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大院

龚向阳说：“二千八。”
王一鸣说：“那不高嘛！”
龚向阳说：“我们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就这个标准，我估计还有水分呢！”
王一鸣问：“城镇人口呢？”
龚向阳说：“平均一万三。”
王一鸣说：“是太低了点。就这个财政收入，发工资都紧张吧？”
龚向阳说：“全县机关事业单位在编的和退休人员加在一起，吃财政饭的总共是一万八千多人，平均收入每人两万，就是三亿六千万。我们现在就是靠国家的财政转移支付过日子，每年中央各部门转移支付的资金有三亿五千多万，加上本地的财政收入，紧紧巴巴可以揭开锅了。”





省委大院 第二章6
王一鸣笑了笑说：“怪不得‘贫困县’这个帽子现在大家争着戴，没有那三个多亿，你们真的没办法过日子的。”
窦宏伟插话说：“王书记，我实话实说，云林县要发展，不计后果，也会很快，有资源啊！有煤矿、有钨矿、锡矿，森林资源更是遍地都是，要是不考虑环境的成本，会很快像亭林县那样成为百强县的。但是，我们市里有考虑，不能为了经济发展就牺牲生态环境，这里地处云贵高原的边缘地带，生态环境还是非常脆弱的，一旦破坏了将很难恢复，给子孙后代带来的祸患将是无法估量的，所以我们市委、市政府经过慎重考虑，对云林县特事特办，不唯gdp论英雄，主要考核生态环境的保护指标，经济发展指标作为参考而已。”
王一鸣说：“这个思路好，就应该因地制宜，不搞一刀切。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原来的先发展，再保护，事实证明都是空话。大工业一进来，水污染、空气污染、粉尘污染，什么都来了。一个大企业，动辄投资几十个亿，到时候你怎么让它关闭？我们这一代人不能太自私自利，把什么资源都挖光卖光，把空气、水土污染得不留死角。到时候我们的后世子孙还怎么活吗！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
窦宏伟、林立功和龚向阳随声附和说：“是，是，王书记说得好，非常正确。”
这个时候，吃饭的时间也到了，大家请王一鸣到二楼的餐厅吃饭。
今天的晚宴，省领导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大包厢里，其他的厅级干部和随行的工作人员都被安排在大厅里，再加上西城市和云林县的领导，大厅里共开了五桌。
王一鸣在大家的陪同下进了一号包厢。王一鸣在中间，一左一右是窦宏伟和林立功。领导的座位都是龚向阳亲自安排的，他把这个面子给了窦宏伟和林立功，让他们挨着王一鸣坐。左右两边，分别是秦书海、孙玉梅、胡方达、彭天宇几个人。龚向阳和莫兵坐在上菜的位子。作为地主，他们现在成了小跟班了。
晚宴自然是非常丰盛的，以云林县本地的特色菜为主，山珍野味，本地的各种名小吃，应有尽有。
王一鸣这个晚餐吃得很好，在大家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中，也象征性地喝了几杯红酒。
吃饭、喝酒加上聊天，晚餐进行到晚上八点钟，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大家都知道王一鸣晚上有散步的习惯，所以到了八点钟，宴席就准时结束了。
大家把王一鸣送到电梯门口，一路鞍马劳顿，估计王一鸣也该休息休息了。
龚向阳自然是亲自把王一鸣送到房间里，说：“老板，你先休息休息吧？”
王一鸣摆了摆手说：“没事，我不累，先坐一下，聊聊天，我有事情问你，等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散步去。”
龚向阳说：“好的，等一下我们去云江边吧，那里风景很好的，我们往城外走，那里没有多少人，城市里老百姓很多，到处都是跳广场舞的，吵得很。”
王一鸣说：“到这里你是地主，你说了算。”
饶战胜看王一鸣要和龚向阳谈事情，连忙倒了一杯水给龚向阳，再把王一鸣的茶杯倒满，关上门就出去了。
王一鸣和龚向阳相对而坐。
王一鸣问：“小龚，当了几个月的县太爷了，有什么感触啊？”
龚向阳说：“老板，说实话，一言难尽，基层工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严峻得多，我原来一直是跟着您在北京国家机关工作，到了西江省，也是生活在省委大院里，没有真正在基层工作过，有些事情虽然知道一些，但大都是道听途说而已，没有亲身体验过，现在到了基层，才知道了许多真实情况。”
王一鸣点了点头，说：“你说说，都看到了哪些情况？”
龚向阳说：“我总结了一下，有这样几个没想到，没想到底层的老百姓生活还那么苦，没想到县里的有些干部是那样腐败，没想到贫富差距那样大，没想到基层党组织那么涣散，没想到干群关系那么冷淡，没想到老百姓对干部的态度那样敌视，没想到这个社会做好人活不好，做坏人却特别吃香。”
王一鸣说：“不要那么愤世嫉俗吗！哪一个社会都有问题，你现在刚下来，可能满眼都是社会问题，但是，我们做领导干部的，要思考这些问题的根源，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郡县治才能天下安吗！不要小看这个县委书记的位子，你干好了，今后可以积累丰富的治国理政经验。”
