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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春叶舍了一根发簪,又见了沈世兴一面,她说,主仆一场,还想去看看沈清月,她保证不再说胡话。沈世兴到底心软,同意春叶去了,春叶在沈清月的灵堂上,看到了很多宾客,其中就竟还有张轩德,他穿得好生体面,风流俊俏,可怜她的主子死得不明不白,这些害她
的凶手,却快活无比。
春叶趁着人多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冤”,咬了牙,盯着灵堂里的墙壁,铆足了劲儿,一头撞了上去,当场就没了。
宾客吓坏了,有人眼尖,看到春叶手心里也写着个“冤”字。
和离的弃妇,忠烈的丫头,让沈清月和春叶的名字很快就传了出去,吓坏了沈家人。
老夫人到底忌惮舒家,已经将沈清月说成自缢,让舒家无话可说,春叶竟然来了这么一出,舒家要是知道了……万一舒家要是知道了……
舒家当然知道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除了被外放的沈世文幸免于难,沈家爷们儿,再无一人在朝为官,沈世昌因为贪污受贿,与柳氏夫妻二人,皆被砍头,两人的儿子儿媳,也永世不得
入京,不仅男子不得为官,子孙三代不许参加科举。沈世祥夫妻俩因为手里的铺子偷税,也都入狱,沈正越想救父母,投路无门,花光了财产,才得见沈世祥一面,当他忍不住愧疚告诉沈世祥缘故之后,沈世祥活生生打断
了他的一条腿。
至于沈世兴与吴氏,与张家结亲的事当然没成,两家子却在牢狱里见了面,也算是“缘分”。
沈世兴死得明明白白,吴氏和沈清妍、沈正康母子三人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死的。
张轩德至死还在想,前不久沈清月忌日他去祭拜的时候,这个季节的绿萼梅和磬口梅,到底是谁送的……到底是谁会知道,沈清月喜欢这两种梅花。
开春之后,又是新的一年。只是京城再无“福顺胡同沈家”和顾阁老学生张轩德。





弃妇扶摇录 第一百八十六章——番外之顾淮暗恋日记番外(一)
这是顾淮成亲的第三年!他出了翰林院!到吏部来了!直接坐上了考功清吏司主事的位置。
他的起点!兴许是别人的终点。
顾淮今日有点高兴!因为永恩伯府被抄家了!他和往常一样!下了衙门,同陈兴荣一起找了一家酒馆喝酒。
陈兴荣妻子不在京中,平日里本身寂寞!空闲时间多,但顾淮可是有家室的人。
两人喝酒的时候也不推杯换盏,各喝各的!陈兴荣酒量一般!喝到上头了,看着窗外泼墨般黑了的天!打趣顾淮道:“你这成天跟我一起厮混!你夫人难道没有意见?”
顾淮举起的酒杯!在嘴边滞了片刻!便又一口饮尽,他淡声道:“不过一时片刻!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陈兴荣跟他碰了杯。
顾淮喝到微醺才回家!他回去的时候!妻子胡氏已经睡了,他没有叫醒她!他站在黑夜里,看向架子床在黑夜里厚重的轮廓,肚子里的一些话,渐渐克化掉了。
他与平常一样,去了书房睡,这书房他睡了三年,睡得很习惯。
第二日早晨,顾淮醒来很头疼,他在卧室里去洗漱,胡氏早已经穿着素净的衣裳,坐在罗汉床上用膳。
胡氏看到顾淮愣了一下,随即又去吃粥,淡淡地问他:“爷今儿休沐?”
顾淮擦了脸,用手巾擦净了手,道:“嗯。”
洗漱完了,他便一道坐下,但桌上并没有准备他的早膳,是眼尖的丫鬟,赶紧去吩咐厨房传了膳来。
顾淮随意吃了一些,饭后擦擦嘴交代道:“张家往后要是有人来,你去见一见。”他入吏部,便有舒阁老帮忙,舒阁老交代过他,既他负责考功之事,偶尔提拔一下张轩德,照顾下张家。永恩伯府倒台,张家未受牵连,张轩德没有什么人脉,日后一定
会主动上门,他没工夫应付,所以交代给胡氏。
胡氏端着粥,有些诧异地细嚼慢咽着,从前张轩德来巴结,顾淮都是不见的,她知道顾淮不喜欢这个学生。
但她对顾淮的事,也没有什么好奇心,便点了点头,道:“好。”
夫妻二人,一日里就说了这几句话。
顾淮吃过粥后,便一直待在书房,顾三夫妻俩来了,他才从书房出来。
他知道顾三为什么来,兄弟二人在书房里说话,三太太去了内室和胡氏一起说话。
顾淮与顾三也就只是说了几句永恩伯府的事,两人心照不宣,也没在这儿多说什么。
顾三在顾淮书房里转悠来去,瞧见书房里安置了一张床,还有被子,便转达了老太爷的话,道:“祖父说,你们成婚三年了……无论如何,是该有个孩子。”
顾淮翻书的手一顿,脸色寡淡,道:“这事怎么急得来?”
