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月新凉
宋恒只是微微拧了拧眉,却依旧不为所动。
渐渐地,青楚终于失了力气,松开口,埋在他背上低低的哭着:“我前些日子接到母后的信,母后很生气我出走,气得大病了一场,还说说……说要派三哥来将我捉回去……可是我不甘心,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宋恒终于低叹了口气:“公主,祁连心里,早就有人了。”
“就是那个宋锦瑟?”青楚猛地抬起头来,绕到他面前,“她有什么好,你告诉我,我就不信她能做到的,我做不到!”
“不是锦瑟。”宋恒望着她,淡淡道,“我心里这个人,比锦瑟重要。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那日过后,锦瑟精神萎靡了两日,而那两日之中,青楚竟然也没来找她的麻烦。到第三日锦瑟精神重新好起来,却又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锦瑟不用想也知道青楚必定会将她在这里的事情告诉静好,因此当静好登门时,锦瑟半分惊讶也无。
“四哥可真是要不得,明知我与你素来有些交情,既带了你回来,竟然也不告诉我。非但不告诉,还一心瞒着。”静好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宫中有人传说他别院藏娇,也只有青楚公主有那份心思,竟然真的把你给找到了。若非如此,只怕我现在也还不知道你来了。”
“此次前来,只是为着游玩,因此不敢惊动公主。”锦瑟答道。
“如此说来你是真没拿我当朋友了。”静好微叹了口气道,“你可是在怪我那次在青越见到四哥,却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其实那时我一见到他,也吓了一大跳。几年前他一声不吭消失无踪,突然又在青越出现,我当时虽认出他来,却也不敢确定,因此也没有贸然当着你的面相认。”
她不提,锦瑟倒几乎忘了这件事,此刻听了,方记起那日静好见到宋恒时的从容自若,忍不住挑了挑眉,笑道:“没有的事。”
“如此甚好。”静好道,“听说你来,我还特地让人准备了礼物。来人!”
一时便有宫人捧了一个锦盒自外面走入,正欲呈上给锦瑟看,不料快要走近时,却突然自己被自己绊倒,摔倒在地。
锦盒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细响。
那宫人立刻就变了脸色,忙的重新拾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原本放着的瓷器已经破碎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
“怎么这么不小心?”静好微微拧了眉道,“还不回去换过?”
“是。”那宫人忙的整理了一下锦盒内碎裂的瓷片,却又蓦地惊叫了一声,“啊――”
“又怎么了?”静好微微有些不悦道。
那宫人忙的又磕头:“奴婢失仪。奴婢只是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请公主恕罪。”
闻言,锦瑟不由自主的朝她的手看了一眼,却在看见她手上鲜红的血珠时,蓦地苍白了脸色。她忙的转开视线,又拿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喝水,不料茶水太烫,她拿不住,杯子“啪”的一声掉落到地上,应声而碎。
静好抬眸看了锦瑟一眼,但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不由得笑道:“今儿可真是应了岁岁平安四个字。你既如此好意替这丫头求情,那我便绕了她。还不向郡主谢恩?”
锦瑟看了一眼静好,随后又见那宫人忙不迭的向自己叩头言谢,心头不由得微微一凛,这才微微缓和了脸色,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且下去吧。”
那宫人退下,静好这才又看向锦瑟,关怀了一下锦瑟被烫的手指,又道:“对了,我前些日子听说一件事,据说青越秦王被刺,不知你听闻没有?”
锦瑟刚刚才微微恢复的脸色霎时间再度苍白如纸:“听说?”
静好想了想,笑道:“其实也不算是听说。你也知道我的心思,因此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留了两个人在青州。这消息原本是机密,却好歹被他们给探出来了。连遇刺的消息都不曾让外界知晓,就更不用提这行刺之人了。只是,我心里想着你上回向我打听过的事情,便有些疑虑。那刺客,该不会就是你吧?”
他……遇刺的消息,竟然被瞒着?被谁瞒着?为什么要瞒着?
莫怪,莫怪这一路以来,她根本没有听闻过任何缉捕自己的消息,原来,竟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锦瑟失神的想着,几近失态。
静好蓦地起身上前,伸手握了锦瑟一把,惊骇道:“真的是你?”
