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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里的太子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楚老夫人说了之后,林熙远才回过头,给各位姑娘行了个揖礼:“各位表妹好。”
他虽然转过身来,但眼睛却虚虚看着地面,并没有大喇喇往姑娘脸上瞅。老夫人看到后越发满意,就连赵氏等人也满脸笑容。
这可是实在是个好儿郎啊,家世好,人才好,品行也好,实在没得挑了。
世子对她们说话了,姑娘们都微低下头,蹲身给世子回礼:“表哥好。”
这声表哥表妹,其实是有些牵强的。但是老夫人都这样说了,长辈的意思她们心里都懂,所以半推半就地就遵从了。楚锦瑶混在姐妹堆里,低着头,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细若蝇闻地给林熙远请安。
在场有三房共七八位姑娘,这些姑娘们平日里脾性各不相同,有跳脱的也有不爱说话的,但是此刻,她们却清一色的温柔娇弱起来,行礼也摆出了礼仪课巅峰,若是花嬷嬷在此,看了不知道要有多感慨。
阎氏精明,一张利嘴也最是会说话,她见到林熙远的时候就觉得这条大鱼不能放过,看到现在的情形,她趁机上前,爽朗地笑道:“都是一家人,表兄妹之间不必这样客气。世子似乎是第一次来,人还认不全吧?”
林熙远眼神闪了闪,笑道:“是。劳烦二夫人替我介绍各位表妹了。”
早在阎氏说话的时候楚老夫人就觉得不妥,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林熙远竟然笑着应下了。楚老夫人有些意外,她和顾嬷嬷对视一眼,又坐了回去,打算静观其变。
阎氏一看林熙远应下了,越发开心,热情地介绍各位姑娘。而介绍的时候,她稍微在言辞上做些功夫,将二房的姑娘着重点出,而其他房的,带一句就过了。
赵氏听了之后气得肝疼,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却很不好发作。阎氏指到楚锦妙和楚锦瑶面前时,耍了个心眼,说:“这两位是我们府上的四姑娘和五姑娘,世子应当对五姑娘很是眼生吧,她刚从外面接回来。”
这就是阎氏的狡猾之处了,她同时介绍楚锦妙和楚锦瑶,但是楚锦妙提了一下就略过,反而着重强调,五姑娘刚从外面接回来。
什么样的姑娘才会刚从外面接回来?没人会想到被抱错之类的缘由,大家心中默认的,都是外室之女。
人家明明是嫡出女儿却被阎氏暗示成见不得人的外室女,可是你能说阎氏说的不对吗?不能。楚锦瑶听了之后佩服不已,后宅里,说话果然是一门技术活啊。
但是楚锦瑶却没什么纠正的意思,她对这位世子可没有任何想法,白天那一遭实在太丢人了,她巴不得这位世子一眼都不要看她。
林熙远心里哦了一声,他笑着对楚锦瑶说:“五表妹好。”
说完,他一双笑盈盈的眼睛,直直地望向楚锦瑶。
楚锦瑶垂着眼,没有和林熙远对视。其他人见了,虽然暗恨楚锦瑶得了林熙远的单独问好,但是看楚锦瑶的表现,她们心说了一句倒还知礼,也就转过了视线。
楚老夫人也觉得楚锦瑶很有规矩,虽然是穷人家来的,但是没有借机摆弄,规矩竟然比宅门里长大的小姐还要好些。楚老夫人满意之极,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孙女也改观了不少。
外人觉得楚锦瑶知礼,事实上,楚锦瑶不敢抬头的真正原因却能将她们吓死。楚锦瑶叫苦不迭,她怕被认出来,下午还特地找借口回去换了衣服,没想到林熙远居然跟到老夫人这里来了,还要一个一个问好。楚锦瑶心里忧伤极了,她都换了衣服,为什么还是被认出来了?
林熙远的到来仿佛是一颗石子,丢在小姐们平静如湖水一般的闺中生活里。表面上看来湖水平静如昔,但是底下却掀起汹涌的暗流。
小姐们这回才直观地意识到,被选为伴读,意味着什么。
楚锦瑶当日回了朝云院,入寝时,她坐在西稍间的小塌上和秦沂诉苦:“你说,我该选这个伴读吗?”
