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第六师团残部不过只有万人左右,其中多数负伤,而且其弹药几近耗空,完全就是一次痛打落水狗。
“各部在今天午夜前调整到攻击位置,明日早上6点开始攻击。各位对自己的任务清楚了吗?”
在他下达命令期间,被点到的人不时地起来,立正答道:
“是!”
随后,便自行坐下。待黄绍竑全讲完了,众将起身立正齐声答到:
“清楚了!”
神情冷肃的黄在得到众人的回答后,方才再次点头说道:
“好!下面请何长官训示!”
再一次站起来身,何应钦冷冷地说道:
“委员长的手令讲的已经十分清楚,副委员长把各位的任务也讲得很清楚啦。我再多说,就显得啰嗦了。各位混到这个份上,也都是一些明白人,在这个时候,我就不说为了党国的利益这样的大话喽,只说各位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为了咱们中央军的声誉,这一仗那些地方军阀打的很出色,很是鼓舞民心,如果咱们中央军打的不如他们,那咱们的脸也就给丢尽了,下步仗该怎么指挥、怎么打,你们就认真盘算盘算,好自为之吧!”
说完一转身和黄绍竑走了,没有任何的废话,似乎此会之后,他便不会再过问一般。
众将官开始纷纷离开,只有宋希濂、王耀武等几个人神情看似极为平静地走了出来,而不少人却都是显得很是激动,甚至连他们的呼吸亦显得有些急促,那急促就像是……急不可耐了!
走到宋希濂身边,小声说道:
“宋师长,这一次,咱们可得在这里好好的和日本人打个过瘾,我这条命啊,这仗若是能打赢了,就是丢在热河,那也值了!”
宋希濂看看他的那副模样,很勉强地笑了笑后,摇了摇头。
“不是值不值的是,而是,无论如何,咱们都必须要打赢这一仗,要不然,咱们可就真的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杜聿明则从后面几步走上前,挤到他们身边来,一脸笑容的道:
“两位仁兄,要不然,咱们再一起参详参详,瞧瞧这仗怎么个打法!”
相比于87、88师这两支生力军,杜聿明这位代师长率领的21师,在前线打的时间最后,损失最为惨重,就在几天前,不过刚刚从河南、山东两省补充了不过三千名徒手兵,可以说,战斗力最差,可虽是如此,他的任务一点也不的87、88师差,21师要负责的是阻断第8师团可能派出的增援力量,除此之外,还要设法打通与长山塔之间的联系。
4月2日,在长山塔在坑道工事内,五十八路军司令部作室内,高胜仑静静的看了一会地图,参谋人员在地图上用红蓝笔色画出许我锯齿线和园圈、箭头,连换线和其它符号,从地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点,相比于上个月,第五十八路军的阵地已经在事实上缩小了,兵力——受限于兵力的不足,高胜仑不得不命令部队多次收缩防线,而此时,高胜仑看着地图上的这些符号,能够想象着在战场上,五千余名官兵隐伏于地下的坑道内,躲避着日军的炮击,并随时准备在堑壕内反击日军,可是这五千余名官兵,却使得这个看似坚固的防线,看起来又是那么的薄弱。
“再也不收缩了!”
最后皱着眉头的高胜仑把手中的笔一扬,骂了一句。
“妈了个八子,小日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随他的便!”
说完这句话,高胜仑便走出了作战室,四月的天气,空气中依然还带着一丝阴冷之意,走出坑道,与坑道内浑浊的空气不同,坑道外的空气显得很新鲜,四野袭来的阵阵带着草木气息的凉风中,又伴着从东、西、北三个方不时传来的隆隆爆炸声音,在过去的近一个月间,日军对五十八路军防线的进攻发生了改变,从最初的一点突破,到现在又在那实施着三面突破,至于南面,表面上看似没有战斗,实际上,那里的战斗远比这里更惊心动魄——多达三个军的中国军队,团团包围着第六师团残部,准备把第六师团彻底消灭在那里!
