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提及此事时,苏益信的面上尽是佩服之色,在他看来,现在邯彰能做到这一步,在中国已经是极为罕见了,而且诸如每名公务员每年收入礼物不得超过10元、公务员收入公示等一些制度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尽人情,甚至不合常理,但却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专区政府机构的廉洁。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摇摇头,吴祥骏的脸上露出些许忧色。
“你说的这些,我很佩服,可是我想的是……”
望着老同学,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吴祥骏才说道。
“今年乡村服务学校,又招生了3000人,上一期培训了3000!”
道出这个数字,吴祥骏脸上的忧色更浓了。
“而且,看专员的意思,似乎还准备扩大招生,而且现在乡村服务学校的学制已经改成了两年,同时之前毕业的学生,从明年开始,分批进入学校进行再次培训,信达……”
吴祥骏站起身,而后又默默的坐下,像是在犹豫,在挣扎似的。
“专区一共只有十二个县,两年就培训了6000名干部,而且这些人还要在村间、在乡、在县进行实习,这意味着什么?”
深出了一口气,终于道出心底疑惑的吴祥骏盯视着老同学问道。
“仅仅只是十二个县,需要这么多干部吗?”
“这……”
就在苏益信思索着如何回答老同学的问题时,吴祥骏又继续说道。
“还有,咱们再看一下常备民团,从九月开始征召,到现在有两个多月了,每个县编成一个团,公署驻地另编成一个教导团,也就是十三个团,看起来常备民团和保安团一样,一个团也就不到千人,至于其它两三千人,嗯,也就是服役几个月,这服役等于抽丁,”
看一眼老同学,吴祥骏道出一个外界对常备民团的普遍看法,尤其是这种看法还集中在政府之中,在河北、河南以及南京等地的官员眼中,一个团不过就是几百人的保安团,至于那三个月的短期役根本就是“官府抓劳役”,而且以邯彰民团今年又动员民团从事水利施工来看,似乎又印证了这一点。
“可是,咱们都知道,常备民团的军官都是出自北方商学院,商学院……”
摇着头,吴祥骏有些不解的说道。
“商学院在新区,商学院办于二十二年,学生最差都是初中毕业,甚至有许多高中生,他们在那里学习了两年,学的可不仅仅只是商学,要不然也不会从学校中挑选人员出任常备民团军官,现在看起来,表面上,商学院是培养北方公司的管理人员,可却又是一个培养军事干部的地方……”
“瑞和,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看着老同学,苏益信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似乎能猜出老同学的意思,甚至能猜出他在担心什么。
“信达,你知不知道,当年黄埔军校也就是半年制的地方,现在一边培养军事干部,一边培养军事干部,我觉得……”
犹豫着吴祥骏最后又一咬牙说道。
“我怕,最后,专员变成了一个军阀!”
“不可能!”
一声惊吼从苏益信的嗓间喊出,老同学的断然否认,令吴祥骏怔一下,他本来想从他那里得到支持的,可他怎么就这么自信?
“怎么不可能,要知道……”
“因为你知道,新一军,新一军当年就是专员一手嫡造的,若是专员想当军阀,他就不会把新一军交给其它人,更不会把新一军交还给国家,而且,现在新一军就在邯彰,他若是有当军阀的心思,又岂需要另起炉灶……”
“人总是会变的,”面对老同学的理由,苏益信却摇摇头。
“人的确会变,但是,你却把别人想的太黑暗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的专员不会像你说的那不堪?”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以专员的精明,他即便是当军阀,也不会当韩阎宋李之类的军阀,如果他想那么做,就像他做生意一样,他的目标会非常大……”
喝口茶清清喉咙,苏益信慢吞吞的说道。
“但是,无论是商学校还服务学校,这里都没有……”
山河血 399.第399章 心为何用
“没有信仰!”
声音虽说不大,但是在这四字吐出的时候,却又有如雷鸣般在房间内回荡着,同样也在房间内他人的心中震撼着。
在余音尚未消散时,那并不算响亮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准确的来说,没有政治信仰!”
