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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月新凉
锦瑟难得精神不错,和青青盈盈两姐妹说了许久的话,时至中午欲起身离去时,青青盈盈却非要拉她一同用膳。
锦瑟推辞不过,唯有前往。
青青盈盈饭量自然是不小,换做是从前的锦瑟,倒与她们有得一拼,可是近日以来,她已经很难再有吃的心思。
只是难得今日同桌坐了两个吃饭香甜的人,锦瑟倒是难得的吃下一碗饭。
绿荷见了自然高兴,对锦瑟道:“以后咱们常来这边蹭饭吧。虽然这些菜式味道是比秦王园子里的要差些,但好歹你吃得香。”
锦瑟一笑,没有说话。
盈盈却仿佛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道:“这府中的膳食都是由一个总厨负责,味道应该都是一样的。只是听说前几日王爷从宫中招来了一名御厨,想来小姐的膳食,定是由那御厨亲自照顾。王爷待小姐,可真是好极了。”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第五十八章 瓜葛2
锦瑟听了,微微有些错愕。
她只觉得回京之后两人生疏许多,只以为是因为在这里两人不得不顾及从前的身份如今的情形种种,却从没察觉苏墨的好是这样细致入微。
生疏,莫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锦瑟忍不住又陷入了愁思,从那两姐妹园中回到苏墨园中,她一直想着其间的因由,却始终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好不容易才笑了一会儿,怎么又是这副模样了?”绿荷见她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绿荷。”锦瑟忽然淡淡呼出一口气,“你说,我继续与苏墨这样下去,对救爹爹,是好是坏?”
绿荷凝眸望了她片刻,终于道:“如今你与秦王的情形,的确是太过尴尬。算什么呢?既没有名也没有份,当然,更没有什么夫妻之实。顶多也就算得上相互有意,可是你偏偏却住在他园中。更何况,他府中还有那么些姬妾。你今日是运气好撞到青青盈盈,若是撞到他其他的妾侍,怎么办?”
她将所有情形一一铺开来说给锦瑟听,其实锦瑟明明都知道,然而被她这么一说,却反倒愈发迷茫了。
“你……这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
绿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与苏墨怎样,跟救侯爷,根本就是两件事,是你非要将这两件事扯在一起,所以才让自己这么痛苦。你心里明明都知道,为什么就不肯一件一件的来考虑呢?”
锦瑟未料她竟将自己看得如此通透,忍不住怔忡起来。
正在此时,外间却突然响起侍女的声音:“王爷回来了。”
锦瑟看了绿荷一眼,绿荷也只是瞪着她,等到苏墨推门而入的瞬间,绿荷才转开眼,起身整理东西去了。
苏墨一身朝服还没有换,长身玉立,英气勃发的模样,锦瑟就坐在贵妃榻上,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用过午膳了吗?”他上前,像从前一般抚了抚她的头,随口问了一句,便走到屏风后更衣去了。
锦瑟静默了片刻,才道:“吃了,跟青青盈盈一起吃的?”
“嗯?”苏墨似是疑惑了片刻,方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
锦瑟于是转身看向屏风后的他:“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她们还被你留在府中。”
“我都不记得了。”苏墨淡笑了一声,换好便服从屏风后走出来,行至她面前,微微低下头来,“况且,是你送给我的人,我怎么能随意丢弃?”
锦瑟脸上倏地一热,张口,又顿了许久才道,“可你府中还有那么多人,总不是我送的了吧?”
苏墨脸上的笑意倏尔便有些意味深长起来:“怎么?按着你的意思,但凡不是你送的,我都该将她们送出府去?”
锦瑟盯着他脸上的笑瞧了片刻,忽然冷笑了一声:“我倒不是那个意思。你秦王爷向来风/流不羁,处处桃花债,哪怕如今温情不再,仁义也依然在。我又哪敢说出那样胆大包天的话来?”
语罢,她别过头去,再不看他,只余耳上挂着的明月 ,摇摇晃晃的,仿佛昭示着心境。
苏墨眸色一敛,视线随着那颗明月 ,缓缓移到她的脸上:“这可真是奇了,今天哪里来的心思,竟与我吃起味来了?”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些话想也不想的就冲口而出:“吃味?我哪里有那资格。”
话音刚落,她便倏地意识到不妥,立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苏墨蓦地低笑了一声,随后伸出手来,缓缓揽上她的腰:“原来是嫌弃自己没资格?那我今日,便给你这份资格,如何?”
