抖开玫果的风袍,为她披上,细细的束好颈间带子,仔细的端祥着她,指腹在她面颊上来回的厮磨,久久不舍得放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垂下手,眼里尽是不舍,“回去吧。”举手向身后扬了扬。
玫果紧了紧环着他的手臂,“再送送你。”
弈风微微笑了笑,轻挟马腹又再慢慢前行。
不管再怎么慢,时间总是飞逝,他再次停下,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能再前了。”
再往前走得远了,她的安全难以保碍。
玫果也知道再怎么送也有分开的一刻,即使是不舍,也只能强忍着点点头,拿过他的战盔,端端正正的为他戴上,“记住,要活着。”
他笑着点点头,“好。”没有更多的语言,将玫果放下马背,“我看你上车。”
玫果眼圈有些泛红,喉咙里象哽着什么,听话的上了驶上来的辇车,掀开车帘定定的看着弈风那双深不见底的的眼,“我看你走。”
“好。”弈风朝她笑了笑,一挥手中的马鞭,随着‘叭’的一声破空脆响,身后铁骑一声呐喊,气破夜空。
弈风一狠心,别开脸,带着他的铁骑亲兵飞奔而去。
玫果咬着唇,望着卷尘而去的队伍,强忍着不呜咽出声,直到看不到卷起的沙尘,仍不舍得放下车帘。
听到玫果要出院,赶着随护卫队出来的冥红看着痴望着前面空荡荡的大路,心下黯然,她对自己如果有这一半的心,他也满足了,“郡主,回吧。”
玫果轻点了点头,慢慢放下车帘,“回。”
一队人默默的奔向来路。
弈风一众眼见已到平安镇管辖的边界,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扫过处,却又冰寒入骨,抬手轻举马鞭。
铁骑齐刷刷的停了下来,夜色中只闻马匹的喘哮声。
弈风侧目看向身前不远处的树林,“她不会追来了,现身吧。”
上百双精税的目光一直望向弈风所看之处。
“弈将军果然不同凡响。”随着一声如轻风淡雅的声音,林中转出一个素静的身影,如同青山秀山,不带丝毫凡尘烟埃,一手负于身后,下摆随风翻飞半掩着另一手握着一支三尺左右长度的银亮短枪,立在马前三五步之处,神色从容,静看着弈风,神情高雅,虽然温和却让人感到高不可攀。
弈风瞥了眼他手中短枪,‘呵……’的一声轻笑,“你总算是沉不住气了。”
末凡笑而不言,与他明争暗斗数余载,没想到却是自己先沉不住气,输便输了,心服口服。
弈风虽然嘴上吊儿郎当,眼里却没半点轻视之色,“只不过你一人前来,与我单打独斗尚不知谁胜谁负,又如何抵得过我身后这一众的铁骑?”
末凡衣衫单薄,在寒风中看似柔弱不禁,然他手中的短枪却无丝毫抖动,稳如座钟,“在下并没打算独斗弈将军的这百余骑铁甲亲兵。”
弈风眼里的笑意慢慢收去,“既然无此打算,为何手持兵器拦我去路?”
末凡只觉一股无形的霸气迎面迫来,面上依然淡然,暗地里却越加的戒备,微笑道:“面对弈将军,如果我空手而来,便是看轻了将军,反而对将军不敬。”
弈风嘴角轻勾,不娇不傲,“好说,现在我要这儿过去,你是让还是不让呢?”
“在下想和将军单独谈谈,自是不能让。”他一口一个将军,口气也带有敬意,但行动上却全无退意。
弈风望了望天,略一沉呤,“我时间不多。”
“半柱香时间便够。”
二人彼此对视,一个如深海蛟龙,一个如幽山云松,谁也无法让对方退缩分毫。
弈风轻点了点头,卸下头盔,翻身下马,将头盔置于马上,取了重剑在手。
身后铁骑一声低呼,“将军。”他们随他多年,虽然他现在已身为太子,却不习惯改口唤他太子,仍照着旧习叫他将军。
弈风不回头,抬手止住他们,“不防,我片刻便回。”
那些亲兵虽然担心,却不敢违他之命,只得驻守原地。
弈风朝末凡偏了偏头,“请。”
“谢了。”末凡淡笑着拱手谢过,一提气,抄着轻功,领先转进树林。
弈风足下轻顿,随后跟上。
末凡也不走远,到了那些铁骑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地方便自停下,身形刚顿,弈风已在他身前跃下,稳稳斜依着一株大树,环抱阔剑,冷眼再次打量这个与他暗斗了数年,不曾露出的强大敌人。
他打量末凡,末凡同样打量他,这人貌比潘安犹胜,身如蛟龙,又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却全无娇蛮之意,也难怪玫果这些年对他念念不忘。
心下黯然神伤,国家战事之争是他也就罢了,偏感情之争又是他,真是苍天戏人。
“你想打过谈,还是谈完再打?”弈风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看着怀中的重剑剑柄,眉头微锁,有这样的人物在她身边,她又如何能安心留在自己身边?
