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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伙计这才看了看手中的银子,美滋滋的关了门,落了门栅,去了酒钱,能挣不了少了。
肖恩拧起洒坛,拍开泥封,也不理会飘落的雪花落在何处,仰高头,就着坛口,灌下一大口烈酒,呛得他一阵猛咳。
醇香的液体,滑下喉咽,化成一团火在腹中燃烧。
跪倒在被雪铺满了的街道上,紧紧的闭上眼,如春花灿烂般的清纯笑脸越加的清晰。
第一次随师傅进入弈园,看到静躺在床上的女童,美得跟个瓷娃娃一般。
那一次,他惊诧,世间竟能有如此完美的东西,那时的他并没将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因为她不会动,就象一件完美的摆设。
那以后,他随着师傅住进了弈园。
师傅每日就围着这个美丽的瓷娃娃转,而他的责任就是每天跟在师傅后面,递针拿药,每日为她熬煮各种古怪的汤药。
直到半年后,才随师傅离开,但每过三几日,便会去弈园为她疹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更惊异的发现,她虽然从来不会动,却在变化,圆圆的娃娃慢慢变长变尖,也越来越美。
他好奇于她的变化,总想知道下次见她又变成什么样子,每次离开弈园,便已经开始盼着下次的疹治时间早些到来。
三年半后,师傅不再去弈园,他自然也不能再去,心里空落落的,总在想,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问过师傅,为什么不用再去为她疹治。
师傅说,他能做的全做完了,以后她是否醒来,要听天由命,看她的造化了。
于是这以后,他虽然不能再看见她,却总希望她能醒来。
虽然他知道,她是少主的夫人,如果醒来了,也是属于少主,但他还是盼着她醒来,他给自己的解释是,一个大夫盼望病人康复,而不是因为其他。
这以后的半年,他就随着师傅住在那间茅草院子里,按着师傅的要求,精进着自己的医术,每天大量的学习和免费为附近的百姓治医来提高自己的医术。
将所有时间排得满满的,无暇去想别的,但每当躺在床上,第一个念头还是—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直到一天王妃的到来,打破了这平静的生活。
王妃带来的,还有一个一身白衣,美得如仙女般的少女。
一日,他仍旧上山采药回来,刚进院子,见茅草屋门口斜靠着一个白衣少女。
那少女看到背着药篓回来的他,便对着他笑,惊落了他正从肩膀上放落下来的药篓。
他一眼就认出是那个不会动的瓷娃娃,她比半年前又变了许多,也更美了,美得超出了他每日幻想出来的模样,呆若木鸡的看着她,久久忘了移开视线。
“我叫玫果,你叫什么名字?”直到少女朱唇轻启,才将他从梦境中拖回。
“肖恩。”为自己的失态感到难堪,微红了脸,伏下身去拾散落出来的草药。
“原来就是你次次为我熬煮汤药,谢谢你了。”她向他靠近,也蹲下身,同他一同拾草药。
他只觉得心跳加速,又欣喜若狂,她终于醒来了,“那是我该做的。”
玫果抿嘴笑了笑,“那什么时候,你也生个病,我给你熬药来还你。”
他噗的一声笑了,哪有这样的人,要人家生病来让她还人情的,刚才的尴尬也云消雾散了。
那天,王妃离开了,却把她留下了,从此他多了个师妹……
他除了每日大量的工作以为,还多了个任务,就是教会她认得所有的草药,和这些草药的药理。
本来是个极繁重的任务,却让他感到很开心。
同时也有更惊讶的事,她竟然认得许许多多的药物,而且知道这些药物的所有药理和用处,这让他的任务变得轻松了许多。
为了和以前保持同样与她同样的相处时间,便不断在她睡了后,挑灯夜读,研读更多更深奥的医学知识。
如此以来,他与她的医术都在飞涨,快得让师傅都感到不敢相信。
他把这所有归于好胜,不愿被一个小丫头击败,所以才不断的去学习。





俊男坊 第306章 前尘往事
年复一年,不安份的她终于按捺不住,征得了师傅的同意,拉他开起了医坊。
一同学习的日子培养出来的默契,让这家医坊很快在京城站住了脚,名扬千里。
但他没有因为与她的朝夕相处,便忘了彼此的地位和自己的职责。
她是少主的夫人,而自己的职责就是辅助少主。
他没忘,也做到了,做了一个称职的师兄和属下。
不过她大多时间都泡在医坊,他也从没多想,满足于现状,直到她的订婚庆典,看着太子牵着她的手,钻心的痛令他无法呼吸,才如梦方醒。
自己过去全是自欺欺人,她早就深深的驻进了他的心里……那晚他第一次买醉,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醉了三日才打起精神,如没事一般回来。
他阻止少主爱她,当真仅仅为了听从祖母的意愿吗?
