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使徒

所以爱灵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再次发生。
“……我只是比较灵活一点。而且，这点鬼神附身的痛楚和我曾经犯下的错误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经历的越多，心灵越强大。以至于到了现在，即使被鬼神幻影直接附身，爱灵也丝毫不惧怕鬼神对自己心灵的侵蚀。
“……看起来你对鬼神力量并不排斥？哪怕这是邪恶的力量？”
“伊尔早就说过，力量可没有善恶之分。”爱灵的眼睛闪着透彻的光芒，“一种力量是否邪恶，还是取决于使用力量的人。”
由于爱灵小时候接受的是伊尔的教育，现在爱灵完全继承了伊尔那种实用主义精神。
说话间，爱灵已经走到了哈斯的面前。
“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应该让我的部下多看看电影的……算了，你肯定听不懂。总之我也没啥可说的，这回真是栽了。深渊派对果然一如既往地危险啊。”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哈斯已经彻底放弃了。当鬼神幻影都不能够伤害到爱灵的时候，自己也就没有任何底牌了。
“真不愧是深渊派对的举办方，确实强大……”
……什么？
“深渊派对的举办方？”爱灵不由愣住了。“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哼哼……”
哈斯忽然笑了起来。
“很好，看起来我们都被算计了呀……开启了深渊派对的既不是你们也不是我们……那么这事情可算是有趣起来了。不过在这之前……可怕的剑士，我们暂时需要分别了。”
“！”
教堂开始摇晃起来。
时空似乎发生了某种破碎，空气中出现了许多的裂缝，无数的光从裂缝之中射出来，就好像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崩溃一样。
不过爱灵知道那只是错觉。实际上，这是深渊派对结束时会发生的异常现象……两个世界接触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平行世界正在分离，于是参加的派对的人，其中还活下来的人，很快会各自被某种力量拉回自己的世界之中。
爱灵再次看向哈斯，却发现哈斯原本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影子，而且那影子还逐渐融化在地上，如同一潭水一样散开。
看样子哈斯已经逃走了。
“……呼……”
爱灵默默收起了武器。然后静静等待更多的光照射下来，照射到自己身上，照射到队友身上……然后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
…………
………………
一小时后。
哈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脱力地靠在了教堂的柱子上。
“呼哈，鬼神保佑，我活下来了！嗤——真疼。”
哈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小时之前，哈斯使用禁术隐藏了自己的身影，并且进入了假死状态彻底隐藏气息，终于躲过了爱灵的一切扫描手段，成功活了下来。
不过能活下来哈斯已经很满意了。至于那些部下，哈斯可完全不在意。
然后哈斯下意识开始反省之前的深渊派对，不过想来想去都是不对劲三个字。
“真是见鬼的神殿剑士……我明明是巨大优势还能被翻盘……要是阿拉德秘境的剑士都这么变态，以后深渊派对我们都直接投降算了……”
哈斯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说起来……就算那个剑士打算接受鬼神力量，为什么冥炎之卡洛就真的承认了她呢？按道理来说，冥炎之卡洛不是最保守最排外的鬼神吗……不是应该……不，等等……”
哈斯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然后被自己的结论给逗笑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传说中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啊！”
然后哈斯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冷静而残酷的笑意。
“爱灵是吧……我现在真的好期待，你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的了。”





第十使徒 519.第519章 519 无限的深渊（16）
……
从头到尾，爱灵所经历的深渊派对时间并不长。
虽然因为发生了深渊派对，两个平行世界的时间都有轻微的扭曲，但是从爱灵进入克亚斯秘境再到返回阿拉德世界，充其量不超过一个小时。而一个小时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漫长的时间，打两盘游戏都不够呢。当然，对于爱灵来说，这一个小时过得倒是相当刺激，不仅见识了那些强大鬼泣召唤鬼神幻影的能力（差点就死定了），还第一次体会到了冥炎的力量。
但这只是爱灵的看法。
如果换成珈白和尼巫……她们可就觉得，这一个小时真是太太太太无聊了！
比方说现在，她们依然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搭话。
“珈白，到了没有？”
“没有。”
“……珈白，现在到了没有？”
“还没有呢，尼巫小姐，请耐心一点。”
“可是真的好无聊啊！”
尼巫再次抱怨起来。
这让珈白心里不由偷偷思考起来：按照魔界人年龄的算法，尼巫应该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了，存在的岁月比自己还长呢……可是举止看起来还是和小孩子差不多呢，一点成熟感都没有……
