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在张静江看来,管明棠或许年青,他绝不意味着他会意气用事,更没有年青人的冲动,实际上,他可谓是一个精明至极的人,有些人评价他是“只懂生意,不懂政治”,可在张静江看来,正是这个不懂政治的人,解决了困扰中国百年的一个难题。
从“三七五减租”到“农业合作社助农”再到“农村合作化改造”,可以说,无一不在印证着,他这个“从未接触过农村的留洋娃”远比许多“呼喊着拯救农村”的政客、学者,更了解农村,准确的来说,更知道怎么去解决农村的问题。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在别人的眼中,农业就是农业、农村问题,至多农村问题关系到政局稳定的问题,可是从管明棠所有的举动中,他却能看到解决农业问题实为国家从农业社会进而为工业化国家唯一可行的道路。
中国数千年来,以农立国,所有资金都冻结在土地上,主政者虽明知为顺应世界潮流,必须尽速发展工业,却缺乏资金,自一筹莫展,因此必须将原先冻结在土地上的资金释出,使之转而流向工业生产,始能突破了中国农业社会的“贫穷循环”而成为一个新兴工业化的国家。
而无论“耕者有其田”理想或者“土地革命”的暴力,都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邯彰通过从限租到推广良种,再到鼓励绅转商,乡村工厂等一系列的措施解决了这些问题,所以国内学界才会对“邯彰模式”推崇倍至,称之为和平的不是社会经济革命的革命,数百学者、专家亟愿全力配合。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张静江内心疑惑时,他又想得到答案,从管明棠的口中得到答案。
“为了商业上的利益?”
诧异的看了一眼管明棠,或许别人不了解他,但张静江却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女婿”从来都不是一个看重“金钱”的人,这是他和自己相似而又有所不同的地方。而这恰恰又是他所欣赏的地方,也正因如此,张静江不仅仅把他视为家人,在更多的时候,他把这个年青人视为自己的“接班人”、“门徒”,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为其张目,在南京帮他解决许多事情,甚至把自己的班底完全交给他。
但是现在自己的“门徒”所做的这件事,实在是让人费解的很,他真的那么愚蠢吗?如果他真是一个蠢人的话,又岂会成为自己的“门徒”。
“伯父,我……”
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心知张静江知道后,一定会大会斥责自己,这次来南京,管明棠才会首先拜访宋子文,随后才张府,而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生气。
“你应该知道,现在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话声顿了片刻,管明棠道出了自己做出这一选择的出发点。
“风暴!”
张静江那张极为精明的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他诧异的看着管明棠,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伯父,你是中央常委,许多事情看的比我更清楚,战争已经为时不远了!。”
只有身处这个时代,才会了解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管明棠清楚的看到从民国二十年开始,日本是如何激怒中国人,而且在过去的几年间,日本人如何“帮助”中国人民进行“精神大动员”,并将中国人的民族主义之火和对日本仇恨的烈火煽得熊熊燃烧起来的,同样也知道,这场烈火燃烧下去,会烧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现在这种状况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在自己的版图日益被蚕食鲸吞,光天化日之下数千万元的日本货在日本领事馆的庇护下走私进中国之时,在跟随日本军队之后的毒品交易卑鄙而又鬼鬼祟祟地进行之时,举国上下,但凡是稍有良知的中国人都感到极度的愤怒,而政府则因害怕闹出事端,从而影响到政府的备战大计,而去拼命地压制这种愤怒,不让它发泄出来,但它必定会逐渐积聚成一股力量,最终爆发出来,吞没任何在日本无休止的侵略面前采取不抵抗政策的政府。这几年来,人们内心普遍的民族耻辱和抗战要求受到了压抑,无法以任何明确的形式表达出来,以下这些相互交错,相互激化的矛盾,便使得一种压力持续增长……”
看着张静江,管明棠一一说出了自己看法。
“外有日本企图分裂华北5省阴谋对国人造成的压力,由此而引起的民众和大部分政府官员日益增加的愤懑情绪和不断高涨的抗日呼声,而政府为防止任何不测而对人民情绪的任何表露方式进行镇压,因为它正在作着抗战的准备,在这种稳固而持续增长的压力下,整个民族实际上已经怒不可遏,民众可以说要气“疯了”。……尽管现在的一切都使人沮丧,但我们任何人都知道只有顺从国民的抗战要求,与日本决一雌雄,我们的民族才会恢复精神上的平衡……”。
此时张静江出人意料的沉默而且安静,只是看着管明棠,好奇的打量着他。
“过去很多人都说,那位委员长不抵抗,可实际上呢?”