顾三叹气摇了摇头,凑过去问:“你跟弟妹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瞧着有些客气过头了。”
顾淮没有作答,当初他既和东顾一起承了胡家的好意,不管胡氏怎么样,他没有卸磨杀驴的道理,何况,他觉得这样也还行,胡氏至少把内宅打理的还凑合。
他便道:“夫妻之间,不都是这样吗?你跟三嫂,不也是相敬如宾?”
顾三揶揄道:“我哪里比得上你?”
顾淮懒得理顾三,他问顾三要不要留家里吃饭,顾三说不吃,兄弟二人又说了些闲话,顾三才跟三太太一起离开。
顾三夫妻俩走后,胡氏到书房来了,她几乎不踏足顾淮书房。
顾淮起身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胡氏跨过门槛,就站在门口,轻声细语地道:“顾三太太说……咱们成婚三年了。”
顾淮定定地看着胡氏,原来三嫂跟胡氏也说了这个事。
他问胡氏:“嗯,我知道。”
胡氏低了低头,道:“我想着,都三年了,你……纳妾吧。我给你纳两房妾侍,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淮眼色渐渐冰冷,双手也藏在身后,握起了拳头。
他想起在忠勇侯府和胡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胡氏乖乖地坐在永南郡主身边,没有像别的女子那样眼神热切地看着他。
她很不同。
顾淮便对胡氏印象很好。
顾家说胡阁老提了这门亲事,他最后也就答应了。
他们成亲当夜,胡氏哭了,他以为胡氏是疼的,后来才知道,胡氏根本就不愿意他碰她。
他没有勉强人的习惯。
再后来,他也就不勉强她了。
他们成亲三年,胡氏今日说要给他纳妾。
也好,她说纳,那就纳。
顾淮坐在椅子上,声音冷冷冰冰地道:“随便。”
胡氏也不多问,就让身边的妈妈去挑了几个瘦马回来,等顾淮下衙门了,让他亲自挑。
顾淮回来之后,看到厅里站着的一排女人,皱着眉看向胡氏。
胡氏道:“爷,你还是自己挑吧。这几个性子都温顺。”
顾淮冷声道:“我不是说了吗?随便。”
胡氏捏紧了帕子,道:“您挑吧,挑您喜欢的。”
若顾淮喜欢,以后也就不会睡书房了,他有地方睡,总是好的。
顾淮冷着脸,扭头看向瘦马们,扫了一眼她们的手,随便指了几个手长的还不错的,便回书房去了。
胡氏留下了三个瘦马,抬了姨娘,嘱咐了些好好伺候主子的话,便将她们安置到院子的厢房里,她还命人收拾了隔壁的院子,搬出去住了。
顾淮也没说什么。
没几日,张轩德果然上门了,顾淮是没见他的,也没收他的东西,还让他别送东西,但是留了话,说有事找胡氏便是。
张轩德便立刻让妻子沈清月上门求见。
沈清月见上了胡氏,但胡氏对她淡淡的,很难说上话,讨好和巴结的话,她更是难以启齿。
她坐不下去了,便辞了胡氏。
张轩德当然不满意,三番五次催着沈清月去。
沈清月皱眉道:“我看得出来,顾夫人不是个掌事的人,你有事还得直接找顾大人。”张轩德砸了个杯子,大发脾气道:“我上哪儿去找?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见我!好容易求了人疏通关系,叫你去见顾夫人,你却连话也不知道说了,我娶你就是为了做个摆设
?”
沈清月不想跟张轩德做没用的争吵,她道:“总之他现在肯让你进顾家去,那就是有机会,既然你见不上他,就投其所好,想办法见上他。”
张轩德觉得有道理,他又静坐下来问:“怎么投其所好?”