站在山坡上,听着空气中隆隆炮声,看着夜幕偶尔被炸开的光影,他点燃一根香烟,静静的站着,表面上看似平静的高胜仑,这会心却是显得有些燥动不安,他的眼睛盯着南方,多少次,他都想率领部队撤下去,撤到关内,然后……
可他不能,为了五十八路军的名声,为了司令的知遇之恩,他必须要守在这里,像个钉子一样钉死在这里。
司令,想到司令,高胜仑的脑海中浮现出司令发来的密电,司令“遇袭”,如果不是和司令有直接联系,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军分会那边甚至连提都没提,军分会的每一份电报只有一个目的——让他们再顶一顶,再坚持几天,再……
“哼,你何长官想要战绩,想体面的停战,可五十八路军呢?”
想着五十八路军像是个弃子似的被扔到这地方,高胜仑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对于中央,他压根就没有多少好感,即便是中央把149团派了过来,全团“补充”给了五十八路军,也不可能改变他对中央的抵触情绪。
在五十八路军最需要中央的时候,五十八路军近五千兄弟流的血被出卖了!
这正是高胜仑对中央抵触的原因,而现在……想到司令在电报中提到的内容,高胜仑的眉头微锁,第五十八路军被出卖于长山塔,而在后方,若非那“一枪”,指不定现在司令也被人拿着当枪使。
难道,这就是中央对待有功之人的法子?
除了出卖,就是利用?
一根香烟吸完了,高胜仑又吸了一根,他默默的吸着烟,脑海中反复都是那句话。
“……至最后关头,……可相机跳出日军包围……”
司令变了!
只是这一道再简单不过的命令,高胜仑也能猜出来司令的变化,中央一再的利用、牺牲,同样也让司令心寒了,可现在……
视线投向南方,高胜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犹豫,现在还没到司令口中的最后关头,而且现在对第六师团的围攻已经进行到最后关头,如果他主动撤出长山塔的话,这场战役可就功亏一篑了。
不能撤啊!
心叹一声,高胜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局,或许,这才是司令的弱点,所以,大家伙才会被他们不断的利用,为了大局,为了大局,第五十八路军必须要钉死在这里!
“这一仗打完,真不知道,五十八路军,还能剩下多少兄弟?”
不无心痛的摇着头,高胜仑的双眼又一次投向南方,投向关内……
山河血 247.第247章 决定未来
一排排的卫兵,在协和医院后楼显得是如何的碍眼,而在卫兵外间,还可以看到等待着消息的记者,不过相比于先前,现在这里的记者并不多,也就是十几人的样子,尽管火车站袭击案在北平引起了轰动,可就在当天晚上,当各报社编辑们准备将“袭击案”作为报纸头版的时候,从军分会发出的战情通报,却又让编辑们改变了主意。
“古北口大捷”——二十九路军杀敌愈4000人!
又是一场大捷,而这场大捷瞬间便夺过了“遇袭案”的光彩,成为了各家报社的头版,相比于个人,人们更关心的是前线,是战局的发展,至于“遇袭案”中的“池鱼之殃”的管明棠,自然的,也就无形的被忽视了。
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或许新闻可以忽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忽视,至少这楼外的卫兵和等待的记者,无不表明,人们依然关心着这里,依然注意着这里,只不过,对于这里的注意力,临时为外界所吸引。
他的伤势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这些都是人们所关心的,不过现在,似乎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按照医院的说法——“手术很成功!”,不过就这么一句话罢了,嗯,还有一句话。
“仍然危险期中!”
“看来这一枪挨的挺值的!”
坐在病床内的沙发上,此时管明棠倒是没有一丝“重伤员”的自知,他吸着烟,喝着茶,随意的坐在那,全是一副轻松状,事实上,他并没有受伤,甚至就是那个手术,也不过就是……那的确是一场手术,只不过手术的目的不同罢了。
“如果没有这一枪,估计,现在我就得进那个什么政整会了!”
政整会是黄郛抵京后成立的组织,负责整理华北政治局面,进入这个政整会,看似是地位的提高,可在另一方面,黄郛为什么想拉自己进去,不还是需要一个“替罪羊”。
现在,和那么多民国要员打过交道之后,对于这些大员,管明棠可是没有一丝轻视之心,这些人无一不是“人精儿”,而反观自己,即便是在另一个时空之中,顶多也就是当过不成功的公务员,和这些人比起政治手腕来,那差距可还真不是一星两点的。
“地方贤达,我算不上、更谈不上什么政要,顶多,也就是有个好名声罢了!”
