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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飘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世华裳
莫惑看向祁真,后者二话不说便跪下了,痛快地拜了三拜。莫惑便开始往下照,只见后面一句写道:“算了,反正为师看不见,跪不跪都无所谓。”
莫惑:“……”
祁真:“……”
祁真窝在那里,一脸沉痛。





人在江湖飘呀 第54章 峡谷轻邪6
“……为师纵横江湖三十余载,逐月决一出,无人争锋,唯终日以谷为伴,如今险峻已平,隧留字出山,云游四海……”
山壁上的字已有些年头,勉强可以让人辨认个大概,莫惑趁着方巾还未烧完,快速换行,“都道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徒儿,你看到这些字时为师也许已不在人世,可你既拜我为师,有句话不得不告诉你,为师不在乎你是正是邪,但丧尽天良的事不可干,否则为师哪怕已经成了鬼,也会抽空回来和你聊聊天。”
莫惑:“……”
祁真:“……”
祁真沉痛地坐在石头上,伸爪子掸着膝盖上沾的土,第一次知道拜个师还能招鬼。
莫惑看他一眼,再次换行,只见上面写道:“徒儿,山谷中有一对夫妻,乃为师的家仆,壁下的石盒里放着为师的玉佩,你拿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便清楚了,此后你就是他们的主人。当然,前提是他们还在人世。”
祁真一怔,凑过去找了找,果然发现师父说的东西,便高兴地收了起来,心想那对夫妻虽然已经去世,但他们的孙子如今成了天齐宫的人,没什么差别。
他乖乖坐好,继续往下看。
“为师一直有件心事未了,那家仆与妻子成婚十载都没孩子,为了宽慰他,为师当初便对他说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他将来的孩子定是个有福的,他挺高兴……”
石壁上的字迹浅了些,也许主人写下时正在心虚,“这么多年过去,为师也没敢告诉他他其实有毛病,没法让他妻子有孕,他若还活着,你看看他的身体情况再决定是否对他说出实情吧,为师不太好意思回来。”
所以这才是你去云游的真相吧?祁真瞪眼,特别想知道他这是拜了什么人为师。
“现在来说说正事,”字迹很快又变深了,“这本逐月决乃为师的心血之作,你拿去多加练习,一旦掌握,江湖中无人能跟上你的速度,不过你将来若遇见练了天穹无境的人,记得有多远跑多远。”
祁真精神一震,暂时没管其它,而是目光炯炯望着后面的字,准备拿秘籍,紧接着就见下句写道:“至于逐月决,为师没有。”
祁真:“………………”
没有你说什么说!
“这东西本是为师所创,早已滚瓜烂熟,留在身边实属多余,扔在这里恐怕年头一长便烂了。”
祁真:“……”
所以你到底扔哪去了!
“你一定想知道秘籍在哪,恐怕最初拜师也是冲着这点而来,搞不好还觉得师父很罗嗦,”山壁的字更深了,仿佛痛心疾首一般,“虽说你我互不相识,但徒儿你既能来到这里便说明我们有师徒缘分,为师兴许是已死之人,耐心听为师讲几句也不过为。”
祁真默然,忍不住深深地反省了一下。
“为师好不容易能有个徒弟,逗逗徒弟还蛮新鲜的,呵呵呵呵呵。”
莫惑:“……”
祁真:“……”
莫惑再次看向某人,见这小东西目光凶狠,一副恨不得冲过去挠几下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祁真暗暗吸气,察觉到他的视线,便望向他:“你能把这山壁劈了么?”
“能,你不继续看了?”
“……看。”祁真磨牙,想知道这人还能写些什么。
轻邪似乎也觉得差不多,终于正经起来,写道:“为师云游四海后会把逐月决交与少林保管,我与悟悲大师是多年好友,他的徒弟亦是守信之人,你拿着为师的玉佩过去,他们便会把东西交给你。若为师半路出了事没赶到少林,或年头太长连悟悲的徒弟也去了,临死前又没将这事告之他的徒弟,你自求多福。”
祁真:“……”
“看完后你若有能力便将石壁毁了,为师不想以后再收一次徒弟,往东走可离开这里,去吧。”
方巾恰好烧完,不过多时便灭了,四周再次陷入沉沉的暗色。祁真正觉得有些无措,手便被人轻轻握了握,熟悉的温度传过来,他顿时踏实。莫惑将他拉起,另一只手仍握着木棍,稍微用了些内力把字抹掉,淡淡道:“走吧。”
祁真感到强有力的双臂伸过来,忍不住抓住他,问道:“不是有打火石么?”
