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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月新凉
她说完便往店门口走去,走出一半,忽然想起那坛酒老头已经付了钱,便又转回来,抱着那坛子假酒才又离开了。
明明是假酒,最后,她却还是有些昏昏欲醉的感觉,忍不住回头看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那老头一眼,纳闷道:“这酒……该不会有毒吧?”
老头笑了一声,上前接过她手中已经空了大半的酒坛,锦瑟便突然更晕了。
最后,她被老头拾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醒转,过了许久,锦瑟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她只觉得身子莫名难受,勉强出了屋子,却见外面厅中已经摆好了早膳,那老头正一面与自己下棋,一面等着她。
蓦然见到吃的,锦瑟方才察觉那阵难受原来是出自空空如也的胃,便什么也不顾,径自在桌旁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
老头这才起身坐过来,见她吃东西的架势,忽然伸出筷子打了一下她忙碌不已的手:“你是要吃穷老头子我?”
锦瑟被他打得手一缩,喉咙里来不及咽下去的吃食一呛,顿时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之后,终于咳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你真是小气!”锦瑟一面大口喘气一面抹着脸上的眼泪,“只吃你一顿早膳,况且苏黎有的是钱,还能待薄了你?”
“他倒是未曾待薄老夫。”老头笑着,轻抚长长的白须,“只可惜老夫未必接受。”
锦瑟蓦地抬头,对上他似有深意的眼神,心头忽然一恼,将筷子一扔,起身便往外走去。
未料却被门槛绊了一下,虽未摔倒,脚却狠狠拧了一下,锦瑟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单脚跳到檐下的台阶处,有些狼狈的坐下来。
许久,那老头子才终于慢条斯理的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好啦,来给老头看看你的脚。”
锦瑟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抱着自己疼得钻心的脚,又过了片刻,竟默默垂下眼泪。
“我知道是我笨,是我蠢。”她喃喃道,“我拼尽一切和离,便只为这么一件事……可是后来,爹爹突然就出了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可是一看到他,我还是会想起,我心里还是会放不下……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功亏一篑……我是不是很可笑?”
“功亏一篑?”老头嘴角的胡子翘了翘,“如何一个篑法?”
锦瑟答不来。
她心里一片茫然,先前只以为是腹中空空,没想到吃下那么多东西以后,某个地方却还是空着。
原来是心。
她只觉得自己是失去了极重要的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却不知道,也找不回来。
老头子忽然伸出手来,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没关系,回去好好休息一番。事情若不顺了,你便搁置几日。也许几日过后,那条出路自己就会摆在你眼前。”
锦瑟回到与绿荷的住处时,实在是狼狈得有些吓人。前日的晒伤,宿醉后的脸色苍白,拧了脚一瘸一拐,还有回来的途中差点撞上一辆马车而摔倒在地……总之,几乎不成人形。
“这到底是怎么了?”绿荷匆忙为锦瑟备水净身,见锦瑟泡在水中仍然魂不守舍的模样,终于温柔低声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说与我听,可好?”
锦瑟呆滞的眸光,许久方才移到她脸上,怔怔望了她许久,似乎才终于认出她来:“绿荷……”
“我在。”绿荷一手握住了她,另一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你说吧。”
她覆在锦瑟脸上温热的手心似乎触动了什么,锦瑟只张了张嘴,眼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
终于,她开了口,声音却已经低到极致:“绿荷,姐姐……是被他害死的……”
一连数日,锦瑟皆闭门不出,日日一副心神俱是不在的模样。绿荷虽有心开解她,却也深知锦言的死是锦瑟多年来的心结,更何况如今牵涉的人是苏墨,如此一来情形更是复杂,绝不是开解便能解决的。
这日早晨锦瑟起了身,绿荷却是不在,想来是出门置物去了。锦瑟便胡乱吃了些东西,忽然听见小院门被叩响的声音,她从厅中探了头出来看,却见来人已经自己推门而入。
锦瑟脑袋不由得一缩,竟是有些怕见人的模样。
苏黎一身紫红色的朝服还没换下,可见是刚刚从宫中而来,见状微微拧了拧眉,走入厅中,果见锦瑟正坐在桌边埋头喝粥,一副看不见他的模样。
“宋锦瑟。”他依稀看得见她的脸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偏她深深埋着头,又看不真切。想起上次她告诫自己如今她在守孝,因此便连唤她的语气都平淡了几分。
过了许久,锦瑟才终于缓缓抬起头来,顶着一脸的晒伤朝他一笑,声音却是虚柔的:“王爷,你几时回京的?”
