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里的太子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赵氏被问的堵了一下,她有点恼了,立起眉说:“你怎么说话呢?你就这样和母亲说话?”
“我也不想,可是我不这样说,您总是不肯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楚锦瑶说,“母亲,我且问您,您还想不想认我这个女儿?若是您想,那我们就好好谈一谈,如果您不想,那就当我自作多情,今日没有来过这里。”
楚锦瑶知道自己和赵氏之间一直堵着一个结,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她们母女之间的问题总要想办法解决。父母亲缘都是缘法,楚锦瑶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父母缘薄,在两个家庭里都位置尴尬,她甚至不指望让赵氏多亲热地对待自己,但是得到她应有的公平待遇,楚锦瑶还是要争取的。所以她今日索性把话说开,好好和赵氏谈一谈。
赵氏叹气:“我自然也想。你从小流落在外面,我知道你受苦了,可是妙儿她也可怜,我把她当女儿疼了十三年,怎么忍心让她回农家受苦?她本来是好端端的千金小姐,一下子成了农民的女儿,家里好多人都轻视她,我怕她受苦,这才处处补贴她。你和她不一样,你要大度些,不要总是和妙儿置气,什么都要比较。”
“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你舍不得楚锦妙离开,所以想把她留下来,就当自己有三个女儿,是不是?”还没等赵氏回话,楚锦瑶就继续说,“您的心是好的,可是您也没有想过,我要如何自处?我明明都回来了,却处处不得自己亲生母亲看重,你让别人如何看我?您既然想让楚锦妙和我都当您的女儿,那您首先,是不是就得一碗水端平?”
赵氏沉默了很久,才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一直都在怨我对你疏忽?你觉得我对你不公平?”
本来就是啊,楚锦瑶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也没意思,所以她掠过这个话题,而是说:“女儿不敢。母亲,你兴许不知道,我在苏家过得并不好。您把楚锦妙当亲生女儿疼的时候,苏家的那对父母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对我动辄打骂。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才不得苏家喜爱,可是等父亲找上门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苏家的女儿。能回到自己的家,我一直心存感激,我真的很想和您,和大姐、二哥好好相处。我不求您立刻像疼爱楚锦妙一样疼爱我,但是您至少要放下成见,一碗水端平,怎么对待楚锦妙就对怎么对我。这难道,也很难吗?”
赵氏听了以后,长长叹气:“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无论给妙儿准备什么,总会给你也备一份。”
其实这些本就是应该的。不过赵氏愿意尝试,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头,楚锦瑶终于露出些笑意,说:“谢母亲。”
赵氏说:“我没想到你的心思有这么多,既然你觉得不公平,那我就也给你备一份同样的。可是管教嬷嬷却不能少,哪有姑娘家不经过嬷嬷指点,什么事都自己做主?你或许看惯了民间的做法,便想自己当家作主,但是在我们这等人家,这是很没规矩的事情。父母在无私财,新媳妇嫁入婆家,也要给婆婆立规矩,让婆婆来教导为人处世。民间那种媳妇势大,越过婆婆当家做主的做法,万万不行。”
楚锦瑶还确实被村里的情形影响了。庄户人家没贵族这么多讲究,若是娶回一个能干的媳妇,媳妇操持整个家业,甚至管全家银钱的事都是有的,外人不会觉得没规矩,反而觉得这户人家娶了个好媳妇。所以楚锦瑶回到长兴侯府后,看到媳妇对婆婆言听计从,卑微柔顺的像个傀儡,她很是看不惯。至于院子里杵一个管事嬷嬷,越过她替她做主,楚锦瑶更是觉得天方夜谭。可是没有办法,这便是规矩,楚锦瑶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闺秀,还没有能耐和大环境抗衡。
楚锦瑶低下头,说:“母亲说的是。”
至于她心里怎么想,那就是另一说了。
赵氏见楚锦瑶听话,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赵氏继续说:“你院子里的管教嬷嬷必不可缺,如果你不喜欢孙嬷嬷,那我再给你找一个……”
“不必了。”楚锦瑶说,“女儿今日过来,就是想敲打敲打孙嬷嬷,让她不要太张狂。之后让她继续管就是了。”
楚锦瑶想起昨日秦沂说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孙嬷嬷很明显是楚锦妙的人,就算赶走了孙嬷嬷,楚锦妙也会另外塞一个人进来。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孙嬷嬷留下,至少敌明我暗,不会失了先机。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对,这叫将计就计。
赵氏有些意外:“你还愿意留下孙嬷嬷?”