怪不得被伊尔主人管得死死的。
“珈白呀……”
“什么事，尼巫小姐？”
“你说这条路为什么这么遥远？”
尼巫说的自然就是两人脚下的半透明彩色阶梯了。
实际上，两人已经在这条蜿蜒的阶梯上行走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换句话说，两人已经在宇宙中漫步了一个小时……原本还因为新风景而兴致勃勃的尼巫，现在也因为景色长时间没有变化而感到困乏了。
“有的时候我真以为我会疲劳，然后顺势从阶梯上掉下去呢……”
尼巫算是开了个玩笑。这个阶梯可是拥有无形的护栏，根本就不会掉落下去。
这也是尼巫无聊的时候发现的……而此行另外一个重大发现，就是尼巫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轨道空间站。
阶梯所构成的彩色路面，一路延伸，一直延伸到一个巨大的浮游建筑之中。而这个被尼巫称为“空中建筑”的建筑物，其实就是所谓的轨道空间站。
说起来两人其实老远就看到这个空间站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走到空间站的跟前……唯一的变化，就是感觉眼前的空间站越来越巨大了，这应该是靠近的缘故。
“我觉得还好吧，毕竟这条路并不是直路。”针对尼巫的抱怨，珈白想了想回答道。
“啊，这还好啊！如果这条路是笔直过去，我们应该早就到了！”
这就是尼巫不忿的地方。这条路明显就是通往空间站的道路，却故意左拐一下右拐一下，都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的路程。
“这是为了避免你的感官没有新的刺激而昏昏欲睡呢！”
“？”
“简单说，就是为了避免你在路上就睡过去。”
“这怎么可能？”
“这极有可能。”
珈白想起了天界之中高速公路的设计原理。很多时候，即使场地平坦毫无障碍物，高速公路也会故意设置一些弯道。这是因为在过于平坦、笔直和全封闭的高速公路上高速行车，由于发动机的声调一成不变，司机开一阵车后会因缺乏感官刺激逐渐产生精神疲劳而昏昏欲睡，速度感和快速反应能力会随之减弱，容易发生危险。
而这条太空道路也有相似的地方。在卫星轨道高度上行走，实际上周围环境全部都是一成不变的……因为参照物离人太远了。比方说远处的星云，就算你走了一个小时，你也感觉那些星云的位置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好像你自己其实还呆在原地一样。
这样一来极其容易产生负面情绪。一方面，一成不变的景色很容易让漫步者精神疲劳产生困乏、错觉，甚至失去方向感。另一方面，那种还留在原地的错觉很容易让人产生强烈的负面情绪，比如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根本还在原地？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走不到路的尽头？”，这样一来很容易对漫步者造成心理压力甚至心理创伤。
为了消除负面效果，这条星空之路才故意设置成弯弯曲曲的吧。利用弯曲的道路不断刺激漫步者的感官，保证精神正常。
珈白把这些道理梳理了一遍告诉给了尼巫，结果换来了尼巫惊讶的表情。
“就是这样，尼巫小姐，你听明白了吗？”
“……听懂了一点点。真的好厉害……珈白你为什么懂得这么多知识呀？”
“这个，平时我很喜欢看书。而且在认识伊尔主人后，伊尔主人还教了我很多很多冷门但是很有用的知识呢！”
学霸珈白很谦虚地回答。这可不是在说谎，伊尔确实教给了珈白很多冷门知识……而且伊尔经常把那些知识用在做坏事上。
“哇，那珈白你知道轨道空间站上面有什么吗？”
问出这句话是因为尼巫忽然想起了伊尔曾经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尼巫老师啊，你明明是个‘乡巴佬’，就老老实实多学一点天界知识好不好，那样可以提高逼格的！”
虽然尼巫不明白“乡巴佬”和“逼格”是什么意思，但是尼巫懂得，伊尔是让自己多向珈白学习吧……大概。
总之尼巫问这话是因为她想学习一点常识性的知识。但是珈白的回答却和常识无关：“在那儿……有我们的敌人。”
“……哎，敌人？”
尼巫不明所以。
“是的，尼巫小姐。别忘记了，我们是来参加深渊派对的，所以必定会有其他参与者‘迎接’我们。那个时候请尼巫小姐不要留手，彻底粉碎敌人。”
尼巫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摸了摸头发。她身边悬浮的长矛武器也飘过来飘过去，似乎在反应尼巫疑惑的心情。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和其他深渊派对的参与者战斗呀？”
看到珈白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尼巫慌忙又补充道：
“你看，反正我们只是由于某些原因相遇了而已，都互相不认识，也跟对方没有什么仇恨。那么大家坐下来一起喝茶吃点蛋糕不是更好吗……我真的不太理解啊……”
尼巫是第一次知道深渊派对。
所以尼巫对于珈白那种“深渊派对就是你死我活”的态度无法理解。
“……抱歉，看来我没说清楚。”珈白摇摇头，苦笑起来，“我们确实可以不攻击敌人……但是其他深渊派对参与者，是一定会攻击我们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入侵者。我们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入侵者，因为某种原因入侵了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是不可接受的。所以他们会尽最大努力，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深渊派对——也就是杀死我们。”
“可我们什么都没做！”