他看见她脸上的伤,眉头一时拧得更紧,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道:“这么多日了,伤还没好?”
咦?他出门在外,竟也知道她受伤多日?
锦瑟一时有些错愕,忽又想起他既然知道她的伤,想必也知道她是为何而伤,不由得道:“都怨我前日贪耍,顶着毒日头跑到河里去抓鱼,才又将脸晒成这样。”
不知为何,苏黎嘴角竟隐隐勾了起来,只淡淡道:“哦?我倒不知,你这小院中竟还有河,能让你抓鱼。”
他竟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锦瑟蓦地抬头望向他:“你派人监视我?”
若是在从前,她必定会恼了,更或许会拍案而起,可是现在,她却只是幽幽的看着他,明明是质问,却仿佛半分底气都没有。
苏黎心头隐隐一恸,却是不答,只道:“京中刚来了一家杂耍团,我带你同去看看。”
锦瑟迅速摇了摇头,起身便往自己房中而去,苏黎立刻上前撑住了门框,拦住她去路,急促道:“你一人在外独居,我如何能够放心?”
许久,锦瑟微微笑了起来,抬眸看向他,眸色却是一片黯然:“不独居,又能怎样呢?我娘亲在我两岁那年就死了,后来我姐姐也死了,前些日子,我爹爹也没了。家中虽还有二娘幼弟,却向来不曾亲厚。我分明就是一个孤女,如何能够不独居呢?你明明知道,我也想与他们在一起,我也曾想过去找他们。可你不准,苏墨也不准。你们俩宁可齐齐被皇上算计,也要将我这条命保下来,所以,我也只有继续痛不欲生的活在这世上了。”
苏黎一怔,低喃:“你,竟是在怨我……”
“不!”锦瑟又笑了笑,“我不怨你,我从来不曾怨你。我心中对你千般感激万分亏欠,这些都是真的。像我这样一个人,其实哪里值得你这般待我。我心头终日惶惶,总觉得上天既派了一个你来对我好,那便必定要我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我不敢要。”
她不是没有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今日,苏黎却只觉得不同。心头莫名一阵慌乱,他一把掌住了她的头,低了头凑近她的脸,压低声音道:“我不要你付出什么代价,我只要你现在回头,那所有一切,便皆可重新来过。”
“那我爹爹,能重新活过来么?”锦瑟忽然睁大了清水般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见他怔住,忽然又笑了,“我只道我是傻子,孰料你比我还傻。其实你对我好,我不是不想还给你,可是我心里,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人――”
她话音未落,苏黎忽然猛地就松开了撑在她头上的手,心头几乎是盛怒:“二哥?他如今这样待你,你竟还放不下他?”
锦瑟心中也猜得到他必定知道苏墨与她之间闹了别扭,可是内里羁绊,他却未必知道。因此,她也并不解释什么,只道:“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不可控制。”
“宋锦瑟!”他咬紧了牙关唤她的名,只是片刻,眼中竟已布满红丝。
锦瑟微微咬了下唇,望着他道:“你莫要这样子吓我,大不了,我以后送你一个杨柳小蛮腰的妾侍。”
苏黎神色猛地一僵。那是他们一同去仲离的路上,她时常故意说来气他的话,可是那时他面上虽恼火,实际上却因为一路的行程皆斥满她的欢笑而心中快活。没想到,今时今日,她竟还敢与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几乎恨不能一把掐死她,可是看着她苍白瘦削的容颜,他竟心疼!