末凡手腕一转,短枪枪尖斜指地面,“边打边谈。”
“好。”弈风反后一拍剑鞘,重剑带着森冷寒光脱鞘而出,单手握了剑柄,也是斜指地面,“不过我有两样不赌,不赌国事,不赌她。”
末凡当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何人,微笑道:“彼此,我也然。”
片刻间只见枪影剑光,也看不清人影,只能在呼啸的风声中听到片语交谈。
“普国皇上越来越昏庸无道,虽为你父,但你身为地下王朝统领,如何能百般相护……”
“地下王朝只护百姓,不管朝事,你身为北燕太子,南燕串结寒宫雪横行多年,你母亲不但不阻止,反而借兵与他四处招摇,百姓苦不堪言,你为何视而不见……”
慕然枪影剑同齐逝,二人各退两步,各自紧握手中兵器,瞪视着对方,心底均升起寒意。
俊男坊 第406章 达成共识
在风声中,二人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夜豹。”“你如何知道我是北燕太子?”
话落,两人同时发笑,这个问题不问也罢,玫果就是他们彼此的弱点,而他们均是玫果亲近之人,又怎么可能不有所察觉?
这许多年来,最强大的敌手,竟如此默契,身影一晃,二人又再战在了一起,难舍难分,这时他们存下的心却是好胜之心,这些年来,二人并名齐列,这是他们第三次比试。
第一次抢夺玫果,第二次林边一掌,均是有所顾虑,与这次正面交锋全然不同。
“你何时开始怀疑我的身份?”末凡之所以今天这样面对于他,是因为在上次与玫果分开之际,他突然出现试探于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他面前已是暴露。
既然暴露了,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也可乘机道破他的身份,彼此有所顾虑。
“果儿昏迷那次,你虽然出掌有所隐藏,但能接下我那掌的人,天下却只有一人,而你却接下了……”弈风没有忘记当时心底深处的惊诧。
末凡淡淡一笑,“那也只能说明我是无名氏。”
弈风也是一笑,自然不会说那日他和玫果藏身涯下听到的一切,“肖恩虽然做得极为隐蔽,但且有不透风的墙?”
末凡转动短枪,避开他的重剑,的确肖恩被发现了,顺着条绳自然也能摸到他的身份了,如果换成别的,自然难以发现,但对方是夜豹,各王朝畏如蛇蝎的暗势力,他们如没有独到的本事,哪能这么些年来,一直暗暗约束各国君主?
弈风见对方深居幽院,手上功夫竟还如此了得,也暗暗佩服,“到是你如何发现我的身份?”
“没有女人的夜豹自没有弱点,有了女人的夜豹如何还能没有弱点?”末凡咬了咬唇,心里闪过一抹妒意,“郡主在被请去地下王朝前可是抵死不愿嫁将军,可回来却全然不同了……”
他自然不会说玫果在未遇到那个人之前,不能碰男人。
弈风唇角轻勾,心下了然,这也就是释画担心的,别人不会发现,但有心人又且能全无所觉,何况这个有心人是眼前这个人。
“好说,那你也该知道,知道我身份的人将会如何。”
“死。”
“那你还单身前来?”
“凭你一人之力,杀不了我。”
“或许,但也要试过方知。”弈风眼里闪过一股寒意,手下不再留情。
末凡避过致命的一剑,“你太自大,不肯失了信义,如果你带上你的铁骑,我必难逃一死,但现在你孤身于此,失了这个机会,即使是杀了我,你也定不能全身而退。”
“没错,但你也得死。”论拼死相争,末凡定输他一筹,杀他并非不可能。
“我死,你重创,婉城必败,轩辕子阳必反,普国破……”末凡手中银枪一抖,刺向弈风面门。
这一瞬间,弈风蓦然发现他的枪尖并非实心,而是中空,显然里面藏有暗器之类,而那中空枪尖却呈梅花形。
脸色大变,以剑身挡开银枪,急速退开,脸上阴晴不定。
末凡只道他是听了自己的话所致,也收了枪,静立,“我们谈个交易。”
弈风将视线从银枪枪尖移到他脸上,月光下,他俊秀的面容眉目间果然与父皇隐约相似,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什么交易。”
“即使是我我死了,你的身份绝不会从我这儿泄露一得半点。如果有一日,我得势,绝不伤普国百姓。如果我败,供你驱使。”
弈风自然明白,象这样一个强势之人,如果败了,也绝不可能供人驱使,他肯屈膝人下,必定有他想得到的东西,“你想要什么?”