“对啊,我怎么会推辞母亲的好意。”楚锦瑶睁着眼睛说瞎话。她露出委屈之色,说:“只是孙嬷嬷格外强势,我昨日回来,连脚步都没站稳,就听到孙嬷嬷口口声声说要管教我,还用手指点着我,说我的院子没规矩,让我把衣裳和首饰的钥匙都给她,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我当时也是太累了,脾气烦躁,这才说了她两句。没想到不过两句话,就把孙嬷嬷说恼了。她还大声嚷嚷说要到母亲这里来评理,我本来以为她在开玩笑呢,就没有理会。谁知道,她真的来了呢。”
楚锦瑶最后看着赵氏,问:“母亲,难道孙嬷嬷和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楚锦瑶暗暗想着,这大概就是苦肉计了吧。
赵氏脸色很不好看,孙嬷嬷只说楚锦瑶不服管教,哪里说了这些。赵氏知道自己差点冤枉了楚锦瑶,她没有再提过去的话,而是说:“我明白了,我会敲打孙嬷嬷的。但你也不能太过桀骜,哪有姑娘家顶撞管教嬷嬷的?你要多看看女戒女经,把民间带来的坏习惯都改了,女子要柔顺。”
“是。”楚锦瑶表面温顺地应下,然后主动提起,“母亲,孙嬷嬷太过狂傲,若是我一开始就格外倚重她,难保她会又狂起来,不如我只给她首饰匣子的钥匙,衣裳暂时由我自己管,过几日再给她。”
这倒确实是个折中的法子,赵氏想了想,说:“好,你也大了,你自己的院子,自己安排吧。”
楚锦瑶就等着赵氏这句话。她刚刚回来没多久,首饰都是新打的,总共也没多少,众人心里都有数。但是衣裳不一样,她积攒下许多布料,其中还有半匹云锦,她打算给苏慧送去。楚锦瑶看似退步,但其实让出来的是完全没法动手脚的部分,更甚者,还能借此挖坑,日后一举铲除孙嬷嬷。
楚锦瑶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格外满意地从赵氏这里退下。楚锦妙动坏心眼,在长辈这里给她上眼药,她也不会白白被算计。她此番将计就计,接下来,还指不定谁被反噬呢。
玉佩里的太子爷 22.私下结盟
当日孙嬷嬷再回到朝云院时,已经不敢像昨日一样张狂了。
朝云院的下人就看到孙嬷嬷趾高气扬地出去,撂下狠话要寻夫人主持公道,而楚锦瑶气定神闲地出去了一圈,回来之后,孙嬷嬷就老实了,不敢再对楚锦瑶无礼。几个丫鬟都有些意外,对楚锦瑶也肃然起敬,收起了轻视之心。
五姑娘虽然根基浅,但并不是一个任人揉搓的主啊。
楚锦瑶当日料理了孙嬷嬷,又去和邓嬷嬷学了诗词,等她回到朝云院后,又是一身疲惫。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坚持着练字。秦沂看着,皱眉道:“你今日学规矩站了那么久,先歇息一会吧。”
楚锦瑶头也不抬地摇头:“这是每日必做的功课,怎么能缺?我忍一忍就好了。我和楚锦妙差了那么多,我再不努力,就要被甩的越来越远了。”
“她只是个花架子罢了。”秦沂从玉佩里出来,坐在楚锦妙对面,随手拿了本书,道,“她现在依仗无非是比你学习诗词的时间长,而其他女子大多时间消磨在针线上,懒得动脑看书,这才显得她文采格外出众。你天分和她差不多,心性却比她坚韧,追上她只是迟早的事。”
“真的?”