锦瑟望着他几欲喷火的双眸,忽然记起那日老头子与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也许几日以后,便会有出路。
她想,也许今日便是自己踏上那出路的时候了。
苏黎离去,绿荷未归之时,锦瑟入房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衫,又重新梳了一个精致的发髻,末了,胭脂轻匀,刚刚画出一张还不错的脸色,忽然又听前院传来了敲门声。
她从窗口望出去,见到的却是有几分熟悉的陌生容颜。
“姑娘。”来人开口唤她,“王爷打发我来接姑娘,前往府上一聚。”
于是锦瑟蓦地便记起来了,原来是秦王府上的人。
没想到事到如今竟还能与他心意相通一回,她正想着去找他,他便派了人来接。
锦瑟朝那人笑笑:“稍等,我这就来。”
回到镜前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又细细将自己打量了一番,她这才出门,登上了苏墨为她准备的马车。
秦王府。
通往沁心阁的长廊外,一汪碧水依旧,苏墨迎风静立于湖前,眉宇之间,一片深凝。
锦瑟被人引到此处,远远的便看见他站在那里的模样。
忽而便记起姐姐死的那日,她也是被人从外面引进来,远远的,就看见苏墨站在那水畔,依稀是在为姐姐的死神伤。
而如今忆及,当时当日被她看在眼中的“神伤”,该是多么荒谬。
那人将她引到廊前便退了下去,锦瑟便独自走向苏墨,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轻唤了他一声:“姐夫。”
苏墨眉心微微一动,终于转眸看向她。
几日不见,锦瑟只觉得他似乎也瘦了些,眉宇之间,似乎有几分萧然与空荡,听她唤他“姐夫”之时,薄唇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你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
锦瑟便听话的上前,将那几步之遥的距离也消弭,终于近在他身侧,方道:“你知道我今日是想来寻你的么?”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第七十章 爱的模样4
“不知。”苏墨淡淡道,“只是觉得,你既不来寻我,我也该是时候寻你了。”
“如此可真是太好了。”锦瑟轻笑一声,转眸望着清风微澜的湖面,忽然道,“那日姐姐被人从这湖中打捞起来时,是什么模样的?”
苏墨微微偏了头,望了她的侧颜一眼,方道:“与从前无异。”
锦瑟只专心致志看着那湖面,微笑道:“天下奇毒红颜,果真有其独特之处。那你是从哪个皇子手头拿到那毒的呢?听静好公主说,那年你去仲离,与她的好几个哥哥都言谈甚欢,交情好得不得了。”
“仲离三皇子,慕容启月。”
锦瑟眯起眼睛想了想,道:“上回我去仲离,也见过这个人呢,一副亲切和蔼的模样,倒真是容易与人交好。”
她顿了顿,又道:“那,当日你送给姐姐吃的石榴糕,又是在哪家糕点店买的?”
“一品轩。”
锦瑟闻言点了点头:“是了,姐姐最爱吃那里的糕点,我也爱吃那里的石榴糕,到如今,绿荷还时常买与我呢。不过可惜里面没有掺什么红颜,否则,我如今也与姐姐姐妹团聚了。”
微风过处,吹得眼前的湖面一片涟漪,也终是吹皱了心湖。
锦瑟额前刘海被风吹得散开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她转眸看着他,忽然粲然一笑:“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像当初姐姐真心喜欢你那样?”
这世间事大抵便是如此,兜兜转转,皆逃不过一个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苏墨听见她如此问自己,嘴角淡淡扯出一丝笑意,心中却突然忆及多年前南山之巅,好逑崖上那难逃宿命的一见。
于他,那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的艳遇;于锦言,却成了不可言说苦果。
这是他种下的因。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个少女,不顾一切的和离之后,以退为进,将他引去南山。
终成了今日的果。
一颗,他不得不食下的恶果。
锦瑟望着他,脸上的笑依旧鲜妍明丽,仿若涉水娇花,只为他而绽放。
她伸出手来拉了拉他的袖子,仿佛是等得不耐烦了,语气中不觉染了一丝娇嗔之意:“我可问你话呢。”
苏墨望着她,忽然便伸出手来,抚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朝向自己,指腹轻抚,忽道:“我倒不知,这真心喜欢,是哪一种喜欢?”
