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四少爷……”
后院正和媳妇还有老二一家子搓着麻将的韩少文听着前院的嚷声,先是一愣,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在自己洞房时趴在窗边听床根,临了又扣开窗户扔进去两臭鸡蛋的老四来。
“大哥,该不会是……”
韩少强也是一愣,老四这可都走了七八年了,这怎么着回来了?
“该不是骗子吧……”
其实的韩少强心里头想的却是分家产!毕竟老头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尤其是这节前的时候政府弄那个什么土地递进税后,老头子更是大病了一场。
“骗子?就是真人又能怎么样,还不就是一窑姐儿生的龟孙子!”
对于那打小就坏透了的老四,韩少文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虽说偶尔会想起那个不让人省心的老四,寻思着他是生还是死,但对他来说,生或死,没啥两样的。
“这些年堂屋没啥变的!”
瞧着堂屋挂着的中堂,韩小武心里嘀咕着,他不时的看着右边的门帘儿,现在这一秒都像过去一个钟头似的。
老头子这是咋了,过去听着自己闯祸回来了,那走出来可就是一阵风似的,今个咋就这么慢,难不成又想收拾我?
心里这么嘀咕着,韩小武还是朝后退了两步,先拉开距离再说,可不能在媳妇儿子面前丢了人不是。
恰这时,那布门帘被挑开了,人还没出来,韩小武就听了老头子的声音。
“韩大,若是个骗子,看我不打断你的……”“
拄着拐棍在佣人的搀扶下走出来的韩大富,后腿刚出屋,瞧着站在堂屋里的军官,愣神的功夫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可不就是那小混蛋嘛!
“你个……”
原本张嘴说想骂的韩大富,终究还是没骂出来,反倒是那双老眼里泪却出来了,近了去,瞧着儿子细瞅着,直到瞅到那额上发根处的疤时,才想抬腿时,身体一个踉跄,若不是韩小武手急眼快,他差点没摔倒。
当爹被佣人搀扶着走出来的时候,韩小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记忆中的爹吗?咋变得……寻思着,见老头子抬腿想踢自己,韩小武便知道,没错,这就是他爹,这腿他可没少挨!
扶住他,差点挨了一腿的韩小武脸上反倒露出了笑来,一边扶着爹将他扶到椅上坐下,一边笑嚷着。
“别一见面就踢,就现在你这身子骨还能踢得动谁,俺娘哪,我告诉你,若是……”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不待韩小武把狠话流氓腔放出来,那边哭喊声已经从堂屋外传了过来,只见一穿着布袍的中年妇人已经哭嚷着朝这边跑了过来,因为裹着小脚的关系却是跑不快,那可不就是娘嘛。
“娘!”
一听着娘的声音,韩小武的目中顿时涌出泪来,这些年在外头,累也好伤也罢,那怕就是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这个家让他记挂的就只有他娘了,在娘刚一进屋的时候,韩小武便连忙冲过去,跪了下去。
“娘,俺回来看你了……”
嘴上说着,那响头就已经叩上了,“咚咚”的响头声中,跑进屋的妇人便一把抱着儿子,只要看上一眼,她便知道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在六太太抱着儿子哭着的功夫,却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哟,这还没搁那,就磕上头了,我说,别又是一个骗子,爹,打从老四离家出走,这些年,咱家可没少给骗……”
话还没说完,韩小武却瞧着进屋的人,眯着眼睛一笑。
“吆,我当是谁那,这不是我那持家的大哥嘛,那烟瘾戒了嘛,要知道,没戒的话,这回可巧了,政府帮着免费戒不是……”
“哎吆喂,这不是我那出息的二哥嘛,别是又把学校旁边的小寡妇弄大肚子,让学堂给开除了吧!”
接连两句话从韩小武的嘴里道出来,只让进屋的老大老二两人无不是一寒,这穿着身官皮,瞧起来人五人六的,可不就是当年那个小混蛋嘛!
这腔调、这坐派……想起过去遭的罪、应的劫,两人的心底无不是一寒,气势顿时便没了。
从没见过丈夫这般模样的李淑贞更是看愣了,小武这脸变得也忒快了吧了!