又再猛灌了一口酒,不惯饮酒的他,顿时被酒气冲得头昏昏沉沉。
如今……如今……
什么也没了,那雪梅一般的少女就这么没了……这一切却是自己造成的……
他摊开手掌,仿佛上面染满了鲜血,她的鲜血。
眼里慢慢堆满恐惧和悲绝的痛,将那只手使劲的在雪里搓着,想擦净上面本不存在的鲜血……
银白的雪中慢慢染上一斑斑血迹,他仍使劲的揉搓着,可是越搓,上面的血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最后他绝望的将脸伏进雪中低泣,“果儿……不该如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站起身,拧起酒坛,摇摇晃晃的走回医坊,定定的看着玫果的书案,一步一步走过去,摸了摸她平时所坐的锦垫,坐倒在上面,背靠着墙,一只手一样一样的轻抚过她用过的文房四宝,泪慢慢滑落。
他直到压抑得无法呼吸,举起酒坛,又自喝了一大口,头仰起抵住脑后的墙,闭上眼,脑海里飘浮的全是她或笑,或恼,或嗔的脸。
“肖恩,把那给我拿来……”
“肖恩,去看药熬好没有……”
“肖恩,你敢把我打破药瓶的事告诉师傅,你就别想活了……”
“肖恩,你今天不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找来,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肖恩,你敢把我装病的事告诉我爹,我第一个杀了你……”
“肖恩……”
“肖恩……”
“肖恩……”
她是何等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但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丫头到了病人面前,却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永远温柔似水,永远不会让病人看到她的不耐烦……
病人一走,她随时能将憋了一肚子的气,尽数发到他身上,拿着笔墨书本向他齐飞,但他却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她。
精心打理着医坊,他知道只要医坊在一日,她便不会不去医坊……
如今,这些声音,这些样子,再也看不见了……
他的心如同这寒科的黑夜……
蓦然,眼前多了一片光亮……
他回到医坊,并没点灯,任自己坐在黑暗中,让黑暗掩去他此时的落寞和悲痛……
这突来的光明是什么?
他睁开眼,入眼是点燃的烛火,烛火边是一个修长冷清的素雅身影。
当对方冷漠不带人间尘俗的俊颜印入他眼里时,酒顿时醒了三分,惊叫出声,“少主……”
末凡狭长的深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的闪烁,显得格的冷寒。
肖恩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少主,虽然自己对玫果情根深种,但他何尝不明白,少主对玫果的心?而她还是他的妻子……
垂下眼睑,不敢面对于他。
“你这是什么样子?”末凡冷声责问。
肖恩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正视于他,“你杀了我吧。”
“我为何要杀你?”末凡淡淡的问,仍如往常的平和。
“我为了阻止你违背祖母的意愿,联手轩辕子阳和寒宫钰,诱骗郡主出宫,冒充西王的人将其暂时扣下,欲借此迫太子娶清溪郡主,再次削弱玫家势力的同时更加恶化太子与西王的关系……”肖恩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说出的话平静不带感情。
末凡静静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看不出肖恩做出了违背他的事,而该有的愤怒,“然后呢?”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艰难的道,“郡主失足跌落万丈深渊……”
说完如释重担般长松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不敢面对的事,接下来便是等着少主取走自己的性命!