秦沂想了想自己的伴读过得都是什么生活,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伴读是个好差事,他说:“伴读看起来光鲜,但是暗地里,少不得要给皇子公主背黑锅,受气是难免的。”
楚锦瑶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好不容易有嬷嬷来教导,我本来就差别人一截,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还不把握的话,那就活该被四姑娘笑话了。所以,我想着,白日上课时我好好学,等最后去郡王府由王妃相看的时候,我故意穿的差点,落选就成了。”
秦沂很是赞同,他发现楚锦瑶心态倒是意外的好,上进,却又洒脱。秦沂问:“怀陵虽然不上不下,但毕竟是个郡王府,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心动啊。但是也要看是不是我的东西。”楚锦瑶笑着举起玉佩,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不心动。”
“对。”秦沂本来想绷着脸,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你这个死心眼啊。”
“谁不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呢,如果有机会过得好,我也会争取。可是我在世子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已经没机会了,不如放平心态,好好和嬷嬷学些东西。这才是正经事。”
秦沂没说话。男子的通病,他原来很不喜欢那种费尽心思掐尖上爬的人,总觉得恬静淡然,与世无争的女子才是好的。可是现在听楚锦瑶这样说,他却觉得很真实,也很可爱。
后宫里那些说着自己不争的女子,其实不争,反倒是最大的争。
“你该睡了。”秦沂说,“明天恐怕有得闹呢。”
楚锦瑶听到后也叹气:“原来这些姑娘们就话里藏话,一个个有心机的不行。现在要争伴读之位,指不定能咬成什么样子呢。你说,我如果被误伤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
“嗯?你是说你会帮我避开吗?”
“不。”秦沂平静又冷酷地说出真相,“我的意思是,你一定会被误伤,你的心眼哪能斗得过其他几个。勾心斗角这种事情,总要多吃几回亏才能学会,反正你皮实,没事,放心去吧,就当长记性了。”
“你真烦。”楚锦瑶砰地一声把玉佩放到塌上,还赤着脚从旁边的桌案上取了一个果盘过来,啪地反扣在玉佩头上。“那我也给你长长记性,你晚上就这样捂着睡吧。”
秦沂低低地笑,楚锦瑶听到这个货还敢笑,越发生气,原本打算吓唬吓唬他,现在她倒真的来气了,当真不去管玉佩,自己上床,放下帘子睡觉去了。
烛灯灭了以后,唯有月光透过窗棂,孤零零地洒在地板上,清澈又安静。月光中,一个人影慢慢从玉佩里走出来,他个子极高,肩膀平直,腰身劲瘦,身形还带着少年人的清瘦,但脊背却非常挺拔,骨感分明。他身上穿着一套靛蓝色的窄袖常服,袖口处,用金线绣着四爪蟒龙。
秦沂这几天魂魄越来越强,渐渐竟然能脱离玉佩,独自在外面行走了,只是现在的他依然握不到实物。月光照在秦沂的身上,竟然透过他,投射到地上。他的脸几乎和月光一样清透白皙,眼睛犀利明亮,眼角微微上飞,显得精致,又英气。
秦沂近几日入夜后便出来走动,看看能不能从楚府找到什么线索。他打算亲自去白日的那个院子看看,他是脑子发烧了才会指望楚锦瑶。秦沂正打算避开耳目出门,临走前,他突然停住身,转身朝架子床看去。
楚锦瑶睡着了,睡梦里翻了个身,把半个肩膀和手臂都伸到锦被外了。
二月春寒料峭,夜里颇有些凉气,她这样睡,明日起来又要肩膀疼。





玉佩里的太子爷 38.成婚之喜
太子爷说, 你错过了关键剧情,不给你看这一章!快去补啦~
“我们自己做吧,自己经手总要精细些。”
“好。”丁香和山茶说着就拿剪刀出来, 楚锦瑶却喊住她们:“且等等。从中间裁, 最后两边的料子都浪费了,一旦剪碎就只能做些荷包。把尺子给我。”楚锦瑶拿着尺子, 斜着比划,说:“这样试试。”
山茶迟疑:“行吗?好好的料子, 最后可别剪坏了。”
“不会的, 我以前试过。”楚锦瑶原来家里情况不好, 一匹布要用许多年,家里的衣服都是她在缝改,慢慢的,楚锦瑶就掌握了一手好针线。如何省料子又好看, 她深有心得。
山茶还是不肯做,还是丁香,按照楚锦瑶的说法, 划线,裁剪。楚锦瑶和丁香两人搭配着, 几个二等丫鬟也过来打下手,没一会,上袄就裁出来了。
二等丫头桔梗赞叹:“还真是省了好些。最重要的是剩下的料子还是整的, 以后做什么都方便。若是裁碎了, 就只能做帕子荷包类的小玩意了。”
楚锦瑶说:“这只是外面的亮面, 里面内衬还需要另裁。丁香,你去取那匹素色细纱的料子来,我记得还剩下一些。”
丁香抱过来之后,几个丫鬟围在一处,用手掂了掂布料,问:“姑娘,这够吗?”