就因为入侵了其他世界，都要被其他世界的居民攻击？尼巫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
“不，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即使尼巫小姐你什么都不做，我什么都不做，我们依旧正在慢慢地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第十使徒 520.第520章 520 无限的深渊（17）
其实想想也知道，深渊派对没那么简单。
两个平行世界原本毫无关联，但是却因为深渊派对而联系在了一起，其中会产生的后果绝对是巨大的……原本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事物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基本上不可能引发好事。
就好像一个人的眼中忽然进了一粒沙子，于是异物引起的不良反应就开始了，那个人就会下意识用手搓眼睛，想要把沙子弄出来……所以科罗纳秘境，也就是目前珈白和尼巫所在的世界，也会这么做。这个秘境中的人一定会来攻击珈白和尼巫，直到两人消失为止。
“我们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尼巫还是不信，也无法理解。
所以珈白打算举另外一个例子：“尼巫小姐，你应该知道核弹吧？”
“哼，我完全不知道。”
“呜。”
那你为什么露出那么自豪的表情啊！
珈白只能干笑了一下，然后立刻开始说明：“这个，尼巫小姐来自魔界，确实可能不知道核弹……核弹是我们天界之中威力最大的超级武器之一，它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放出威力巨大的能量摧毁一切……”
“哦……”
“下面才是关键。核弹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出那么巨大的能量，得益于核反应的‘连锁反应’特点。在核反应中，以微观层面去看的话，当一个中子撞击u-235的时候，会释放出3个中子，而后3个中子再撞击u-235，会释放出9个中子……这样以此类推连锁反应下去，就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剧烈的反应释放出无与伦比的能量……”
尼巫再次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尼巫小姐，你听明白了吗？”
“有几个词语完全听不懂啊。”
也对。尼巫可从来没接触过那么专业的术语，连中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于是珈白不得不再换一种方式：“那么，尼巫小姐知道多米诺骨牌吗？”
“啊，这个我知道！”
“那就好。多米诺骨牌，当第一张牌开始倒下的时候，会压倒第二张牌，第二张牌又会压倒第三张牌，这样原本竖立的牌会连续一路倒下去……对吧？”
“没错。”
“是啊，原本多米诺骨牌都是竖立的状态，但是因为第一张牌的倒下，就让所有的牌全部倒下去了……这就是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被人们称为‘多米诺骨牌效应’。现在如果把这个世界比喻成多米诺骨牌，那么我们就是让第一张牌倒下的外部因素……”
“哎？不，不会吧！”
如果按照珈白的说法，简直就是在说，自己和珈白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最后导致这个世界陷入彻底混乱之中，就好像全部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
“不用奇怪。从我们进入这个世界开始，我们就已经在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了……根本不需要我们再去做其他特别的事情。而且这并不是推测，而是事实。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自己的世界之中，曾经就有过深渊派对引起的重大灾难。”
“真的？”
“真的。只是我说不出具体的例子……因为那段历史没有被记录。”
这也是珈白听伊尔说过的……最初深渊派对发生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意识到深渊派对的后果，而是没有过多去管……最后发现世界很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产生了严重后果。为了拯救世界，过去的冒险家们也做出了非常大的牺牲……
可惜在拯救世界后，那段历史也消失了。
“历史消失！？”
“是的，因为深渊派对会引起包括空间、时间错乱的一系列现象。那段历史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我们的世界丢失的吧……”
然后成为了彻彻底底的黑历史，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历史。
“……还是……不太好接受。”
尼巫并不觉得珈白说得对。毕竟珈白连发生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好像这只是童话一样。
“是啊，我们确实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却可以证明深渊派对会引起严重的后果。而证据就是——神殿对待深渊派对的策略。”