空气象是突然凝聚住,静得可怕,只剩下这一站一坐的两个人的呼吸声。
肖恩等了许久,时间过得慢的象是停止了一般,不知为什么末凡迟迟没有动作,抬头看向他。
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仍一瞬不瞬的停留在他身上,脸上神情没有因玫果的死讯起一丝变化。
迷惑他为何如此,难道过去认为他对玫果的情根本是自己猜错了?他难道仍如过去一般根本冷血无情?
难道他从来没曾改变?
动了动干涩的唇,“我是说,郡主死了……”肖恩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的意思。
“你回去吧,回我母亲身边去。”末凡仍没移开视线,审视着他视死如归的表情,淡淡的道。
肖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得到这样的消息,竟然不对自己做任何处置,先不说他是否对玫果有无情义。
他为了计划在弈园十余年,从还是个孩子便离开母亲,来到这儿,尝胆卧薪,眼见离目标仅有一臂之遥。
这一切都将随着玫果的死,付之东流……
自己所犯下的错,根本是死不足惜!而他却只是淡淡一言,要他回去,“少主!”
“你明白选择了与寒宫雪的人联手,便是背叛我;你选择了背叛便没有再留在我身边的价值;我不愿双手染上自己兄弟的血,所以你回去吧,我母亲现在的处境也日渐艰难,也需要你。”
虽然肖恩与他是主仆,是上下属的关系,但是二人从小亲如兄弟,末凡从小视他为亲哥哥。
他的背叛让他痛心,失望,但他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才挺身走险?
对着这样一个,对他们母子忠贞不渝,亲如兄长的人,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他到这时方知,虽然自己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其实却无法做到冷酷无情。




俊男坊 第307章 末凡的私心
“少主,你不回去?”末凡过份的静冷反而让肖恩感到害怕,他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玫果是他第一个认真接触的女子,他为玫果甚至违逆主母的意愿,如今又怎么可能全无反应。
“我的事情尚未做完,自是不会回去。”末凡扫视了一眼这间医坊,心里竟涌上一般说不出的滋味,非常不好过。
她醒了,与我朝夕为伴,与我无关?
末凡自嘲一笑,自己真是太过自信了,他说的对,那些年与玫果日日相对的的确是他,他们怎么可能没情?
自从玫果离开弈园,他心里的阴影越来越深,最终再也坐不住,赶往京城,直奔皇宫,想暗中查探到底有什么不好之事。
不想正好撞上陶垒诱骗玫果出宫之事,便潜伏在附近静观其变。
当他看到弈风所扮的护卫时,更是心存疑惑,按理此时,冥红并不在宫外,那别的护卫自然也不可能有人暗中跟随玫果,那此人是谁就是他心里的一个迷团了。
一路尾随在车后,虽然他功夫极好,但终是体力有限,不可能长时间与马车并行,时间一长,自然落后了,只能寻着马车方向急赶。
到了悬崖边,刚好见到玫果坠崖,可是相距还甚远,搭救也是来不及,顿时一股热血涌上头底,天眩地转,肝肠寸断,正要扑出去一看究竟,那护卫在这瞬间跟着玫果跃下悬崖。
忠诚的属下为主人殉葬,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他跳崖时在地上的那一点,却让他猛的打了个寒战,瞬间清醒。
那一点普通人看不出什么,但对他这么个心思极为细密的人来说,却是不同了,那一点之力,不论是方向还是力道都极为考究,从悬崖上跃下的方向正好是玫果坠崖的方向,也是说会和玫果处于同一条线上,而且力道却正好加快了本身下落的速度,却又不至于坠势过猛,那么这个人的目的自然是追着玫果去的。
一想到这点,末凡脑海里就闪出两个人来,当今世上,只有几个人的功夫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而慕秋在弈园养伤,再说慕秋胜在敏捷,而非轻功。
那么能在悬崖上来去自如的人,除了自己便只有弈风和夜豹二人。