沈清月道:“我一个内宅妇人知道什么?你到外面打听比问我好。”
张轩德二话不说就走了,随便找了些昔日同窗,便知道顾淮平常没事的经常下棋。
他便去学棋,还打听了顾淮的下棋习惯跟路数,另请棋手替他分析解棋之法。
奈何他笨,经常听几遍都听不明白,沈清月有时候坐在旁边,还比他先听明白,但她不会插嘴,她知道张轩德的脾气,窝里横,所以缄默不言。
张轩德做了官之后就喜欢钻营,这事他倒是上心的很,忙碌了好些天,觉得自己小有所成,想去小试牛刀,又让沈清月去顾家找胡氏约人。
沈清月就去了,胡氏答应见她,但是没有立刻就来,她也不烦躁,在外面就是这样的,求人难。
她在小花厅里坐了很久,坐到腰酸背痛,脑子也有点发昏,便忍不住伸手去揉揉太阳穴。顾淮正好从小花厅后面路过,他隔着后面半开的隔扇,看到了一双如兰的玉手,又白又净,嫩的像一把水葱,他喜欢这样的手,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奈何隔扇只是半开
着,他委实瞧不见这女子的容颜,只看得见她又去捶了捶后背,大抵是坐累了。
他常常伏案,他知道这种累。
顾淮怕惊动人,到底还是离开了,却在路上撞见了胡氏,他问她:“小花厅里的是谁?”
胡氏道:“张家的媳妇沈氏,您交代我要见她的。”
顾淮点了一下头,就回书房去了,没多久胡氏来找他了,跟他说:“沈氏说,她丈夫想约您下棋,您见吗?”
顾淮犹豫了一下,想起了沈清月的手,便问:“什么时候?”
“您休沐的日子。”
“让他来吧。”
胡氏福身出去了。夜里,顾淮去了厢房,他对比了她们的手,都没有沈氏的好看,因此也兴致缺缺,来的早,离开的也早,最后还是自己睡的,不过胡氏搬出去之后,他不睡书房,睡上房

顾淮休沐的日子到了,他在前院的小厅里见了张轩德,他以为张轩德敢跟他约棋,至少有些功夫,没想到半刻钟没有,就败落了。
和这种人下棋,太没意思了,浪费时间。
顾淮待张轩德败了,便借故离开了,张轩德知道,这就是没巴结上。
张轩德心情烦闷,回家又发脾气,但他没朝沈清月发,沈清月也就没理他。
他发到最后,还是发到了沈清月身上。
沈清月不堪地躺在床上,想杀了他!
但她不想死。
她手里还有几个铺子和秀坊,那些绣娘们,等着她养……她还有罗妈妈和忠心的春叶。
沈清月第二天收拾好后,又装作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和平日里一样,打理内宅,管理铺面。
那些不好的事,她没跟任何人说。
后来的几天,张轩德虽然一直在妾侍那里过夜,但白天到沈清月这儿来的时候,还是不大高兴,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脾气,让人很难受。
沈清月便跟他说:“你可还记得顾大人怎么走的棋?”
张轩德记得一些,因为他压根就没跟顾淮对上几招。
他轻蔑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又不会下。”
沈清月道:“你说给我听听。”
张轩德便准备去拿棋盘来复盘,沈清月却已经在脑子里画出了一个棋盘。
复盘的时候,张轩德还是忘记了一些,沈清月记得顾淮的棋路,她根据顾淮的习惯,推测出了棋局的样子。
张轩德有些惊讶,他笑了笑,道:“清月,你怎么还有这个本事?你以前学下棋了?怎么瞒着我?”
沈清月道:“我没学过,只是你学的时候,跟着听了几耳多。”
张轩德兴致高涨,让沈清月陪他博弈,他总是输,输了就不高兴,沈清月又耐心地跟他讲应该怎么破顾淮的棋路,她说:“顾大人的棋走得很缜密,要赢他,只能学他。”
沈清月说完,便教张轩德如何破棋盘上的局。
张轩德看完棋局,懊恼道:“原来我第五步就下错了!要是再让我下一次就好了!”
