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晓溪小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明晓溪
东浩男看向他的右臂:胳膊呢
可以轻微活动,风涧澈略微弯弯右手手指,不很灵活,但相信会越来越好。
东浩男吐出一口气,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那就好,还以为你的胳膊真的不行了。我在纽约只听说有好转,又不晓得情况到底怎样,总不安心。
哈,老哥,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没心没肺,冷血无情,澈哥哥出事以后我才晓得,原来你也是很热血的嘛,连在纽约都一两天一个电话,东浩雪笑嘻嘻地说,我决定对你重新评价,加分
明晓溪削下最后一寸皮,将苹果抛给沙发中的东浩男:好,那这个苹果就送给热血的东学长
那边,东浩雪继续自言自语道:暴躁的老哥也是有感情的,那最冷漠无情的就是牧哥哥了
小雪,流冰是有事在忙,给我打过电话。风涧澈打断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突然显得忙乱起来的明晓溪。
是哦,忙,忙得连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东浩雪不满地嘀咕。
东浩男吃苹果的动作停下来,若有所思:流冰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我听到外间似乎有传闻
他看一下又开始削苹果的明晓溪,没有说下去。
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群人。
冷漠的修斯大夫走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表情严肃的风勇司,然后是莱曼大夫和护士谷木静,走在最后面的是憔悴虚弱的风夫人。
明晓溪和东浩雪站起身来:伯父、伯母好。
风勇司对沙发中懒洋洋的东浩男点头示意,风夫人却神情恍惚。
修斯大夫一言不发地查看风涧澈床尾的病历记录,从胸前取下一支笔,刷刷几行字飞快写下,眼睛从始自终没有看过房里的其他人。
风勇司忍耐地问:修斯大夫,澈儿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
修斯大夫把笔重新插回胸前的口袋里,淡淡的不耐烦地说:很好。
狂喜掠过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哦,那你的意思是,澈儿的右手可以完全恢复了他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弹钢琴、画画
一声冷笑从修斯薄薄的嘴唇逸出:原来你在做梦。
风勇司脸色大变,其他的人也立时神经紧绷。
你你什么意思澈儿的右手不可能跟以前一模一样了吗风夫人扑上去死死抓住修斯的衣服,双手不停颤抖。
修斯一把扯下她的手,甩在一边,讥讽地说:病人的右臂神经严重受损断裂,虽然我已经将其接续,但是能够恢复一些基本的功能、完成日常的吃饭穿衣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不要太过贪心。
屋内空气凝固如死,只有风涧澈淡然平静如常。
风勇司眼角下的肌肉开始抽搐:修修斯大夫,请你再为他开刀,再做多少次手术都没关系。
修斯冷笑不语。
莱曼大夫沉吟地说:可不可以再想些办法
修斯目光凌厉,语气嘲弄:医生只医病,不医命,他的手永远不可能完全恢复。如果不是我来给他开刀,他的手连一点知觉都不会有,知足吧。
风勇司满额是汗: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说吧,你究竟要多少
钱修斯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我会为了钱来到这里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忽然找到明晓溪,迸出一股浓浓的恨意,使她不寒而栗。
莱曼大夫和谷木静都知道,修斯在医学界的声誉之高已几近神人,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拿出金山银山请他出诊,可他却偏偏性喜幽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找到他的行踪。而这次,修斯却自动现身为风涧澈开刀,处处透出古怪。
风勇司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他愤怒地大喊,双臂恼恨地挥动:难道,他就真的从此再也无法开钢琴演奏会、开画展那他还有什么用