楚锦瑶上手摸了一下,肯定地说:“够。”
丁香和桔梗几个人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楚锦瑶说什么她们就做什么,最后,竟然还真刚刚好裁了出来。
桔梗由衷叹道:“姑娘,您手真巧。”
接下来又是裁马面裙。山茶问:“这是匹白底紫花的料子,做袄子就罢了,做马面裙,是不是颜色太浅,压不住?”
楚锦瑶也在担忧这个,她仔细看了看布料上的花纹,说:“先剪出来,等打褶子的时候再想办法。”
布料剪好后,楚锦瑶自己拿了一片,坐在一边锁边。她用手压着,试着打了几个褶子,又从布料娄里抽出来一条缎子,比划了一下。
丁香桔梗几个人正在缝边,突然桔梗叫了一声:“姑娘!”
丫鬟们都抬头看,桔梗围过来,拿起楚锦瑶锁好的褶子看。楚锦瑶在褶子上缝了紫色纱缎,一直延伸到膝盖的位置,然后将纱缎间断,最下端剪成尖头,在里面衬了块硬些的布料,最后缀上了流苏。桔梗爱不释手,说:“这样好看,就像孔雀的尾翎一样,等褶子都打完了,这些硬绶一条压一条,一定像孔雀开屏一样,好看极了!”
丫鬟们都围过来看,楚锦瑶当着她们的面演示了如何缝,然后收边。手巧的丫鬟看一遍就会,脑子笨些记不住的,还得围在楚锦瑶身边再看一遍,不时有丫鬟拿了裙子过来,问:“姑娘,是不是这样?”
楚锦瑶一一指点,抱厦里一时热闹极了。楚锦瑶手快,没一会就将一片裙子做好了。她担心秦沂看这些无聊,拿了一片云锦缎面,用小娄装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就说:“我在外面坐着有些累,我到里面歇一会。”
“我伺候姑娘。”桔梗站起身,说,“姑娘,既然你累了,布篓就不用拿了,交给我们吧。”
“没事,我随手缝两针就好了。”桔梗接过楚锦瑶手里的篓子,随着楚锦瑶走入西次间,放在临窗的坐炕上。楚锦瑶说:“我自己在这儿歇着就行了,你出去和她们一起做针线吧。”
桔梗犹豫,但是最后还是被楚锦瑶打发走了。等屋里终于没人了,楚锦瑶才悄悄说:“你还在吗?”
他还能去哪儿……秦沂无奈地说:“在。怎么了?”
“刚才人多,我不好和你说话。你是不是看着这些无聊了?”
玉佩虽然坠在楚锦瑶胸前,可是楚锦瑶不可能一天都待在屋子里不见人,所以楚锦瑶出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秦沂就得自己待着,除了等,什么都不能做。
秦沂也觉得无聊,他什么时候关心过女子做衣服这等琐碎无聊的事情,更别说看着她们做针线。可是他现在回不去,只能待在楚锦瑶身边,他还能说什么?
楚锦瑶说:“我觉得大家闺秀的日子实在太闲了。今儿好歹要做衣服,手上有事情可干,照前几天那样干坐着,委实太消闲了。”
秦沂表示赞同。他一路上都在想如何回到自己的身体,他在大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偏偏只能待在这里,陪一群后宅女子消磨时间。秦沂心浮气躁,可是如今他看着楚锦瑶纤细的手腕来回翻飞,在艳丽的云锦中穿梭,一双手灵巧又轻快,片刻的功夫就将布料打理好了。秦沂就这样看着,竟然看出些带着特殊韵律的美感,而心里的燥气也平息了。
楚锦瑶将裙摆转了个边,片刻的功夫,她又将一面锁好了。秦沂看了一会,说:“你确实比她们手巧,针脚整齐,速度也快。”
“这有什么。”楚锦瑶说,“缝补衣服,我都是做惯了的。反倒是绣花,我觉得我要出丑了。若是让我缝衣裳还看不出来,等姑奶奶来了,如果她让我们绣方帕子,我就要露馅了。大姑娘她们都是从小学习刺绣的,我可怎么办?”
楚锦瑶突然问秦沂:“你会刺绣吗?”
秦沂被问的猝不及防,他笑了一下,缓缓反问:“你觉得呢?”