“咳,少武……”
瞧着总算是回了家的儿子,韩大富脸虽说板着,可心里却笑着,见他又在那埋汰起老大老二,使咳了一声。
“别,少武,少武的喊着!我现在叫韩小武!”
瞧着站直身子的儿子,看着那身军装,心知光鲜的军装后面不知遭了多少罪的韩大富脸上却乐了起来。
“哟喝,翅膀硬了啊!我管你是韩少武还是韩小武的,你还是我韩大富的龟儿子!”
有这么骂自己的嘛!
但老子的一句话,却让韩小武的气势一弱,心里头嚷着。
“这老家伙,还是跟过去一样,没点长进!”
抱着孩子站在一旁,今个算是开了眼的李淑贞连忙朝前走两步,抱着儿子说道。
“公公、婆婆,我是少武媳妇,给您二老磕头了!”
山河血 756.第756章 韩少爷的假期
“我更像老头子!”
整整两天,韩小武都不敢相信那天老头子对自己说的话,在他弟兄四个之中,只有他更像老头子,无论是性子还是脾气。
而这也是他动不动脚踢拳打的原因——怕自己和他一样,年青时走向歧途,他韩大富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从歪路上走回来,自然不希望自己走他的老路,可没曾想,7年前他还是离家出走了,
想到后来老头子竟然悬赏一千现洋找自己,韩小武的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这些都不是老头子自己说的,而是这两天从韩大那里听说的,甚至后来还因为自己的离家出走大病了一场,再后来那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老家伙!”
想着这些,韩小武的心底还是难免有些感动,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在弟兄四个之中,包括那个争气的老三,他最看重的是自己。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现在当上了副团长吧!
如此这般嘀咕着,想着这两天在家里被老爷子逗着儿子,被娘夸着的媳妇,只感觉这个家更陌生的韩小武,还是极不适应的叹了口气。
“这还是当年那个韩家吗?”
确实不是了!
当年韩家在县上有十几间铺子,这镇上大半的铺子也都是韩家的,还有五千多亩地,但现在呢?铺子还是韩家的铺子,只不过这地,留下来的还不到两百亩,按照“河北省土地条令”户口人均耕地超过10亩的,就需要交纳土地所得递加税,若是韩家不把多余的地卖掉,这韩家一年收的租子还不够交税的。
那些地除去一部分售给了佃农,绝大部分都被政府用债券收购了,对此,老家伙每每提及都会嚷喊着“姓管的比日本鬼子还蛮横,日本鬼子顶多是明抢,可他姓管的却是暗掠,比土匪还土匪”,话是那么说,但从邯彰的变化中韩小武却知道,通过政府的赎卖,再售予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却有益于农村的复兴,三省农村的合作化现在已经开始了,也许再过两三年的功夫,三省的农民再也不用像过去一般贫苦渡日了。
这是好事!
无论老家伙如何说,目睹过邯彰农村剧变以及后来六战区农村变化的韩小武都不会动摇自己的观点,即便是当年那些反对的地主,现在又有多少还会抱怨政府的“豪夺”。
“果然是个没见识的老家伙!难道他就不看报纸吗?”
心里这般嘀咕着,迈出大门的韩小武打量着这似乎没多少变化的市镇,在市镇上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熟悉的话,恐怕就是那个悬着“合作社”标志的代办点了,那是为了便于向农民提供小额低息贷款的临时代办点,之所以设立代办点则是为了避免农民再受高利贷盘剥,按照韩小武在民团任职时的经验,当然更多的还是在韩家的了解,相比于地盘,真正让农民贫苦的却是高利贷的盘剥,而对于没有贷款渠道的农民而言,除去向地主、富家借高利贷,几乎没有任何选择,怕这也是公署成立后,签署的第一个与农村有关的行政命令,就是降息。
在外闯荡了7年的韩小武,早已不再是那个脾气上来了就离家出走去要饭的“四少爷”,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人学会很多东西,尤其是对原本就很聪明且又读过书的韩小武而言,更是如此,否则他也不会成为“老五八”中少有的几名校级军官,甚至他已经接到接到保定陆军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下个月去报道,以一个非军校生考过陆军学院的入学考试,原本就是一个奇迹。
“四少爷,你那需要个牵马的不?”