莫惑挑眉:“你想拿什么点?”
“可以撕一块衣服。”祁真好心提议,想要走回去,因为半路搞不好还能有新的发现。
莫惑看看身后平坦的地面,想到来时对这人说过路不好走,沉默一瞬,淡定道:“行,你撕。”
祁真便用力扯了扯袖子,顺便还咬了两口,结果布料太好,半天愣是没弄开,瞬间就老实了。莫惑勾起嘴角,轻松将他一抱,淡漠地告诉他别耽误时间,早些出去。祁真动动身体,还有点不死心:“周围没别的东西么?”
“嗯。”
“你确定?”
莫惑依然很淡定:“不如我去前面等着你,你自己慢慢找?”
祁真再次老实,心想师父既然没提,估计就是没有……也不一定,谁知那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不由得问:“你说会不会等我辛辛苦苦赶到少林寺拿到秘诀,那上面只有一行字,写着徒儿你怎么这么傻这么甜,为师说什么就信什么,逐月决还在山谷,你去找吧呵呵呵呵呵……”
莫惑:“……”
祁真想象那个画面,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会么?”
“不太会。”莫惑道,据他所知轻邪做事虽然偶尔会有点不靠谱,但不怎么喜欢捉弄人,他说把东西交给少林保管应该是真的。祁真听他分析完,默默点头,对这个忽然多出的师父有些好奇,很快又问:“他的真名叫什么?之前那句里的青青是什么意思?”
“没有真名,他当初闯荡江湖用的便是轻邪,人们也习惯喊他这个名字,”莫惑将人向怀里带了带,耐心道,“他喜欢穿青衫,大概与这个有关。”
“那天穹无境是什么?”
莫惑平淡道:“是一本武功秘籍。”
“很厉害?”祁真想了想,“练完比逐月决快?”
“没比过,”莫惑解释道,“当时武林中没人练天穹无境,只有一些传说,你师父就是不清楚会如何才让你跑。”
祁真瞬间便听出有问题,师父之前在武林中的地位已经很高了,都能达到纵横江湖的程度,既然会让他跑,这说明天穹无境应该很恐怖。他问道:“都是些什么传说?现在有练的么?那个练完后会怎样?难道它是说书人故事里提到的总被人争抢的神功或邪功?”
莫惑没有回答,瀑布的哗哗声在山谷荡开,显得越发清晰。
祁真在昏暗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下意识凑近了点,恰好莫惑正看过来,顺便还将他向怀里带了一下,二人顿时碰在一起,那一瞬间都从唇上觉出了一股温软的触感。祁真急忙退开,完全不清楚刚刚碰的是哪,眨眨眼,干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挑眉道:“嗯?”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莫惑垂眼看看他的唇,移开视线平静道,“天穹无境失传已久,武林这么大,兴许真有人练,但武功不分好坏,这要看使用的人,到了。”
他把人放下,捡起大石上的湿衣服递过去。
祁真隐约能看到一团模糊的东西,便伸手抓住:“师父说要去东边。”
莫惑嗯了声:“这就是东边。”
祁真反应一下,震惊了:“所以还是得往上爬?你刚刚不是说上不去么?”
“是上不去,”莫惑望着湖里的水缓缓流向另一侧的崖底,“我们从水下走,应该能出去。”
祁真立刻明白又得下水,有点不高兴:“你说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来回还得淌水,多麻烦。”
“不,他直接走的上面,”莫惑慢慢将衣服穿上,解释道,“所谓的险峻已平就是这个意思。”
祁真抬头看看上方极远的白光,张了张口:“你的意思是,我将来练成了逐月决也能走上面?”