锦瑟缓缓抬起头来,容颜惨淡的望着静好,仿佛根本听不见她问了什么。
她已经尽力不去想这件事了,是不愿,亦是不敢,甚至宋恒之前想问,她都阻止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惧怕什么,可是就是不能去想,哪怕是一丝一毫与那件事相关的东西,都会让她骤然失魂,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捏住,无法呼吸,亦无力挣扎,只是痛,却几乎让人恨不得去死。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梦中似乎会飞快的闪过一丝那日的情形,可是却只是一两个画面,她就会猛然惊醒。
只在那时,她才会无意识的想一想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怕死。怕青越那群人,会将自己捉回去处死。
既然是怕死,那便让自己好好活着好了,活着,便不会死,不会痛。
“锦瑟?”静好见她脸色实在苍白得有些吓人,不由得轻唤了她一声,“你还好吧?”
她手心温热,触上锦瑟冰凉的指尖,锦瑟蓦地一惊,抬头看着她,这才终于似回过神一般,语调平静的答道:“我没事。”
“是么?”静好微微一笑,“你这模样,可真教人害怕。我还以为是我说错了什么。”
锦瑟不断地深吸着气,勉力摇了摇头。
“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呢?”静好将手边的热茶塞进锦瑟冰凉的手心,这才又轻叹道,“不顾一切,拼尽所有的去刺杀他,若然被人知道是你做的,你可就没有活路了。更何况,他虽然几乎伤重不治,到底还是没有死。”
锦瑟手中的茶杯再度砰然坠地。
“你说什么?他……没有死?”锦瑟仿佛是不敢相信,又仿佛是绝望,总之只一瞬间便泪盈眼眶,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他还活着?”
“是啊。”静好望着她,微微笑了笑,“我听说他是伤得极重的,至今,仍然没有醒过来。不过也许只是被御医用药吊着一条命罢了。你也不必这样懊恼。”
锦瑟蓦地掩住了脸,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却似乎仍然回不过神来,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了?你该不会还想着,要再回去杀他一次吧?”静好微微瞪大了眼眸道,“你可万万冲动不得!”
再……杀他一次?
锦瑟脑中无意识回响着静好的话,明明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却只觉得可怖:“不――”
静好连忙拉住她,道:“不是便好。你将他伤得那样重,其实也算是报了仇,了了愿。人生在世,能不造杀孽自然是最好的。我看你心境实在是有些混乱,过两日我恰好要去相国寺进香,不若,你陪我一同上去住几日?”
锦瑟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答应了没有,也不知静好是何时走的,只记得当自己最后看到绿荷的时候,竟忍不住扑进她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绿荷,他没有死――他为什么没有死――”
三日后,当静好派来接锦瑟的马车停在别院门口时,锦瑟和绿荷都很是错愕,直到旁边有侍女提醒,说那日锦瑟原是答应了静好的邀约,要陪她去相国寺小住几日。
绿荷当下便微微蹙了眉。
锦瑟这两日以来精神都极其萎靡,每天夜里都是噩梦连连,昨天半夜还微微有些发烧,如今好歹是好了一些,然而却依然没什么精神。
她看了精神不佳的锦瑟一眼,道:“我去回了她,你身子不舒服,哪能四处走动?”
眼见着她就要走出门,呆坐在床榻上的锦瑟忽然唤了她:“不必了,与我更衣吧。再准备几套换洗的衣物,寺中环境想来是极好的,我们去住两日也好。”
“你若是跟宋先生去住我自然放心。”绿荷冷哼了一声道,“可如今,这位静好公主,你以为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锦瑟笑了笑,微微扬起脸来:“凭她怎样,还能将我吃了不成?再者说,她若真能吃了我,那还是好的。”
绿荷拧她不过,唯有匆匆整理了几套行装,临走不忘留一封信,让院中侍女交与宋恒,告知去向。
锦瑟嘲她:“你真是前怕狼后怕虎。”
绿荷反讽道:“我既不怕狼也不怕虎,只怕有人犯糊涂!”