跟在少爷身边的韩大瞧着少爷,不由的问了句,现在谁不知道韩家四少爷是堂堂中校,手下掌着几千兵马,这韩庄不是知多少人寻思着根着四少爷出去见世面那。
“嗯?”
思绪被打断了的
“是大梁,就是我那个……”
不待韩大说完,韩小武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把自己带着他儿子。
“韩大,即便是我想带着,也带不成啊,你不知道,华北军有自己的规矩,征兵有征兵处负责,每年夏季统一验兵、统一征兵,然后再分配到各部队,我,要不然……”
而就在这时,镇口学校操场同样也是民团训练上的拥挤的人潮吸引了他的注意。
“……公司招工一百人!除每月20元工资外,公司支付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事故保险……”
拿着铁皮筒站在一张椅子上的中年人在那里大声嚷着,眼前的这一幕看起来了这么的熟悉,7年前自己和萧新不也就是这样上了“贼船”的嘛,想到过去的一幕幕,看着在吆喝声中排着队的乡亲,韩小武知道,这或许就是邯彰的用工模式。
在过去和现在的南方,尽管城市的建设、厂矿的建设需要大量的工人,但工人大都是靠乡亲、朋友之间相互介绍进入城市的,从数量上来看多达数百万人,但从形式上来看是零散的、个体的行动。这样,他们有些人进入城市以后,并不能立即找到工作,只好在城市内的非正式经济部门工作,比如说擦皮鞋、摆烟摊、当扛头之类。而这一切的直接结果是城市里面聚集了这么多的“农民工候补军”,当城市一旦急需劳动力的时候,不用到外地招聘就可以自动汇聚起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对经济发展的贡献是很大的。但是,当他们没有工作的时候,就会带来社会治安问题,城市的犯罪率就会提高。
而邯彰的用工模式却源自北方劳务公司的统一招工,甚至在邯彰工业发展初,北方劳务甚至是许多工厂唯一的用工途径,劳务公司往乡下或人口大省统一招工,进行职能检验后,再分类进行短期培训,从而免除了工厂培训工人的麻烦。
但在抗战军兴之后,面对越来越大我劳动力差口,北方劳务不得不一再削减对外劳务输出,不过这却逼出了“统一劳务市场”,一些具有眼光的人纷纷成立劳务公司为企业招工。
而现在各地的“农民工”大都是由劳务公司或者企业下乡,直接从农村召集来的。这样,相比于南方的“零散用工”华北的工人们形成了一个集体,采取的是集体行动。他们离开村庄的时候,村庄里常常是全村行动,为他们举行盛大的“壮行会”。他们进入城市以后,也由招聘的企业负责衣食住行。由于现在华北进入经济高度成长时期,因此对劳动力的需求很大,他们进入城市后不需要等待,只需完成简单培训之后,马上就可以进入工作岗位。
“韩大,你知道吗?”
手指着那些或询问或报名的乡亲,韩小武不无感慨的说道。
“当年,我也和他们一样,也是就这么进了公司,当时稀里糊涂的,饿的撑不住劲了,只是想吃两个馒头,那要饭、饿肚皮的滋味……”
摇着头,看着乡亲们,韩小武知道,或许他们中不可能有像自己一样这般幸运的,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出现几个富翁什么的,毕竟在邯彰,有许多富翁当年不过就是普通的工人。
机会!
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平等的不依靠背景的获得有成功的机会!
“少,少爷……”
韩大瞧着少爷,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韩大,你说少爷我当年若是不离家出走,和老大、老二他们一样,呆在这韩家,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少爷,你说的道理,俺知道,所以俺才想……”
所以才想让你带上大梁不是。
“这就是个机会,人窝在家里,不出去见见世面,将来肯定没出息,军队,军队这口饭,不好吃,打仗是要死人的!”
摇着头,韩小武走到操场边,看着那些兴致勃勃的准备报名的乡亲,一个月二十大洋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笔“巨款”,即便是在城市里,这笔钱也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基本生活,干上几年,几次加薪之后,就可以去申请公营住宅,最终一步步的成为“城里人”。
“韩大,让大梁去报名吧,听我的!”