摇头叹着,管明棠悠然自得的吸了口烟。
“可偏偏,就是在很多人眼里,我这个好名声,都成了他们眼里的工具!”
看似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在那些“人物”面前,方才知道自己的无力,或许是这场“枪击”,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很多事情。
从王天木,到蒋介石,再到张学良,又到何应钦,接着又是黄郛,在这些人面前,一次又一次,自己这个小人物,只能苦苦经营着,小心谨慎的应对着这些“大人物”,在这些大人物的面前,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任其揉捏的小角色罢了。
可即便是小人物、小角色,亦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态度……可在实力面前,自己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可妥协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在老板抱怨的时候,曾澈并没有说话,在他看来,此时老板的心里若是没有一丝的抱怨,那绝不可能,与日本谈判,尽管老板并不反对,但是却反对“立即谈判”,也正因如此,他并不想去火车站迎接黄郛,更不想趟那池子浑水,可那浑水却总是扯上他。
这“一枪”在老板这里打出了很多东西。
“清泉,那件事……”
看着默不作声的曾澈,对于这个追随自己到长山塔的前“军统”特务,管明棠现在可以说得上极为信任,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背叛”了“绝不容背叛”的“军统”,究竟为何,甚至连管明棠自己都说不清楚。
“安排的怎么样了?”
尽管管明棠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可曾澈依然知道老板所指为何事。
“老板,我们在南京的人,已经和一些人挂上了钩,如果中央有所动向的话,他们应该会站出来,帮我们说上话,不过……”
看一眼老板,曾澈又补充道。
“老板,如果到时候能让印光先生替咱们说句话,想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注意到自己提及印光先生时,老板微微皱眉,曾澈隐约猜出原因,这或许和王天木当初想要解决掉老板有一定的关系,老板与印光先生的关系颇深,尤其是和他的那个侄女,王天木怕老板成为印光先生的“家里人”,而这会老板估计是不想让人说他是“靠着女人”,于是连忙补救道。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选择什么地方,……”
选择什么地方!
又一次,这个问题让原本心下略显不快的管明棠眉头微皱,是啊,选择什么地方对自己更为有利?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管明棠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尽管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可大至的区域却已经选择好了。
“翼南或者豫北……”
看着曾澈,管明棠提出了自己所选择的位置,之所以选择这两个位置,管明棠则有自己的一番考虑,最重要的原因是出于工业上的考虑。
翼南的邯郸一带拥有极为丰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拥有丰富的“两黑”——煤、铁资源,煤炭和铁矿石不仅储量高,而是煤种齐全,煤质较好,铁矿石同样也有品位高,有害杂质少、可选性的优点,而且又有分布集中的优点,同时矿产资源结构合理,组合配套性强,既有铁、煤等主要矿产,又有发展钢铁工业所必需的熔剂灰岩、白云岩、耐火粘土等冶金辅助原料非金属矿产,如果能够获得冀南,并且以这些资源作为依托,从而且使冀南发展成为钢铁基础工业基地,而钢铁则是一切工业基础的根本。
至于豫北,相比于翼南,豫北的资源并不算丰富,只拥有相对丰富的煤矿,至于铁矿仅有几处低品位的铁矿,不过豫北却又有着翼南所没有或储量有限的资源——石油以及丰富的铝土矿,前者是工业之母,而后者则是炼铝的基本产业。
相比之下,管明棠个人更倾向于翼南,尽管在翼南同样需要考虑四年后的那场战争,但是……现在自己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去年,山东的韩复渠去年刚冒天下之大不韪进攻胶东王刘珍年,最后刘珍年战败,尽管遭受全国指责,但韩氏算是完全掌握山东,在这种情况下,中央绝不会冒着刺激韩复渠的危险把五十八路军安插到山东!”