锦瑟抿了抿唇,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对于静好其人,锦瑟大抵还是有认识的。
就恰如当初她为探求“红颜”之毒来到仲离,向静好打听之时,静好却只是清楚的告诉她,她想嫁给苏黎,哪怕做侧妃,亦愿。
堂堂仲离公主想要嫁给身为亲王的苏黎,要么不嫁,要嫁,自然是要最好的那个位置。
静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很清楚锦瑟要的是什么,反之,锦瑟亦然。
既如此,她便让出那个自己本就不在意的位置又如何?
当然,往后的事态,她之所以提出和离,其实大半的原因已经无关与静好的这件交易了。
而像静好这样一个对自己所求清楚明白的人,自然是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锦瑟虽然仍旧不知道她为何要带自己一起来相国寺进香,然而心里其实也知道,静好必定是有所图的。
来到相国寺的第一日,静好便极其虔诚的拜过了寺中供奉的所有神佛,接下来在寺中的小住,便都是休整而已。
锦瑟其实素来不大喜欢寺院的环境,还因着从前苏黎让她抄写过大量的佛经,而对那一类的东西深恶痛绝。可是此次前来,她却日日前往大雄宝殿,有高僧讲经的时候,她就听着,而若只是寺中僧人做早晚课,她便伴随着他们诵经念佛的声音,坐在外面自己念佛经。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第七十四章 爱的模样8
也不知是环境太清幽,抑或是那些佛经真的起了作用,在寺中呆到第三日,锦瑟的心,竟然真的逐渐澄净了。
然而这样一种澄净,却只是相对于白日而言,对她来说,也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夜间,锦瑟总是开始频频发梦,梦见的都是跟青越相关的人和事,梦见皇宫,梦见王府,梦见爹爹,梦见苏黎,梦见……他。
在她离开京城之后,这种情形便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在她来到这寺中前,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梦见最多的,总是南山下的那个小镇。
她总是见到自己拉着一个人的手在那小镇的市集之中穿梭,围观各种各样热闹稀奇的玩意,周围是形形色色的市井百姓,人生百态,热闹非凡。
而那人的眉头却总是微微拧起的,只在她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会笑。
其实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不过是为了她喜欢,才勉强自己陪她穿梭于这样的市井热闹之中。
她看着他脸上似乎永远平和的笑意,心里头却不知是喜是忧。
然后便会醒来,惊觉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再按着一颗空落落的心继续睡去。
往往又会继续做梦,梦见那些对她来说已经极其遥远的,遥远到几乎已经全然遗忘的事情。
她明明都已经忘记了,为什么,却又都一一入梦?
后来有一日,寺中高僧讲了《出曜经》中罗刹鬼的故事,言此鬼是地狱中第一恶鬼,善于伪装,凶残无比,以妖媚迷惑善男信女,使这些善男信女陷入血流遍地,身首异处的灾难深渊。
锦瑟心惊胆颤的听完,当夜便连晚膳都没有用,夜间入睡时,竟然发起了噩梦。
她很少发噩梦,离开青越之后,这么久的日子,也不过偶尔有一两回梦见那个让自己惧怕到不敢回想的情形,皆不过一闪而过。
可是这晚,她清晰的察觉,她回到了那一日,秦王府的花园内,那一汪碧水旁。
其实她始终是疑惑的。苏墨明明在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她的意图,并且因此而怨恨她,与她翻了脸,为什么又突然要找她过去?
他说:“只是觉得,你既不来寻我,我也该是时候寻你了。”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取出了匕首,重重朝他身上插去。
她清晰的看见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可是神情,竟仍然是平静的。
血,满手满身都是血。
她才十六岁,手上却已经染过两次血――一次是为他而杀人,一次,是为杀他。
“从今往后,莫要再过于执着爱恨,否则,会苦了你自己……”
是他的声音,平静从容的响起,霎那间,便盈满她的思觉。
“啊――”锦瑟蓦地尖叫一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外间传来一阵匆忙的响动,随后绿荷披衣掌灯走了进来,照亮锦瑟苍白的容颜,顿时有些着紧:“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锦瑟隐约还有一点瑟瑟发抖,过了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做了噩梦……”
“既然知道是梦,那就不要怕了,好生睡吧。”绿荷扶着她躺下来,又为锦瑟掖好被角,看见她闭上眼睛,这才拿了灯,起身朝门口走去。
手刚刚出道门闩,身后的蓦地再次传来响动――
只听得“哇”的一声,似有流质之物倾泻于地!