回头看着韩大,韩小武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两年后,大梁一个月就能挣三四十块钱,到时候还能在城里置办房子,给我牵马,得牵多少年的马,才能在城里头置办自己的房子?实话不瞒你,韩大,别看少爷我现在看着光鲜,可压根就没有自己的房子!”
没房子,这是事实,作为职业军官韩小武早就习惯于迁徙的基地眷村之中。
“啊!”
睁大眼睛,韩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爷出去这么多年,还没有个窝?
“少,少爷,您,您说的是真的?”
“那可不是,听我的一准没错,到城里做工,看似离的远,没人照顾,可就像现在这招的可不都是乡里乡亲的嘛,还能少了照应,我刚才问题过了,这是企业直接招工,厂子里没准都是咱韩庄人……”
就在韩小武这般说道着的时候,突然,乡公所的文教员手里拿着几张纸,用浆糊将纸粘在宣传栏上,走上前去,看着纸上的内容韩小武的脸色不由一变。
“苏蒙伪军昨日侵入我国国土,与达里冈爱等地多处发生交火……”
山河血 757.第757章 风云激荡
惊愕!
二十八年的初夏的6月7日,这一天,达里冈爱的枪声,就像是地震一般,在整个中国震荡着,至少在昨天之前,谁也没有想到,在北方的边界会突然响起枪声,华北集团军群与苏蒙军发生边界冲突。
初时,报纸上只是豆腐块大小的一篇文章,很难引起他人的注意,而随后的事态发展远超过别人的意料,在北平绥靖公署与苏俄驻北平领事馆的交涉中,绥靖公署外务长黄培坤,更是干脆利落的将苏联递交的“抗议书”扔到了地上,然后指着对方大声斥责着。
“中国何时承认过蒙古的独立?”
“既然贵领事口口声声宣称蒙古是个独立的自由的国家,那么除苏俄外,又岂有一国承认?”
“蒙古人民共和国不过只是苏俄扶持的分裂我国国土地的傀儡伪政权!”
“交涉,中国军队在中国的土地上,有自主行动的权力,若是说交涉,现在,我就代表绥靖公署告诉你——你们,苏俄军队滚出中国的土地!滚出我们的蒙古!”
强硬的外交措施导致了外交交涉的无果而终,而这又直接导致了边境冲突的日趋紧张,在不过察哈尔不过数百公里的“边界”上,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大大小小的军事冲突,双方的炮巡逻互想扫射着,炮兵互相炮击,而空中亦不断上演着空战,全是一派大战即将爆发之状。
云集于北平、天津一带的各国间谍同样注意到,一列列军列沿着平绥铁路,将军队运至张家口,刚刚编训的三省地方民团亦开始以“夏训预备”的名义进行****动员,而在过去的多年间那些逃入察哈尔等地喇嘛庙的蒙古喇嘛更是传道着——中国大军不日就要进攻万恶的乔巴山匪帮,收复蒙古,这些蒙古喇嘛显然忘记了,几十年前,正是在他们的一次又一次支持下蒙古才落得今天的这步田地。
而在北平、天津、邯彰以及武汉等地,更是爆发多起声势浩大的反苏大游行,甚至许多亲苏的报社还遭到冲击打砸,一时间,原本正在酝酿的“再次抗战”的气氛,随着北方边界的冲突,而化之于无形之中,曾经的“盟友”成为了敌人,或许,这正充分验证了一个事实——国与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华北的气氛随着备战的进行而日趋紧张时,一架飞机在数架“鹰战”的护送下,朝着中国的陪都武汉驶去,这架编号为“华北航空军0001号”的“y2”型飞机是管明棠的座机,此次武汉之行,是应军事委员会的要求前往武汉就北方边界冲突作汇报,能不能让南京给自己解开那道“紧箍咒”,就看这次的汇报了。
“主任,快到武汉了……”
看着闭目养神的主任,杨永泰显得有些紧张,从制定“策略”到冲突爆发,一共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冲突爆发后,公署立即在第一时间组织北平领事团以及各国驻华军官团组成调查团,前往达里冈爱进行调查,同时又在北平、天津等地组织“伪蒙暴行实录展”邀请逃入中国的外蒙喇嘛、王公贵族以及普通牧民现身说法讲述发生在外蒙的暴行。
在各国联合调查团确定“苏蒙军入侵中国军队辖区”后,公署一面呈请外交部,要求国联介入,一面又实施军事动员,总之,一套组合拳下来,所有明白人似乎都看到了主任想干什么——收复蒙古!