风涧澈还在微笑,双唇却渐渐苍白。
风夫人已完全崩溃,她眼神狂乱,歇斯底里地扑向风勇司,疯狂地抓打他:你这个畜生都是你做的孽害了我的澈儿,你还敢侮辱他
风勇司揪住疯狂的风夫人的头发,狠狠往后扯,劈手两个火辣的耳光:贱女人都是你养出来的蠢货,竟然会蠢到为别人去挡枪
东浩男怒不可遏,暴喝一声:风勇司,你住手
风夫人脸上凸起鲜红的掌印,唇角渗出一抹血丝,头发凌乱,表情疯狂,她好像丝毫不觉得痛,张大嘴一口咬上风勇司的胳膊,狂叫:我咬死你魔鬼把我的澈儿还给我
你疯了风勇司吃痛地怒吼,来人呐,把这个疯女人关起来
屋外冲进几个保镖模样的大汉,七手八脚制服了口中狂骂不休、痴狂欲癫的风夫人,拖着她就往外拉。
病房中,床头纯洁的百合尤自静静绽放,浑然不知这世间发生了什么。
明晓溪脸上血色全无,嘴唇轻轻颤抖;东浩雪张大了嘴,惊得双眼圆睁,不知所措;修斯双臂环抱胸前,嘴角含着冷笑;莱曼大夫和谷木静早已完全呆掉,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百合花被风吹动,摇曳美丽,却比不过它旁边那幅雪山一般清远的面容。
风涧澈的脸煞白如雪,眸黑如星,声音清冷如冰:
放开我的母亲。
他的话音并不高,却字字如冰箭,射破每一个人的心。
风勇司怔住,慢慢回头,看向那个从不用他操心、从不给他找麻烦、一直优秀出色的儿子,仿佛这是他第一次打量风涧澈,眉头却渐渐皱起,神情明显不悦。
大汉们等待他的吩咐。
风勇司不再理睬风涧澈,手一挥:把她拖走。
风夫人又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拖动。
放开她
东浩男站在门口,浓眉含威,气势如虎,逼得众大汉行动僵滞,不知所措。
风勇司眼睛猛眯,打量这位首富的继承人。
浩男,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似乎不用你来插手。
东浩男挑唇嘲弄地笑:放开她,否则,我保证今天的事一定会成为明天各大报纸的头号丑闻。
风勇司眼下的肌肉又开始抽搐,他目光阴森地盯了东浩男一阵儿,终于面色铁青地在大汉们的簇拥下离去,丢下了已近虚脱、神智痴狂的风夫人。
医院长长的走廊。
空空荡荡,怪异地寂静,平日里来来往往或忧伤或期待的人们,似乎人间蒸发一样,突兀地都消失了。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明晓溪一个人在走,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她每一个脚步声。
寂静的走廊,显得特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一个金发男子站在医院的庭院里,夕阳照在他身上,有一片晕红,却没有丝毫暖意,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冷。
他望向远处的明晓溪,面容冷漠。
修斯大夫,你有话对我说吗明晓溪来到他面前,仰起脸静静看他。
修斯点起一只烟,喷出浓雾。
你就是牧流冰的女人
她一怔,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我是明晓溪,是牧流冰的朋友。
好,那你告诉牧流冰,风涧澈的手不可能完全恢复,我做不到。香烟优雅地夹在修斯指尖,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还给他原来的那只手。
明晓溪沉默。
夕阳的晕红投射在她小巧的脸庞上,绽放出晶莹的光辉,有种让人屏息的华彩。
她开口说话,语气坚定,没有一丝脆弱:
生命是一个奇迹。
奇迹不会出现在绝望的地方。
星眸燃烧如熊熊烈火。
会有奇迹的。如果奇迹不自己出现,那么我就去把它揪出来;如果它还不出来,那么我就自己去创造一个奇迹。
夕阳西下,淡红的晕彩把明晓溪娇小的身躯柔柔裹住,仿佛那种光华是自她的体内迸射出的。
恍惚间,修斯神为之夺。
香烟的灰烬烫回了修斯飘然远逝的思绪。
这不关我的事。他语气淡漠,我已经做完了我要做的,你告诉牧流冰,他应该放走兰迪了。
明晓溪努力体会他话语的含义,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眉头打结。
修斯眼神冰冷:如果他敢伤害兰迪,我发誓就算我死也会拖他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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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晓溪小说 卷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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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头发淡得像阳光那种夏日里最灿烂的阳光;大大的蓝眼睛闪呀闪,比海水还湛蓝;纯真的笑容,恍若长着翅膀的天使。