“也许,这要看你的悟性。”
祁真又看了两眼,惊悚地转回视线:“不,练成后我才不干这种事。”
莫惑:“……”
祁真不会水,出去时照例被某人抱在怀中,感到阴冷冰凉的河水迅速淹没身体,顿时害怕地抓紧了身边的人。莫惑牢牢护着他,顺着水流游向前方,不过多时便察觉稀疏的光从头顶洒下,于是快速冲上去,拍拍某人的脸。
祁真猛地睁开喘了几口气,只觉视线豁然开朗,眯了眯眼才适应这股亮光,他抓着莫惑的胳膊环视一周,只见这地方仍是一处幽谷,但光线却比之前的两处都足,漫山遍野长着不知名的花,幽幽静静的。
“这是哪?”
“不知道,先上去再说。”莫惑说完带着他往岸上走,忽然察觉前襟被扒拉开,不由得低头,见某人又将小金球拎了出来。
祁真抓紧时间仔细打量几眼,又看看他自己的这个,发现虽然花纹都差不多,但却有细微的区别,似乎确实是……
莫惑道:“都告诉你了这是一对。”
祁真:“……”
难道莫惑说的真是他?怎么可能,他何时穿过女娃娃的裙子了!




人在江湖飘呀 第55章 薄雾明朗1
新到的山谷与逐月谷不同,并不是一条险峻的狭缝,不过虽然没那么阴森,山风却有些大。莫惑见某人可怜地缩着小肩膀,便道:“把衣服脱了。”
“……哦。”祁真抖着手解腰带,脑中的念头一层层往上涌,从“大哥曾说母后在他小时候总想把他打扮成女娃,原来不光只是想想,还付诸过行动么”、“本王怎么能穿裙子”一直转到“莫惑竟然对他念念不忘”、“莫惑当初为他戴小金球的样子貌似有点奇怪,该不会是看出真相或喜欢上他了吧”、“这简直太玄幻”,脸色越发木然,心情极其复杂。
莫惑望过去,见他的身体再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面前,皮肤被阳光一照白皙而光滑,尤其胸前挂着自己亲手戴上的小金球,像是打着烙印一般,喉咙顿时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祁真隐约察觉到他的视线,急忙看向他,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莫惑特别淡定,与平时看别人并没什么不同,挑眉:“怎么?”
“……没事。”
莫惑克制着内心的冲动,走上前对他伸出手。
祁真便哆哆嗦嗦将湿衣服递过去,大脑很混乱,总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毕竟这混蛋当初那么折腾过他,怎么能是喜欢呢?如果真的是,这也太扭曲了!
兴许对小金球的主人一直难以忘怀这事是真的?不,也不对,这混蛋还曾试探地问过他小球是不是心上人送的,他“心上人”明显是男的,这人不可能不知道,何况若小金球的意义真是那个,这人为何会戴在他身上?究竟是为什么呢?他默默伸爪子拧着头发上的水,感觉脑子里全是浆糊。
莫惑见他窝在那,脸上一副“不,我不信”的神色,估摸他很快就要往自己挖的坑里跳,心情立刻有几分愉悦,将衣服全部弄干,递了回去。
祁真微微一怔:“不是不能浪费内力么?”
“不用了,这里视野开阔。”莫惑扫视一周,回想一下来时站在崖上眺望过的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暗道他们现在恐怕就是在其中一处地方里,若运气好,应该能绕出去。
祁真哦了声,快速穿好衣服,感受着上面的温热,不禁舒坦地缓了口气。
“走吧。”莫惑挑了一个方向,率先转身。
祁真看看他半湿的黑袍,不由得问:“你不把衣服脱了么?”
“不需要。”莫惑道,方才在逐月谷里光线暗,某人看不见他的身体变化,脱了没关系,如今青天白日的他若真的脱了……他怕吓着这小东西,反正用内力可以直接烘干衣服。
祁真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这人不用节省内力,于是再次应声,见对方迈进齐腰高的野花丛,便亦步亦趋跟着。
山谷到处都是蔓生的野花和绿藤,他害怕忽然蹦出一个什么东西,谨慎地看着地面,心里隐约有点不安,只要察觉前面的人离自己有些远就快速追上去,结果仓促间绊在藤蔓上,顷刻向前扑去。
莫惑及时扶好他,重新赶路,偶然适当加快一下脚步,等他绊了第三次终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很快恢复如常,淡淡道:“小心点,过来,我拉着你。”
祁真吸吸鼻子,乖乖把爪子递给他,跟着他走了一会儿,想到在庙会和来时的山洞里都是这样被他牵着,方才诡异的念头又涌了回来,忽然道:“楼主。”
“嗯?”
