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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大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纳川
赵曼丽说:“什么时候?你当初是结过婚的人,不是照样勾引我吗?我要不是年轻漂亮,又没有心机,怎么会上了你这个老鬼的当?”
游金平说:“那说明我有魅力吗!要不然你会跟我?”
赵曼丽说:“算了吧,你这个老流氓,就是对付涉世未深的女人有手段。我当初就是年少无知,才上了你的当。”
游金平笑着说:“你后悔了?你当初不也可以反悔吗!”
赵曼丽挥起拳头,象征性地在游金平胸脯上打了几下,说:“你说的倒轻松,你玩弄过我了,破了我的处女身子,还想让我放过你,没那么便宜!我就是要粘住你。今后你要是敢在外面玩女人,再碰上一个我这样性子的,你甩不掉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游金平经她这么一提醒,还真是有些怕了,说:“我不敢的,你这么有魅力,其他的女人我看不上的。”
赵曼丽说:“你想玩女人了怎么办?”
游金平说:“我忍着,你看人家王书记,老婆在北京城里,不是照样在我们西江呆了几年了吗!”
说起王一鸣的私生活,赵曼丽就来劲了,她说:“外面有人议论说,王一鸣在西江省也有女人,电视台的那个马芳和西江宾馆的瞿丽雅,听说都是他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游金平说:“别人议论是别人,你可不能在外面胡说,我是王书记信任的人。你这样说,万一传出去,别人就会以为是我说的,那样问题就严重了。”
赵曼丽说:“是,是,今后我一定注意。”
游金平说:“你们女人就爱嚼舌头。其实王书记到底在西江省里有没有女人,我也不知道,知道内情的,估计就小龚秘书一个人。他不说,谁也不知道。所以,外面的人都是瞎起哄,捕风捉影,没有什么根据的。”
赵曼丽问:“你说王一鸣在西江这里,会不会有女人?他老婆常年不来,他一个人怎么会憋得住?”
游金平说:“你怎么知道他老婆不来,逢年过节,他老婆只要有时间,都会来西江专门陪王书记的。他儿子也来,我见过的。”
赵曼丽说:“喔,这么说,王一鸣书记还是一个相当有家庭观念的人。不错,不错。”
游金平说:“他老婆于老师我见过,非常美丽,四十多岁了,看着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体态丰满匀称,一看就是非常有魅力的女人,估计王书记对他老婆还是挺喜欢的,所以,王书记在西江省找女人胡搞的事情,不太可信!”
赵曼丽说:“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了,是那些人嚼舌头。现在的领导干部,只要身边有几个漂亮的女人出现,马上议论就来了,所以啊,你今后也要小心些,免得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
游金平说:“我不会,我们之间就这么几百公里,省里的会又那么多,我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回来一次的。”
星期六早上七点半,王一鸣吃过早饭,就去了江城市国际会展中心工地视察。对于他这个级别的领导人,是无所谓双休日、节假日什么的,他们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们想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节假日对于他们往往是工作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下去视察就是休闲。他们不会像普通老百姓那样,星期天了,就在家里陪陪老婆,逛逛街,吃顿饭,洗洗碗什么的,他们是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的,他们也没办法逛街,不安全不说,还会带来交通阻塞。
江城市国际会展中心是西江省的重点工程,选址位于江城大道延长线的东部,靠近凤凰山下的一块丘陵上。这里原来有一个土丘,方圆有三百多亩,周围是几个村落,都是菜地或者林地什么的,前几年,被江城市政府征用了,拆迁了农民的房子,平整了土地,找来了国外一流的设计队伍,搞了几个方案,最后选定一个方案,投资五六个亿,说是用来打造西江省最高水平的会展建筑。
现在全国各地,领导干部为了尽快出政绩,为政一方,都喜欢搞一些投资大、设计新颖、规模宏伟的标志性建筑,像规划馆、博物馆、体育馆、科技馆什么的,这些标志性工程,动辄投资几个亿、十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这些建筑在城市里,显得特别耀眼,出类拔萃,一下子把一个城市的档次提高了不少。
