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脚滑的狐狸01
悄悄地退出屏风遮挡的空间,来看诊的依然是几张陌生的脸,也不是安家村的人。
紫苏果然在四里八乡有个一定的名气。
覃初柳心里替她高兴,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感伤,说不清,道不明。
她也不好继续打搅紫苏,只默默地离开了医馆。
往回走的时候,她碰到了好几个村里人,他们见了她都跟见了鬼似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覃初柳心里纳罕,还低头瞅了瞅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对啊,这些人是怎么了?
回到家覃初柳就知道了答案,元娘告诉她,刚刚家里来了好几个老太太,来问她被封县主的事情。
这张氏的嘴还真是快,现下村里的大姑娘和媳妇婆子几乎都在制衣作坊里忙活,家中留下的一般都是老眼昏花不能做重活的老头儿老太太。
这些老太太听张氏这么说,她们心下好奇,便都过来打听了。
“那你告诉她们了?”覃初柳把紫苏开给她的药放到桌子上,随意地问元娘。
元娘的目光落到药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病了?这咋还开药了?”
覃初柳想到紫苏说的三年生俩,脸腾地红了,扭扭捏捏地把紫苏的话与元娘简单地说了下。
元娘叹气,“紫苏说的对,嫁过去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年后你才十五,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要给别人生孩子了……”
其实,元娘更想说的是,贺拔瑾瑜那样的身份,定然是子嗣越多越好。若是覃初柳肚子不争气,以后的日子只怕会很艰难。
覃初柳倒没想到元娘想的那么长远,她只劝慰元娘道,“娘你别担心。我与贺拔瑾瑜说就是了,他若是敢不听我的,就让娘去打折他的腿。”
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元娘被她逗乐了,只说以后监督她喝药,便也不再提这件事了。
话题又回到村里人打听封县主的事情上,元娘回答道,“我自然是要实话实说的,说完了让她们去传,爱怎么传怎么传。以后只要不来烦咱们就行了。”
想到刚才见到村民的反应,覃初柳大概已经知道现在外面传的有多夸张了,若是等傍晚制衣作坊下工了,流言八卦的主力军都回家了,这事儿传的指定更邪乎。
不过。就像元娘说的,只要不来烦她们就行了,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们正说着话,安冬青突然来了,覃初柳好奇地把他迎进来,“表舅舅没下地干活啊?”
现下可是收秋的时候,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秋,听梅婆子说,就连制衣作坊里也有一些人请假回去收秋了。
秋日凉爽,安冬青的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且走路微喘,显然这一路走的很急。
他并没有回答覃初柳。而是直接走到梳着妇人头的冬霜身前,“那个,谷良媳妇啊,我来和你商量个事儿……”
谷良媳妇,谷良媳妇……
听到这个称呼。三个女人都有些呆怔,特别是冬霜,直直地看着安冬青,连他后面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最后还是元娘捅了捅她,她才缓过神来,淡淡地道,“你刚才说什么?”