政治信仰!
虽说内心震撼,但管明棠却依然没有表露太多的情绪,只是苦笑了一下,而后看着黄凤华。
“我想现在,并不是我们谈论这个的时候,因为你也知道,我们……”
说着管明棠沉默了下来,真的没有政治信仰吗?无论是在商学校还是在乡村服务学校,难道就没有给他们灌输政治信仰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个政治信仰与普通的政治信仰不同,因为……
“的确,我们的确有着自己的信仰!”
在专员沉默时,黄凤华这位青年中国俱乐部的成员,同样也是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的高才生,看着专员说道。
“正像你曾说过的,我们唯一的信仰就是国家,国家的强大、人民的富足安康,就是我们唯一的梦想,但是……”
话声稍顿,黄凤华迎着专员的视线说道。
“但是,这有形成系统性的理论吗?有形成一种真正的信仰吗?如果说一个信仰没有自己的核心,一个信仰没有自己的中心,那么,专员,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您今天所做的一切,在这里……”
手朝着窗外一指,此时的显得有些激动。
“都将是为其它人做嫁衣,是为南京、是为……”
在黄凤华的嗓间吐出一个个名词的时候,管明棠的眉头紧锁着,他说的这一切,自己都曾考虑过,但是……迟疑了几秒种,管明棠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声。
“那黄研究员,你来说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办?难道说,要组织一个政党吗?”
一听专员这样称呼自己的官衔,就知道专员的心里似乎有些不快,于是黄凤华便在心下笑了笑,他能够体谅专员心里的无奈,他和许多人不同,他不同于那些有政治信仰或是扯着政治信仰当画皮的军阀、政客,更不同于那些将政治信仰视为生命,视为人生指导的革命者,他的信仰很现实,同样也很实在——国家、人民,他所追求的无非就是国家的强大、人民的富足,仅此而已,但这却恰正是他所担心的。
“专员,我知道,您所信仰的实际上,就是所有人所追求的,国家的强大、人民的富足,国家的尊重、人民的未来,这一切都是你所信仰的,也是你希望每一个人都懂得的,但是专员,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现实性的问题!”
“嗯?”
看着黄凤华,管明棠倒是有些好奇他想说的这个现实问题是什么。
眼前的这位是个“怪人”,怎么个怪法呢?他是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原本他和自己并不会有什么瓜葛,若非经人介绍,自己邀请他来邯彰的话,不过他来到这之后,并没有做官,嗯,应该说进入公署内做顾问或者从事实物性研究,反倒是在这呆了一个多月后,去了国家青年俱乐部,说是要“研究青年与中国的未来”,然后一边在几所学校任教,一边研究着他所感兴趣的东西,对于,管明棠并没有反对,固然,管明棠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科研以及技术人员,但并不意味着他会排斥人文、哲学方面的研究。
至于那个国家青年俱乐部,不过只是管明棠为了加强对青年的“思想引导”,而与李璜等人合作创办的“俱乐部”,从而将青年人的思想统一到“国家至上”的范畴内,以此确保“思想阵地”的稳固。
而多次同邯彰青年人的接触,在管明棠看来,这种“国家至上”的教育观是成功的,
“专员,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您之所以选择李璜等人,是因为您的信仰与其国家至上信仰相近,所以呢?您希望通过他们,通过国家青年俱乐部加强对青年人的政治思想教育,从而使其形成国家观念,以及政治信仰观,避免青年人在其政治思想出现空白,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
直视着专员的双眼,黄凤华用一种极为惋惜的口气说到。
“最后,你所有的一切努力最后却成全其它人!”
