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站长，你说那个人能成功吗？”
“我不认识他，不过我觉得，他肯定能完成任务。”
在4000米的高空，当飞机驶过伊势湾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看的时间太长了，深田便离开了驾驶舱，坐到驾驶舱后的坐位上，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表。
“小松先生，听说井上说，这架飞机是为了将来对美作战的时候，飞行到一两千公里外，用炸弹攻击米国人的军舰是吗？”
“够了！”
身后传来的话声，让小松顿时勃然大怒起来。
“深田，你已超出了一个记者的权限，这是井上告诉你的吗？你最好把这句话给忘记了，如果它出现在报纸上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有麻烦！”
“如果不是现在在飞机上，我一定会把你轰出去！”
“我明白，小松少佐！”
深田收起采访本，将身子往后一仰，看了看手表。
“不过呢，我又在考虑另一件事……”
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从采访包中取出了一支巴掌大小的袖珍手枪。
“是不是应该把你轰出去！”
“岂有此理！”
原本对这个任务就满腹不满的小松，顿时被深田的话给激怒了。
“你这个家伙，真是个……”
话音未落，突然伴着一声枪响，小松的脑袋一歪，便没有声音，突如其来的枪声只让川合先是一愣，惊讶的看着身后，原本看起来很是和善的深田记者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支枪。
“深田，你、你，你想干什么？你可要考虑清楚……”
试图弄清是什么情况的川合，看到深田解开少佐系着的安全带，然后将其拖出了驾驶座，川合立即锁定了飞行方向，就在他准备解脱安全带，试图趁其不注意时夺下深田手中的武器时，枪口再一次对准了他。
“别动！”
“你要是杀了我，你是肯定会后悔的……你，你不会开飞……”
话音未落，枪声响了，在川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深田坐上了驾驶座，然后解脱了方向锁定，看着已经死去的川合目中的不甘，
“忘记告诉你了，我也是飞行员！”
自言自语的笑了笑，他从一旁的一个工具盒中拿出了一本日文飞行手册，这是每架飞机上的必备品，这架飞机上也不例外。
几分钟后，在了解了这架飞机是如何操纵之后，他便驾驶着飞机调整航向，首先爬升至5000米高空，然后朝西南方向飞去……
一个人的飞行是枯燥的，不过对于只身驾驶着飞机的他来说，似乎并没有枯燥一说，他不时的调整着方向，以确保是在大海上空飞行，他并不担心燃料，这架飞机起飞前，已经装满了燃料，这意味着它至少能够飞行4000公里，尽管之前他曾降低高度，抛弃了一些油料，并将飞机上的一些杂物丢弃，以制造飞机失事的假相，但剩下的油料依然能够保证他完成任务。
“再过两个小时，就应该能看到山东的海岸线了吧！”
在心里默默的这样想着，他又一次驾驶着飞机模拟着如何控制其降落，他必须要在这几个小时中，学会如何驾驶这架飞机，现在他的任务不远刚刚完成一半，只有在飞机安全降落之后，他的任务才算完成，一但失败的话……不仅仅是计划的失败，更为重要的是，计划失败之后，意味着他们再也不可能再偷一架飞机。
“唯一的一次机会啊！”
在机场边，曾彻来回的踱着步子，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了从日本发出的密电，电报的译文随后送到了他的面前，3号已经得手了，当初他之所以选择3号，原因非常简单，他是少数几名会飞行而且又会日语的“调查员”。
虽说心知只要上了飞机，3号就一定能得手，可现在曾彻更担心他能不能安全的把飞机飞回来，因为他必须单独驾驶飞机飞行近8个小时！对于一个人来说连续驾驶飞机8个小时……
“千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人越急，时间往往就显得越发的漫长，在漫长的等待之中，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就在曾彻因为漫长的等等而有些急不可耐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局长，防空观察站发现目标了！”
防空观察站是今年专区才开始于专区境内设立的，旨在为邯郸，更准备的来说，是为新区提供空中预警。
“啊！快，快让俱乐部派飞机去接应它！”