或许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半闭着眼睛,管明棠一一道出自己所掌握的当前国内的局势。
“还有晋绥一带,中央之所以同意阎氏重新主政山西,就是为了维持晋绥一带稳定,对于中央而言,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对华北局势的出发点就是一个字“稳”,甚至可以说“稳定压倒一切”……最后就是河南了,河南历来是客军驻防之地,不过河南的局势太过混乱,政权不出县,地方上红枪会横行霸道,当年的不论是吴佩孚还是国民军,都吃过以红枪会之流为首的地方势力的亏,所以那地方,即便有强军作持,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河北了……”
老板的话让曾澈不时的点着头,相比于那几个省中根深蒂固的地方势力,五十八路军驻防河北的机会面反倒更大一些。
“张学良下野后,谁来主政河北,是中央必须考虑的事情,东北系,显然不可能,晋绥系,中央亦不愿其扩充势力,至于中央直接掌握,恐怕亦不可能,毕竟有日本因素在这,估计到时候,会有人拾着这个便宜,至于咱们,估计能分碗汤喝,……”
分碗汤喝,对于管明棠来说,能在长城战役后在这纷乱的局势中分上一杯羹,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其它,连想都没想过。
“所以,清泉……”
抬起头,看着曾澈,管明棠缓声道出自己的决定。
“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南京的那些人,支持五十八路军在翼南邯郸一带驻下来,……”
话到这里,管明棠猛然收住,眉头再一次紧皱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只是从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去考虑北平政整会,而忘记了一点,如果自己还在政整会的话,也许自己可以发挥一定的影响力,从而尽可能的争取属于五十八路军的利益,而现在,自己被政整会排除之后,还有可能发挥那样的影响力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后,管明棠眉头猛的一皱,现在,还有办法补救吗?或许还有办法,就是借助“替”黄郛挡枪的“恩情”,借黄郛之手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清泉,现在这个案子是谁负责的?黄郛那边又是什么态度?”
山河血 248.第248章 辞职
北平啤酒大院,啤酒大院的东院是住宅,西院是花园,虽说啤酒大院在北平名声不显,但是这里却保留着大量来自圆明园的石雕碑刻。东院叠砌假山的太湖石,来自圆明园长春园的狮子林景区。西院花园里也有许多假山,还镶嵌着来自圆明园的五块石匾。其中的“屏岩”石匾,原在圆明园四十景之一杏花春馆北墙的城关上边。“普香界”石匾,原是圆明园长春园法慧寺山门的门匾。“护松扉”和“排青幌”两块石匾,原在圆明园东南部的绮春园含辉楼景区的城关上边。“翠潋”石匾,原在绮春园湛清轩水源入口处的水关。
西院花园凉亭内,鲍毓麟坐在那,神情忧郁地坐在那,无论外界传来什么样的好消息,那怕就是中央军投入重兵,对日军第六师团残部发起全面进攻的消息,也很难吸引他的注意力了,或者说让他脸上露出喜色。
此时,他甚至羡慕起那些同僚——他们在他那位姻亲下野的第一时间便主动辞职了,只有他,依然还呆在这个位置,这是那位姻亲给他的位置上,北平市公安局局长,在整个北平来说,这都是一个要害部门,无论是谁主持北平,都会把这职位换成自己的亲信,而不是“外人”,毕竟这个职务搁在过去,那可是相当于“九门提督”,可偏偏对于何应钦等人来说“鲍毓麟”就是一个外人。
“三天破案!”
军分会的命令再清楚不过了,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不破案的话,那么就别怪军分会那边翻脸无情了!
“妈了个八子,一定是有人想害我!”
不用去细细寻思,鲍毓麟都知道这一定是军分会给他的“使眼药”,三天,这种案子三天能破得了吗?
更何况,现在刺客还在军分会的控制之下,军分会不去查,反倒让他这个公安局长负责,这不是想让他背黑锅吗?