洋娃娃一般的可爱少年露出甜甜的酒窝:
你就是明晓溪吗
明晓溪摇摇头,把自己的神智晃回来,哎呀,一直傻傻地盯着人家看是没有礼貌的,但是,这个男孩子实在太、太可爱了。
我就是明晓溪。声音有些涩涩的,她连忙清清嗓子。
少年的笑容仿若是透明的:咱们来比试一下吧
啊咦明晓溪不明白。
听说你的功夫厉害得很,曾经同时打倒海兴帮三十八个粗壮大汉。我不相信,来,让我看看你的身手是否真的比我还好。
呵呵,我也不相信。谣言真的太可怕了,居然惹得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向她挑战,我没有同时打过那么多人。
可能真的是太久没到牧家大宅了,明晓溪突然发现这里面的人很多她都不再认识,差一点都无法进得了大门。
比如面前这两个人她就从没有见过。
一个天使一般的少年,可爱得让人想伸手揉揉他头上的金色卷发,却似笑非笑地眼含挑衅;一个身高足有两米铁塔似的少年,右脸布满狰狞的疤痕,眼底深不可测。
小弟弟,我是牧流冰的朋友,我找他有事。明晓溪实在没有心思再多惹事端。
可爱少年不高兴了,嘴巴撅得老高:人家只比冰小一个月,才不是小弟弟。
她忍住诧异,做出抱歉状:呵呵,我最近视力下降,请多原谅。可以告诉我牧流冰在哪里吗
刀疤少年沉声道:露台。
可爱少年气得打跌,指住他的鼻子:鬼堂,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鬼堂没有理他,转身跟在离去的明晓溪身后。
可爱少年顿足大叫:无情无义的明晓溪,你不是早把冰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还来找他做什么还嫌他不够痛苦吗
眼看明晓溪渐行渐远,他气不打一处来,捡起个石子,嗖一声,向她背影疾射
他发誓,她的身子一点也没动,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右手一抄
石子正打回他的鼻梁上
力道不大,却恰好打中酸筋,两行少年泪潸然而下。
真是可怕的女人
露台上,昔日的青藤已经无影无踪。
风,有些冷,在轻轻吹。
他坐在白色藤椅中,穿得很薄,一身黑衣,黑色长发,漆黑的眼眸,略带病态的苍白面容,只有嘴唇还似红枫。
明晓溪在他身后站了很久,没有走上前去。
好似过了几个世纪,他白皙有力的手指拂上美丽的额头,叹息如深秋的水。
不说话么那为什么来
明晓溪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想坐到另一把藤椅上,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力量很大,紧紧箍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怀中。
牧流冰伸出手,轻拂她凉凉的脸颊:
不要担心,修斯会医好澈的手,他是世上最好的医生。
他做不到。
哦,他这样说眼睛冷酷地眯起。
明晓溪心中一凛:不要。
她长吸口气,凝视他:是你绑架了修斯大夫的亲人,逼迫他来医治澈学长吗
是我,怎样
放了他吧,他已经尽力了。
牧流冰观察她:我以为你会指责我手段残酷。
明晓溪苦笑:是吗
她振作起精神:牧流冰你的做法仍然是不正确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为学长请来修斯大夫
他的眼神古怪,似含嘲弄:哦你以为我是为了风涧澈你
她截住他,目光如水清澈:澈学长是你的朋友,是从小到大真心待你的朋友。
朋友我也有朋友吗
有澈学长、东学长都是你的朋友,他们关心你。
明晓溪清澈的目光凝视他,清晰坚定地继续说:
我,也永远是你的朋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牧流冰眼光阴郁,眉头皱起,身上像有股寒气在悄悄游走。
他甩甩头,赶走心底忽然涌上的恐惧,用修长的手指扳起她的下巴,眼若寒星盯紧她抿住的嘴唇。
吻我
绝美好似罂粟的双唇,离她只有一寸,却不肯再进,执拗地等待她的主动。
你不是很喜欢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那就吻我啊
命令无比蛮横霸道,眼中却涌满紧张和绝望。
自从澈受伤,我们多久没有见过,你都不会想我吗快吻我啊,让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明晓溪望着他,静静地没有说话。