锦瑟被迫抬眸,只见着他那双桃花眼里染满邪气,顿时又羞又气:“你要不要脸,竟说得出这种话来?”
如此张牙舞爪的模样和放肆的语气,倒仿佛是回到了从前,只是比之从前的古灵精怪,现如今还要更肆无忌惮一些。
苏墨似是看到了从前的她,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扣住锦瑟的后脑,低沉缓缓的笑起来:“如不是你先撩拨我,我又哪里说得出这种话来?”
“苏墨!”锦瑟这下果真似恼了,重重推了他一把,起身就要走。
苏墨一把拉住她的手,低笑道:“罢,我不说了。”
锦瑟回头,只是瞪着他,良久,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坐回去,却仍旧紧蹙着眉头,鼻息微有些急促。
她不说话,却似乎越想越委屈,许久过后,竟然红着眼眶自嘲道:“我真是疯了。”
苏墨拧眉看了她一眼:“又怎么了这是?”
锦瑟咬着唇,良久,才终于再次看向他:“你是什么人,我明明从来都知道。就算我从仲离得知姐姐的死与你没关系那又如何?你难道就是一个好人了吗?你还不是照样处处留情,拈花惹草?可是我竟然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从仲离回来之后,锦瑟在他面前,就再也没提过锦言的死与他相关云云,哪怕是后来一起多日,也从没提及半分。
苏墨目光微微一凝,看着她:“你从仲离得知?如何得知?”
锦瑟低着头,抹了抹眼睛,方道:“静好告诉我,红颜是天下奇毒,能接触到它的,除了皇帝,便只有皇子。而每个人接触之前,都必须立下重誓,绝不可将红颜外传,以免泄露其中的秘密。这些,你知不知道?”
“略知一二。”苏墨淡淡道。
锦瑟看着他:“你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红颜,姐姐的死也根本与你无关,可是你却不说。你宁愿让我误会就是你害死了姐姐,所求不过我离你远一些,我们两人最好没有任何瓜葛,是不是?”
“现在还提这些?”他重新抚上她的后脑,低声道,“再不该有瓜葛,还是有了瓜葛,不是吗?”
“就是不该有瓜葛!”锦瑟又重重推了他一把,“我是疯了才放任自己跟你有瓜葛!明知道你这个人,我明知道你――”
她实在难受,再也说不下去,咬着唇默默垂泪。
苏墨看着她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随后却忽然低下头来凑近她,吻上了她眼角的泪,轻轻地吮。
锦瑟却没有再挣扎,只是静静靠在他怀中,良久之后,忽然轻声道:“你也曾查过姐姐的死,是不是?”
苏墨缓缓离开她的面颊,转而吻了吻她的云鬓,低低应了一声:“嗯。”
“查不到?”锦瑟颤着声音道。
“查不到。”
锦瑟便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又开口道:“那……此次爹爹出事,会不会与姐姐的死有关?”
苏墨似是怔忡了片刻,才微微拧眉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不知道。”锦瑟埋在他怀中,“总觉得母亲的事,爹爹既然已经隐瞒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就被人查到揭穿。我知道我是胡思乱想,我知道这两件事根本扯不到一处……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才是疯了。”苏墨没有再回答,只是问着她的鬓发,低喃道。
是疯了,才会放任自己与你有瓜葛。
夜里,锦瑟从来是睡不好的,然而这天夜里,许是实在太累了,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她梦见了娘亲。
其实娘亲在她两岁那年便离世,锦瑟脑海中对娘亲的印象实在是很淡的,然而在梦中见到那个容颜模糊的青衣少妇时,锦瑟却无比的肯定,那就是娘亲。
大概是母女之间真的存在着那所谓的心灵相通,锦瑟在意识还很懵懂的小时候,曾经哭着喊着要娘亲,后来,二娘来了,锦瑟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不是娘亲,尽管那时,娘亲的模样,她早就已经忘记了。
梦中,是娘亲将她抱在膝上,指着面前书本之上那些古怪稀奇的字符,用最温柔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她听。
锦瑟梦着梦着就哭了起来,外间躺着的绿荷听到响动,忙的起来掌了灯,打起床帐,见锦瑟缩成一团泪流满面,心中顿时一震,忙的将锦瑟唤醒来:“小姐,小姐?”