楚锦瑶没有被秦沂嗖嗖冒冷气的语气吓住,而是笑道:“我看你问什么都会,还以为没什么能难倒你呢。”
秦沂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不过被楚锦瑶这样一打岔,秦沂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楚锦瑶将剪刀针线都放回篓子里,将玉佩摘下来,端正地放到炕桌上。她现在的身份是侯门小姐,自己做衣服就是图个消磨时间,若是腻烦了,随时随地都能扔给丫鬟们。她看着玉佩,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一直不大好?”
秦沂没想到,竟然连楚锦瑶都看出来了。他养气的功夫还真越活越回去了。
既然楚锦瑶都看出来了,秦沂也不想刻意说假话骗她,他低低叹了一句:“对。”
楚锦瑶心里很复杂,这几天一直都是秦沂教她该怎么说,该怎么做,她从没想到,秦沂帮她的时候,自己也有心事。
楚锦瑶很是感动,她将玉佩从络子里取出来,正打算追问这件事,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玉里的红絮,怎么只有一半了?”
“这就是我担心的事。”秦沂说,“我有预感,所有红絮一旦消失,而我还没有养好,我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楚锦瑶听了之后,失声道:“怎么会?”
秦沂难得疲惫地叹口气,不再是从前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又何曾想呢?但是我有预感,多半是这样的。”
楚锦瑶哑然,她赶紧举起玉佩细看,确实,红絮稀疏了很多。这只是猜测,可能所有红絮消失后不会有事,但是,万一呢?
楚锦瑶说不出话来,她虽然才认识秦沂没几天,但心里已经把秦沂当至亲之人对待。她最艰难的时候,只有秦沂肯伸出手拉她,她在宅子里无处可去,是秦沂陪着她说话。他虽然没有身形,甚至还不是个人,但是楚锦瑶心里,他比她的血脉亲人还要重要。楚锦瑶觉得她和秦沂这样说说笑笑、互相折损很好,她从没有想过,秦沂,有一天会离开她。
空气突然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沉默了一会后,楚锦瑶轻轻说:“我能帮你吗?”
秦沂听了这话,却讶然了。过了一会,他失笑:“和你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楚锦瑶说,“你既然在我的玉佩里托生,那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都相处了这么久了,怎么能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呢?若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就罢了,可是现在你明明需要,若我还是什么都不做,那我成什么人了?”
秦沂听了这话却暗暗皱眉:“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这等话也敢乱说?”还一家人,天底下没人敢说这种话。
“我知道啊。你是玉佩里生出的天地精灵,既然你苏醒在我的玉佩里,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前一句话将秦沂吓了一跳,然而这个人的后一句话就能把他气死。秦沂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我说了,我不是精怪。”什么精怪敢上他的身?
“那你是什么?”
“……”秦沂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锦瑶还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呢,她低声嘟囔:“我说你是精怪,你不承认,问你你又不说。是精怪没什么可丢人的,你看我还是在穷苦人家长大的呢,我也从不觉得不好意思。”
秦沂权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也不会说话。他最近涵养实在进步太多了,若是从前,谁敢在他面前说他不是人,还敢反过来埋怨他这个太子爷?
没错了,秦沂,便是当朝国之根本,前两天因为射杀事件而大大出名了一把的太子殿下。
楚锦瑶从小做农活,比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运动量大得多,身体好,个子也高。她上面穿着交领右衽宽袖袄,袖口绣着大团大团的粉色芙蓉花,下面穿着白底紫色团花纹云锦马面裙,在裙子两侧的褶子上,用紫色绸缎缝了花边,上端紧贴着裙褶,下端是挺括的、自然下坠的绶带,最下方还缀了流苏。绶带比裙子花纹的紫色要深一点,一片压着一片,走动时流苏轻摇,宛如孔雀开屏。而楚锦瑶身形高挑,穿着短袄和马面裙,愈发显得腰身细长,亭亭玉立。
楚老夫人见了楚锦瑶的打扮,仔细看了两眼,什么都没说。老夫人想着,五姑娘虽然长得最好,但是规矩终究远远不如侯府里长大的姑娘,可惜了。而楚珠看了之后,忍不住问:“这衣服……是哪家绣坊做的?”
楚锦瑶说:“是丫鬟裁剪的。”楚锦瑶长了心思,没有说是自己。若不然,她可有得要被盘问,而且日后有人托上门来,又该怎么办?
楚珠听说丫鬟做的,点头道:“嫂子倒给你安排了几个手巧丫鬟。”这条裙子,做的实在好看。
楚锦妙刚刚还风光无两,力压众姐妹,然而楚锦瑶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就都被吸引走了。论贵重,楚锦瑶的衣裙自然远远不及楚锦妙,可是架不住人家的衣服裁剪好,也有新意。
楚锦妙真是怄都要怄死了。
尤其是林熙宁,楚锦瑶进来之后,楚锦妙很确定林熙宁的眼神亮了一下。楚锦妙恨恨地揪自己的手帕,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的,别管他们嘴上怎么说,他们就是喜欢颜色好的!