“我要玫果以及玫家平安。”
弈风扬声大笑,象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事,“玫果是我的妻子,我自会保她平安,且需你与我交易?”
末凡轻笑一声,“将军忘了,她也是我的妻子。”
弈风脸上笑意顿敛,瞪视着对方的眼眸象是要喷出火来,“那又如何?”
末凡眼里同样渗上难得一见的怒气,“你此次昼夜赶来弈园为的是什么?如果那昏君不是要对玫家不利,你何必有此一行?”
弈风不言,他说的的确不错,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如果昏君要诛玫家父子,玫果且能逃得一死?如果到那一天,你是顾忠孝还是顾情义?”末凡步步进逼,一步不让,他知道弈风会保玫果和玫家,但在忠孝面前,退上一步,甚至稍有犹豫,玫家就完了,他今天来,就是不允许他有片刻的犹豫。
弈风微避头一笑,“玫家是我抵死要保的,既然你来找我,自然知道玫果是我的命,这交易自是不必做的。倒是你如果得势,可否保得住玫家?”
“王妃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舍命保玫家。”
当真只是因为王妃于他有恩?弈风笑了笑也不点破,不管二人以后如何敌对,在玫家上算是达成同识,重剑归鞘,转身走出几步,又再停下,重新转过身看了看末凡手中短枪,“据说上一辈有三个武功奇高的女子,其中一个便是燕国公主—寒宫婉儿,使的是一支伸缩自如的短枪,想必就是你手中这支了。”
“不错。”末凡转动手指,银枪在他手中缩至半尺来长,握在手掌中。
“这么说来,当年寒宫婉儿产下的孩儿果然是被虞瑶私藏了,而你便是那个被诛杀的婴孩?”
“不错。”末凡垂手而立,冷然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事到如今,对他也不必相瞒,自己与他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他恨普国皇上,但兄弟相残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很好。”弈风苦涩一笑,身形一闪已然离去。
末凡站在原地,心里涌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直到听见震天的马蹄声远去,才暗叹了口气。
论单打独斗比起身经百战,在无数战争中滚打出来的他,的确略输一筹,但是以他暗藏枪中的暗器,要伤他也非不可能,结果每当他有此机会之时,却下不了手。
且不说这单打独斗,只消将他地下王朝的身份奉送给普王,不必自己动手,普王也定诛他,既使杀不了他,他也定然失势。
明知要杀普王,要玫果留在自己身边,弈风都必除,但他却不忍心杀他……
话说回来,他对自己身份从怀疑到知晓也非一日两日,却全无动静,他要除自己也非难事,只消将自己的身份上报普王,自己又且能还安然呆在弈园?难道又不是念兄弟之情?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心静如死水,不想短短时间,先为玫果心乱,再在又为他失了分寸。
摇头苦笑,不知母亲知道了这一切,该如何痛心疾首……
玫果回到弈园门口,见几个家仆正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口大水缸往里搬,见她回来,忙避到一旁让路。
下了辇车,看向那领着那几个家仆的一个护卫,“全在这儿了?那水里捞干净没有”
护卫忙恭恭敬敬的回道,“禀郡主,全在这儿了,按着严辛的办法,捞得干净了。”
玫果伸手摸了摸缸壁,虽然是在这寒冬之际,仍有些温热,“这缸烧得烧不得?”
护卫拍了拍缸壁,“烧得,这是周家出土的瓦缸,结实着呢。”
玫果满意的笑了笑,“送到离公子那儿去,叫人在他院子里架上火。”
护卫领命去了。
玫果笑看着冥红,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想必刚才的酒喝到一半,听说玫果要出府就匆匆追去了,这酒也没能喝完,“你刚才在离洛那儿喝酒?”
冥红不知她又要玩什么花样,“是。”
“那我们现在去他院子,接着喝,顺便请大家尝尝新鲜的海鲜汤。”玫果一边说,一边先行走向离洛院子的方向。
海鲜?冥红望了望前面的那口大缸,更是摸不到头绪,又怕玫果再找离洛麻烦,忙追了上去,“离洛无意冒犯郡主。”
玫果一挑眉毛,“请他喝海鲜汤,还委屈他了?”