龚向阳说：“是，是，可能我是心急了些。看到的阴暗面一下子太多了，我刚来的那一个月，天天往乡下跑，到大山里看望那些少数民族的老百姓，你不知道，他们的居住环境是多么差，有的人家就住在半山腰上，真正的是白云深处有人家，他们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是靠肩膀背，解放这么多年了，他们基本上过的还是原始生活，家里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没有电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走出过大山，国家领导人是谁也不知道，有些老年人只知道有毛主席，邓小平，后面的领导人，一个也叫不上名字来。他们不读书，不识字，基本上都是文盲和半文盲。现在只能靠吃低保过日子，这样的农民群体，你让他怎么样现代化？没办法啊！”
王一鸣问：“农民贫困人口还有多少？”
龚向阳说：“全县三十七万人，农村贫困人口有六万人左右，年收入基本上在一千三百元以下，城市下岗职工和无业人员有两万多人，纳入低保的人口只有四千多人，低保资金也是杯水车薪，一个月才一百八十元，根本活不下去，许多人要靠打零工过日子。有的家里有病人的，根本看不起，小病拖成大病，大病只能在家里等死。新农合和城市医疗救助体系刚刚开始建立，要完全覆盖全部人口，并且提高住院报销比例，估计还需要五六年的发展、完善，现在底层的老百姓，许多人是收入低，病不起，脱贫无望，度日如年。”
王一鸣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是事实，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我们的国家从总体上说，是繁荣了，兴旺发达了，但是国家大，人口多，情况复杂，一时间没办法让这么多的人全部过上好日子的，许多政策也是救急而救不了穷，贫困人口一旦得了大病，或者遇到天灾人祸了，就只能是倾家荡产，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我们的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这几十年，经济虽然突飞猛进，但是经济发展的成果，却让西方国家的老百姓享受了，让各级政府官员享受了，真正用于普通老百姓身上的，杯水车薪。老百姓没有享受到改革开放的成果，相反，深深地体会到一个又一个的苦果。这是一切问题的总根源。党群关系冷漠，老百姓不再信任我们的官员，对国家的各种政策冷嘲热讽，就是这个道理。归根结底，都是这些年来，我们的路线、方针、政策出现了重大失误造成的，一句话，就是违反了共产党的宗旨，没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是为人民币服务，为国际资本服务，为洋人服务。这是一个极其惨痛的教训。”
龚向阳说：“对，对，老板高屋建瓴，如醍醐灌顶啊！”
晚上八点半到九点半，王一鸣在龚向阳、饶战胜和警卫小杨的陪同下，在云江边一个僻静的地方，散步了一个小时，然后就回到住处洗澡准备休息了。
十点钟，王一鸣洗完澡，正坐在床上看电视里的新闻，这个时候床头的电话响了，里面传来孙玉梅甜美的声音：“王书记，您好，我是孙玉梅。”
王一鸣一愣，微笑着说：“小孙啊，你住哪个房间啊？”
孙玉梅哈哈一笑说：“王书记，你不知道，我在你下面。”
王一鸣很诧异，以为孙玉梅和他开玩笑，一个女人说她在你下面，这不是明显的挑逗吗。
王一鸣一本正经地说：“小孙，严肃些，你怎么会在我下面！”
孙玉梅爽朗地笑着说：“王书记，我今天真的是在你下面，你在1601，我在1501，你说是不是啊？”
王一鸣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没有错。
王一鸣说：“对，对，没有错。你是在我下面。”
孙玉梅说：“王书记，准备休息了吗？”
王一鸣说：“还没有，我在看新闻呢！”
孙玉梅说：“那我想上去，当面汇报一下工作，你看可以吗？”
王一鸣说：“可以，可以，你上来吧。”
孙玉梅说：“好的，我这就上去。”
挂了电话，孙玉梅连忙进了卫生间，在身上喷了好闻的香水，仔仔细细地看了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帖了，才关上门，坐电梯上了十六楼。




省委大院 第二章7
这个时候楼道里静悄悄的，孙玉梅袅袅婷婷地来到王一鸣的房间门口，摁了一下门铃，响了两声，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王一鸣刚刚换了一套睡衣，头发还湿湿的，没有来得及吹干。
他看孙玉梅，换了一套裙子，上衣是白色的，下面是黑色的，露出修长而白嫩的美腿，整个人看着年轻了十几岁，脸上白白净净的，身材火爆，曲线玲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闻着让人有意乱情迷的感觉。