楚锦妙和林熙宁是自小的姑表兄妹,楚珠也很喜欢楚锦妙,小的时候,楚珠还笑着和赵氏打趣过,说正好楚锦妙和林熙宁玩得好,不如以后做对欢喜冤家。赵氏当时一笑而过,但是心里却记下了,没人的时候,赵氏还偷偷问过楚锦妙。
当时楚锦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对林熙宁自然是不同的,但是如果说多么喜欢甚至非君不嫁,其实也犯不上。楚锦妙就这样和林熙宁以亲密的表兄妹身份相处着,打算日后顺其自然,静观其变,赵氏也是一样的心思。可是现在看到林熙宁扭头去看楚锦瑶,楚锦妙心里突然就爆发出一股强烈的不舒服。便是她不喜欢林熙宁,林熙宁也不该当着她的面去看别的女子。当下,楚锦妙对伴读一位越发势在必得。
她在长兴侯府里的身份太尴尬了,虽然赵氏还一如既往地宠爱她,可是以后呢?长兴侯对她越来越平淡,而老夫人高高在上,不大在乎她这个孙女,下头人仗着她不是侯府的正经主子,渐渐竟然敢松懈她的指令了。楚锦妙拔尖了十三年,这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但是如果换了王府,那就完全不同,说不定,她还能有大造化。
楚老夫人见人都齐了,轻声清了下嗓子,热闹的荣宁堂立刻安静下来。
今日姑娘们不约而同穿的很鲜亮,固然有楚珠在的原因,但是论其根源,其实在于老夫人。
老夫人昨日得知了王府要给县主选伴读的事情,便有心让自己孙女们好好打扮一下,别坠了自家脸面。老夫人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后宅里各有各的门路,消息很快就从荣宁堂传到大房、二房和三房。阎氏听人提点说明日让姑娘们收拾用心些,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特意给两个女儿好好打扮了一通。等到了荣宁堂,阎氏心里暗暗道了句果然,看这一个个的,都是有备而来。
在场所有人里,恐怕只有楚锦瑶是毫无所觉就出门的。她住的远,没消息门路,又不像其他姑娘一样有母亲提点,结果便是什么都不知晓。她今日看了姐妹们的衣服,还觉得很奇怪,她昨天被七姑娘故意捣鬼,这才将大衣裳拖到今天才穿,可是其他人,为什么要这样?
现在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这一看就是有大事宣布。楚锦瑶明白自己恐怕又错过了什么,至于到底误了什么,马上就要知道了。她敛起心思,仔细听老夫人接下来的话。
楚老夫人慢慢说道:“你们姑母大老远从怀陵郡王府回来,一则是为了探亲,二则,是有一桩大事要做。这桩事关系到许多人的前程,甚至还干系着长兴侯府的体面,现在,这桩大事就要落在你们身上了。”
楚锦瑶听着很疑惑,既然是关乎侯府的大事,为何会落在她们身上?楚珠端坐在老夫人身边,听到这里,她笑着接话道:“也是婆母和王妃信得过我,才将这桩事交到我身上。王府的县主今年十二岁,正是上闺学的时候,但县主一个人上学太过无趣,府里姑娘也少,都没人能陪县主说说话。我们长兴侯府是太原里数一数二的体面人家,女孩儿规矩好,和王府还是姻亲,知根知底的,所以,王妃的意思是,从我们家挑两个姑娘过去,给县主当伴读。”
楚珠的话音落后,她得意地看向下面,果然不出她所料,姑娘和几个嫂嫂都是一脸惊喜。住在家里,每日翻来覆去,见的就是这几个人,但是去郡王府后,接触到的人就完全不同了,而且郡王府和长兴侯府也不远,往来非常方便,不会一出去就再也见不着。夫人们想了一遍,都觉得这是大好事,值得争取。
这还是楚珠隐瞒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呢。若让夫人们知道县主读书是为参选太子妃做准备,她们指不定有多疯狂。东宫显然不会只有一位正妃,县主成了太子妃之后,良娣和良媛呢?郡王和王妃为县主选伴读,多半也考虑了这些。东宫的女人是少不了的,县主又不是个贤惠容人的,与其到时候被其他家族的女子算计,不如一开始就安排几个熟悉的,她们几人联合起来,至少以后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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