在阿拉德世界中，神殿早早就开始引导冒险家们参加深渊派对，消灭深渊派对的所有敌人，并给予那些冒险家丰厚的奖励……这就是最大的证据了……对深渊派对了解最深的就是神殿，连神殿都致力于消灭深渊派对的敌人，那么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说到这个份上，尼巫终于相信了大半，于是她开始迷茫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消灭深渊派对上的敌人就行，直到深渊派对结束为止。”
“哎？”
“深渊派对结束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入侵者死亡，第二种是等深渊派对自动结束。不过这回我们属于世界的入侵者，所以我们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存活，然后拖延到深渊派对结束为止……”
“要拖多久？”
“这种事情难说。可能一个小时，可能一天，可能一周时间……”
“那我们还需要去见其他人？”
尼巫又搞不懂了。既然要拖时间，还去跟敌人碰面做什么。
“我们的任何行动都可以加快深渊派对结束的时间。所以参加战斗是非常有意义的。我们的行动越剧烈，会更容易引起世界的排斥，加快我们的回归。”
这就是深渊派对的意义。
无论是入侵世界的一方，还是被入侵的一方，都需要快速消灭深渊派对中的敌人。入侵的一方是为了更早回归自己的世界，被入侵的一方是为了努力保护自己的世界……所以深渊派对的战斗是无法避免的。
※
由于一路上一直在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一回神，尼巫和珈白发现自己终于走到了轨道空间站的门口。
“就是这？”
“总之先准备好吧。”
平复了一下心情，珈白把自己的手枪调整回大枪模式，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金属大门。
而后估计是触发了什么感应，金属大门自动滑开了，像是在欢迎尼巫和珈白一样。
而继续往里面走，入眼的是一个长长的大型通道，并没有其他人在等着。
珈白也有点疑惑了：“……敌人到底在哪？”
“我们再往里面走一点？”
“就这样吧。不过尼巫小姐，请小心陷阱。”
“知道知道。放心好了，我对于魔力的感应能力是无与伦比的。”
一边这么安慰道，尼巫一边走到前面。
“魔力？”珈白这才反应过来，“啊，尼巫小姐！这里的陷阱并不是魔法陷阱啊！而是科技类陷阱！”
“嗯，你说什么？”
尼巫回过了头。
而就在尼巫回头的这个瞬间，通道的墙壁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墙壁逐渐变得透明，开始发光发亮。
接着整个通道都在发亮，仿佛巨大的探照灯一般。
于是尼巫下意识就沉浸在这白光之中，看着这个世界被白光所吞噬……




第十使徒 521.第521章 521 无限的深渊（18）
……
…………
………………
白色的光在眼前摇晃。
起初是一大片的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随后那光源才慢慢变小。
世界依旧有点摇晃，尼巫感到有点头晕。
还好这眩晕感很快就消失了。
居然头晕了，该不会是没睡好吧……尼巫心里下意识冒出了这个念头。
随后尼巫揉了揉眼睛，依然感觉到这光有些刺眼，于是下意识就说道：
“呜，还是太亮了……”
“那么这样呢？”
光源旁似乎站着一个人影，然后那个人影还在嘀咕着什么。
“我看看啊，增加亮度的饲料是这个……减弱亮度的饲料是这袋……嗯，还是应该选这个。”
大概是被亮光所照的后遗症，尼巫的视野依旧模糊。暂时还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那个人影很快开始动作起来。尼巫眨了眨眼睛，看到对方正在从一个饲料袋中取出白色米粒大小的食物，然后投放到眼前的玻璃球之中。而后仿佛激起了某种反应，玻璃球内的无数光源开始移动，汇聚到食物上面，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显然这些光源不仅仅是光源，而是会发光的生物——荧光虫。
然后再吃下了那些饲料后，这些荧光虫发出的光芒果然变弱了，尼巫总算呼了一口气。
“啊，这样好多了……可是……嗯？”
尼巫再次皱起了眉头，但是这回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光太亮，而是因为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是那种一无所知的空白感。
……我之前……是在做什么？
……又是和谁在一起的？
完全没有印象。就好像梦刚醒过来，很快就把梦里的事情全部忘光了一样……
“尼巫老师？你怎么又发呆了？”
站在光源旁的人影这么笑了起来，打断了尼巫的思绪。
“呜……你是……伊尔？”
仿佛回神一样，尼巫这才意识到眼前人影的身份。
“喂喂，尼巫老师，这么快就忘了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啊，不是不是。只是我还有点晕乎乎的……”
“被荧光虫的光照了一下就晕了？果然尼巫老师是笨蛋啊……”
“别嘀咕！我全部都听到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尼巫老师你又出现幻觉了。”
“才不是啊！”
尼巫气呼呼地和伊尔吵了起来。然后尼巫感觉一种熟悉涌入了自己的身体，带着一丝亲切感和一丝怀念。
就好像这种玩笑似的吵闹是很久以前做过的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因为伊尔成为自己的学生才没多久呢。所以这一定是幻觉吧。
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如同记忆终于加载好了一样，尼巫终于想起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伊尔今天只是照例来找自己学习魔法，不过他还顺便带了一盏虫灯过来，说是想和自己研究一下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