冥红哪里会相信玫果这么好的心,请离洛喝什么海鲜汤,“那缸里到底何物?”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玫果刚送去弈风,并没多少心情与他逗乐。
冥红也知她心情不好,不好再问,随她一起去了离洛处。
这还是玫果第一次到离洛处,到了门口望着院门口挂着的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洛阁’二字,写这字的人显然很花了些心思,不过这字写出来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亏得他还好意思挂出来,眼里闪着古怪神色,问冥红,“这是离洛那小子写的?”
冥红嘴角上勾,忍着笑,“是,是他初进弈园,刚学写字时,写下的这二字,当年他为这两个字,可得意了好些日子。”
玫果‘噗’的笑出了声,仿佛看到那个小男孩拿着这木牌到处炫耀的情景。
离洛站在台阶上迷惑的看着家仆放下大水缸,另有些家仆抱了柴火架着火堆,正要发问,见玫果和冥红到了门边,对门口的那个门牌指指点点,顿时涨红了脸,急跃到门口,伸手就要去摘那木牌。
俊男坊 第407章 鸿门宴
玫果忙举高了手护着木牌,不让他摘取,“摘不得,摘不得,这么好的书法,怎么能收起来不让人观摩?”
离洛听她张口就是损人,竖眉低吼,“让开。”
“不让。”玫果不但不让,还双手按住木牌,让离洛摘取不到木牌,嘴里‘啧啧’有声,“你们看这‘离’字,这横不横,竖不竖的,头小屁股大的,啧啧,比那跳法式的和尚还能扭……”
她每说一句,离洛的脸就阴沉几分,“住嘴!”
玫果横了他一眼,“我是在说你的字写的好,你凶什么。”又看向那木牌,“啧啧,你看这‘阁’字……”
离洛哪受得了她这些阴损的话,再看冥红,早笑没了站相,周围的下人们也是个个忍笑,忍得怪相百出,他这些年来的在院子里竖起的威信算是被她一扫而空了,怕她再说下去,又不知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就想将她拉开,丢向一边。
偏偏玫果虽然在那儿装模作样的点评,但对离洛的戒备是一刻也没放松,在他刚抬手的时候就死死抱住门柱,张嘴就叫,“非礼啊……非礼啊……”
离洛一愣之下忙丢开了手,一张脸红得象涂了猪血,“该死,闭嘴。”
冥红愣过之后,捧腹大笑,窘得离洛扑上去卡住玫果脖使劲的摇,“你再不闭嘴,我掐死你。”
玫果倒不怕他当真敢掐死自己,不过万一他手上用劲,自己总得受罪,老实的闭上了嘴,“冥红,还不帮我。”
冥红笑归笑,还真怕二人闹出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去拉离洛,嘴边的笑却是止不住的。象是在拉离洛,手上却没什么力道。
玫果翻了个白眼,也不指望他,扭了身子用脚去踢离洛。
离洛也怕万一自己手上不知轻重,当真伤了她,放开她的脖子,又去摘那块木牌。
玫果哪里肯让他摘去,整个身子贴上门柱,用头顶着木牌,死活不让他摘。
离洛只得又去拉她,冥红又怕离洛是练武之人,而玫果却从没练过武,身子骨软,万一被离洛拉散了架,可就麻烦了,又忙去拉离洛,三人拉扯到了一块,笑的笑,怒的怒,喜哈打闹,乱成了一团。
“郡主,严辛带来了。”
拉扯的三人停了下来,一起转身看向来人。
玫果和冥红与严辛一起回来的,倒没觉得什么,离洛看了严辛,总觉得这个人十分面熟,不知哪儿见过,埋头沉思。
严辛看了离洛却是面色一变,把头别过一边,让他不能看见自己的脸,“郡主找小人?”
玫果拍拍手,点了点头,“我打算在这儿开一桌海鲜宴,想叫你一起品尝。”
严辛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离洛这才想起,自己院里子被架起的火堆,和放在一边的大水缸。
向院里望去,院中已摆放了三张太师椅,均铺上了厚实的软垫。
家仆不时从大水缸里舀些水出来,又再往里面加放热水,不明白玫果这是玩的什么把戏,“那是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玫果不紧不慢的走到院中中间的软椅上坐下,冥红自然的坐到她下手方的一张椅子上。
现在院中只有玫果,冥红和离洛三个是主人的身份,另一张空椅,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离洛备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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