随后，曾彻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对下属吩咐道。
“嗯，告诉的航研所的王所长，调查局把他需要的东西弄回来了！”
“什么！”
大吃一惊的同时，王士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调查局真的从日本偷回来了一架飞机！偷回了一架96式陆上攻击机！
“飞机在什么地方？”
“什么？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当那架飞行近2500公里，飞抵邯彰的96式陆上攻击机，在两架菲亚特战斗机的护航下，降落在航研所机场，然后被牵引车拉至机库中的时候，这架令人如此垂涎的飞机刚一停稳，一阵可怕的拥挤几乎晃动了整个库房，数十名发疯似的工程师、技术人员，贪婪的看着这架飞机，就象一群饿了数天饿狼似的盯着这块“肥肉”。
这架机身上还带着红日的飞机是怎么到了这里？
没有人会问及这个问题，而那名飞行员早就在飞机刚一停稳之后，就立即离开了，几乎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的模样，事实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些“饿狼”的眼中只剩下这头猎物……
几天后的一天傍晚，在邯郸城外的一个公园之中，两个青年人，如同很多青年一样，在公园里散着步，今天管明棠整个人的精神显得很好。
“王所长，让我转告你，谢谢你们。”
看着曾彻，在第一次听到曾彻的汇报时，管明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所了解的历史上，“偷飞机”的行动有很多，但是那些行动无不是通过策反飞行员来实现的，但是像经济调查局一样，直接派出一名特工，把一个先进的飞机偷回来，却是极为少见的，甚至可以说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另外，他让我转告你，通过对96式陆上攻击机的研究，调查局的行动，为航研所赢得了至少三年的时间！”
三年，那是研制远程轰炸机的时间，而现在得益于96式轰炸机的到来，使得航研所不需要像从零开始，至少他们可以借鉴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远程轰炸机的技术。
但管明棠的脸色随之又变得严肃起来。
“我也要谢谢你们，但是，清泉，我希望这个行动不会影响到调查局在日本的部署。”
“我明白！”
曾彻点点头，然后看着老板说道。
“我知道，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山河血 438.第438章 贸易结算
1940年的盛夏，这一年的夏天，对于全世界而言，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夏日，在这个夏日中国，曾经的陆军强国法国，在战争进行了一个月后，选择了投降，法国或许没有灭亡，但却失去了包括首都巴黎在内的北部领土，仅只是在维希苟且偷生罢了。
而作为世界第一强国的英国，亦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威胁，同时也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英国各自治领、印度或各殖民地都不能给予我们有力的支援或提供及时的补给。另一方面，节节胜利的德国军队凭借着完善的装备、大量缴获的武器和兵工厂作为后盾，正大批集结，准备对英国进行最后一击。
面对如此的局势，全世界都在关注着欧洲，而对于“走投无路”的英国人来说，除去乐观与坚持之外他们似乎并没有更多的选择，而几乎全世界都不认为，英国能够抵挡德国的入侵，毕竟，虽然他们从敦刻尔克撤出了部队主力，但是却失去了除去步枪之外几乎全部的武器，或许，正像里宾特洛甫所说的那样“英国边防线等于不存在。仅有1个德国师便足以将它彻底摧垮。”，至少在全世界，没有多少人认为，英国能够坚持下去。
“英国会在什么时候签署停战条约？”
在北平，在报纸上，在北平的街头巷尾的茶馆里、政治圈里、外交圈中，总是可以听到人们如此谈论着英国，似乎英国的命运已经注定了，英国绝不可能赢得战争，他们最终只能如同法国一样，屈辱的在停战协议上签字。
这是英国的命运吗？
或许吧！
对于作为驻北平总领事的包士敦而言，或许，英国在未来可能会投降、可能会签署停战协议，可能会……但未来是未来，而现在是现在，作为一名英国的外交官，他必须要争取英国的利益，为英国的利益而努力，更为重要的是，为英国赢得这场战争而努力。