“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对我很好,为什么?”祁真追了两步,侧过头打量他的神色,心里准备了一大堆话应付,若这人说是因为云卓,他就问那为何要让他当书童,若说是因为书童,他就问那为何故意折腾他,他倒要看看这人还会说什么。
莫惑看他一眼,极其冷淡地给了他三个字:“我高兴。”
祁真:“……”
莫惑知道以前的事就是一堆烂账,多说多错,在他还未把这小东西弄到手前是不会摊开的,便拉着这人继续走。
祁真沉默半天,问道:“这对小金球你们怎么会一人一个?”
“无可奉告,”莫惑淡淡问,“她为何将小金球给你?”
“因为……”祁真想了想,随便寻了个理由,“她觉得这是她娘在庙会上求的平安符,她看我是第一次出门,便暂时送给了我。”
莫惑好整以暇望着他:“既然是平安符,你当初为何非觉得它有秘密?”
“……”祁真深深地觉得谎话说多了没好处,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肚子不期然传出一阵咕噜声,便摸摸鼻子,顺势转移话题,“我饿了。”
莫惑忍着笑,没有再问,抬头看了看天色。
他们午后出发,经过大半个时辰到达城外,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算来也快傍晚了,而这人中午似乎没吃多少东西,是该饿了。他便将他带到一棵树下示意他等等,很快仗着不凡的耳力和身手捉到一只野兔,幸亏这时距离之前那条河还不算远,他便过去弄干净,等处理完,夕阳已经渐渐地从天际烧了过来。
祁真仍听话地待在树下,默默靠着树干,感觉有点困,见他回来才稍微打起一些精神,看着他用掌风扫出一块空地,然后熟练地生火,不禁问:“楼主你不是有洁癖么?你还会烤兔子?”
莫惑简单嗯了声,他是有洁癖,并且从掉下来的那一刻起便觉得浑身不舒坦,可有条件的时候能享受,现在落到这种地步还讲究什么?
他扫他一眼:“不如你来?”
“我不会。”
“不会就学,”莫惑这次倒不是故意折腾他,说道,“以后行走江湖什么事都能发生,不是每一次你身边都有人照顾。”
祁真眨眨眼,心想有道理,便乖乖凑过去看着。莫惑目光放柔,下意识想揉揉他,但伸出手,终究忍下了。祁真毫无所觉,窝成团向火堆蹭蹭,觉得特别暖和,过了一会儿道:“楼主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说。”
祁真盯着他:“你们的小金球既然是一对的,关钟离昊什么事?”最重要的是和那红衣疯子有什么关系?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我们的事。”
祁真试图劝说:“楼主你看,反正你连心上人这么大的事都说了,不差这一点吧?”
“当时是不知能否出去,加上你摸到了小金球,我若不说点什么你恐怕又会胡思乱想,折腾出一堆事,”莫惑略微嫌弃地看看他,“不然你以为我想对你说?”
祁真:“……”
祁真木然地蹲着,怎么都觉得这人不太会喜欢他,便将那些诡异的念头都压下去,紧接着转念一想,莫惑喜欢小金球的主人……那不还是他么!
莫惑心情愉悦地让他自己纠结,慢慢烤好兔子,递过去一块。
祁真伸爪子接过,一下下地瞥他:“你若找不到心上人怎么办?”
“不会找不到,不是有你在么?”莫惑意味深长看着他,“顺着你,我肯定能找到她。”
祁真低头啃肉,顿时什么都不想问了。
由于没有调料,兔肉尝起来没什么味道,祁真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等莫惑吃完便跟着他再次赶路,直到天色渐暗才停下,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问道:“还……还走么?歇歇么?”
莫惑有些挣扎,因为他其实可以抱着这小东西走,这样兴许还会更快一点,而且只要出去便能洗热水澡,天知道他已经快受够了,可另一方面,出去后这小混子身边又会有很多人围着,不方便亲近,他只要想想就不痛快。
洗澡和与这人独处选哪个?