笑了笑,管明棠看着张静江,相信这位中央常委比任何人都知道答案。
“现在最怪僻的地方就是他一方面积极准备作不可避免的战斗,一方面又在力争取时间而拖延,几乎整个民族则被蒙在鼓里,这一点,日本人自然明白,要不然从去年夏天,日本人甚至政府就多次表态,要解决委员长,也正因如此,从去年开始,国民们才开始深信他正在准备抵抗,只不过是他不能讲出来罢了。以往曾经非难和指责他的人也开始改变了他们对他的看法,甚至开始齐心协力支持他。”
“不错!”
看一眼管明棠,张静江说道。
“不这两年,你倒也有了一些政治眼光,那你给我说说看,为什么风暴不远了!”
“哦,最简单的,委员长他是一个非常自尊的一个人,他那么委曲求全,甚至达到不惜一切的地步,可日本人却不断的公开宣扬要把他拿下,不断的鼓动中央、地方去反对他,去年那位新任武官,更是当面嘲讽他,他是一个人,是个人,他就会被激怒,他可以压抑怒火,但是不可能永远压抑。”
把香烟的长烟灰摔掉,管明棠看着张静江说道。
“还有就是庐山军官教育团,在那里再培育的军官,可不仅仅是中央军,还有地方部队,从全国各地召来的军官在那接受总司令亲自指导的政治训练,他每天都接连几个小时地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大讲特讲抵抗的必要性,装备条件、经济条件、工业条件上的悬殊,以及民族主义,还有自己所做的准备,最后所有的军官都心悦诚服地回到自己的地方军队里,甚至其中许多人,因为这一期训练,导致对直属上司的忠诚减少许多,然后还有其他一些具体事例,如空军的建立,二十一年上海事变时,全国不过只有一百多名飞行员,可是现在却有两千多名,还有乍浦海防工事的加固,高中和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必须接受军训,为防止日本封锁东海岸而不分昼夜地修建广东到汉口的铁路,对医护人员的调查等等。压力、反压力、爆发同时,现在三股历史洪流正汇集一处,把中国和日本面对面撞在一起:其一,日本无法满足的贪婪欲望,其二,政府已为一个现代国家奠定了基础,民族自卫的准备工作也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其三,全国人民再也不能容忍政府继续采取投降主义和拖延抗战的政策,可以说现在政府为争取时间而进行的压制,已经达到了群情激奋,一触即发的地步。”
说到这,管明棠神情随之变得凝重,他盯视着张静江说道。
“这场风暴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顶点了,伯父,我能看到,您已经知道,其实,现在,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历史书上不会记录所有的东西,在过去的几年间,中国的经济得以迅速地重建,战争的准备在紧张地进行,市制的改革、国家银行的建成、财政的巩固,银元在向政府手里集中并运往国外作为中国的储备金,第一个现代网状公路建设的飞速发展,把南京和西北、西南联接起来,四条新的铁路干线和四条支线的修建,最重要的是广东—汉口铁路的竣工,工作完全是在夜间进行的。数以万计的工人们完全是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劳作,今年该铁路即将全线通车,陇海线正延伸到兰州,并最终到达玉门,甚至在将来会一路修到迪化,连接杭州与南昌的铁路,穿山越岭在一年半之内建成通车,乍浦、海州、南京防御工事的加强,新建空军的迅猛发展、大中学生要在军营接受3个月的军训……看起来,中国好像终于走上了进步的道路,新的自信心诞生了,也正是这种民族精神使得以上各种进步变得可能,也正是这种精神使得中国人民决心与日本决一雌雄,直到取得最后胜利。
在另一个时空中,历史如此发展,在这个时空中,依然是必然。这种必然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现在,虽说他还在执行着一条比较“现实”的政策,一边准备战争,一边祈祷和平,期望中国能得到一个暂延的机会,以建成一个稳固团结的现代国家,虽然他使用了各种镇压手段防止公众情绪的爆发,使他,也使整个国家保持镇静,但是另一股巨大的洪流:民族抵抗的决心和对他的华北政策的忿懑情绪,正在变得强大到足以改变他的意志的程度……而且华北的局势在外国观察家眼里是丑恶可耻的,在中国人眼里是丢脸丢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比日本人走私和贩卖毒品更丢脸、更可耻的,是日本军队要求在北平的党部关门,因为那是抗日机构,这可是中国政府所代表的中国执政党的党部,要知道,他可是总理主义最忠实的信徒……”