就像眼下一般，他必须要游说华北当局接受……接受英镑！
为了将战争进行下去，英国向美国购买了数量众多的武器，而根据美国的《中立法案》，英国需要支付美元现汇才能购买美国武器，现在伦敦把全部心思都用来考虑“美元问题”，对于英国而言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英国的美元以及贵金属储备正在迅速的耗尽，因此，说服英镑区以及非英镑区的国家接受英镑，就驻外使节目前最为重要的任务，对于英国而言，如果便能用英镑在世界许多地方进行贸易，那么他们就能把大部分宝贵的黄金和美元留待向美国购买重要物资。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贵国与日本并没有达成协议！”
面对包士敦，管明棠并没有加以掩饰，而是直截了当的指出了一个事实——日本拒绝了英国的用英镑进行贸易结算要求，反而要求其必须以黄金进行结算。
“现在，全世界，都认为英国绝不可能坚持下去，那么，在这种条件下，我想任何一个国家，在同英国进行贸易的时候，都需要考虑到政治上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我们亦需要考虑到这一风险！”
尽管明知道英国绝不会投降，但是管明棠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同意英国用英镑进行结算，适当的坚持，可以换回更多的利益，而现在电讯中心已经破译了英国的外交电报，根据伦敦的指示，驻华大使馆被授予了2亿至2。5亿英镑的权限，这笔资金是用于“购买”中国的许可，用一笔庞大的订单换取中国同意英镑结算。
或许对于中国而言，这将是一笔前所未有的巨额定单，从工业品直至农矿产品，几乎无所不包，但在另一方面，管明棠却清楚的知道，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英国废除金本位制，英镑的国际储备货币地位趋于衰落，逐渐被美元所取代，世界货币开始进入美元世纪。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英国在战争中遭到重创，实力大大消弱。以至于后来英国首相丘吉尔在回忆录里这样描述自己参加雅尔塔会议时的心情：“我的一边坐着巨大的北极熊，另一边坐着巨大的北美野牛。中间坐着的是一头可怜的英国小毛驴。”这句话形象地描述出当时英国的国际地位。二战后，英镑开始逐步贬值，英镑的贬值意味着其含金量的降低，作为英镑区的一员，中国接受英镑支付原本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英镑贬值的现实，却是必须要加以考虑的，否则英镑每贬值10%，意味着中国就将损失10%。
而按照管明棠的打算，这2。5亿英镑的定单要吃进，但必须要保证中国的利益不至因为英镑贬值，遭受前所未有的损失。
“主任，这……”
如果可以的话，包士敦绝不愿意同管明棠这个商人进行谈判，相比于他，南京那边反而更容易游说，只需要拿出一亿英镑，就足以让南京同意英镑结算，但是，英国需要采购的物资中，有60%需要由华北的工商实业体提供，更准确的来说，需要由北方公司和其企业联盟提供。
也正因如此，南京大使馆才会要求其首先与管明棠进行谈判，待北平取得突破之后，再与南京签署协议，但北平这边需要面对的却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
“英国是绝不会投降或者媾和的，管主任，请你相信一点，不列颠的骄傲绝不容忍英国向德国投降！”
面对包士敦信誓旦旦的话语，管明棠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在放下茶杯时慢吞吞的说道。
“但是，英镑是一定会贬值的！”
在管明棠的声音落下时，包士敦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急忙回答道。
“即便是发生贬值那么也只是暂时的，毕竟，一但战争结束的话，为了维护英国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英国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恢复金本位并保持与战前相当的币值，我想，这对于贵国而言，是极为有利的，就像在1918年，如果贵国接受英镑，那么在1925年，贵国至少可以获得一倍的货币升值利润……”
