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子墨虽小,但小拳头落在子轩身上却是不轻。
子轩受不得痛,有些着急,张口咬向子墨的手臂。
子墨臂上一痛,大怒,“敢咬我?”小拳头抡得重了些。
子轩哇的一声哭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子墨忙从子轩身上下来,爬起身,看向身前站着的儒雅少年,心虚的唤了声,“大哥。”
子轩从地上爬了起来,委屈的叫了声:“大哥。”用手背擦着眼泪,哭着跑了。
末忧板着小脸看了看一身尘的子墨,抬眼看向坐在一边的瞳瞳,眉头慢慢拧紧,沉声道:“瞳瞳,你又在欺负弟弟们?”
瞳瞳从青石上跳下来,拍拍屁股,走上前,斜睨着哥哥,却是不怕,“我只是看他们谁的功夫练的好些。”
末忧哪里会信她,问子墨,“子墨,瞳瞳说的可是真话?”
子墨偷偷看了眼瞳瞳手中的小松鼠,没吱声。
瞳瞳得意的笑了笑,将手中金丝笼塞给子墨,“送你了。”笑着扭身跑走了。
末忧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子墨,“去书房。”
子墨觉得委屈,但又不敢不听,撅着小嘴,抱着小金丝笼拖着脚后跟,往书房的方向蹭。
瞳瞳刚转过花径小道,一个冷冰冰,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住。”
顿时打了个寒战,小脸上得意的笑意全消,将迈的步子收回,僵着身子慢慢转身,白着小脸仰头看向面前与她酷似,却冷得如千年寒冰的俊颜,勉强挤了丝笑,但还没化开便消失,“爹爹。”
瑾睿沉着脸,冷眼看着女儿,负在背后的手里握着一枝刚折下来的手指粗细的柳枝,“手。”
瞳瞳小脸更白,咬着唇,抬起手,卷高盖着手背的衣袖,平举在父亲面前,楚楚可怜的怯怯低唤了声,“爹爹。”
瑾睿对女儿的可怜相,全然不理睬,只见枝影一晃,瞳瞳两条白如嫩藕的小手臂上出现两条赤红血痕。
瞳瞳痛得手一缩,泪在眼框里打滚。
瑾睿声音更冷,“举好。”
瞳瞳不得已,又将腕举高,吸着鼻子,糯声轻唤,“爹爹。”
瑾睿手刚抬起,横里伸来一只玉手,一把夺下他手中柳枝,掷在地上。
玫果奔到女儿面前,捧着她的小手,看着她臂上血痛,心疼得变了脸,扭头骂道:“女儿是生来给你打的吗?你这么见不得我们母女俩,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好了。”
“你休要胡说,我几时打过你。”瑾睿眼里闪过怒意。“她纵子墨子轩打架。”
玫果从荷包里取出药膏给女儿涂抹,“那两小子从娘胎里便开打,从小打到大,有什么好稀奇的?”
瑾睿眉头蹙紧,“你……瞳瞳被你这么惯着,无法无天了。”
“我就惯着,怎么了?你有本事让我再生个女儿出来,我就不惯着她。瞳瞳,跟娘亲走。”玫果瞪了瑾睿一眼,牵了女儿的小手,转出花径。
瞳瞳到了拐角处,怯生生的回头望了父亲一眼,见父亲一张脸比方才更冷,打了个哆嗦,加快两步,跟着母亲跑走了。
瑾睿望着玫果和女儿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转过身见末凡面带微笑站在花荫下。
别了脸往前走。
末凡走到他身边,“瞳瞳是顽皮些,但本性极善,你何必对她过于严厉。你又不是不知道,果儿对瞳瞳存着愧意,平时就特别的宠爱些。而你对瞳瞳又丝毫不加言笑,果儿才越加的心疼。或许你对瞳瞳如对忧儿他们三个一样柔和些,她也就不会这么惯着。
再说她拿来送给弟弟们的小动物哪只不是受了伤,她拾回来医好的?
她虽然是纵子墨子轩打架,但的确是为了督他们练武,特别是子轩,练武极是不用功。”
瑾睿又是一叹,终是没反驳,这女儿着实让他头疼。
子轩哭着寻到正在后花院聚在一起的离洛和佩衿。
离洛见子轩一身的尘,小脸也花的不象样子,急奔过来,一把将他抱住,“轩儿,是谁欺负你了?又是子墨那小子?”