提及此事时,管明棠的心下不知是叹是笑,因为邯彰专区的党部,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关门的,也正是从那时起,邯彰才真正成了自己的“天下”,再也没有了中央的“触角”。
“现在,日本所做的一切,都已达到不能为一个自尊的民族所容忍的极点。整个中华民族已经到了决心不惜打一场大仗以抗击日寇的紧要关头。空气中弥漫着战争的气息,他闻到了,他知道了,现在就看……”
“就看他能不能忍下去了!”
张静江看一眼管明棠,最后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
“所以,我希望在风暴来临之前,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作好准备!”
在道出这句话时,管明棠长松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明棠……”
看着管明棠,张静江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好一会他才认真的说道。
“你是不是想把公司南迁?”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静江却又把眉头微微一皱,记得当时不是没有人向他提过,将公司新区设于邯彰“等于置身于虎口”,这几年,华北鲜有国人继续投资,原因正在于此,既然他们能看到其中的风险,明棠又岂会看不到?
“人不永远只想到逃!而且现在又是新区十几座大型工厂建设完工的关键时期,所以,工厂是不会搬迁的!”
摇摇头,管明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得非常灿烂,他看着张静江说道,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发生,但是我知道,华北一定是这场战争的最前沿,无论到时候,别人如何选择,但我相信邯彰专区上空飘扬的国旗,就不会落下……”
“明棠,你是想……”
盯着管明棠,在这一瞬间,张静江又在这个年青人身上发现了他与自己的不同。
“伯父,邯彰有一百二十万民团……”
笑容,自信的笑容,管明棠相信这支民团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同样也不会让这个国家失望,他们为了脚下的土地和自己的生活在未来那场民族战争中战斗下去,而对于自己来说,从当初选择邯郸,就只是为了一个目标。
“……邯彰有他们的一切,同样也有我的一切,所以,无论如何,我会守在那里!守在华北!”
管明棠笑着,他知道,或许,自己无法改变一切,但只要他能够守住邯彰,也许很多事情就会发生改变,甚至整个历史都会改变。
“不过,我有工厂,我有人,可是我没有足够的资源,因此,只能要其它地方想办法了!”
看着面前的年青人,张静江半晌没能说出话来,最后他无奈的叹口气道。
“明棠,你……”
应该说他什么呢?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想,现在,把一条财路送给他们,将来,等到打仗的时候,我能得到工厂生产需要的矿产资源,而他们则能得到,他们需要的……”
沉默,在管明棠的话语中,张静江完全沉默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管明棠,他知道这个得到与需要的是什么,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或许真的能改变许多事情。
“明棠,需要我坐什么吗?”
看着管明棠,张静江询问道,或许现在的建设委员会已经远不如过去,甚至面临被裁撤的可能,但是他还顶着国民党“元老”的名义,蒋介石虽对他有所不满,但对他还算是恭敬有加,加之他在苏浙一带的威望,他相信自己还能帮管明棠做一些事情,不,是为国家做一些事情。
“嗯,伯父……”
面对张静江的主动,管明棠反倒是犹豫着该不该说,有一些事情,面前这位伯父一直在帮自己,但是有一些事情,是自己这个当“晚辈”的应该去插手的事情吗?