外地人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看到这样的建筑,都是充满了好奇,他们在这里参观、留影,这些标志性建筑成了一座城市的最显著的景观。
本市的市民也不知道这样的建筑究竟要花多少钱,反正政府的钱再多,也都是由官员们支配,和老百姓关系不大,所以他们拿来搞城市建筑,总比吃了喝了强,至少把这座城市搞漂亮了。放假了有个可以参观游览的地方,外地人来了,可以向他们吹吹牛。
当官的更需要搞这些建筑了,第一,可以迅速出政绩,搞这个短平快,只要财政上舍得出钱,三五年,一个城市就大变样了。多修几条宽敞的马路,多搞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整个城市的形象立马就变样了。城市搞漂亮了,老百姓的美誉上来了,官员的政绩也就出来了。这比搞那些工业、农业、教育、民生项目,见效快得多。那些项目你投入几个亿,短期内根本看不到什么效果,看不见摸不着,谁也不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第二,搞这些项目有油水可捞。这些建筑动辄投资就是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你控制一个,就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完了。现在搞什么工程,那些包工头不要花钱送礼啊!表面上看,一切都是正正规规的,大家按照程序走,公开的招投标,公平合理,但是,大家都知道,能够拿到这样大的项目,中标方和主要的领导干部之间都会有交易。没有关系的人,你根本想也别去想,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现在全国各地,不少城市把发展会展业,作为城市的一个重要的形象工程,千方百计上了不少项目,大大小小的会展中心,据说全国建设了几百个,是全世界最密集的。
西江省虽然是落后地区,但在杨春风做省委书记的那几年,也把会展业的发展提上议事日程。江城市作为省会城市,更是雄心勃勃,要做全省会展业当之无愧的领头羊。李耀做江城市委书记的时候,已经着手做这件事了,前期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省财政也已经根据工程进度,拨付了三个多亿的工程款,现在工程已经初具雏形,主体建筑已经完成了大半,整个就是一个大工地。
王一鸣的车子到的时候,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郑天运,省委常委、秘书长秦书海和江城市长范照斌,省财政厅厅长阮建军,省发改委主任张和平,省建设厅厅长刘景涛等一大批官员和随从,都等候在那里了。
设计方、施工方的领导、技术人员,也来了几十个。
省电视台、电台和省报的记者,再加上江城市各家媒体的记者,也到了十几个,现在的一个省委书记出行,场面就是这样大。
车子停稳,小龚连忙从前面的副驾驶的位子上下来,给王一鸣开门。王一鸣下来,穿着黑色的风衣,深蓝色的裤子,里面是毛衣、夹克衫,今天外面的气温低,零上五度,北风吹来,凉飕飕的。
王一鸣微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施工方通达建筑公司的董事长赵铁锤笑得嘴咧着,夸张得都有些变型了,他双手握着王一鸣伸过来的手,点头哈腰地说:“王书记,欢迎啊欢迎!”
赵铁锤王一鸣是认识的,省委新党校的整个工程项目,就是给他的公司做的。当然,这个赵铁锤背后的大佬,是老省委书记杨春风。
关于赵铁锤和杨春风的关系,西江省流传着这样一个小道消息。
说是当年杨春风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在k省a市下面的一个县当县委书记。赵铁锤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小包工头,刚从农村出来,带了几十号人马,在县里做工程。
那个时候是改革开放初期,大家的钱都不多,社会风气刚开始改变,请客送礼也开始在官场上流行起来。赵铁锤当时承建了县里的汽车站施工工程,因为工程款的结算问题,和业主方县交通局出现了矛盾,有二十多万的工程款没有拿到手。眼看要过年了,农民工等着要钱回家过年,天天围着他,他上厕所都有人跟着,怕他跑了不给钱。
那个时候,二十多万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一个科级公务员的工资,一年到头,也就是区区六七百块钱。赵铁锤被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托人打听到县委书记杨春风家的地址,晚上买了一箱苹果、一箱雪梨送到杨春风家里。那个时候,官风、民风还都很淳朴,杨春风刚好那天就在家里,听说有客人来看他,很高兴,就让自己家的小保姆开了门。
赵铁锤放下手中的两个箱子,一看,杨春风正坐在客厅的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你谁啊?我们见过面吗?”