子轩更是委屈,不住抽搐。
离洛见了,怒火上冲,将他放地上一放,“你好没出息,叫你平时多用功,你总偷懒,打不过不知道用脑吗?约他到水边,弄他下水。”
子轩歪着头一想,高兴起来,抹了泪跑了。
佩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道:“你自求多福了。”
离洛眼一瞪,“子轩不是你儿子么?”
佩衿干咳一声,忙道:“放心,弈风打得着来,我自会帮你一把。”话是这么说,琢磨着还是去哪儿躲上一躲的好。
弈风翻身下马,一般银甲在阳光下极是耀眼。
回眸间,见二门门槛上坐了个小人,一身湿达达的,托着下巴发呆,脸上尽是纳闷。
定眼一看,却是子墨,浓眉一扬,唤道:“儿子,你在这儿做什么?子轩呢?” 子墨子轩是双生子,一直是秤不离陀。
子墨听到叫唤,抬起头,扑上前抱了父亲的腿,“爹爹,墨儿在等爹爹。”
弈风刚毅的面颊上化开浓浓笑意,弯身将腿上小小人儿抱起,“想爹爹了?”
子墨点了点头,“想了。”胖胖的小手除了父亲头盔,抱在怀里,将小脸贴向父亲面颊。
弈风见他有些殃殃的,笑问道:“是不是又被哥哥罚抄字了?”
子墨子点了点头,“罚了。”
“呵……为何罚你?”弈风唇角轻勾,末忧那小子,年纪不大,当起哥哥却是有模有样。
“墨儿把子轩打了。”子墨扁扁小嘴。
弈风眼角带笑,“你为何打他?”
子墨抿着小嘴不出声。
弈风侧脸看了看儿子胖胖的小脸,及他眼里的委屈,“又是瞳瞳叫你打的?”
子墨手指父亲头盔上的红樱,“瞳瞳姐姐只是说看我们谁打得好看些,可是子轩太笨,不经打。”
弈风听了,扬声大笑,“该罚,你娘亲可知道这事?”
“娘亲说我和子轩从小打到大,不稀奇。”
弈风笑的更是大声,“男儿打几架,有什么关系,打了就打了。不过既然罚你,你也得好好写。”
子墨‘嗯’了一声,“爹爹。”
弈风拭着他发稍上滴下的水珠,“你这一身的水是怎么回事?”
子墨小嘴一扁,“他打不过,把我弄下了水,灌了我一肚子水。”
“什么?”弈风顿时竖了浓眉,“他敢玩阴招?叫你平多学些水下功夫,你偏不好好学。”
子墨更是委屈,扁着小嘴,想哭,硬是不哭。
弈风脸色顿时一沉,将子墨往地上一放,“儿子,你去把子轩再打一回。”
子墨将头盔递给父亲,“爹爹去哪儿?”
“爹爹去打你离爹爹去。”弈风俊眸一窄,眼里冒着火,向院里急窜。
玫果透过窗棂,看着院中追逐的弈风和离洛二人,揉了揉跳动着太阳穴,推推趴在窗上看热闹的慕秋和冥红,“还不快去想办法把他们拉开,离洛让他捉到,还不给打个半死。”
二人轻咳了一声,才磨磨蹭蹭的出去,一边一个,架住弈风,“算了,算了,他也不过开个玩笑。”
弈风黑着脸,“姓离的,你再敢教阴招,我非折了你的骨头。”
离洛早被追得没了力气,缩得远远的骂道:“佩衿,你-奶-奶的不守信用,躲得鬼影都不见一个。”
这边没乱完,子轩哭着进来,“娘亲,子墨打我。”
玫果抚着更痛的头,丈夫多了是福,福个鬼……
看了眼躲在门后,探了半边脸,愉愉向里张望的子墨,皱了皱眉。
“乖, 别哭,让娘亲看看,打到哪儿没有。” 伏身去抱子轩。
一用力,身下一股热潮涌出,即时愣住了,崩着身子不敢动弹,这感觉……多年不曾有过……
从外面进来牵了子墨小手的瑾睿见她神色有异,过来从她臂间抱过子轩,神色关切,“怎么?有什么不舒服吗?”