“真的。”
楚锦瑶扑哧一声笑了,她一边写字,一边对秦沂说:“虽然我觉得你在哄我,但还是听着开心。可是再如何不喜欢她,我也得承认,楚锦妙比我会说话会笼络人。你看我都回来这么久了,府里祖母、姐妹,还有母亲,都更喜欢楚锦妙,家里兄弟更不必说,我觉得两个表兄也更喜欢她。”
“我看未必。”秦沂说,“你光看表面是不行的,其实,楚锦妙在女子中的人缘并不好。比如你长姐,就不喜欢她。你姐姐是家族精心教养的嫡长女,她的眼光就代表了宅门里女性长辈的喜好。你们现在还小,等再过几年,就更明显了。”
楚锦瑶将信将疑:“你说真的?”
“当然。”秦沂凉凉地瞥了楚锦瑶一眼,“我像是会看走眼的人吗?”
“虽然我总觉得你在安慰我,但是,我也希望这是真的啊。”楚锦瑶叹道,“我也不指望别的女性长辈喜欢我,只要母亲对我公平一点,这就够了。”
听到这里就连秦沂都觉得一言难尽:“你母亲她……我也没想到,长兴侯的夫人,竟然这样偏听偏信。她若以后还这样,那就只能找人来提点她了。”
楚锦妙怔了一下,立刻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沂这句话太奇怪了,楚锦瑶又忍不住怀疑他的身份。
“没什么。”秦沂很从容地翻过一页书,问,“你方才为什么说两个表兄?”
“你又转移话题!”楚锦瑶气得伸手去拍他,她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突然听到丁香在外面禀报:“姑娘,六姑娘来了。”
六姑娘?六姑娘来找她做什么?楚锦瑶疑惑不已,秦沂的奇怪之处也被搁下了。六姑娘是三房的嫡女,不太受老夫人喜欢,平日里也都谨言慎行,楚锦瑶暗暗觉得六姑娘是个心有成算之人。但即使如此,楚锦瑶也不会主动靠近三房,做什么平白惹老夫人不喜?六姑娘和楚锦瑶没什么交集,平素见面也只是点头一笑的情分,她来朝云院做什么?
楚锦瑶觉得奇怪,她压低了声音问坐在对面的秦沂:“你说,六姑娘来做什么?”
秦沂放下书,说:“静待其变,先出去看看好了。”
楚锦瑶搁了笔,走到明堂,果然看到六姑娘已经站在堂上。六姑娘看楚锦瑶从东梢间出来,眉梢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五姐姐真是勤勉,一回来就去书房练习。”
楚锦瑶笑着说:“哪有,我就是随便看看罢了。”楚锦瑶领着六姑娘往西次间走,两人坐好后,丫鬟换上新鲜的果盘。等丫鬟们退到一边,楚锦瑶问:“你怎么想起来我这里?”