“冬青说让你和谷良上安家的族谱,以后你们就是有家的人了。”元娘兴奋地说道。
其实覃初柳心里是有些不能理解的,为什么说上了族谱就是有家,早前她没有上安家的族谱,也没上谭家的族谱,不是照样活得挺好。
不过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元娘,甚至包括冬霜对家族都是非常渴|望的。
这种渴|望,恐怕终她一生也不能明白。
冬霜又陷入怔愣中,她一直很平静,过了大约有一刻钟,她才不敢置信地问道,“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和谷良成亲,我这就算是代表咱们安家村给你们的贺礼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安冬青倒好像比三个女人都还激动,说话间竟然掉下了眼泪来。
冬霜重重地点了点头,郑重道,“好。”
昨晚安冬青离开覃初柳家之后并没有着急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几个族老家里,把谷良的事情说了。安家村的人没有几个不喜欢谷良的,听了他的事情都很难过。
但是,把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地人写进族谱里,这件事还是让族老们有些犹疑,安冬青也没有强迫他们,只让他们考虑一晚上,今天再告诉他结果。
今日一大早,族老们就一一家来告诉他思考了一夜的结果——
和他想的一样,最后大家都同意他的提议。
上族谱的时候,覃初柳也跟着去了,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什么人,就是把谷良和冬霜的名字写上去,然后又让冬霜给祠堂里安家的先祖们磕了头。
再回到家,冬霜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用元娘的话说,“她这是高兴的”。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冬霜才从房间里出来,除了眼睛红红,看不出异样来。
覃初柳提了一天的心这才放下来,吃饭的时候她想着小河和刘芷卉的事情,在考虑要不要吃完饭找小河谈一谈。
没想道她刚吃完放下碗,就听到同样刚放下碗的元娘对刘芷卉道,“弟妹啊,吃完饭让柳柳收拾,你来跟大姐说说体己话。”
此刻覃初柳无比后悔,为啥把从京城带过来的丫头都留在柴阳城了呢,若是带过来一两个,她不就啥都不用干了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还当真仔细琢磨起来,家里是不是该添一两个做家事的丫头啊?
元娘虽然是交待覃初柳收拾,不过冬霜、梅婆子甚至戚老头儿都留下帮忙了,覃初柳也只抹了抹桌子罢了。
等她收拾完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发现小河还在院子里转悠,好似有心事,嘴里还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河,你在干啥?”覃初柳走过去直接问道。
小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只讷讷地说道,“柳柳,昨晚你小舅母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覃初柳挑眉,小河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进屋去好好说说吧”,正好,覃初柳也想和他好好说说话呢。
小河垂着头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跟着覃初柳进了房间,往日都不用覃初柳请他自己就知道找地方坐,这次他倒是守规矩,进门之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覃初柳心觉好笑,戏谑地说道,“你还真给我摆上小舅舅的架子了,难道还要我请你过来坐,请你喝茶不成!”
她加重了“请”的语气,弄得小河很是不好意思。
他赶紧走过来坐了,好半晌之后才道,“柳柳,你别听你小舅母的……”
“可是我已经听了啊”,覃初柳直接打断小河,“不仅听了,还当了真。今日我还和我娘说小舅母有心事呢,现下小舅母就在和娘谈心,至于谈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还装出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小河心里怄的不行,却也不好说她。
“柳柳,这是我和你小舅母的事情,你和大姐插手了,叫我如何自处?”小河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有时候他都在想,当初为了安定元娘的心决定娶刘芷卉是不是错了。
他以为自己娶了妻子,且还是让元娘和覃初柳都满意的妻子他就能杀下心来好好的和她过日子。
可是成亲那晚,他迷迷蒙蒙的掀开刘芷卉的红盖头,摇曳的红烛下看到新娘子娇艳如花的脸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了。
他心里惦记的是别人,每每看到刘芷卉在他面前小意逢迎、强装欢笑,他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另外一张脸。
那张脸从不施粉黛,却总是那么生动;那张脸从不掩藏自己真正的情绪,高兴了就笑,悲伤了就苦,生气了发脾气……
他曾经发誓要把她深埋在心底,只默默地在她身边做她坚实可靠的小舅舅。
他努力了,真的很努力,早前努力说服自己娶亲,后来又说服自己接受刘芷卉。
可是,那张脸却时时刻刻地浮现在脑海,击碎他一次又一次的决心。
“小河,若是娘不插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一辈子这么过下去?”覃初柳也冷下脸来。
她心里十分不赞同小河的作为,要么就不娶,娶了就要负责,他这样拿得起放不下,很不男人!
怎么处理?一辈子?
小河从来没有想过那么远,所以,也无言以对。
“哼”,覃初柳重重地哼了一声,“小河,这件事要是你自己想不通,就是我和娘说再多又有什么用?现下的问题是,你有没有去想。若是你脑袋里一直想着以前,那你永远也不会想明白。”
喝了口茶,缓了缓语气,覃初柳继续说道,“小河,我和娘都不会逼你,但是你别再逃避了。没有什么心结是解不开的,只有你想不想解,若你仔细去观察,就会发现小舅母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不要像我爹那样,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才知道后悔。”
皇家小地主 第三百三十九章 贾大人
听到覃初柳提到谭绍维,小河霍然抬起头,一脸的愤愤之色,“我才和他不一样!”