在东北国土尚陷于敌手时,却挑动与另一个强国的冲突,值得的吗?恰当吗?尽管有人提出这个质疑,但是在爱国主义的气氛下,一切“不恰当”的言论都有可能被斥责为“汉奸”、“卖国贼”,更有人宣称“华北特别军事法庭依然存在”。
华北特别军事法庭是在华北收复后,针对日占期间与敌合作的汉奸设立的特别军事法庭,与普通法庭不同,一但遭到特别军事法庭的逮捕,十之八九会被处以死刑,在过去的九个月间,近十万名曾与有确实叛国行为的个人中的半数,在特别军事法庭的“快速审判”下,被处于极刑,相比于苏浙一带,华北地区对卖国贼的处置之快,处置之重,远超过外界的想象,以至于屡遭外界批评特别军事法庭调查有违法理。
“我们不是在审理一般案件,而是审理叛国案!一直以来,我都牢记着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我不能够理解的是——在叛国罪面前,有人为会犯下叛国罪行的人开脱,确实,他们中有人面对着来处侵略者的压力,确实,他们有这样那样的理解,但是,却无法否认一点——他们曾与侵略者进行直接合作。”
面对外界的质疑与游说、劝说,管明棠曾如此回应着,而作为对外界游说的直接反应是——数十名与日军合作的社会名流,被判处极刑,原本,他们中许多人并不至处死,但正是“友人的游说”使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国家是不容背叛的!
如果说华北特别军事法庭教会的华北民众什么,恐怕就是这八字被刻到了几乎每一个国人心中,国家是不容背叛的,任何背叛者将都受到严惩。
无论是对日,亦或是对苏俄,这个最基本的道理总是相通的。
“是啊,”
点点头,透过机舱舷窗,管明棠望着远处如一条玉带般长江,过了长江就到达武汉了,到了那,蒋介石会给自己松开那道紧箍咒吗?
“哲勤,还要多长时间到机场?”
珞伽山蒋公馆内,面无表情的蒋介石问道身边的陈布雷,与过去的不同,这一次蒋介石并没有前往机场迎接,就在钟头前,孙科刚在公馆内大耍了一番,认为管明棠在华北的动作是受蒋的指使,实际上,很多人都是这般觉得,但蒋介石却是有苦说不出来,他同样也不知道。
“委员长,再过一个小时就到武汉了!”
陈布雷谨慎的回答道,从“达里冈爱边境冲突”爆发后,陈布雷就注意到这位委员长对管明棠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其实那里只达里冈爱冲突之后,应该说是在此之前,尽管表面上中央与华北看似一团和气,但实际上,在过去的几个月间,分歧却不断的产生,尤其是在关税上,与地方统税、田赋以用于华北重建为名,由北平当局奉命截留不同,关税需要上缴中央,对此,管明棠和北平绥靖公署并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在“特需”机械设备采购的税率和工业品出口税上,北平当局却多次与财政部总税务司发生直接冲突。
先是要求“特需机械进口免税”,又要求工业品出口税实施暂时免税,以提高产品国际竞争力,财政的分歧并不是关键,真正的分歧却是现在“青年国家联盟”在华北三省大行其道,还不到十个月,便发展“成员”数百万人之多,隐隐超越国民党大有呈现第二大“党派”的态势。
从财政上到政治上的分歧,直接导致了中央现在对华北的不满,而“达里冈爱事件”爆发后,华北所表现出来的激燥,更是让中央感到警惕,而在三令五申要求其保持克制的情况下,其依然实施了局部动员。
“嗯!”
陈布雷的话,让蒋介石的眉头微微一扬,只是轻应一声,然后他又一次面无表情的拄着拐杖,站起身盯视着珞伽山美丽的夏日风景。
“彦及,你觉得他是司马昭吗?”
司马昭,这是报界一些报纸送给管明棠的“称谓”,虽说对于这种没有任何水平的“挑拨离间”蒋介石只是一笑了之,但想起过去半年间,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来,华北表现出来的“离心离德”,还是让蒋介石内心警惕不已。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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