“三天、三天……”
在鲍毓麟愁容满面的喃语着自己的限期时,在鲍府门外有两个腰间别着两支20响大镜面匣子的警卫则站在门外。他们站在门辕外的太阳下,这个天气晒着太阳,本身就是一种享受,那暖阳能让人昏昏欲睡的,好不舒服。
腰间挎着德国最式毛瑟20响的警察,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北平市公安局局长免遭侵袭,和任何一任局长一样,他们并不是普通的那些拿着固定薪水的地方警察,都是局长带来的亲信,就像他们一样,虽说穿着警服,可一张嘴那满口的东北话,就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他们过去曾是鲍毓麟在行伍时的卫兵,所以平素他们都是眼高于天的主。
就在他们晒着暖的时候,突然一辆汽车停在这院前,离他们两们不过只有一尺多的距离,若是在平常,这两位那火暴脾气没准早就开骂了,不过今个他们却出人意料的先是一愣,随后其中一人却主动开启了车门。
“王队长,您来了!局座正等着您那!”
卫兵的客气让王长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苦笑,他知道,这卫兵越是客气,越说明一个问题——局座大人急了!
“局座!”
在王长青被人引入西院花园凉亭内,毕恭毕敬的敬礼后,可他的恭敬却没有换来局长的回应,反而传入耳中的只是页纸沙沙作响,低着头的鲍毓麟正在那里翻看着档案。
“啪!”
猛的一声,鲍毓麟合上了手中的档案夹,用力之猛,让任何人都能猜出——局座的心情很不好。
抬起头,鲍毓麟盯着王长青,而后两个人彼此对望着一声不响,只有偶尔的风声打破了凉亭中的寂静。
对于王长青,鲍毓麟和其它任何一任局长一样,是有条件的依赖,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这当官的总是随着政局调来调去,可像王长青这样的“地头蛇”,却稳稳的坐在他的位置上,他这样的即便是努力一辈子,也当不了局长,与普通的“地头蛇”不同,鲍毓麟知道,王长青是一个颇有才能的警察,可以说,任何案子到他手中,从没有落空一说,这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能完成局长交待的各种任务,从来不问原因,或许这才是他能当稳这侦缉队长的原因。
“来了!”
“不知局座有何吩咐!”
不用猜,王长青都知道没准和车站的事情有关。
“听说,你和管明棠是旧识?”
鲍毓麟并没有开门见山,而是问道一件不搭边的事情。
“回局座,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人生总是如此奇妙,去年,王长青觉得管明棠不过只是一个让他略感愧疚的小人物,而现在,这个小人物早就成了让他仰望的大人物,至于他,仍然是那个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小心翼翼、苦心维持着的侦缉队长。
旧识?
自己有那个资格吗?没准管明棠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人物”了,单看人家接交的人物王长青便知道答案了。
“那你该知道,现在,他还躺在协和医院里。”
盯着王长青,鲍毓麟的话语很平静,可那平静中却依还是透着浓浓的不满。
“今天是第二天了,王队长,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你能把这个案子破掉,什么时候,你王神探,能把所有涉及此案的凶手抓住……”
话至此,鲍毓麟翻到早晨王长青送来的报告的最后一页,大声读道。
“刺客已被军分会控制,只需要顺藤摸瓜,就可以破获全部……”
“啪!”
将手中的档案扔到地上,鲍毓麟盯着王长青用手指理了理剪得很短的,带着一些白发头发,作为军人,他这个人是极易发怒的,现在,他心底早就是怒不可抑了,就在一个小时前,那个正在着手组建北平政整会的黄郛给他打个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把他狠狠的骂了一顿,顺道的还告诉他一句话——他已经准备请余晋和来北平了。
余晋和是青岛公安局局长,请余晋和来北平,这意味着黄郛是准备把他给拿下了,这北平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可是一个肥差、优差,就这么丢了,实在是可惜至极。
此时,在鲍毓麟的脸上,那平常看似亲切的微笑已经看不见了,盯着王长青,像是盯着自己的仇人似的。
断人财路如有杀父之仇,这是千年来的名言,这北平城内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财路颇多,一任局长,如果有心的话,一个捞个几十万的,到也属正常,而现在这两年,相比过去,更是肥了许多,先有日本货走私之利,又有开宏娱乐公司老虎机之利,可以说,将来这北平市公安局局长,几乎可以说是全北平,最肥的优差,而现在鲍毓麟却知道,若是这一关过不去,即便是有东北派系的支持,在军分会和政整会扣下的那顶“督案不利”的帽子下,他都得灰溜溜的交出大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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