他淡定道:“嗯,休息一晚。”
祁真看着他很快将火生起来,向前挪了挪,感觉困意一层层地往上涌。莫惑及时拎着他的后领:“别离那么近。”
“……哦。”祁真回神,有点迷糊。
莫惑看他一眼:“睡吧,我守夜。”
祁真不需要他说第二遍,便找地方一窝,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渐渐只觉身体一阵阵地发冷,忍不住哆嗦了几下。莫惑敏锐地觉出问题,凑过去伸手探了探,发现这人在发烧——白日里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还下过两次水,如今终于休息,便烧起来了。
他急忙将人抱进怀里,拍拍脸:“醒醒。”
祁真感受着这股温暖,下意识向他怀里钻:“冷……”
莫惑脱下外衫裹住他,抱紧了一分,望了望前方黑暗的山林,开始思考一晚上能否顺利出去,或者还是等他出一身汗明日再走?可若明日退不了烧呢?
他探探这人的温度,不再迟疑,抱起他将火弄灭,打算连夜赶路。
祁真睡得并不踏实,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皇宫密室,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红衣疯子,这人仍是那副略微漫不经心的模样,轻轻一笑,妖孽不已。他不由得问:“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自己发疯为何要拉上我们?”
红衣人不答,笑着向后跃去,隐入无边的黑暗里。
“别走……”他忍不住起身去追,“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莫惑正用轻功不断地向前跃,此刻在借力的空当听见他的喃喃,不禁一顿,低头听了一会儿,知道他又梦见了那个人,不乐意了:“他对你很重要?”
“别走……”祁真完全听不见他的话,“你给我回来……”
莫惑眯眼盯着他看了一阵,掐住他的脸:“你最好真是想打他一顿,否则我饶不了你。”
祁真恰好梦见终于追上疯子,却被对方掐了掐脸,顿时惊悚,哆哆嗦嗦挣开,警告他别再打他大哥的主意,喃喃道:“你最好离这里远远的……要不本王、本王揍死你呀……”
莫惑瞬间一僵:“你说什么?”
祁真自然不会回答,向他怀里缩了缩。
莫惑的眸子则深深地沉了下去,他原以为这人是京城里某个达官贵人的少爷,谁知竟是个王爷。据他所知,有这般年纪并且还有两个亲哥哥的就只有……那个圣宠极重的、才刚刚被封王不久的小王爷。
他从未想过那般被万千宠爱养大的小王爷能来混江湖,而皇帝竟能舍得这人出来,但如果这是真的,当初三家的人为何花费许久都没能找到那对夫妻便有了很好的解释。
祁真又缩了缩:“冷……”
莫惑沉默地抱紧他,这才彻底明白云卓的意思,因为一是若皇上得知有人敢肖想小王爷,肯定会暴怒不已,二是……这样的一个人断然不会属于江湖,终究是要回京安稳地做他的王爷,哪怕他想出来,皇上也会有无数种办法断了他的念想,并且还会让他察觉不出丝毫不妥。
真要放他走?莫惑垂下眼,神色不明地看着怀里的人,一瞬间起了无数阴暗的念头。
就在此刻,前方忽然由远及近响起细微的动静,他回过神,警惕地望过去。彼时月明星稀,林间的光线并不暗,前方的人虽然没办法听出莫惑的气息,但能辨认出祁真的,不禁停住:“谁在那?”却是花笑言的声音。
“我。”莫惑冷淡道,抱着人过去了。
左侍天走在前面,急忙奔过来,待看清二人的情况脸色一变:“少爷怎么了?”
“在发烧。”莫惑说着见他要把人接过去,便还给了他。
哎哟,这人兴许也喜欢夫人,怎能把人给他?花舵主看得痛心疾首,暗道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楼主这件事,让楼主多加防范,最好快些下手!
他们简单说了两句,开始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赶,终于在天亮前回到了峡谷,而后二话不说从山洞回去,直奔沐家。
祁真一直都被养得很不错,一碗汤药灌进肚很快就退烧了,等他再次睁眼已经是下午时分。他茫然了一会儿,从暗卫嘴里得知一路上发生的事,哦了声。
左侍天与暗卫几乎不约而同站起身,齐齐单膝跪地:“属下保护不力,请少爷责罚。”
沐十里恰好进门看见这一幕,有些发愣:“……少主?”
祁真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把十里叫到身边摸摸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这人他爷爷的事。
沐十里问道:“少主你没事了吧?”
“嗯,好多了,你的东西收拾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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