锦瑟极其艰难的才从那遥远的梦境中醒来,透过迷离的泪眼,怔忡的看着绿荷。
“你梦见夫人了?”绿荷上前将她搀了起来,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锦瑟点了点头,随后却久久的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从极遥远处传来钟鼓楼的声音,原已到了卯时。
锦瑟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掀开被子下床,对绿荷道:“你去问问,他在哪儿。”
绿荷应了一声,转身而去,锦瑟匆匆梳洗了一番,来到了书房。
据说是母亲所书的那几封信原件找不着,好在她找到了苏墨亲手誊写的两封。
房门一声轻响,绿荷走了进来,道:“王爷已经离府了,”
“没关系。”锦瑟低了头看着手中的那两页纸,“我已经找到了。”
细细将上面的字符看过一遍,却仍然没有任何头绪,锦瑟只觉得头钝钝的疼,想了想,对绿荷道:“你到外面打听打听,如今父亲这起案子,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你是说,你不相信秦王告诉你的那些?”绿荷微微凝眉道。
“不是。”锦瑟伸手抚住了自己的额头,“我是怕他,避重就轻。”
一整个上午锦瑟都坐在书房研究那两封信,来来去去,却依旧只认得“天下志”三字,别的仍旧是一片茫然。
锦瑟忍不住烦躁的摇了摇头,俯低身,将脸贴在书桌上。
书桌冰凉,贴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她只觉得心头一个冷噤,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是那本书!梦中,娘亲念给她听的那本书!
如果那是娘亲编写出来,以便教她识得那依文,那书上面,会不会找到破解这些文字的方法?
可是如今,那本书在何处?
锦瑟正凝眉沉思,书房门忽然被推开,绿荷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样?”锦瑟忙的站起身道。
“你猜得不错。”绿荷点了点头,“如今侯爷情形确是极其危险。外间皆传说,虽然有人在暗中极力想要替侯爷洗清罪名,可是宁王……宁王他却频频示以铁证,似是非要置侯爷于死地!”
“他……”锦瑟脸上霎时一片苍白,无力跌坐回椅上。
绿荷沉默下来,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眼锦瑟。
锦瑟怔忡良久,目光终于再次与绿荷相视时,只见绿荷对自己点了点头。
锦瑟脸色禁不住又是一变,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苏墨虽然嘱咐锦瑟不要出府,然而却并未对她设门禁,因此锦瑟要出去,实在也很容易。
可是当她带着绿荷来到宁王府,想要进去,却并不是那么容易了。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第五十九章 瓜葛3
曾经也是一度被自己视为“家”的地方,如今,却已经是万般的陌生。
明明她已经化作男装,府中管家老胡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只是不点破,微微躬了身:“公子何事求见我家王爷?”
锦瑟微微一怔:“他在府中?”