说完之后,他才惊觉自己和谭绍维其实是一样的。
谭绍维离家这么些年,若真的不自私,就算不回家来,也应该给元娘带个消息,不要让她苦熬这么些年。
而他自己呢,整日对刘芷卉不冷不热的,刘芷卉的日子不也是苦熬。
“我,我……”小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他根本无力反驳。
“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估摸着一会儿我娘也跟小舅母谈好了,你和小舅母也多说说话,别整日对她冷冷淡淡的。”覃初柳细心地叮嘱小河,手里捧着茶盏端坐在那里,就像是小河的长辈。
小河心里原本还郁郁的,可是看到覃初柳这个样子,竟然忍不住笑了。
“好,那我回去了。”小河起身离开。
元娘和刘芷卉聊了许久,一直到天全黑下来,刘芷卉才回房间。
小河正在灯下看账册,马上到月底了,该核算给长工的工钱了,这些细碎的活计一向都是他一个人干,早已经驾轻就熟。
看到刘芷卉进屋,他放下手里的账册,“芷卉,你来帮我算算账吧。”
刘芷卉呆怔了一下,眼睛还是红红,脸上却有了笑意,“哎,好!”
她嫁进来这么久,除了元娘离开后制衣作坊少个管事,她代元娘管之外,小河并未让她参与家里其他的事情。
她只以为小河是不信任她,心里还难过了很长时间。
没想到今日小河竟然让她看账册了,她怎能不心花怒放。
乖乖地坐到小河身边,小心翼翼地拿过账册,细细地看了起来。
“我已经核算好了,你看我核算的对也不对?”小河对刘芷卉道。
刘芷卉盯着账册。脸色越来越不好,到最后已经苍白的吓人,一抔眼泪也迅速聚集,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这是怎地了?”小河被她突然掉下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想给她擦眼泪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帕子。
刘芷卉颓丧地把账册推到小河身前,自己拿帕子擦了眼泪,才十分委屈与羞赧地说道,“我,我不识字,我看不懂……”
小河一愣,刚刚她回答的那般爽利,他还以为她识字……
小河的怔愣在刘芷卉看来就是瞧不起她,就是对她失望了,再想到刚才元娘劝解她的话。让她多和小河说话,他们这样,哪里还有话好说。
越想越难过, 眼泪流的更加汹涌。
“哎,哎。你快别哭了,不识字就不识字,我识得的字也不多,就是能看看账罢了。你要是想学,以后我教你就是了。”覃初柳很少哭,所以小河并没有多少哄女孩子的经验,见刘芷卉哭的梨花带雨。他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真的,你真的肯教我?”刘芷卉满脸的泪水,不难看,反而有一种娇弱的美感。
小河原只是随口一说,可是现下见刘芷卉一脸期盼的样子,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真的,以后你得闲了,我就教你。”
刘芷卉立即破涕为笑,又把账册拿了回来,虽然她看不懂。却还是还是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这一晚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还算和谐,睡觉的时候,小河把褥子铺到刘芷卉的褥子旁边,虽还是各睡各的,但总归距离是近了些。
夜半三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彼此均匀的呼吸声。不过,两个人却都没有睡着。
刘芷卉面朝着小河躺着,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河的后背,离得那么近,真好。
而小河则再次陷入了迷茫。刚才,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刘芷卉却笑的那么开心。是不是以后继续这样,他就不会让她们失望呢?