“我做了一些点心,过来看看五姐姐。”六姑娘说着,就让自己的丫鬟把点心盒子呈上来。一个梳着双螺髻的丫鬟抱着一个红色漆盒上前两步,微微掀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叠小巧的梅花糕来。六姑娘笑道:“我自己随便做的,五姐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楚锦瑶笑着,让丫鬟把那碟梅花糕便放过来,其他的点心一一收好。楚锦瑶微微瞥了眼六姑娘的梅花糕,便收回了视线。
六姑娘说是这些是她亲手做的,但实际上却是她的丫头们做好,六姑娘过个手,便算是自己亲手所做。楚锦瑶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些糕点精巧有余,实际上也不算难,若是有梅花模子,她自己也能做。
然而她心里这样想,面子上却不能照实说。楚锦瑶的丫鬟们都在赞叹:“六姑娘好巧的手。”楚锦瑶也笑着说:“六妹妹有心了。”
六姑娘抿嘴一笑,说:“五姐姐不嫌弃就好。”
楚锦瑶看着六姑娘和众人客套,却怎么也不肯提到正题。楚锦瑶也不提醒她,气定神闲地陪着她闲聊。
六姑娘等了一会,实在等不到楚锦瑶主动询问。她暗暗想着,楚锦瑶可真是沉得住气。六姑娘只好自己点破这层窗户纸:“五姐姐,我今日来,除了给你送糕点,也有一些私心话想和你说。”
楚锦瑶一听,用眼睛瞅了下周围的丫鬟,桔梗等人立刻识趣地告退:“奴婢去给姑娘们准备瓜果。”
等闲杂丫头走的差不多了,六姑娘才压低了声音,手肘撑在桌子上,微微朝楚锦瑶探过身来:“五姐姐,我今日来,其实是想悄悄告诉你,四姑娘想在你身边安插探子。”
楚锦瑶意外地挑了挑眉,问:“哦?这话怎么说?”
“我有一个丫鬟是家生子,人缘特别好,那天她去找她的小姐妹说话,听在四姑娘院子里洒扫的丫鬟说起的。四姑娘和人说话时,没注意树丛后面站着人,这才被那个小丫头听到了。我的丫鬟知道后,回来就告诉了我,我左思右想,怎么都不对劲,就过来告诉五姐姐了。”
楚锦瑶听了之后笑容不变,心里却留了意。且不说那个下丫头偷听的事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六姑娘为什么告诉她呢?楚锦瑶没有表态,而是说:“难为你愿意替我着想,只是我们都是同府姐妹,若是被人听到,多半又要嚼舌根了。六妹为了我这样冒险,我很是过意不去。”
六姑娘说:“五姐姐不知,我一见你,就觉得很是投缘。其实我和你一样,在侯府里都不怎么得宠,不比四姑娘、七姑娘那样众星捧月。我也得小心翼翼地在夹缝里求生,看到你处处被为难,我就觉得同病相怜,所以总是想帮你做些什么。只是我也不受宠,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锦瑶笑道:“六妹妹这样想,我很是感动。六妹妹也不需要替我做什么,我知道你的心就够了。”
六姑娘见楚锦瑶怎么都不肯搭腔,只好拿出底牌,说道:“五姐姐你可知道,为什么侯夫人突然想起给你送教养嬷嬷了?”
楚锦瑶不动神色地问:“为什么?”
“还不是那位搞的鬼。姑娘们院子里虽然都有嬷嬷,名义上是管教规矩,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若是嫡出姑娘,母亲早就替姑娘安排好了,院子里的事都是姑娘自己管,管教嬷嬷就是替姑娘扮黑脸,吓唬丫鬟罢了。而你的这个嬷嬷却不对劲,有这样一个人在,你的什么事都要经过她的手,什么都干不成就不说了,你的一举一动也都会被她传出去。你说,这样下去,得利的会是谁。”
“你是说,四姑娘?”