锦瑟想了片刻,忽然眨了眨眼,踮起脚来,轻轻印上了他的唇,用最轻柔的姿态辗转吮/吸。
她到底还是不大会做这样的事,好几次不小心咬着了他,磕得自己也有些疼,见他依然没有反应,便索性抬起手来,勾住他的脖颈,仍旧继续小心翼翼的亲吻他。
终于,苏墨的手缓缓自她脑后下滑,扶住了她的腰,然而,再慢慢收拢缠紧。
严丝合缝的亲密之中,他忽而大力反吻住她,近乎掠夺一般的长驱直入,横扫她口中每一处的香甜,再汲取入腹。
从前,他们之间再亲密,也不过南山脚下小镇那次亲吻,与今次决然不同。
锦瑟神思有些飘渺,却全然不在他的亲吻之上。她一时看看眼前他低垂的眼睫,一时又看看他耳际上那颗笔尖大小的小黑痣,一时又越过他耳旁,去看长廊盘那些遥远而模糊的风景。
微微有些泛白的指尖在袖中收拢来,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冷静得有些可怕。
而苏墨那丝轻微的疯狂,也不过转瞬即逝。
他缓缓松开她来,锦瑟适时收回了飘渺的目光,堪堪与他对视着,他便微微笑了起来,容颜隽秀,几乎让繁花失色。
“如果这就是真心喜欢,那么,大概是了。”
他声音低低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锦瑟心头。
终于是了吗?锦瑟想笑,可是伴随着笑意袭来的,却是眼眶的红与热。
“那你,应该终于能体会姐姐当日的心情了罢?”
切肤之伤,不若背叛之痛。
每每想起姐姐亲笔所书下的这寥寥十字,她心头的恨,便如那南山崖顶的飘雪,绵绵缠缠,覆得人不能呼吸。更何况,写着这十字的书,还是她住在他园中之时,他亲手交到她手中。
他大概没想到姐姐会在那本书上留下字迹,所以一并放入众多书籍中与她解闷,而她,明明不爱看书,却偏偏翻到了那十个字。
这大抵便是天意。
在看到那十个字之前,除却知道他曾得到了红颜,她也查到些许旁枝末节,可心中到底还是不忍,也不甘。直至那一日,姐姐的字迹映入眼帘,深深刺痛了她,也刺醒了她。
她也无法想象姐姐写下那十字之时,是不是字字泣血。她唯一想得到的,就是从仲离归来后立下的誓言――
姐姐曾经有多伤,有多痛,便都要面前的这个人,一并承受!
“噗!”
那低不可闻的一声细响,是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
她一手的冷汗,几乎握不住那匕首把,到底,还是刺了进去。
苏墨眉心微微动了动,容颜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然而竟然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仍旧扶着她的腰身,将她抱在自己怀中。
“呵。”
锦瑟似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笑了一声,可是她心头,却是一片麻木的疑惑――姐姐不是说,会很痛吗?为什么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早该知道你放不下。”苏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却愈见低沉,带了一丝似含欣慰的笑意,“锦言,的确是为我所害,如今你替她报了仇也是好的……只是从今往后,莫要再过于执着爱恨,否则,会苦了你自己,记不记得――”
那是南山顶上,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锦瑟似是吓了一跳,忽然猛地用力推开了他,仓皇而逃。
苏墨腹部一片血污,那支匕首几乎只余了刀把在外,其余刀身尽数没入他身体。他伸手撑住长廊柱,犹想回头看一看她的背影一般,却终究失了所有的力气,无声委顿于地。
御书房外,四下一片平静,闵玉正等候服侍于外间,却忽然听得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却是皇城东门侍卫统领萧钦,正神色仓皇而来。
见到闵玉,他匆忙上前:“闵公公,小人有急事求见皇上。”
闵玉忙不迭的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皇上今儿心情实在是不大好,刚刚唤了宁王进去议事,还嘱咐便是出了天大的事业不许打扰!”
萧钦立刻重重跺了跺脚:“可不就是出了天大的事,小人才匆忙前来求见吗?”
他本是习武之人,气息粗重,嗓音也浑厚,更兼心中焦急,声音更是不受控制,只这短短几句,已经惊动了御书房里的人。
“闵玉!”皇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着实有些不善。
旁人皆少见皇帝这般的怒气,闵玉忙的对萧钦比了个手势,随后推门而入,刚唤了一声“皇上”,萧钦却已经不顾一切的上前:“皇上,微臣萧钦有事启奏,秦王/刚刚在王府之中被刺,现下已经垂危!”