覃初柳歇了一天,就在家里待不住了,整日无事可做实在憋闷,于是回家的第三天,她就跟着小河下了地。
她最关心的还是辣椒,虽然小河告诉她辣椒长的很好,地里已经红彤彤一片,但是当她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上都是红艳艳的辣椒时,还是被这样的场面震撼到了。
“怎么这么多?去年留下的种子可以种这么多?”覃初柳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你说苗不能长太厚,我就让长工把间下来的苗都栽到别的地方,这样一来,可不就是这么多了。”小河十分得意地说道,“按你说的,今年种了这么多,全都留作种子,明年咱们就能采青辣椒卖了。”
是啊,红辣椒主要是用来做辣椒面和辣椒粉,最后是腌菜和拌菜用。青辣椒可以直接用来炒着吃,这样岂不是又多了许多来钱的方子。
不过,很快覃初柳就发起愁来,这么多辣椒,光抠籽儿就不是一个小工程,最主要的是,辣椒抠籽啊,多痛苦的活计。
覃初柳把她的担忧说了,小河却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只要咱们肯出钱,还找不来人干活?再说了,家里还有这么些长工呢,你别把别人都想的和你这般吃不了苦,他们可是很能干的啊。”
覃初柳被嘲笑了也不气恼,继续查看其它的庄稼。大豆、水稻这些都已经收割完毕,整齐地码在地里,地边上被轧平了一大块,是打算当场院用的,过些天就要在这里打谷。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覃初柳看过之后连连点头。
“怎么样,没叫你失望吧?”小河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邀功。
“你做的比我好,若是交给我做,我指定弄得一团糟。”覃初柳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小河却没有接她的话,在小河心里,覃初柳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她愿意去做,她什么事情做不好?
她在很多方面都有才华,而他,也只能帮她管管家罢了。若是这些他都做不好,他以前说的那些保护元娘和覃初柳的话岂不都是空话。
“改天我带你去山上看看,果树糟蹋的太厉害,今年没收多少果子,估计明后年能好些。过些天带你去,顺便也能自己摘果子吃。”小河突然提议道。
去摘果子,这个主意真不错!
覃初柳当即就应了下来,还说要带着元娘她们一起去呢。
只是,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当天下午回到家,她只来得及喝口茶缓口气,安冬青就急慌慌地跑来了。
“柳柳啊,县太爷要来拜见你呢,差不多就是明天来,你看咱们要怎么准备啊?”安冬青一边擦汗一边问覃初柳的意见。
覃初柳拧眉,她最不耐烦这些应酬,若是这个县太爷真有心,直接过来拜见她就是,何必先给安冬青打招呼,还不是想让村民好好招待他。
“不用管他,他不是想拜见我吗,那等他来了,直接让他来拜见就是。咱们村又不是没招待过县太爷,上次怎么招待的,这次就怎么招待。”覃初柳毫不在意地说道。
上次来的是徐大人,这次来的是贾大人,怎么能一样?
而且,这位新来的贾大人很有些手段,这才上任多久,他治下的不少大户都去打点过了,贾大人几乎是照单全收,这样的人,最是小人,怎么敢得罪呦。
安冬青把这些解释给覃初柳听,覃初柳更是不屑,“咱们安家村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又不犯着他什么,怕他作甚!再说了,就是犯着他了又能怎样,咱们还怕他!”