孙玉梅进来，主动关上门，顺手把门保险好。这个时候，她不想让任何人再打扰她和王一鸣两个人。
此前的一个多小时，孙玉梅在房间里一直焦躁不安，今天晚上，她觉得自己一定要采取直接行动，发起对王一鸣的进攻。从心底里，这个女人已经爱上王一鸣了，虽然她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和那些年轻漂亮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在身材上是没办法比了，但是，她也有她独特的风韵，是那些未经历风雨的小姑娘没办法比的。她身材丰满，皮肤白皙，保养得很好，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看着也就是三十岁出头，最关键的是精神头，她见多识广，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知道怎么样迎合男人，他们才会更舒服，更有成就感。
从海城市市长到副省长，再到省委常委，孙玉梅这一年多来可谓是好事连连，这一切都是王一鸣点石成金的结果。
孙玉梅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第一，她是女同志，这是性别优势。第二，有政绩，这是硬件。第三，是和王一鸣比较投缘，受到了王一鸣的赏识。她从王一鸣的目光中，能够体会到欣赏的味道。
确实，在全省的女干部中，孙玉梅是让王一鸣感到眼前一亮的人，长得漂亮，能说会道，善解人意，还能干事会干事，有成绩，不给上级领导添乱，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孙玉梅一看王一鸣的头发湿漉漉的，就说：“哎呀，王书记，刚洗完澡吧？”
王一鸣说：“是啊，刚换完衣服，你就来了。”
孙玉梅笑着说：“那好，我来给你吹一吹头发。”说着，就去卫生间里拿吹风机。
王一鸣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是堂堂的一个大省长，给我吹头发，委屈你了！”
孙玉梅笑着说：“伺候王书记，是应该的，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你，我哪有今天呐！就是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孙玉梅为王一鸣吹着头发，随着身体的抖动，胸前的两个圆球也上下抖动着，非常刺激王一鸣的眼睛。
王一鸣看着这香艳的一幕，心里也有一股冲动的感觉。
孙玉梅本来就是打定主意来勾引王一鸣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对王一鸣是无以回报，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了，那是很豁得出去的，她干脆顺势一搂，把王一鸣的头正好放在自己的胸脯上。
王一鸣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现在也心猿意马，控制不住了。
原来孙玉梅用的这个香水，是很有讲究的，女人用了这个，可以刺激男人的欲望，让他不由自主地意乱情迷。
果然，王一鸣现在已经失控了，他抱着孙玉梅丰满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亲了起来。
孙玉梅一看，王一鸣上钩了，连忙配合着他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肚皮和高耸的两个宝贝。
王一鸣两个多月没有尝到过女人的滋味了，这个时候也昏头昏脑了，还是那个香水的味道，太他妈刺激了，让人不可抑止地有了冲动。
王一鸣拥着孙玉梅就进了卧室，两个人飞快地脱光衣服，就进了状态。孙玉梅这个时候心花怒放，这个女人躺在王一鸣的身子下，极力迎合着王一鸣，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欲望。
好久没有惹女人了，王一鸣还是把持不住，十几分钟，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王一鸣看着意犹未尽的孙玉梅，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说：“小孙呐，今天我是怎么了，这么经不起你的诱惑，我这样对你，是不是过分了？”
孙玉梅说：“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这样对我，今天是我主动的，我喷的那个香水，是专门用来提高男人的欲望的。”
王一鸣说：“怪不得，我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有的女人在我眼前脱光衣服，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过，而你今天一来，我就控制不住了。”