据他所掌握的情报,弈风虽然并没有跟随大军回京,暗中带了卫子莫提前赶回,但此时尚在途中,并未进京。
他又哪知弈风发现虞瑶中途又脱离了卫子莫的队伍。
由此他能想到的人便是夜豹了。
再听小娴说起夜豹劫持玫果之时也是在悬崖上来去,由此可见那护卫必是夜豹所扮。
虽然他不知玫果在被劫持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玫果与夜豹的关系非同寻常。
这个肯定,是因为慕秋……
在玫果初醒时,他隐约听到虞瑶与玫果的谈话,说起她不能与人同房之事,但当时他对玫果并无情义,也没往心里去。
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可是后来玫果亲口对他说起不能与人有男女之事,他才又再想起虞瑶所说的那个与玫果有缘之人。
慕秋与玫果行过房事,虽然重创,却是被玫果所刺,而非虞瑶所说被人吸干精髓而亡。那时他所想到的便是问题出在玫果地下王朝一行,那到底那个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看到那在地上一点之际,这些迷团迎刃而解,那个人就是夜豹。
刹那间,酸风醋浪排山倒海般向他压来,一直以为能掌控玫果的心再次被动摇,但在这同时又有一些欣慰,那个人是夜豹,起码玫果坠崖是不会死了。
但不管怎么说,心里实在堵得难受,一个弈风就够他受的,现在再来一个夜豹,从来没有过的烦燥很快卷袭了他。
这两个男人和园子里的另外的那些夫侍不同,院子里的那几个与他相处多年,大家并不相争,而这两个……他唇边泛起苦笑,这两个,谁都不是肯让人的好角。
不过他郁闷归郁闷,不舒服归不舒服,但却更激起了好胜之心,这游戏更有意思了!
正想绕过众人,下山崖查看,两匹急驰而来的马蹄声让他驻了足,重新缩身树后,结果看到的却又是他不愿看到的事实。
来人其中一个到是他可以理解的,而另一个却是与他亲如兄弟的肖恩,不管肖恩出于什么目的,都让他感到震慑。
但也在这同时,从头到脚,起了一身的冷汗,坠崖是计……
等众人离开后,仍有些不放心,寻了别处摸下谷底,果然只寻到沈头的尸体,并不见玫果和另一个人的尸体,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山谷之大,却无法知道他们藏身何处,更不敢胡乱搜寻,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只得重新回城寻找肖恩。
以前不是没想过肖恩会对玫果有情,但他不表露也就罢了,但现在既然认了,又怎么能再让他留在玫果身边?
现在的状况已经偏离他当初的预想,本想等自己事成,不管那赌注谁输谁赢,都会将玫果扣在自己身边,不容他人沾染,如今……他眉头拧紧,看似平和的外面下的怒意与汹涌只有自己知道。
肖恩见他双眸阴晴不定,心下一横,翻身跪得笔直,“肖恩不再回去了,如果少主和主母追究责任,肖恩在此以死谢罪;如果少主和主母不杀属下,属下终身不再涉及朝政之事,在此为人行医,终老一生。”
末凡淡淡了睨视了他一眼,“如果我不同意呢?”
在此行医终老一生?只怕这是玫果的心愿吧,一世为人行医,过平凡的生活……
突然间他竟有些妒嫉肖恩,如果自己也能有他这样放得开,或许真的能与她寻个安静的地方厮守终身。
肖恩直视末凡,眼里没有一丝犹豫,“请少主赐属下一死!”
末凡冷笑了笑,“如果玫果尚在,你且不是要与她在此终老一生了?”
肖恩神色大变,眼里的震惊慢慢转为凄凉,“属下不敢。”
“只是不敢?”末凡淡然的脸冷了下来。
肖恩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不敢也不会,属下即使有这心,也绝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末凡又静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身飘然出了医坊院门,看着漫天的飞雪,低声道,“与他一起,她哪里会死?”




俊男坊 第308章 舍己保她
玫果为弈风处理伤口的手停了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指使的,是吗?”
弈风点了点,接着又了摇头,没回答玫果的问题,低声自言,“他们怎么可能会联手?”