“对啊。五姐姐,如今是选伴读的关键时刻,姑母、世子还有王府嬷嬷都在我们府上,等她们回去之后,王妃一定会和姑母、嬷嬷询问我们的事,姑母就不说了,嬷嬷对我们的评价才是要紧呢。若是她们说一句好,比得上我们自己说一百句,但她们只要有一句不好,那我们辩解一千句一万句都没用。五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四姑娘在你身边安插了一个教养嬷嬷,若是她用这个嬷嬷偷换你的什么东西,或者让嬷嬷编排你些什么,等传到花嬷嬷和邓嬷嬷口中,那就什么都完了。”
楚锦瑶心想着,她本来也没打算选这个伴读,现在不过跟着王府嬷嬷学习罢了。嬷嬷对她评价如何,楚锦瑶并不关心,所以这样一来,孙嬷嬷也没有六姑娘说的那样要害。
六姑娘见楚锦瑶不说话,以为她被吓住了,于是继续说:“姐姐,你看王府要给县主挑两个伴读,我们俩同病相怜,是不是更该团结起来?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那楚锦妙愈发猖狂,指不定要怎么谋算我们俩呢。我们俩联合起来,多个人就是多份力量,就算遇到什么事,好歹有个商量的人。”
楚锦瑶心里“哦”了一声,原来,六姑娘打的是这个主意,这是来找她结盟来了。楚锦瑶本来便无意王府的伴读,更不想掺和到她们的内斗中,她正要回绝,突然感觉到胸口的玉佩震了一下。
楚锦瑶脸色不动,说出来的话却转了一个大弯:“你这样为我着想,我很感动。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若是六妹妹不嫌弃我,愿意帮我一把,我十分感激。”
六姑娘终于露出真情实意的笑容:“我们姐妹俩都是可怜人,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总会有办法的。”
楚锦瑶又陪着六姑娘说了会话,等六姑娘走后,楚锦瑶悄悄问秦沂:“方才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六姑娘的话是真是假还说不准呢,我们应下做什么?”
“她是来寻结盟的,既然不知道她的意图,那就先稳住她,接下来再看。”
“可是,我又不想掺和她们这一趟浑水,何必要答应她结盟?”
秦沂说:“你要是不答应,她就会去找另两个人。到时候三个人对付你一个,你觉得好玩吗?”
“……”楚锦瑶惊讶地合不拢嘴,“会这样吗?”
“怎么不会。”秦沂提点楚锦瑶,“处事时最忌讳两面讨好。两边都想讨好,最终的结果就是哪一面都讨不着好。尤其你们只有四个人,两两结盟是必须的,要不然就会被其他三人联手排挤出局。你且和她结盟,算计另两个人时留着些心思,到最后留作把柄,威胁六姑娘。这才是后宫……不对,后宅生存之道,明白吗?不要总想着独善其身,没有足够的实力,独善其身的结果往往都是被其他人联手围堵,若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到时自有有人来投靠你,便也不算独善其身了。”
楚锦瑶听了半天,对秦沂肃然起敬:“你究竟实在什么环境里修炼成精的啊,算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先是拉帮结派,把另一伙搞死之后,立刻便对自己的盟友下手,楚锦瑶突然觉得秦沂这个人好可怕,当他的盟友也太危险了。
楚锦瑶忽然“哎呦”了一声,声音都弱了下来:“你对盟友这样子绝情,那我算不算你的盟友啊?”
秦沂本来好严肃地教楚锦瑶生存之道,听到她的话,秦沂控制不住地笑起来。“你想的还挺多。放心吧,就你这点水准,根本进不了我的眼,我还嫌算计你浪费心思呢。”
楚锦瑶听了之后,脸拉的老长,语气不善地说:“那我还要感谢您老人家了?”
“不用谢。”
“你走开!我不想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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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珠难得能回娘家,住了几天之后,都不想回去了。在王府她是媳妇,说话要小心翼翼,走路也要小心翼翼,一点都错不得。可是在娘家却轻松的很,当家的是自己亲娘,无论做什么都没错。然而楚珠再留恋娘家,也不能久住下去,出嫁女常住娘家,这叫什么事?