赵铁锤不慌不忙地说:“我是赵铁锤,杨书记您曾经到我施工的工地上视察过,我见过您,但您不一定记得我。”一个县城就那么大,五六万人,几条主要的街道,没有多少人不认识杨春风。杨春风看了看赵铁锤,看他个子高高的,虽然是农村小老板的打扮,但相貌堂堂,一点也不猥琐,于是就感觉有些印象。前一段杨春风是和一帮子人去过县汽车站的工地上视察。
杨春风说:“坐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赵铁锤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说:“杨书记,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你要是不说话,我这个年就没办法过了。”
那个时候,拖欠工程款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很多。官员和老百姓的关系,也还说得过去。杨春风说:“兄弟,站起来,有什么事情坐下说。”





省委大院 第一章27
赵铁锤于是就把自己遇到的难处,一五一十地讲给杨春风听。杨春风听完他的话,觉得这还是个挺明白的小老板,于是就对赵铁锤说:“你说的情况,我要了解一下,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明天见一见交通局长,听一听他的意见。”
赵铁锤说:“好,那就太谢谢您了。”
第二天,杨春风果然让县交通局长到自己办公室跑一趟。
交通局长一听县委杨书记找自己,脑袋都大了,他风风火火地赶到杨春风办公室。杨春风见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这样几句:“大过年的,人家农民工出来打工也不容易,该给人家的,就不要为难人家了,都是本乡本土的,要是万一闹出来什么事情,大家都不好看。”
就这样云里雾里的几句话,让交通局长吓得够呛,因为他弄不明白,这个赵铁锤到底和杨春风是什么关系,连忙点头说:“好的,好的,我回去马上安排人,重新结算,尽快办结。”
就这样,当天下午财会人员就通知赵铁锤,可以领钱了。二十多万一分钱也没有少。发完大伙的工钱,赵铁锤算了算,自己这一年赚了两万多块钱,成了名符其实的万元户。那个时候,有一万块钱,可以在县城里买一片宅子,盖五间大瓦房了。
赵铁锤思前想后,一定要感谢感谢杨春风,于是在春节前,去了杨春风家里一趟,带了一箱子酒,送了一个手提袋,里面放了五千块钱。钱都是十块一张的,五捆,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百元的人民币。
杨春风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叫赵铁锤的包工头。从此以后,县里的那些大工程,就由赵铁锤来做了。两年过后,他就发了,据说人送外号“赵百万”。
杨春风官运亨通,不久就做了a市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后来又做了市委副书记。在市长一职出现空缺的时候,他和一些人竞争市长。在这关键时候,赵铁锤来了,送给他五十万的现金,说:“大哥,你先用着,不够了,你吭一声就是了。”
杨春风用这些钱到省城里为自己跑官,很快就当了a市的市长。后来又到了省城里,当了省政府秘书长,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最后升了省委副书记、省长,成了正省级干部。
在杨春风的关照下,赵铁锤的公司由小到大,先是成了省里一家著名的建筑公司,然后在全国都有了一定影响,成了一家有名的建筑施工企业。赵铁锤现在的身家,听说有十几个亿,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大老板了。
王一鸣在大家的陪同下,先听了技术人员的解说,看了看项目的模型和施工平面图,又到施工现场看了看。他戴上安全帽,在工地里转了转,和几个工人师傅聊了聊天,问他们家是哪里的,在这里打工,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什么时候放假,回家过年的火车票好买不好买。
这个时候,工地上工人们正在紧张地施工,几百个工人都在那里绑钢筋,搬模块,各忙各的。和王一鸣说话的那个农民工,上身穿了一件军用毛衣,上面有很多的斑点,也说不出是油漆还是水泥。下身是一件脏兮兮的裤子,说灰不灰色,说蓝不蓝。鞋子是一双解放鞋,胶皮底子。看年纪有五十多了,头发花白了一片。
王一鸣问他:“师傅,你是哪里人?”
那人笑呵呵地说:“我是桂江市郊区北山乡的。”
王一鸣问:“在这里打工,工钱有没有拖欠?”
那人说:“没有,我们这里每个月都结算。每人一张卡,都打到卡里了。”
王一鸣问:“你一个月可以挣多少钱?”
那人说:“一天五十,一个月休息四天,也就是一千三左右。”
王一鸣问:“你对工钱还满意吗?”