沈清月暗道:再下一次,顾大人的棋路又变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她只好推算出几种顾淮最可能会走的路子,让张轩德死记硬背。
张轩德终于背下来了,她又让沈清月去求胡氏,沈清月只好厚着脸皮去了。
胡氏转告了顾淮,说沈清月告诉她,张轩德棋艺大有长进,顾淮想起上次让张轩德灰溜溜地走了,觉得不妥,貌似没有做到承诺舒阁老的事,便答应了。
这一回,张轩德令顾淮诧异了。
张轩德同顾淮走了足足两刻钟。
不可能的。
顾淮在沈家族学教过张轩德,他知道张轩德是什么脑子,短时间内提升不了这么快。
他问张轩德,棋技师从何人。
张轩德谄媚道:“学生为了能与先生博弈,自己日夜苦学钻研,悟了一二。”
顾淮不信,他随便地变幻了棋路,张轩德果然露馅儿了——他就是死记硬背而已,他的背后有人教他。顾淮在猜,这个人是谁。




弃妇扶摇录 第一百八十七章 番外(二)
顾淮对张轩德背后的人很好奇!本身他平常也没有什么乐子!所以后面又答应和张轩德下几次棋。
张轩德在顾淮手上吃过甜头!当然又去求沈清月教他下棋。沈清月则让张轩德再复盘!她一一推算!几个来回下来!她也发觉出一些乐趣了!顾淮当真有意思,每次与张轩德下最后一局,都会刻意变幻成另一种带陷阱的棋路!就
等着她跳坑,她偏不。
两个人隔空下棋,倒也是乐趣无穷。
顾淮后来又打听过张轩德到底跟谁学的棋!只是无果!应付起张轩德便渐渐兴致缺缺,给了些好处之后!再懒得见他了。张轩德不死心!又琢磨起别的法子讨好顾淮!只是顾淮爱好实在少!他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他心想沈清月顾绣不错!便捡了一副她绣的绣品!着人送过去!再讨顾淮欢
心。
沈清月又去了顾家见胡氏,胡氏正好在花厅里见客!便叫她一道去了。沈清月和胡氏的客人都不熟悉,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前巴结胡氏,趁着人多,随意在园子里走动着,园子的六角亭上,有棋盘,棋盘上有一局未解完的棋,她仔细看了看,
倒像是顾淮的棋路,只是与他对棋的人,落入他的陷阱了,再走几步就要输。
她四下张望,没有人在,估摸着是被弃掉的残局,一会子就要被丫鬟收了棋子,便一手着白子,一手着黑子,仿照着顾淮的习惯,解了棋局,赢了顾淮。
沈清月走完了棋,便领着丫鬟离开了。
顾淮和陈兴荣从外书房过来之后,看着棋局愣了,陈兴荣赢了?
陈兴荣摸摸头,问顾淮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有人动了棋?”
顾淮捏紧了拳头,那人看穿了他的心思,仿着他的棋路走的,几乎和张轩德每次学来的棋技如出一辙。
他毁了棋局,说:“你记错了。”
顾淮送走陈兴荣之后,就叫了园子里伺候的丫鬟来问,有谁来过,丫鬟说看到沈氏上来过。
他顿时明白过来,张轩德的老师,就是沈清月!
顾淮嘴角弯了弯,觉得有趣,那个女子生了一双无人能比的手,没想到棋也下得这样妙。
晚膳,他和胡氏一起用的时候,问张家送了什么东西过来,胡氏说:“是一副顾绣,您说不收,已经退了。”
顾淮漫不经心地吃着饭,他记得张家就是卖绣品的,顾绣在京中近来很受欢迎,也不知道张家的绣品怎么样。
他下衙门的时候,着福临去买了一副回来,真好看,精致逼真的过分,绘绣结合,艺术造诣颇高,只不过画的部分要比绣的部分逊色一些。
顾淮着福临去问,张家的绣娘哪里请来的。
福临回来禀道:“掌柜的说,是张家的夫人自己绣的。”
顾淮弯着嘴角笑了一下,原来是沈清月。
真是一双妙手,只是画的太一般了,有些可惜了这幅作品,不如绣他的画。
顾淮画了画,没挂他“道山真人”的名号,着人拿去张家铺子里绣成绣品,沈清月接了,绣得极好。
他收到成品后,沈清月还托了人去问他的随从,能不能将画师介绍给她,她们想请画师帮忙作画,绣更好的绣品。
顾淮觉得有点意思,沈清月请不起他的啊,他也没功夫长期跟张家合作,而且京中现在推崇他的画的人很多,一送出去,肯定就被人瞧出来他的身份,麻烦。
他婉拒了,却趁着空闲的时候,多画了一些画放在青石斋卖出去,另有一些存而不发的旧画,都清理出去挂卖。沈清月自错失了这个画师,眼见道山真人的画又终于在市面上出现,便去买了几幅来学习,偏她画工实在不怎么样,只能挑相对而言好学一些的墨兰,一遍又一遍地画,
终于叫她小有所成,做出几幅墨兰顾绣之后,很快便告罄。
顾淮也买了一副沈清月的顾绣,这墨兰和之前的他买的那副画绘法类似,但是这一幅精进了许多,他又猜,不会连画画的也是沈清月吧?