“正是。”老胡点头道,“今日仲离静好公主前来作客,王爷如今正设宴款待公主,只怕不得空招呼公子。”
正在宴请静好公主么?锦瑟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没关系,我等他,等到他有空为止。放心,我决不会打扰他宴客。”
老胡遂低了头让道:“既如此,公子请。”
宁王府中,将锦瑟认出来的人,其实还是不少的。只是大概多数都不太确定,毕竟锦瑟经了最近的这些事,人消瘦许久,精神气度也与从前大不相同。
她被引进一座偏僻园子的花厅作等待,一个小丫鬟为她上茶时,便直直的盯着她看,仿佛非要看出她是不是从前的宁王妃。
锦瑟朝她勾了勾嘴角,莞尔一笑。
那丫鬟立刻便红了脸,匆匆搁下茶,转身离开了花厅。
此处便只剩了锦瑟一个人,一直坐在那里,直坐得茶都凉了,既没有人前来换茶,也没人来告诉她苏黎宴客是不是已经结束。
锦瑟却不心急,垂着眼眸,静静地等待。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仍然连苏黎的影子都没见到。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完全暗下来,花厅里没有人掌灯,同样一片黑暗。
锦瑟任由自己陷在黑暗之中,还是执意等待。
老胡终于匆匆而来,命人点亮了花厅中的灯盏,才对锦瑟道:“公子,我家王爷今日实在不得闲,怕是见不成公子,公子还是请回吧。”
“你与他说了我在等他么?”锦瑟轻轻开口。
老胡点了点头。
锦瑟便微微笑了起来:“那没关系,我继续等便是。”
“可是这天已经晚了……”老胡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胡管家不需为我为难,我只自己在此处等,不需人服侍,也不需人照顾。管家可以自去忙自己的事。”
老胡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有丫鬟来为锦瑟换了一杯热茶,又匆匆离去。
锦瑟独自一人坐着,伸出手来抚着那茶盏上的青花图案,嘴角淡淡勾起。
明知她向来喜欢吃,便连一份点心都不肯准备么?
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第二天天亮。
锦瑟整一天一夜没有东西入腹,更兼彻夜不眠,老胡再来时,她脸色便苍白得有些吓人了。
老胡似是于心不忍:“我家王爷一早又已经匆匆入宫,今日也不知道回得来回不来,公子还是莫要再等了,先回去吧。”
锦瑟摇了摇头:“我等他。”
老胡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转身离去。
到这日下午,锦瑟便有些撑不住了。
自上次被父亲鞭打过后,她身子便弱了许多,一直没东西吃,始终还是觉得熬不住。再加上身上的伤口如今还在上药的阶段,昨夜未曾擦药,今日便有些发痒,便随着轻微的灼痛感,虽然忍得住,却也并不好受。
她终于有些坐不住,抱着肚子缩坐到了地上,将头靠在椅上,只觉得头晕目眩。
垂着眼眸,脑中却只是想着――他果然是恨极了她。
正在此时,花厅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沉而缓的脚步声。
锦瑟仿佛是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耷拉着眼皮,只看见他鞋子的缎面,用上好的丝线,绣着一片片暗色的竹叶。
终于还是等到了他。锦瑟虽然无力动弹,心中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苏黎冷眼看着缩坐在地上的她,许久之后,才缓缓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缓缓勾起她的下巴,让锦瑟的眼睛终于能看到他,嘴角一勾,是一闪而过的冷笑:“听说,你想见本王?”
锦瑟只被他抬起头,便已经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听他开口,耳中又是一片嗡嗡声。
“王爷……”她张口想唤他一声,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唯有徒劳的做着口型。
苏黎瞧着她的模样,眸光之中,冷色依然:“宋姑娘,何故大驾光临?”
锦瑟想说话,可是实在是没有那份力气,无奈闭上了眼睛。
苏黎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忽然一用力,锦瑟察觉到,却连痛的力气都没有,眼皮稍稍抬了抬,便又阖了起来。
苏黎眉心一动,缓缓松开了手。
“来人。”
朦朦胧胧间,锦瑟只听见他轻唤了一声,随后,她的身子被人抱起,又听他吩咐了一声什么,终于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却是躺在一间轻纱素帐的厢房之内,身上竟然已经生出了些许力气,锦瑟迟疑着坐起身来,但见房中空无一人,榻前的圆桌上,却摆满了吃食。
按理她已经饿了两日,不该有力气起得来,可是她却偏偏坐到了桌边,想来是她失去知觉时已经被人喂过流食。
望了望眼前满桌子的菜,锦瑟确实只觉得饥肠辘辘,可是却也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因此匆匆塞了两只蟹粉小笼包进口,便起身往房门口走去。