“伯父,我希望,我……”
犹豫着,管明棠慢慢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您能……”
山河血 421.第421章 特钢!特钢!
在邯郸西南的北方新内,有家临而建立的大型企业,一座座高耸立的烟筒、巨大的高炉喷吐着滚滚烟云,整个钢铁厂似乎都弥温在一种赤红色的烟云之中,这里便是北方钢铁股份公司,在这座占地达15平方公里的厂区内,数万名工人,日夜在此工作,以生产各种各样的钢铁产品。
尽管此时两座庞大的1500立方高炉正在建设中,但是两座从大冶拆至的796立方米炼铁高炉,在经过一系列的改造之后,却已在去年10月和12月先后投入了使用,这是新区第一批投入正常生产的大型工厂。虽说北方钢铁股份公司的1号以及2号、3号高炉是采用的石景山、大冶两座铁厂的旧炉,但是其在安装期间,在总结汉阳钢铁公司改造锅炉的经验上,对这三座高炉进行系列性的改造,不仅对三座炼铁高炉进行根本性的技术改造,而且还其进行扩容改造,一号高炉炉容从397。8立方米扩大至520立言,而二号、三号高炉,其容量从796立方扩大至1000立方,且其改造后高炉利用系数提高至2。3,单座高炉设计年产量高达80万吨,同时还改造了上料系统改造,进而实际上料自动化,而且又添建新式热风炉,而且还采用了新型的喷吹煤粉等新工艺,其第一炉钢即试验喷吹煤粉,自投产后吨铁使用煤粉达到74公斤,吨铁焦比更是下降至499公斤,而此时各国吨铁焦比却高达780公斤,从而最大限度的降低了生铁生产成本。
虽说北方钢铁股份公司投产后,一直受于诸如铁矿石、焦炭原料供应的困扰,从而影响其产量,但却并不妨碍北方钢铁股份公司成为一家设备齐全的钢铁公司,正如其拥有亚洲第一条炼铁、炼钢、连铸、连轧生产线,可以生产数十种钢材,而除去大型现代化连续生产线之外,还拥有一系列专业卫星工厂,如其中的特种钢材厂亦是其中一间。
特种钢厂的面积并不大,但其却是整个钢铁公司设备最为先进的车间,而其铸造车间占地4791平方米,其中有50吨钢炉2座、25吨钢炉6座,10吨钢炉2座,是此时中国规模最大专业钢厂,而为了在车间内运输大型铸件,车间里还装有50吨和120吨天车,而且在锻造车间之中,100吨级的水压锻造机则是最基础的设备,作为退火炉附属的400吨级水压锻造机、1000吨、2000吨水压锻造机,650毫米砸边机、450毫米轧钢机,无不是主力加工设备。
而此时在特钢厂的车间中,严恩棫等人却是焦急的望着炼钢平炉,这是今年元旦后特钢厂投产后,特钢厂冶炼的第四炉钢。
“22吨瑞典低磷铁、16。5吨上等钢屑,1吨镍和铬、18吨对铁渣脱炭、脱氧的石灰石等辅料,总共57。5吨……”
在念叨着一炉特种钢所需要的材料时,严恩棫又一次在脑海中回忆着整个工艺流程,这些原料送入平炉后加热到1700度,化成钢水,浇铸成钢锭,然后钢锭会被加热到1300度,进行调质,以使钢锭的结晶更均匀,更适合锻造,然后……
接下的工艺与他这位冶炼总工程师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是炼出合格的钢锭。
“这是第五炉了!”
说话时,即便是严恩棫此时也显得有些紧张,而旁边的冯润田这位去年从国外回国的冶金工程师,同样显得很是紧张。
“一吨镍和铬!”
相比之下,他更为紧张,可以说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炼钢,而是炼钱!中国并没有镍,虽说河南那边的镍矿正在建设中,但是生产出镍精矿仍需很长时间,现在公司用的镍都是用黄金从国外购买的。
“刚才看到那是镍粒,总感觉像是炼钢炉里一炉一炉的倒着钱!”
“可不就是倒着钱嘛,镍币就是用镍制造的!”