刘听他这样解释,管明棠立即明白了症结在哪里,最根本的症结就是表面上,看起来自己的青年人的确是有信仰,而且这个信仰是如此的高尚,可是最根本的问题恰在于此,那些青年不过只是在接受着爱国主义教育,接受了国家至上这一政治观点,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更易受他人“蛊惑”,而之所以不强调政治信仰,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可谁曾想,有许多问题是不法回避的,也同样是不可能回避的,
观察着专员的神情,黄凤华在心里分析判断着专员此时的心态,现在他至少可以断定一点,从现在起,专员绝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忽视政治工作,但现在的问题在于,眼前的专员会走多远,他会走到什么地方,与其它人不同,在黄凤华看来,眼前的这位专员也许应该走的更远,而不是可以走的更远,只不过在他的身边,云集着太多的学者,而那些学者或许可以给他带来现代的理念,但却无法告诉他,什么是真正的政治。
“专员,如果是二十年前,或许,你可以用国家至上这一观点以及地方建设的成绩,去告诉中国人,这里才是中国的所在,人们自然而然的会为了心中的梦想,倾情于建设之中,以追求国家的强大,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相比于……”
然后黄凤华又就过去十几年间,中国的政治形态发生的变化做了他个人的分析,最后又说道。
“所以呢,精神上的信仰有一个核心,而这一个核心则有一个组织,而现在,在这里,我可以看到精神的上的信仰——国家、民族、人民,但是在没有一相相应的组织去引领,去引导的话,那么被唤起来的精神信仰,则有被其它组织吸收的危险,当您竭尽全力培养的青年人,竭尽全力唤醒的民众,被其它组织煽动起国家的、民族的狂热时,那么,最终,你会被他们抛弃,回为,那时的您……”
话声稍顿,黄凤华又继续说道。
“就像德国的安东?德莱克斯勒一样,不过只是一个注定被遗忘的、为他人做嫁衣的人物罢了!”
安东?德莱克斯勒,尽管对于这个名字,管明棠并不熟悉,但此时面对黄凤华的“直白”,管明棠反倒能够凝神静气的听取着,在过去的两年间,他已经自然而然地养成了一种显得很是稳健,处变不惊,声色不露的性格,可是在内心的深处,他却知道,眼前的这位在美国接受政治学教育,在欧洲等国实际研究过欧洲政治运动的“政治学家”说的是实话。
在管明棠沉默时,黄凤华却从钱包中拿出了一张的纸币,是“公司券”,现在的公司券并不仅限于在新区内流通,作为一种“信用私贴”它同样可以在专区流通。
“他人言语的承诺,无法带来幸福的生活,劳动——幸福生活的唯一保障!”
念着“公司券”上的这句话,黄凤华的脸上露出些许嘲讽之意。
“专员,或许你可以用纸币提醒别人,或许在新区,你可以给工人较高的福利待遇,或许,你也可以在这里通过推广良种改善农民的生活,但是您却忘记了一点,忘记了人心!”
善言提醒的同时,黄凤华最后用一种极为惋惜的口气说道。
“人心永远不可能得到满足,美好的承诺是不需要考虑成本的,先生,你可以开给他人一个月50块钱的工资,但是,我却可以告诉别人,通过罢工,他们可以争取100元的工资,因为支出成本的是你,而不是我!而且……”
“有成就感的人会把世界看成一个友好的世界,失意者则乐于看到世界急剧改变!”
打断了黄凤华的话,打破沉默的管明棠开口说道。
“但凡是人,都有一种倾向,那就是到自身之外寻找解释自身命运的理念,成功和失败无可避免的会左右人们对周围世界的看法!也正因如此,才会出现所谓的安于现状者和革命者……”
管明棠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甚至于有些无奈。
“在农民的生活改变时,贫农希望成为中农,中农希望成为富农,当收工人的收入达到50元的时候,他又希望能达到60元,甚至更多,这是人心的本能,是无法阻止的……不满情绪不一定会让人产生改变现状的渴望,要让不满加深为愤愤不平,还需要加入另一些要素,基中一个因素就是拥有权力感……也是这样子,他们会无所顾忌的投入创造一个新世界,就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学无所不能,在现在的德国,也是如此,或许他们没有掷地有声的教义,但是他们深信领袖是不会犯错和新技术无所不能,渴望进步是一个良性的渴望,但这种良性的渴望,也是受信仰的支撑的……”
或许管明棠并不是一个政治学家,但大学时学习社会学这一冷门专业时,无数的社会学经典之做,却再清楚不过的向他剖析了政治的“本质”,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信仰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正像眼前的黄凤华所说的那样,并不在于自己有没有兴趣,当一个游戏规矩被制造出来之后,当其它人在这个游戏的框架下进行他们的游戏时,做为一个后来者,他就必须要遵从这一规则,否则等待他的命运非常简单,正如同“前进道路上的落后者”一样——被淘汰。
“怀有大希望的人他们的力量可以有最荒谬的来源——一个口号,一句话或者一枚徽章!”