拉开/房门,她却蓦地僵住了。
门前屋檐底下,正负手站着一人,清瘦挺拔,脊背僵直,分明是她熟悉的模样。
锦瑟还包在嘴里的包子也忘了咽,只愣愣看着前方的人影。
听见身后的响动,苏黎也未曾回头,只冷冷道:“宋姑娘要说什么,还请尽早。”
锦瑟仍然僵着,原本准备了满腹的话,忽然都无从开口。
“无话可说么?”苏黎袖口微拂,淡淡道,“那本王就不奉陪了。”
锦瑟眼见着他抬脚就要走,终于再也顾不得许多,疾步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口,颤着低声道:“对不住……”
苏黎身子一僵,随后,却淡淡拂开了锦瑟的手。
“哪里的话?”他似是冷笑了一声道,“当日你我和离,皆因夫妻不相安谐,双方和平离异,宋姑娘未曾对本王不住。若宋姑娘等了本王两日,只为说这句话,那便请回吧。”
锦瑟眸中凝着泪,将落未落,眼看着他抬脚又要离去,终于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待我好,是我辜负了你,对不住……”
苏黎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她半晌,眸中闪过一丝嘲意,却不知是在嘲她,还是在嘲自己:“今时今日,宋姑娘对本王说出这样的话来,究竟所求为何,不如便直截了当说了罢。”
“我知你不信。”锦瑟低了头道,“我方才所言,与今日所求之事,断没有半分相干。”
“既知本王不信,又何必还要说?”苏黎冷笑一声,漆黑如墨的眸子半分波动也无。
锦瑟沉默着,竭力掩去眸中的泪后,抬头对上他冰凉的视线,不由得抿了抿唇:“无论如何,我爹爹好歹追随王爷多年,就请王爷,念着旧情,莫要置我爹爹于死地。”
语罢,她忽然退开一步,随后双膝一曲,竟在他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苏黎嘴角微微一沉,那一瞬间,只觉得太阳穴处突突的跳,竟是血气上涌。
“你可知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一个被通缉的逃犯,竟还有胆子来求我?”他咬着牙,冷笑道。
锦瑟忙的抬起头来:“若是王爷肯对我爹爹高抬贵手,锦瑟愿意一命抵一命,王爷可尽管绑了我去治罪,请放我爹爹一条生路。”
苏黎脸色忽然更沉,良久方道:“为了救你父亲,你当真什么都愿意?”
“是。”锦瑟忙的点头,伸手捉住了他袍子下摆,“我什么都愿意,只求王爷手下留情。”
“好!”苏黎却突然猛地退开一步,左腿微抬,手一扬,已经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哐当一声仍在锦瑟面前,“你自裁,我便对你父亲,手下留情。”
他一字一句,咬得极重,锦瑟盯着地上的匕首不过须臾,便拣了起来,随后抽出匕首,闭上眼睛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往自己心口刺去!
正在此时,苏黎却猛地抬脚一踢,正将她手中的匕首踢飞出去!
锦瑟睁开眼来,又惊又怒:“你说话不算话!”
苏黎却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仿佛听不到她的问话,只是咬着牙道:“当日你拼着失去一切,也要与我和离,不就是为了二哥吗?既然当日你都可以弃你父亲于不顾,今日又何必来装孝义,愿以命偿?二哥又如何?你费尽力气只为与他一处,我让你去死,你为何竟半分迟疑都没有?你的犹豫,你的不舍呢?你就不怕你死了,他会为你伤心?”
锦瑟几乎被他问得傻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许久,才终于喃喃道:“如今对我而言,没有什么重要得过父亲的性命。”
“是么?”苏黎忽然又笑了起来,松开她的手腕,“那么真是可惜了,本王并不打算成全你。”
锦瑟蓦地便僵了:“那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怎样?”苏黎冷笑着,微微挑了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让时光流回,你做得到么?”
时光……流回?
锦瑟怔怔的望着他,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良久,她才张了张口,本不知自己想说什么,却脱口就道:“对不住……”
声音已是暗哑如尘,奈何对面那人,心字早成灰。
她再内疚,再多的对不住,终究抵不了时光流回。
回到最初的最初,不如不见。
他不喜欢“对不住”那三个字,从来不喜,可是从今时今日开始,那不喜,将会转为厌恶。
关于锦瑟,恩师曾经对他说:“若那丫头一直安安分分呆在你身边,你虽喜欢她,然而时日一久,却终究不免心生烦厌,到那时,那丫头对你来说,便不过泯然众人,或许,会连那众人也比不得。然而她却偏偏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是以,你心中不平,更难放开手。若终日以此为念,必定为情所惑,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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