她一点儿也不怕,先不说她是县主,就算她还是以前那个小农女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他贾大人有些权力,还能给无辜百姓找麻烦不成。
安冬青见覃初柳心意已决,只摇头叹气却也没有再说。
第二天,贾大人过来的时候安家村还如往日一般平静。
该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该去制衣作坊的去制衣作坊,除了安冬青并没有其他人在村口迎接他。
贾大人登时心火就燃了起来,他作为地方官,放到别的地放可能不显眼,可是在这一片儿, 还有人敢不卖他面子。
再说,他们也不打听打听他背后有谁撑腰。
马车行到安冬青身边停下,贾大人黑着脸从马车上下来。
“早前我去了趟柴阳城,听城守说庄良县主是你们安家村人,现下已经归家,此番特来拜见,你且引我去吧。”贾大人耐着性子与安冬青说道。
安冬青的态度始终恭敬,这个不阴不阳的贾大人可比徐大人难对付多了。
贾大人从村子里走了一路,虽然来之前早打听过安家村的情况,可是看到这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撼。
震撼过后,他又咬牙,这些可都是上一任县令的政绩,若是他在任的时候不能超过前一任,他就很难升官啊。
去到覃初柳家的时候,覃初柳正在给隼顺毛,按着狼的寿命算,隼现下已经进入到中老年阶段了,皮毛都不若刚来家里的时候光滑有光泽,覃初柳给它顺毛的时候还挺感伤。
所以,安冬青和贾大人一行人已经走到门口她都没有发现。
安冬青轻咳了一声,“柳柳,贾大人到了。”
覃初柳这才缓缓起身,虽然穿着平常的家常衣裳,头发还是编成了两根大辫子,但是她整个身子都沐浴在阳光里,看上去便平白多了些许神圣、高贵的气质。
皇家小地主 第三百四十章 得罪小人
贾县令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身份地位比覃初柳高的见过也不止一次两次。
可是,覃初柳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高华气质还是让他不自觉地气弱了几分。
不用安冬青指引,他兀自进了院子,走到距离覃初柳七八步的时候突然停住。
慢慢地撩开衣袍下摆,身子动了动,这才缓缓地俯下身,慢慢跪地,“下官参见庄良县主。”
他以为覃初柳看见他撩袍子准备行礼就会免他的礼,谁知道覃初柳一直淡淡地站在那里,淡然地看着他给她下跪、磕头。
他的额头贴着院子里平整的泥土地面,她不开口,他便不能动。
贾县令的随从都在院外,也都伏地跪了下来,院子里只三人一狼,安冬青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站在那里别扭的不行。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覃初柳平淡如水的声音,“都起来吧。”
只四个字,内里的气势却不容人忽视。
贾县令心里虽然对覃初柳颇有微词,但是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从地上爬起来,垂首规规矩矩地站着,等着覃初柳说话。
除了最开始往院子里走的时候贾县令是抬着头的,其他面对覃初柳的时候他始终低垂着头。
就算是这样,他的相貌依然悉数落入了覃初柳的眼里。
都说相由心生,若这句话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这个贾县令可真是个人物。尖嘴猴腮、吊梢三角眼,唇上鼻下还有一颗黑痣,覃初柳不确定上面长没长毛。
他若是个好人,都白瞎了他这长相,覃初柳心下总结。
“贾大人远道而来,可是有事?”覃初柳漫不经心地问道,然后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边做了下来。
隼也很是乖觉地跟在她脚边,不停地蹭啊蹭。显然因为这些人的突然到访。覃初柳不再给它顺毛让它很是不满。
覃初柳无奈,便俯身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它。
这事在安冬青看来平常无奇,但是在心眼儿不怎么大的贾县令看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是轻视,赤|裸|裸的轻视。她不过就是一个县主。除了这么个封号什么都没有的县主,她凭什么敢在他一方父母官面前这般的颐指气使。
越想心中越是不忿,这样的情绪压也压不下来。于是贾县令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覃初柳,语气不善地说道,“听闻庄良县主刚从京城回来,下官只是想向县主打听一下,在京城可见到镇国公。”
覃初柳来了兴致,没想到回到他们这个小地方竟然也能听到镇国公的名号。
贾县令把覃初柳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个县主怎么跟有功勋在身的国公爷比,看她接下来还怎么猖狂。
“下官的妹子早年嫁去了国公府,说起来,下官还算是国公爷的舅兄”,他有些得意地解释。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想来县主一个女子,应该是没有机会见到国公爷了。”
覃初柳抬头仔细地看了贾县令一会儿,他虽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年纪却不算大,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不到四十的样子,而镇国公夫人已经年近五十。且姓氏也不对。镇国公夫人姓宁,而县令姓贾。
显然,他所说的早年嫁去镇国公府的妹子并不是镇国公夫人宁氏。
不是正妻,还敢自称舅兄!
覃初柳嗤笑,看来这个贾县令真的是没瞧上她啊,真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一朝得道的野丫头呢,还敢拿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吓唬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