或许包士敦并不是一个金融家，但是他却知道，在1919年的时候，相比于战前英镑贬值了近40%，而在1925年的时候，英镑的含金量再一次恢复到战前水平，从而令许多战时接受英镑付款的国家大获其利，当然，他却忽视了一点，在一战结束后的数年，英国通过数年的贸易，已经成功的回收了“战时英镑”。
“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或许，我相信，英国绝不会妥协，但是作为一个商人，我必须要考虑到种种风险，你觉得的呢？因此，我想……”
沉思片刻，管明棠继续说道。
“首先，或许，贵国向我国下达1亿英镑的定单，但是就目前而言，英镑只能在英镑区内进行流通，而相比于英镑，我国目前进行的工业建设，使得我国更需要机械设备，这恰好又是英镑所不能给予的，相比于英镑，中国与贵国一样，更需要美元，以英镑进行结算，不仅不利于我国的贸易，同样不利于我国的工业建设，”
为什么日本会拒绝英国，如果是在和平时期，日本绝不会拒绝英国人的要求，但是现在，日本同样需要外汇，需要外汇进口设备，日本如此，中国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相比于日本，管明棠同样需要海外市场刺激中国的工业发展。
“再则就是并按外汇官方牌价进行交易，货币贬值的风险，最终需要由企业去承担，我想无论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加以拒绝！”
嘴上说着拒绝，但是管明棠的脸上却带着笑容，就在包士敦的神情微变时，他却又继续说道。
“但是，出于与友邦的合作，我想，也许，我们应该接受，但是，我们需要额外的保证，需要额外的保证去说服商人接受英镑！”
额外的保证！
双眼微微一睁，包士敦惊讶的看着管明棠，他按下心中的喜意急声问道。
“是什么样的保证？”
“汇率！”
缓声吐出这两个字，管明棠随后又补充道。
“众所周知，我国海关采取的是关金制度，我想，在接下的中英贸易中，是否可以采用关金标价，英镑结算，也就是含金结算，当英磅的含金量下降时，贵国需要额外支付“金亏”用于弥实之前贸易结算的所造成的亏损，”
“这……”
面对管明棠的要求，包士敦忍不住一愣，伦敦方面根本就没有考虑所谓的“金亏”，或许伦敦不会考虑，但是他却知道，管明棠提出这一要求，显然是意有所指，在过去的数十年间，无论是中国偿还贷款亦或是赔款，都涉及到“金亏”。
“可是，管主任，若是未来英镑升值呢？”
包士敦的话换来的却是管明棠的微笑，管明棠只是端着茶杯，笑而不语的看着他，英镑升值？
可能吗？
“我想，现在对于英国而言，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如何获得足够的战争资源，您觉得呢？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一问题上，进行更多的纠缠，如果你们同意的话，在……”
视线朝着一旁的台历看去，管明棠笑着说道。
“本月月底之前，在青岛四方造船厂，会有一些船舶下水，如果包领事有兴趣的话，或许，可以同我一起去！”




山河血 439.第439章 英国的需要
火车沿着胶济铁路行驶着，此时的胶济铁路经过两年的重建之后，已经全不见旧时的破败与损毁，一座座在战争期间被炸毁的桥梁得到了重建，只不过铁桥变成了混凝土桥，而43公斤的路轨亦换成了重达60公斤的重型轨，以增加铁路运量。
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胶东大地，尽管此时已经看不到了战争带来的疮痍满目之状，但是作为北平绥靖公署的主任，管明棠却清楚的知道，两年前的那场浩大的“夏季反攻”给山东带来的创伤。
“十数万平民死难、数百万平民流离失所……”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进行本土战争的代价，邯彰军作战的核心就是“以火力压制敌军”，而且绝不会因为涉及到平民目标而手下留情，用许多邯彰军军官的话来说“削弱火力？那样的话，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因此阵亡士兵的家人”，他们挥霍火力，只追求一个目标——不计代价的，以击败敌人。
他们很少去考虑到战争带来的附加伤害，甚至于，包括管明棠都忽视了战争给平民带来的伤亡，直到亲临战时，看着被完全荑为平地的城市时，他才意识到，邯彰军毁灭性的炮火，不仅摧毁了敌人，同样也伤害到了平民。
可那时……邯彰军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战方式。