玫果吸了口气,看向瑾睿,神色复杂,“我……”顾不得其他,急步奔向隔壁净衣室。
瑾睿心里一跳,将子轩放下,交待着,“你们两个在这儿,不要乱跑。”
等二小应了,大步抢进净衣室,不顾门口丫头异样神色,推门进去,见玫果怔站在净桶边,“果儿,到底哪里不舒服?”
低头间见她手中草纸上一片腥红,愣了愣,急握她的手腕,手指搭向她的脉搏,眸子里由忧转喜,“是葵水?”
自生下子墨和子轩,虽然瑾睿没断给她治疗,但一直没能再有生育,四年来从没有过葵水。
玫果脸上飞红,点了点头,丢了手中草纸,扑上前,搂了瑾睿的脖子,喜极而泣……
俊男坊 第149章 番外之慕秋篇(上)
从那以后,世间没有了纳兰慕秋,只有慕秋。
父亲非常严厉,总是迫我练功,说我长大以后是要继续纳兰氏族长之位的人,必须成为部落的第一人。
要成为部落第一人,就得学会,在别人杀自己之前,先杀死对方,不能犹豫,不能心软,不能有任何感情。
为了让我有一颗竖如铁石的心,从来不许我跟同族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在我的生活里,说到有情,除了父亲,母亲和爷爷,便只有家里的那只老牧羊犬和它刚满一个月的崽子。
我也羡慕过可以在外面玩耍的同族小朋友,但被父亲发现一次,便要挨一次毒打,久而久之,即便是羡慕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不敢有丝毫表示。
转眼我已经四岁,在我的生活中,已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笑。
父亲又接了一单大生意,带着部落里的大部份的叔叔和伯伯们去了。
我知道他们是去杀人。
虽然我们部落中家家都养了好些羊,但男人们仍然是以杀人为生,挣取钱财来养家糊口。
父亲是部落中功夫最好的,所以他的生意也最多,三天两头出去。
虽然常有叔叔伯伯们去了,就不再回来,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会回不来。
在我心目中,父亲就是一个不死的神话。
然这次,父亲去了很多天,迟迟不见回来。
爱笑的母亲,脸上再也没了笑容,而爷爷总是站在父亲离开时经过的那棵歪脖子树下望着没有人的大道,一望就是一整天。
我第一次感到害怕,第一次怀疑父亲会不再回来。
又过了三天,爷爷仍在树下望着远方。
爷爷的腿受过伤,虽然治好了,但终是落下了病根,不能久站,也不能过于的用力。
我看见爷爷的腿已经站得打颤,过去扶了爷爷,拉他回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爷爷高兴得流出了泪,“小秋,你爹终于回来了。”
蹒跚着奔向前方。
马蹄声越来越近,而且不仅仅是来自前方,四面八方的包抄过来。
爷爷变了脸色,转了身拉住我,“小秋,快去拉钟。”
我们部落有一口大钟,那钟声一响就说明有强敌来袭,男人们拿了武器保护老弱妻儿撤退。
等我跑到大钟前,吃力的拉动钟绳,可是钟声竟掩不住震耳的马蹄声。
很快整个部落被密密麻麻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转眼间眼前全是鲜血在飞,一个个官兵被叔叔伯伯们砍下马。
但官兵多得怎么也杀不完,越来越多,终于有叔叔伯伯们倒下,而且越来越多。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砰砰乱跳,后背紧紧靠在大钟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我的堂叔倒在脚边。
再也忍不住,大喊着,拾起堂叔手中的剑。
这时母亲突然扑了上来,将我紧紧抱住,死死的捂住我的嘴,小声道:“小秋,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你会功夫,千万要想办法活下去,以后为你爹,为纳兰氏报仇。”
鲜血不断泼撒在我和母亲的头上,脸上。
看着一个个的族人倒下,我又怕,又愤怒,想叫,也想去杀,可是被母亲箍得动弹不得。
地上叠满了尸体,虽然官兵死伤的人是我们的不知多少倍,但部落中有战斗力的男人,哪怕是十二岁以上的,没有一个站着。
官兵拿着刀枪,不断巡视,不时的在我们未死的族人身上补上一刀,死前的惨叫一声声刺着我的耳朵,我小小的心灵,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恨。
母亲哆嗦着身子,唇色惨白,箍着我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
部落中妇幼老残,被官兵拖拽着聚集在空地上。
官兵拥着一个女人慢慢走来,扫视了我们一眼,“谁是纳兰文昊的妻子和儿子?”