闻言,闵玉霎时大惊,转眸看向御书房里的两人。
皇帝坐在上首,闻言似乎也是一怔,而苏黎站在下方,先是不为所动,然而片刻之后,却蓦地脸色大变,大步上前捉了萧钦的衣领:“什么人做的?”
“微臣亦是刚刚得到消息,具体情形尚不知晓。”
苏黎脸色忽然愈发难看了起来,匆忙转头对皇帝说了一句“臣弟告退”,便大步而去。
他本想先去锦瑟所住的小院,然而想了想,却还是当先冲到了苏墨的府邸。
苏墨园中聚集了很多人,皆是他那一府的莺莺燕燕,各自惊慌失措的站在园中。
苏黎直接进入厅内,寻到苏墨卧房,却见床前已经围了一圈的御医,各个神情慌乱,忙碌不暇。而溶月站在床头的位置,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只拧紧了手中的卷子,咬牙镇定的看着。
“秦王现下情形如何?”苏黎看不见苏墨的情形,终于开口问道。
屋中众人似乎这才发现他的出现,为首的御医忙不迭的回道:“回宁王,秦王失血过多,又发现得晚,如今……臣等皆在尽力施救,尽力施救――”
苏黎听得心头“蹭”的窜起火来,转而看向溶月:“二嫂,可知是何人所为?”
溶月望着他,良久,终于开口道:“何人所为我不知。只是门房上的人告诉我,发现王爷被刺之前,见到长安郡主满身是血的离开了王府。”
她声音异常平静,然而那份平静之下,却分明藏着暗涌。
苏黎听得分明,脑中却仿佛有什么东西砰的炸开来――怎么会是她?
一路骏马疾驰,他匆忙来到锦瑟所住的小院,却见院门虚掩。
他推开院门,大步而入,四下找了一番,却都没有看见人影。
苏黎心中霎时大震,进入锦瑟卧房寻找。
衣柜,空了!
他转而找到绿荷的房间,打开衣柜,竟同样空空如也!
“宋锦瑟!”他蓦然大吼了一声,却已然听不见回应。
她,消失了!
他颓然而迷茫,转而再度进入她的卧房,只想寻出一些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她不过在这里住了短短的时日,又能留下什么给他?
若说有,那大抵便是他心头那再也挥散不去的疑问――
“宋锦瑟,你当初执意与我和离,究竟是为什么?”
八月,桂香满庭,月华盖院。
锦瑟在一屋子馥郁的桂花香味中醒来,睁开眼不见绿荷的身影,一时心里便有些发闷,拉开门走出去,才发现已经月上中天。
此处是位于青越东南的一个边陲小镇,与仲离和金丽两国交界。许是越往边境地区便越荒凉,因此日前她与绿荷足足赶了三日的路程,才终于寻到这么一座小客栈。难得的是地方虽小,倒也馨雅,正如那满庭的桂树以及交织了三国风情的房屋装饰,都叫锦瑟觉得舒服。
一路离京而来,因为始终不确定要去往何方,因此她与绿荷二人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南,折腾颠簸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终于来到这座小镇。锦瑟仍旧不确定之后要去往的方向,因此便决定暂且在这里安置下来。
她一路下楼,来到大堂之中。
大堂内除了两桌住客,还有客栈主人一家,正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不经意间瞥见那桌上摆着月饼,锦瑟倒是微微一怔,随后才想起来今夜竟是中秋,难怪月色这样好。
“姑娘起来啦?”店家见她下楼,笑着迎上前来,引她坐下,为她倒了杯热水,才又道,“姑娘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第七十一章 爱的模样5
“随意两道小菜就好。”锦瑟笑笑,忽又道,“店家可见着我那姐姐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绿荷的声音变响起在门口:“我回来了。”语罢,人已经跨进门来,将手中的竹篮往桌上一放,道:“既然决定暂且在此处安置,那自然要备置一些东西,你看看还有什么差的没有?”
锦瑟朝她谄媚的笑笑:“姐姐安排的,那自然是极好的。”
说完,还是伸手在那竹篮里翻了翻。
绿荷偏了头看着她,眉毛不觉一挑:“找什么呢?”
锦瑟忙的缩回手来,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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