在过去的两年间，出于发展的需要也好，或者说亏欠也好，政府投资多达2亿元用于救济和帮助山东百姓，同时又在山东投资近二十亿元，兴建了一大批厂矿企业，而其中半数则沿着铁路分布，而另外半数投资却集中在一座城市——青岛。
看着似乎若有所思的管明棠，包士敦的心底则有些异样，这个华北的实权人物到底在想什么？
向英国出口商船吗？为中国商船做广告？
英国向中国采购商船？在今年之前，或许这是一个笑话，但现实情况却是——英国已经开始中国采购商船，江南、鹰游门、青岛三座船厂已经接到了30艘万吨货船的定单，毕竟，在德国的潜艇封锁之中，英国已经损失了数十万吨商船，而且，现在，随着美国商船禁止驶向英国，直接倒置英国陷入商船不足的困境，英国需要商船，而在去年，中国的三座船厂制造的万吨轮，就已经驶向了欧洲。
在上个月，面对商船严重不足的困境，英国试图租借中国的商船，但却遭到拒绝，而在向日本以及中国采购商船时，前者要求支付现汇，而后者的条件却相应的宽松许多——可以用锡以及其它来自英国殖民地的稀有矿产进行易货结算。相对宽松的条件，使得伦敦立即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回答，用30艘万吨轮的定单作为回答。
那么现在，他邀请自己来青岛是为了什么呢？
青岛，是中国八个院辖特别市之一，虽说表面上青岛是院辖特别市，但实际上，众所周知，与北平、天津一样，青岛亦是华北当局的“地盘”，与山东绝大多数地区都是由邯彰军武力收复不同，青岛是在停战协议签订后日军自行撤出的城市，因此这里基本上没有遭到战争的破坏。
而在过去的两年间，作为港口城市的青岛，却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新建的港口、大型造船厂以及诸如动力公司仪表公司等等相应配套工厂，更是接连兴建，民29年的青岛，甚至隐隐正在成为中国最大的船舶基地，而这个船舶基地之中，又以黄岛的北方造船为最。
汽车刚一驶进位于黄岛的北方造船公司，包士敦便看到一条横幅“庆祝“英华号”万吨轮下水！”，作为驻华使节，包士敦自然认识中文，在看到“英华号”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瞬间便呈一片空白，这是……
“英华号”那是北方造船制造的首批英国货船定单中的第一艘，甚至在32天前，包士敦还曾在这里参加过“英华号”铺设龙骨的开工典礼，而现在，32天后，它，竟然下水了！
“管主任，这……”
面对包士敦的诧异，管明棠只是笑而不语，现在，对于全世界而言，“自由轮奇迹”还没有诞生，但是“自由轮”式的分段制造，早在三年前，便开始在武汉造船厂以及随后的鹰游门造船厂开始进行试验，而在青岛，亦与两年前开始进行类似的尝试，经过数年的试验，加之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技术资料，使得中国的造船企业已经习惯并适应了“分段制造”。
“包领事，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三个月后，我们就可以向贵国交付全部的30艘商船！”
“我们的建造是流水线生产、多部门同时作业，因此需要大量人手。建造一艘万吨轮平均需要50万个工时，通常采用分段装配的办法。在船厂内建立包括钢板工场、钢桁工场、黄铜翻铸工场、电缆工场、木工工场、管道工场、零件工场、索具工场和油漆工场。船用主机和锅炉从分包商工厂用铁路运来。所有车间产品都运到预组装区装配起来，一艘万吨轮被分成120个预组装部件，然后用吊车或平板重载货车运到总装区。其中一些大的组件重量超过100吨。”
在船台上，作为北方造船总工程师的叶在馥，不无得意的看着惊讶不已的包士敦以及英国造船采购团一行，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驻于青岛的英国造船采购团的成员，直到今天才得到电话，而在电话中只是邀请他们过来“洽谈商船事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仅仅只用了32天，北方造船就完成了一艘万吨轮的建造。
“……的总装区通常设在岸边的船台上，旁边有龙骨工场、铆钉工场、焊接工场和砖工场。自由轮总装之前先要铺设龙骨，龙骨之上是预组装的双层船底，船底一般分成六段分别建造，然后是油舱、机舱、货舱，最后将组装好的船首和船尾与船身中段合龙。在它下水后开始舾装，往船上安装吊车、绞盘、救生艇、吊柱、锚、防空炮等部件。船桥和烟囱也采用预组装的方式，整体吊装固定到船身上。最后是布置住舱、安放家具、配备航海物品，然后就是新船长率领船员登船接收……预计三天后，贵国就可以派出船员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