孙玉梅说：“怨我，都怨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回报，嫂子不在身边，你又长期没有个女人，对身体不好的，这一次是个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王一鸣说：“好，那就多谢你了，说实话，我也喜欢你，你这么丰满迷人，谁不想啊！”
孙玉梅说：“今后王书记要是需要我了，我随叫随到。”
王一鸣说：“不行，不行，我们下不为例，都是高级领导干部，这样不好，人言可畏啊！”
孙玉梅一听，心里有些哀怨，就下来去了卫生间，洗干净，穿上衣服。
这个时候，王一鸣也穿上衣服，两个人坐在房间里说话。
王一鸣说：“我们今后的交往还是要保持距离，事业第一，感情第二。不能干扰我们的工作。”
孙玉梅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说：“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姑娘了，会知道分寸的。”
王一鸣说：“这就好，这就好，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回去吧！早些休息。”
孙玉梅站起来，说：“那好，你再抱抱我可以吗？”
王一鸣只好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美女，好好睡觉去吧！”
孙玉梅抱着王一鸣，眼睛里含情脉脉地说：“我真想和你睡一夜，独守空房，真的很无聊。”
王一鸣说：“马上就十一点了，太晚了，怕影响不好，见了别的人，不好解释。”
孙玉梅说：“那好，我走了。”又抱着王一鸣，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女人一旦动情了，也是很疯狂的。
孙玉梅走后，王一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孙玉梅性感的身子，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怪不得那么多人搞婚外情，原来就是刺激。
王一鸣又想起自己的老婆于艳梅美丽的身子，心里顿时有了一丝愧疚，今天自己确实是过分了，第一次在身体上背叛了于艳梅，体验了一次婚外情的刺激。这对于别人，可能是小事一桩，但是对于王一鸣，他觉得，这是不应该的，自己肩上所担负的使命，是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情的。
他现在是省委书记了，位高权重，肩上担负着保境安民、发展经济的重任，全省几千万的人民，都盯着你这个领头羊呢！而你倒好，现在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开始玩弄漂亮女人了！现在的社会，漂亮女人多的是，只要你有钱有权，夜夜做新郎都可以。但一个高级领导干部一旦开始了堕落，那是很可怕的，远的就不说了，钱明贵就是例子吗！堂堂的一个大省长，因为贪污受贿玩弄女人，最后被判了死刑，命丧黄泉，多么可悲吧！
王一鸣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做钱明贵那样的人，今后还是要洁身自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但是，王一鸣不得不承认，短短的半个多小时，孙玉梅给予他的身体上的慰藉，还是非常管用的，使得王一鸣不再焦躁不安了，睡眠质量也好了许多，很快就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
睡了一个好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舒服多了。
七点半王一鸣在饶战胜和龚向阳的陪同下，到二楼的餐厅吃饭，到了包厢里，看到孙玉梅、秦书海、胡方达都在，大家都在等着王一鸣吃饭。
大家一看王一鸣进来了，连忙打招呼，说：“王书记早！”
王一鸣说：“大家都休息得还好吧？”说着话就走到中间的位子上，靠着孙玉梅坐下。
四目相对，孙玉梅嫣然一笑，看着王一鸣说：“王书记，我看你神采奕奕的，睡得一定很香吧？”
王一鸣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估计是想告诉王一鸣，记住啊，没有我，你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状态？我们女人还是非常管用的吗！男人离开女人，那是不行的。
王一鸣说：“睡得非常好，在省城里，从来没有睡这么香，一夜到天明，多幸福啊！还是这里气候好，夜里根本用不着开空调，窗户一开，凉风习习，真爽啊！”
孙玉梅一听，心里想，没有我，你还会失眠的，还不感谢我啊！
吃过早饭，大家依次上车，一大队越野车离开县城，上了公路，向云龙水电站的方向开去。