我狠狠的瞪着那个女人,虽然我不认得她,但我知道一定是因为她,我的族人才会遭受此难。
除了我以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谁也不看她一眼。
一个军官走到我们面前,大声的问了几句,等不到回答,便举了鞭子抽打他面前的妇人孩子。
“住手。”女人叫住那个军官。
军官走上前道:“三公主,这些逆党,不教训不肯老实。”
女人冷笑了笑,扬了扬手,“带上来。”
我看到失散了的爷爷被绑着从官兵中推了出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紧紧的盯着爷爷,害怕极了。
女人淡淡的看了眼爷爷,“升火。”
在我们身边,很快架起了很多柴火,并且点着。
我的怒视和焦虑引起了那女人的注意,盯着我道:“如果没有人说出来,我就烧死这个老东西。”
族人开始低声哭泣,却没有一个人供出母亲和我。
爷爷不看我一眼,怒瞪着那女人,厉声道:“寒宫雪,你要杀就动手,何必这么多废话。”
寒宫雪不理爷爷,只看着我,“没人说吗?动手。”
后面的话却是说给推着爷爷的官兵所说。
爷爷被推到火堆边。
我再也忍不住,不知哪来的力气,扳开母亲的手,向爷爷扑过去,“爷爷。”这一瞬间,我看见母亲眼里的绝望和凄然。
爷爷一脚将我踹开,“我不是你爷爷。”
很久不知道什么是哭的我,哭了。
寒宫发很满意的扬了扬手,爷爷和我被带了回来。
母亲被官兵提了出来。
寒宫雪纵马到母亲身边,用马鞭挑起母亲的脸,“纳兰文昊在哪儿?”
我看到母亲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他没有回来。”
寒宫雪冷哼一声,“他藏在哪儿?”
母亲撇开脸,冷冷道:“不知道。”
寒宫雪沉了脸,“我就不相信他当真能忍得住不出来。”说完退了开去,朝着身边军官使了个眼色。
那军官走到母亲身边,脱了衣裳,母亲眼里露出恐惧,尖叫着要逃开,被两个官兵捉了回来,牢牢按在地上。
他们撕烂了母亲的衣裳,轮换着在母亲身上做着我不懂的动作。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耳边是爷爷一声声的厉声咒骂,和部落里妇人们的哭泣声。
母亲从头没尾没出一点声音,从母亲那满是恨的迸血的眼,我明白,母亲在受着比死还痛苦的事。
我狠狠的盯着那个叫寒宫雪的女人,如果眼睛可以喷火,她一定会被我眼里喷出的火烧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官兵从母亲身上爬起来,拉起裤子,奔到寒宫雪面前,“三公主,她……她……她死了。”
我脑子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等我醒来,发现睡在一辆漆黑的马车车厢里,动了动,手脚上重得不能动弹。
伸手摸了摸,才知道被戴上重重的铁链。
这时身边传来爷爷虚弱的声音,“小秋,醒了吗?”