楚珠万般不舍地定了回王府的日子,楚珠回府,林熙宁、林熙远和王府的两个嬷嬷自然也要一同离开。楚老夫人也不舍得唯一的女儿走,于是她这几日便将小辈拘到自己身边,让小辈们多处一处。等楚珠一走,她们表姐妹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今日上午是邓嬷嬷的课,邓嬷嬷今日讲的是《世说新语》的东西,楚锦瑶完全没有学过,听的是一头雾水。然而这几日散课后,不能像往常一样回自己的院子,而要和姐妹们待在老夫人这里。
楚锦瑶听的云里雾里,她带着满脑子疑问往荣宁堂走,打算等没人的时候问问秦沂。楚锦妙故意磨磨蹭蹭走在最后,等人都走完了,她得意地笑了一下,转身往回走。
别人不知道所谓选伴读的底细,她却是知道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上天有意让她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的事,那就怨不得她心狠手辣,即使牺牲一两个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楚锦瑶对楚锦妙的小动作毫无所觉,她径直回了老夫人处。等用完午饭后,她让丫鬟把书搬到后面的抱厦,自己躲开人看书。
趁周围无人,楚锦瑶悄悄问:“夜光之珠,后面是?”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秦沂低声回道。楚锦瑶执笔写在纸上,这是今日的课业,她全然不懂,只能私下里一边抄,一边背。
秦沂看着楚锦瑶写字,过了一会,忍不住说:“怀陵王府给你们挑的书,我看着怎么这样眼熟呢?”前几日的《昭明文选》,今日的《世说新语》,这都是他闲暇时常翻看的书。这些又不是科考里的内容,寻常男子都很少有人去看,邓嬷嬷为什么挑了这几本给楚锦瑶等人上课?
楚锦瑶摇头:“我也不知。”
楚锦瑶和秦沂正在后抱厦里悄声说话,外面却突然喧哗起来。
楚锦瑶皱眉,叫来一个小丫鬟,问:“外面怎么了?”
小丫鬟笑意盈盈地回道:“姑娘,怀陵世子说明日就要走了,今天特意来给老夫人请安!”
原来是林熙远来了,楚锦瑶了然。怪不得外面一下子热闹起来,现在楚珠、怀陵王府之人、楚老夫人还有楚家几个姑娘都在,基本全府的人都聚在一块。这么多人都在,随便闹出点动静,就够热闹了。
楚锦瑶本来没放在心上,她写了两个字,突然发现,怎么不见楚锦妙呢?
玉佩里的太子爷 23.精心栽赃
散学之后,邓嬷嬷突然发现自己忘了拿东西,只好折返回去取。
她走入三间打通的明堂,意外地发现,楚锦妙也在。
“四姑娘?”邓嬷嬷惊讶,“都散课许久了,您怎么还在?”
楚锦妙合上书,道:“今日嬷嬷讲的极好,我心有所感,只觉口齿余香,久久不能平静,便干脆留下来,再读一会。”
邓嬷嬷走上前,等她看楚锦妙书上的字迹后,讶然道:“姑娘竟然也读过世说新语?”
“不敢,只是闲暇时翻看过一二罢了。”
邓嬷嬷指着书上的字,问:“这些都是你写的?”
“是我从前读过之后,随性写下的。”楚锦妙略有些不好意思,反手合上书,站起来说,“让嬷嬷见笑了。”
邓嬷嬷却摇头,拿起楚锦妙的书,大致翻了翻。只见书上错落分布着墨迹,好些甚至还是陈年的墨,一看就知时常翻阅,书上甚至还写了感悟。邓嬷嬷看了后点头笑道:“四姑娘倒让我意外了,这些书不是科考书目,男子都很少读,不曾想四姑娘却精读了许多遍。四姑娘涉猎之广,让老奴惭愧。”
“不敢当,嬷嬷切不要这样说。”楚锦妙摆手笑道,“我都是平日里读着瞎玩的,我又不需要考贡举,哪里敢比哥哥们的功夫。”
“四姑娘这就过谦了。”邓嬷嬷笑,她原来只听人说四姑娘素有才名,今日才算真正见识了。她顿时起了爱才之心,闺秀中难得有这样聪慧好学的姑娘了,邓嬷嬷和颜悦色地问:“四姑娘,时候不早了,老夫人那里该用饭了。怎么不见人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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