那人说:“满意,满意,虽然比不过在广东打工的收入,但这里离家近,农忙的时候,还可以回家帮忙干活。”
王一鸣问:“什么时候放假?回家的车票好买吗?”
那人说:“这个还不知道,听说都是整月初十左右放假。火车票不好买,往年都是大家轮班,派几个工友到火车站彻夜排队,才买得到。要是实在是买不到火车票,到时候只能坐汽车回家了,汽车票贵,还不安全。”
王一鸣扭头对旁边陪同的赵铁锤和省委秘书长秦书海说:“赵老板,你和秘书长出面,把农民工的火车票解决一下,让他们安全返乡。”
赵铁锤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安排,一定给大家搞到火车票。”
现在每到春节,就是农民工返乡的高峰,他们一年到头在外面打工,不得和老婆、孩子团聚,只有在年关的时候,他们才能休息几天,过几天人的日子。但是,由于中国在外的流动人口太多,陡然出现的春运高峰,让中国的铁路系统,无法保证把每一个人按时送到家里,这些农民工,为了买到一张回家的火车票,甚至需要几天几夜不睡觉,在火车站的售票大厅通宵排队。他们身上披着军大衣,或者披着棉絮,几天几夜不洗脸,不刮胡子,为了买一张火车票,和野人基本上差不多了。有的体力不好的,或者有病的,当时就晕倒在火车站售票大厅里的,年年都有。
去年江城市火车站售票大厅里就死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听说是排了三天三夜的队,又累又困,心里一急,就突发了心脏病,躺下就死了。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后来直接就送去了殡仪馆。这件事在新闻媒体上曝光后,引起了省长刘放明的注意,他亲自批示,要求有关部门,做好农民工的返乡工作,在各个农民工集中的工地上,开展送票上门的服务。这些措施,确实解决了一部分农民工回家的车票问题。
现在那些路程不太远的,有的甚至选择骑摩托车回家过年。西江省是劳务输出大省,每年在广东打工的农民工,号称七百多万,每到春节邻近的那一段时间,在广东和西江省的交界处,都可以看到浩浩荡荡的摩托车大军,不分昼夜,像潮水一样涌满了各个交通要道。那些骑摩托回家的农民工,有的是单独一个小伙子或者是中年男人;有的是小两口,男人骑车,后面坐着自己的女人;有的是拖家带口,中间坐着小孩,后面坐着妻子。由于回家过年的时候,都是天寒地冻的时节,气温低,路况差,又长时间骑车,如果不注意休息,往往造成摩托车手手脚麻木,四肢僵硬,判断力降低,再赶上下雪或者下雨,出车祸的概率非常高,这条本来应该是温馨的回家之路,往往变成了灾难之路、死亡之路,每年到底有多少人消失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没有人做过完整的统计,人们只是从新闻媒体偶尔的报道中,才得以窥见一斑。
去年年关,西江省电视台和东城市电视台,联合做了一个报道,栏目叫“温暖回家路”,王一鸣在住处看新闻,才知道这些情况。从电视画面里,他看到那些骑摩托车回家的滚滚铁流中,一个个摩托车手全副武装,戴着头盔,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棉手套,脚上腿上,绑着一层塑料布。摩托车后面的行李架上,绑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估计都是买的回家过年的物品和行李。有的是一家三口,乘一辆摩托车回家。
记者采访了一个小伙子,他是一个人骑车回家,问他为什么选择骑摩托车回家过年。小伙子说:“方便,火车票不好买。”
记者问:“你家是哪里的?”
小伙子说:“龙江市江左县的。”
记者问:“你要骑多久才能到家?”
小伙子说:“还不好说,走走歇歇,估计得三个白天。夜里我不走,路上都是大货车,灯光太刺眼,不安全。我不急,慢慢走,安全第一,累了我就找个旅店住下来,休息一夜,等天亮了再走。”
记者问:“你一个人还是有伴?”