我愣愣的呆了会儿,“爷爷,娘呢?”虽然之前听到说娘亲死了,但我不愿相信。
爷爷深吸了口气,声音沉痛,“小秋,你娘死了,被叫寒宫雪的女人害死。”
我抽搐着想哭,被爷爷怒斥声喝了回去,死死咬着唇,没敢再哭。
爷爷见我不再哭,放柔了声音道:“小秋,你一定要记住,你身为纳兰族长家的人,要为族人而生,为族人而死,无论如何要活下去,找到你爹,救出这余下的纳兰氏。”
那一刻,我知道我爹没死,只是不知出了什么事,去了哪里。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我和爷爷被拽下马车,连同族人一起被押上一条大船,送到一个大岛上,为他们修建宫殿。
自从落在他们手中,从来没吃上一餐饱饭的族人,不管日晒雨淋,为他们做着繁重的苦力,不时的受着看守官兵的虐待,殴打,死亡围绕在我们身边。
一年下来,几千族人,只剩下二千来人,我已经对死亡麻木。
我知道他们留下我和爷爷以及这些族人是想引我父亲前来。
但父亲一直没有出现,这让爷爷很是欣慰,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爷爷腿伤在繁重的苦力下越来越严重,年迈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我十分的不安和恐惧,但不幸的事终于发生。
爷爷在背着沉重的青石时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从台阶上滚倒下来,随着爷爷一起滚下的青云重重的压上爷爷胸膛。
那一刻,吓傻了的我,丢掉手中石块,扑向爷爷,试着去推开爷爷身上的大石,可是才五岁的我,如何推得动压在爷爷身上的大石,我急得哭了。
可是不管我怎么哭,那块大石依然死死的压在爷爷胸口。
从爷爷口出喷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眼,耳边是爷爷虚弱的声音,“小秋,没用了。”
经历了太多死亡的我,知道爷爷也要永远离开我,但我不甘心,我不要爷爷就这样离开,眼里的泪已经让我看不清爷爷,拼命的摇头,“爷爷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爷爷死的。”
可是爷爷仍然离开了人世。
俊男坊 第150章 番外之慕秋篇(下)
我紧抱着爷爷的尸身,皮鞭,脚后跟重重的落在我的后背,身体痛得已经麻木,身体的力气象是要被抽干。
在我感觉自己也将随爷爷而去的时候,被一个叫虞瑶的女人救下,在她那儿,我得到了父亲的剑,与她签下了协议,如果我能走出那步步惊心,充满杀机的塔楼,便有资格与她谈条件,救出族人。
在塔中,我见到了父亲的尸体和他用血写下的遗书,拯救纳兰氏。
我将所有的痛和恨,灌入剑尖,只想发泄,我杀光了塔中所有野兽。
狼的利爪撕裂了我的肩膀,猛虎的尖牙刺进了我的大腿,最终活下来的是我。
在我重伤之余,虞瑶会派人进来给我疗伤。
时间长了,我知道只要我不是被塔里的猛兽和杀手杀死,她便不会要我的命,而且食物也十分丰盛,足够应付我大量消耗的体能。
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塔楼里生活了五年,这五年,我没安安稳稳的睡过一个时辰,随时都会有新的猛兽和杀手进来。
到后来,我杀人已成了本能,不需思考,也不需要用眼睛。
哪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要有声音,有气流拂过,有气味飘过,都难逃过我的剑。不管在做什么,哪怕是在睡觉,只要我感觉到危险,便能出手。
杀人变得越来越简单,在我离开塔楼前的一年,我再也没受过伤。
终于虞瑶认可,离开了塔楼,与她谈成条件。
我为她杀人,寻找龙珠,她帮我搭救族人。
协议归协议,但我无法消磨我对虞氏皇族的恨。
不是她们,怎么能血洗纳兰氏,母亲如何会我好屈辱的惨死,爷爷如果不是被虐待得那般虚弱,如何又会惨死,还有数千的纳兰氏又怎么会尸骨堆成山?我的父亲又如何会死在那塔楼之中?
偏偏刚出塔楼便被肮脏的虞氏的长公主玫果看中,被送往弈园。
被她下了血咒。
虞氏的肮脏和邪恶在玫果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日,我将拾回来一手养大的小狗,抱在膝盖上玩耍,玫果来了。
我蹙了蹙眉,放下膝盖上的小狗,正要起身进屋,她却突然抱住我,要爬上我的膝盖。
虽然那时她只有六岁,但我一想到爹娘,爹爹和族人的惨死,对她就止不住的恨和反感。
将她毫不留情的推下膝盖,转身进了屋,小狗也跳跃着跟在了我身后。
第二天,我发现狗不见了,打了个寒战,冲到狼圈外,正好看见玫果正抱着小手,笑吟吟的看着狼群生生撕裂我的小狗。
我忍下一剑杀了她的念头,冷冷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对它比对我好。”她仰起小脸,全无惧色的看着我。
从此以后,只要我什么稍有和气些的脸色的东西,全会被她毁去,包括一个为我织补了衣裳,我说了一声谢谢的侍女。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和颜以色,对任何事好奇感兴趣,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竟对任何事无法产生兴趣,再也没有任何时能让我感到高兴与伤痛。
对玫果自然更加不会有好脸色。
那些年,她象是永远不知道烦的不断的来搔扰我。
每来一次,免不了生一肚子的闷气走,离开后,院子里总有人遭殃,被她打得半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