从县城到云江水电站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龚向阳依然是做好了精心的布置，公路早早地就被各个乡镇的干部和交警部门的警察封闭了，各个关键的路口，都停放的有交警的摩托车。
从云林县城出来，公路一直穿行在云江边上，这里到处是崇山峻岭，公路有时候就在悬崖峭壁旁。云江是发源于云贵高原的一条河流，从云林县全境穿过，一路奔腾在高山峡谷中，蕴藏着丰富的水电资源。下游汇入龙江，最后一起汇入西江，流向南海。
对云江上游的水利资源开发，一直是西江省的一个重点发展方向。云江水电站是西江省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设计、建设的规模最大的一个水电站。当时还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当地曾经出动了十几万民工，配合解放军水电部队，投资一亿六千多万元，建成了这座大型水电站。一亿六千多万人民币的投资在当时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当时一元人民币在国际上可以兑换一美元。
车队在大坝上停下，排成了一条长龙。水电站的员工和当地政府部门的领导有几十人，站在两边，鼓掌欢迎省领导视察。
王一鸣下车和大家一一握手寒暄。
水电站的站长和党支部书记带领着王一鸣和众领导在一块纪念碑前站定，站长介绍着大坝的历史。
他说：“各位领导，云江水电站的主坝全长六百二十米，高一百三十米，坝宽八米，是钢筋混凝土建筑。开工日期是1970年7月1日，第一台机组发电是1973年10月1日，1975年全部建成发电，总共是四台水轮机。全部是从国外进口，前面两台进口自芬兰，后面两台来自罗马尼亚，是当时我们省最先进的水电站。”
旁边的孙玉梅不解地问：“文革期间，不是闭关锁国吗？怎么可能从国外进口这么大型的设备？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水电站的站长说：“这个绝对不会错，水轮机确实都是进口的，当时参与建设的老职工，现在还健在的有几十个，大家都是亲眼所见。”
王一鸣一听就明白了，孙玉梅毕竟是女同志，知识还不够全面，估计其他的同志也差不多，于是他就想趁机给大家普及普及历史知识，澄清一些错误的看法。
关于毛主席时代到底是不是闭关锁国，恰好这个方面的知识，他和魏正东多次谈论过，魏正东曾经给他提供过详实的资料。再说了，王一鸣在s部工作的时候，看到过一些材料，知道这方面的情况。
王一鸣看着孙玉梅说：“你原来以为，毛主席时代，我们国家是拒绝改革开放的吧？”
孙玉梅说：“是，是，我所受的教育就是这样说的吗！”
王一鸣问大家：“你们认为呢？”
大家随声附和说：“我们和孙省长的看法一样，都是这样认为的。”
王一鸣说：“那好，我今天就借机详细谈一谈这个问题，大家都读过历史，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1971年林彪事件以后，周恩来总理主持中央工作，与李先念、余秋里及相继复出的陈云、邓小平等人，积极推行了毛主席打开对外经济工作局面的决策。1972年1月，根据周恩来指示，李先念听取了余秋里召集国家计委及有关部委负责人研究后的汇报，决定抓住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经济危机中急于出口的有利时机，针对国内需要，进口成套化纤、化肥技术设备。1月22日，李先念向周恩来报送国家计委《关于进口成套化纤、化肥技术设备的报告》，建议引进我国急需的化纤新技术成套设备4套、化肥设备2套，以及部分关键设备和材料，约需4亿美元。2月5日，经周恩来批示呈报，毛泽东立即圈阅批准了这个报告。随后，周恩来等人以此为突破口，将对外引进交流规模进一步扩大。5月5日，冶金部建议从国外进口一米七大型钢板轧机，这是国内钢铁工业长期以来急需的设备，因‘文革’的冲击使试制工作停止，而江青集团又借口‘自力更生’阻挠进口，严重影响了钢铁工业的发展。这时，国家计委根据李先念批示，正式提出了《关于进口一米七连续式轧板机问题的报告》。8月21日，毛泽东、周恩来予以批准。11月7日，国家计委再次提出《关于进口成套化工设备的请示报告》，建议进口6亿美元的23套化工设备。周恩来在批准这个报告的同时，又要求将总额33亿美元的另一进口方案送他合并考虑，准备采取一个更大规模的引进计划。在1972年引进一系列项目工作顺利进行的基础上，1973年1月，国家计委向国务院提交《关于增加设备进口、扩大经济交流的请示报告》，报告建议，利用西方处于经济危机，引进设备对我有利的时机，在今后三五年内引进43亿美元的成套设备。其中包括：大化肥、大化纤、石油化工、大电站、工业气轮机工厂等项目。这个方案被通称为‘四三方案’，是继50年代的156项引进项目后的第二次大规模引进计划，以后，在此方案基础上，又陆续追加了一批项目，计划进口总额达到51.4亿美元。利用这些设备，通过国内自力更生的生产和设备改造，兴建了26个大型工业项目，总投资额约200亿元。我估计，云林水电站的水轮机，就是那个时候引进来的，大家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