山河血 400.第400章 点燃火焰
“怀有大希望的人他们的力量可以有最荒谬的来源——一个口号,一句话或者一枚徽章!”
在一声似有些无奈的话语之后,黄凤华整个人都惊讶不已的看着面前的专员,直到此时,通过这简单的几句话,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很多在自己所从事的领域中极为杰出的专家学者,总是会称面前的这个年青人为“先生”,现在他明白了原因,在几乎每一个领域中,他都可以被视为一个“杰出者”,许多问题不是他不懂,不是他没有看到,而是他不说,若非今天自己的激烈,又岂会激出他的看法。
“一个人是不是欢迎改变,欢迎变革,更重要的不在于其是否掌握权力,而在于是否对未来有信仰,有权力的人如果对未来没有信仰,就会用他的权力排斥新事物,以保持现状,另一方面,极不切实际的梦想即使没有实际权力作为后盾,一样可以让人产生最大无畏的胆气,这就是我说出前面那句话的原因”
在说完这一切之后,管明棠才感觉十分疲劳,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只是默默的说道。
“所以,没有任何信仰是有力量的,除非他也是一种对未来的信仰,任何教义主张也是如此,如果想要成为一种力量来源,它必须宣称自己是是打开未来的钥匙。而企图改造一个国家或者整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单靠培养和利用不满情绪成事,”
颇以为然的点点头,黄凤华心知先生说的极为在理,因为培养和利用不满情绪,至多只能归结到“农民起义”,如中国古代的“替天行道”。
“而单是展示变革的合理性或诉诸强制手段亦不足以为功,所以,主导者们必须知道怎么在人们心中燃起一个极不切实际的希望……”
话声稍顿,管明棠的神情中透出一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复杂。
“至于这个希望是一个天上的王国、地上的天堂,闻所未闻的财富,还是统治世界,都无关紧要,假如有一天,我们北方的邻居能够征服大半个世界,不是因为他们懂得怎么去煽动不满情绪或者仇恨,而是因为他们懂得经营未来!”
经营未来!
听着专员的讲话,黄凤华的心里禁不住赞叹不已。此时他对眼前的这个青年,可真是达到了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看起来年青的有些出奇的青年,却能够说道出这么一番堪称精典的“论述”。他的这一番话,可以说彻底的解答了他在研究各国政治运动时的一些不解之处,此时他终于知道了,两个政治运动最为成功的国家,他们的政治运动成功之处在于可处,正像先生……在不经意中,黄凤华在心中将面前的这位称之为“先生”,尽管他比他还要小上十几岁,但此时他却心甘情愿的如此尊称他。正像先生所说,他们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煽动不满或者仇恨,但是更多的是,他们却向人们展示一个未来,一个全新的、不同以往的未来,无论是德国或者苏联,都是如此,他们是在向民众兜售未来!