张家的事,怎么全是沈清月一个人做的?
她忙得过来吗。
顾淮将墨兰挂在了书房。
后来的几年里,他就通过这样的方式,和沈清月不见面地来往着。
沈清月还画着道山真人的画,但是他的画太难了,她学不会,仅有墨兰图还算拿得出手,卖往各地,都很受欢迎,她倒是吃了很长时间的老本儿。
她嫁去张家第六年的冬天,张轩德升迁遇到坎儿,又想讨好顾淮,沈清月便又去了。那是个下大雪的天,沈清月在顾家的园子里看梅花,梅林里有一株她喜欢的磬口梅和绿萼梅,又香,又好看,尤其是绿萼梅,白白的一朵,萼片是绿色的,她驻足看了许
久,但看了那么久,她也没好意思开口找主人家要一枝。
她在看花,顾淮在看她。
顾淮在园子门口,等沈清月走远了,才转身离去,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沈清月从来没笑过,嫁了人的女人如果不笑,大抵是过的不快活吧。
也是,张轩德那个草包,谁嫁给他能开心?
又或许……只是他没见过沈清月笑罢了。
福临跟在顾淮身后,道:“爷,您不是要回书房取东西吗?不取了?”
顾淮是走到半路,看到张家的马车才折回来说要取东西的,他快步往二门上走,道:“不取了。”
因为已经取了。
顾淮这几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把花送给沈清月,京中像他这样爱这两种梅花的人不多,沈清月算一个,她应得这两株梅花。
顾淮本想让胡氏给沈清月,又觉得太刻意了,便亲手去折了两株梅花,准备扔给她。
他终于等到了沈清月的马车,就让福临直接扔她马车里。
福临说:“……万一砸到张夫人的脸呢?”
顾淮睨着福临,淡声道:“你试试。”
福临低下头,他不是开玩笑,他是说真的……扔花儿哪儿有那么好扔的。
他再次建议说:“要不小的找人当街叫卖,夫人要是喜欢,肯定会买的。”
顾淮摇摇头,买花没趣,扔花才有趣,她兴许会开心。
他不改主意,就扔给她,而且他亲自扔,免得福临真砸到她脸了。
两人的马车对向擦肩而过,顾淮将裹好的花,扔进了沈清月的马车。沈清月接到花,吓了一跳,眼看是她喜欢的品种,又惊又喜,她挑着帘子往外一看,却瞧不见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去的马车里坐着谁,但顾淮却眼尖看见了沈清月挑帘的手
腕上,好长好难看的疤。
顾淮脑子里跳出一个想法,这疤……不会是沈清月嫁去张家才有的吧?
他不知道,也无从得知这等张家内宅之事,他只知道,沈清月今天的心情应该不错。
沈清月心情的确好,她觉得不管日子过难过,好像老天爷都在照顾着她。
她没有母亲,但是又有了罗妈妈,她娘家不重视她,但是她做生意遇到的人都很好,她嫁的丈夫不好,不会体贴她,不会送她花,却有这天降之花。
沈清月不知道花是谁送的,也猜不到,但今日开心便足以。
一眨眼,到了沈清月嫁去张家的第七年,顾淮已经是吏部侍郎,胡阁老退位,众人举荐了他入阁,连皇帝也推了他。
顾淮不仅是大业连中六首之人,且是最年轻的阁老,他很高兴,只可惜这份欢喜没有人分享,旁人的恭贺,他听得多了,觉得甚是无趣。
月下独酌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沈清月和她的手。
那一双手啊,有了疤却更让他想念,他魔怔了一样想知道,那道疤到底怎么来的。
没多久,顾淮就听说张轩德与沈清月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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