绿荷猛地转身,却见是锦瑟伏在床边,竟吐出一大口血来!
床前的绣鞋已经被鲜血染透,那血再顺着地面青砖的纹路,缓缓流淌开来,细细的一条条,却仿若血河一般,怵目惊心!
锦瑟陷入了昏迷,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绿荷忙的出门去找静好。
没想到来到静好所住的小院,里面却已经人去楼空!
绿荷慌忙跑到前殿,找到院中住持一问,才知因为宫中有事,静好已然在昨日连夜下山离去!
绿荷气得心头大骂,住持见她焦急的模样,一问之下,才宽慰道:“施主不必焦心,老衲亦略通医术,倒是可以为那位女施主瞧瞧病症。”
“多谢住持!”绿荷实在大喜过望,拉了住持便往后院厢房而去。
住持为锦瑟把了脉,又细细观察了锦瑟的面容,竟叹了口气:“女施主年纪尚幼,心思却何以郁结沉重至此!”
绿荷一听,心下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忙道:“请住持尽力医治我家小姐。”
住持点了点头:“心病虽然难治,然而这位女施主的身子却还是得治,老衲会开出药方,寺中药材库亦有药材,定当尽力调养好女施主。”
这一来,锦瑟又在寺中呆了数日,每日按时服药,可人却总是迷迷糊糊的,偶尔会睁开眼,却也总是要醒不醒的模样。
绿荷急的团团转,心里总是对那住持的医术有些怀疑,过了第七日,眼见锦瑟情形还是没有好转,绿荷终于决定下山去找宋恒。
仲离不同青越,皇子皆未出宫建府,而是住在宫里。
皇宫,绿荷自然是进不去的,唯有回到别院,想找宋恒的人去寻他。
没想到刚刚回到别院门口,便蓦地看见门前停了十余匹马,莫非宋恒正在此处?
绿荷一时心急,竟忘了宋恒平日皆是独身前来,断不会有这十余匹马的作用。
她匆忙入内,只见四下里竟然都有人在搜寻着什么,难道宋恒竟还不知她们去了相国寺,正在派人找寻锦瑟的下落?
绿荷来不及细想,便已经直奔东厢正厅,可是刚刚穿过壁堂,她脚步便蓦地僵住了。
前方檐下正站了一个人,身姿挺拔,风采卓然,星目寒凉,只是淡淡看着前方。然而在望见绿荷的瞬间,他却明显怔忡了一下。
绿荷自然也有些怔住――苏黎!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黎看着她,眸中的怔忡只在一瞬间,便又凝结成冰!
正在此时,先前那些四处搜寻的人却都聚集了过来:“回禀王爷,四下都搜遍了,没有找着公主的下落!”
苏黎竟然是来这里找青楚的!
绿荷心中微微一震,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就这样暴/露了自己,却终究已经于事无补,唯有上前低身行了礼:“见过宁王。”
苏黎冷眼望着她:“没想到竟能在此见着绿荷姑娘,倒真是意外之喜。”
口中言喜,目光却又寒凉了几分。
绿荷淡淡一笑,还没说话,管家已经自身后匆忙而来,见了她,不由得问道:“怎的只有绿荷姑娘独自一人回来?宋姑娘人呢?”
闻言,绿荷禁不住抿了抿唇,望了苏黎一眼。
却见苏黎神情根本无异,仿佛没有听到管家提起锦瑟的名一般,只是淡淡对自己的侍卫道:“听闻在京城之中,四殿下还有两处别院,继续找。”
“是!”
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绿荷立刻压低了声音对管家道:“可知四殿下如今在何处?”
管家微一迟疑,方道:“想来是在宫中。”
“那么请管家想法通知四殿下,我家小姐病了,急需一名御医上相国寺。”
绿荷匆匆说完,才发现苏黎恰好从自己身旁走过,闻言,他脚步似乎缓了缓。
正在此时,前方壁堂外忽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静好匆匆带人而来,见到苏黎,这才似乎是松了口气,笑道:“王爷怎的如此来去匆匆,竟连午膳也不用就出了宫?我不过走开片刻去准备午膳,是不是那些人怠慢了王爷,以致王爷不高兴了?”