“保守者和激进者的分歧,主要系于他们对未来的态度,害怕未来会让人紧抓现在不放,信仰未来让人热衷改变现状,富人或穷人,强者或弱者、有成就的或无所成的,一样有理由害怕未来……”
在沉声解释着这些时,管明棠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内心深处的他,一直处于这种矛盾之中——渴望改变而又害怕变革。
“至于那些抱有希望的人——不管是热情的知识分子、渴望取得耕地的农民、追求暴利的投机家、头脑清醒的工商业者,普通工人或者达官贵人——只要他们被一种远大的希望所包围,就会断然前进,对现在无所顾惜,有必要时甚至会把现在毁掉,以创造一个新世界,当希望和梦想在街头汹涌澎湃的时候,当那种怒潮掀起的时候……”
胆怯的人最好关紧门窗,蜷伏于地等待怒潮的过去,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着这句话时,管明棠选择了闭上眼睛,然后默默的说道。
“如果我们在点燃一个火焰,那么就在发起一场运动,而这场运动将一场涵盖全民的一场群众运动!通过认同于一件神圣的事业而获得的自豪、信心、希望、目的感和价值感,可以代替人的自我,信仰是一件神圣的事业,相当程度上可以替代很多人失去了的自信,而一个人越是没有值得自夸之处,就越容易夸耀自己的国家、宗教、种族或他所参与的神圣事业……”
一一讲述着群众运动的“优点”时,突然,管明棠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而在低沉中却又带着一种其它的意味。
“而且神圣的事业会让人产生一种赴死精神,当我们的个人的利益与前途看来不值得我们为之活下去的时候,我们就会迫切的需要为别的事物而活,所有形式的献身、虔诚、效忠和自我抹杀,本质上都是对一种事物的牢牢攀附,攀附着一件可以带给我们渺小人生意义和价值的东西,因此,任何替代品的拥抱都必然是激列和极端的,我们对自己只能有限度的信心,但我们对国家、宗教、种族或者神圣事业的信仰,却必然是夸张和不妥协的,一种温和拥抱的替代品,是不足以取代和抹杀那个我们想要遗忘的自我的,除非准备好为某种东西而死,否则我们不会把握自己过去是有价值的生活,而这种赴死精神可以作为一种证据……”
猛的一抬头,管明棠笑了笑,但笑容却显得很是复杂、
“向自己和别人显示,我们的选择是最好的证据!”
听了先生的话,黄凤华“腾”地站了起来,他惊讶的看着先生……极度惊讶的他举起手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一片哑然中,他那高高举起的手慢慢落了下来,先是惊讶,最后又处于惊恐中的黄凤华,此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激动,有的只是一脸的苦笑。
“先生,我……”
沉默着,黄凤华看着先生,直到现在,他终于真正理解了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不懂政治,不是没有看到这里的一切,而是因为……
“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眼前的先生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愿从事这些事物,他甚至宁可选择——将来被人所抛弃。
“谢谢你,你提醒了我,至少现在,我想,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去挽回一切!”
一声叹息之后,管明棠看着说道。
“威伯,你知不知道,如何去阻止一场群众运动!”
“这……,”
面对先生的问题,黄凤华沉吟片刻试探着答道。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另一场群众运动运动取代一场群众运动吧!”
“没错!”
点点头,管明棠说道。
“所有的群众运动都具有相互取代性,因为所有的群众运动都是从同一类人中吸收信徒,且吸引到的都是同一类型的心灰,所以群众运动是相互竞争的,一个群众运动增加多少追随者,就会让其它群众运动减少多少追随者,所有的群众运动都具有相互替代性,一个宗教运动可以发展成一场社会革命或民族主义革命,一场社会革命有可能演变为军国主义或者宗教运动,一个民族主义运动也有可能蜕变为一场社会革命或宗教运动,但是,用一个群众运动压制另一个群众运动并非没有危险的,代价也不一定便宜!”
“那,先生,”
语气和心态的变化始于一瞬间,正如此时的黄凤华,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臣服于这个小其近二十岁年青人了,尽管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您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怎么做?沉默片刻,管明棠闭上了眼睛!
“正像我先前说的那样,我们将在这里点燃火焰,这个火焰不同于其它任何火焰,他是爱国的,他是为了国家的,为了未来的,是群众性和实物性相结合的一场全新群众运动,而……”
猛的睁开眼睛,管明棠神情随之凝重,且声音亦显得极为沉稳。
“每一场群众运动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一场移民,追随者会觉得他们正向一片应许之地迈进,而我们要点燃的火焰,就是迈向我们的应许之地,我们国家的、民族的、人民的应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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