小伙子一指旁边的几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说:“我们是十几个,一个车队,大家都是老乡,走在路上,相互有个照应。”
过了几天,还是这个栏目,报道了在西江省东城市外环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一辆拉沙石的泥头车,在一个路口拐弯的时候,把一辆正常行驶的摩托车,卷在了车轮下,摩托车上的三个人,当场毙命。泥头车后面的两排车轮,从这辆倒下的摩托车上面碾过,三个人一个被从头部碾压,两个被从胸腹部碾压,现场的画面惨不忍睹。后来经交警查实,摩托车上的人是一家三口,夫妇两个都才三十多岁,在广东东莞的一家鞋厂打工,他们夫妇两个,带着一个八岁的男孩回家过年,从广东东莞骑摩托车,已经走了四百多公里的路程,眼看着马上就到家了,他们家是东城市郊区下面的一个乡镇的,离他们的出事的地方,只有区区十几公里路程了。
看了这个报道,王一鸣感同身受,止不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想到,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考上大学,说不定自己的命运就是这个样子的。改革开放几十年,我们的国家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出现了许多有钱人,他们可以和国外的富翁相比,一点也不逊色了,可以天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一掷千金,丝毫也不吝惜。
但是,在广大的农村,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这样一大批人,他们收入低,或者干脆没有固定的收入,靠捡破烂或者小偷小摸为生,得了病没有钱看,小病往往会拖成个大病,最后凄惨地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一天一天,挣扎在死亡线的边缘。
有的在外面打短工,那些又脏又累没有人干的活,他们干。为了挣钱糊口,他们下煤窑,挖矿山,在地下几百米的巷道内,每天和死神擦肩而过。他们过着奴隶一样的生活,说是当牛做马一点也不过分,网上有个笑话,调侃农民工的日子,说是一天一天,吃的比猪都差,干的比牛都累,活的连狗都不如。他们是新时代的“包身工”,是“芦柴棒”,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弱势群体。
他们无声无息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又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他们是天量财富的创造者,正是由于他们机器人一样的劳动,中国才成为了世界第一的制造业大国。他们辛勤的劳动,创造了城市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还有百货商店里那堆积如山、琳琅满目的商品,但是,他们又是命运的弃儿,他们微博的工资收入,不能够带来命运的根本改变,他们省吃俭用,一年的收入,竟然买不起城市里的一平方米楼房。他们只能像候鸟一样,辗转在城乡之间,直到年老了,再也干不动了,他们就回到属于自己的破败的乡村,在那里,度过残生。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是年老体衰,甚至是满身的伤痛,他们被城市所抛弃,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这就是中国几亿打工者今天共同的命运。
每每想到这一点,王一鸣就心如刀割,他困惑,他迷茫,他无奈,他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走出这个迷局,为什么中国人这么勤劳却不能致富。少数人暴富,多数人贫穷的社会,怎么能够永远和谐?有一次在北京,和魏正东聊天的时候,他问魏正东:“正东兄,你是研究经济问题的学者,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魏正东郑重其事地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问题,都是一天一天积累下来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中国的改革开放,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一个没有长远规划,没有战略设计,没有细节考量的笼统的模糊性的表述,按照伟人的表述就是‘摸石头过河’。至于改革开放的过程中究竟要过什么样的河,河里有险滩或者暗礁怎么办?什么样的石头可以摸,什么样的石头不可以摸,摸不着石头怎么办?莽撞地硬过河溺死了怎么办?呛水了还过不过?对这些必然会出现的问题,几乎没有做过什么严谨的论。只是说‘要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所以,中国就像一列按照惯性高速运转的火车,越开越快,速度第一,其他的都靠后。几十年下来,积累的问题越来越多,到了今天,成了连环套,一个套着一个,想解决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就带出来了。你看,农民工打工这一项,就牵涉着农民增收难,农村土地有限,人均不到一亩耕地,靠种庄稼连维持基本的生活都困难。不出去打工,根本揭不开锅,要看病吧,要买农药化肥吧,要应酬红白事吧,子女上学,老年人养老,都要靠出去打工挣钱。青壮年劳力出去了,村子里都是老弱病残的天下了。这样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就出来了,农民工融入城市的问题,城市的房价太贵问题,农民工两口子的夫妻性生活问题,子女的教育问题,城市的卖淫嫖娼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甚至火车票问题,等等等等,一系列问题都来了,怎么解决?牵一发而动全身,扯起葫芦连着瓢,你光解决一个问题,根本不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都是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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