“公主客气了。”苏黎淡淡道,“本王此次前来只为带回舍妹,旁事皆不敢耽搁。”
静好闻言,脸上的神情微微一顿,竟似是失望。微微一转眸,她这才看见绿荷一般,微微有些讶异的捂了唇:“绿荷姑娘也下山了?先前听你家小姐说喜欢相国寺的景致,还以为你们会在那里多住一段日子。”
“可不是吗?”绿荷冷笑一声,看向她,“也多得公主所赐,一声不响的离去,抛下我家小姐独自在山中,如今小姐身染重病多日,连个瞧病的人都找不着,若是那寺中的景致便可医得好小姐,那就好了!”
闻言,静好脸色微微一变:“锦瑟病了?我当真是不知,当日急着下山,也是因为接报说王爷要前来,所以才一时着急……况且,寺中住持便是一位大国手,锦瑟若是病了,难道住持不曾与她瞧病?”
“大国手我倒是见着了。”绿荷仍旧冷眼看着她眸中的焦急,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只可惜,我家小姐被这位大国手给治得奄奄一息,谁知道他是不是得了谁的密令,把我家小姐往死里医治?”
“放肆!”静好顿时大怒,“你言下之意,是本宫故意要坑害锦瑟?”
“是与不是,谁人心里自然有数!”绿荷竟半分也不怕,针锋相对。
“你――”静好忍不住气红了脸,忍了又忍,才终道,“罢了,你因着你家小姐的病情心中着急,胡言乱语,本宫也不与你计较。只是失礼了王爷,静好实在惭愧。”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黎这才开口道:“失礼的是这丫头,不是公主。公主却大度,不与这丫头计较,真教人心悦诚服。”
“王爷谬赞,静好当不起。”静好微微红了脸,轻声道。
苏黎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未继续与她客气下去,又道:“那就烦请公主,借两位御医予本王。”
闻言,静好微微一怔,顿了顿才回过神来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派最好的御医前往相国寺医治锦瑟。”
“那是我青越长安郡主,还是由本王带人去察看吧。”苏黎淡淡道,“公主只需将御医派来此处便可。”
见静好又是微微一怔,绿荷再度冷笑了一声,转身愤而离去。
她前脚刚到达寺院,御医随后便抵达了,只是却不见苏黎的身影。
绿荷心头虽疑惑,却也无暇顾及,张罗着御医为锦瑟瞧了一轮病,又检查了先前锦瑟所服用的药物,皆言先前住持查出的病症与开的药方皆没问题,只是锦瑟这多日不见好,二人便商议着换了一张药方。
绿荷静待二人重新拟了药方,这才揣着方子出门。
出了厢房,却蓦地见到园中竟有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墙根底下,似乎正在欣赏那一排盛放的秋菊,只是那一动不动的身形,却仿佛入定一般。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第七十五章 爱的模样9
绿荷悄然上前:“王爷。”
苏黎身形似是一僵,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淡漠瞥了她一眼:“御医瞧过了?”
“是,重新开了方子。”绿荷低声道,“多谢王爷。”
苏黎脸色微微有一些僵冷,顿了片刻方道:“等她醒来,叫我一声。”
绿荷抬头看了他一眼,苏黎眼神顷刻之间又变得冰凉起来,她这才低头,颇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是。”
其实绿荷早就猜得到自己答应与否都是枉然,只是没想到这样快――
她从寺中药房抓了药回来时,某人已经径自登堂入室,坐在了锦瑟房中。看来先前虽然强忍许久,到底还是没能按捺住。
而也许是因为亲眼见到了锦瑟情形的缘故,苏黎原本便不大好看的脸色,愈发的阴沉起来。
绿荷在外间煎药的时候,便听到里间频频传来走动声,可见是着急了。其实这些天来,锦瑟很少会醒,绿荷多多少少也有些习惯了,只是里面那人大概是不会适应的。
她这厢刚刚煎好药,外面忽然再度闯进一人,进门便劈头问道:“锦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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