镍币,专区内流通的“信用券”就是镍币,不过因为镍需要进口,所以并不是采用镍铜合金,而是采用钢芯镀镍,从而节约镍的使用。
“前几炉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失败?”
在其它人谈论着“冶钱”时,严恩棫的脑海中却反复思索着另一个问题。
“四炉钢,按道理不可能啊?”
四炉钢经取样试验仍然不合格,冲击值、拉伸强度达不到指标,可是从冶炼工艺到配方完全参照外方的技术资料,可以说每一个步骤都是严格按照要求进行,可为什么冲击值、拉伸强度仍然达不到指标呢?
“要不回头和通机公司协调一下?”
心底这般想着,严恩棫还是摇了摇头,通机公司制了kf-1机车,车轴的冶炼看似与特钢相近,但是依然还是有许多差异,否则根本就没有必要建立特钢分厂,完全可以通机公司代造。
“炮钢!”
盯着炼钢平炉,严恩棫默默的念叨着这两个词,特钢分厂所冶炼的并不是普通的工具钢,而是另一种极为特殊的“工具钢”——炮钢,同样也包括枪用钢,而与过去汉阳铁厂冶炼的“代用品”不同,特钢分厂是严格按照外方技术标准生产的,甚至其中一些技术指标还高于各国身材的机械性质,
“日本火炮炮身机械性质降伏点为大于或等于461n/mm2,新标准是833-1029n/mm2……”
而这意味着对炮钢的冶炼工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四炉,200吨,差不多浪费了……”
不待学生把话说完,严恩棫摇头说道。
“浪费倒不至于,听说那批钢材被公司调整后,卖了出去!”
这就是机械性质高的好处,那批钢材后来被卖给了汉阳兵工厂,或许按照公司的标准不合格,但是其却远好于汉阳兵工厂,身材的机械性质,甚至优于进口德国的炮钢。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炉前的炼钢工人由装料到氧化降碳,每一步都在技术人员的督导下严格按操作规范进行,而平炉中的碳一直稳稳的下降,再氧化再降碳,正如过去一样,一切正常,而炼钢过程就是降碳造渣过程,氧化期非常好,还原期脱氧加入合金元素后,分析数据也完全正常,而在炼钢工人们于炉前忙活的时候,穿着不同于炼钢工人工作服的技术人员,则不断的在炼钢车间中穿梭,他们在练钢平台到化验室之间来回跑着,送去分析试样,取回分析结果,直到化学成分全部达到工艺要求范围内,终于就要出钢了。
“会不会……”
在工长检查了化验数据之后,作为总工程师的严恩棫才看了下化验数据,结果与过去一样,但正是这种一样,却让他的心里再一次犯起了嘀咕,在他看到最后一张化验结果的数据后,在他的脑海中,不由将先前的几炉化验数据回忆了一下,化验结果是相同的。
“严总工,您看是不是……?”
工长看着严恩棫,语气中带着询问的态度。
咬了咬牙,严恩棫点点头说道。
“出炉吧!”
得到严恩棫准许后,工长连忙准备发出出钢信号,就在这时,突然电停了。
“电怎么停了?”
严恩棫紧张的喊问道,在他喊问时,车间里的电话已打到了出去,不一会便从调度室传来了消息。
“严总工,电厂发生事故!”
“什么?怎么回事,多长时间能恢复供电?”
“电厂的蒸汽管道爆裂,现在已经开始抢修了!”
电厂发生事故,停电,接连的消息让原本心就捏成一小团的众人都惊呆了,工长拿着电话不停的对那边喊着,技术人员在车间里跑着,一时间整个车间内完全乱成一团,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就在众人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调度室向电厂紧急联系,而电厂的回答依然是——正在抢修。
时间已过了十分钟了,在炼钢平台上工人不断的用深蓝色的炼钢镜子,观测着那静置在平炉中,如火山岩浆一样的红红的钢水温度,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而严恩棫更是来回的踱着步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严恩棫在嘴里喃语着,怎么会在这个关口停电了?
“工厂的备用发电机呢?”
冯润田问道身边的同学,如此大的工厂,怎么可能没有备用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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