火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画出他刀雕般的轮廓,不怒自威,虽然年轻,却已经具有了将领的气度。
“你说的到底是谁?”玫果有些恍然如梦,这样天神一般的人物,真的能是自己的夫君?推了推他,打破了他的沉思。
弈风略想了想,或许有些事让她知道,对她反而更好,起码她会知道提防,“其中一方是子阳和寒宫雪的人。”
说到子阳,玫果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刚才听到上面那声,“混帐东西。”便已经料到了,这背后的有子阳参于。
那声音的主人她再熟悉不过了,自从回到这个世界,就处处与自己为难,二人见面就斗,没一天好过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天生就八字不合。
离洛……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让你过得太舒服了……
但知道自己坠崖后的那个愤怒,出手将沈头击落悬崖,这些举动却不是装得出来的,他的表现让她觉得奇怪。
他那么讨厌自己,自己死了,他不是该高兴吗?
虽然不喜欢他出手便杀了一个刚刚才生猛活跳的人,但内心深处有又那一点自己也不明白的欣慰。
她更不解的是,西王一心要将清溪嫁给弈风,又怎么会和一心想除去弈风的子阳联手。难道这就是弈风的迷惑?
想到清溪,看着眼前的男人健美的后背,满嘴都不是滋味了,说话的口气也冷漠了几分,“西王为何会和子阳走到一块?”
弈风正盯着火堆想着此事的来龙去脉,听出她语气有所变化,转过头来看她。
玫果不愿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推着他肩膀,阻止他转过身来,“别乱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弈风只得坐正,“自然不会西王,西王此时断然不会与子阳联手。”
玫果虽然想不出西王与子阳联手的理由,但突然听他就这么直接为西王辩白,心里就更不痛快了,这人还没过门,就先维护起老丈人来了。
既然不是西王,她也没兴趣知道了,随口问道,“那会是谁?”
弈风嘴角轻撇,露出一抹冷笑,“是与我暗斗多年,却从未谋面的人。本以为今天能见他一面,不想,我还是低诂了他。”
能让他这么狂傲的人如此在意的人,引起了玫果的注意,“他是什么人?”
“说来惭愧,我至今不知他身份,如果不是他设计将我困在边界,子阳且能弄出这么多事端。”他眼里的闪过寒光,那个人,总有一天,得好好会会。
“难道他在这附近?”如非如此,弈风怎么会说以为会见他?
“从我们出宫,他便尾随在我们车后,可惜……”他自小在山中苦练,后来又长期在军中磨炼,练就了远高于常人的听力,在围墙上便发现了有高手在辇车附近藏身,之后又一直暗中跟随车后,能有如此轻功的人,非他莫属,所以才有了坠落崖这一计。
可惜最终还是未能见到庐山真面目。
至于他猜测与子阳联手之人与他有关,却要拜肖恩所赐了。
那人设计将他困在边界,此事全由肖恩暗中来回奔跑安排。
弈风本怀疑肖恩有些日子,只是一直是些捕风捉影的直觉,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这次他因在了连界。
肖恩有持无恐,胆子也大了些,他哪里会想到释画隐身在京城俊男坊中,其中另一个目的就是查探肖恩。
这一来,肖恩的一举一动自然落在了释画眼中,他的身份也就再也包不住了。
本来以为肖恩就是那个人,不过弈风的直觉那个是另有其人,这个证实也就在肖恩出现的瞬间被他证实。
“果儿……”他略侧过脸,“我经常事务繁忙,难免有顾不到你的时候,我想把卫子莫调到你身边一些日子,你说可好?”
“啥?”卫子莫可是他最得力的干将,就如同他的左右手,无论战场,还是身边都是少不得的,将他放在自己身边,不等于砍了了他一只手。
“卫子莫无论手上功夫还是谋略都算得上上等,有他在你身边,我放心些。”虽然她身边不泛护卫,又有冥家的人保护,但是这怎么能比得过让他信任的卫子莫?
再说刚才上面那位不也是玫果的夫侍之一吗?在弈园里,或许他不敢怎么样,但出了弈园的事,就很难说了,这不能不让他担忧。
而他身兼两职,难免会有脱不开身的时候,而玫果又绝不会肯跟随在他身边,如今也只有让卫子莫留在她身边,才能让他稍微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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