不知多久,她终于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
她的嘴唇离他的耳朵很近。
我很想你。
他屏住呼吸,心痛钻裂全身。
但是,却不想见你。
她的手指绕过他肩上黑玉一般的头发,仿佛浑然不知此刻的他已被痛苦撕扯成碎片。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长了。
一直记得初见他时,白衣如雪,眉目如画,黑发有些顽皮地垂在额间,气质清冷,然而明澈如水晶。
或许真的太久没有好好看过他,猛然间发觉他的头发已经长至肩下。
是你说,喜欢我长发。
她曾对他说,他的发乌亮柔软,摸起来很舒服,很好看,让他留起来,不要剪。
明晓溪用心地想:我说的吗怎么不记得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寒霜冻结住他的眼睛,牧流冰霍然起身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
径直向那曾经为爱人而留的满把长发削去
不要
明晓溪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抢过匕首。
很好看,长发很合适你,留着吧。
牧流冰一身黑衣,冷绝酷美,长发迎风飞舞,恍惚间像地狱里裹满血腥的恶刹修罗。
她收回视线,哑然失笑:
对不起,以前说过的很多事,我都已经忘记了。
她和他站在昔日的露台上,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心情。
我答应你,风涧澈的手,会好的。
他凝视远处庭院里叶子已全然落尽的大树,话语从绷紧的薄唇逼出。
是的,澈学长的手一定可以恢复到从前。
他猛回头:那你
可是,有很多事却永远没办法再回到从前。
唇角涌起浓烈的嘲讽。
是谁说,她不怨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是我。明晓溪回答。
但是,我后悔了。
牧流冰像被一把刀从喉咙劈到脚底
他的手指戛然紧握,指节铁青。
他说不出话,眼睛只是那样的盯着明晓溪。在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光明骤然黯淡。
在她的眼中,他忽然好似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与她的距离只有一步,却仿佛今生今世再也无法迈过去。
如果你终于后悔遇见我,那么,为什么不早些离开。
如果一开始,你没有告诉我,你永远喜欢我,永远不会离开我,我就不会错以为,只要抱住你,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他以为,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然而,失神间,话语已飘荡在空空落落的露台上。
明晓溪喉咙干涩得像着了火。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可以不让遗憾的事情发生;我以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可以让你快乐,让你幸福;我以为,只要我拼命去做的事情,我就可以做到。
可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她看着他。现在的牧流冰,阴厉、残酷、俊美,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冷漠清澈的少年。
我不快乐,真的不快乐。
这也不重要,因为我喜欢你。她闭上眼,没有注意他笔直僵硬的背脊。即使我死掉,我也不会怨你,那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原本就知道和你在一起会有危险。
可是
她强抑下滚滚涌上的泪水。
伤害到的却是我心目中最尊敬、最喜欢的澈学长,我受不了,我不能容忍他的右手再也不能像原来一样出色。夜里,我会做噩梦,我会一千次一万次地后悔
为什么,当初没舍得真的离开你。
明晓溪挺直背脊,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她咬紧嘴唇,命令自己不准回头。
她的步子并不大,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在努力地走,一步一步,离那寒风吹袭的露台越来越远。
她告诉自己,不能回头去看他,她知道自己再不能回头。
晓溪
是他的声音吗她轻轻侧耳听。没有人会发现她在那一刻的迟疑。
如果我离开
那声音中有太多的伤痛和挣扎。
不,他再也离不开这里了,就像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他,而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明晓溪恍惚地想,这世上,是否有些东西真的无法重来。
一切都不对了,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她不喜欢这样的明晓溪,脆弱得好像都无法再掌握自己的呼吸。
明晓溪命令自己仰起头,让没出息的眼泪淌回去。她看到了天空的云,一大团一大团,美丽得让她想起去光榆学院的第一天,那时的她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让胸脯鼓得满满的。
就这样吧。
就这样结束吧。
因为,她讨厌透了现在的这个明晓溪。
或许她还是做错了,呵,她再也不知道怎样是对怎样是错,或许她将来还是会后悔,但是,现在,她只能一个人往前走,不能回头。
有人挡住她。
是刀疤少年鬼堂。
他的眼中冒出熊熊怒火:你伤害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有多么爱你
明晓溪脚步没有停下,绕过他的身子向前走。
你会后悔的声音沉痛如诅咒。
脚步依然向前,泉水一般的话语幽幽飘到她身后。
无论怎么做我都一定会后悔,我知道。但是,幸好我们还很年轻
春天似乎快要来了,风将白纱轻轻卷起,很柔和,带着让人迷醉的暖意。
床头放着一个新的纸袋,里面塞满了红彤彤亮晶晶的大苹果。
明晓溪埋着头削苹果。
风涧澈放下手中的书,认真凝视她:晓溪,你不开心吗
她慌忙抬头,摆出灿烂的笑容:呵呵,哪里会不开心呢,能天天守在学长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尤其是东浩雪,嫉妒得都快抓狂了,可是东水月下了禁足令,一星期只许她来骚扰风涧澈三次。
告诉我,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
哎呀,学长为什么不可以变笨一点。
明晓溪悻悻地放下手中的苹果:人家原本想晚一些再说的。
风涧澈坐直身子,等她继续说。
我要回家了。
微笑徐徐染上他的唇角:是啊,你一直没回去过。
明晓溪垂下眼帘。
不过,时间会不会有些赶,马上就要开学了。
她摇摇头:不会,我已经办好了休学。
白纱被风吹呀吹,拂上了盛满苹果的纸袋。
风涧澈静静地望着她,像宁静的雪山。
良久,他终于还是微笑: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她闷声答应。
不要忘记给家里所有人都买上礼物。
嗯。
钱还够吗如果不够
她仰起头盯住他:学长你很奇怪,你知道吗
风涧澈没有回答她。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休学
你为什么不问我还回不回来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想要像鸵鸟一样躲起来
晓溪
你为什么总是把你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晓溪
他伸出左手想拉她,却被她躲开。
明晓溪直直地盯着风涧澈,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学长,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比神还要完美的神。
他苦笑:我知道。
明晓溪咬住嘴唇,怪异地凝注他:但是我错了。
原来,你才是最脆弱的人,你脆弱得像个孩子。你什么都做得最好、最出色、最优秀,只不过是为了让父母开心;你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好像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难过笨学长,你难道不也需要别人的呵护与关爱吗
她忘不掉那一天,当他的父母在众人面前厮打,当他父亲毫不掩饰地揭下伪善的面具,风涧澈骤然忧郁的眼睛和清冷如冰的声音。
在那一刻,他忽然不再那么完美,而是变成了一个邻家的大男孩,也会难过,也会伤心。
对不起,学长。明晓溪轻轻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眼睛很亮。我一直任性地从你那里索取,却忘记了你也需要别人的爱。
风涧澈搂住她,很轻、很轻地把她拥进怀中。
明晓溪的声音闷闷传出:这都怪你,那么优秀做什么,害得人家像傻瓜一样把你当做神来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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